海娜小说网 > 青浦旧事 > 第十六章 盖世界浪子班头(完)

第十六章 盖世界浪子班头(完)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海娜小说网 www.hainazuche.com,最快更新青浦旧事最新章节!

    沪宁铁路

    云昊昨晚打了大半宿麻将,熬地双眼通红,上车就哈欠连天地趴到铺上,翻来覆去半日,总觉得火车隆隆的吵地人心烦,好容易有点朦胧睡意,半醒半梦间却有一丝嘤嘤的哭声萦绕耳边,比烦嚣的火车还要可恶。他忍无可忍一拍铺坐起,怒道:“他娘的,掌车的做什么去了?上等车厢也有人嚎丧?”

    陆豫岷默不作声,推开包厢门出去察看。掌车在车厢头拖着一个半大不小的女孩嚷嚷,急得满头大汗。那女孩穿的破破烂烂,不依不饶的只是哭,赖着地上不走。他皱着眉走过去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让她混到上等车厢来了?哭得人心烦,赶紧领走。”掌车也是怨气冲天,又不敢朝他发作,狠狠地照着那女孩肋间便是一脚:“你跟你哥在三等车厢挤丢了,到这儿来乱窜什么?快滚回去,再不走我可抽你嘴巴了。”那女孩痛的眼泪汪汪,却极是坚强,仍是不肯走,一边哭一边朝车厢里喊“哥哥”,十分凄楚。

    包厢门砰一声开了,陆豫岷扭头一看,只见云昊抱着胳膊靠在包厢门边,脸上薄有怒色:“掌车的,把那女孩给我带过来。”这头等车厢非富即贵,掌车的哪里敢违背他的话?忙揪着那女孩的胳膊将她拉扯到云昊面前。

    云昊却连女孩看也不看,扬手就给了掌车两耳光。他打的又稳又狠,掌车捂着脸几乎要蹦起来,张口欲骂,被他如电的目光看的气馁,扭过头去低声嘟囔。

    云昊打了这两巴掌,才缓缓蹲下身,十分温和地问那女孩:“小妹妹,你在找哥哥吗?”

    这女孩与哥哥在车上挤散,一路全凭勇气闯来,不知挨了多少拳脚,此时见云昊这般和气,哇一声又大哭起来,抽噎着说:“我跟哥哥上车时手拉着手,后来人一多,不知怎么就找不见他了。”云昊双眉微微一蹙,摸摸女孩的头,微笑道:“莫哭了,我让人去帮你找哥哥。”

    他站起来看了掌车一眼,那掌车只觉得他的目光像刀锋一样扫过来,情不自禁竟打个哆嗦。云昊脸上却又挂起惯常似笑非笑的神色:“掌车,你一个月多少薪水?”

    那掌车心中纳闷,又不敢不答,低声道:“10块大洋。”

    云昊朝陆豫岷使个眼色,俯身对小女孩说:“小妹妹,等你找到了哥哥,可要牢牢的拉着他的手,千万别再分开了。”他缓缓站直,眼里闪过一丝惆怅之意,往里一闪身,砰便将包厢门关严。

    陆豫岷叹了一口气,转脸对掌车道:“带着这女孩,给她弄点吃的,再把她哥哥找来。”他嘴角闪过一丝微笑:“你这两耳光倒挨的真值,一个耳光就换五个大洋。”

    云昊被这么一搅和,倒将心事轻了几分,合眼便睡着。恍恍惚惚只觉得身子摇晃得厉害,睁眼一看,见陆豫岷正推他呢,打个哈欠翻身坐起,笑道:“到下关车站了?”

    陆豫岷点头道:“马上就要到了,少爷还是起身吧。”他犹豫半晌,迟疑道:“少爷,这次回去给大太太拜寿,她必然要敲打您,提点着说日后等大少爷病好些时,就要将钱庄交还。”他神色凝重地叮嘱:“您自己面子上要有分寸,千万别露出半分恼色。”

    云昊坐在床沿上,睡眼惺忪的摇手道:“行了行了,我还用你教这个。”他汲上鞋站起来伸个懒腰,突然想起来那小女孩,笑道:“那女孩子的哥哥找到了没有?”

    陆豫岷笑道:“掌车的听说有十块大洋拿,屁颠屁颠地去了,一会功夫就把她哥哥找过来了。两人也真好笑,一个往南头车厢走,一个往北头车厢走,怎么能碰得上?”

    火车进站时呜呜地拉起长笛,轮子敲击铁轨的当归声越来越慢,隔着车窗看出去,窗外景色像缓缓回放的旧电影胶片,黑白间有种宛转的凄怀。云昊刚睡醒还有点怔仲,望着窗外不言不语,半晌才摇头笑道:“我也是发神经,今日好端端的起回善心。”

    陆豫岷不敢答话,拎起行李箱伸手去开门,门一开齐齐滚进两个孩子,见到云昊便双双跪下。云昊一下便愣在当地,苦笑道:“这是怎么说?你们也不怕折我的寿。”忍不住伸手拉起那女孩,对那大点的男孩道:“你这当哥哥的,可要好好保护妹妹,别再让她被人欺负了。”叹了一口气,朝陆豫岷点点头,自己当先走出。

    陆豫岷慌忙摸出一把银元放在女孩手中,提着箱子匆匆忙忙跟出去,却看云昊正往相反的车厢走,忙喊道:“少爷,走错方向了,咱们要到那边下车。”

    云昊脚下不停,头也不回地道:“叫掌车滚到这边来开门。”

    *********************************************

    齐宅坐落在南京常府街上,正门一般紧闭,平常只从侧面开的角门进出。因着明日是齐家大太太的正寿日,今日两扇大门洞开,连门口张牙舞爪的石狮子身上也挂着红绸。赶着今天便来贺早寿的人,大多与齐家沾亲带故,半条街车马不绝。

    齐如山两年前染了急病猝然去世,撒手丢下设在上海的启铭钱庄,无人堪用,乱成一团。齐家虽有三位公子,嫡出的大公子云腾却不争气,早早染上鸦片瘾,这瘾来得极重,身体熬的如枯柴般,竟渐渐起不了身。三公子云淳还小,只有二公子云昊刚满十七岁,最后无奈之下让云昊暂时接手。人人皆在心里忖度着齐家恐怕从此要往败落的路上走,谁知云昊接手钱庄后,不但生意没折损,倒比先前更兴隆。

    云昊是大太太养大的,因此大太太今年虽不是整寿,也按着整寿的规格,订了整整三天堂会,从昨日唱起,后堂里嘈嘈切切热闹得不堪。大太太在后堂打了一下午麻将,赢地杯满钵盈,自然喜不自胜,看着快到开席的时辰了,招手叫过丫头道:“收了牌桌,到花厅听戏去。等着云昊回来就好开席。”此时花厅戏台上一折戏刚刚唱毕,班主一听大太太要过来看戏,忙换上早准备好的《龙凤呈祥》。这折戏讲的是三国时刘备被吴太后招亲,与郡主孙尚香百年之好,祥瑞热闹,用来祝寿最合适不过。

    大太太穿着青地彩云寿字妆花缎旗袍,富贵难言,眼睁睁看着戏台上载歌载舞,眉心却微有点忧愁。她想起来今早去云腾房里,瞧着云腾比往日更不成人形----这满台呈祥的祥瑞半点也落不到他身上----大儿子云腾身体一日一日的坏,虽说二公子云昊也是她带大的,不是自己亲生,终究隔着一层。正沉思间,丫头翠峰走来说:“太太,去接二少爷的人回来说,车站人都走光了,没见到二少爷。”

    她微微的吃一惊道:“不是前两天打电报说今日回吗?莫不是接的人去晚了?”

    翠峰摇头道:“接二少爷的人今日一大早就去车站等着了。”她迟疑一下,接着说:“咱们都等着他开席,现在可怎么办?”

    大太太蹙眉想了一想:“再略等一刻钟,若是还见不到人,就先开席吧。”她想着都因为大儿子不争气,此时才要指望旁人,心头又复烦恼,叹道:“老二到底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不然怎么这时节还见不到人?”

    话音刚落,二姨太在旁笑道:“唉呀呀,姐姐真是心急,二少爷虽不是您生的,可待您那份孝敬劲,大家谁不夸赞?这时节的牡丹花是什么价钱?二少爷人没回来,先吩咐花房送温室养的牡丹来拜寿。”

    还是春初二月,戏台前却密密匝匝摆着牡丹,朵朵都有碗盘子大,姹紫嫣红,端的叫人眼前生辉。戏台本就布置的美轮美奂,更兼被精心布置成“福”“寿”字样的牡丹漫漫簇着,两下里交索互染,只觉富贵安逸到超乎人的言说。

    大太太默然无声,半晌叹了一口气,微笑道:“我也是着急才多说两句。这折戏让人看地眼花缭乱,唱完让他们歇会儿,只怕云昊也就该回了。”

    这出戏唱完,云昊却仍然不见人影。丫头见大太太怔怔出神,因她刚刚吩咐在先,也不敢去请示是否要戏班子接着唱。台子上丝竹锣鼓一收,陡然安静,台下一帮花枝招展的女眷低声谈笑,声音如莺歌燕语般细碎。

    台侧的琴师歇了半响,突然将京胡拿起调弦,打云板的待他弦声一定,便打起过门。台下女眷们正在说笑,见台上有响动,立时鸦雀无声。大太太回过神来奇道:“刚叫他们歇会儿,还没吩咐开锣呢,怎么又唱上了?”

    云板一收,京胡咿咿呀呀地拉起西皮流水,正是《红鬃烈马》中一折《武家坡》的过门。这出戏的看头大半落在旦角身上,大家都翘首等着正旦露面。终于轮到王宝钏的戏份,台侧缓步走上一纤秀身影------从台前几十盆怒放的各色牡丹中看上去,王宝钏身着青衣褶子银泡子,婷婷雅致如一枝淡墨描的菡萏,台下轰然喝彩。

    二姨太看了半天,笑道:“这个青衣挺面生的,唱了两天戏也没见过,难道班头有心藏了宝贝?就是身材略高了些,扮相倒美。”大太太皱眉摇头道:“《武家坡》这一折虽然好听,但是极难唱好。昨天没点这折戏,就是怕他们唱走样了。”想了想微笑道:“这青衣身段扮相都不错,且听听嗓子怎么样。”

    说话间生旦开始对唱,这青衣起初发音略有些生涩,唱了几句渐渐流畅,与眼神身段搭配,十分有戏,将落魄相府千金被歹人逼迫的模样演得楚楚可怜,台下又喝了一遍彩。

    及至后来薛平贵唱到“这锭银子三两三,赠与大嫂做妆奁,买绫罗,做衣衫,打首饰,制簪环,我与你少年的夫妻就过几年”时,满是调戏之意,王宝钏本应该又气又怒,指着薛平贵痛骂,台上这青衣嘴角却挂起一丝微笑。

    二姨太轻轻噫了一声,女眷们也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想必大家都觉得此处表情不对。接下来更是匪夷所思,王宝钏竟将水袖舞的如两朵白云,一前一后回旋甩出,恰恰搭在薛平贵的肩上,反成女调戏男之势,众人立刻大哗。

    台上这王宝钏浑然不管台下乱纷纷,眼波斜飞,满脸笑意,一句句接着唱这段快板,口齿伶俐,咬珠断玉:“这锭银子奴要了,与我娘做一个寿礼的钱。买绫罗,做衣衫,寻翠钿,添妆奁,落一个孝子的名儿在那天下传。”又合着摇板唱道:“来来来,一马双跨往南京赶,给我娘祝寿礼才端。”

    全场皆轰动,翠峰惊叫道:“二少爷!”话一出口忙不迭拿手捂嘴。

    二姨太听着唱词本就满腹狐疑,一听提点便醒悟,向大太太笑道:“二十四孝里有老莱子斑衣娱高堂,咱们二少爷也仿着这出给您上寿。不是我说,他这份孝顺劲儿,就算是亲生的也未必赶得上。”大太太握住帕子捂着嘴,乐的笑眯了眼,半晌向台上招手道:“快将戏停了。云昊就知道瞎闹,还不换了衣服下来。”

    云昊又扯着水袖朝台下团团一拜,才笑嘻嘻地回后台。他从上海乘火车时本穿着西装,此时回到南京老宅中,便换了一身竹根青长衫,英气稍敛,倒添了三分儒雅之色,走出来给大太太行了大礼,笑道:“娘,这出武家坡唱地如何啊?”大太太满脸笑意,端详着他道:“扮相不差,不过你好歹也是钱庄的大东家,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贪玩?”云昊正色道:“我一年也难得回来尽孝,借着您过寿,哄您乐一乐,哪里是贪玩了?”他的眼睛里如汪着一潭清泉,明澈见底,语气诚挚:“娘,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我这大东家不过帮大哥几年忙。我在上海没日没夜的辛苦,把钱庄做的兴旺发达,将来等大哥病好了,就完完整整的交还给他。”

    大太太日夜悬心此事,本来还担心这次如何对云昊开口,现在听他亲口应承,心里一热,几乎坠下泪来,笑道:“忙也要有个分寸,别把你自己身体熬坏了,到时候可叫娘指望哪一个?”拿帕子拭着眼角道:“云腾将来要像你一样争气,娘心里就踏实了。”招手叫过翠峰:“二少爷回来了,吩咐开席。”

    这席吃了将近一个时辰,再与祝寿的亲戚一一寒暄,诸事消停,大家各自回房睡觉时已将近三更。陆豫岷跟着云昊回屋,把明日的事情又叮嘱了一遍,忽然间嗤嗤笑了,见云昊诧异地拿眼看他,忙笑道:“看过好多回《武家坡》,头一次见薛平贵反被王宝钏调戏。少爷这出戏真是出其不意。”云昊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眉眼斜飞,英气勃勃:“我在车上看到大太太身边的人捉贼似的神气在下面等着,心里就有气,偏偏叫他们扑个空。”

    陆豫岷笑道:“齐家二少爷千里奔波,斑衣效彩为母祝寿。恐怕满南京城的人,明天都要传颂您的这份孝心。”云昊笑道:“今天台下那么些人眼睁睁看着,口口相传,这孝子的名声我就算想推也推不掉。”他唇角浮上浅浅促狭笑意:“我在上海跟影星名媛约会,报纸天天追着拍照写头条,启铭钱庄连做广告的钱都省了。只苦了我,为了钱庄牺牲色相。”陆豫岷笑道:“我看少爷倒是乐在其中。”

    第二日是正寿日,车如流水马如龙,来拜寿的几乎把门槛踏平,送的寿礼都堆在正房的条案上,五光十色。云昊送的那尊缅甸白玉观音放在正中,别的礼物与它相比,立时黯淡无光。三少爷云淳耳边听得众人都啧啧称颂二少爷,十分不服,气呼呼的回房生闷气。

    到中午开席时,云昊眼睛一溜,还缺二姨太和三少爷两人。众仆人都忙忙乱乱,他们俩并不是重要的人,谁诚心看顾?云昊自己也是庶出,他如何不知这里头的分别?摇头暗叹,自己悄悄去请,走到二姨太住的厢房外,却听三少爷怒气冲冲的声音:“我就是不服,我哪里比不上他?他跟我一样的身份,凭什么他能做少东家?”又冷笑道:“他如今有钱有义,人人都道他是孝子。等他有朝一日知道他亲娘是怎么死的,只怕肠子都要悔青了。”仿佛二姨太去捂他的嘴,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却仍是不依不饶挣扎:“上次听到陆娘姨偷偷跟您说,当初是大娘让那戏子去勾引四……”说到此处声音渐无,想必嘴被捂严实了。

    陆豫岷转脸见云昊不在席上,忙脱身来找,走了一半路见云昊脸色煞白地慢慢踱过来。他以为是云昊被累着了,迎上去笑道:“少爷,怎么一转眼就不见您人影?您忙了一早晨,快入席吃点东西吧。”云昊却像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话,若有所思,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上次恍惚听你说三少爷迷上了秦淮河上一个歌女,有没有这回事?”陆豫岷被问得莫名其妙,眨巴半天眼睛才反应过来,笑道:“好端端的怎么问这个?”云昊目光忽然冷冽,冷笑道:“今天晚上我要请三少爷夜游秦淮河。”他说完这句拔脚便走,头也不回地道:“夜游秦淮,没有歌女助兴怎么行?”

    秦淮河的水在夜色下碧阴阴的,夜幕垂垂,大小船儿都点起灯火,华灯映水,昏黄的一串光晕在柔波里游走,水里像沉着一江繁星。云昊躺在舱前的藤躺椅上,仰头看着头上灿灿明亮的灯彩,半晌转过脸来,眼睛里仿佛也揉进星光,懒懒的问:“都安排好了?”

    陆豫岷一躬身道:“那个歌女叫玉潞,就在后头的七板子上呢。一会儿您掷杯为号,船老板就送她过来。”云昊点头无语,挥手让他下去。陆豫岷跳到岸上,遥遥的道:“少爷,我在大中桥等着您。您自己要有分寸,该收手时就收手。此事能问出最好,万一问不出您也别气恼,十几年前的陈事,就算现在追究出来,也与事无补。别传到大太太……”话未说完只觉眼前嗖的一个东西划过,忙一闪身,一个瓷杯叮当便落在脚边,摔的粉碎。他苦笑道:“三少爷还没来呢,您可别先把杯子摔完了。”说毕转身一溜烟走了。

    云昊起身往船后一看,只见岸边泊着无数七板子。所谓七板子,其实就是秦淮河上的小船,栏杆漆成淡蓝色,被灯光一照,十分清隽。他乘的这种大船本来能容纳二三十人,因整条船都被包下,此时舱里空荡荡的。他一人独立在舱前,青衫下摆进了风,扑拉拉的翻飞,无限萧索。

    他往岸上扫了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向船尾的老板招手道:“预备开船,三少爷到了。”

    船舱窗格上装了两层玻璃,一层红一层蓝,玻璃上映着一团团模糊的昏黄光彩,船好像在朦胧的烟霭中行走。秦淮河的夜很长很长,浆声却悠悠然,间歇着一下轻一下重,将漾漾柔波硬生生划开。船后起了白白的浪花,在碧沉沉的水上如扇面般铺着,渐远渐淡。

    ********************

    说明:武家坡是很经典的一折戏,薛平贵假意调戏王宝钏,试其坚贞.

    原词摘录:

    王宝钏:军爷说话理不端,欺奴犹如欺了天,西凉达子造了反,妻儿老小与奴一般.

    薛平贵:

    自古清酒红人面.财帛可以动心间.腰中取出了银一锭,将银放置在这地平川。这锭银子,三两三,赠与大嫂做妆奁,买绫罗,做衣衫,打首饰,制簪环,我与你少年的夫妻就过几年哪!

    王宝钏:

    这锭银子,奴不要,与你娘做一个安家的钱。买白布,做白衫,买白纸,糊白幡,打首饰,做装殓,落一个孝子的名儿在那天下传。

    云昊全盘改了唱词,这武家坡就别有他意了:0

    偶要好好感谢拒霜大人,每次写到与京剧有关的地方,总是要请教拒大,呵呵,良师啊良师:)

    *********

    谢谢各位看官大人,最近写得慢,更的也慢,真丢脸啊^^^^^所以看到大家不离不弃的点击真素粉开心^^^^(未完待续)

本站推荐:神医毒妃魅王宠妻:鬼医纨绔妃兽黑狂妃:皇叔逆天宠小阁老神医嫡女随身空间:神医小农女好色婶子绝色毒医:腹黑蛇王溺宠妻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青浦旧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海娜小说网只为原作者郁郁乎文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郁郁乎文并收藏青浦旧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