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给张文白下了订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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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阁的生意不错，一进店里，就看到虽然还不到晚饭的饭点，但大堂里已经有三桌客人了。
站在柜台后面的是个长条脸的瘦女人，一看面相就是刻薄之人，她见几个人走进来，心道客人来了，脸上立即挂上了商业性的笑容。但一看清楚是张文白父女，不由自主地冷哼了一声，转过脸去假装没看见，顺带着连林冲也不理了。
张文白好一阵尴尬，以前他在燕京做国家天文台研究员时，虽然不是什么有权有利的行政部门，但好歹也是国家中央部门的知识份子，在他们村里很受父老乡亲的敬重。
雪清的表舅,也就是张文白妻子的表弟，来燕京打工，一开始就是投奔他的，在他那六十多平方的小房子里打了半年地铺，直到在大酒店里找到助理厨师的工作才搬出他家。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乱世之中，知识份子成了一根草，而雪清的表舅凭借一手做菜的好手艺，在这末世之中竟混得风生水起，还开了一家自已的饭店。
不过这表弟还算有良心，时不时接济一下张文白，但他女人就不高兴了。老公受穷时她没看到，怎么承接别人的恩惠她也不知道，虽然男人有和她说，但毕竟没有亲身体会。所以，每次看到潦倒的张家父女来访，想着老公又要掏钱给他们了，不由得心似猫爪抓似的。
林冲看出了张文白的尴尬，于是咳嗽了一声，冲着那女人道：
“老板娘，有包厢吗？开一间。”
表舅妈这才看了眼林冲，见此人虽然衣着简朴，但胜在干净整洁，说明此人在乱世之中过得并不狼狈。加上长期的军旅生活，林冲自有一番不敢让人小觑的气质，做生意的最懂得察颜观色了，于是赶紧换上一副笑脸道：
“有的，楼上201怎么样？那里临街，还可以看看街上的风景。”
“好吧，就201。我今天请的贵客，你有什么拿手的菜尽管点上来，不在乎钱多少，只要味道好就行。”
林冲豪爽地说，往老板娘面前的柜子里扔了一袋金沙：“这就算是菜的订金吧。”然后林冲又体贴地对张文白道：
“张先生，你先请。”
见林冲口中的贵客竟是她看不起的张文白，老板娘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手里却赶紧把那一小袋金沙收了起来，顺手掂了掂份量。
林冲给足了张文白面子，这他岂不晓得？于是感激地朝林冲点点头，拉着雪清的小手，迈步向二楼走去。
201环境果然不错，小包厢里坐个五六个人正好，他们三个人坐，显得很宽敞透气。
“开这么个饭店，雪清表舅混得不错呀。”林冲四下里看看，对张文白道。
“呵呵，应该还行吧，他是老板兼主厨，手艺不错，以前在燕京的五星级酒店里做大厨呢。”
“难怪，民以为食为天，再乱也会有有钱人讲究吃喝啊！”
“张兄，你说你是在国家天文台任职？那么对近地小行星是否有研究呢？”
林冲改了下称号，自然而然地和张文白拉近了距离。
“近地小行星自然在我们的研究范围内。近地小行星指的是那些轨道与地球轨道相交的小行星。这类小行星可能会带来撞击地球的危险。一般人不会去注意头上的这片天空有多危险，就我们所知，现在已经发现的大约有1400多颗轨道有可能与地球轨道相汇的小行星。”
说起自已的专业，张文白立时双眼发亮，一扫颓唐之色。他原本以为，自已的专业成为过去了，乱世之中生存都成问题，谁还关心这高高吊在天上的石头，离地球十万八千里的话题，现在居然有人问起这个专业领域的话题，还十分认真，凝神专注的样子听他讲，张文白不禁连神采都飞扬起来了。
“那么国家是否有注意到小行星可能撞击到地球的问题呢？”
“当然有，国家还拨款成立了一个专门的课题研究小组，叫‘防卫’组。我还是课题组的成员呢。”
国家天文台，是国家直属的中央机构，研究的对象与人类生活貌似遥远，普通人一般不会注意到它。但是，里面有许多课题都是国家机密级的。比如这个防卫小组，如果不是世界大乱，张文白也不会随便和陌生人谈起这个话题。更别说提到自已是这个小组的成员了。
现在，国家都已经接近不存在了，就算他到大街上嚷嚷，说我是国家机密课题组的成员，也只能换来几个白眼罢了，肯定不会有国安局的人来控制他，警告他不要泄密。
但是，这也要看谈话的对象。张文白的谈话对象林冲，恰好对这个课题十分敏感。
“张兄，你们这个课题组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研究成果吗？”林冲问道。
“林兄，我看你也不象是科研机构的工作人员，而且这个世道，早就没有秘密警察之流的，你的气质也不象，为什么会对这个课题这么感兴趣呢？”
林冲的频频追问，让张文白也看出点问题，他起了警戒之心，不愿再继续深谈。
这时，雪清的表舅从老婆嘴里知道张文白今天被人请客，他赶紧亲自做好菜端了上来。
说到这个表舅，还是很不错的，他倒是一直记得当年那半年的地铺之恩。一个山区里来的穷孩子，就连地下室都住不起，在表姐夫家打半年地铺，对于下了班就喜欢关上门过自已小世界生活的城里人来说有多不容易。人家表姐、表姐夫从来就没给过他一个不好的脸色。
自家的老婆对表姐夫怎么样，他心里清楚，只是他怕老婆怕惯了，当面不敢反驳老婆什么，背后倒是有积极地接济张文白，要不就凭他没开张过一次的镜片生意，父女二人早就饿死了。
“姐夫，这是我的秘制宫廷小牛肉，你和雪清还有这位贵客试试味道。其它菜马上上来，你们先吃着。对了，姐夫要喝什么酒吗？酒算我的。”
“不用了，阿四，你去招呼其它客人吧，我和这位兄弟随便聊聊天。”
“张兄，看来你也能喝上二两啊？老板，你这里有阵年的茅台吗？给我来一瓶。我今天就和张兄痛快喝上一回。”
林冲很大方地掏出一根金条，递到老板阿四手里。
阿四接过金条，沉甸甸的，一瓶沉年茅台绝对有余，看来是位豪爽大方的客人，阿四也就不再学张文白客气，道：
“好，十年沉酿茅台，马上上来。”
这种大方有钱的客人，是商家最喜欢的了，任何时候服务都是最到位的。十年茅台不到两分钟就到了201的桌子上。随着茅台酒澄黄酒液倒入酒樽，张文白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记得和妻子结婚十周年庆的时候，当时妻子就买了这样一瓶好酒和他对饮，可是物是人非，妻子早就丧生在逃难途中，留下他一个人带着雪清，手无缚鸡之力、仅有一脑袋天文专业知识的他，远不如会做饭的妻家表弟混得开，他不怕自已饿死，他怕雪清在他死后没人照顾，境遇悲惨。
那些没有爹妈的孩子，会受到什么样的遭遇，在这个据点，已经到处传说开了。张文白不敢想象，如果自已死了，留下雪清一个人会怎么样。
林冲看着张文白变幻莫测的脸，知道他心里肯定在酝酿着什么，于是举起酒杯，也不说话，和他碰了一杯。
绵长醇厚的酒液从喉咙头直入胃袋，就象一条滚烫的火龙，腾地把人的心激活了。
“林兄，我看你不是个普通人，我张文白只有一脑袋的天文知识，除此之外，别无所长，不知道林兄看中我什么，今天竟然如此破费。或许是我的一技之长有林兄看中的地方，你不妨对我实说，我愿尽我所长，在末世之中为孩子谋得一席生存之地。”
林冲微微一笑，他等的就是张文白的态度，既然他表态愿意合作，林冲自然不会任这么重要的天文学家自生自灭。
“张兄果然是明白人，这话题还和近地卫星有关。我有一个课题组，在从事近地卫星这方面的研究，缺的就是张兄这种人材。如果张兄愿意，我想请张兄加入我这个课题组，别的不敢说，衣食无忧和孩子的安全是可以保证的。”
林冲大包大揽，拍拍胸脯，上下嘴皮一跳，就成立了一个课题组，现在，这个课题组惟一的成员就是有可能加盟的张文白。
张文白的两眼立即放出欣喜的光芒，如果林冲对他扯别的，他还会怀疑林冲有什么企图心，但作为一个潦倒的前国家天文台研究员，身上一穷二白，根本没有什么好让人图的，能让人图的就是这点专业知识了。林冲要说招他去当兵、去研究丧尸，那肯定是瞎扯，让他去研究近地卫星，张文白有十足的自信。在这个领域，他参加的课题组绝对处于世界一流水平。
“行，林兄既然这么诚意邀请，那这个课题组我入定了。”
张文白举起酒杯，干瘪的胸膛一挺，竟马上流露出了专业学者的风采。
“好，张兄也是爽快人，我喜欢。不过，我在这里还有一件事要办，等我办完了，我再接你回去如何？”
“没问题，我还和雪清继续在这摆摊等你吧。”
“摆摊就不必了，何必去招惹那些帮派的人呢！”林冲摇摇头，然后从身上拿出十根小黄鱼，递到张文白手里，“这就当成你的第一个月的月薪了。也算是订金吧，呵呵，你可别被别的机构挖走啊！”
林冲开着玩笑。
张文白看到这十条小黄鱼，顿时脸涨得通红，他不是贪财，只是没想到，已经被众人看成废物的他，竟然还有凭借专业知识翻身的一天！他实在是太激动了！知识份子最高兴的就是有人看中他的才能，其它的身外之物还在其次。
“林兄，说好了加入你的课题组就是你的，就算有人出一百根小黄鱼我也不会心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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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阁的生意不错，一进店里，就看到虽然还不到晚饭的饭点，但大堂里已经有三桌客人了。
站在柜台后面的是个长条脸的瘦女人，一看面相就是刻薄之人，她见几个人走进来，心道客人来了，脸上立即挂上了商业性的笑容。但一看清楚是张文白父女，不由自主地冷哼了一声，转过脸去假装没看见，顺带着连林冲也不理了。
张文白好一阵尴尬，以前他在燕京做国家天文台研究员时，虽然不是什么有权有利的行政部门，但好歹也是国家中央部门的知识份子，在他们村里很受父老乡亲的敬重。
雪清的表舅,也就是张文白妻子的表弟，来燕京打工，一开始就是投奔他的，在他那六十多平方的小房子里打了半年地铺，直到在大酒店里找到助理厨师的工作才搬出他家。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乱世之中，知识份子成了一根草，而雪清的表舅凭借一手做菜的好手艺，在这末世之中竟混得风生水起，还开了一家自已的饭店。
不过这表弟还算有良心，时不时接济一下张文白，但他女人就不高兴了。老公受穷时她没看到，怎么承接别人的恩惠她也不知道，虽然男人有和她说，但毕竟没有亲身体会。所以，每次看到潦倒的张家父女来访，想着老公又要掏钱给他们了，不由得心似猫爪抓似的。
林冲看出了张文白的尴尬，于是咳嗽了一声，冲着那女人道：
“老板娘，有包厢吗？开一间。”
表舅妈这才看了眼林冲，见此人虽然衣着简朴，但胜在干净整洁，说明此人在乱世之中过得并不狼狈。加上长期的军旅生活，林冲自有一番不敢让人小觑的气质，做生意的最懂得察颜观色了，于是赶紧换上一副笑脸道：
“有的，楼上201怎么样？那里临街，还可以看看街上的风景。”
“好吧，就201。我今天请的贵客，你有什么拿手的菜尽管点上来，不在乎钱多少，只要味道好就行。”
林冲豪爽地说，往老板娘面前的柜子里扔了一袋金沙：“这就算是菜的订金吧。”然后林冲又体贴地对张文白道：
“张先生，你先请。”
见林冲口中的贵客竟是她看不起的张文白，老板娘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手里却赶紧把那一小袋金沙收了起来，顺手掂了掂份量。
林冲给足了张文白面子，这他岂不晓得？于是感激地朝林冲点点头，拉着雪清的小手，迈步向二楼走去。
201环境果然不错，小包厢里坐个五六个人正好，他们三个人坐，显得很宽敞透气。
“开这么个饭店，雪清表舅混得不错呀。”林冲四下里看看，对张文白道。
“呵呵，应该还行吧，他是老板兼主厨，手艺不错，以前在燕京的五星级酒店里做大厨呢。”
“难怪，民以为食为天，再乱也会有有钱人讲究吃喝啊！”
“张兄，你说你是在国家天文台任职？那么对近地小行星是否有研究呢？”
林冲改了下称号，自然而然地和张文白拉近了距离。
“近地小行星自然在我们的研究范围内。近地小行星指的是那些轨道与地球轨道相交的小行星。这类小行星可能会带来撞击地球的危险。一般人不会去注意头上的这片天空有多危险，就我们所知，现在已经发现的大约有1400多颗轨道有可能与地球轨道相汇的小行星。”
说起自已的专业，张文白立时双眼发亮，一扫颓唐之色。他原本以为，自已的专业成为过去了，乱世之中生存都成问题，谁还关心这高高吊在天上的石头，离地球十万八千里的话题，现在居然有人问起这个专业领域的话题，还十分认真，凝神专注的样子听他讲，张文白不禁连神采都飞扬起来了。
“那么国家是否有注意到小行星可能撞击到地球的问题呢？”
“当然有，国家还拨款成立了一个专门的课题研究小组，叫‘防卫’组。我还是课题组的成员呢。”
国家天文台，是国家直属的中央机构，研究的对象与人类生活貌似遥远，普通人一般不会注意到它。但是，里面有许多课题都是国家机密级的。比如这个防卫小组，如果不是世界大乱，张文白也不会随便和陌生人谈起这个话题。更别说提到自已是这个小组的成员了。
现在，国家都已经接近不存在了，就算他到大街上嚷嚷，说我是国家机密课题组的成员，也只能换来几个白眼罢了，肯定不会有国安局的人来控制他，警告他不要泄密。
但是，这也要看谈话的对象。张文白的谈话对象林冲，恰好对这个课题十分敏感。
“张兄，你们这个课题组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研究成果吗？”林冲问道。
“林兄，我看你也不象是科研机构的工作人员，而且这个世道，早就没有秘密警察之流的，你的气质也不象，为什么会对这个课题这么感兴趣呢？”
林冲的频频追问，让张文白也看出点问题，他起了警戒之心，不愿再继续深谈。
这时，雪清的表舅从老婆嘴里知道张文白今天被人请客，他赶紧亲自做好菜端了上来。
说到这个表舅，还是很不错的，他倒是一直记得当年那半年的地铺之恩。一个山区里来的穷孩子，就连地下室都住不起，在表姐夫家打半年地铺，对于下了班就喜欢关上门过自已小世界生活的城里人来说有多不容易。人家表姐、表姐夫从来就没给过他一个不好的脸色。
自家的老婆对表姐夫怎么样，他心里清楚，只是他怕老婆怕惯了，当面不敢反驳老婆什么，背后倒是有积极地接济张文白，要不就凭他没开张过一次的镜片生意，父女二人早就饿死了。
“姐夫，这是我的秘制宫廷小牛肉，你和雪清还有这位贵客试试味道。其它菜马上上来，你们先吃着。对了，姐夫要喝什么酒吗？酒算我的。”
“不用了，阿四，你去招呼其它客人吧，我和这位兄弟随便聊聊天。”
“张兄，看来你也能喝上二两啊？老板，你这里有阵年的茅台吗？给我来一瓶。我今天就和张兄痛快喝上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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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接过金条，沉甸甸的，一瓶沉年茅台绝对有余，看来是位豪爽大方的客人，阿四也就不再学张文白客气，道：
“好，十年沉酿茅台，马上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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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没有爹妈的孩子，会受到什么样的遭遇，在这个据点，已经到处传说开了。张文白不敢想象，如果自已死了，留下雪清一个人会怎么样。
林冲看着张文白变幻莫测的脸，知道他心里肯定在酝酿着什么，于是举起酒杯，也不说话，和他碰了一杯。
绵长醇厚的酒液从喉咙头直入胃袋，就象一条滚烫的火龙，腾地把人的心激活了。
“林兄，我看你不是个普通人，我张文白只有一脑袋的天文知识，除此之外，别无所长，不知道林兄看中我什么，今天竟然如此破费。或许是我的一技之长有林兄看中的地方，你不妨对我实说，我愿尽我所长，在末世之中为孩子谋得一席生存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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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白的两眼立即放出欣喜的光芒，如果林冲对他扯别的，他还会怀疑林冲有什么企图心，但作为一个潦倒的前国家天文台研究员，身上一穷二白，根本没有什么好让人图的，能让人图的就是这点专业知识了。林冲要说招他去当兵、去研究丧尸，那肯定是瞎扯，让他去研究近地卫星，张文白有十足的自信。在这个领域，他参加的课题组绝对处于世界一流水平。
“行，林兄既然这么诚意邀请，那这个课题组我入定了。”
张文白举起酒杯，干瘪的胸膛一挺，竟马上流露出了专业学者的风采。
“好，张兄也是爽快人，我喜欢。不过，我在这里还有一件事要办，等我办完了，我再接你回去如何？”
“没问题，我还和雪清继续在这摆摊等你吧。”
“摆摊就不必了，何必去招惹那些帮派的人呢！”林冲摇摇头，然后从身上拿出十根小黄鱼，递到张文白手里，“这就当成你的第一个月的月薪了。也算是订金吧，呵呵，你可别被别的机构挖走啊！”
林冲开着玩笑。
张文白看到这十条小黄鱼，顿时脸涨得通红，他不是贪财，只是没想到，已经被众人看成废物的他，竟然还有凭借专业知识翻身的一天！他实在是太激动了！知识份子最高兴的就是有人看中他的才能，其它的身外之物还在其次。
“林兄，说好了加入你的课题组就是你的，就算有人出一百根小黄鱼我也不会心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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