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九章:知错还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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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天降仙缘好事,却避而不见。如此只会让人觉得心里有鬼罢了。百里安当时未想这么多,一口拒绝得快,如今反应过来,方才一言着实是荒唐得过分了。而且,他看得出来,此番入城,经历过生死一夜,被人算计的方歌渔也被勾起几分野心。而仙陵城,正是她野心成长的重要基石。“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伤啊。”百里安心中很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你可是一个女孩子,不要轻易受伤,随便为人出头置气,我可没你想的这么没用。”方歌渔嫌恶地挥开他的手掌,眼神凶得像一个小狮子:“都说了不是为了你!那老东西的脸大几千里,你的都有几万里了,自以为是的样子正是让人讨厌!”“不管怎样,是祸也躲不过。”百里安揉了揉手腕,道:“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糟糕,况且,就算身份暴露,我也不是全然死路一条。”方歌渔目光闪烁,认真将他看了一眼,良久才道:“你当真有把握?”百里安尚未说话,方歌渔就从板凳上跳开了,裙摆轻扬间,飞出一个旋弧。她眉目恢复了以往的漠然疏冷,淡淡道:“最好是没有把握横着出来,这样一来,山境之印,便是我的了。”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傲娇一口。百里安失笑摇首:“除非你喊我一声哥哥,不然就算我死了,这山印也只会交给林归垣。”方歌渔眼眸骤然一戾,却并非关于山印:“别轻易说那一个字。”百里安微怔,然后笑了笑:“知道了。”浮云遮日,冬雪已停。仙陵城的上空正飘散着银雪,边城城墙修筑很高,却难掩远山千里连绵。天光蒙昧,乌云坠天如砚上凝墨,依稀能够在云幕之中见到一轮灰色的太阳轮廓。黑云倾城,压迫尘世。在蓝幼蝶复杂的神色下,百里安随着管事罗老一路行至内城。内城依山而靠,黛青色的连绵山体如龙蛇一般逶迤于旷阔的尘世之中,蜿蜒似可连接天地。古城雪罩,胧胧素裹,外界窥见不得的一轮大日,耀耀扶摇与乾坤九天,丝毫不受人间四季绝杀所影响。踏足内城城门,视野全然辽阔不同。纵然百里安为尸魔之身,可步入内城世界的那一瞬,周身灵力浓郁如有百枚灵石围绕周身盘旋而居。心脏幽府的灵力节点开始变得异常活跃,犹如心脏跳动的戒律一般,怦然有力。在前方一言不发的引路老人,在这时忽然回首看了百里安一眼,目光莫名。人体修行灵力节点同有三十六,生来闭塞难通,以灵胎壁封印节点。唯有身负灵根者,通过修行,纳天地灵力入体,方可破壁观照,使得人体与节点共鸣辉映。仙陵城中,凡人暂且不论,凡是能够入城的修行者,皆为天各一方的英才俊杰,灵根品阶绝然不低。何以娘娘点名要见的这个少年,资质平庸得竟然只点燃了心脏间最基本的一处灵力节点。寻常开元之境,体内节点最少者,怕是都通了三道。正这般想着,耳侧忽然传来一声轻啪声,类似于豆子炸裂的脆响。罗老目光微动,眉角的皱纹微微抽动了一下,便见得身后那少年右手手腕间,一道节点被引燃点亮,银白色的灵流在右臂间流转涌动。方一入城,便寻得如此机缘,倒也还算是不错了。百里安亦是吃惊,低头看了腕间一眼,眉眼间震撼的情绪便不动声色地收敛下去。随着罗老一路南行,他穿过迭迭重楼,极目瞰望之下,眼前景象壮丽盛世,宛若是一片被神明所眷顾的圣然领域。不见隆冬暮雪,一座琉璃皑皑,庄重浑厚的宫殿在仙城之中拔地耸立。远山似是吹来新雪的味道,百里安不得分辨,只觉得鼻尖微风清寒,令人心颐。罗老很快就停驻在了殿门之前,不再进入。宫落之中,很快有侍女提灯来迎,将百里安一路引入殿门之中。百里安遥遥看着屏风珠帘后的那道影子,位于正坐,台阶之上以两尊银兽熏炉压雪毯,屏风两侧又有两名侍女在为那道正坐的身影打扇。为百里安引路的女子很快垂腰退下,大殿静无声。百里安看着那道影子,只觉那薄透屏风,如隔拦深渊一般,一个简单的身影,却是让人仿佛看到了诸天万世。“在下司尘,受召前来觐见娘娘。”屏风下的威压极为可怕,但百里安却是松了一口气,神色镇定自若。“你可知本君是因何事召见你?”大殿响起幽幽苍老的声音,从圣的威压油然而起,不禁想要让人跪拜臣服。百里安老实回答:“应当不是仅仅为了领赏一事。”大殿静默了一瞬,紧接着那个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仙陵城是本君的城,城中大小之事,万千人者,皆可入本君之眼,那也君皇秘宝为人所盗,方家那孩子与你的一言一行,本君皆可观测。”百里安心中先是一惊,瞬间过后,却是冷静下来,他微微一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屏风后端坐的身影微摇,这回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一些,似是不明白他全盘暴露,何以还能够这般自若,笑声这般轻松。“你可知罪!”苍老的声音骤然严厉,如十方惊雷滚滚,若九霄天云龙吟,声压逼至,使得他意识有着瞬间破碎炸裂!百里安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重拾破碎的意识,办响后,才缓缓睁开眼睛:“司尘知罪。”这般老实的认错态度着实是打了人一个措手不及,让屏风后的女子接下来要说的话一下子被打乱了。她眼眸渐渐眯起,看着云母屏风后的那个少年身影:“你知道?”百里安距离正殿之位的距离极远,但他并未越轨,停留在了自己该停留的位置,点头说道:“是,司尘知罪,下次还犯。”知罪?还犯?这一下,就连两名摇扇的侍女都忍不住轻笑出声。正坐的女子眼底隐现怒容,一拍桌案:“你这是在戏耍本君不成?”百里安道:“难道不是阁下在戏耍司尘吗?”女子:“……”
分明是天降仙缘好事,却避而不见。如此只会让人觉得心里有鬼罢了。百里安当时未想这么多,一口拒绝得快,如今反应过来,方才一言着实是荒唐得过分了。而且,他看得出来,此番入城,经历过生死一夜,被人算计的方歌渔也被勾起几分野心。而仙陵城,正是她野心成长的重要基石。“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伤啊。”百里安心中很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你可是一个女孩子,不要轻易受伤,随便为人出头置气,我可没你想的这么没用。”方歌渔嫌恶地挥开他的手掌,眼神凶得像一个小狮子:“都说了不是为了你!那老东西的脸大几千里,你的都有几万里了,自以为是的样子正是让人讨厌!”“不管怎样,是祸也躲不过。”百里安揉了揉手腕,道:“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糟糕,况且,就算身份暴露,我也不是全然死路一条。”方歌渔目光闪烁,认真将他看了一眼,良久才道:“你当真有把握?”百里安尚未说话,方歌渔就从板凳上跳开了,裙摆轻扬间,飞出一个旋弧。她眉目恢复了以往的漠然疏冷,淡淡道:“最好是没有把握横着出来,这样一来,山境之印,便是我的了。”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傲娇一口。百里安失笑摇首:“除非你喊我一声哥哥,不然就算我死了,这山印也只会交给林归垣。”方歌渔眼眸骤然一戾,却并非关于山印:“别轻易说那一个字。”百里安微怔,然后笑了笑:“知道了。”浮云遮日,冬雪已停。仙陵城的上空正飘散着银雪,边城城墙修筑很高,却难掩远山千里连绵。天光蒙昧,乌云坠天如砚上凝墨,依稀能够在云幕之中见到一轮灰色的太阳轮廓。黑云倾城,压迫尘世。在蓝幼蝶复杂的神色下,百里安随着管事罗老一路行至内城。内城依山而靠,黛青色的连绵山体如龙蛇一般逶迤于旷阔的尘世之中,蜿蜒似可连接天地。古城雪罩,胧胧素裹,外界窥见不得的一轮大日,耀耀扶摇与乾坤九天,丝毫不受人间四季绝杀所影响。踏足内城城门,视野全然辽阔不同。纵然百里安为尸魔之身,可步入内城世界的那一瞬,周身灵力浓郁如有百枚灵石围绕周身盘旋而居。心脏幽府的灵力节点开始变得异常活跃,犹如心脏跳动的戒律一般,怦然有力。在前方一言不发的引路老人,在这时忽然回首看了百里安一眼,目光莫名。人体修行灵力节点同有三十六,生来闭塞难通,以灵胎壁封印节点。唯有身负灵根者,通过修行,纳天地灵力入体,方可破壁观照,使得人体与节点共鸣辉映。仙陵城中,凡人暂且不论,凡是能够入城的修行者,皆为天各一方的英才俊杰,灵根品阶绝然不低。何以娘娘点名要见的这个少年,资质平庸得竟然只点燃了心脏间最基本的一处灵力节点。寻常开元之境,体内节点最少者,怕是都通了三道。正这般想着,耳侧忽然传来一声轻啪声,类似于豆子炸裂的脆响。罗老目光微动,眉角的皱纹微微抽动了一下,便见得身后那少年右手手腕间,一道节点被引燃点亮,银白色的灵流在右臂间流转涌动。方一入城,便寻得如此机缘,倒也还算是不错了。百里安亦是吃惊,低头看了腕间一眼,眉眼间震撼的情绪便不动声色地收敛下去。随着罗老一路南行,他穿过迭迭重楼,极目瞰望之下,眼前景象壮丽盛世,宛若是一片被神明所眷顾的圣然领域。不见隆冬暮雪,一座琉璃皑皑,庄重浑厚的宫殿在仙城之中拔地耸立。远山似是吹来新雪的味道,百里安不得分辨,只觉得鼻尖微风清寒,令人心颐。罗老很快就停驻在了殿门之前,不再进入。宫落之中,很快有侍女提灯来迎,将百里安一路引入殿门之中。百里安遥遥看着屏风珠帘后的那道影子,位于正坐,台阶之上以两尊银兽熏炉压雪毯,屏风两侧又有两名侍女在为那道正坐的身影打扇。为百里安引路的女子很快垂腰退下,大殿静无声。百里安看着那道影子,只觉那薄透屏风,如隔拦深渊一般,一个简单的身影,却是让人仿佛看到了诸天万世。“在下司尘,受召前来觐见娘娘。”屏风下的威压极为可怕,但百里安却是松了一口气,神色镇定自若。“你可知本君是因何事召见你?”大殿响起幽幽苍老的声音,从圣的威压油然而起,不禁想要让人跪拜臣服。百里安老实回答:“应当不是仅仅为了领赏一事。”大殿静默了一瞬,紧接着那个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仙陵城是本君的城,城中大小之事,万千人者,皆可入本君之眼,那也君皇秘宝为人所盗,方家那孩子与你的一言一行,本君皆可观测。”百里安心中先是一惊,瞬间过后,却是冷静下来,他微微一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屏风后端坐的身影微摇,这回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一些,似是不明白他全盘暴露,何以还能够这般自若,笑声这般轻松。“你可知罪!”苍老的声音骤然严厉,如十方惊雷滚滚,若九霄天云龙吟,声压逼至,使得他意识有着瞬间破碎炸裂!百里安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重拾破碎的意识,办响后,才缓缓睁开眼睛:“司尘知罪。”这般老实的认错态度着实是打了人一个措手不及,让屏风后的女子接下来要说的话一下子被打乱了。她眼眸渐渐眯起,看着云母屏风后的那个少年身影:“你知道?”百里安距离正殿之位的距离极远,但他并未越轨,停留在了自己该停留的位置,点头说道:“是,司尘知罪,下次还犯。”知罪?还犯?这一下,就连两名摇扇的侍女都忍不住轻笑出声。正坐的女子眼底隐现怒容,一拍桌案:“你这是在戏耍本君不成?”百里安道:“难道不是阁下在戏耍司尘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