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无缘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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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肖劲生双肘扶了地面往后退去，李离已经死了……死了，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是他亲手验了他的尸，埋了他的人，不可能的……
那人却如影随形，步步紧逼过来，恐惧是要把肖劲生给逼疯了，只能喉咙里挤出了一声线声：“李……”
“李离……”他忍不住嘶吼，“是李离……”
不……罗营长全身一震，李离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活过来那便是天方夜谭。
逆天违道。
可种种细节根本就瞒不过他，李离是什么样子的，他便是闭着眼睛都能分辨出来……那手……那动作……
他心沉下去了。
尸变，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两字去，罗营长顿时毛骨悚然，天大地大，入土为安，为什么连死都死得不得安宁，真的是他们惊扰了他嘛……摸到了他们身上的手完全是冰凉的，早已经没有任何一点生机了。
那人影爬在了地上，像个畜生一样四下里摸索着，寻找着什么。
罗营长痛彻心扉又无可奈何。
“走！”他一声大喝。人都惊动了，乱了套。
李离？
真的是李离么？
怎么了，他不是死了么？
怪事叠出，一件接了一接，黑暗之中到底是隐藏了什么秘密，未知，却比死亡更让人恐惧了，可说是走，怎么走，伤员遍地，寸步难行，高明君瞎了，林涛和齐三儿伤在了肚子上，罗营长更是连动都动不了。
唯一一个还算健全的肖劲生二话不说，先把罗营长背到了身后去。
“别管我……”他却断喝了一声，想要推开他。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了，能救一个是一个，罗营长想他带了他们先走。
可于公，于私，肖劲生也不可能放下他不管的。
“混账！”罗营长气极了，这东西，不管平时装得多听话。
事到临头总是犟成了一头牛。
肖劲生根本就像是没听到他骂些什么，抓紧了他，往前爬去，然而往后走是万丈深渊，还有敌人守在了外面放冷枪，往前去是山洞深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简直是老天爷想尽了办法把他们往死路上推。
眼前又都是黑的，只隐约看见那一些影子爬在地了地上，四脚匍匐，人不是人，鬼不像打鬼，便是让他们这些见惯了生死的人都觉得无比寒心。
死，固然是可怕的。
可死了还死不成那就更让人心惊胆战了。
齐三儿拽紧了林涛，感觉他一直望着李离动也不却了，急得直叫：“啊……啊……”
如今的李离人事不知，你还和他讲什么道理啊……
是啊，林涛苦笑，他总是这样，那一点悲苦不合时宜的跳出来了，心里面刀割一样的疼着，李离，那可是李离啊。
他们最聪明最厉害的小连长。
眼见那影子鬼魅一般的靠近了他。
“连长……”林涛低喃一声伸出了手，指尖几乎是要碰触到他了，忽然一声惨叫，他手被他咬住了。
“啊……”他疼极了，大叫，那种种念头全部都无影无踪了，就剩下一个甩开他，赶紧跑，他拼命挣扎，李离却力大无穷，牙齿仿佛长了根一般的死死陷进他肉里去了。
要断了，手指发出了咯咯的声音。他是要吃了他嘛。他不敢置信。
“李离……李离……”他大叫着，推他，却推不开，所有人都吓坏了。
怪物！
李离成了一个吃人的怪物。
高明君眼睛虽然是看不见的，手脚还是比他们要利落一些，顺着他大叫的声音寻过去了，把高大的身体往下一横，砰的一声，终于是撞开了两个人。
李离和林涛猝不及防，都倒在了地上，那林涛便趁着这机会抽出了手，连滚带爬，瞬间就蹿到了一边去，那怪物一见目标消失了，向着高明君就扑过去。、
“往这边走。”林涛大叫。
高明君听见声音，跌跌撞撞，一路逃窜过去。
一群人再没有一丝侥幸了，怪物就是怪物，全不是什么战友，六亲不认，见人便咬，一时间人们爬的爬，滚的滚，狼狈不堪，四下里乱蹿。
可那山洞其实是死路一条，走到了深处，已经是无路可走了。
洞顶的积水滴滴嗒嗒流下来了，一路蜿蜒，到了角底，无论如无何也不肯再往前去了，黑暗中人都泡在了水里，相对无言，令人窒息的一种寂静。
人都静下来，那脚步声就显得越发清晰了。
人们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即便是死，谁也不想死在了别人的肚子里。
“跟他拼了……”几个伤员卷起了袖子。
“对，我们人多，还能怕了他不成……”
然而说着话那李离却已经扑上来了，几个伤员嘴上说得再硬，却根本就抵挡不了那怪物一样的力气，左躲右闪，捉襟见肘……
肖劲生护着罗营长躲到了一边去，耳听人们被那怪物追得一声接一声的惨叫，逃得了一时，总逃不了一世，山洞成了绝境，难道他们就要被自己的战友给葬送在这里了么，早知道不去挖那支金笔了……他一面想着，手却在那岩壁上到处乱摸，希望能绝逢生，不可能的可能里寻到一条出路……
然而山洞是死的……出路便是无路。
哪里还会有什么路啊……
他几乎是把手都陷进了那岩洞里用力挖掘着，不知道是什么碰到了什么地方，那洞壁忽然一下子就陷进去了，他吓了一跳，猛然一下子收回了手……是他看错了嘛……
吓坏了？
所以，产生了错觉？
可这时候那惨叫声声催人，容不得他再犹豫了，手再一次抓过去的时候，那所到之处竟然是一片柔软，岩壁化波波，掀起层层涟漪，便如同那时候他们伸手穿过了岩壁抓到了那看鱼似的，眼前这厚厚的涯洞竟然是随着他的手指融化了……
“这……”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然而罗营长却是看得最清楚的，他才不管什么鬼，什么神，叫了一声：“往这边来……”
那些人摸黑涌过来了。
“快……”罗营长低喝，肖劲生这才反应过来了，手一路摸索过去，点石成金，成土为水，手到哪里，墙壁便软化到了哪里。
肉眼可见，只手可穿。
那岩壁全部都变成了透明的。
奇怪……他用这双手抓住了看鱼，埋葬了李离，如今干脆是穿山入洞，化石成水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呢？
他乱，旁人也乱。
心乱如麻，眼花缭乱。
这才几天的功夫，乾坤颠倒，视听混沌，妖孽横生，乱七八糟，好好一个小连长诈了尸，另外一个军需官干脆变成了一个大鼹鼠！
却见那肖鼹鼠赶在了前面穿山挖洞，他们也顾不得诧异了，昏头昏脑的便跟上去了，林涛比旁人伤都重，齐哑巴便扶了他，一行是连拖带拽，又滚又爬往前跑，所有潜力都被激发出来了，生怕稍一落后就变成了那昔日战友的口中食。
山崖太高了，洞是无底的深，一行人也说不清楚是究竟爬了多久，那伤的弱的病的残的越发是要累成了狗，气喘吁吁的，全身都汗，可是，不敢停，也停不得，停下来。
逃出去……逃出去，无论如何也要逃出去，人都低紧了头，脑海里就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了。
那肖鼹鼠心无杂念，一味的挖挖挖下去了，忽然，他感觉到了什么。
风？
是风！
丝凉意扑面而来，他猛然一下子抬起了头，便见那线光流水似的从头顶缝隙间透进来了……重见天日……那一瞬间他眼角都有些湿润了。
“营长……”他颤抖着伸出了手去，“你看见了吗营长……”
“看见了……”
不仅仅是罗营长，每个人都看见了。
这么多天了，看不见太阳，没吃没喝，每个人都以为自己再也看不见这片天空了。
肖劲生一手探到了洞外去，那洞便如同活物一般扩大了一些，人们这才发现，外面天是黑的，那些微一点光芒竟然是来自于月亮……
肖劲生一手攀住了岩壁，人往上爬，终于，那头随了手，渐渐也探到了洞外去。
空气流转，月光如水，生机勃勃。
那许久不见的一切终于是渐渐映入了眼底。
他们还活着。
人们庆幸，又激动，几乎要叫出来。
“我们还活着……”
可话还没有说完，人还在那洞里探出了半个身子，便见一张清丽绝伦的面孔凑到了他们眼前来。
那一瞬间肖劲生脑子都空了。
空了，心跳停滞，两眼发直，仿佛是被那拳头重重打在了脑袋上……
这种地方……这个时间……
他是清清楚楚的看着那少女白衣飘飘，怀抱了瑶琴，正含怨带嗔的盯紧了他，他全身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先前那些庆幸全部都变成了讽刺。
这是刚刚逃出了虎穴，便又坠入了十八层地狱嘛。
后有怪物，前有女鬼。
到底还给不给他一条活路了。
“鬼……”不知是谁叫起来，“有鬼啊……”
一行人便如同装上了马达一般的往上蹿，嘴里喊着鬼啊，怪物，妈呀，救命啊，死了算了……乱作了一团，四下里逃窜，这时候谁也顾不上谁了，全不管鬼从何来，怪要跟上去怎么办……魂飞魄散……鸟惊鱼飞……
“应食录……”少女却顺着他们逃窜的方向低喃了一声，“大弟……”
少年也感觉到了：“是应食录的气息……”
四百年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找到了一点希望，却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了，几乎是要放弃了，天人一族陷入了绝境，无路可走，谁知竟然会在这种方终于是找到了应食录的一线痕迹……
惊讶，或是喜悦早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心情了。
正呆愣着，这时候那洞口嗖的一下便又蹿出来了什么东西，见少女站在了洞边反应不过来，它毫不犹豫纵身而上便扑过去了。那少女脸还是冲着肖劲生他们消失的方向，手却伸出来了，轻轻一横，便它挡在了半米之外。
任它如何挣扎嚎叫不已竟然也是寸步难进了。
“脏死了……”少女娇嗔一声，掏出了一方手帕垫在了手上，冲着那家伙头上轻轻一拍……
分花拂柳，完全是漫不经心的，那把一堆大兵追得屁滚尿流的怪物被却像是被雷劈过一样跪下去了。
少女微微侧过了头去，有些好奇的盯住了它：“这是什么东西呀……”
它便蜷起了身体瑟瑟发抖。
是人么？可却没有呼吸，若是妖怪，可完全是个人形，两个人研究了它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快看……”少女突然指了地面，却见那莫名奇妙冒出来的洞穴竟然是小了，又小一些，仿佛伤口，具有了生命一般，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慢慢愈合了。
少年和少女都不禁面面相觑。
便是他们历经千年，世事变幻，竟然也是没有见这样奇异景象的。
那贼子的手段果然非同一般……不能惊动他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冒出了同样的念头来，必须要缓缓靠近，徐徐而图之……
可是……肖劲生双肘扶了地面往后退去，李离已经死了……死了，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是他亲手验了他的尸，埋了他的人，不可能的……
那人却如影随形，步步紧逼过来，恐惧是要把肖劲生给逼疯了，只能喉咙里挤出了一声线声：“李……”
“李离……”他忍不住嘶吼，“是李离……”
不……罗营长全身一震，李离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活过来那便是天方夜谭。
逆天违道。
可种种细节根本就瞒不过他，李离是什么样子的，他便是闭着眼睛都能分辨出来……那手……那动作……
他心沉下去了。
尸变，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两字去，罗营长顿时毛骨悚然，天大地大，入土为安，为什么连死都死得不得安宁，真的是他们惊扰了他嘛……摸到了他们身上的手完全是冰凉的，早已经没有任何一点生机了。
那人影爬在了地上，像个畜生一样四下里摸索着，寻找着什么。
罗营长痛彻心扉又无可奈何。
“走！”他一声大喝。人都惊动了，乱了套。
李离？
真的是李离么？
怎么了，他不是死了么？
怪事叠出，一件接了一接，黑暗之中到底是隐藏了什么秘密，未知，却比死亡更让人恐惧了，可说是走，怎么走，伤员遍地，寸步难行，高明君瞎了，林涛和齐三儿伤在了肚子上，罗营长更是连动都动不了。
唯一一个还算健全的肖劲生二话不说，先把罗营长背到了身后去。
“别管我……”他却断喝了一声，想要推开他。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了，能救一个是一个，罗营长想他带了他们先走。
可于公，于私，肖劲生也不可能放下他不管的。
“混账！”罗营长气极了，这东西，不管平时装得多听话。
事到临头总是犟成了一头牛。
肖劲生根本就像是没听到他骂些什么，抓紧了他，往前爬去，然而往后走是万丈深渊，还有敌人守在了外面放冷枪，往前去是山洞深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简直是老天爷想尽了办法把他们往死路上推。
眼前又都是黑的，只隐约看见那一些影子爬在地了地上，四脚匍匐，人不是人，鬼不像打鬼，便是让他们这些见惯了生死的人都觉得无比寒心。
死，固然是可怕的。
可死了还死不成那就更让人心惊胆战了。
齐三儿拽紧了林涛，感觉他一直望着李离动也不却了，急得直叫：“啊……啊……”
如今的李离人事不知，你还和他讲什么道理啊……
是啊，林涛苦笑，他总是这样，那一点悲苦不合时宜的跳出来了，心里面刀割一样的疼着，李离，那可是李离啊。
他们最聪明最厉害的小连长。
眼见那影子鬼魅一般的靠近了他。
“连长……”林涛低喃一声伸出了手，指尖几乎是要碰触到他了，忽然一声惨叫，他手被他咬住了。
“啊……”他疼极了，大叫，那种种念头全部都无影无踪了，就剩下一个甩开他，赶紧跑，他拼命挣扎，李离却力大无穷，牙齿仿佛长了根一般的死死陷进他肉里去了。
要断了，手指发出了咯咯的声音。他是要吃了他嘛。他不敢置信。
“李离……李离……”他大叫着，推他，却推不开，所有人都吓坏了。
怪物！
李离成了一个吃人的怪物。
高明君眼睛虽然是看不见的，手脚还是比他们要利落一些，顺着他大叫的声音寻过去了，把高大的身体往下一横，砰的一声，终于是撞开了两个人。
李离和林涛猝不及防，都倒在了地上，那林涛便趁着这机会抽出了手，连滚带爬，瞬间就蹿到了一边去，那怪物一见目标消失了，向着高明君就扑过去。、
“往这边走。”林涛大叫。
高明君听见声音，跌跌撞撞，一路逃窜过去。
一群人再没有一丝侥幸了，怪物就是怪物，全不是什么战友，六亲不认，见人便咬，一时间人们爬的爬，滚的滚，狼狈不堪，四下里乱蹿。
可那山洞其实是死路一条，走到了深处，已经是无路可走了。
洞顶的积水滴滴嗒嗒流下来了，一路蜿蜒，到了角底，无论如无何也不肯再往前去了，黑暗中人都泡在了水里，相对无言，令人窒息的一种寂静。
人都静下来，那脚步声就显得越发清晰了。
人们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即便是死，谁也不想死在了别人的肚子里。
“跟他拼了……”几个伤员卷起了袖子。
“对，我们人多，还能怕了他不成……”
然而说着话那李离却已经扑上来了，几个伤员嘴上说得再硬，却根本就抵挡不了那怪物一样的力气，左躲右闪，捉襟见肘……
肖劲生护着罗营长躲到了一边去，耳听人们被那怪物追得一声接一声的惨叫，逃得了一时，总逃不了一世，山洞成了绝境，难道他们就要被自己的战友给葬送在这里了么，早知道不去挖那支金笔了……他一面想着，手却在那岩壁上到处乱摸，希望能绝逢生，不可能的可能里寻到一条出路……
然而山洞是死的……出路便是无路。
哪里还会有什么路啊……
他几乎是把手都陷进了那岩洞里用力挖掘着，不知道是什么碰到了什么地方，那洞壁忽然一下子就陷进去了，他吓了一跳，猛然一下子收回了手……是他看错了嘛……
吓坏了？
所以，产生了错觉？
可这时候那惨叫声声催人，容不得他再犹豫了，手再一次抓过去的时候，那所到之处竟然是一片柔软，岩壁化波波，掀起层层涟漪，便如同那时候他们伸手穿过了岩壁抓到了那看鱼似的，眼前这厚厚的涯洞竟然是随着他的手指融化了……
“这……”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然而罗营长却是看得最清楚的，他才不管什么鬼，什么神，叫了一声：“往这边来……”
那些人摸黑涌过来了。
“快……”罗营长低喝，肖劲生这才反应过来了，手一路摸索过去，点石成金，成土为水，手到哪里，墙壁便软化到了哪里。
肉眼可见，只手可穿。
那岩壁全部都变成了透明的。
奇怪……他用这双手抓住了看鱼，埋葬了李离，如今干脆是穿山入洞，化石成水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呢？
他乱，旁人也乱。
心乱如麻，眼花缭乱。
这才几天的功夫，乾坤颠倒，视听混沌，妖孽横生，乱七八糟，好好一个小连长诈了尸，另外一个军需官干脆变成了一个大鼹鼠！
却见那肖鼹鼠赶在了前面穿山挖洞，他们也顾不得诧异了，昏头昏脑的便跟上去了，林涛比旁人伤都重，齐哑巴便扶了他，一行是连拖带拽，又滚又爬往前跑，所有潜力都被激发出来了，生怕稍一落后就变成了那昔日战友的口中食。
山崖太高了，洞是无底的深，一行人也说不清楚是究竟爬了多久，那伤的弱的病的残的越发是要累成了狗，气喘吁吁的，全身都汗，可是，不敢停，也停不得，停下来。
逃出去……逃出去，无论如何也要逃出去，人都低紧了头，脑海里就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了。
那肖鼹鼠心无杂念，一味的挖挖挖下去了，忽然，他感觉到了什么。
风？
是风！
丝凉意扑面而来，他猛然一下子抬起了头，便见那线光流水似的从头顶缝隙间透进来了……重见天日……那一瞬间他眼角都有些湿润了。
“营长……”他颤抖着伸出了手去，“你看见了吗营长……”
“看见了……”
不仅仅是罗营长，每个人都看见了。
这么多天了，看不见太阳，没吃没喝，每个人都以为自己再也看不见这片天空了。
肖劲生一手探到了洞外去，那洞便如同活物一般扩大了一些，人们这才发现，外面天是黑的，那些微一点光芒竟然是来自于月亮……
肖劲生一手攀住了岩壁，人往上爬，终于，那头随了手，渐渐也探到了洞外去。
空气流转，月光如水，生机勃勃。
那许久不见的一切终于是渐渐映入了眼底。
他们还活着。
人们庆幸，又激动，几乎要叫出来。
“我们还活着……”
可话还没有说完，人还在那洞里探出了半个身子，便见一张清丽绝伦的面孔凑到了他们眼前来。
那一瞬间肖劲生脑子都空了。
空了，心跳停滞，两眼发直，仿佛是被那拳头重重打在了脑袋上……
这种地方……这个时间……
他是清清楚楚的看着那少女白衣飘飘，怀抱了瑶琴，正含怨带嗔的盯紧了他，他全身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先前那些庆幸全部都变成了讽刺。
这是刚刚逃出了虎穴，便又坠入了十八层地狱嘛。
后有怪物，前有女鬼。
到底还给不给他一条活路了。
“鬼……”不知是谁叫起来，“有鬼啊……”
一行人便如同装上了马达一般的往上蹿，嘴里喊着鬼啊，怪物，妈呀，救命啊，死了算了……乱作了一团，四下里逃窜，这时候谁也顾不上谁了，全不管鬼从何来，怪要跟上去怎么办……魂飞魄散……鸟惊鱼飞……
“应食录……”少女却顺着他们逃窜的方向低喃了一声，“大弟……”
少年也感觉到了：“是应食录的气息……”
四百年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找到了一点希望，却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了，几乎是要放弃了，天人一族陷入了绝境，无路可走，谁知竟然会在这种方终于是找到了应食录的一线痕迹……
惊讶，或是喜悦早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心情了。
正呆愣着，这时候那洞口嗖的一下便又蹿出来了什么东西，见少女站在了洞边反应不过来，它毫不犹豫纵身而上便扑过去了。那少女脸还是冲着肖劲生他们消失的方向，手却伸出来了，轻轻一横，便它挡在了半米之外。
任它如何挣扎嚎叫不已竟然也是寸步难进了。
“脏死了……”少女娇嗔一声，掏出了一方手帕垫在了手上，冲着那家伙头上轻轻一拍……
分花拂柳，完全是漫不经心的，那把一堆大兵追得屁滚尿流的怪物被却像是被雷劈过一样跪下去了。
少女微微侧过了头去，有些好奇的盯住了它：“这是什么东西呀……”
它便蜷起了身体瑟瑟发抖。
是人么？可却没有呼吸，若是妖怪，可完全是个人形，两个人研究了它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快看……”少女突然指了地面，却见那莫名奇妙冒出来的洞穴竟然是小了，又小一些，仿佛伤口，具有了生命一般，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慢慢愈合了。
少年和少女都不禁面面相觑。
便是他们历经千年，世事变幻，竟然也是没有见这样奇异景象的。
那贼子的手段果然非同一般……不能惊动他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冒出了同样的念头来，必须要缓缓靠近，徐徐而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