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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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最近和可豪冷战,无非是因为他对锦年的态度问题。

    他竟然没有看出来那个女人处处针对他亲爱的老姐,还替他说话,说什么她也很可怜之类。她只是会装可怜。莫可豪你是猪啊?

    其实锦年也没有做错什么,喜欢一个人本来也没有错,也不用在乎什么身世和门户,只不过,她喜欢的对象是我的弟弟。

    我莫惊水怎么允许那样一个没礼貌,心眼多的家伙来带坏我的小男孩?

    还好,一转眼就开学了,在这之前锦年来我和可豪住的公寓打扫过一次,还带了许多好吃的。那天可豪去打篮球,锦年翻着小白眼匆匆地做完了事就走了。

    开学后的事情明显多了起来,主要是高二下学期了,班主任老师整天摆着古墓派的老脸对着我们,说什么还有400多天就是高考了,考不上大学的女生就会去学校门口的超市当服务员,一个月工资800块,连孩子奶粉钱都不够。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心虚地把头低了下去,然后偷偷地扭头看天之骄女沈小冰。她依然是昂着那张漂亮的脸,无比优雅的模样。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她和尉迟修一,应该相处得很愉快吧?修一没有打电话过来责备我,他一定发现她身上的更多的优点,然后觉得她是个不错的选择。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是沈小冰说,我们是朋友呀。朋友应该就是这样子的,看着朋友幸福也是幸福。况且,如果不是因为莫可豪,他是绝对不会低下头来看我一眼的。

    一定是这样的。我想着想着就伤心起来,忘记了时间在走。

    “莫惊水!”沈小冰笑嘻嘻地拍我的肩膀。

    “啊。”我回过神来发现已经下课了,楚悦悦在一边奇怪地打量我。

    “谢谢你。”

    “你真奇怪,有什么好谢的。”我把她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拨开,摆着一副我跟你不熟的表情。

    “你还害羞呀!”沈小冰说:“没想到你还挺纯情的。”

    “那还用你说。”我瞪她:“没事别跟我走那么近,别人会误会的。”

    沈小冰打量了一下周围,我们心照不宣地马上回头装做不理对方。这个世界就是很奇怪,比如,人要归类为好人和坏人,学生还要归类为优等生和差生。优等生和差生虽然不是对立的两个阶级,不过关系还是很微妙的。有些优等生看不起差生,他们或者高傲或者呆头呆脑不爱说话,在老师的潜移默化下,他们不喜欢和学习不好的人相处,觉得那样做就是不学好。而差生排斥优等生就像排斥老师一样,没有什么理由。最尴尬的就是像我莫惊水这种中间分子,和差生搞好关系后,再和沈小冰这样的人要好,会遭到嫉恨和看不起。

    我不怕被他们看不起和嫉恨,我只是怕麻烦。

    放学后,我跑到可豪所在的高二三班去找他,教室里尘土飞扬,一个瘦小的女孩子告诉我,莫可豪可能去打篮球了。

    我的心情忽然变得非常的不好。

    窗外的毛毛雨还在缤纷着,我跑出去,看见操场上有很多陌生的身影,一群女生围住操场发出阵阵惊呼。雨已经把地皮浸湿了,鞋子踩上去留下一个松软的脚印。我才发现我的脚很大,郁闷。

    我围了操场转了几圈也没发现莫可豪的身影。这个臭小子,就算是冷战也应该是我生气,他老找我然后请求我原谅才对。

    手机响了。

    我看也没看就接起来:“莫可豪,你搞什么鬼,你跑哪去了,今天周二不是应该去吃火锅的吗?”

    手机里的另一端有嘈杂的声音,像是女生的尖叫。

    我底气立刻就软了:“喂?是谁?”

    “我是尉迟修一。你转过身,往前走二百米就能看到我了。”

    我挂了电话像傀儡娃娃一样不听使唤地转身往前走。他的声音像是有一种魔力,让我不自觉地沦陷。走到二百米处,我向四周看,尉迟修一正在学校大门后面,他穿着运动服靠在墙上,裤子上溅得满是泥点子。

    我开始忐忑起来。他今天看起来和往常不太一样,阴郁或者说生气。

    “hi,尉迟,好巧呀!”我努力撑起来一个笑脸给他其实心已经跳得不像话。

    他不看我,依旧低着头。

    我轻轻扯他的下摆:“嘿,怎么啦?谁惹你生气了。”

    “我有话跟你讲。”

    “哦。”我安静下来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它已经沾满了泥巴,那么可怜。

    “我不希望你借着朋友的幌子帮我做媒,况且,我们还不算朋友,仅仅是认识。也请你记住,你只是我好朋友的姐姐,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尉迟修一的腿笔直修长,他转向我,他的脸一定是愤怒到扭曲的吧。我不能看,我怕我一看就会哭出来。他的声音毫无温度:“莫惊水,把我的号码从手机里删掉吧。”

    我打了个冷战,原来,我什么都不是。

    2

    我删除了尉迟修一的手机号,一连几天都很沉默,却没有泪。没有开始的结束很好。我才不相信什么不要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的鬼话。如果不能天长地久,我宁愿放弃拥有的机会。我就是一个这么执着而傻气的姑娘。

    说来也奇怪,沈小冰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跟我提尉迟修一任何的事情,我也能够坦然和她相处。莫可豪最近神出鬼没,他不太理我,我也赌气不跟他讲话,每天一放学就和沈小冰去逛街吃东西。在吃这一方面,我们俩真的很像,胃口好,什么都吃,而且不挑食,才不像楚悦悦看到路边摊的食物就要想到它们的制作工艺,说得我连胃口都没有了。

    “你想什么呢,那么出神?”沈小冰递给我一串麻辣烫:“你这几天怎么跟丢了魂似的,跟男朋友吵架啦?”

    “我没男朋友。”我苦笑一下:“跟我弟冷战啦。”

    “听说你弟蛮帅的。”

    “对啊,楚悦悦那个家伙蛮喜欢他。可是那小子一点也不开窍。”

    “男生遇见楚悦悦那种痴呆女会开窍才怪。”沈小冰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继续说:“她妈可风流了,她爸病死了不到一年就跟她现在的爸好上了。她后爸开律师楼的,很有本事,她妈也不用上班,整天打扮得跟火鸡似的出去溜狗。”

    虽然我很讨厌沈小冰看不起人的表情,但楚悦悦的身世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她从来都没有讲过这些事。我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我和悦悦那么好的朋友她都没告诉我。”

    “我家和她家都住在绿洲花园,而且很不巧地是同一栋楼里,基本上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沈小冰末了还三八地说:“她不告诉你估计是没把你当朋友吧。”

    我有些生气,停下脚步直直地盯住她的眼睛问:“那么,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真正的朋友。”

    “真正的朋友是没有芥蒂的,也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气味相投,而且绝对不会背叛对方。”沈小冰上来挽住我的胳膊:“你很奇怪耶,干吗忽然生气。”

    “你确定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吗?”

    沈小冰愣在那里,脸上有了犹豫之色,她是个机警的孩子,脸上的表情一瞬间百转千回,她一定在想,我们哪里有利益冲突。我叹了口气,推她:“走吧,开玩笑的。”

    “我忽然想到我们有利益冲突。”她站在原地神色严肃地看我。

    这种目光让我感觉到紧张:“哦,是吗?”

    “对啊,如果你不参加下个月的辩论赛,那么估计我会愁到头发全白掉,到时候,美丽无双的沈小冰就被你的狠心给葬送掉青春年华。”她咧开嘴巴:“参加吧。”

    “不要。”我看看天空已经暗下来,街边的路灯都亮了起来把夜色点缀得很美。我忍不住想起那幅海报,一个穿魔术衣眼神空洞的小人儿张开手掌,他的掌心里的星光流淌到夜空里,那么凄美。这个城市的夜晚还是没有星星,黑漆漆的,没有边际的样子。

    我忽然感到寂寞。

    我想小区里的流浪猫也是寂寞的,它们的眼睛透出饥饿和企求的光。走到小区门口的副食店,我说:“阿姨,两袋面包。”

    “惊水啊,又喂猫啊。”

    “恩。”

    “你个小姑娘还真有闲钱哦,天天喂那十几只野猫,真是钱多烧的。”

    我没有讲话咬着嘴唇把钱给她,扭头就往院子里走。那十几只猫都躲在天台上,有顽皮的孩子会拿石头丢它们,它们只好在天台上安了家。因为不安全,所以天台的铁栅栏是关着的,它们身体灵巧可以钻过去,我也可以扔东西给它们吃。

    那些猫听见脚步声都紧张地瞪大了眼睛,直到听见我的声音才喵地一声都围过来。

    “嘿,莫惊水!”黑暗的角落里忽然传出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猫儿也吓了一跳全躲到栅栏里面。

    “谁在那里?”

    我眯起眼睛,那个女孩从阴暗里走出来。昏黄的灯光下,我看见她年轻而冷漠的脸。她的嘴角带着讥讽的笑,金黄的头发和颓废的装扮。不过还好,她的面容很干净,如婴儿般干净。

    “你是谁?”我问,同在一个院子里她知道我的名字也不稀奇。

    “我叫张拉拉。”她蹲下来看着我的脸:“你不记得了。”

    我尴尬地笑:“不太记得,是小时候的玩伴吗?”

    “算是吧。”她用手捻起我的下巴,这个动作惹火了我。我不耐烦地推开她大声问:“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子把玩,幽幽地说:“这天台上就我们两个人,如果我杀了你的话,应该没有人知道吧。”

    真是个疯子,不过她的确吓坏了我。我拎起书包没命地往下跑,她没有追上来,放肆的笑声让我感觉到毛骨悚然。也许她只是想吓吓我,不过我是没有胆量跟她赌,有些人杀人就是为了好玩。可豪跟我这么说的,他们纯粹喜欢血液从血管里喷出来的声音。

    3

    我回到家还惊魂未定,吃了点零食就进屋睡觉,可豪还没有回来。他最近都很晚回家,也不太爱跟我讲话,过分得很。睡得正熟的时候,我隐约听见卧室的门被推开,可豪在我床前坐了半晌,一动不动像座雕像,许久他走出去,轻轻地带上门。

    我的心如刚调好的蜂蜜水一般柔软。

    从前就是这样子的,每次吵架,他都说不出道歉的话,只是默默地在我床前坐着,然后离开。他告诉我,他在忏悔,他不该和女子一般见识。我总是笑得很大声,觉得他在说谎骗人。

    我迅速地从床上爬起来,可豪的水杯尴尬地放在饮水机下方,水已经冒了水来,滚烫滚烫的,他吃痛地咧了下嘴,然后就看见了我。那表情很可爱。

    我笑:“可豪,和好吧。”

    他呆滞地看着我,默默地说:“好啊。”

    “什么嘛,你怎么也要露出开心的表情嘛。”我很失望地垮下肩膀。

    “我只是不相信你会主动跟我和好啊。”他顿顿笑了:“其实我挺高兴的。”

    “每次吵架都是我主动跟你和好的。”

    “谁叫你每次都跟我吵架?”可豪喝了口水把杯子放下:“我累了,先去睡了,晚安。”

    “可豪?”

    “啊?”

    “晚安。”我吞了口吐沫把自己想要说的话咽下去,傍晚遇见的那的女孩子,我应该没见过她吧?恩,一定是这样的。那个小太妹,那个疯子。我心里狠狠地咒骂两句,然后关上房门。

    转眼就是半月,马上就是段考了,本来就成绩不好的我却被沈小冰那个烦人鬼缠上。辩论大赛迫在眉睫,迟迟没有合适的人选,老师催了又催,说什么要民主,要同学自愿参加,不过参加的同学可以不用参加段考。

    这个条件很诱人。

    放学的时候我拉着楚悦悦一起回家做功课,一路上我都唧唧喳喳的,告诉她我的矛盾。

    “那你就参加吧。反正参加段考的话,你的成绩又会当成把柄落在莫可豪的手里。”

    “可是,全校师生的眼睛都盯着我的脸,我怕自己的脸皮会被看薄一层。”

    “没关系啊,反正你的脸皮很厚,哈哈。”

    我挫败得垮下脸:“我脸皮真的很厚吗?”

    “开玩笑的,还真当真啦,你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种人。不参加段考也好啊,这样的话,莫可豪就不用跑到我们班在叮嘱我说,楚悦悦,不要让莫惊水有作弊的机会,否则怎么样怎么样。”楚悦悦本来应该是很开心的样子,脸上却有遗憾闪过。

    “也好,这样沈小冰也不用为难了。”

    楚悦悦一愣:“你什么时候和沈小冰那么要好了?”

    “事情很复杂,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说清楚的。”我低下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楚悦悦解释,听沈小冰的口气,她好象很看不起楚悦悦似的。

    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

    许久,楚悦悦又开口:“她跟我住在一个小区里。”

    我点点头:“哦,这样。”

    天已经黑下来了,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了很远,已经错过了公交车的站牌,可是谁都没有发觉。楚悦悦对沈小冰也似乎心存忌讳,她低着头再也没讲话。我停下,楚悦悦仍愣愣地往前走,走了很远她才发现我没有跟上来,困惑地回头找我。我笑:“你还是先回家吧。”她没意见,点头,我们互相道再见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4

    因为辩论赛的事,一连几天我都陷入无头绪的忙碌中,找资料,练习,比段考还紧张。我有点后悔自己做了个这么白痴的选择。

    “呦,莫惊水,洗心革面要做好学生啦?”放学后我留下来查资料,忽然眼前一晃,手里的书就被抢了去,那几个有名的班底像找到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开心。

    “快还给我,这是借的别人的,我要抓紧看完。”我把手伸过去,却被蓝小风狠狠地拍了下去“啪”得一声,手指微微地麻木,我愣在当场一时间搞不清状况。

    “看你那白痴的样子,巴结沈小冰就为了参加个辩论赛露露脸?”脸黑黑的黑妹翻着手里的书,忽然扬手扔到窗外,夕阳里,书扑啦啦地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以颓废的姿势坠落。

    我忽然无比的伤感。就算是巴结沈小冰为了参加辩论赛怎样?就算我想和好学生成为好朋友又能怎样?这是我的自由,无论是谁也没有权利左右我!绝对不可以左右我。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她们把我围成一圈,大部分人的脸上露出看好戏的表情,另一部分人则是不屑和讥讽。

    “让开。”

    “什么?”领头的蓝小风推了我一下:“你再说一句。”

    “滚开,你听懂了没有,给我滚开。”

    所有人都愣在当场,她们或许没有想到我会用这么强硬的态度来反抗,因为班上没有人敢得罪她们,她们不怕处分甚至不怕进警察局,她们就是以欺负人为乐。趁她们还没反应过来,我猛得推开她们向门口冲去。

    蓝小风这才大梦初醒般大叫一声:“别让她跑了。”

    我已经冲出教室。

    我已经冲出走廊。

    她们都在背后追我,走廊里有很多打扫卫生的同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是好奇的样子。这些人中哪些人会看热闹,哪些人心里会觉得厌恶和不安,我的心凉成一片。

    那本书被扔到楼后,那里有两棵很高大的梧桐树,热的时候我和楚悦悦喜欢来乘凉,下小雨的时候我们便来躲雨,而此刻,我只想找到那本借来的书。

    那本书好好地掉在地上,我拣起来,心落了地,再站起来的时候她们已经气喘吁吁地围住了我。

    “再跑啊!”蓝小风恶狠狠地推了我一个趔蹶,我一个不稳跌在地上。

    我闭上眼睛,心里一片绝望。

    想象中的疼痛迟迟没有落下来,我睁开眼睛,她们都望着我的身后,脸上有惊讶和惧怕,然后不发一言地轰一下跑得没了踪影。

    我回头。

    夕阳下,尉迟修一站在绿色掩映的不远处,他的眼睛里都是愤怒,或者疼惜。我的眼泪不自觉地落下来,他走过来,蹲下:“你受伤了没?”他的呼吸就在我的头顶,温柔如春风。我只能摇头,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手背上。他站起身要将我扶起来,我仰着头脆弱地看着他。

    “你”他不解。

    “你说过,我只是你好朋友的姐姐,其他的,什么都不是。”我倔强地挣脱他的手,委屈却决了堤。尉迟修一俯下身子看着我,许久,他叹了口气:“我错了,好不好?我收回我说过的话。”他把手伸给我:“如果你抓住我的手,就说明你原谅我了。”

    他的手指洁白修长,我真想握住就一辈子也不放开。

    我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瞪他:“谢谢你救了我,不过,说出来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我不接受,也绝对不会原谅!”他的手尴尬地愣在那里,微笑僵在唇边,我狠狠地拍了他的手一下,转身跑掉。

    5

    周六的时候,锦年过来打扫房子,因为她坚持要过来,所以我特意留了一个星期的厨房没有打扫,看着她一边戴手套,一边气得咬牙切齿,而我在客厅吃着西瓜看资料。

    “可豪去哪了?”

    “去打球了。”

    “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让你打扫完房子就快点回去,另外,他的卧室你不要进。”

    锦年从厨房里跑出来,气呼呼地插着腰:“你假传圣旨,我昨天晚上给可豪打电话,他还答应中午让我留下来吃饭。”

    我索性从沙发上跳起来:“你没事为什么要给我弟弟打电话?”

    她得意地扬起脸,像个得了便宜的小丑:“那就不关你的事了吧?姐姐!”最后姐姐两个字,从她嘴巴里出来却变成讽刺的句子。我不理她,继续看我的资料。锦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看见我的资料问:“你要参加辩论赛啊?”

    “是啊。我方观点是,我们不能给流浪动物做绝育,因为我们不能剥夺它们做爸爸妈妈的权利。”

    “可是,我觉得流浪的动物应该做绝育,否则它们乱生乱生的,最后都在大街上跑来跑去的,多可怜。”

    “你分明就是跟我作对!”

    “就是啊,怎么样,怎么样?”锦年摆着一副很欠贬的表情,摇头晃脑地去做饭。

    可豪回来的时候脸色阴沉沉的,他身后还跟了一个人,我心虚跑到卧室里不肯出来,一直等到锦年不情愿地唤我出来吃饭,我才磨磨蹭蹭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尉迟修一见我就微微地笑了,我只好僵硬地跟他打招呼,心里开始后悔不接受他的道歉,像这样两个人见了面,多尴尬。

    四个人都默默地吃饭,可豪的脸色难看地要命,我拼命地吞着饭,希望这种难堪的饭局快点结束。终于,可豪嚼着饭不经意地问:“姐,前几天欺负你的是什么人?”

    我生气地瞪尉迟修一,满脸都是谁让你多事的表情。

    “你别怪修一,他是好意,就知道你死要面子活受罪。”可豪脸色阴沉沉的:“你放心吧,欺负我姐姐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不要了吧,大家都是同学。”我尴尬地陪笑。

    尉迟修一只是笑,一点也不担心可豪会跑到我们班里把那几个女生揍得头破血流。他看起来那么优雅安静,一点都不像爱好暴力的人。所以我宁愿相信他是一株绿色喜光的植物,健康,无害,最重要的是,他永远都在同一个地方生长,不会改变。

    6

    辩论大赛前半小时。

    “莫惊水,你紧不紧张?”沈小冰很殷勤地帮我用书煽着风。

    “废话,我现在都后悔死了,我怎么那么白痴啊,参加段考又能怎么样,大不了被莫可豪糗死。”我拼命地往肚子里灌矿泉水,灌到一半手里的水瓶子已经被人夺去,抬头,竟然是尉迟修一。

    “少喝点水,否则一会儿紧张会想上厕所的。”

    “要你管。”我小声地嘀咕。

    沈小冰见是尉迟修一立刻换上那副甜得要腻死人的笑脸,不留痕迹地站起来挽住他的胳膊:“修一,你怎么来啦?”

    “我是陪可豪过来的。”他往旁边闪了一下巧妙地挣脱了沈小冰的骷髅爪。莫可豪蹲在地上眼睛转来转去的,他这种表情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走过去踢他的屁股:“你亲爱的老姐正在水深火热当中,你安慰一下不行吗?”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任何事情都要三思,因为你必须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他说话的口气怪怪的,我来不及思考,老师已经催我们上场了。

    上场前楚悦悦的身影从后台一闪而过,她是想来为我加油的吧?

    可是,她为什么不过来,我看了一眼缠着尉迟修一的沈小冰,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她对她还是有所忌讳的。

    我登上台,台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顿时感觉头皮发麻,辩论赛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而已,我却感觉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连答辩都是机械化的,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台下的人越来越少,我熟悉的人一个一个地都不见了。

    虽然我辩论得不好,也太不给面子了。

    事情和我想象的一样顺利,自由答辩的时候,我几乎没用讲一句话,我身边的那个铁齿铜牙的家伙就都包揽了过去。我偷偷地看了一下他的胸牌:魏净石

    正在我发呆的空挡,评委已经宣布,正方获胜。

    其他几个辩手都露出特别兴奋的表情,我无所谓地看看好象与我无关。那个叫魏净石的被评为最佳辩手。他只是抄着口袋无所谓的样子,好高傲的家伙。

    这时候班主任老师走进后台,她的脸色非常难看对我说:“莫惊水,你弟弟打了人在教导处,你得过去一下。”

    我的脑袋一下子懵了。可豪打人?怎么可能?

    我几乎是用飞的冲进了教导处,可豪蹲在地上,凶神恶煞似的几个教导人员正围着他问东问西的,他只是倔强地蹲着,不肯抬头。一个人气急了把脚踹到可豪的身上,他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蹲着。

    “莫可豪,你打了人?”

    门口聚集了一群学生,除了看热闹的,再就是沈小冰,尉迟修一,还有哭得眼睛红肿的楚悦悦。

    可豪不说话,只是蹲着。

    我冲过去把他从地上揪起来一个巴掌挥回去,眼泪掉了下来:“你跟我讲,你到底为什么打人?”

    这一巴掌打懵了许多人,包括那几个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老师。他们许久缓过神来把我拉开,说:“你是他姐姐吧,现在回去把你父母叫来。”

    我摇头:“我们爸妈都去世了。”

    有个人恍然大悟地“哦”一声:“原来父母去世了啊,没人教的小杂种,我要是你爸我就打死你。”

    我的身体开始发抖。

    没人教的小杂种。他说可豪是没人教的小杂种。

    “我诅咒你出门被车撞死!”我恶狠狠地盯住那张为人师表的脸:“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这些话说出来的同时,他哀号一声摔到地上,接着,可豪拉起我的手冲出门外。

    我的眼泪飞起来。

    其实有很多事情的开始和结束很简单。可豪因为我打了蓝小风。可豪因为我打了教导处的老师。可豪说,做任何事情都要三思,因为你必须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价。这句话用在他的身上同样的合适。

    7

    街心花园。

    刚下过一场很小的雨,长椅上还湿漉漉的,沾着小朋友用鞋子踏上去的泥巴。

    “怎么办?”我小声地说。

    “什么怎么办?”可豪抬起头看我,眼神很平静。我相信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和他自己想要的自由。

    “我们现在跑出来也不是办法,总是要回去的,你是不是要回去认个错?”

    “不。”

    “可是”

    “与其看他们的脸色商量着要开除我,还不如我自己转学。”可豪从长椅上站起来,他的裤子上有很大的一块水印,就像我悲伤的脸。

    转学?

    我从来没有想过,可豪会跟我分开,去另一个地方。我不能一下课就跑到不远的教室里去找他,看他在课桌旁认真做功课的样子。也不能在操场上看他打球,他的头发扬起来,旁边有许多女生的围绕,我冲他尖叫就同他身边的小花痴没什么两样。还不能在脆弱的时候一想到他就在我不远的地方,就会平静地面对。

    我从来没有想过,可豪也会恋爱,结婚,生孩子。他会像平凡的男人一样忙碌着自己的生活,但是那生活里,慢慢地会淡出我的影子,直到他眼中的我是苍老的模样。他不再是我的小男孩,不会因为我的难过而难过,也不会在我难过的时候陪我难过,因为,他的人生会由一个他爱慕的女孩秉承。

    “姐,我要转学。”

    我叹了口气,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只剩下微风中摇摇欲坠的躯壳。“那么,就这么办吧,你去跟爷爷商量吧,我怎么样,都好。”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我打算收拾好书包就回家却在走廊的尽头遇见了楚悦悦。她的眼圈红红的,见了我就冲上来。

    “惊水,怎么样了?”

    “就那样。”

    楚悦悦挽住我们的胳膊,一直到教室门口她的脸也没有再抬起来,我知道她又哭了。我叹口气:“别哭了。”我本来想安慰她一句,一出口却蹦出生硬的三个字,无奈而悲凉,因为毕竟这不是哭可以解决的困难。

    我们谁也不是孟姜女。

    我收拾好书包,楚悦悦一直都没有再讲话,她的头埋得低低的,我晃晃她的胳膊低声说::“走吧,天黑了。”

    楚悦悦忽然拉住我的手,我愣在当场,只感觉她尖尖的未曾修饰的指甲陷进我的皮肤里,无数小蚂蚁轻咬的疼痛传遍全身。

    “他不会回来了,对吧?”楚悦悦的声音在颤抖。

    “会的。”

    “他不会回来了,对吧?”楚悦悦挡在我的前面迫使我抬起头,她巴掌大的脸上如倾盆大雨般绝望。她说,他不会回来了。原来一直了解可豪的,其实是楚悦悦,她害羞而细致,她是清风细雨也是狂风骇浪,她手指渐渐地弯曲起来,我的眼睛硬生生地被疼痛逼出眼泪来。我想可豪永远也不会知道害羞内向的楚悦悦因为她变成一个疯狂而执着的女子,如飞蛾扑火。因为有一种爱是不会被知道的。

    她不想。

    他也不想。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

    爱情是在适当的时候出现了适当的人,在不适当的时候出现了适当的人,那就不是爱情,可以说是缘分,可以说是暗恋,但那不是爱情。

    对于那天发生的事学校没有再追究,日子仿佛平静如水,好象一切都没有改变过。但是可豪,他已经去另外一个学校继续他的生活。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开始害怕一个人走,沈小冰真的是个不错的朋友,她噪咂如小麻雀般在我身边跳来跳去,她说:“莫惊水,如果真的不开心,那就去看海吧,这个城市附近有一个叫青城的小城市,那里的海水纯净得胜过马尔代夫,所以,那么纯净的海水可以洗净所有的忧伤。”

    于是,周六,我独自坐上了赶往青城的车。

    路上,楚悦悦给我打电话,她说:“惊水,我已经在去往青城的路上了。”

    8

    傍晚的时候,我打车去了月亮湾,海风可真是轻柔,我躺在海滩上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海滩上没有几个人,我摸了摸口袋,连打车的钱都没有了只好去找不远的自动提款机。

    人点儿背的时候连喝水都能呛死。

    我咬着嘴唇从24小时自助银行出来,很郁闷地坐在路边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楚悦悦的电话。电话响了十几声被接起来,楚悦悦困意正浓的声音像是刚从糨糊里拉出来:“我的大小姐,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两点,赶着投胎跟我告别啊。”“我被吃卡了。”“啊?啊。我知道了。没事了吧?”早知道这个瞌睡虫在睡觉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友善正常的反应,说了等于白说。我挂了电话脱下脚上的小皮鞋拎在手里,慢慢地沿着梅树和黄色灯光竟相掩映的公路走。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不时有轿车流淌着一串温柔的灯光带着破风的声音穿过,穿过黑夜的安静和空气里桉树叶浮动的暗香。这个城市的名字叫青城,听说是因为是美丽的海滨城市而得名,说起来恰当,听起来却古香古色,似乎沉淀了一种感觉使这个地方变得美好而神秘起来。终于走累了,坐到公路边上揉脚,路灯照在身上,映出淡淡的影,忽然就笑起来。记得初中毕业的时候,我和可豪去旅游,路上看见一片金黄金黄的油菜花地,他说:“姐,你看到油菜花田有什么感觉?”

    我说:“幸福。你呢?”

    他说:“我看到了爱情。”

    我一直以为他看见油菜花地里走出来一个扎两条小辫子撑着雨伞的小姑娘,于是肆无忌惮地嘲笑起来。直到今天我才明白,那只是寄托,我看见了海,就像看到了尉迟修一,也就看见了爱情。

    我抬起手腕,两点五十分。于是连忙穿上鞋子,心里喃喃地咒骂:该死的银行,该死的鞋子,该死的臭悦悦。还有该死的自己,闲得皮痒才会跑到这个连计程车都没有的月亮湾来看海。

    幸好,这个城市有很好很好的治安。悄悄做了个上帝保佑的姿势,幸好这么多不幸里,还有一个幸好。人有时候是越贪婪越不知道满足,而有的时候一点小小的不经意的恩赐都会感恩好久。

    楚悦悦像一只发疯的乌鸦一样大吼大叫地拍我的门。没有反应?再拍。还没有反应?再拍,再拍。一直等到我面色苍白,双眼浮肿地打开门,像僵尸一样恶狠狠地瞪着她,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楚悦悦,我要掐死你。

    “我担心你一个晚上,所以一大早就来看你啊。”楚悦悦笑得有点尴尬。我抱了肩膀维持一个不变的表情,冷冷地盯着她。楚悦悦终于破了功,一脸的懊丧:“好啦,好啦,是我不对,你也知道啊,我一睡觉脑子就像进了蛀虫一样,什么东西都听进去就被吃掉了。我认错,动家法好了。”

    “一指禅?”

    “不行,你的指甲尖得像巫婆,不痒死也被你抓破相。”

    “空手翻?”

    “不行,我今天有大姨妈拜访。”

    “流星拳?”

    “我”

    “我警告你楚悦悦不要太过分。”

    楚悦悦拍拍胸脯:“来吧,被打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打死楚悦悦,还有周杰伦。”这个家伙算准了我嫩嫩的拳头打在身上就像一块棉花糖一样柔软。看到她努力讨好的样子,我扑哧一声就笑了,拳头挥过去没有半分力道,楚悦悦很“痛”地躺在沙发上装死。

    “原谅你了,反正下次你还会像这次一样见死不救。”

    “我是死了才救。”楚悦悦开始在我的宾馆房间找东西吃,庆祝自己的劫后余生。她嘴巴里塞着薯片含糊不清地说:“惊水,昨天晚上接到两通电话,一个是可豪打来的,问你在不在房间。”

    我立刻紧张起来:“你怎么说的?”如果让可豪知道我凌晨三点还在外面那就死定了。

    楚悦悦骄傲地扬扬她举世无双的小脸说:“我告诉他你在洗澡。”

    “哈哈,悦悦你真聪明。”

    “还有一通是尉迟修一打来的,他说周一下午放学后在操场等他。”

    “他说有什么事了吗?”

    “没有。”楚悦悦大呼小叫:“惊水,你脸怎么那么红?”

    “我只是有点激动。”我说。

    9

    我一直怀疑南方的天气是一块吸足了水的大海绵,整天滴滴答答的,我的心情也变得潮湿起来。尉迟修一说在操场上见面,我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心情乱成一团。沈小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莫惊水,晚上我们去bulehouse吧。那里的几款甜点很经典。”

    我摇头:“不了,我还有事。”

    “哈,不会是约了男朋友吧?”

    我一惊慌忙摇头:“我哪来的男朋友,是我弟啦,他现在都住在学校里,我一个星期没见他了,他今天晚上回来吃饭。”

    “哦,那好吧。”沈小冰拍拍我的肩膀走开。我的心轻轻地嘘了一口气,抬眼却见蓝小风从我身边经过用力地蹭了一下我的肩膀。

    好不容易磨蹭到放学。

    我从三楼的窗户里向操场望去,诺大的操场里都是人,每一个都变成了尉迟修一的样子。我一口气跑下楼,像只要飞向幸福的鸽子,脚踏到泥巴上,它们飞溅起来弄脏了我蓝色的裙角。我在操场的人声噪咂里寻找他的身影,一直到裙子上都变得潮湿。

    他不会来了吧?

    他可能已经忘记了吧?

    一只手拍在我的肩膀上:“嗨,你好。”

    我惊喜地回头,却看见一张不一样的脸:“呃你好。”

    他咧开嘴微微地笑,露出好看的牙齿:“我叫魏净石,你还记得吗?”

    我掩饰住内心的失望,小鸡啄米般点头:“记得,记得。”

    “你在等人吗?”

    “是啊。”

    “是等莫可豪吗?”

    “我弟弟已经转学了。”

    “哦,这样。”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我先走了,你要注意身体,不要总淋雨。”

    “谢谢,再见。”他的话忽然让我感觉温暖。一个只是算认识的人还要我注意身体,而另一个我喜欢的人却把我丢在雨里。我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出校门,天色暗了下来。

    “莫惊水。”是尉迟修一的声音。

    我回头抱歉地笑:“不好意思哦,我没有在操场等你,那是因为雨下得有点大了,所以我”我说着说着就委屈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我可以朝他大吼大叫,我甚至可以扑上去打他咬他,然而在千百种选择中,我只选择了道歉。

    尉迟修一的眼神骤然暗了下来,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突然上前一步拥抱了我。我相信那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动听的话:“对不起。”

    我抑制不住得嗷嚎大哭,就像初生婴儿般嗷嚎大哭。路旁的人都侧过头好奇地看我们,他们把我们当做刚吵完架的小情侣,情不自禁地微笑。如果说爱情是一种毒药的话,我宁愿死无葬身之地。

    许久,我平静下来。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路灯下,他长长的刘海下的眼睛闪烁不清。他说:“莫惊水,如果你原谅我,请让我送你回家吧。”

    “你能保证以后都不迟到吗?”

    “我保证。”

    然后我们一前一后地往家走,我一步一下地踩着水洼,像孩童一般调皮。我说:“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尉迟修一这才想起来找我的初衷,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信封说:“有可豪的一封信,我想让你带给他。”我接过来看,信封上是用红色的圆珠笔写的地址,看笔迹应该是个女孩子。不过写情书不应该是用粉红色的信封写吗?不过,这终究是一份美好的心情。

    “尉迟”

    “恩?”“你听说过一个无星之城的故事吗?”

    他侧过头很感兴趣的样子:“那是怎样的故事呢?”他的确是个好的听众,而可豪总会一边咬着薯片一边看电视一边听我说,他就像个痴呆儿,根本不屑一顾。

    “那个城市一到晚上天空就会漆黑一片,而有个女孩经常会仰望着天空说,如果有星星就好了。于是一个男孩,他长途跋涉去了很远的地方学会了变星星的魔法。他一步也不肯耽误地回到了那个城市。可是那个女孩已经不在了,物是人非。”

    “那个女孩很爱那个男孩吧?”

    我停下脚步,他已经走到了前面发觉我没跟上来才莫名其妙地回头找我。我说:“你说什么?”

    “那个女孩虽然喜欢星星,可是她更喜欢的是那个男孩,他离开以后,她也伤心地离开了。”他又走回来拉住我的胳膊:“你走得很慢。”

    我几乎要感动得哭出来。

    尉迟,我的魔术师,你在赶回来的路上吗?

    10

    我把那封信交给可豪,他看完后回到卧室,一会又冲出来说:“姐,我要在家住,还有,你每天放学后就马上回家。”

    我吃惊地大叫:“莫可豪,你疯啦,你的学校离家有多远你知道吗?还有,我不是你女儿也不是你老婆,你凭什么限制我?”

    “你废话很多,反正我不会害你就对了。”他烦躁地踢了一下沙发。

    “你今天吃错药啦?还是有女孩给你写信说,对不起,莫可豪,虽然你很爱我,但是我爱的是别人”

    他翻了个白眼,很粗暴地打断我:“如果真是这样,我就去给观音菩萨烧高香了。”

    “还是有女生说,莫可豪假如你不跟我在一起,我就先杀了你姐,然后抛尸街头。”我故意做出凶残的样子。

    “演技很差。”他说:“今天是修一送你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

    “你自从回到家脸就跟猴屁股似的,现在还神经雀跃得像只猴子。”他哈哈大笑:“母猴子,我明天还要上课先去睡觉了,冰箱里有拌饭,你自己吃。”

    我随手拿了个枕头丢了过去。

    这个夜色那么美好。

    我趴在窗台上向外张望,天空漆黑一片却更亮了万家灯火。清洁车就停在楼下,我连忙提着垃圾袋跑下去,拖鞋在楼道里发出“叭叭”的声音。二楼的感应灯坏了,怎么也“叭”不亮。我回来的时候还试着跺了两下脚。

    “hi!你好。”暗处有女孩的声音传过来。

    “啊!”我吓得大叫一声,心里暗暗咒骂,哪个缺德鬼,还真有不怕吓死人不偿命的。

    打火机的火苗噌地窜上来,她点烟的动作很熟练,可是她的脸却很干净,在黑暗的楼道里映出无比诡异的气氛。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就上楼。

    “莫惊水,你一点都没变。”

    啊,啊,我想起来了,那天在天台,那个拿着弹簧刀一步步逼近我的女孩,而此刻,她手中的弹簧刀正映出雪亮的光。

    她看着僵在原处的我,一字一句地说:“我,希,望,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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