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浣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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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妾怕不说便再没有机会。”
“甄郎。”何绵绵抬起手，甄远道立刻回握住，她笑容如初见时烂漫，“珠珠儿性子执拗，妾怕她同你回去，认不得主母，更不愿同新的娘亲交心。”
“唯有这般，妾寒了珠珠儿的心，甄郎才不会为难。”
她看着甄远道的眼睛。
三言两语定下了浣碧的身世。
她知道甄远道府内有位姨娘，是甄夫人替甄远道纳的，即便甄远道不喜，可到底也是正儿八经的妾室，也是良家女子。
珠珠儿跟她不同。
她是罪臣之女，这辈子都不能名正言顺入甄家。
可是珠珠儿是甄郎的亲生女儿。
若是能过继在那位姨娘名下。
那珠珠儿往后都会好过许多。
这个打算是她单方面的谋划，她知道这对甄郎来说很为难，实在破坏甄郎与甄夫人相敬如宾的情分。
可是珠珠儿还这么小。
她去了以后，凭借甄郎对她的这份情谊，又能替珠珠儿保驾护航多久呢？
如今趁着甄郎爱她愧对于她，能为珠珠儿谋求个好出路，便值了。
就像她说的那样，即便跟在她身边。
也不如在大户人家小妾的女儿能得到的资源好。
她的身份已经毁了珠珠儿一半了。
她死后更不能在成为困住珠珠儿的枷锁。
何绵绵想得周到，甄远道也正如她所想的那样。
怀揣着亏欠与深爱，在听到她的话后，郑重地答应下来。
大不了与夫人摊牌罢了。
为了让走得绵绵安心。
他不论如何都会应下来。
原剧情里，何绵绵同样是这样的谋划，可惜的是因甄远道派人回京请大夫被甄夫人提前察觉到了。
等到他带着浣碧回甄家时，甄夫人提前给浣碧安上了婢女的身份，让甄远道本就因回程的时间缓缓冷静下来的心，彻底找到了台阶下。
何绵绵的葬礼很简单。
距离甄远道带着浣碧回京城，也不过两天时间。
临走前，甄远道想将王婶留在别院。
但浣碧刚失去了娘亲，正是需要熟悉人陪伴的时候，他便将王婶也带着回京了。
马车内，靠在他怀里的小娃娃在梦里落泪，染湿了他的衣襟。
马车外是越来越热闹的京城喧嚣，以及即将过新年的氛围。
甄远道想到要与夫人摊牌，即将面临的可能是一番腥风血雨，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
他对何绵绵是足够爱的。
否则不会保全身为官奴的何绵绵这么久，又与何绵绵恩爱多年诞下一女。
这份爱足够纯粹。
纯粹到但凡涉及到其他利益，就会被玷污，会出现迟疑与后退。
就像何绵绵这短短的一生都只能是外室一样。
她和她的爱一样纯粹，一样不能被外界玷污，一样见不得光。
甄远道低头，看着与何绵绵像极了的浣碧，下定决心。
甄家门口的春联喜气洋洋。
门房的人大老远就看到了甄老爷的马车，连忙上前迎接。
“老爷您回来了，夫人方才还差人来问过呢。”
“嗯。”甄远道下车，身后的王婶也抱着睡梦中的浣碧下车。
门房的人眼神直了直。
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甄远道没管门房人的尴尬，抬步带着人往里走，等大门关上，他温柔得摇醒浣碧。
“珠珠儿，快醒醒。”
“一定要见过主母知道吗？”
只有让甄夫人认下来，浣碧才能名正言顺进门。
浣碧揉了揉被眼泪沾湿的睫毛，白嫩嫩肉嘟嘟的小脸浮现茫然。
甄远道叹口气。
示意王婶一会见机行事。
王婶拍拍胸口领命，论变通她最在行，当初何娘子最看重的就是她机灵。
三人刚进住院。
云辛萝的贴身嬷嬷就过来了。
曹嬷嬷站定后给甄远道请安，随后上上下下打量着浣碧，眼中的轻蔑清晰。
甄远道皱眉，刚想训斥两句。
便被曹嬷嬷不痛不痒的话堵了回去。
“爷这段时日三天两头往外跑，人都清瘦了许多，夫人心里担忧得不行，亲自去同仁堂寻药问诊。”
“没成想爷身边的王升还是同仁堂的常客。”
曹嬷嬷似笑非笑，“爷既然回来了，老奴这就去回禀夫人。”
其实王升去同仁堂一共就跑了两回。
第一回是何绵绵病发那次。
第二回就是何绵绵病倒去世那次。
可惜架不住甄远道心虚。
面对曹嬷嬷的话，只是淡淡点头，牵着浣碧的手却紧了紧。
甄夫人住在澹云院。
他们到时，便见到甄夫人一身缎面靛蓝长裙，端庄典雅得迎上前。
“老爷可算回来，妾身打量着时间，饭菜都温热着呢。”
她贤淑的模样，让甄远道眼中同样浮现愧意。
甄夫人笑容得体，状似才看见浣碧和王婶一般。
“前段时间嬛儿还说缺个玩伴呢，还是老爷心细，找来的这孩子倒是可爱，留下来陪着嬛儿一同长大，终归比半路来的忠心。”
她伸手将浣碧的脸抬起来。
毫不意外得看见了甄远道的影子。
眼中闪过怨怼，唇边的笑容却更加温柔。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可愿意留下来陪小姐呀？”
甄夫人到底是大家闺秀出身，身上一贯端着的姿态，让寻常人总能生出敬意。
王婶同样被甄夫人唬住了。
但她的确机灵。
在甄远道和甄夫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抱着浣碧跪下来，“小姐可是欢喜过了头，见到主母，还不行礼见过你母亲？”
浣碧到底是个小娃娃。
听到王婶的话，便立刻脆生生地喊，“见过母亲，母亲安康！”
见到浣碧这般听话。
喊出来这句母亲后。
王婶心里瞬间松了口气，她知道，这认祖归宗的事，妥了一半了。
剩下的，就靠甄老爷了。
甄夫人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
她死死盯着王婶，又看向甄远道，后者在短暂的沉默后，搬出了那套说辞，“何氏当年产下一女，身子孱弱多病，便搬去了庄子上养，如今病养好了，我便接她回来。”
何氏就是甄夫人当年替甄远道纳的妾。
甄远道与何绵绵的爱情被甄家人阻挠，很长的一段时间甄远道都无法发自内心地接受发妻甄夫人。
甄夫人为了缓和两人的关系，并且彰显自己的大度以及杜绝妒妇名声的考虑，替甄远道纳了妾。
这个妾也不知是甄夫人故意，还是无意。
同样姓何，名念芝。
何念芝有没有孕，甄夫人比她本人更清楚。
何念芝刚进府没多久，就被甄夫人的母亲云老夫人用药毁了身子，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孕。
更别谈能有个能叫娘的闺女了。
望着当着她面，能面不改色信口雌黄的丈夫。
云辛萝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维持住的贤惠温柔，都快撑不下去了。
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
前脚这不知道哪来的野丫头喊她母亲，后脚老爷就圆好了说辞，在云辛萝特地堵在前院，当着众多仆从的面前。
让她不认也不是认也不是。
不认，就是打老爷的脸。
认，就是打她自己的脸。
可甄远道是甄家的顶梁柱，是她出嫁从夫的天，是她孩儿的父亲。
他亲口承认下来的女儿。
她怎么能不认。
“不，妾怕不说便再没有机会。”
“甄郎。”何绵绵抬起手，甄远道立刻回握住，她笑容如初见时烂漫，“珠珠儿性子执拗，妾怕她同你回去，认不得主母，更不愿同新的娘亲交心。”
“唯有这般，妾寒了珠珠儿的心，甄郎才不会为难。”
她看着甄远道的眼睛。
三言两语定下了浣碧的身世。
她知道甄远道府内有位姨娘，是甄夫人替甄远道纳的，即便甄远道不喜，可到底也是正儿八经的妾室，也是良家女子。
珠珠儿跟她不同。
她是罪臣之女，这辈子都不能名正言顺入甄家。
可是珠珠儿是甄郎的亲生女儿。
若是能过继在那位姨娘名下。
那珠珠儿往后都会好过许多。
这个打算是她单方面的谋划，她知道这对甄郎来说很为难，实在破坏甄郎与甄夫人相敬如宾的情分。
可是珠珠儿还这么小。
她去了以后，凭借甄郎对她的这份情谊，又能替珠珠儿保驾护航多久呢？
如今趁着甄郎爱她愧对于她，能为珠珠儿谋求个好出路，便值了。
就像她说的那样，即便跟在她身边。
也不如在大户人家小妾的女儿能得到的资源好。
她的身份已经毁了珠珠儿一半了。
她死后更不能在成为困住珠珠儿的枷锁。
何绵绵想得周到，甄远道也正如她所想的那样。
怀揣着亏欠与深爱，在听到她的话后，郑重地答应下来。
大不了与夫人摊牌罢了。
为了让走得绵绵安心。
他不论如何都会应下来。
原剧情里，何绵绵同样是这样的谋划，可惜的是因甄远道派人回京请大夫被甄夫人提前察觉到了。
等到他带着浣碧回甄家时，甄夫人提前给浣碧安上了婢女的身份，让甄远道本就因回程的时间缓缓冷静下来的心，彻底找到了台阶下。
何绵绵的葬礼很简单。
距离甄远道带着浣碧回京城，也不过两天时间。
临走前，甄远道想将王婶留在别院。
但浣碧刚失去了娘亲，正是需要熟悉人陪伴的时候，他便将王婶也带着回京了。
马车内，靠在他怀里的小娃娃在梦里落泪，染湿了他的衣襟。
马车外是越来越热闹的京城喧嚣，以及即将过新年的氛围。
甄远道想到要与夫人摊牌，即将面临的可能是一番腥风血雨，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
他对何绵绵是足够爱的。
否则不会保全身为官奴的何绵绵这么久，又与何绵绵恩爱多年诞下一女。
这份爱足够纯粹。
纯粹到但凡涉及到其他利益，就会被玷污，会出现迟疑与后退。
就像何绵绵这短短的一生都只能是外室一样。
她和她的爱一样纯粹，一样不能被外界玷污，一样见不得光。
甄远道低头，看着与何绵绵像极了的浣碧，下定决心。
甄家门口的春联喜气洋洋。
门房的人大老远就看到了甄老爷的马车，连忙上前迎接。
“老爷您回来了，夫人方才还差人来问过呢。”
“嗯。”甄远道下车，身后的王婶也抱着睡梦中的浣碧下车。
门房的人眼神直了直。
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甄远道没管门房人的尴尬，抬步带着人往里走，等大门关上，他温柔得摇醒浣碧。
“珠珠儿，快醒醒。”
“一定要见过主母知道吗？”
只有让甄夫人认下来，浣碧才能名正言顺进门。
浣碧揉了揉被眼泪沾湿的睫毛，白嫩嫩肉嘟嘟的小脸浮现茫然。
甄远道叹口气。
示意王婶一会见机行事。
王婶拍拍胸口领命，论变通她最在行，当初何娘子最看重的就是她机灵。
三人刚进住院。
云辛萝的贴身嬷嬷就过来了。
曹嬷嬷站定后给甄远道请安，随后上上下下打量着浣碧，眼中的轻蔑清晰。
甄远道皱眉，刚想训斥两句。
便被曹嬷嬷不痛不痒的话堵了回去。
“爷这段时日三天两头往外跑，人都清瘦了许多，夫人心里担忧得不行，亲自去同仁堂寻药问诊。”
“没成想爷身边的王升还是同仁堂的常客。”
曹嬷嬷似笑非笑，“爷既然回来了，老奴这就去回禀夫人。”
其实王升去同仁堂一共就跑了两回。
第一回是何绵绵病发那次。
第二回就是何绵绵病倒去世那次。
可惜架不住甄远道心虚。
面对曹嬷嬷的话，只是淡淡点头，牵着浣碧的手却紧了紧。
甄夫人住在澹云院。
他们到时，便见到甄夫人一身缎面靛蓝长裙，端庄典雅得迎上前。
“老爷可算回来，妾身打量着时间，饭菜都温热着呢。”
她贤淑的模样，让甄远道眼中同样浮现愧意。
甄夫人笑容得体，状似才看见浣碧和王婶一般。
“前段时间嬛儿还说缺个玩伴呢，还是老爷心细，找来的这孩子倒是可爱，留下来陪着嬛儿一同长大，终归比半路来的忠心。”
她伸手将浣碧的脸抬起来。
毫不意外得看见了甄远道的影子。
眼中闪过怨怼，唇边的笑容却更加温柔。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可愿意留下来陪小姐呀？”
甄夫人到底是大家闺秀出身，身上一贯端着的姿态，让寻常人总能生出敬意。
王婶同样被甄夫人唬住了。
但她的确机灵。
在甄远道和甄夫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抱着浣碧跪下来，“小姐可是欢喜过了头，见到主母，还不行礼见过你母亲？”
浣碧到底是个小娃娃。
听到王婶的话，便立刻脆生生地喊，“见过母亲，母亲安康！”
见到浣碧这般听话。
喊出来这句母亲后。
王婶心里瞬间松了口气，她知道，这认祖归宗的事，妥了一半了。
剩下的，就靠甄老爷了。
甄夫人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
她死死盯着王婶，又看向甄远道，后者在短暂的沉默后，搬出了那套说辞，“何氏当年产下一女，身子孱弱多病，便搬去了庄子上养，如今病养好了，我便接她回来。”
何氏就是甄夫人当年替甄远道纳的妾。
甄远道与何绵绵的爱情被甄家人阻挠，很长的一段时间甄远道都无法发自内心地接受发妻甄夫人。
甄夫人为了缓和两人的关系，并且彰显自己的大度以及杜绝妒妇名声的考虑，替甄远道纳了妾。
这个妾也不知是甄夫人故意，还是无意。
同样姓何，名念芝。
何念芝有没有孕，甄夫人比她本人更清楚。
何念芝刚进府没多久，就被甄夫人的母亲云老夫人用药毁了身子，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孕。
更别谈能有个能叫娘的闺女了。
望着当着她面，能面不改色信口雌黄的丈夫。
云辛萝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维持住的贤惠温柔，都快撑不下去了。
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
前脚这不知道哪来的野丫头喊她母亲，后脚老爷就圆好了说辞，在云辛萝特地堵在前院，当着众多仆从的面前。
让她不认也不是认也不是。
不认，就是打老爷的脸。
认，就是打她自己的脸。
可甄远道是甄家的顶梁柱，是她出嫁从夫的天，是她孩儿的父亲。
他亲口承认下来的女儿。
她怎么能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