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娜小说网 > 婚徒 > 第二章

第二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海娜小说网 www.hainazuche.com,最快更新婚徒最新章节!

    苏澜因为那个电话号码,忐忑了几天,可手机上又毫无音讯,就当自己想多了,便不再管。只忙着自己的工作去了。

    只是这一直等了半个小时,主顾才匆匆赶到。

    主顾是个年轻的女人,长得漂亮,打扮的风情万种的,之前见过几面,说话利索,毫无扭捏之意,她眉间更没有离婚所带来的怨气,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万分。

    米艾踩着20公分的高跟鞋,,鼻子上架了双黑超,,嘴上一个劲儿的道歉:“对不起,苏律师真是抱歉,我现在才过来。”边说着边摘了眼镜。

    苏澜抬手:“没事儿,你先坐吧。”

    米艾撩了衣服坐下,跟服务员点了杯白水,又整了整头发,端庄笑道:“苏律师我们开始吧。”

    苏澜道:“跟我说说你的情况吧。”

    “我跟我老公,结婚三年,无子。他在外面养了女人,我准备离婚,你要帮我争取最大的利益。”

    “您先生的想法呢?”

    米艾笑的大方,似乎在说毫不相干的人:“谁管他。”她又从包里翻了一沓照片,以及一些文件放到苏澜面前,道:“这是他出轨的证据,以及财产。他以前还有两个儿子,现在国外读书,都已经结婚了,我不想让他们俩威胁到我。”

    苏澜低眉看了眼,照片上的人一把年纪,跟米艾实在是……像爷爷跟孙女儿,不过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她点头:“我会尽量给你争取最大的权益。”

    正说着,米艾的手机震了,她抱歉的看了苏澜一眼,又接了电话,脸瞬间笑的跟朵儿花儿似的。

    米艾在那边这回换了个慵懒的姿态,拉了调子道:“找我干嘛?”

    “处理离婚的事儿……嗯?可不是嘛,不想过了,想跟你过……对,高兴吗?嗤,算了,别过来了,不想见你。”她脸上全是鄙薄,挂了电话,又对苏澜道:“抱歉,苏小姐,耽误了你这么久。”

    苏澜摇头:“没关系。”可她心里微微不舒服,一边不喜欢米艾的作风,一边又觉得她这人没边儿没沿儿的。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笑笑摇头:“你提供的这些信息够了,再有事儿我会联系你的。”

    米艾伸手,道:“真是抱歉了,浪费你这么久,苏小姐,酬劳我会多算你一倍的。”

    苏澜回握了一下,道:“没关系,你有事儿先忙吧。”

    米艾颔首,又跟服务员招手:“结账。”

    结了账,米艾又道:“苏律师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苏澜拿了包起身:“不用麻烦了,我还有个案子。”

    她笑的分外璀璨:“没关系,顺路的事儿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儿。”

    苏澜听她刚刚那通电话,只觉得不好意思。拒绝道:”还是算了,你挺忙的。”

    米艾愣了一下,随即会意笑道:“不重要,我先送你过去吧。”

    苏澜只是笑笑。

    最终还是米艾把她送过去了。

    等苏澜到了所里。

    又看时间不早了,她也没打算去所里了,中午景路也不回去,她就一个人。

    苏澜去餐厅带了份儿食物就过去。

    回家的时候,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婆婆正在客厅里,苏澜愣了一下。

    婆婆没什么事儿一般不会过来,这会儿过来了是什么意思。问了才知道找景仰。

    苏澜怕赵霭看到手里的袋子又说自己,便直接去了厨房放了袋子,又倒了壶茶过来,道:“妈,你有什么事儿给他打电话就是,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给我留个话也行。”

    赵霭面色凝重,道:“这回是大事儿,打电话不成。”

    苏澜见赵霭面色不好,就不再多问。

    赵霭又问:“景仰什么时候回来?”

    她一愣,这可怎么回答,正约会呢,谁知道约哪儿去了,指不定在那个女人床上呢,扰了人家鸳鸯多不好。

    赵霭见她不回,又叹气:“这家里全靠女人撑着,别说什么景仰是我儿子我偏袒,你看看你像不像个女人样,他没样子,你倒好,不闻不问,当初我可说,你们一个属狗的,一个属羊的最合适不过,真是我瞎了眼,你怎么就看住他?”

    苏澜避而不回,低头道:“妈,你要不要喝水?”

    赵霭咬牙:“你啊,现在不管,我死了,他更没收敛,有你受的!到时候你哭给看。”

    苏澜连连点头去倒了水,安顿好婆婆,忙给景仰打电话。再这么呆下去,她岂不是要给说死了。

    那边好一会儿才接,通了,道了声:“怎么了?”

    “妈过来了。”

    “过来就过来。”

    “找你有事儿。”

    对面传来翻纸张的声音,男人声音慵懒,道:“我处理点事儿,中午回去。”

    “得多久。”

    “半个小时。”

    “好,再见。”

    挂了电话,苏澜又去了客厅招呼婆婆。

    景仰回来的时候,正见苏澜正襟危坐,拜佛似的。

    苏澜看了他一眼,见他往里面迈腿,拔了调子道:“换鞋再进!”

    景仰收了脚,不耐烦的开了鞋柜,边道:“妈,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能让赵霭专门走一趟的必然是大事儿,可这事儿要从很久很久说起了。

    景家有三兄妹,赵霭这边是老大,老二景敏嫁了侯姓官家,老三嫁了个商人。

    这回出事儿的就是侯家那二姑娘。

    前几天赵霭接到电话,说是那边出了二姑进了医院,年纪大了,出点问题是自然,她没放在心上,第二天,景敏倒打过电话来了,哭哭啼啼,她特意跑了一趟,原来出事儿了,不是小事儿,大事儿,还是大事儿中的大事儿。她这才匆匆跑过来。

    事情源头得从几年前说起,侯家的儿子,名叫侯勤,现在侯勤的妻子杨悦是小三儿上位,之前有个妻子叫宣雅,长得眉清目秀的学历高,家世虽然比不上侯家,却也不差。可侯勤就是死活瞧不上人家,俩人结婚三年多最终还是离了,不过当初谁都觉得宣雅可怜,起初二姑是不想俩人离婚也就说服宣雅忍一忍等着侯勤回心转意。

    谁知侯勤吃了秤砣铁了心药离婚,宣雅不同意,他故意对着宣雅的面虐待孩子。杨悦也是做绝了,带着她的脑残粉给施家打电话骚扰,到处泼人家脏水,气死了宣雅的父亲。

    终究是离了婚,到最后,宣雅浪费了自己的青春,孩子没要到,还没了一个亲人。

    杨悦跟侯勤却天天挂在娱乐头条上,被称作金童玉女,想想都气人。

    那时候谁都觉得侯勤做的过了,说了不济事儿还得罪人,侯家为政,侯勤还是个二世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家人的不值当。

    再后来宣雅走了,水灵灵的女人被折腾成了一朵干菜花,穿着灰色的长款毛衣,领子遮着嘴,唯独露出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手上拿着个小拉杆箱子站在雪地里,让人心疼的要命。

    侯家跟宣家住一条巷子,拐弯便是。

    苏澜见她,浑身都疼,虽然没做过几天妯娌,听说她要走,还是应了送她。

    当时都在景家这边吃饭。

    苏澜说送人的时候。

    侯勤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样,啪的一声摔了筷子。杨悦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景仰淡淡的看了一眼侯勤,对苏澜道:“慢点走,路上滑,小心肚子。”

    苏澜的肚子已经八个月,脚都看不到,她嗯了一声,转身出门。

    就是侯勤再看不惯,也没敢找苏澜的麻烦,打狗还得看主人,侯勤怕景仰,也就唯一怕这么一个人,见了景仰跟哈巴狗见了主人似的,尾巴恨不得翘到后腰上。

    赵霭直言道:“宣雅回来了,还嫁了个有权有势的男人。”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摇头,“以前那孩子杀鸡都不敢看,胆儿小的跟什么似的。这回倒变得铁石心肠,刀刀往侯勤命脉上割,看来是不大目的不罢休了。”

    “怎么说?”景仰也知道那事儿,没多问,坐在沙发问道。

    “你也知道你二姑一家人好面子,杨悦以前做过些龌蹉事儿,宣雅统统给抖搂出来了。”

    “那现在侯家怎么样了?”

    赵霭摇头:“丢脸丢大了。”

    苏澜添了茶:“二姑之前不还盼着他俩离婚嘛,这回准成!”

    “成不成的另一说,就说侯勤那脾气,定是跟宣雅死磕到底。”而且,她有些不忍道:“侯勤前段时间也进了医院,命根儿没了,还找不到缘由,他以前做的大不对,按理说,是他活该。可你们是弟兄,侯勤又是那样的脾气,这回要斗个你死我活了。你姑父位置在那儿,现在盯的紧,不能做什么,宣雅那位来头大,事情不好收场是必然。我也不绕弯子了,侯勤最敬你,你二姑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跟他说说,让息事宁人。”

    景仰笑道:“妈,这事儿搁谁能息事宁人,别说我,就是找观音菩萨也劝不过来。”

    “这不是时候不好吗?总不能硬碰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喝了口茶,烫了舌头,景仰看着水杯,又对苏澜道:“水怎么这么烫?”摆了桌面上道:“去换一壶凉的,再加点冰。”

    苏澜点头,端了茶壶去了厨房。

    景仰晃着脚尖道:“这事儿我知道点,让我说,别管。”

    “景仰!”

    “那个人就想教育教育侯勤,真能把他弄死?扯淡,只要活着,什么时候不能翻盘。”

    “话是这么说,苏澜不是跟宣雅近吗?你二姑的意思是让她去求个情。”

    苏澜正端着茶壶出来,景仰没听到似的,扭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和善:“茶叶换了,壶里的茶叶泡多久了,都能毒死人。”

    苏澜没应,又硬着头皮回去换茶叶。

    赵霭瞪了他一眼:“好歹是你媳妇儿,怎么这么使唤人家,像什么样子。”

    他笑道:“她受用的很。”

    “话我是传了,你好歹也意思意思,你二姑平常待你不薄。”

    “您的话我也听了,不用操心了。”

    赵霭嘘了口气,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景仰过去拍着母亲的肩:“你也知道苏澜那厨艺,也就不留您了。”待送到她门口,开了车门,直接冲前面的人道:“岳翡,送老太太回去。”

    岳翡点头道:“好。”

    赵霭见等在门口的车,又看了景仰一眼,无奈的摇头。

    等苏澜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人了,景仰从外面进来,嘭的一声关了门。

    她放下茶壶道:“妈回去了?”

    “嗯。”

    “你怎么又穿着拖鞋就出去了,先别动,换了鞋再进来。”

    他没理,直接进门,嘴上又问:“今天中午吃什么?”

    “我刚刚买了意面回来,就买了一份儿不够你吃。”

    他顿了一下:“那我吃什么?”

    她嘟囔了一声:“谁知道?”转身去了厨房。

    景仰也跟着过去,见苏澜已经把面条放到了盘子里,又随便搅了两下,红红绿绿的分外好看。完了就端着盘子出去了。

    他自顾自说了句:“你这什么时候能学学做饭?”又撸了衣袖,进了厨房,开了火,菜和面往里面一扔,随便一煮,放了点盐就成了。

    待他端着出来尝了两口,真他妈难吃,啪的一声放了筷子,见对面那人吃的津津有味儿,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终于还是找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能学学做饭?”

    “你要是饿去外面吃不就好了,回来跟我生什么气。”

    景仰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又拿了筷子,三口两口卷完了碗里的面,摔了筷子直接去了卧室。

    晚上,景仰又回来,苏澜正在床上翻书,景路已经睡着了。

    他进来,她愣了一下,又捏着嗓子道:“你小声点,别把路路吵醒了。”

    景仰漫步走到另一边,顺便脱了外套,亲了亲儿子,又去浴室冲了个澡,套了睡衣才出来。

    想到白天的事,苏澜合了书,问道:“妈后来跟你说了什么?”

    景仰掀了被子躺下,舒了口气,道:“让你找宣雅说说。”

    她点头:“不是不可以。”

    “那事儿你别掺和,有点杂。”

    “多杂?”

    “利益权势人情,全部搅和到一起了,你说杂不杂?”

    她低眉又道:“总不能让妈妈为难。”

    景仰见苏澜眉角微微下垂,微黄的灯光散射着她脸上的细毛,黄绒绒的,肌肤晶透,唇角微红,衬着黑色的乌发说不出的味道。他含混的答了句:“那你空了去看看二姑,别的再说,不着急。”又伸手碰了下她的脸:“要不要?”

    苏澜跟一条鱼似的,一下滑进了被子里,一双黑露露的大眼睛看着他,闷声道:“我明天开庭,早点睡吧。”又往被子里钻了钻,彻底掩了面,只给他留了个头顶。

    ………………

    苏澜抽了空,又跟陆羽联系了一下,便去了医院,看了眼二姑,人倒是没危险,就是这侯家……乱,鸡飞狗跳的乱。

    再加上她跟宣雅的那点关系,苏澜站在那儿怎么都不是,只能笑着撑了一场,终于是半句话没说上,勉强从病房出来了。

    陆羽倒是一脸无所谓,待出来又嗤了一声:“杨悦真是活该!”

    当时家里好几个人在,说了起来,苏澜才知道杨悦这些在娱乐圈干的龌蹉事儿全都给爆出来了,她的那些金主避之唯恐避不及,侯勤也好不到哪儿。她心里唏嘘,蒋隋这次不弄死侯勤不罢休吗?她倒没觉得多爽快,只是这纠纠缠缠的,反倒是让宣雅尴尬,她女儿还留在侯家,免不了对孩子有影响。

    苏澜看了她一眼,道:“你跟她多大仇啊。”

    “无冤无仇的。“陆羽不在意的撩了撩头发,“就是看不顺眼渣男渣女。对了,妈让你带着路路过去住几天,你什么时候过去。”

    “妈没跟我说啊。”苏澜一脸茫然。

    陆羽拍了下脑门儿,道:“一定是她忘了。”

    “苏澜?”俩人正说着话,从背后冒出个女声。

    妯娌俩回头,看到了过来的女人。陆羽用肘子动了动苏澜,道:“你认识?”

    苏澜觉得面熟,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不是大学时候的小学妹嘛。可心又跟被扎了下似的,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蒋美婷就是来个医院,没想到恰好看到了苏澜,她这个人自来熟,多年未见见到校友很是兴奋,便迈着步子走过来,笑眯眯招呼道:“学姐,真巧,你也在这儿。”

    陆羽冲蒋美婷笑了一下,又拍拍苏澜的肩膀道:“你们先聊,中午等等我,我们一起回去。”

    苏澜道:“好。”

    蒋美婷看着穿着白大褂的陆羽,笑道:“学姐,你也是来看病的?”

    苏澜摇头道:“来看我姑姑。”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病历上,关切道:“生病了?”

    蒋美婷笑的娇羞,微微低头小声道:“我来看妇科。”

    苏澜问道:“结婚了?”

    “没呢,订婚了,年后呢。”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染了红晕,整个人都沉浸在幸福之中。

    苏澜只觉得嘴里冒着酸泡,咕噜噜的从心里开始腐烂,一直蔓延到口腔,满口酸臭,她抑制着心里的不快才没说出难听的话,只道:“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简修在这边儿盘了个地方,我们以后就打算在这儿定居了。”

    苏澜嗯了一声,又问:“检查结果怎么样?”

    “只是挂了号,还没排到呢,看见你我就过来了。”

    “蒋美婷!谁是蒋美婷!到你了。”护士拿着号在走廊里吼。

    蒋美婷招手道:“马上过去了。”她跟苏澜交待道:“再见啊,下次聊。”

    苏澜笑笑:“再见。”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道飘进鼻孔,苏澜笼了拢衣服,这冬天越来越冷了。

    等了没多久,陆羽就过来了,说是找了个医生带班可以提前走。

    苏澜道:“不用着急的,我可以等会儿。”

    “算了,整天呆在消毒水儿里,我烦死了,今天偷会儿懒。”

    “随你。”她笑笑。

    两人出了医院,打车回去。

    陆羽又想起了早上赵霭说的事儿,问道:“妈那是什么意思,让你去求情?”

    苏澜点头:“是有那个意思。”

    陆羽瘪嘴:“侯勤干的恶心事儿让别人擦屁股,真有他的。”

    “好了,嫂子。”苏澜抓着她的手,“也不能让妈妈难堪。”

    “算了,不说了,倒是你,什么时候住过去,我这两天无聊死了,你过去,咱们也有个伴儿。”

    苏澜想想反正也不着急,便道:“就今天吧。”

    两人说好,直接让司机转车去了苏澜家里,她收拾好东西跟了陆羽回去。景路还在上幼儿园,快到放学的时间了,还能顺道接他。

    今天老板看起来特别高兴,整个公司也跟着高兴。

    员工在打趣:“今天怎么了?老总这高兴的有点反常啊,进去几个看文件竟然正常出来了。”

    “谁知道呢?估计是又找到小情人儿了吧。”

    另一人嘘了一声:“别乱说,小心扣工资。”

    景仰出来的时候恰撞见了两个人,冷了一声:“干嘛呢站这儿?”

    两人小心的看了他一眼,问了声好,忙小跑着走开,待走远了又捂着胸口道:“吓死我了,你说老总长这么帅,怎么这么冷呢?”

    “做老板,总的有点威严吧。”

    旁边一个连连有头,惊魂未定的模样:“还是算了,我受到了惊吓,以后不想看到他了。”

    景仰今天心情好,提前下了班,特地去买了个慕斯蛋糕,还买了个飞机模型,他匆匆的赶回家去,开门,却发现没人。他看了看碗上的手表,12点20分,时间还早。苏澜这个时候应该去接孩子了,他拨通了餐厅电话,定了一桌菜,还定了两张电影票,哦,还有水上乐园的票,只要他儿子喜欢的,他通通定了个遍。然后坐在沙发,兴奋的晃着脚尖,又等了20分钟,人还是没回来,他拆开了模型,组装了起来。送餐员将食物送了过来,然而1点20分的时候,苏澜还没回来。

    他想自己真是太兴奋了,怎么忘记给苏澜打电话了。也是,他们平常没事儿根本不打电话,这个习惯是该改改。

    翻开手机,又见刚刚那条信息,电视台回过来的,说是景路智力竞赛得了第一名。他熟练的找出那个号码,没有署名。倒是他平常不做这种事情,不管是谁的手机号码都烂熟于心,以防万一。

    拨通,那边很快接起。听筒对面传来嘈杂的响声。

    “喂,怎么了?”那边的声音柔柔的。

    “你在哪儿?”

    “我在妈妈这里。”苏澜顿了一下,景仰没事儿不跟自己打电话,今天好奇怪,又听到对面安静,猜道:“你回家了?”

    “嗯。”

    那边沉默了一下,两人彼此独立惯了,去哪儿也不跟对方说,苏澜到赵霭这边也没通知景仰,现在他打电话过来,苏澜不知道说什么,如果没有钥匙,他可以走,总有人在等他。如果有钥匙,他可以转一圈再走,毕竟这个家对他来说跟摆设没什么区别。

    “你什么时候回来?”景仰看着桌上摆着红红火火,心凉了凉。

    “过几天吧,这几天住这边。”

    “路路呢?”

    “吃饭呢。”

    “他少年组得了第一名,电视台让他接下来继续参加比赛,我刚刚收到的信息。”他想她那么平静应该不知道,气氛太过尴尬,是该调解一下。

    苏澜笑笑,语调变得轻快:“我知道,电视台那边给我打电话了,路路也很高兴,我们刚刚还庆祝呢。”

    我们?谁们?景仰伸手拨着飞机的机翼,一下一下的,嘴角的弧度渐渐紧绷,他靠在餐桌上,淡淡问:“怎么没叫我?”

    “啊?”那边奇怪的一声,顿了一秒,又说:“我以为你很忙,就不麻烦了。”

    “妈妈,妈妈,我想吃糖,我能不能吃糖啊。”电话里传来儿子的声音。景仰不用想也知道,景路现在一定抓着苏澜的腿在求糖吃。他很喜欢吃甜食,尤其是糖果,可是他长了一嘴蛀牙,苏澜一直不让他吃。

    “只能吃一颗啊,多了不行。”苏澜在那边跟景路说,又对着电话道:“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先挂了。”

    “我还没吃饭。”

    苏澜愣了一下,道:“我们刚刚吃完。”

    他不说话。

    电话那头又传来欢快的笑声,衬得这边愈发寂静。

    苏澜道:“我先挂了,再见。”

    耳边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景仰阴着脸,他转着手里的手机,目光落在无名指的音色的戒指上,目光深不见底。

    景路抓着苏澜的腿道:“妈妈,你们在吵架吗?”

    苏澜正发愣,景仰今天是怎么了,回神,抱起景路道:“没有啊,爸爸找不到东西了而已,糖好吃吗?”

    景路笑眯眯点头:“很好吃啊。”

    赵霭举着手机笑的合不拢嘴:“路路过来,你爷爷要跟你说话啊。”

    景路从苏澜身上下去,小跑了过去,道:“爷爷,我是路路。”

    “好的,爷爷我知道了。”

    陆羽巴在苏澜的肩膀上道:“路路这么聪明,这回代表少年组去比赛,拿个第一名然后再代表中国比赛,到时候名扬国际啊,你就等着你儿子把诺贝尔奖给你抱回来吧。”

    “哪儿啊,他就是瞎蒙的,我只是想锻炼他一下,没那么多想法。”

    陆羽挑眉:“瞎蒙的,你倒是给我蒙一个。”

    苏澜腼腆的笑笑,这个她还真蒙不来。夏天的时候,景路非要报名参加一个电视台举办的智力比赛,苏澜当然是没异议,就怕景仰,他一向不喜欢孩子抛头露面,没想到他答应了。

    夫妻俩谁也没当回事儿,也就是想锻炼孩子一下,没想到景路一路过关斩将拿了少年组的第一名,这次要代表少年组去高一级的地方比赛。

    一家人乐的炸开了锅。

    “你啊,一定要好好教育景路,以后他领了诺贝尔,你这个妈妈多长脸啊。”

    “我没那么多要求,他健健康康长大就行。”苏澜望着景路叹道。

    陆羽啧嘴:“像个当妈的。”

    她笑笑不再说话。

    景路举着小胳膊跑过来,笑眯眯道:“妈妈,妈妈,爷爷说很快回来看我啦。”

    景念也拍着小手道:“哦哦哦,爷爷要回来咯,有好吃的。”

    苏澜冲他笑笑。

    赵霭在那边招呼两个孩子。

    正说着,门开了,佳航扯着大嗓门吼:“路路,看叔叔给你带什么了?”

    冷气扑进来,只能看到佳航的两条大长腿,手上还端着个大模型。他吭哧吭哧的抱着进来,一下放到了桌上,拍拍,邀赏道:“你们两个小滑头快点过来,看看这是什么?”身后还跟着刘蕊。

    佳航,嘻嘻哈哈抱着景路玩儿,嘴上还笑嘻嘻道:“呀,路路好厉害,得了第一名是吧。”

    景念也踮着脚尖道:“我也要抱抱。”

    佳航一手抱着一个,的吧的吧说个不停。

    刘蕊看出了赵霭不快,礼貌的问了声:“阿姨好。”

    自动坐到了苏澜旁边,苏澜见她肚子平平的,也不像平常那么咋呼了,见赵霭进去了,才小声的问道:“你跟高程怎么了?”

    刘蕊扯了扯唇,眼神闪躲:“算了,别说了,他结婚了,我也准备结婚了。”

    闻言,苏澜了然,不再多问。

    刘蕊目光晃了一圈,又故作轻松道:“我听说路路要去比赛了,好厉害。”

    苏澜笑笑:“你们怎么都知道了?”

    “刚刚电视里播了啊,路路好帅啊,嘻嘻。”她说笑着,就跑到了那边跟景路玩耍。

    几个在那边玩了一会儿,又吵着要去外面堆雪人儿。

    景仰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大家子在外面打雪仗。他儿子坐在佳航肩头,笑嘻嘻的,正拿了佳航手里的雪球往苏澜脖子里塞。陆羽也在,就连那个刘蕊也在,他们嘻嘻哈哈的,他这个做父亲的倒像个外人了。

    还是刘蕊先注意到了门口的景仰,她一愣,站直,呆呆的叫了声:“景仰哥。”

    那小小的声音瞬间在院子里晕开,笑声戛然而止。

    景仰倒是不怕别人不知道他不高兴,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佳航不屑的哧了一声,拿了个雪球塞进了苏澜的脖子里,冰冷的雪刺激了她的神经,苏澜回神,拍了拍手上的雪,上前道:“过来了?”

    景仰看着她,伸手拿住她的手,真冷,这是玩儿了多久了。

    他温热的手掌擦掉了她手心的雪水,淡淡道:“嗯。”

    陆羽笑着道:“景仰来了,快进来,站在那儿干嘛啊?”

    景仰没看她,面无表情的问苏澜:“怎么过来了?”

    他攥着她的手,她想抽回去,却被抓的死死的,他手上的温度传过来,刺激的皮肤发痒。又生气了,她在心里吁了口气。怎么又生气,最近生气有些频繁,倒是比路路还难应付了。

    苏澜淡淡道:“妈妈让过来的。”顿了顿,又道:“你是不是还没吃饭,我。”

    “饱了!”

    苏澜睁着眼睛看他,合上嘴,随便闹吧,闹了走一阵儿又能清静一会儿。

    佳航在那边打哈哈道:“哥,你看你一回来就臭脸,还不如不回来呢,破坏气氛。”

    陆羽瞪他:“就你话多。”

    刘蕊见气氛不好,笑道:“那个时间也不早了,佳航,我们走吧。”

    佳航耸肩:“那咱们就走吧。”

    苏澜的手被攥的疼。

    刘蕊两个只手掌支在佳航背上,聚着劲儿把他往门外推,嘻嘻哈哈对苏澜道:“过几天再过来啊。”

    待人都散了。

    苏澜扯着他的手道:“进去吧。”

    景仰不动。

    她目光落在他的胸口处,语气无奈道:“有什么气回去再撒,路路看着呢。”

    景仰依旧不动。

    到了时间,大的要上班,小的要上学。

    景仰就是有再大的气,也得瘪着。

    陆羽在路上又劝她跟景仰好好的。苏澜在心里道:“我倒是想好,他还得肯。”嘴上却嗯嗯的答应。

    敷衍的应了两声。

    晚上回来也没见他,走就走吧,她可稀罕!

    这几日,苏澜难得清静,景仰不回去给她找麻烦,米艾的案子忽然撤了,说是又不离婚了。她抽空了就跟陆羽逛街,找找好吃的。

    没了米艾那个案子,苏澜又闲了,空档打了个电话给宣雅。那边倒是依旧的温柔,俩人拉了几句家常,约了日子见面。宣雅最近怀孕了,现在身子不方便,而且还住在临市,说见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见的。

    苏澜听宣雅的语调正常,该是没被侯勤的事儿影响到,也不想给人家添麻烦,便道:“孕妇是该好好休息,你快去睡觉吧,也别一直拿着手机,等空了再打电话。”

    宣雅道:“再见。”

    如此俩人便挂了电话,苏澜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倒是觉得这日子越发没滋味儿了,可又怂,不然直接去死了算了。

    她瞎想了一会儿,下班,接景路,回家。

    景仰竟在,坐在沙发上,正阴着脸打电话。

    吃过饭,赵霭说了两句,不外乎侯家那边,又让苏澜加紧点,还说景父过几天回来。

    几个人在旁边一一应了。

    景仰没说什么。晚上景路睡在俩人中间,两个人也没说话。

    苏澜照着习惯,开了床头一盏小灯看会儿书睡觉。翻了两页书,又翻了一页,倒是一点也看不进去,脑子里却全是别的事儿,简修的,蒋美婷的,米艾的。脑袋里装了跳跳糖似的,东蹦西蹦的,恼的很就是理不出头绪。她越翻越急,书页哗啦啦的一声比一声大。

    “你能不能小点声。”男人在一旁抱怨。

    苏澜没在意,继续翻书。

    男人终于不耐烦了,他坐了起来,捂着额头沙着嗓子问:“你看什么呢,翻书那么快。”

    “没什么。”

    景仰坐在床头,他在旁边的抽屉里翻了几下,吧嗒一声打开了打火机,红色的火苗跳了出来。

    苏澜放下书,看着他道:“去外面!”

    景仰看了一眼熟睡的儿子,灭了打火机,伸手将烟扔在了地上。她一直翻书,搅的他睡不踏实,现在烟瘾上来,他也睡不着了。

    景仰没话找话道:“早上去看二姑了?”

    “嗯。”

    “怎么说?”

    “她身体还行,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苏澜想起了早上景瑞的话,她拍着自己的手,低声耳语道:“宣雅要有什么要求随便提,咱们家能应的都应了,牺牲点什么也可以。”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她这意思,苏澜也听得出来,不就是想牺牲掉杨悦,况且二姑也看杨悦不顺眼,正是一石二鸟的好机会。

    “意思是保侯家,杨悦先不管。”

    景仰嗤的笑了声:“二姑倒是审时度势。”

    两人无话,苏澜继续看她的书,看到乐处,唇角还露出些笑意。她乌黑的长发长发挽在后脑勺处,暖黄的灯光照的她皮肤愈发细腻如瓷,唇红红的一点,一笑,跟只爪子似的,挠的他心痒。

    他越身过去,大约是要吻她。黑影投过来,苏澜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一下。他们目光相撞,一个惊慌,一个炽热。

    景仰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伸手去揽她的后脑勺,想要继续吻下去。苏澜一惊,压着嗓子皱眉道:“路路在呢,你干嘛?”

    “我们多久没了。”他的眸子在烧,嗓子也在烧,整个人都在烧。

    苏澜啪的一声合上书,转了目光:“路路在这儿。”

    “去外面。”

    “他,他醒了看没人会闹。”

    “去浴室!”他今天还真是不依不饶。

    她一条鱼似的钻进了被窝,死死的抓着被子。景仰撑着身体,脸贴在她面上,语气里带着些哄骗的味道:“小声点,没关系的。”

    “我困了。”

    “你什么时候不困。”他轻飘飘的撂下一句。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苏澜手攥着被子,整个人都在发抖。脚步声传到了耳边,他粗粝的手指摩挲在她脸上,温度灼人,命令道:“睁眼。”

    苏澜睁开眼睛,全身冒冷汗,道:“路路在。”

    “他懂什么?”

    “景仰,你不缺!”她急了。

    他眯着眼看她,问:“不缺也给我起来。”

    “现在不是时候。”

    景仰全当没听见俯身,掀了被子将她抱起,一脚踢开了浴室的门。

    早上,景路又抱怨:“妈妈,你们昨天去哪儿睡了,我早上没找到人。”

    景仰卷着拳头轻咳了一声,道:“快点吃饭,要迟到了。”

    景路哦了一声。

    陆羽跟赵霭倒是笑的别有深意,苏澜低着头喝着点粥,脸红的跟番茄似的。

    吃过早饭,景仰送了苏澜母子俩过去,他见她从早上开始脸就红的滴血,觉得分外有趣,揶揄道:“是不是发烧了,脸这么红。”手伸过去,假模假样的探了探她的额头。

    苏澜往边上躲了躲,低着头没说话。想起昨天晚上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她有些气喘。

    夫妻之间,再避也避不了,更何况景仰这样的,他就是再渣,身段在那儿放着,苏澜也就意识清醒的时候能拒绝,到后来意识模糊,隐隐觉得心里有些排斥,身体却叫嚣的厉害。

    起初两个人顾忌着儿子,做什么都放不开。他兴致来了,脑袋一充血,直接抱了苏澜去了隔壁空房。到了那边,苏澜又清醒过来了,他再怎么闹,她又死活不肯。

    要说这别的景仰对苏澜没啥讲究,倒是这身材皮肤,处处和他的意,尤其那一头长发,铺在床上,每每让他欲罢不能。就是这人别扭,死活放不开。终于推推搡搡的又来了一回。

    她抗拒的不行,他就得费力。

    折腾过来一回跟上战场似的,完了,谁也没说话,澡都懒得冲,随便卷了被子再一觉醒来,已经天亮。

    她下意识的去捞,没人,猛睁了眼睛,才想起昨天的事儿。

    苏澜羞的不行,怒道:“怎么跑这边儿了?”

    景仰不在意,问她:“你要穿哪件衣服?”

    苏澜想起自己那件睡衣被他扔在了浴室,自己昨天晚上就这么赤条条的被抱了过来,更是羞愤不已,卷了被子不说话。

    景仰去房间拿了衣服过来给她换上,苏澜才下楼,下去了又听到儿子埋怨,真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景仰的手顺势落在她的领口处,拇指划过她脖子上的青紫,一本正经道:“捂着点儿。”

    他倒是消遣起自己来没完了,苏澜咬了咬唇,抬头道:“这周末你有没有空,我们去一趟宣家。”

    闻言,景仰正色,想了想道:“有空。”

    “那就好,我跟宣雅约好了,她估计那天过来,到时候也一起坐坐。”

    “行。”他点头。

    隔了一会儿,景仰又摇头:“还是算了,你们叙旧,我一个大男人去了没意思,你自己去吧。”

    苏澜应了一声。

    各自去忙,再没联系。

    …………

    邻近年关,所里的事儿分外的多,之前的案子要全部整理一遍,苏澜一上午忙的跟驴子似的,等到了中午也没计划回家,就准备在外面凑合一顿。

    只是她刚出了写字楼的大厅,就听见有人叫她,一扭头,竟是米艾,这好久都没见到了。

    苏澜见她面色红润,穿了件裸肩的红色包臀裙,踩着酒红色的高跟鞋往自己这边走。

    苏澜笑笑,依旧冲她招呼了一声:“你好。”

    米艾走过来,笑道:“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好,你呢?”

    她低头笑笑:“说好离婚的,结果没离成,他舍不得分财产,就不离了。”顿了顿,米艾又道:“不过你的律师费我照付了,跟你说一声,你这人就是老实,费了这么大劲儿,我撤了案子,你都没提一声,刚刚我过来办事儿,恰好路过,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跟你碰个正着。”

    苏澜笑道:“我又没帮到你什么?

    米艾扬着下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哎,苏律师没你这么较真儿可不好,说不定以后还找的到你。这时间不早了,你去哪儿啊?”

    “去吃中饭。”

    “那你去吧,今天就不请你了。”她说着摇了摇手机:“这回是真忙。”又交代:“我给你们所长打过电话了,那笔费用不少,我是专门给你的,可别给人扣了。”

    苏澜道:“谢谢你。”

    “别客气了,再见。”米艾摆摆手,转身就离开了。

    佳航从大楼里出来,双手抄在口袋看着远处的米艾,站在苏澜身后问道:“那是谁啊?”

    苏澜回神:“找律师的。”

    佳航没在意,又道:“去哪儿吃啊,搭个伙儿。”

    苏澜想中午也就一个人,便应了。

    中午休息时间不长,两人随便找了家面馆凑和,刚点了吃的。佳航就朝苏澜身后招手。

    她一回头就看到简修带着蒋美婷过来。多年未见,他依旧长身玉立,只是曾经的心头肉,这会儿竟成了心头刺,动了疼,一疼,便是牵动四肢百骸。

    苏澜心里打了个寒颤,面上保持镇定,点头示意了一下。

    佳航叫道:“社长,过来一起呗。”

    那边蒋美婷凑着简修的耳朵说了几句,两个人朝这边走了过来。佳航起身,拖开椅子招呼美婷:“请坐,社长夫人。”

    蒋美婷笑笑,道:“佳航学长,你这么热情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又对苏澜笑道:“学姐,你好,咱们又见了。”

    苏澜说:“你好。”

    “那是,我们学校的校训就是关爱女士。”佳航打趣道,又把单子递过去道:“你们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蒋美婷笑嘻嘻道:“真的啊,这么好。”对苏澜道:“你们刚刚点了什么,我参考一下。”

    苏澜低头道:“牛肉面。”

    “嗯。”蒋美婷一边看着单子一边思考,戳了戳简修的胳膊道:“你想吃什么?”

    “随便。”

    佳航笑道:“社长,这儿可没有随便啊。”

    蒋美婷眼里溺着幸福,笑道:“他老是这样,每次都说随便,我随便点了,他又抱怨,难伺候着呢。”

    “嫂子你多担待点,社长就是这么一事儿妈,犟起来气死人,就长了副好皮相。哈哈。”

    蒋美婷笑笑,同样点了两碗牛肉面,交代了服务员,又看到苏澜跟佳航坐一起,奇怪道:“你们怎么在一起,哈,佳航,你不会是她老公吧,这么巧。”她捂着嘴笑。

    “我嫂子而已。”他瘪嘴道。

    蒋美婷当初对苏澜的事儿也是耳闻,别的一概不知,自知说错话,吐了吐舌头,又对苏澜道:“你说咱们这缘分,真是巧吃个面都能碰上。”

    苏澜笑笑。

    佳航在一旁到问道:“社长,你们怎么在这边?”

    “恰好在这儿的写字楼租了一层,准备以后当公司。”简修道。

    “定好了吗?”

    蒋美婷道:“装修着呢。”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蒋美婷也不跟他客套,笑道:“就怕你没空。”

    “有有有,我多的是时间。恰好我跟苏澜也在那层写字楼里,到时候咱们还能时不时的聚聚,方便的很。”

    简修从进来就看到了苏澜,依旧是那副模样,长发挽在耳后,整齐的刘海,中规中矩的着装,这么多年了,两个人似乎都没变,在祭奠什么呢?谁知道在祭奠什么呢?祭奠给谁看呢?

    佳航又对简修道:“社长,咱们社团的人我都联系的差不多了,要不时间就定在年末吧,到时候大家都放假了,时间多,聚也能聚起来。”

    简修回神,笑笑点头:“可以。”

    再看她,依旧浅山淡水,心有不甘,想说什么,全搭不上话。再一看,见她穿着虽素,却是名牌,心道:“这也是好的,至少那个男人让她衣食无忧。“可怎么都觉得别扭,穿的好就是好吗?苏澜不是那么物质的人,也许她过的并不好。

    几个人调侃了几句,佳航又建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到时候一起把请帖发了,人也来的全,多省事儿。”

    蒋美婷道:“请帖还没定下来,正商议呢。”

    “婚期定了吗?”

    “年后吧,听家里的。”她又看向苏澜,道:“苏澜姐,你有什么建议给我说说,最近因为结婚的忙的晕头转向的。”

    她还没开口,佳航在一旁道:“人家结婚藏着掖着结的,你们学不来。”

    蒋美婷笑笑道:“佳航学长,你倒是知道的多,说说呗。”

    佳航看了眼苏澜,见苏澜脸色不好,便道:“没什么好说的,说说你们吧,这几年在国外怎么样?”

    一会儿上了面,几人吃完也就散了。

    回去的时候,蒋美婷依旧喋喋不休的说着婚礼的细枝末节,想起刚刚的场景,又觉得自己在唱独角戏,倒是还有个插科打诨的佳航。

    末了又见简修那副不冷不热的温吞模样,心里又堵了,凑过去道:“简修,你想什么呢?”

    “嗯?”

    “你是不是一看到她就没魂儿了,人家都结婚了。”

    简修失笑,揉了她的头发道:“胡说什么,我们不是也要结婚了?”

    蒋美婷听此笑嘻嘻道:“喂,我听说苏澜嫁了个大款,你见过没啊。”

    简修没搭茬儿,而是笑道:“婚礼的事儿不用着急,你喜欢什么怎么来,开心是重点。”

    蒋美婷点到为止,不再多提,又抬头看着简修的脸,就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啊,一笑倾心,再笑倾城,三笑她不能自己,再苦再累也愿意跟着他。又想起了什么,踮起脚尖捏他的鼻子:“你不准对别人笑啊,不然回家跪键盘。”

    简修说:“好。”

    晚上回家,赵霭说侯家那边又出了变数,侯勤咬着牙要跟杨悦离婚,估计想以此脱身。

    苏澜心里想,侯勤这人挺恨的,,当初那会儿跟杨悦那样联合起来对宣雅,这会儿大难临头了,更是一点情分不顾及。

    景仰也在,没说什么,倒是陆羽在一旁嘀咕道:“侯勤这没良心的。”

    赵霭瞪了她一眼,又握着苏澜的手道:“他们家的事儿咱们也别管了,终究是侯勤活该,你姑父那边也在走关系,你爸爸不喜欢掺和这种事情,咱们也别让他生气。至于宣雅,我听说她过几天过来,你要是想见也不是不行,避着点就是了。总归要顾忌点二姑家的脸面,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

    苏澜点头称好。

    赵霭又道:“你爸爸中午打电话过来,说是让你过去一趟。”

    苏澜低头:“妈,我知道了。”

    “你这孩子啊,跟家里再大隔阂,那也是你爸,他亏谁也亏不了你,别跟自己死磕,等他走了,你就后悔自己没尽孝道了。”赵霭无奈道。

    苏澜有些怵,低声说:“妈,我知道了。”她说完抱了景路上楼。

    赵霭自然看出了苏澜的抵触,便对景仰道:“你也劝劝苏澜,她犟的很,这亲家公都不敢给她打电话,有什么话还得通过我传话。你看苏澜这样,面上不说,心里一定不舒服,你稍微给她宽宽心。”

    景仰点头,又道:“那边打电话什么事儿?”

    “说是她哥哥结婚,就在年后,就怕她不过去,提前给了电话。”

    “她什么时候冒出个哥哥?”

    赵霭道:“年轻时候闯的祸。”

    景仰了然,赵霭又对他耳提面命:“我听说你最近又不老实了,景仰我可警告你啊,敢弄出人命来,小心你的皮。”

    景仰笑道:“妈,别什么事儿都往我身上扯,我上楼去了。”

    赵霭瞪他:“就知道躲。”

    景仰进门的时候只看到他儿子坐在地上玩儿,见苏澜不在便问道:“你妈呢?”

    “妈妈去隔壁打电话了。”

    景仰又关上了门,他走到隔壁门口,里面没开灯,门虚掩着,伸手轻轻一推就开了。苏澜正靠在窗前,手里拿着个电话跟对面的人说话。

    “我知道。”

    “会的。”

    “你也注意身体,再见。”

    挂了电话,她的手机又响了,这回她接起倒是一句话没说,最后只说了声再见,便挂了电话。

    景仰走过去,靠在窗户的另一侧,淡淡道:“谁啊?”

    苏澜没回头:“妈妈。”

    “她老人家身体怎么样?”

    “挺不错的。”

    景仰看着她的侧影,一半隐在黑暗中,一半恍惚,鼻尖说不出的娇俏,他伸手撩了她一绺长发在手里把玩,嘴上道:“爸爸让过去一趟,说你哥要结婚。”

    她点头:“我知道。”

    他将她的头发卷成个卷儿,打结,头发又不屈服的散开,如此几下玩儿的乐此不疲。

    “不想去就不要强撑着。”

    苏澜家的事儿,他也有耳闻,不过不太多,这些年她一次没回过娘家自然是膈应一些事情。她不说,景仰也不多问,话里只要个答案,去或者不去,那些冗杂的家事自然是没有理的必要。

    两人没了什么话,一会儿景仰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接通,恍惚能听到那边女人的声音。

    苏澜转身就要走,头发被他扯了一下,一直疼到骨头里。她蹙眉,压着嗓子道:“松手。”

    景仰倒是玩笑的伸手箍住了她的脖颈,又对电话那边说了几句客套话,挂了,才道:“子谦的老婆,让去参加她儿子的百日宴。”

    他又说:“苏澜你最近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怎么见着我就跑?我可是你丈夫。”

    苏澜心道:也不知道谁对谁有意见。

    嘴上道:“没有。”

    窗外挂着一轮孤零零的大月亮,雪地将那份清冷无限放下,一直透过窗户浸入房间,苏澜的心也跟着冷。

    景仰见她眼睛闪闪的,伸手拖着她的下巴,手上的触感嫩嫩的,再加上那双闪躲的眼神,稍带媚态,挠的他心痒。景仰顺势将她摁倒了怀里,伸手解了她前面的衣扣。

    苏澜的身体颤了一下,却被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腰,整个人都在发软,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依靠,一时间,苏澜竟不知躲,只是愣愣的站这儿。

    景仰咬着她的肩膀,一下扯了她的外衣,伸手捏着她的乳上,又触及尖端,拨撩了几下,轻笑了一声:“这儿怎么这么凉,我一会儿给你暖暖。”

    苏澜猛颤了一下,想要转身,又被他箍着双手,没了外衣,窗缝儿的风钻进了,吹的她发冷,胃里凝固似的难受。她微微蹙眉道:“肚子冷。”

    景仰一下将她转过来,兜着她的臀部整个人抱起,顺势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双手捏着她的背,仰头吻她的唇,嘴上道:“一会儿就不冷了。”

    可还是冷,背上传来的,心里传来的,哪儿哪儿都冷,她不得不抱着她,一半来自于条件反射,一半来自于对温暖的渴望。

    他一路向下,留恋于她的乳,又扯了她的裤子,解了自己的束缚。

    终于进去,苏澜轻哼了一声。

    景仰的手握着她的脖子,轻声诱哄道:“难受就叫出来,大声点,越大声越好。”

    他边说着,下面不断动作,嘴上还啃着她的肌肤,苏澜脑袋里装了浆糊似的,只觉得脑门儿上一阵一阵儿的虚汗,口腔里没了空气,下面又燥又热,男人的味道钻进她的鼻翼,热情的,疯狂的,吸引着她原始的*,倒真是不管不顾的尖叫了一声,随后又被自己吓到一般,忙收了音儿,这一声却激得景仰更兴奋。

    “叫一声,再大声点,叫我的名字,嗯?”

    “叫出来,叫出来舒服。”

    他就么一连串的说着,苏澜先开始小声的啜泣,一会儿景仰忽然起身,抱着她站在了靠墙的地方,这回苏澜毫无依托,又怕掉下去,只能死死的抱着他。

    景仰又说:“乖点,叫一声。”

    她双唇打颤,跃跃欲试,汗水浸湿了睫毛,看起来愈发可怜。男人欲罢不能,加大了马力。

    他越说越起劲儿。

    苏澜迷迷糊糊的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跟另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正是天真无邪,给对方触碰一下都会脸红的时候。对同学毫无顾忌的开房鄙夷的,坚信纯真的爱恋。又对那些明明无爱,却贪恋彼此身体的人不解。

    现在她站在这个位置上,才知道多无奈。

    面前的这个男人就像是个摆渡者,她坐上了他的船,越走越远,一切都掌控在他手里,抵触与厌恶终究被恐慌所代替,由此产生的依赖,只能让她慢慢的往过靠近。

    他又说:“叫一声,小点也可以。”大手顺着她的腰,一捏,她软了一下,终于叫了一声,不大不小,辅助情,欲,恰到好处。

    正是兵荒马乱之时,玻璃的门上忽然发出沉闷的几声,力道不大,倒是清晰,钻进俩人的耳朵里。

    男人跟女人瞬间顿住。体内的燥热一波一波的折磨的人难受,苏澜心里打颤,眼睛瞬间睁大,空咽了口唾沫,伏在景仰肩上一动不敢动。

    景路稍稍用力,开了个门缝儿,又见里面黑乎乎的,望而却步,小声的叫道:“妈妈,你在里面吗?”

    俩人恰在门后,谁也不敢出声。

    “爸爸,在吗?”

    再没了声音,楼道的灯光投射进来,在地上画了条刺目的亮线。

    很久,门口的小人儿才咕哝了一声:“听错了?”才缓缓的合上了门。

    一直到门外的脚步声没了。

    苏澜才长出了口气,整个人给泄了的皮球似的瘫在景仰的肩上,身上的热气早冷却了,浑身也凉透了,惟独那个地方,藏在自己身体里,烧的发慌。

    景仰无奈,儿子一闹,哪儿还有兴致,又随便弄了两下,草草了事,才拍了拍她的肩道:“睡着了?”

    苏澜的眼泪莫名就流出来了,心里又冷又酸,摇头没说话。

    他感觉到了肩上的湿意,不痛不痒的说了句:“你怎么这么娇,这都能哭,我再出点力,你都得去鬼门关走一趟了。”又拍了下她的臀道:“先下来,穿好衣服出去,这儿不是人呆的。”

    苏澜闭着眼没看他,单手扶着墙微微缩到了一旁,景仰笑了一声,自顾自套了衣服,见她没动,又捡了衣服给放到手里,道:“我先出去,你穿好出来,别哭了。给儿子看到了,你自己打谎,我可不管”

    待他出去了,苏澜竟无力的坐在地上,地板传来的凉意刺激的脑袋清醒。脑袋忽然蹦出饮鸩止渴四个字,再想刚刚,才觉得自己跟景仰这样的人呆久了,真是越来越不知廉耻了。

    ……………………

    前段时间,杨悦的□□铺天盖地的,后来又离婚了,没了侯家的支持,她现在倒是跟过街老鼠似的。

    二姑景敏那边倒是高兴了,这事情才下去一点,又要张罗着给侯勤找媳妇儿。

    冬天过了大半,景路放了寒假。苏澜还要上班,景仰公司上市了新产品,也忙得不可开交,孩子又被扔给了赵霭。大家各忙各的,倒是景家又有了件喜事儿,景仰的大哥景行能动了。虽然只是手指动,也让陆羽喜极而泣,医生说情况在好转,景行恢复到正常人的可能性极大。

    景父回来过一次,好好夸了景路一通,又跟赵霭交代了家里的事情,不到半天的时间又匆匆走了。他忙得像个陀螺似的,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知道消停。

    佳航说的聚会也没个准信儿。

    至于宣雅,苏澜倒是见过一次,在街上打了照面,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她本是要上门拜访的,结果蒋隋要回临市处理事情,宣雅也跟着走了,机会又没了。

    她父亲后来又打了一次电话过来,声音苍老,少了当年那份意气风发,他在那边道:“你哥哥要结婚了,你怎么说都出个场,不然不像话。这几年没见,我也想你了,也想见见外孙。”

    苏澜一听哥哥,急了,嘴上不饶人:“你到底是想我,还是想见景仰,当初我结婚的时候你怎么说,咱们没关系,什么哥哥弟弟的!”

    那边苏友年被吼道,忙放下了家长的姿态,笑道:“你说的对。我听说路路最近得了奖,是个好孩子啊。”顿了顿,又提醒道:“你阿姨最近看娱乐,竟看到了景仰跟别的明星有绯闻。澜澜,我知道你委屈,可这婚都结了,你怎么也得管管,别让人当软柿子捏了,要是真忍不了,爸爸过去给你争脸面,说来你也是下嫁,他们怎么也得收敛着点……”

    父女俩多年没打过电话了,那边苏友年抓到了机会就说个不停。句句不离担心她被人欺负了,操心东,操心西的。

    苏澜握着电话,犟着不说话,却潸然泪下,多半这种时候,被亲情触及,她夹在中间,进不是,退不是。血脉牵着,她又不知如何是好。父亲私生活是不好,对自己算是尽心尽力,可是母亲又那样。

    她踌躇无解,终于被苏友年说动,应了一声:“好。”

    那边的声音带着孩子似的雀跃与激动的,道:“好好好,倒是我去接你们。”

本站推荐:神医毒妃魅王宠妻:鬼医纨绔妃兽黑狂妃:皇叔逆天宠小阁老神医嫡女随身空间:神医小农女好色婶子绝色毒医:腹黑蛇王溺宠妻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婚徒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海娜小说网只为原作者邱梓韫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邱梓韫并收藏婚徒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