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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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特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科尔的死和行动的失败对他来说是双重打击，而最让他恼火的是，一向强调“先发制人”并为此目的而训练出来的美国军人在这一次直接交火中却全无还手之力，尽管他们几乎拥有全部优势，但中国人就是把握住了能够决定什么时候进攻的这一点主动，从头到尾控制了整个战局。
双方真正接触的时间只有几分钟，但这几分钟足以展示对方的实力，只有真正的军事组织才能够把战术执行得这样完美。
科特渴望再遇见这个军事组织并且消灭它，哪怕为此不得不退出中情局也心甘情愿。尽管科尔死了，但他并不恨中国人，他宁愿认为那是他自己的失误，像科特这样的职业军人对于生死看得很透彻。
但他不能接受有人比美军还强、尤其是比自己还强的事实，这关系到个人尊严。他的队员也完全同意他的看法，不管是游骑兵出身的马丁还是特别空勤团的李都对他的屈辱感同身受。这一次的SOG解散后他只留下了这两个人，有了马丁和李，他们随时都能够再准备一支可以全天候、全地形作战的精锐部队。
罗伯特没有就行动失败而责怪科特，因为以他的经验来看，这样做的话只能够起反作用。再说，科特现在是最熟悉对手的人，是唯一有着真正客观体验的人，难道放着失败的经验不利用而再使用新人、再次冒承担责任的风险吗？再说，他又在哪里能够找到像科特这样出色的军人？
“这伙神秘人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所以必须把他们找出来，消灭掉。”还有一句话罗伯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神谕”也在寻找这伙“神秘人”。不管是谁先找到，都对中情局有利。“你被提升了，科特。我们认为在这个办公室给你摆上一张桌子有利于我们的及时沟通，同时，当你失败后我们也能够再总统或局长那里给自己找个脱身的理由。”
大鲍勃看着科特，胖得流油的脸上带着一个调侃的微笑。
“这个位置不好坐，相信我。”
科特当然明白大鲍勃和罗伯特是什么意思，一个“特别行动主任”的头衔并不意味着更高尚和更安全，也不能让科特激动，甚至是翻倍提高的薪水也不能让他兴奋，但是成为拥有几乎可以说是“无限”权限的中情局在行动方面的代理人，这才让科特觉得稍微有些安慰。
“我是个军人，越是困难的任务就越吸引我。”科特的脸还是冷冰冰的。“我最想干的事情就是亲手杀死对手，让他们知道美国人的厉害。”
“要达到这个目的，单凭退役的美国大兵们已经应付不来，我们需要的是多方面的帮助。”罗伯特示意科特坐下，然后来到科特面前俯视着他。“我们仍然要主动出击，关于这个***是怎么说的？‘如果山不来见穆罕默德，那么穆罕默德就去见山’，我们自己去中国走一趟。”
“去中国？”科特皱起眉头。
他从来也没有接受过进入中国的渗透训练，一个显而易见的原因就是中文学习太困难，而且他的肤色也是一个问题，在中国的任何一个地方，白种人的出现总会招致过多的关注而无法长时间隐藏自己，更别提中国人出色的反间谍工作。
“当然，你不用出现在第一线。”看出科特的疑虑，罗伯特的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你们可以驻扎在台湾或者日本，并且接受日本和台湾的帮助，他们在中国大陆经营多年，有自己的经验和情报体系，你要做的就是决定何时行动。海军和空军可以保证随时把你们送入中国境内并且随时把你们撤出。”
“对此我毫不怀疑。”科特附和着副局长。
罗伯特没有从科特脸上挪开目光。
“我们会派遣一队海豹、一队海军陆战队和一个中队的‘黑夜行者’支援你，如果有必要，台湾的海军陆战队和日本的自卫队都可以提供必要的帮助。科特，加上你现在的班底，等于在你手里有了一支小型的军队，凭这支武装力量甚至可以在任何一个第三世界国家发动一场政变。现在你是这支武装力量的指挥官，我的意思是，你的责任重大。”
科特忽然从罗伯特的目光里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美国的军队正在被投入到各个战场上，所以现在这些单位就是所能够调拨来对付中国人的全部力量。单从兵力对比来看，当然还很不够，但他必须指望这些力量，中情局也必须指望这些力量，整个美利坚都在指望这些力量。
整个美利坚都指望着科特，但这些话用不着说出来。不仅仅是这些武装力量，还有无数的技术装备和技术人员时刻准备着支持科特和他的人员。从另一方面看，正是中国人成功的抓捕行动刺激了中情局，所以他们打算来一次真正的打击行动，至少要达到能够震慑中国人的程度，所以这个“完美中国行动”的规模要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针对中国的行动都要大，都要认真。
这也可以看做是“先发制人”策略的一种体现。美国政府把百分之八十的战略资源都投入到中东和中亚，根本没有力量应付在其他地区的敌对势力，要想改变这种劣势，“吓阻”和“骚扰”就成了最好的手段。从历史来看，“吓阻”这个手段对中国人来说没有什么作用，但“骚扰”则很有效果，中国人面临的国际政治环境让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在西方人看来这简直是过于谨慎，而由此更加不信任中国人。大多数人的看法都是，要求的多顾虑就多，反之亦然。中国人对世界没有恶意，但他们不擅于表达这一点，这就给西方的“*****”平白增添了许多证据。
美国人多年的经营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在亚洲，有日本、韩国甚至是台湾可以用来对抗中国；在欧洲，可以利用从前社会主义阵营分裂出来的国家来对抗俄罗斯。欧洲也是美国的敌人？在这个时候不是，就算欧洲在这个时候要跟美国对抗，那也是因为欧洲的利益没有得到满足。尽管也面临着危机，但聪明人都知道，在这个时候美国不能退缩，退缩就意味着软弱。毫不夸张地说，美国所有的威严都建立在别国的尊重上，而权威就是这么一回事，一旦被人质疑，就会引发可怕的连锁反应，直至彻底崩溃。
这是最让人担心的地方，所以美国人要主动出击，四处点起火头，让中国人忙于救火而无暇他顾，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在国际社会上对抗美国，用不对称的力量赢取一场不对称对抗的胜利已经成了最近一段时期以来美国人的精神寄托。
“如果‘神谕’不能给我们提供我们需要的信息，他对我们来说还有什么价值？”
大鲍勃看着科特离去的背影，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罗伯特笑了笑。
“他的价值并不在于能够给我们什么样的情报，而在于他能够在将来的政治生活中起什么作用。‘神谕’可能不在乎什么主义，但他肯定有自己的欲求。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可怕？就是那些没有欲望的人，有欲望，就意味着可以交流，而交流，总会改变一个人。”
大鲍勃不解地看着罗伯特。“你说的都有道理，可这跟我们的初衷不一样。我们只希望他能够成为稳定的、可靠的情报来源。”
罗伯特看着大鲍勃。“没有‘神谕’的时候，我们的情况也没有糟到哪里去，有了‘神谕’我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所以，关于情报来源这一说法，现在看来已经不合时宜，那么我们也要改变我们的做法。‘神谕’肯定会有求于我们，如果我们逼得太紧，他会以为自己奇货可居，但如果我们保持足够的耐心，他反过来会请求我们的帮助，到那个时候，不管我们要什么他都会给。跟中国人斗，你必须学会等待的艺术。”
大鲍勃自嘲地笑了笑。“那是不是就说，我们目前已经输给了‘神谕’？他拿了我们的一千万还在嘲笑我们的无能？”
“变节者最大的弱点就在于，他已经失去了自我，而当他要在迷失中摆脱出来的时候，会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罗伯特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带，等下他要去医院接苏珊。“到那个时候他就会饥不择食，谁对他伸出援手，他就会投靠谁。”
科特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科尔的死和行动的失败对他来说是双重打击，而最让他恼火的是，一向强调“先发制人”并为此目的而训练出来的美国军人在这一次直接交火中却全无还手之力，尽管他们几乎拥有全部优势，但中国人就是把握住了能够决定什么时候进攻的这一点主动，从头到尾控制了整个战局。
双方真正接触的时间只有几分钟，但这几分钟足以展示对方的实力，只有真正的军事组织才能够把战术执行得这样完美。
科特渴望再遇见这个军事组织并且消灭它，哪怕为此不得不退出中情局也心甘情愿。尽管科尔死了，但他并不恨中国人，他宁愿认为那是他自己的失误，像科特这样的职业军人对于生死看得很透彻。
但他不能接受有人比美军还强、尤其是比自己还强的事实，这关系到个人尊严。他的队员也完全同意他的看法，不管是游骑兵出身的马丁还是特别空勤团的李都对他的屈辱感同身受。这一次的SOG解散后他只留下了这两个人，有了马丁和李，他们随时都能够再准备一支可以全天候、全地形作战的精锐部队。
罗伯特没有就行动失败而责怪科特，因为以他的经验来看，这样做的话只能够起反作用。再说，科特现在是最熟悉对手的人，是唯一有着真正客观体验的人，难道放着失败的经验不利用而再使用新人、再次冒承担责任的风险吗？再说，他又在哪里能够找到像科特这样出色的军人？
“这伙神秘人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所以必须把他们找出来，消灭掉。”还有一句话罗伯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神谕”也在寻找这伙“神秘人”。不管是谁先找到，都对中情局有利。“你被提升了，科特。我们认为在这个办公室给你摆上一张桌子有利于我们的及时沟通，同时，当你失败后我们也能够再总统或局长那里给自己找个脱身的理由。”
大鲍勃看着科特，胖得流油的脸上带着一个调侃的微笑。
“这个位置不好坐，相信我。”
科特当然明白大鲍勃和罗伯特是什么意思，一个“特别行动主任”的头衔并不意味着更高尚和更安全，也不能让科特激动，甚至是翻倍提高的薪水也不能让他兴奋，但是成为拥有几乎可以说是“无限”权限的中情局在行动方面的代理人，这才让科特觉得稍微有些安慰。
“我是个军人，越是困难的任务就越吸引我。”科特的脸还是冷冰冰的。“我最想干的事情就是亲手杀死对手，让他们知道美国人的厉害。”
“要达到这个目的，单凭退役的美国大兵们已经应付不来，我们需要的是多方面的帮助。”罗伯特示意科特坐下，然后来到科特面前俯视着他。“我们仍然要主动出击，关于这个***是怎么说的？‘如果山不来见穆罕默德，那么穆罕默德就去见山’，我们自己去中国走一趟。”
“去中国？”科特皱起眉头。
他从来也没有接受过进入中国的渗透训练，一个显而易见的原因就是中文学习太困难，而且他的肤色也是一个问题，在中国的任何一个地方，白种人的出现总会招致过多的关注而无法长时间隐藏自己，更别提中国人出色的反间谍工作。
“当然，你不用出现在第一线。”看出科特的疑虑，罗伯特的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你们可以驻扎在台湾或者日本，并且接受日本和台湾的帮助，他们在中国大陆经营多年，有自己的经验和情报体系，你要做的就是决定何时行动。海军和空军可以保证随时把你们送入中国境内并且随时把你们撤出。”
“对此我毫不怀疑。”科特附和着副局长。
罗伯特没有从科特脸上挪开目光。
“我们会派遣一队海豹、一队海军陆战队和一个中队的‘黑夜行者’支援你，如果有必要，台湾的海军陆战队和日本的自卫队都可以提供必要的帮助。科特，加上你现在的班底，等于在你手里有了一支小型的军队，凭这支武装力量甚至可以在任何一个第三世界国家发动一场政变。现在你是这支武装力量的指挥官，我的意思是，你的责任重大。”
科特忽然从罗伯特的目光里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美国的军队正在被投入到各个战场上，所以现在这些单位就是所能够调拨来对付中国人的全部力量。单从兵力对比来看，当然还很不够，但他必须指望这些力量，中情局也必须指望这些力量，整个美利坚都在指望这些力量。
整个美利坚都指望着科特，但这些话用不着说出来。不仅仅是这些武装力量，还有无数的技术装备和技术人员时刻准备着支持科特和他的人员。从另一方面看，正是中国人成功的抓捕行动刺激了中情局，所以他们打算来一次真正的打击行动，至少要达到能够震慑中国人的程度，所以这个“完美中国行动”的规模要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针对中国的行动都要大，都要认真。
这也可以看做是“先发制人”策略的一种体现。美国政府把百分之八十的战略资源都投入到中东和中亚，根本没有力量应付在其他地区的敌对势力，要想改变这种劣势，“吓阻”和“骚扰”就成了最好的手段。从历史来看，“吓阻”这个手段对中国人来说没有什么作用，但“骚扰”则很有效果，中国人面临的国际政治环境让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在西方人看来这简直是过于谨慎，而由此更加不信任中国人。大多数人的看法都是，要求的多顾虑就多，反之亦然。中国人对世界没有恶意，但他们不擅于表达这一点，这就给西方的“*****”平白增添了许多证据。
美国人多年的经营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在亚洲，有日本、韩国甚至是台湾可以用来对抗中国；在欧洲，可以利用从前社会主义阵营分裂出来的国家来对抗俄罗斯。欧洲也是美国的敌人？在这个时候不是，就算欧洲在这个时候要跟美国对抗，那也是因为欧洲的利益没有得到满足。尽管也面临着危机，但聪明人都知道，在这个时候美国不能退缩，退缩就意味着软弱。毫不夸张地说，美国所有的威严都建立在别国的尊重上，而权威就是这么一回事，一旦被人质疑，就会引发可怕的连锁反应，直至彻底崩溃。
这是最让人担心的地方，所以美国人要主动出击，四处点起火头，让中国人忙于救火而无暇他顾，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在国际社会上对抗美国，用不对称的力量赢取一场不对称对抗的胜利已经成了最近一段时期以来美国人的精神寄托。
“如果‘神谕’不能给我们提供我们需要的信息，他对我们来说还有什么价值？”
大鲍勃看着科特离去的背影，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罗伯特笑了笑。
“他的价值并不在于能够给我们什么样的情报，而在于他能够在将来的政治生活中起什么作用。‘神谕’可能不在乎什么主义，但他肯定有自己的欲求。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可怕？就是那些没有欲望的人，有欲望，就意味着可以交流，而交流，总会改变一个人。”
大鲍勃不解地看着罗伯特。“你说的都有道理，可这跟我们的初衷不一样。我们只希望他能够成为稳定的、可靠的情报来源。”
罗伯特看着大鲍勃。“没有‘神谕’的时候，我们的情况也没有糟到哪里去，有了‘神谕’我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所以，关于情报来源这一说法，现在看来已经不合时宜，那么我们也要改变我们的做法。‘神谕’肯定会有求于我们，如果我们逼得太紧，他会以为自己奇货可居，但如果我们保持足够的耐心，他反过来会请求我们的帮助，到那个时候，不管我们要什么他都会给。跟中国人斗，你必须学会等待的艺术。”
大鲍勃自嘲地笑了笑。“那是不是就说，我们目前已经输给了‘神谕’？他拿了我们的一千万还在嘲笑我们的无能？”
“变节者最大的弱点就在于，他已经失去了自我，而当他要在迷失中摆脱出来的时候，会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罗伯特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带，等下他要去医院接苏珊。“到那个时候他就会饥不择食，谁对他伸出援手，他就会投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