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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什么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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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原康坐在沙发上，对面是刚刚给他包扎完伤口的渡边淳。
被禁了酒的木原康只能喝着刚刚渡边淳端过来的温水，然后沉默着一言不发。
“小康。”渡边淳叹了一口气，说：“没必要这么灰心丧气的，没有什么坎是不能迈过的。”
木原康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这么些年来一直对自己很好的渡边淳，又沉默着低下头去。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为什么宫野小姐会这样说？”
“还不是因为她认为我杀了她姐姐。”木原康不置可否。
“是了，所以你想避免这种情况，干脆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就好了。”
渡边淳双手叠在一起，做出他标志性的动作，目光依旧平淡而又一派从容。
“告诉她？”木原康重复了一遍，“的确，告诉她我就不用背负这一切，但是……凭什么？”
“凭什么她可以不信任我，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我就离我而去，我却还要在事后对她百般讨好企图挽回她的心？”
木原康抬起头，死盯着渡边淳的眼睛微微泛红。由于激动下意识握紧的拳头带动了手臂上的伤势，让刚刚止住血的伤口再次抻开了些。
渡边淳指了指他的手臂，示意木原康放松，稳定一下情绪。
看见木原康松下的身体，渡边淳才继续开口说道：“小康你有没有想过，你对宫野，是爱还是占用？”
“……什么意思？”
“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渡边淳露出追忆的神色，“给你讲一些故事吧。”
“当年我的妻子去世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你要好好活着，照顾好我们的女儿，然后找一个爱你的人相伴到老’。”
“我含泪答应她，看着她没了气息，然后独自一个人失声哭到天亮。”
“我一个人拉扯着女儿直到她上了大学，为了女儿我什么事都可以做。这是我身为父亲对一个女儿的爱。”
“可是直到现在，我依旧没有续弦，因为我不想让别的女人的样子代替我心中妻子的模样，我不想忘记她。”
“这是我身为丈夫对妻子的爱。”
“女儿临走之前对我说：爸爸，我要去我向往的地方了，你不要伤心，因为这样你的女儿会更快乐。我走之后，请您找一个您喜欢的孩子认做干女儿，在我不在的日子里，让她替我孝顺您，替您养老送终……还有，如果可以请把康帝当做您的儿子一样对待，因为女儿希望女儿爱的人您也一样会爱。”
“我答应了。”
“我从望远镜中看到女儿终于松下来的那口气，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的。”
渡边淳继续说道：“小康，我是真的很感谢你在最后的时刻满足了我女儿的愿望，所以我这些年无论是对你，还是这段日子对明雅，都是真心爱护的。”
“这是身为人子对父亲的孝顺与爱，也是身为父亲对孩子的宠溺的爱。”
“可是，”渡边淳话锋一转：“你对宫野呢？”
“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有发生过什么，但是小康你扪心自问，你对宫野，是关爱在乎的要多，还是占有欲要更强一些。”
木原康张张嘴想要说话，渡边淳右手压下，阻止了他言论。
“听我说完。我之所以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可能在你眼里或许这就是你爱的表达方式，但是我能从宫野和别的人眼中看得出来，她们并不认同你这种爱的方式。”
“爱一个人不是要束缚住她，把她绑在身边，是可以给她自由，可以放手让她飞翔，可以做她安心的后盾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但是小康你做不到，至少目前来看，我并不认为你是爱着宫野的。”
渡边淳停下了讲话，喝了一口水润润他说了太久的喉咙。
“那可以听听我说的吗？”木原康声音低沉的开口。
“我和志保从小就认识了，她五岁，我十岁，在组织那个黑色的大染缸里认识的。”
“起初我并不知道她就是宫野厚司的女儿，所以那段日子我感觉很有趣，能有这么一个小家伙陪我一起。”
“组织的孩子不少，但他们在经历过组织的洗脑以后，根本没有几个还能保持孩子的灵动。志保虽然闷一些，冷一些，但是我从她的眼神中还是能看出来同龄人的活泼的。”
“于是我被她吸引。”
“淳叔您应该知道我对异性有着本能的排斥，但唯独，唯独那个时候，我对志保更多的是吸引。”
渡边淳静静地听着，只有偶尔的点头证明他在认真的聆听。
“这份吸引，一直维持到我知晓她的身份之后。”
“我一直是与众不同的，这点不是自夸，而是真的就是。罗曼尼康帝，以十岁的年龄成为金牌，让无数人胆寒。可是即便是这样的我，依旧放弃了在日本继续维持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望，而是选择跟志保去美国读书。”
“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淳叔您有可能不清楚，但是我心里明镜着呢。”
“这意味着我放弃了我的一部分未来，放弃了我在日本的机会，我把我悉心培养出来的精英拱手送给了接班的琴酒。”
“心甘情愿！”
“那时我还没有确定和志保的关系……因为后者才十岁，而我不过十五。可十五的孩子，特别是男孩子，在这方面也会有所感觉了。”
“于是我这么做了，我为我们两个人的未来赢了一个可能性。”
“再到后来我向她告白，您知道她答应我时我简直高兴的要疯了，这比我从主人那里出师可以独当一面还要令我高兴。”
“如果说这些证明不了我对志保是爱的话，那么之后我为了帮她姐姐逃脱罪名甘愿领罚，为了保护她不得不狠下心肠来与她告别。”
“这些不算爱吗？”
“如果连这些也不算，那么后来宫野明美想要脱离组织，我违背了主人的命令救她出来，只是为了不想让志保再失去她的亲人。在志保失踪的那段日子里失魂落魄发了疯的寻找，找到之后我甚至选择了警察这份对我来说很可笑的职业，就是为了待在她身边。”
“这也不算爱吗？”
木原康越说越激动，他站起来，红着眼睛冲着渡边淳喊到：“您知道我心脏的事，知道我对宫野厚司多么恨。我可以放下仇恨来真心的全心全意的对她，这不是爱吗？”
木原康慢慢坐下，他大大的眼睛中含着泪水，一眨不眨的看着渡边淳。
“如果这些都不算做我对志保的爱，那么您告诉我，什么是爱？您教教我，怎样去爱？！”
渡边淳哑口无言。
只听木原康继续说道：“我的一切都是主人教给我的，杀人救人，天天麻木不仁的生活。他唯独没有教我的就是感情，他没教我当有一天遇到自己想要保护想要爱的人该怎么去做。”
“所以……您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我到底哪里需要改，哪里做得不对？”
木原康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淌下来。
“您告诉我，我要怎样，志保才能不离开我？我要怎样做，她才会知道我是爱她而不是单纯的把她当做私人宠物想要占有？”
“您让我放手，可是您知不知道，我一旦放手她就立刻会走，永远不会再看我一眼。”
木原康轻咬着下唇，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
“我不想要她走，我不想失去她。”
“我是，真的真的在爱她。”
木原康坐在沙发上，对面是刚刚给他包扎完伤口的渡边淳。
被禁了酒的木原康只能喝着刚刚渡边淳端过来的温水，然后沉默着一言不发。
“小康。”渡边淳叹了一口气，说：“没必要这么灰心丧气的，没有什么坎是不能迈过的。”
木原康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这么些年来一直对自己很好的渡边淳，又沉默着低下头去。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为什么宫野小姐会这样说？”
“还不是因为她认为我杀了她姐姐。”木原康不置可否。
“是了，所以你想避免这种情况，干脆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就好了。”
渡边淳双手叠在一起，做出他标志性的动作，目光依旧平淡而又一派从容。
“告诉她？”木原康重复了一遍，“的确，告诉她我就不用背负这一切，但是……凭什么？”
“凭什么她可以不信任我，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我就离我而去，我却还要在事后对她百般讨好企图挽回她的心？”
木原康抬起头，死盯着渡边淳的眼睛微微泛红。由于激动下意识握紧的拳头带动了手臂上的伤势，让刚刚止住血的伤口再次抻开了些。
渡边淳指了指他的手臂，示意木原康放松，稳定一下情绪。
看见木原康松下的身体，渡边淳才继续开口说道：“小康你有没有想过，你对宫野，是爱还是占用？”
“……什么意思？”
“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渡边淳露出追忆的神色，“给你讲一些故事吧。”
“当年我的妻子去世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你要好好活着，照顾好我们的女儿，然后找一个爱你的人相伴到老’。”
“我含泪答应她，看着她没了气息，然后独自一个人失声哭到天亮。”
“我一个人拉扯着女儿直到她上了大学，为了女儿我什么事都可以做。这是我身为父亲对一个女儿的爱。”
“可是直到现在，我依旧没有续弦，因为我不想让别的女人的样子代替我心中妻子的模样，我不想忘记她。”
“这是我身为丈夫对妻子的爱。”
“女儿临走之前对我说：爸爸，我要去我向往的地方了，你不要伤心，因为这样你的女儿会更快乐。我走之后，请您找一个您喜欢的孩子认做干女儿，在我不在的日子里，让她替我孝顺您，替您养老送终……还有，如果可以请把康帝当做您的儿子一样对待，因为女儿希望女儿爱的人您也一样会爱。”
“我答应了。”
“我从望远镜中看到女儿终于松下来的那口气，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的。”
渡边淳继续说道：“小康，我是真的很感谢你在最后的时刻满足了我女儿的愿望，所以我这些年无论是对你，还是这段日子对明雅，都是真心爱护的。”
“这是身为人子对父亲的孝顺与爱，也是身为父亲对孩子的宠溺的爱。”
“可是，”渡边淳话锋一转：“你对宫野呢？”
“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有发生过什么，但是小康你扪心自问，你对宫野，是关爱在乎的要多，还是占有欲要更强一些。”
木原康张张嘴想要说话，渡边淳右手压下，阻止了他言论。
“听我说完。我之所以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可能在你眼里或许这就是你爱的表达方式，但是我能从宫野和别的人眼中看得出来，她们并不认同你这种爱的方式。”
“爱一个人不是要束缚住她，把她绑在身边，是可以给她自由，可以放手让她飞翔，可以做她安心的后盾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但是小康你做不到，至少目前来看，我并不认为你是爱着宫野的。”
渡边淳停下了讲话，喝了一口水润润他说了太久的喉咙。
“那可以听听我说的吗？”木原康声音低沉的开口。
“我和志保从小就认识了，她五岁，我十岁，在组织那个黑色的大染缸里认识的。”
“起初我并不知道她就是宫野厚司的女儿，所以那段日子我感觉很有趣，能有这么一个小家伙陪我一起。”
“组织的孩子不少，但他们在经历过组织的洗脑以后，根本没有几个还能保持孩子的灵动。志保虽然闷一些，冷一些，但是我从她的眼神中还是能看出来同龄人的活泼的。”
“于是我被她吸引。”
“淳叔您应该知道我对异性有着本能的排斥，但唯独，唯独那个时候，我对志保更多的是吸引。”
渡边淳静静地听着，只有偶尔的点头证明他在认真的聆听。
“这份吸引，一直维持到我知晓她的身份之后。”
“我一直是与众不同的，这点不是自夸，而是真的就是。罗曼尼康帝，以十岁的年龄成为金牌，让无数人胆寒。可是即便是这样的我，依旧放弃了在日本继续维持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望，而是选择跟志保去美国读书。”
“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淳叔您有可能不清楚，但是我心里明镜着呢。”
“这意味着我放弃了我的一部分未来，放弃了我在日本的机会，我把我悉心培养出来的精英拱手送给了接班的琴酒。”
“心甘情愿！”
“那时我还没有确定和志保的关系……因为后者才十岁，而我不过十五。可十五的孩子，特别是男孩子，在这方面也会有所感觉了。”
“于是我这么做了，我为我们两个人的未来赢了一个可能性。”
“再到后来我向她告白，您知道她答应我时我简直高兴的要疯了，这比我从主人那里出师可以独当一面还要令我高兴。”
“如果说这些证明不了我对志保是爱的话，那么之后我为了帮她姐姐逃脱罪名甘愿领罚，为了保护她不得不狠下心肠来与她告别。”
“这些不算爱吗？”
“如果连这些也不算，那么后来宫野明美想要脱离组织，我违背了主人的命令救她出来，只是为了不想让志保再失去她的亲人。在志保失踪的那段日子里失魂落魄发了疯的寻找，找到之后我甚至选择了警察这份对我来说很可笑的职业，就是为了待在她身边。”
“这也不算爱吗？”
木原康越说越激动，他站起来，红着眼睛冲着渡边淳喊到：“您知道我心脏的事，知道我对宫野厚司多么恨。我可以放下仇恨来真心的全心全意的对她，这不是爱吗？”
木原康慢慢坐下，他大大的眼睛中含着泪水，一眨不眨的看着渡边淳。
“如果这些都不算做我对志保的爱，那么您告诉我，什么是爱？您教教我，怎样去爱？！”
渡边淳哑口无言。
只听木原康继续说道：“我的一切都是主人教给我的，杀人救人，天天麻木不仁的生活。他唯独没有教我的就是感情，他没教我当有一天遇到自己想要保护想要爱的人该怎么去做。”
“所以……您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我到底哪里需要改，哪里做得不对？”
木原康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淌下来。
“您告诉我，我要怎样，志保才能不离开我？我要怎样做，她才会知道我是爱她而不是单纯的把她当做私人宠物想要占有？”
“您让我放手，可是您知不知道，我一旦放手她就立刻会走，永远不会再看我一眼。”
木原康轻咬着下唇，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
“我不想要她走，我不想失去她。”
“我是，真的真的在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