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归乡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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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入文明世界的前一刻，我曾见过玉帝、宙斯、奥丁、毗湿奴等各国神话中的神祇，说实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怀疑这是某个游戏设计师的恶趣味。然而最近的种种经历，使我越发倾向于相信诸神是真实存在，而文明世界也确实是神创世界。这里的NPC既不是辅佐玩家攻略任务的过客，也不是被打败后掉落道具的BOSS，而是和我们一样的人，有爱、恨、恐惧和梦想——甚至，也和我们一样，在逐渐适应这个世界。
现在，雅典娜的出现，让我有机会解开这个谜团。
“神可以干涉游戏进程吗？”
“为什么亚历山大与凯撒一眼就认出你了，你们见过？”
“凯撒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神会惩罚他吗？”
雅典娜的神兵天降过于震撼，使我们顾不得礼仪，连珠炮似的问个不停。
“你们有很多问题要问，”雅典娜平静地望着我们，“但我建议还是先离开这里，凯撒迟早会想明白，罗马人会再回来的。”
“那就去我们的首都爱丁堡吧，离这里最近。”布狄卡建议道。
根据目前已探测出来的地图，西班牙与阿兹特克位于大陆北端的半岛上，而五国则位于南方平原一代。其中，罗马与野蛮人地盘位于中部，其他四个国家分别在四个方向，凯尔特位于离关原战场最近的西北方，希腊位于东南方，想回去得横穿已被敌人完全占据的地盘，是不太可能了。
其他人（以及神）都表示同意。由于双方骑兵都死伤枕藉，现场多出了许多无主之马，步兵们也纷纷骑上了马，我们以全骑兵的姿态向凯尔特首都爱丁堡进发。
“现在，你们有问题就提吧。”雅典娜平静地说，“一个一个来。”
“您刚才说罗马人迟早会想明白，”我抢先问道，“是什么意思？”
“诸神对文明世界的设定是禁止出现魔法以及其他超自然元素，一旦我来到这个世界，神力也随之消亡，只是一个稍微厉害些的战士罢了。”
原来是这样，我想起了文明世界三大铁律。哎，看来指望雅典娜用神力把我传送到中国是不可能了。
“除了您之外，还有别的神来到这个世界吗？”
“没有了。”
“那为什么您会来？”
“我来解释一下吧。”亚历山大充分发挥绅士精神，为女神挡枪。“我了解的情况比你们多，在进入文明世界之前，雅典娜是我的指导神。你们可能有疑问，挑选选手的都是各文明的主神，雅典娜毕竟是……按理说应该由宙斯来代表希腊文明，当时我也问过这个问题。原来希腊与罗马是同一套神系，名字不同而已，宙斯在罗马叫朱庇特，雅典娜叫密涅瓦，阿芙洛狄忒叫维纳斯。”
我恍悟道：“这在中国叫做‘一套班子，两个招牌。’”
亚历山大继续说：“这样一来，宙斯就同时代表希腊与罗马两大文明了，诸神感到不公平，便提议由雅典娜来挑选希腊选手，宙斯只负责罗马。这就是我了解的情况，再之后的问题我也希望知道答案。”
雅典娜点点头，说道：“宙斯认为这是诸神对他的无礼，于是在创建文明游戏世界时施法捣乱，又安插了一位他挑选的希腊选手，导致游戏出了一些bug。”
“原来罪魁祸首是他！”我气愤地捏紧拳头，冲布狄卡喊道。“这下你明白了吧？我不是心甘情愿跑去西班牙当跑腿的，是游戏出了bug！bug！”
布狄卡血污交杂的脸上看不出是否有一丝丝同情。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宙斯毕竟是雅典娜名义上的父亲——传说雅典娜是从宙斯脑袋里蹦出来的。我悄悄地瞥了雅典娜一眼，还好她并没有露出在意的表情；我又回头瞅瞅唐吉坷德，他正和凯尔特人混在一起，吹嘘自己的冒险经历，享受着年轻士兵们的崇拜之情，看来也没有听见。
“我想我知道宙斯挑选的希腊选手是谁。”亚历山大说。
“你猜的没错，就是那位蛮王普希金。”
我们恍然大悟，怪不得野蛮人会跟罗马结盟，原来凯撒与蛮王才是真正的师兄弟啊……！
“宙斯这么做，其他神祇不干预吗？”
“没有其他神祇了。”雅典娜摇摇头，“我是唯一剩下的。”
“没有其他神祇……是什么意思？”
“宙斯邀请众神到奥林匹斯山的一座宫殿赴宴，然后那座宫殿就突然关闭了，我尝试了多种办法都无法进去，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不可能！”布狄卡叫道，“如果宙斯要使坏的话，他不可能是那么多神祇的对手！”
“这座宫殿建造了千年，从来没有使用过，宙斯也不允许奥林匹斯山的其他神祇进去。这是第一次用来宴客，也许宫殿本身就具备某种神力。”雅典娜耸耸肩说，“但事实就是，包括宙斯在内，一个月过去了，没有一位神祇从宫殿里出来。”
“那么，你……”
“宙斯是我的父亲，他从来没有把我当做和其他诸神平等的地位来看待，这次宴会并没有邀请我。也许……是疏忽。”
“啊！我明白了。您来到文明世界，是为了调查宙斯的阴谋和诸神失踪的线索。”
“是的。现在唯一还能与宙斯建立某种联系的，就是在这个世界。”
“凯撒与普希金！”布狄卡咬牙切齿地说道。
夜幕降临，这一天的经历真可以用奇幻来形容，激情、愤怒、痛苦、惊奇，这几种情绪交替主宰了我们的大脑，而今只剩下疲惫。
在黯淡的星光之下，一行人沉默地走着，现在我们不仅要与强大的罗马和蛮族联盟作斗争，而斗争结果的影响更是超出了游戏之外，甚至有可能关系到众神与世界的存亡。
“中国，现在怎么样了？”我小心翼翼地问雅典娜。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难道说……”我的心头一紧，“第一个被消灭的文明，就是中国。”
“恰恰相反，”雅典娜叹了口气，“是中国消灭了另一个文明。”
“这么牛！！！”除了我之外，亚历山大与布狄卡也惊呆了，估计他们的想法跟我差不多，以为最先发威的会是匈奴、祖鲁这类战狂角色，万万没想到，竟会是礼仪之邦的中国——还是在没有领袖的情况下。
“女神，您能告诉我中国的方位吗？”
雅典娜叹了口气：“我劝你还是不要回去了，相反，应该躲得越远越好。”
这个女神，还真是爱泼人冷水。
仿佛看出了我的不满，雅典娜继续说：“中国有了新的选手玩家。”
“什么？！”
“刚才说过，因为游戏出了bug，中国选手出生在了西班牙；游戏设定禁止魔法，因而玉帝不能将你传送回中国，因此他又挑选了一位新的选手。而那位选手，”雅典娜星眸中透出无限的向往，“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
天才……吗？
“这么说，我也不能指望回去发动一场政变喽？”真奇怪，我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开玩笑，也许是今天心中被惊讶与疲惫填满，容不下多余的悲伤了吧；亦或许，我只是在假装坚强，等到一个人的时候，会哭的吧，大概。
“那位新选手，知道他的存在吗？”这次是布狄卡替我问的。
“我不清楚，玉帝有没有告诉他，不过……”
“不过，我还是远远地避开中国为好。”我淡然一笑，“一国不容二君的道理，我懂。”
在进入文明世界的前一刻，我曾见过玉帝、宙斯、奥丁、毗湿奴等各国神话中的神祇，说实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怀疑这是某个游戏设计师的恶趣味。然而最近的种种经历，使我越发倾向于相信诸神是真实存在，而文明世界也确实是神创世界。这里的NPC既不是辅佐玩家攻略任务的过客，也不是被打败后掉落道具的BOSS，而是和我们一样的人，有爱、恨、恐惧和梦想——甚至，也和我们一样，在逐渐适应这个世界。
现在，雅典娜的出现，让我有机会解开这个谜团。
“神可以干涉游戏进程吗？”
“为什么亚历山大与凯撒一眼就认出你了，你们见过？”
“凯撒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神会惩罚他吗？”
雅典娜的神兵天降过于震撼，使我们顾不得礼仪，连珠炮似的问个不停。
“你们有很多问题要问，”雅典娜平静地望着我们，“但我建议还是先离开这里，凯撒迟早会想明白，罗马人会再回来的。”
“那就去我们的首都爱丁堡吧，离这里最近。”布狄卡建议道。
根据目前已探测出来的地图，西班牙与阿兹特克位于大陆北端的半岛上，而五国则位于南方平原一代。其中，罗马与野蛮人地盘位于中部，其他四个国家分别在四个方向，凯尔特位于离关原战场最近的西北方，希腊位于东南方，想回去得横穿已被敌人完全占据的地盘，是不太可能了。
其他人（以及神）都表示同意。由于双方骑兵都死伤枕藉，现场多出了许多无主之马，步兵们也纷纷骑上了马，我们以全骑兵的姿态向凯尔特首都爱丁堡进发。
“现在，你们有问题就提吧。”雅典娜平静地说，“一个一个来。”
“您刚才说罗马人迟早会想明白，”我抢先问道，“是什么意思？”
“诸神对文明世界的设定是禁止出现魔法以及其他超自然元素，一旦我来到这个世界，神力也随之消亡，只是一个稍微厉害些的战士罢了。”
原来是这样，我想起了文明世界三大铁律。哎，看来指望雅典娜用神力把我传送到中国是不可能了。
“除了您之外，还有别的神来到这个世界吗？”
“没有了。”
“那为什么您会来？”
“我来解释一下吧。”亚历山大充分发挥绅士精神，为女神挡枪。“我了解的情况比你们多，在进入文明世界之前，雅典娜是我的指导神。你们可能有疑问，挑选选手的都是各文明的主神，雅典娜毕竟是……按理说应该由宙斯来代表希腊文明，当时我也问过这个问题。原来希腊与罗马是同一套神系，名字不同而已，宙斯在罗马叫朱庇特，雅典娜叫密涅瓦，阿芙洛狄忒叫维纳斯。”
我恍悟道：“这在中国叫做‘一套班子，两个招牌。’”
亚历山大继续说：“这样一来，宙斯就同时代表希腊与罗马两大文明了，诸神感到不公平，便提议由雅典娜来挑选希腊选手，宙斯只负责罗马。这就是我了解的情况，再之后的问题我也希望知道答案。”
雅典娜点点头，说道：“宙斯认为这是诸神对他的无礼，于是在创建文明游戏世界时施法捣乱，又安插了一位他挑选的希腊选手，导致游戏出了一些bug。”
“原来罪魁祸首是他！”我气愤地捏紧拳头，冲布狄卡喊道。“这下你明白了吧？我不是心甘情愿跑去西班牙当跑腿的，是游戏出了bug！bug！”
布狄卡血污交杂的脸上看不出是否有一丝丝同情。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宙斯毕竟是雅典娜名义上的父亲——传说雅典娜是从宙斯脑袋里蹦出来的。我悄悄地瞥了雅典娜一眼，还好她并没有露出在意的表情；我又回头瞅瞅唐吉坷德，他正和凯尔特人混在一起，吹嘘自己的冒险经历，享受着年轻士兵们的崇拜之情，看来也没有听见。
“我想我知道宙斯挑选的希腊选手是谁。”亚历山大说。
“你猜的没错，就是那位蛮王普希金。”
我们恍然大悟，怪不得野蛮人会跟罗马结盟，原来凯撒与蛮王才是真正的师兄弟啊……！
“宙斯这么做，其他神祇不干预吗？”
“没有其他神祇了。”雅典娜摇摇头，“我是唯一剩下的。”
“没有其他神祇……是什么意思？”
“宙斯邀请众神到奥林匹斯山的一座宫殿赴宴，然后那座宫殿就突然关闭了，我尝试了多种办法都无法进去，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不可能！”布狄卡叫道，“如果宙斯要使坏的话，他不可能是那么多神祇的对手！”
“这座宫殿建造了千年，从来没有使用过，宙斯也不允许奥林匹斯山的其他神祇进去。这是第一次用来宴客，也许宫殿本身就具备某种神力。”雅典娜耸耸肩说，“但事实就是，包括宙斯在内，一个月过去了，没有一位神祇从宫殿里出来。”
“那么，你……”
“宙斯是我的父亲，他从来没有把我当做和其他诸神平等的地位来看待，这次宴会并没有邀请我。也许……是疏忽。”
“啊！我明白了。您来到文明世界，是为了调查宙斯的阴谋和诸神失踪的线索。”
“是的。现在唯一还能与宙斯建立某种联系的，就是在这个世界。”
“凯撒与普希金！”布狄卡咬牙切齿地说道。
夜幕降临，这一天的经历真可以用奇幻来形容，激情、愤怒、痛苦、惊奇，这几种情绪交替主宰了我们的大脑，而今只剩下疲惫。
在黯淡的星光之下，一行人沉默地走着，现在我们不仅要与强大的罗马和蛮族联盟作斗争，而斗争结果的影响更是超出了游戏之外，甚至有可能关系到众神与世界的存亡。
“中国，现在怎么样了？”我小心翼翼地问雅典娜。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难道说……”我的心头一紧，“第一个被消灭的文明，就是中国。”
“恰恰相反，”雅典娜叹了口气，“是中国消灭了另一个文明。”
“这么牛！！！”除了我之外，亚历山大与布狄卡也惊呆了，估计他们的想法跟我差不多，以为最先发威的会是匈奴、祖鲁这类战狂角色，万万没想到，竟会是礼仪之邦的中国——还是在没有领袖的情况下。
“女神，您能告诉我中国的方位吗？”
雅典娜叹了口气：“我劝你还是不要回去了，相反，应该躲得越远越好。”
这个女神，还真是爱泼人冷水。
仿佛看出了我的不满，雅典娜继续说：“中国有了新的选手玩家。”
“什么？！”
“刚才说过，因为游戏出了bug，中国选手出生在了西班牙；游戏设定禁止魔法，因而玉帝不能将你传送回中国，因此他又挑选了一位新的选手。而那位选手，”雅典娜星眸中透出无限的向往，“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
天才……吗？
“这么说，我也不能指望回去发动一场政变喽？”真奇怪，我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开玩笑，也许是今天心中被惊讶与疲惫填满，容不下多余的悲伤了吧；亦或许，我只是在假装坚强，等到一个人的时候，会哭的吧，大概。
“那位新选手，知道他的存在吗？”这次是布狄卡替我问的。
“我不清楚，玉帝有没有告诉他，不过……”
“不过，我还是远远地避开中国为好。”我淡然一笑，“一国不容二君的道理，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