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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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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有为迎着朱瞳冷冽的目光，一脸的不以为然。
反正现在他手中已经没有权利，也没有被朱瞳抓到什么把柄，并且他在这里没打算也不可能做出什么政绩，无欲无求的，自然也不怕在江宁县一手遮天的朱瞳。
因此在平时的朝会中，陈有为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跟朱瞳对着干，越是让他下不来台就心里就越舒服。
一声冷笑之后，顿时整个正厅一众“高官”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会发生一场雷霆风暴。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一向霸道独裁的朱瞳大人居然没有发作，反倒冰冷的脸色突然转变成一脸温和，语气关切问道：“陈县丞，你怎么了？是否身体不舒服？”
这一幕，令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不符合朱大人的作风呀，雷霆风暴没有就算了，你总得来点和风细雨吧？
难道转性了？
当事人陈有为更是傻眼了。
原本他都计划好接受朱瞳的一阵咆哮，再制造前所未有有的剧烈争吵，从而使得自己进一步被排挤，直至手中最后的监督权都被剥夺掉。
而这，正是陈有为和师爷精心策划的方案。
因为监督权，县里二把手的位置，妥妥是案发后最佳的背锅侠啊！
怔了好一会的陈有为，想到计划既然没成功，便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答道：“下官昨夜没盖好被子感染风寒了，小毛病，就不劳大人挂心了。”
“哦，那陈县丞平时要注意保重身体，毕竟江宁县的建设发展离不开你呀！”朱瞳嘴角微翘，话锋一转：“不过，我听说天花的症状跟风寒类似，难以分辨，为了陈县丞的和百姓的健康安全着想，我觉得还是得把你送去隔离。”
接着，大手一挥，朝正厅门外喊道：“来人，来人，把县丞送去牢房隔离七天。”
话音一落，所有人心里都咯噔猛跳了一下。
这哪是暴风雨啊，这简直是惊天骇浪了。
所有人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甚至想都不敢想，知县大人竟然会因为一言不合，把二把手县丞押到牢房！！！
“朱瞳，别太过分了！虽然你比我高一个级别，但我也是堂堂一个县丞，不是你说关就关的！我人就在这里，我今天就看看，谁敢动我一下试试！”
“今天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会向府尹举报你朱瞳贪污受贿，残害同仁，你就等着上菜市场吧！”
陈有为脸色气得像猪肝一样红。
以前他和朱瞳的权力斗争，一开始是说话比较隐晦的明争暗斗，后来朱瞳势大完全收拢了权力，发展成了直接明面上的语言交锋。
可他没想到，朱瞳现在竟然嚣张到明目张胆地对他肉体侵害。
事情发展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陈有为觉得没有必要再忍让了，直接豁了出去。
闻言，朱瞳没有动怒，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陈县丞的脸色发红，很可能是天花症状发作了，为了江宁八万来百姓的安危，叫我觉得县丞应该至少要隔离半个月吧。”
说完，他扫了一眼大壮，即江宁捕快局局长。
后者会意，没等外面的杂役进来，快步跨到陈有为的面前，一手把他提溜起来，像拖着猪猫狗朝着外面走出去。
“放开我！你这个低贱的杂役竟然敢如此对我！”
“朱瞳，我不会放过你的……”
大壮很快就把陈有为拖了出去，正厅也恢复了安静。
此时十多人，一声不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别看朱瞳年纪不大，今年也仅仅是弱冠之年，但是他们可都是见识过他的手段。
上任之初，他仅带着一个贴身侍女和一个随从，单枪匹马就来到江宁县赴任，连师爷和下手都没有，让江宁县上下都感到十分诧异。
县老爷赴任时，哪个身边不是带着一群亲信随从的。
要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何况管理一个县可不轻松，政务繁多不止，还要处理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
并且老朱为了反腐，沿用了自元代以来的地方官任免实行原籍回避制，本地人不得在本地为官，一般是南方人到北方赴任，北方人到南方赴任，总之做官的怎么说也要到外省任职。
如果上任之时，如果没有自己的一班人马，还怎么开展工作？
还不得被当地人欺负死？
所以朱瞳刚到江宁县时，上到县丞下到杂役，都以为他只是一个来混日子的小年轻而已，对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然而。
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朱瞳上任第一天开始，就把大壮放在捕快班子里去。
随后让整个县的捕快挨个前来谈心，嘘寒问暖。
整整半个月什么都没理会，就只干这一件事。
一时间，全县城百姓都对这不务正业的知县嗤之以鼻，称之为草包知县。
而以县丞为首的官吏可是乐坏了。
小年轻不管事，那就是他们说了算，可以放开手脚了，该贪的贪，该偷懒的偷懒，反正万一以后出事了，也可以把锅甩到知县头上。
半个月过后。
他们忽然发现，之前认识的很多捕快都不见了，并且换了不少新人，而大壮也成了捕头又称为捕快局局长。
不过新官上任不安排一些自己的人才是怪事。
小年轻只带了一个随从，最多只能占一个重要的岗位，对他们的威胁也不大，要是连这都拒绝，也显得太过小气，太咄咄逼人。
所以他们也没有把这当一回事，默许了。
然而。
这段时间，朱瞳一直没有闲着，正在暗中收集着当地官员和胥吏的贪污和犯罪的证据。
至于没有收集到的怎么办，可以创造条件啊。
钓鱼执法，问你怕不怕。
手里有了人，朱瞳就亮出了獠牙，突然朝那些不听自己话的胥吏和官员发难。
等他们反应过来，想要反抗却已经太迟了。
先将这些人抓捕归案，然后再将这些人的罪状公之于众。
铁证如山，不容抵赖。
按照大明律法：官吏受贿枉法者，一贯以下杖九十，每五贯加一等，至八十贯绞；监守自盗仓库钱粮者，一贯以下杖八十，至四十贯斩；贪污银子六十两以上者即枭首示众，并剥皮示众。
贪污六十两银子以下的，朱瞳直接就把这些人给打了板子，驱出衙门。
而贪污六十两以上的，则送进大牢，把这些罪状按流程一步一步递交到老朱审批。
老朱见到竟然有知县主动抓贪官污吏，老怀大开，笑道：“这才是为咱分忧解难的贤臣良官啊！好！很好！！非常好！！！”
“准了，砍！”
咔咔！
那些贪官污吏连秋天都没扛到，就被朱瞳送上菜市场砍头了。
没有了那些老油条碍事，朱瞳便开始了大刀阔斧，提拔官员，更改县衙官员架构，提高官员胥吏福利等等。
现在县衙正厅留下来的这些人，都是利益的受益者，当然拥护朱瞳了。
直到最近，朱瞳把都察院负责江宁的老李“搞定”了，便准备着把口和心都不服的陈有为教训一下。
结果，他还正愁该用什么借口的时候，这货就主动地把脸伸了过来。
朱瞳虽然驱赶了不少衙门的人，但肯定有不少漏网之鱼，但已不足为患。
就算他们暗中潜伏着，积蓄涌动，等待机会爆发。
朱瞳也丝毫不在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小爷皇帝都不怕，还怕他们这些臭虾烂鱼？
既然辞不了官，做不成混吃等死的富一代，那就在这个江宁县做出一番事业来。
也不枉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走一遭！
（明代衙门暴力机构的人主要有三类，衙役，种类细分：1、站班皂隶，类似今天的法警，负责跟随长官左右护卫开道，审判时站立大堂两侧，维持纪律，押送罪犯，执行刑讯及笞杖刑。
2、捕班快手，简称捕快，有点类似于今天的刑事警察，负责传唤被告，证人，侦缉罪犯，搜寻证据。
3、壮班民壮，负责把守城门、衙门、仓库、监狱等要害部位，巡逻城乡道路，类似今天的武装警察。
为了方便，文中全部统称为捕快了。）
陈有为迎着朱瞳冷冽的目光，一脸的不以为然。
反正现在他手中已经没有权利，也没有被朱瞳抓到什么把柄，并且他在这里没打算也不可能做出什么政绩，无欲无求的，自然也不怕在江宁县一手遮天的朱瞳。
因此在平时的朝会中，陈有为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跟朱瞳对着干，越是让他下不来台就心里就越舒服。
一声冷笑之后，顿时整个正厅一众“高官”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会发生一场雷霆风暴。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一向霸道独裁的朱瞳大人居然没有发作，反倒冰冷的脸色突然转变成一脸温和，语气关切问道：“陈县丞，你怎么了？是否身体不舒服？”
这一幕，令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不符合朱大人的作风呀，雷霆风暴没有就算了，你总得来点和风细雨吧？
难道转性了？
当事人陈有为更是傻眼了。
原本他都计划好接受朱瞳的一阵咆哮，再制造前所未有有的剧烈争吵，从而使得自己进一步被排挤，直至手中最后的监督权都被剥夺掉。
而这，正是陈有为和师爷精心策划的方案。
因为监督权，县里二把手的位置，妥妥是案发后最佳的背锅侠啊！
怔了好一会的陈有为，想到计划既然没成功，便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答道：“下官昨夜没盖好被子感染风寒了，小毛病，就不劳大人挂心了。”
“哦，那陈县丞平时要注意保重身体，毕竟江宁县的建设发展离不开你呀！”朱瞳嘴角微翘，话锋一转：“不过，我听说天花的症状跟风寒类似，难以分辨，为了陈县丞的和百姓的健康安全着想，我觉得还是得把你送去隔离。”
接着，大手一挥，朝正厅门外喊道：“来人，来人，把县丞送去牢房隔离七天。”
话音一落，所有人心里都咯噔猛跳了一下。
这哪是暴风雨啊，这简直是惊天骇浪了。
所有人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甚至想都不敢想，知县大人竟然会因为一言不合，把二把手县丞押到牢房！！！
“朱瞳，别太过分了！虽然你比我高一个级别，但我也是堂堂一个县丞，不是你说关就关的！我人就在这里，我今天就看看，谁敢动我一下试试！”
“今天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会向府尹举报你朱瞳贪污受贿，残害同仁，你就等着上菜市场吧！”
陈有为脸色气得像猪肝一样红。
以前他和朱瞳的权力斗争，一开始是说话比较隐晦的明争暗斗，后来朱瞳势大完全收拢了权力，发展成了直接明面上的语言交锋。
可他没想到，朱瞳现在竟然嚣张到明目张胆地对他肉体侵害。
事情发展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陈有为觉得没有必要再忍让了，直接豁了出去。
闻言，朱瞳没有动怒，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陈县丞的脸色发红，很可能是天花症状发作了，为了江宁八万来百姓的安危，叫我觉得县丞应该至少要隔离半个月吧。”
说完，他扫了一眼大壮，即江宁捕快局局长。
后者会意，没等外面的杂役进来，快步跨到陈有为的面前，一手把他提溜起来，像拖着猪猫狗朝着外面走出去。
“放开我！你这个低贱的杂役竟然敢如此对我！”
“朱瞳，我不会放过你的……”
大壮很快就把陈有为拖了出去，正厅也恢复了安静。
此时十多人，一声不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别看朱瞳年纪不大，今年也仅仅是弱冠之年，但是他们可都是见识过他的手段。
上任之初，他仅带着一个贴身侍女和一个随从，单枪匹马就来到江宁县赴任，连师爷和下手都没有，让江宁县上下都感到十分诧异。
县老爷赴任时，哪个身边不是带着一群亲信随从的。
要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何况管理一个县可不轻松，政务繁多不止，还要处理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
并且老朱为了反腐，沿用了自元代以来的地方官任免实行原籍回避制，本地人不得在本地为官，一般是南方人到北方赴任，北方人到南方赴任，总之做官的怎么说也要到外省任职。
如果上任之时，如果没有自己的一班人马，还怎么开展工作？
还不得被当地人欺负死？
所以朱瞳刚到江宁县时，上到县丞下到杂役，都以为他只是一个来混日子的小年轻而已，对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然而。
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朱瞳上任第一天开始，就把大壮放在捕快班子里去。
随后让整个县的捕快挨个前来谈心，嘘寒问暖。
整整半个月什么都没理会，就只干这一件事。
一时间，全县城百姓都对这不务正业的知县嗤之以鼻，称之为草包知县。
而以县丞为首的官吏可是乐坏了。
小年轻不管事，那就是他们说了算，可以放开手脚了，该贪的贪，该偷懒的偷懒，反正万一以后出事了，也可以把锅甩到知县头上。
半个月过后。
他们忽然发现，之前认识的很多捕快都不见了，并且换了不少新人，而大壮也成了捕头又称为捕快局局长。
不过新官上任不安排一些自己的人才是怪事。
小年轻只带了一个随从，最多只能占一个重要的岗位，对他们的威胁也不大，要是连这都拒绝，也显得太过小气，太咄咄逼人。
所以他们也没有把这当一回事，默许了。
然而。
这段时间，朱瞳一直没有闲着，正在暗中收集着当地官员和胥吏的贪污和犯罪的证据。
至于没有收集到的怎么办，可以创造条件啊。
钓鱼执法，问你怕不怕。
手里有了人，朱瞳就亮出了獠牙，突然朝那些不听自己话的胥吏和官员发难。
等他们反应过来，想要反抗却已经太迟了。
先将这些人抓捕归案，然后再将这些人的罪状公之于众。
铁证如山，不容抵赖。
按照大明律法：官吏受贿枉法者，一贯以下杖九十，每五贯加一等，至八十贯绞；监守自盗仓库钱粮者，一贯以下杖八十，至四十贯斩；贪污银子六十两以上者即枭首示众，并剥皮示众。
贪污六十两银子以下的，朱瞳直接就把这些人给打了板子，驱出衙门。
而贪污六十两以上的，则送进大牢，把这些罪状按流程一步一步递交到老朱审批。
老朱见到竟然有知县主动抓贪官污吏，老怀大开，笑道：“这才是为咱分忧解难的贤臣良官啊！好！很好！！非常好！！！”
“准了，砍！”
咔咔！
那些贪官污吏连秋天都没扛到，就被朱瞳送上菜市场砍头了。
没有了那些老油条碍事，朱瞳便开始了大刀阔斧，提拔官员，更改县衙官员架构，提高官员胥吏福利等等。
现在县衙正厅留下来的这些人，都是利益的受益者，当然拥护朱瞳了。
直到最近，朱瞳把都察院负责江宁的老李“搞定”了，便准备着把口和心都不服的陈有为教训一下。
结果，他还正愁该用什么借口的时候，这货就主动地把脸伸了过来。
朱瞳虽然驱赶了不少衙门的人，但肯定有不少漏网之鱼，但已不足为患。
就算他们暗中潜伏着，积蓄涌动，等待机会爆发。
朱瞳也丝毫不在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小爷皇帝都不怕，还怕他们这些臭虾烂鱼？
既然辞不了官，做不成混吃等死的富一代，那就在这个江宁县做出一番事业来。
也不枉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走一遭！
（明代衙门暴力机构的人主要有三类，衙役，种类细分：1、站班皂隶，类似今天的法警，负责跟随长官左右护卫开道，审判时站立大堂两侧，维持纪律，押送罪犯，执行刑讯及笞杖刑。
2、捕班快手，简称捕快，有点类似于今天的刑事警察，负责传唤被告，证人，侦缉罪犯，搜寻证据。
3、壮班民壮，负责把守城门、衙门、仓库、监狱等要害部位，巡逻城乡道路，类似今天的武装警察。
为了方便，文中全部统称为捕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