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飞来横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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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己家的院墙加高了，但是那院门还是柴门，破败简陋，窟窿又多。随便一看，就能看见江羽家院子里的情景，院子里可晒着姐姐们的衣衫呐！
翁忠桂也看着远处那些人发愣，江羽推了推他说道：“翁大哥，那些人看着有点可怕，我得赶紧回去了，你们也要小心。”
说完，也不等人家回话，江羽一溜烟就跑回家了。
一口气跑到家的江羽，也顾不得多想，手脚麻利地把院子里晒的女子衣物都收了。又跟姐姐们说呆在房间里别出来，外面有很多陌生男子即将经过。
江羽自己心里也有点怕，所以在院门边守着。不过却久久不见有人经过，却有嘈杂的声音传入她耳朵，听着是来自翁家方向。
她出门往翁家看去，视线越过翁家那半人高的土围墙，看到院子里有很多人。难道那些人去了翁家？他们去翁家干什么？
江羽把头发稍微弄乱一些，身上今天正好穿着布衣，因为早上要跟翁忠桂一起卖螺蛳去，所以特地穿的。
对目前自己形象很满意的江羽，唤来小米抱上，就悄悄前往翁家院子去看究竟。
“老子欠债儿子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最近我们家发了，儿子做烧螺蛳生意呢，听说做得可大了，那肯定是发了大财了的。你要钱，就问我儿子要去。”说话的正是那个猥琐老头，“哟，这是小妹吧，不错，长这么大了。豹爷，您看，我女儿可以抵不少银吧？”
平时不发出大声音，看着有点木讷的翁大娘忽然爆发，一把抓起扫把就没头没脑地往老头身上打去，边说：“滚，滚，你给我滚。”
老头躲闪了几下就夺下了扫把，要用脚去踹老太婆。翁忠桂一把抓住他伸出的腿，瞪着眼珠子说道：“十年前你就要卖女儿还你的赌债，十年后一回来，还要卖女儿还债吗？”
老头脚被捏住，只能用一条腿站着，重心不稳，身子晃来晃去。被捏住的腿，因用力太大，有点吃痛，喊着：“你这个不孝子，敢造你老子的反，我要去告你不孝，让你一辈子考不了科举。”
翁忠桂内心极度痛苦反而大笑说道：“你去告啊，我这辈子就没奢望还能继续读书考科举。拜你所赐，我们一家人能糊口就不易了。”
翁忠桂把老头的腿一松，顺手往前一送，老头一个不稳，后背撞到了一个大汉身上，大汉厌恶地往前一推，老头就趴跪在了地上。
老太婆一看到老头这个丑样，又是痛恨，又有点说不清的同情，一时之间“天哪”一声，回头搂着她女儿痛哭起来。
翁小妹现在的心情估计是最复杂的了，小时候一直希望有个爹，对于几岁时险被卖的经历倒是被别的记忆冲淡了。但是爹忽然就真来了，却是这么个不堪的模样，什么面子都没有了。
真希望没出现，但是对于看起来上了年纪的爹被这个推一下那个推一把，就觉得很心痛，可能因为毕竟是亲人吧，谁想看到自己的爹这么被人作践的。
带头的那个叫豹哥的想进屋瞧瞧，翁忠桂死活不让，说道：“我们家就这么个破屋子，一眼就能望到头，有没有什么值钱东西，难道在门口看不出来吗？”
那豹哥隔着翁忠桂的人，往屋子里看去。见里面低矮狭小，在这中午的日头下都显得有点暗的屋子，确实没什么东西。不平整的泥地上，一张看不出颜色的破八仙桌，周围除了几把破竹椅，好像就没什么了。掉着石灰的墙壁上，倒是贴着一张略新的财神年画，显得是那样的讽刺。
豹哥似乎是个不爱说话的，到现在才开口道：“这个人是你爹错不了吧？他到今天为止已欠我们东家银子七十八两整，五天一结，再过五天，那可是要一百两了。他虽然不堪，但是有一点没说错，父债子偿嘛，既然他没钱了，你作为儿子的替他出了也是应该的。摊上这么个做爹的，也是你命不好。”
看到翁忠桂几个目瞪口呆，如遭雷劈的样子，那豹哥也见怪不怪了，提醒着说道：“这样的事情我们也见多了，我们兄弟几个只是帮东家讨银子，顾不上管人家命好还是命不好的。既然已经认了门了，我们五天后再来，准备好银子就是。”
说完这话，豹哥转身就走，几个汉子在后面跟着，快走出院子的时候其中有个大汉回过头来喝道：“别想着逃走，我们会有兄弟盯着的，到时候反而吃更多苦头呢。”
走的时候，那豹哥往江羽这边看过来。只见到一个头发乱蓬蓬有点邋遢的少年，抱着条小狗，靠着翁家院墙，像是来瞧热闹的。他心里想道这小子倒是好胆量，这种热闹也敢来凑。一路过来，村里人家看见他们，早就关紧屋门不敢出来了。
一队凶神恶煞终于走了，翁忠桂摊坐在门槛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屋子里翁大嫂也吓得守着一双小儿女不敢发出任何响动，就怕小毛头醒来。幸好，这么大的孩子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熟睡的，他一直睡着正香，也没有被吵醒。
本来还趴在地上喊着腿痛的老头，见讨债的走了，三两下就爬起来。挺挺腰杆，瞪了瞪还在抱头小声哭泣的妻女，他就径直往屋子里走，进门的时候还故意踢了一脚摊坐在木头门槛上的儿子，给自己报了一推之仇，心里忽然就美得很。
老头探头探脑地往东屋看去，看到了吓得不轻的翁大嫂。翁忠桂忽然跳起来拦住要往里走的老头说：“不能进去，我儿子刚出生没多久，你会吓到他的。”
老头悻悻地转身说：“我才不稀罕看，生孩子的房间，晦气得很，摸牌手气会不好的。”
堂屋也就那么点大，他从东屋门口一转身，就能看到西屋的景象，西屋看着也是一片破败，简易的木床上叠着分不清是蓝色还是黑色的粗布被面的被子。老头嫌弃地摇摇头，好像自己是用惯好东西的有钱老爷似的。
摸到厨房间里，不多时就出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小罐子，里面装了半罐黄酒，这是最近江羽烧螺蛳用的。
老头嫌弃地挑着椅子，挑了一把他认为最为干净的椅子坐下，趴在桌子上喝着黄酒说：“那个，行啊，给我生了孙子了。孙子好，就是好，我也是有孙子的人了，哈哈。好儿子唉，快去给你老子炒点我们家的秘制螺蛳好下酒啊。”
“不会！”翁忠桂气得发抖。
“什么？不会！不会你怎么卖烧螺蛳的？！”老头抄起一把小凳子就想砸过去。但是看着翁忠桂比他高出许多的样子，觉得有点心慌，放下凳子。
为给自己个台阶下，他又故意大声说：“算了，儿子大了，不能打了，不孝就不孝吧。唉，我命苦啊，人家生个儿子就能享福做老太爷了，我生个儿子连个下贱的螺蛳也不给我吃啊。”
说着，揣起酒罐子，进了西屋，鞋子也不脱，躺在床上喝酒去了。
翁忠桂已经是气得嘴唇发紫了。
江羽本来是在翁家院墙外面偷看的，矮墙没有他人高，露出了他整个头，已经不是偷看了，是完全公开地看了。
自从几个陌生大汉走后，他也进了翁家院子，可是翁家的人内部矛盾很激烈，情绪都很激动，倒是没有怎么留意他。
奇葩啊奇葩！少年觉得捶胸顿足都不足以表达此刻的震惊，穿越过来后，发现民风基本淳朴，虽然有些讨厌的人，但是这样的奇葩，简直跟后世有些人有得一拼，不会也是穿过来的吧，怎么有这么个渣渣。
这件事情对翁家来说那是天大的灾难啊，所以不能不去关心。七十八两，估计都能在这个村子盖两个不错的青砖黛瓦的院子了。翁忠桂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爹的，这种爹，还不如没有呢。
见翁忠桂如失魂一样，摊坐在门槛上，屋里还传来翁大娘母女的哭声。江羽觉得自己还是悄悄地来，悄悄地回去吧，这样的事情还能怎么安慰？
江羽进了自己家院子，屋子大门正如她刚才嘱咐的确实关着。她敲门叫姐姐开门，发现门并没有从里面栓上，轻轻一推就开，而宁云似乎也一直在门边守着。
“羽儿，你没事吧，听着远处好像闹哄哄的，好不令人担心。以后如再有这种情况，千万别出去了哦。”宁云把江羽一把拉进屋来。
“姐姐，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把门拴上？”江羽后怕着想，万一真是有坏人要来，院门一个破柴门，关不关都一样，但是这大门可是最后一道防线。
“怕万一外面有什么不利的，你进不来。”宁云道。
江羽心里很感激，为了我的安危，而置自己安危不顾，这像是真正的亲人。
虽然自己家的院墙加高了，但是那院门还是柴门，破败简陋，窟窿又多。随便一看，就能看见江羽家院子里的情景，院子里可晒着姐姐们的衣衫呐！
翁忠桂也看着远处那些人发愣，江羽推了推他说道：“翁大哥，那些人看着有点可怕，我得赶紧回去了，你们也要小心。”
说完，也不等人家回话，江羽一溜烟就跑回家了。
一口气跑到家的江羽，也顾不得多想，手脚麻利地把院子里晒的女子衣物都收了。又跟姐姐们说呆在房间里别出来，外面有很多陌生男子即将经过。
江羽自己心里也有点怕，所以在院门边守着。不过却久久不见有人经过，却有嘈杂的声音传入她耳朵，听着是来自翁家方向。
她出门往翁家看去，视线越过翁家那半人高的土围墙，看到院子里有很多人。难道那些人去了翁家？他们去翁家干什么？
江羽把头发稍微弄乱一些，身上今天正好穿着布衣，因为早上要跟翁忠桂一起卖螺蛳去，所以特地穿的。
对目前自己形象很满意的江羽，唤来小米抱上，就悄悄前往翁家院子去看究竟。
“老子欠债儿子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最近我们家发了，儿子做烧螺蛳生意呢，听说做得可大了，那肯定是发了大财了的。你要钱，就问我儿子要去。”说话的正是那个猥琐老头，“哟，这是小妹吧，不错，长这么大了。豹爷，您看，我女儿可以抵不少银吧？”
平时不发出大声音，看着有点木讷的翁大娘忽然爆发，一把抓起扫把就没头没脑地往老头身上打去，边说：“滚，滚，你给我滚。”
老头躲闪了几下就夺下了扫把，要用脚去踹老太婆。翁忠桂一把抓住他伸出的腿，瞪着眼珠子说道：“十年前你就要卖女儿还你的赌债，十年后一回来，还要卖女儿还债吗？”
老头脚被捏住，只能用一条腿站着，重心不稳，身子晃来晃去。被捏住的腿，因用力太大，有点吃痛，喊着：“你这个不孝子，敢造你老子的反，我要去告你不孝，让你一辈子考不了科举。”
翁忠桂内心极度痛苦反而大笑说道：“你去告啊，我这辈子就没奢望还能继续读书考科举。拜你所赐，我们一家人能糊口就不易了。”
翁忠桂把老头的腿一松，顺手往前一送，老头一个不稳，后背撞到了一个大汉身上，大汉厌恶地往前一推，老头就趴跪在了地上。
老太婆一看到老头这个丑样，又是痛恨，又有点说不清的同情，一时之间“天哪”一声，回头搂着她女儿痛哭起来。
翁小妹现在的心情估计是最复杂的了，小时候一直希望有个爹，对于几岁时险被卖的经历倒是被别的记忆冲淡了。但是爹忽然就真来了，却是这么个不堪的模样，什么面子都没有了。
真希望没出现，但是对于看起来上了年纪的爹被这个推一下那个推一把，就觉得很心痛，可能因为毕竟是亲人吧，谁想看到自己的爹这么被人作践的。
带头的那个叫豹哥的想进屋瞧瞧，翁忠桂死活不让，说道：“我们家就这么个破屋子，一眼就能望到头，有没有什么值钱东西，难道在门口看不出来吗？”
那豹哥隔着翁忠桂的人，往屋子里看去。见里面低矮狭小，在这中午的日头下都显得有点暗的屋子，确实没什么东西。不平整的泥地上，一张看不出颜色的破八仙桌，周围除了几把破竹椅，好像就没什么了。掉着石灰的墙壁上，倒是贴着一张略新的财神年画，显得是那样的讽刺。
豹哥似乎是个不爱说话的，到现在才开口道：“这个人是你爹错不了吧？他到今天为止已欠我们东家银子七十八两整，五天一结，再过五天，那可是要一百两了。他虽然不堪，但是有一点没说错，父债子偿嘛，既然他没钱了，你作为儿子的替他出了也是应该的。摊上这么个做爹的，也是你命不好。”
看到翁忠桂几个目瞪口呆，如遭雷劈的样子，那豹哥也见怪不怪了，提醒着说道：“这样的事情我们也见多了，我们兄弟几个只是帮东家讨银子，顾不上管人家命好还是命不好的。既然已经认了门了，我们五天后再来，准备好银子就是。”
说完这话，豹哥转身就走，几个汉子在后面跟着，快走出院子的时候其中有个大汉回过头来喝道：“别想着逃走，我们会有兄弟盯着的，到时候反而吃更多苦头呢。”
走的时候，那豹哥往江羽这边看过来。只见到一个头发乱蓬蓬有点邋遢的少年，抱着条小狗，靠着翁家院墙，像是来瞧热闹的。他心里想道这小子倒是好胆量，这种热闹也敢来凑。一路过来，村里人家看见他们，早就关紧屋门不敢出来了。
一队凶神恶煞终于走了，翁忠桂摊坐在门槛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屋子里翁大嫂也吓得守着一双小儿女不敢发出任何响动，就怕小毛头醒来。幸好，这么大的孩子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熟睡的，他一直睡着正香，也没有被吵醒。
本来还趴在地上喊着腿痛的老头，见讨债的走了，三两下就爬起来。挺挺腰杆，瞪了瞪还在抱头小声哭泣的妻女，他就径直往屋子里走，进门的时候还故意踢了一脚摊坐在木头门槛上的儿子，给自己报了一推之仇，心里忽然就美得很。
老头探头探脑地往东屋看去，看到了吓得不轻的翁大嫂。翁忠桂忽然跳起来拦住要往里走的老头说：“不能进去，我儿子刚出生没多久，你会吓到他的。”
老头悻悻地转身说：“我才不稀罕看，生孩子的房间，晦气得很，摸牌手气会不好的。”
堂屋也就那么点大，他从东屋门口一转身，就能看到西屋的景象，西屋看着也是一片破败，简易的木床上叠着分不清是蓝色还是黑色的粗布被面的被子。老头嫌弃地摇摇头，好像自己是用惯好东西的有钱老爷似的。
摸到厨房间里，不多时就出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小罐子，里面装了半罐黄酒，这是最近江羽烧螺蛳用的。
老头嫌弃地挑着椅子，挑了一把他认为最为干净的椅子坐下，趴在桌子上喝着黄酒说：“那个，行啊，给我生了孙子了。孙子好，就是好，我也是有孙子的人了，哈哈。好儿子唉，快去给你老子炒点我们家的秘制螺蛳好下酒啊。”
“不会！”翁忠桂气得发抖。
“什么？不会！不会你怎么卖烧螺蛳的？！”老头抄起一把小凳子就想砸过去。但是看着翁忠桂比他高出许多的样子，觉得有点心慌，放下凳子。
为给自己个台阶下，他又故意大声说：“算了，儿子大了，不能打了，不孝就不孝吧。唉，我命苦啊，人家生个儿子就能享福做老太爷了，我生个儿子连个下贱的螺蛳也不给我吃啊。”
说着，揣起酒罐子，进了西屋，鞋子也不脱，躺在床上喝酒去了。
翁忠桂已经是气得嘴唇发紫了。
江羽本来是在翁家院墙外面偷看的，矮墙没有他人高，露出了他整个头，已经不是偷看了，是完全公开地看了。
自从几个陌生大汉走后，他也进了翁家院子，可是翁家的人内部矛盾很激烈，情绪都很激动，倒是没有怎么留意他。
奇葩啊奇葩！少年觉得捶胸顿足都不足以表达此刻的震惊，穿越过来后，发现民风基本淳朴，虽然有些讨厌的人，但是这样的奇葩，简直跟后世有些人有得一拼，不会也是穿过来的吧，怎么有这么个渣渣。
这件事情对翁家来说那是天大的灾难啊，所以不能不去关心。七十八两，估计都能在这个村子盖两个不错的青砖黛瓦的院子了。翁忠桂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爹的，这种爹，还不如没有呢。
见翁忠桂如失魂一样，摊坐在门槛上，屋里还传来翁大娘母女的哭声。江羽觉得自己还是悄悄地来，悄悄地回去吧，这样的事情还能怎么安慰？
江羽进了自己家院子，屋子大门正如她刚才嘱咐的确实关着。她敲门叫姐姐开门，发现门并没有从里面栓上，轻轻一推就开，而宁云似乎也一直在门边守着。
“羽儿，你没事吧，听着远处好像闹哄哄的，好不令人担心。以后如再有这种情况，千万别出去了哦。”宁云把江羽一把拉进屋来。
“姐姐，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把门拴上？”江羽后怕着想，万一真是有坏人要来，院门一个破柴门，关不关都一样，但是这大门可是最后一道防线。
“怕万一外面有什么不利的，你进不来。”宁云道。
江羽心里很感激，为了我的安危，而置自己安危不顾，这像是真正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