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提篮儿花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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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打开免提，接通电话，原来真是周一鸣打来的。
周一鸣在电话里悄悄咪咪地说，你知道我在哪儿呢吗现在？
王一说这大半夜的，你不在自己家睡觉你在哪儿呢？
周一鸣说 no no no，我在警察局，守在富商三儿子身边。不让他睡觉！
然后周一鸣就跟王一说，他回去之后屁股还没坐热，就被那位富商的三儿子喊进了警局。原本富商这第三个儿子是没必要住到警局的，如果需要，可以派人专职到他家里贴身保护。但是这个三儿子吓破了胆，非说警局有国徽，有正气，邪气进不来，就住到人家警察办案休息的一个小套间里。但是有一件非常恐怖神奇的事情就是，这个三儿子告诉周一鸣，他在警局这两天跟在家里一样，一闭眼就做梦，一做梦还是会梦见小妈，而且梦里两人……那啥，所以他是不是死定了？
周一鸣于是看了看这个三儿子，富贵人家的孩子，13岁的男孩子养得好，已经可以比肩一个成年人。但是好像几天没见，这小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眼圈乌黑，眼神涣散，不是一层皮裹着看着就要散架儿。三儿子干脆不敢睡觉了，呵欠连天地叫周一鸣陪着，聊案情，问周一鸣这么长时间了找到点儿破绽、线索没有，没找到就捏造，早点儿把小妈弄死。
你自己都快死了，还惦记着早点儿把别人弄死？这是一个13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吗？王一看了看桑荫和陈星河，桑荫靠着车厢若有所思，听到王一和周一鸣的对话叫陈星河开车往警局拐，陈星河好像早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桑荫这话，到了路尽头一个急打方向调头，王一的脑袋就崩一声撞到车门差点儿飞出去，气得回过神儿来的王一扼住陈星河的脖子要把他掐死。
坐回到位置上喘口气，捡起被撞飞的电话，王一一看居然还在通话中，就问周一鸣，你去看过那个叫啥……他小妈吗？
估计周一鸣也是才想起来这荐儿，在电话里啊啊地叫了两声说忘了。王一说你走时我叫你调个位置调个位置，你还没想通？这都一个下午的时候了你说说你。王一又跟周一鸣说你明天得去了必须得去了，去找方小宛，这事儿你得求方小宛放过这个三儿子，你保证方小宛能干干净净从里面出来，就行了。
周一鸣又啊了一声，说这事儿……还能这么办？突然电话里的周一鸣好像想通了，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但是你们……还来吗？
王一说我们不来的话，这位富商的三儿子可能熬不过今晚。也可能他已经死了，死好几天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吓得周一鸣嗷一嗓子电话都不打了只听见夸夸的脚步声，好像回屋守着那个富商的三儿子去了。
胆儿也是真肥，怕金主死了拿不到钱？
桑荫斜瞟了一眼儿王一说你好像知道什么，趁这会儿有时间说说吧。王一把眼镜往上推了推，回头望着桑荫腼腆地笑，说老板你就别拿我取笑了，我知道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也是猜的，我们今晚可能要见到传说中的一样稀世珍宝。
啥玩意儿稀世珍宝，不就是个提篮儿吗？陈星河轻描淡写的说。
王一指着陈星河说，八婆所以说你就是个坏人，憋一肚子坏水儿。你咋那么确定？这个案子跟我们从前报道的那个案子差不了多少。
差得可多了。人家是要钱， 这个只要命。
慢着慢着，你俩慢着。桑荫听得糊里糊涂。问王一和陈星河，从前的案子是什么案子？眼前的案子还没整明白呢，咋又把你俩从前报道的案子提溜出来了？
陈星河说他这段时看新闻也扫过一眼儿关于黑寡妇的案子，而且两人对周一鸣律师也不陌生。两人的前身是干什么的？记者出身好吧，八卦精神那是堪比神探柯南。
昨天周一鸣一来他就猜出他为什么而来的了，但是有个前提是：如果是周一鸣都抓狂的案子，那么它就不可能简单。
周一鸣在业界，就跟他陈星河和王一在业界“霸王别鸡”的名头，一样响亮。陈星河说周一鸣目前经手的这个案子，跟他和王一从前报道过的一个案子，表面上看差不多，但实际是区别大，从前的那个案子人女的就是图钱，律师从如山的卷宗里找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撕开一个口子就能找到无数证据，就把那个女的戳死。但眼下目前这个案子方小宛主打就是要命，你找得到证据吗?找不到她害人的证据，却能找到她被人侵犯的证据，人家压根就不是为了钱财，就是让他家灭门，所以这个方小宛……也绝对不可能是个普通人，或者根本就不是人。
这个方小宛是富商的第几任老婆？第五任！以富商的年龄，和他那么多的子女来看，这人死老婆的频率是十年一个，十年一个，你特么是个叉子也不可能毫无痕迹地叉死那么多女人。
关键是，子女对此居然……毫无反应。要知道这件事要是一开始有人站出来发声，就不可能还有后面的这一系列事情。
王一咂着嘴说陈星河，心眼子从脚底板长到了天灵盖，太吓人了。幸亏你学历低，你要是学历高的话还有我啥事儿。
陈星河对王一露出贱兮兮的姨母笑，说比起不要脸来说，我觉得某些高学历的人不要脸程度登峰造极，那叫一个死不要脸，又当又立。
都给坐在后排的桑荫说乐了。其实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方小宛有问题，只是没见她本人，不好说她到底是什么。而且，说白了，每个人都得自行接受每件事情的结果，因为这所有的结果，都是自己当初的选择，概莫能外。
桑荫不想介入别人的因果当中，不过她对于这个提篮儿花妖，却是充满着好奇与同情。因为也只有这么个东西，才能做到真正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三爷讲过，从前民间有一种花妖叫提篮儿花妖，是一种直接从尸体上长出来的花，这种花原名叫提篮儿，根径修长，有花无叶，开出来的花外形像牡丹，但花呈紫色，别样妩媚，而且由于其根径纤细，有风吹过的时候提篮儿花随风摇曳，袅娜风流，绝对的令人心驰神荡，魂不守舍。至于为什么叫提篮儿呢？把这支花倒过来拿着像提一个篮子，而篮子里装的，都是眼泪，所以叫提篮儿。
提篮儿花提了一篮子的眼泪，什么时候流尽，什么时候消亡。所以，没有受尽凌辱的横死，没有无法诉说的委屈，没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灌溉的眼泪，都成不了举世无双的提篮儿。
它第一次出现是在西汉一个官宦家庭，官宦家族男丁全部死亡，无一幸免。
第二次出现在蒙古族一个部落首领家，首领家族男丁全部死亡，无一幸免。
引花现世，为君提篮儿！
提篮儿干什么？给你全家上坟。
但此花成形条件极为苛刻。以女人怨灵为种，遗体为媒，且以女性泪水浇灌，十八年修成人形，再经过十八年方成女体。因此花非人非鬼，有质有形，所以极难发现且极难对付，一旦现世，必为复仇，复仇不完，提篮儿不死。而且因为提篮儿花极美的外形和极大的杀伤力，有天师曾异想天开培育为己所用，但终究因为条件太苛刻，培育不出而放弃。
所以渐渐的，也就没有人再提这种稀世之花了，知道这种花的，举世也不过几人。因为它同时具有人的形体和灵的怨气，所以道行浅薄的天师也看不出来。提篮儿花白天晚上都可分身杀人，所以那个富商的三儿子才避到警局，可能也是因为在家里总能梦见小妈，只是想不到提篮儿花跟只有一团灵气的一般灵魂不同，它有实体，所以并不惧怕一般的神气。他别说躲到警察局，这个三儿子他哪怕躲到城隍庙，都然并卵，木有一点儿用。
因它是杀人利器，同时也是稀世珍宝，提篮儿花被传成了传说，灵魂吃了可有实体，一般人吃了，可保青春永驻。
而且，它现世就为复仇，所以不能受气，不能让她觉得自己被冤枉被侮辱。前生为怨灵，它已经受了太多委屈。
所以王一嘱咐周一鸣调个位置调个位置，就是转做方小宛的辩护律师，方小宛出来了，看她的气儿顺了没有，气顺了也许还能放这个富翁家唯一的儿子，一条生路。
因为她放别人一条生路，也是放自己一条生路。等到复仇对象消灭，提篮儿里的眼泪流尽，花妖便随之消失，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
王一接过陈星河的话又说，这时候周一鸣想救这个富商的三儿子，只能转做方小宛的辩护律师，从疑罪从无的法律定义替方小宛做无罪辩护，法庭审案时，疑点利益归于被告，就可以把方小宛择出来。如果这个三儿子还是执迷不悟，还是心心念念想把所谓的小妈戳死，那先死的肯定是他自己。
但可能已经迟了。桑荫说。
啥玩意儿已经迟了？王一和陈星河有点儿没搞懂。
桑荫问他俩，你们觉得这个三儿子很无辜吗？
王一和陈星河面面相觑，现在的孩子来说，13岁，营养充足的情况下，跟个大人似的了。见色起意，都属平常。
但是一个13岁的孩子如果仅仅是因为爱慕美色，就把人弄死，未免有点儿过分。
可是如果这个孩子，并不无辜呢？
动不动弄死这个弄死那个，他能是啥好鸟？
而且从刚刚周一鸣的话里，这个三儿子已经离魂了。闭眼就梦，闭眼就梦，说明了啥？
“所以，我刚才才说往警局这边来”，桑荫说到这里停住了，她其实后边还有一句话没说，她不是为救三儿子来的。这个人已经救不回来了。
但是，她想救那个花妖，那个叫提篮儿的花妖。稀世珍品，它不该这么悄无声息地湮没。
几人说着话，车子到了警局附近，陈星河把车开到就近一个停车场，几人下了车就往警察局里面走，因要登记，王一打电话把周一鸣喊了来，保安看是周律师的朋友，便放几人进了院子。
但是桑荫站在院里，并没有跟周一鸣进到那个套间，也不让陈星河和王一进去。 桑荫站得远远的开始往那个房间所处的位置望气。按说警局里头，正气强大，邪气不存，但是男孩子所处的房间位置却隐隐可见黑气，可见正如她预料的，这个富商的三儿子魂魄已经离体，最起码死了已经两天了，只是这孩子还不知道。
人在死之前三天，已经死了，灵魂先离体，身体再僵硬，最后才会失去意识。也就是说一个人在死之前，必有征兆。
周一鸣一听，吓得差点儿喊出来，这个人死了，那他这几天见得是谁呀？难怪他这几天但凡进到这个小房间，都能闻到一股发霉腐烂的味道，他还以为是孩子太久没有洗澡的缘故。
并且此时周一鸣对这三个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进去就对了，免得有事儿说不清。在这儿一点儿上他作为律师，还是深表赞同。
王一打开免提，接通电话，原来真是周一鸣打来的。
周一鸣在电话里悄悄咪咪地说，你知道我在哪儿呢吗现在？
王一说这大半夜的，你不在自己家睡觉你在哪儿呢？
周一鸣说 no no no，我在警察局，守在富商三儿子身边。不让他睡觉！
然后周一鸣就跟王一说，他回去之后屁股还没坐热，就被那位富商的三儿子喊进了警局。原本富商这第三个儿子是没必要住到警局的，如果需要，可以派人专职到他家里贴身保护。但是这个三儿子吓破了胆，非说警局有国徽，有正气，邪气进不来，就住到人家警察办案休息的一个小套间里。但是有一件非常恐怖神奇的事情就是，这个三儿子告诉周一鸣，他在警局这两天跟在家里一样，一闭眼就做梦，一做梦还是会梦见小妈，而且梦里两人……那啥，所以他是不是死定了？
周一鸣于是看了看这个三儿子，富贵人家的孩子，13岁的男孩子养得好，已经可以比肩一个成年人。但是好像几天没见，这小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眼圈乌黑，眼神涣散，不是一层皮裹着看着就要散架儿。三儿子干脆不敢睡觉了，呵欠连天地叫周一鸣陪着，聊案情，问周一鸣这么长时间了找到点儿破绽、线索没有，没找到就捏造，早点儿把小妈弄死。
你自己都快死了，还惦记着早点儿把别人弄死？这是一个13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吗？王一看了看桑荫和陈星河，桑荫靠着车厢若有所思，听到王一和周一鸣的对话叫陈星河开车往警局拐，陈星河好像早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桑荫这话，到了路尽头一个急打方向调头，王一的脑袋就崩一声撞到车门差点儿飞出去，气得回过神儿来的王一扼住陈星河的脖子要把他掐死。
坐回到位置上喘口气，捡起被撞飞的电话，王一一看居然还在通话中，就问周一鸣，你去看过那个叫啥……他小妈吗？
估计周一鸣也是才想起来这荐儿，在电话里啊啊地叫了两声说忘了。王一说你走时我叫你调个位置调个位置，你还没想通？这都一个下午的时候了你说说你。王一又跟周一鸣说你明天得去了必须得去了，去找方小宛，这事儿你得求方小宛放过这个三儿子，你保证方小宛能干干净净从里面出来，就行了。
周一鸣又啊了一声，说这事儿……还能这么办？突然电话里的周一鸣好像想通了，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但是你们……还来吗？
王一说我们不来的话，这位富商的三儿子可能熬不过今晚。也可能他已经死了，死好几天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吓得周一鸣嗷一嗓子电话都不打了只听见夸夸的脚步声，好像回屋守着那个富商的三儿子去了。
胆儿也是真肥，怕金主死了拿不到钱？
桑荫斜瞟了一眼儿王一说你好像知道什么，趁这会儿有时间说说吧。王一把眼镜往上推了推，回头望着桑荫腼腆地笑，说老板你就别拿我取笑了，我知道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也是猜的，我们今晚可能要见到传说中的一样稀世珍宝。
啥玩意儿稀世珍宝，不就是个提篮儿吗？陈星河轻描淡写的说。
王一指着陈星河说，八婆所以说你就是个坏人，憋一肚子坏水儿。你咋那么确定？这个案子跟我们从前报道的那个案子差不了多少。
差得可多了。人家是要钱， 这个只要命。
慢着慢着，你俩慢着。桑荫听得糊里糊涂。问王一和陈星河，从前的案子是什么案子？眼前的案子还没整明白呢，咋又把你俩从前报道的案子提溜出来了？
陈星河说他这段时看新闻也扫过一眼儿关于黑寡妇的案子，而且两人对周一鸣律师也不陌生。两人的前身是干什么的？记者出身好吧，八卦精神那是堪比神探柯南。
昨天周一鸣一来他就猜出他为什么而来的了，但是有个前提是：如果是周一鸣都抓狂的案子，那么它就不可能简单。
周一鸣在业界，就跟他陈星河和王一在业界“霸王别鸡”的名头，一样响亮。陈星河说周一鸣目前经手的这个案子，跟他和王一从前报道过的一个案子，表面上看差不多，但实际是区别大，从前的那个案子人女的就是图钱，律师从如山的卷宗里找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撕开一个口子就能找到无数证据，就把那个女的戳死。但眼下目前这个案子方小宛主打就是要命，你找得到证据吗?找不到她害人的证据，却能找到她被人侵犯的证据，人家压根就不是为了钱财，就是让他家灭门，所以这个方小宛……也绝对不可能是个普通人，或者根本就不是人。
这个方小宛是富商的第几任老婆？第五任！以富商的年龄，和他那么多的子女来看，这人死老婆的频率是十年一个，十年一个，你特么是个叉子也不可能毫无痕迹地叉死那么多女人。
关键是，子女对此居然……毫无反应。要知道这件事要是一开始有人站出来发声，就不可能还有后面的这一系列事情。
王一咂着嘴说陈星河，心眼子从脚底板长到了天灵盖，太吓人了。幸亏你学历低，你要是学历高的话还有我啥事儿。
陈星河对王一露出贱兮兮的姨母笑，说比起不要脸来说，我觉得某些高学历的人不要脸程度登峰造极，那叫一个死不要脸，又当又立。
都给坐在后排的桑荫说乐了。其实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方小宛有问题，只是没见她本人，不好说她到底是什么。而且，说白了，每个人都得自行接受每件事情的结果，因为这所有的结果，都是自己当初的选择，概莫能外。
桑荫不想介入别人的因果当中，不过她对于这个提篮儿花妖，却是充满着好奇与同情。因为也只有这么个东西，才能做到真正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三爷讲过，从前民间有一种花妖叫提篮儿花妖，是一种直接从尸体上长出来的花，这种花原名叫提篮儿，根径修长，有花无叶，开出来的花外形像牡丹，但花呈紫色，别样妩媚，而且由于其根径纤细，有风吹过的时候提篮儿花随风摇曳，袅娜风流，绝对的令人心驰神荡，魂不守舍。至于为什么叫提篮儿呢？把这支花倒过来拿着像提一个篮子，而篮子里装的，都是眼泪，所以叫提篮儿。
提篮儿花提了一篮子的眼泪，什么时候流尽，什么时候消亡。所以，没有受尽凌辱的横死，没有无法诉说的委屈，没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灌溉的眼泪，都成不了举世无双的提篮儿。
它第一次出现是在西汉一个官宦家庭，官宦家族男丁全部死亡，无一幸免。
第二次出现在蒙古族一个部落首领家，首领家族男丁全部死亡，无一幸免。
引花现世，为君提篮儿！
提篮儿干什么？给你全家上坟。
但此花成形条件极为苛刻。以女人怨灵为种，遗体为媒，且以女性泪水浇灌，十八年修成人形，再经过十八年方成女体。因此花非人非鬼，有质有形，所以极难发现且极难对付，一旦现世，必为复仇，复仇不完，提篮儿不死。而且因为提篮儿花极美的外形和极大的杀伤力，有天师曾异想天开培育为己所用，但终究因为条件太苛刻，培育不出而放弃。
所以渐渐的，也就没有人再提这种稀世之花了，知道这种花的，举世也不过几人。因为它同时具有人的形体和灵的怨气，所以道行浅薄的天师也看不出来。提篮儿花白天晚上都可分身杀人，所以那个富商的三儿子才避到警局，可能也是因为在家里总能梦见小妈，只是想不到提篮儿花跟只有一团灵气的一般灵魂不同，它有实体，所以并不惧怕一般的神气。他别说躲到警察局，这个三儿子他哪怕躲到城隍庙，都然并卵，木有一点儿用。
因它是杀人利器，同时也是稀世珍宝，提篮儿花被传成了传说，灵魂吃了可有实体，一般人吃了，可保青春永驻。
而且，它现世就为复仇，所以不能受气，不能让她觉得自己被冤枉被侮辱。前生为怨灵，它已经受了太多委屈。
所以王一嘱咐周一鸣调个位置调个位置，就是转做方小宛的辩护律师，方小宛出来了，看她的气儿顺了没有，气顺了也许还能放这个富翁家唯一的儿子，一条生路。
因为她放别人一条生路，也是放自己一条生路。等到复仇对象消灭，提篮儿里的眼泪流尽，花妖便随之消失，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
王一接过陈星河的话又说，这时候周一鸣想救这个富商的三儿子，只能转做方小宛的辩护律师，从疑罪从无的法律定义替方小宛做无罪辩护，法庭审案时，疑点利益归于被告，就可以把方小宛择出来。如果这个三儿子还是执迷不悟，还是心心念念想把所谓的小妈戳死，那先死的肯定是他自己。
但可能已经迟了。桑荫说。
啥玩意儿已经迟了？王一和陈星河有点儿没搞懂。
桑荫问他俩，你们觉得这个三儿子很无辜吗？
王一和陈星河面面相觑，现在的孩子来说，13岁，营养充足的情况下，跟个大人似的了。见色起意，都属平常。
但是一个13岁的孩子如果仅仅是因为爱慕美色，就把人弄死，未免有点儿过分。
可是如果这个孩子，并不无辜呢？
动不动弄死这个弄死那个，他能是啥好鸟？
而且从刚刚周一鸣的话里，这个三儿子已经离魂了。闭眼就梦，闭眼就梦，说明了啥？
“所以，我刚才才说往警局这边来”，桑荫说到这里停住了，她其实后边还有一句话没说，她不是为救三儿子来的。这个人已经救不回来了。
但是，她想救那个花妖，那个叫提篮儿的花妖。稀世珍品，它不该这么悄无声息地湮没。
几人说着话，车子到了警局附近，陈星河把车开到就近一个停车场，几人下了车就往警察局里面走，因要登记，王一打电话把周一鸣喊了来，保安看是周律师的朋友，便放几人进了院子。
但是桑荫站在院里，并没有跟周一鸣进到那个套间，也不让陈星河和王一进去。 桑荫站得远远的开始往那个房间所处的位置望气。按说警局里头，正气强大，邪气不存，但是男孩子所处的房间位置却隐隐可见黑气，可见正如她预料的，这个富商的三儿子魂魄已经离体，最起码死了已经两天了，只是这孩子还不知道。
人在死之前三天，已经死了，灵魂先离体，身体再僵硬，最后才会失去意识。也就是说一个人在死之前，必有征兆。
周一鸣一听，吓得差点儿喊出来，这个人死了，那他这几天见得是谁呀？难怪他这几天但凡进到这个小房间，都能闻到一股发霉腐烂的味道，他还以为是孩子太久没有洗澡的缘故。
并且此时周一鸣对这三个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进去就对了，免得有事儿说不清。在这儿一点儿上他作为律师，还是深表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