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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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文工团的姑娘们又乘车打道回府。临上车之前,孟宪还期待着也许能再见到他,时不时四处张望着。小乔见她这样子还打趣她怎么魂不守舍的,孟宪有些慌乱地敷衍了过去,脸颊却不争气的红了。幸好司机招呼她们走人,孟宪有些遗憾地上了车。

    回到了文工团,杨政委将她们几个叫去,表扬了一番就让她们回去休息了。孟宪累的躺倒在床上,动也不想动。偏偏小乔要来跟她八卦,说在茅老爷子的生日会上,她们文工团的谁谁谁跟哪个谁谁谁看对眼了,私下里要约着出去。孟宪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就想好好地睡一觉,便嗯啊哼啊地敷衍她。

    “哎,你听说没?那天晚上潘晓媛跟据说是咱们军区一个少将的儿子打的挺火热的,难怪刚去水房看她那么得意呢,还说什么盼着结婚赶紧离开文工团。我呸,她最好赶紧走!”

    孟宪笑了笑,没说话。小乔见状正要拉着她深入八卦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叫孟宪去值班室接电话。孟宪皱了皱眉,跟着去了值班室,拿起半扣着的听筒:”您好,我是孟宪。“

    “是我。“

    孟宪一怔:“首长好。”

    “今早还有事,所以我昨晚就离开了。”

    “……哦。“半晌,孟宪才干巴巴地开口,“有事您忙。“

    “昨晚睡的如何?“不理她的客气,他直接问。

    孟宪觉得他是故意的,过了会儿才低声嘟囔似的回了句:“不好。”

    那边似是笑了下,她听得很不真切。

    “有人送了我两张芭蕾舞艺术团演出门票,就在周六晚上。”他说,“一起去罢。”

    孟宪起初没听清楚:“什么门票?”

    “S国芭蕾舞艺术团演出的门票,之前你看过彩排,说是不错。”

    原来,她说过的话他还都记得。孟宪心里有点高兴:“谢谢首长。”

    挂了电话,孟宪走到院子里。外面阳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她呼吸了一口这温暖新鲜的空气,微微眯着眼,露出一个明快的笑容。

    到了周六那天,孟宪吃过午饭就回了家。她的便装都放在了家里,一一取出来放在床上,不知道穿哪个好。父亲孟新凯也在家,这段时间他正因为调正团的事儿而焦头烂额,一想到女儿的婚事到现在都没谱,名声还被周明明那小子败的所剩无几,气就不打一处来。看着女儿拿着衣服在镜子前比划来比划去,他哼一声,将手里的报纸重重一抻,差点儿没从中间扯裂。

    孟宪没有理会父亲的不满,换好了衣服直接坐车回了文工团。跟小乔一起去澡堂洗了个澡,回来的时候被值班室叫住,说门岗打电话来,有人找她。孟宪没想到会这么快,回到宿舍放下东西就赶紧换衣服吹头发。小乔在一旁看着,好奇地直问是谁。孟宪没有回答,只笑眯眯地看着镜子里的她。

    换好衣服,孟宪背着挎包走了出去。大门外,路边停了一辆眼熟的轿车,那人就坐在驾驶位上,眸光深深地看着她。

    周幼棠一眼就看出来了,今天的孟宪跟往常不太一样。往日的她,都喜欢扎两根麻花辫儿,要么穿着制式军装,要么穿着花色年轻的衣服,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小姑娘的打扮。而今天,她长发散开,浓密地披在脑后,发梢微卷。浅灰的呢子大衣里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衬得她脖颈细长而白。有几缕发丝散在脖颈边,平添了一丝女人味儿。她看上去并没有刻意打扮,像是直接套了件衣服就出来了,却叫人眼前一亮。

    “怎么了?”见他盯的自己时间久了,孟宪讷讷发问,有些许的忐忑不安。她这样的打扮,不好看吗?

    周幼棠不置可否,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上来。“

    两人先去就近的一个馆子吃了晚饭,而后直接驱车去了国家大剧院。他们到的时候演出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剧院里差不多已经快要坐满了。他们的位置在不前不后正中间,不过分显眼,看舞台也能看得很清楚,孟宪心里很满意。看着来往的人群,她有些惊喜地说:”原来有这么多人喜欢看芭蕾舞表演。“

    听到这话,周幼棠笑了一笑。视线看向前方,没有说话。

    不多时,演出就开始了。随着指挥的一个手势,《胡桃夹子》前奏响彻整个大厅。孟宪感觉自己心里最深处的那根弦也被拨动了,她想起了他送她的那个八音盒。不由得就向周幼棠看去,正好他也看了过来,她被他逮个正着,急忙就撇过了脸。在欢快的节奏中,她听到耳边一声轻笑,心跳也随之乱了一个节拍。

    正回目光,台上重重幕布也随之拉开,一群芭蕾舞演员穿着华丽的服饰出现在台上。舞台的正中央,是一颗装饰精美的圣诞树。树前,还摆放了许多洋娃娃。周幼棠心想幸好,这样欢快的剧目,适合带着小朋友来看。

    要知道,他对芭蕾向来没什么兴趣,跟方曼辉在一起两年陪她看演出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曾被取笑为俗人一个。若真要是什么深沉的剧情,没几分精力和情趣,他也是懒得去看。

    剧情渐渐深入,胡桃夹子指挥着木偶击退来犯的老鼠,从睡梦中惊醒的克拉拉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孟宪看的十分入神,手肘枕在座椅的扶手上,手指头随着音乐的节拍在上面轻轻点着,颇有节奏感。不多时,台上的木偶们击败了老鼠,胡桃夹子在魔法的作用下变成了一个英俊帅气的王子,观众席上响起了阵阵掌声。

    孟宪正要随之鼓掌的时候,忽然感觉她的手被一只温热而干燥的手覆住了。她惊的快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侧头望去,那人仍是一副平静而淡定的表情,欣赏着台上的表演。

    孟宪撇过头,心跳声却一阵强过一阵,仿佛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黑暗中,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两只手交叉在一起,轻轻捏了一下,而后顺着弯曲的弧度滑下,将她的手全部收进了掌心。

    孟宪有一种被电到的感觉,如果她是短发的话,这会儿估计已经全部炸起来了。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试着抽了抽手。他看似没用力,实际却叫她挣脱不开。

    实在没办法,她硬着头皮,叫了他一声:“首长。”

    他不理。

    “首长?”

    “……”

    “周幼棠。”

    被叫到的人终于侧过头来看她,两人一下子挨的极近,近到仿佛她眨眼的时候,那纤长卷曲的睫毛能够扫过他的脸。

    “手这么软,你有没有长骨头?”他低声问她。

    孟宪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好好看演出呐。”说着要把手抽出来。

    他不为所动,似乎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孟宪闷头不语,两人相握的手已经有些湿热,她抬头偷偷觑了他一眼,见他仍是那样看着她,心已经彻底乱了。

    “没有。”她赌气一般说道,用手指报复似的小小地勾了下他的掌心。

    周幼棠低低一笑,轻捏了一下,放过了她。

    黑暗中,这个小插曲无人可知。孟宪转过头,看着台上的演员来来往往,却再也看不进心里去。

    当晚,回到宿舍时,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了。

    孟宪洗漱后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压抑了一个晚上,她此刻好想尖叫,好想找人倾诉一下。她怎么遇到这样一个男人呢,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像什么都发生了一样。可这样一个人,她不能像其他任何一个人说起,就好像是她心底里的一个秘密。孟宪觉得,她快要守不住这个秘密了。

    接下来的几天,依旧是冷却时间。孟宪第一次觉得,这可能是他故意的安排。以前她多是一个随遇而安的态度,现如今,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了。然而她不能主动去找他,一是怕他没有时间,二是怕他没有那个兴致。她不确定,他是不是时时刻刻都想见她,都觉得她是一个值得他付出时间的人。想到这一点,孟宪又冷静了些许。心里的茫然,也添了一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到了周五的下午,团里突然又来了一个通知,让申请入党的积极分子周六去军艺的大礼堂里上党课。通知一下,又是一片哀嚎。孟宪倒觉得不错,周六有事做,也不至于闲的胡思乱想。

    周六一早,文工团里几个积极分子结伴去了军艺。党课结束的时间还早,孟宪也不急着回去,就在军艺校园里头闲逛。作为我军唯一一所培养艺术人才的院校,军艺里头来来往往的都是长相出挑,夺人眼目的男男女女,穿着一水笔挺的军装,肩上挂着红色学员肩章,三两结伴,一路走过去撒下铜铃般的欢声笑语。也是奇了,同样的军装,穿在他们身上就格外的精神和气派,透着股读书人独有的知性气质,看着叫人羡慕。

    经过一间大阶梯教室的时候,透过干净的窗户,孟宪看到几十个穿着练功服的年轻女孩整齐地列着队,站在那里听着指导老师的讲话。通过指导老师的只言片语,她了解到这是一批刚招进来的舞蹈系新生,即将展开为期三个月的军训。指导老师首先恭喜了她们通过了层层关卡成为今年舞蹈系的五十名新生之一,同时又无比严肃地要求她们在接下来的几年内遵守学校的纪律,刻苦学习和排练,毕业后为军队文艺工作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那些洋溢着青春的新生脸上多了一丝惶恐和不安,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生活的向往。看着这些年轻的脸庞,孟宪几乎是入迷了。她呆呆地站在那里,有些眩晕,有些憧憬,更多的,是失落。她不是羡慕她们可以在这里跳舞,她只是羡慕,她们能够上大学。

    上大学,曾经也是她的一个梦想。然而还没实现——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它就夭折了。这些女孩儿是不一样的,她们拥有了她想要的一切,甚至更多。只读大学这一项就将她比下去了,让她自惭形秽。全然没有意识到过往路人那些暗暗打量她的目光,孟宪低着头夺路而逃。

    出了军艺的大门,孟宪漫无目的地沿着一条路走着。走着走着,也不知走到哪里,她停了下来,四处环顾了一下,突然看到前方有两个熟悉的人。是陈茂安和唐晓静。两人的脸色都不算好看,原本并行走着,唐晓静拉扯了一下陈茂安的胳膊,似乎是想挽着他,结果陈茂安快步向前走了几步,把她甩在了身后。唐晓静一脸失望。

    看到他们两个,孟宪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直觉不想面对这两个人,只是还未来得及转身,就已经被叫住了。

    “孟宪!”

    陈茂安惊喜地看着她,一旁的唐晓静则是惊讶加尴尬。她向前走了几步站在陈茂安身边,看向孟宪,笑得很勉强。

    ”宪宪,这么巧,你去哪儿啊?“

    孟宪不是没察觉到她的疏远和不自然,她轻笑了下,说:“我在军艺上党课,上完了出来走走。”

    “那你走的可够远的。”唐晓静玩笑道,看着陈茂安直愣愣看着孟宪的傻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揪着陈茂安的胳膊,她笑对着孟宪说,“我俩快结婚了,到时候宪宪你一定要来。”

    “我听说了。”孟宪撩了撩被风吹到嘴边的头发,“婚礼我会去的,祝你们幸福。”她说着,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陈茂安看着她,心里翻江倒海,最终咽下所有想说的话,问了她一句:“最近过的好吗?”

    “我挺好的呀。”孟宪笑,“你也得对晓静好呀。”她说着,看了唐晓静一眼。后者只是轻轻抿嘴笑了下,七分幸福,三分羞涩,恰到好处。

    孟宪突然觉得她个外人在他们面前挺尴尬的,她早已知道,自己跟陈茂安之间没什么缘分了,心里也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晓静,唐晓静。她原以为晓静鉴于之前她跟陈茂安之间的事对她有些误会,说开了也就没事了。现在看来,是她痴心妄想了。她分明已将她当做一个敌人,一个觊觎她未婚夫的敌人,即便是她解释再多,她也不会信了。陷入爱情的女人,总是盲目且敏感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她们如临大敌一般。她自己,不也这样吗?

    孟宪忽然想通了,便对他们说:“那你们有事就去忙吧,我再逛逛也要回去了。”说完就要离开。

    陈茂安却还有话要说,见她要走,也顾不得身旁的未婚妻,上前一步拽住了她:“孟宪。”

    “陈茂安!”

    那两人同时开口,唐晓静还扯住了陈茂安的胳膊,不让他太冲动。孟宪侧头一看,他们三人接力一般一个抓住一个不放,这画面实在荒唐。她正要挣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短促的鸣笛声。

    孟宪诧异地回头一看,看到前方不远处开来了好几辆挂着军牌的轿车,停在了一个设有哨兵站岗把守的门前。紧接着轿车上下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居然是周幼棠。他穿着一身深绿色军装常服,下车前已经将大衣外套脱在了车上。四目相对,他的脸上并无惊喜或意外,甚至表情都没什么变化。看了她一眼,跟司机交代了几句,就转过身随同那些一起来的人离开。

    看着他常坐的那辆车慢慢启动向她开过来的时候,孟宪不知怎的,忽地转过了身。一开始还只是快走,后来干脆跑了起来,一口气跑到了另外一条小路上,看到有公交车开来,她连路牌都没看就上了车。车门关上后,她透过窗户看外面没有车追过来,才放心地靠在车门上,喘着气。

    由于这横生的枝节,孟宪到了开晚饭的时候才回到文工团。到了三四趟的车,她已经累的提不起劲吃晚饭了。收拾东西去澡堂子里洗了个澡,回来后长发披散在脑后,看着窗外忽然飘起的雪花,默默地发着呆。

    不一会儿,舍友们陆续都回来了,还有半个小时就要熄灯了。孟宪下床灌个热水袋准备休息的时候,值班员忽然来到她们宿舍,说有人找她。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孟宪强自镇定地拧上热水袋,将头发随手一扎,披上外衣,走了出去。关上门的一刹那,她清晰地听到潘晓媛不屑地哼了一声。

    直觉告诉孟宪那人是周幼棠。然而纵使有了心理准备,真正见到他的时候,孟宪心里还是打了个突。在副驾驶门前站定,她没有上车。周幼棠也从车里望了过来,手指摩挲着打灰机。两人对视,一人在车内坦然坐着,一人在车外吹着刺骨寒风,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良久,他打开了车门。

    孟宪犹豫了下,最终开始上了车。她一关上车门,周幼棠就发动了车子,往前开了几百米,拐了个弯,停了下来。

    “跟我说说,今天下午你见到我跑什么?”周幼棠说着,目视前方,神情松散淡然,似乎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孟宪抿抿唇,没有说话。对呀,回来之后她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跑什么呢?是因为唐晓静和陈茂安,还是因为周幼棠,或者皆有之?是因为无法在周幼棠面前面对她与唐晓静和陈茂安之间的尴尬过往,还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向那两人介绍她跟周幼棠的关系?更或者,内心深处还有很多隐秘的,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小心思。

    鬼使神差。是了,就是鬼使神差。

    “我不知道。”许久,她答。

    “不知道?”他稍一皱眉,“你连自己为什么要跑都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孟宪突然来了气,想要打开车门下去,却被按住了。

    牢牢地握住她的手臂,又将车门落了锁,周幼棠冷声开口,声音有一丝烟哑:“把头发解开。”

    孟宪觉得他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可见他不容拒绝的样子,她犹豫了下,还是把绑住头发的头绳顺了下来。如瀑的黑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小半张脸。她侧眼望去,用眼神向周幼棠表达了“你满意了吧”的意思,唇角却是倔强的抿着。

    很少见她这副样子。上一次,也就是在这个车里,她也有过这样的眼神和表情面对过他。周幼棠忽然就笑了,他怎么就忘了,这小东西也是有爪牙的。

    “孟宪。”他说着,伸手轻抚过她的头发,柔顺着带着些微凉意的触感让他满意,隔着万千发丝轻抚她的后脖颈,让她躲无可躲地凑上前来。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到不能再近时,她听到他再度开口,”你怎么跟我玩儿欲擒故纵都可以,我受着。可你要是耍我,我不会惯着你。“

    他说这话时,表情是温和而平静的。但在这平静之下,似乎有无数暗潮在无声涌动,一浪接着一浪拍在她的心头,让她几乎承受不住。在她即将崩溃的时候,颤抖的唇瓣被一团温热包裹住了。

    事情发生的毫无预警,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双唇的门关却是大开,由得他侵入和掠夺。她要躲,挣脱间扯动发丝,疼的她几乎要掉眼泪。腰也被他钳制住了,她无处可逃,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柔软的舌尖被他毫不留情地吮吻和勾缠。

    不知过去了多久,孟宪终于被松开。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靠在他的手臂上喘着气。周幼棠拨开遮住她脸颊的长发,低头看着她。借着照进来的路灯灯光,他看到她被他亲吻过的唇瓣泛着鲜艳的红。忍不住又要亲上去,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我没有!”孟宪大声说着,胸前剧烈的起伏,“我没有欲擒故纵,我没有耍你。我没有!”她说完,居然呜呜地哭了出来。

    “那你见了我跑什么?”生怕声线不稳,周幼棠沉着气问。

    “我就是不想见你!”她说,“凭什么你想见我就见,不想见就不见。我也不要惯着你!”她觉得自己有太多委屈了,一时半会儿哪里说的完。

    见她哭得起劲,周幼棠忽然一点儿气都没了。美人露出了爪牙,样子格外动人。不顾她的挣扎,他再度抚着她的后脖颈将她送上前来,低声近似诱哄的问:”那你现在想不想见我?”

    “我不想。”孟宪闷头说,“我想回宿舍,我们熄灯了,我要回去睡觉。”她说完许久,都不见他吭声,不由得抬头看他。

    微弱的光线里,他的眼睛深邃的仿佛一片海。她突然很想碰碰他,手抬到一半,却又缩回去了。她可以吗?她不知道。孟宪突然又想哭了。

    “想,还是不想?”他抓住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她不说话了,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周幼棠忽而就笑了:“好,那就再亲一下。”他说,“再亲一下,我送你回去。”

    说完低下头,吮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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