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人走茶饮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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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泪将玉穗放在手心，屋内的光线下那灿黄的金线依旧格外明显，给梨园姑娘们置办过那么多衣服也没见过这样独特的材质，烛泪用手摸索着感受那玉穗独特的质感。
“软而不结，细而不乱，我虽然不懂这些布料针线，可这仔细摸摸还是能摸出来区别的。”
看到烛泪手里这段玉穗，兰雁不禁皱起眉，听着二姑娘的话她轻轻用手拿捏了一番，好像突然就发现了什么。
“这个材质我有印象！以前我在布料店打过零工，记得有一次宫里织造局的料子错送到了我们那儿，其中好像就有这样的材质！”
宫里的织造局，烛泪一听这话便警觉起来，宫中的织造局向来是为文武百官和皇亲贵族专门服务的，从来不会对外产出布料。
“当时掌柜的跟我们提及过，织造局不同成色与材质对应着不同的身份，我没记错的话这种成色的玉穗，应当配给朝廷一品二品的重臣随身佩戴的。”
兰雁的话当下提醒了烛泪，她猛然站起身，难道师父有朝廷里不为人知的故交？可倘若是朝廷里无缘无故之人又为何要谋害师父？
“你此话当真？这玉穗当真只有朝中一品二品的大官才会随身佩戴的？”
兰雁慌忙跪下行礼，她生怕二姑娘不信她的话。
“兰雁断不会欺骗姑娘的，只是兰雁所听所见也是几年前的情况了，不过按照常理来说宫中织造局的材料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姑娘可以相信兰雁说的话！”
朝廷上下一品二品的官员就那么些人，而且织造局每次的制作和出入都会记名在册，烛泪虽然认不全那些人，但倘若能把那本出入名册偷出来事情便会好办得多。
“你说得对，这是一个值得一试的落脚点……不管怎样这穗子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师父自己是不会拥有这件东西的。哪怕师父有什么朝廷里的故交，那位故交也不是杀害师父凶手，但至少查出来后也能可以排除嫌疑解开疑点。”
烛泪拧紧黛眉沉了沉眼眸，她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试一试？细想了片刻这几个字让兰雁吓了一跳。
“二，二姑娘想怎么试……难道二姑娘要潜进织造局，亲自找出证据？”
陈烛泪那布满仇恨与坚决的表情，实在让兰雁想不到第二种情况了，烛泪转过头坚定地看着兰雁，随后她闭上眼睛摇摇头。
“你也知此事事关重大危机重重，不宜牵扯进更多人，况且我也只是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我不想连累你们。李司卿和父亲都才在朝廷站稳脚跟，不便求他们帮忙，既然眼下没有万全之策，不如我一人去冒这个险。”
提及李司卿，烛泪心中其实还有不去求他帮忙的其他原因，前些日子自己对他的气还并未全消，既然他能说出让自己独自捉鬼的话那她便单枪匹马给他看看。
“兰雁，你告诉我，你可知道织造局每月大概会在什么日子派人，去民间广泛搜集上等布料？”
知道自己拗不过烛泪的脾气，兰雁只能无奈又担忧地叹了口气，她仔细回想了一番，自己在布料店做工时确实每月都会看见织造局的人。
“我记得当时掌柜还是让姐姐与织造局的人打交道的，好像基本都上每月中旬的样子，对，应该就是最近这几天了。”
兰雁肯定地点点头，那时候初入梨园的阮阮和自己同在一处布料店打零工，得到关键消息的烛泪眼睛终于亮了起来，她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好，那我明晚就行动，织造局搜集布料时会带走大部分局内的人手，这个时候是下手的绝佳时机。”
皇宫戒备森严，可织造局好就好在地理位置优越，它位于皇宫西南角最偏僻的地方，而那里并没有什么亲卫军看守。亲卫军都是李司卿麾下的人，烛泪虽然意识不到，但自己心里的害怕下意识就没减弱了，就像是身后有一个隐形的靠山一样。
次日烛泪一整天没有去梨园，借着好好休息的名义在府上将一切准备齐全，等到天黑时她悄悄潜伏在皇宫西南角的小门边，借着昏暗的天色她几乎轻而易举就翻墙进去了。
“……大概还要多久回来？大人不会又借着搜寻布料的名义带一部分兄弟出去享乐了吧，我虽然刚来几个月，可是大人还没带我出去过呢……”
“呸呸呸，别乱说话啊你。”
烛泪从墙头翻下时隐约听到脚步声与交谈声，她快速扭身藏到一棵大树后面。
“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啊，大人才不是这种庸俗贪婪的人，整个织造局的活儿都归大人管辖，他自然得为官府老爷和王爷公主们寻些民间的特有工艺来啊。”
两个身配武器的巡逻小兵从不远处走来，全副武装一身黑衣的烛泪拉了拉自己的面罩，她小心翼翼微微偏头窃听着那两人的动静，直到那个毫无提防的人路过自己慢慢走远。
“也是啊，都怪我不会说话，这上面最近才因为贪墨公款处罚了老将军，老将军还因不忍耻辱狱中自尽了。我直接被委派到这里巡逻，还没怎么见过老将军本人呢，要不是有这一出，此刻我的顶头上司还不是这个只比我大几岁的将军儿子咯……”
那个说话的小兵年纪听上去挺小的，另一个侍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和小兵走远，织造局的储物间就在眼前，门口守着两个服饰相同的守卫。
“可真是没良心，顶头上司给你们发俸禄，供你们能够每日吃得上饭，你们还在背后嚼人家耳根子……”
听到有人叨叨李司卿和他爹爹的事，烛泪心里就有一股无名之火，不过此刻她努力把自己的情绪拉回来，深吸一口气她灵巧地飞身悄然蹬上了屋顶。屋内膝黑一片，没有留一盏灯，烛泪扒在屋檐边悄悄往下看，那两个守卫果然靠着门昏昏欲睡。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特制的银针，她轻松一扔银针便双双精准扎进两个守卫的颈窝，两人毫无征兆地沿着门框应声跌坐到地上昏睡过去，确认无事后烛泪这才放心地飞身落地。
“这李司卿看来也不行嘛，带的手下都是这样不重要的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咯，今日难得冒犯得罪一下还望你们不要介意。”
烛泪将玉穗放在手心，屋内的光线下那灿黄的金线依旧格外明显，给梨园姑娘们置办过那么多衣服也没见过这样独特的材质，烛泪用手摸索着感受那玉穗独特的质感。
“软而不结，细而不乱，我虽然不懂这些布料针线，可这仔细摸摸还是能摸出来区别的。”
看到烛泪手里这段玉穗，兰雁不禁皱起眉，听着二姑娘的话她轻轻用手拿捏了一番，好像突然就发现了什么。
“这个材质我有印象！以前我在布料店打过零工，记得有一次宫里织造局的料子错送到了我们那儿，其中好像就有这样的材质！”
宫里的织造局，烛泪一听这话便警觉起来，宫中的织造局向来是为文武百官和皇亲贵族专门服务的，从来不会对外产出布料。
“当时掌柜的跟我们提及过，织造局不同成色与材质对应着不同的身份，我没记错的话这种成色的玉穗，应当配给朝廷一品二品的重臣随身佩戴的。”
兰雁的话当下提醒了烛泪，她猛然站起身，难道师父有朝廷里不为人知的故交？可倘若是朝廷里无缘无故之人又为何要谋害师父？
“你此话当真？这玉穗当真只有朝中一品二品的大官才会随身佩戴的？”
兰雁慌忙跪下行礼，她生怕二姑娘不信她的话。
“兰雁断不会欺骗姑娘的，只是兰雁所听所见也是几年前的情况了，不过按照常理来说宫中织造局的材料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姑娘可以相信兰雁说的话！”
朝廷上下一品二品的官员就那么些人，而且织造局每次的制作和出入都会记名在册，烛泪虽然认不全那些人，但倘若能把那本出入名册偷出来事情便会好办得多。
“你说得对，这是一个值得一试的落脚点……不管怎样这穗子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师父自己是不会拥有这件东西的。哪怕师父有什么朝廷里的故交，那位故交也不是杀害师父凶手，但至少查出来后也能可以排除嫌疑解开疑点。”
烛泪拧紧黛眉沉了沉眼眸，她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试一试？细想了片刻这几个字让兰雁吓了一跳。
“二，二姑娘想怎么试……难道二姑娘要潜进织造局，亲自找出证据？”
陈烛泪那布满仇恨与坚决的表情，实在让兰雁想不到第二种情况了，烛泪转过头坚定地看着兰雁，随后她闭上眼睛摇摇头。
“你也知此事事关重大危机重重，不宜牵扯进更多人，况且我也只是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我不想连累你们。李司卿和父亲都才在朝廷站稳脚跟，不便求他们帮忙，既然眼下没有万全之策，不如我一人去冒这个险。”
提及李司卿，烛泪心中其实还有不去求他帮忙的其他原因，前些日子自己对他的气还并未全消，既然他能说出让自己独自捉鬼的话那她便单枪匹马给他看看。
“兰雁，你告诉我，你可知道织造局每月大概会在什么日子派人，去民间广泛搜集上等布料？”
知道自己拗不过烛泪的脾气，兰雁只能无奈又担忧地叹了口气，她仔细回想了一番，自己在布料店做工时确实每月都会看见织造局的人。
“我记得当时掌柜还是让姐姐与织造局的人打交道的，好像基本都上每月中旬的样子，对，应该就是最近这几天了。”
兰雁肯定地点点头，那时候初入梨园的阮阮和自己同在一处布料店打零工，得到关键消息的烛泪眼睛终于亮了起来，她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好，那我明晚就行动，织造局搜集布料时会带走大部分局内的人手，这个时候是下手的绝佳时机。”
皇宫戒备森严，可织造局好就好在地理位置优越，它位于皇宫西南角最偏僻的地方，而那里并没有什么亲卫军看守。亲卫军都是李司卿麾下的人，烛泪虽然意识不到，但自己心里的害怕下意识就没减弱了，就像是身后有一个隐形的靠山一样。
次日烛泪一整天没有去梨园，借着好好休息的名义在府上将一切准备齐全，等到天黑时她悄悄潜伏在皇宫西南角的小门边，借着昏暗的天色她几乎轻而易举就翻墙进去了。
“……大概还要多久回来？大人不会又借着搜寻布料的名义带一部分兄弟出去享乐了吧，我虽然刚来几个月，可是大人还没带我出去过呢……”
“呸呸呸，别乱说话啊你。”
烛泪从墙头翻下时隐约听到脚步声与交谈声，她快速扭身藏到一棵大树后面。
“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啊，大人才不是这种庸俗贪婪的人，整个织造局的活儿都归大人管辖，他自然得为官府老爷和王爷公主们寻些民间的特有工艺来啊。”
两个身配武器的巡逻小兵从不远处走来，全副武装一身黑衣的烛泪拉了拉自己的面罩，她小心翼翼微微偏头窃听着那两人的动静，直到那个毫无提防的人路过自己慢慢走远。
“也是啊，都怪我不会说话，这上面最近才因为贪墨公款处罚了老将军，老将军还因不忍耻辱狱中自尽了。我直接被委派到这里巡逻，还没怎么见过老将军本人呢，要不是有这一出，此刻我的顶头上司还不是这个只比我大几岁的将军儿子咯……”
那个说话的小兵年纪听上去挺小的，另一个侍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和小兵走远，织造局的储物间就在眼前，门口守着两个服饰相同的守卫。
“可真是没良心，顶头上司给你们发俸禄，供你们能够每日吃得上饭，你们还在背后嚼人家耳根子……”
听到有人叨叨李司卿和他爹爹的事，烛泪心里就有一股无名之火，不过此刻她努力把自己的情绪拉回来，深吸一口气她灵巧地飞身悄然蹬上了屋顶。屋内膝黑一片，没有留一盏灯，烛泪扒在屋檐边悄悄往下看，那两个守卫果然靠着门昏昏欲睡。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特制的银针，她轻松一扔银针便双双精准扎进两个守卫的颈窝，两人毫无征兆地沿着门框应声跌坐到地上昏睡过去，确认无事后烛泪这才放心地飞身落地。
“这李司卿看来也不行嘛，带的手下都是这样不重要的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咯，今日难得冒犯得罪一下还望你们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