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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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大厅，城主张迅坐在首座上，高高在上，不怒自威。张得山站在下面，低着头，像是犯了什么错。
张迅扔过来一件血衣，怒道：“你自己看看吧！”
衣服落到张得山脚下，张得山知道这是谁的衣服，也知道是谁送来的，这事情不大，却很麻烦，索性放低姿态，“父亲，孩儿知错了。”
自己手下犯了错，他给扛着，他扛不了，还有他父亲，区区一个马家，他还没放在眼里。
“马家这是在向我讨要一个公道，我身为城主，处事不能不公，丰子杀的人，你就把丰子交给马家吧。”张迅盯着张得山，随意说道。
“不可，父亲，如果把丰子交给马家，势必会让下属寒心，也让外人看笑话，觉得我城主府软弱可欺。”张得山知道父亲在考校自己，便认真回答道。
“马家死了儿子，我身为一城之主，自然要替马家做主，还马家一个公道，丰子杀人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全城的人都在关注这件事情，我身为城主，处在漩涡中心，大家都在看我的反应，我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毁了我多年来的声誉，你可明白？”张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他在凌阳城经营多年，早就把凌阳城当成自己手心里的一道菜，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至于什么马家，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只是他珍惜自己声誉，是以很多事情做起来并不能随心所欲。
“父亲放心，孩儿自会还马家一个公道。”张得山胸有成竹道。
张迅有些好奇，“哦，怎么还？”
“他要丰子，我就给他丰子，如果他要不起，那就跟我没关系了，只能怪他没本事。”张得山得意洋洋道。
张迅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呵呵道：“想不到你还有些小机灵，如此，为父便放心了。”
张得山听完心中一喜，父亲平时可很少夸他，今日能得到父亲的认可，他心中不胜欢喜，便信心十足道“父亲，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嗯，你看着办吧。”张迅点点头，“还有，你御下不严，回头自己面壁思过去。”
“是。”
……
宁旭和浪子长青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厨房，没办法，府内来往的人很多，两人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速度然就慢下来了。
府内戒备森严，多亏了浪子长青经验丰富，这才能有惊无险的找到厨房。路上危机重重，两人好几次差点被人发现，每次都是浪子长青提前发现敌方暗哨信息，进行躲避。
“浪哥，你是怎么知道哪里有暗哨的？”宁旭好奇的问。
浪子长青发现了好几个暗哨，这才能顺利的找到厨房。
“很简单，如果让我盯梢，我也会选择那些地方，视野开阔，隐蔽性又好。”浪子长青淡淡声音里充满了骄傲。
“我们怎么混进厨房里去呢？”宁旭想了想，想不出来。
浪子长青沉思了片刻，“搞两件衣服，冒充护卫混进去。”
好主意，但是去哪里搞两件衣服呢？宁旭和浪子长青同时想到了一个地方。
还是那个地方，还是那个小房间，两人轻车熟路，又回到这里。地上的两个护卫都还没有醒，宁旭两人赶紧把他们的衣服扒下来，套在身上。
许是动作太大了，那个老实的护卫又醒过来了，睁开眼看到这俩货心里咯噔一下，“草，怎么又是这俩人啊！”
“醒了？”浪子长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大哥，我自己来！”老实的护卫心里委屈极了，他特么招谁惹谁了，怎么就碰到这么一个恶魔啊。他抄起一条板凳往头上一砸，心想下次醒来千万别遇到这俩人了，便晕过去了。
宁旭看着这人头上的三个包，“三个包，真可怜！”
浪子长青耸耸肩，为了防止这两个护卫中途醒过来，他在这两个护卫头上又各敲了一下，“四个！”
宁旭：“……”
……
“站住！厨房重地，不许乱闯，你们俩人新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俩？”厨房里一个瘦瘦的家伙叫住宁旭两人。
宁旭两人轻车熟路，换完衣服很快就来到了厨房。两人在旁边阴影里观察了一会，发现厨房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便大着胆子直接走进来。没想到刚一进来就被人叫住了，难不成是被人发现了？
“嗯……对，我俩是新来的。”宁旭对浪子长青使了个眼色，表示情况不对就赶紧撤。
浪子长青有点蒙，“贤弟啥意思？”
“知道规矩么？”厨房里另一个肥头大耳的人板着脸问道。
“呃……规矩？”宁旭有点迟疑，又向浪子长青使了个眼色，表示什么规矩。
浪子长青立刻会意，递上两块碎银，“两位兄弟，我们俩刚来，不懂事，今后还希望两位多多照顾。”
胖子看到银子立刻喜笑颜开，眼睛都眯起来了，“好说，好说。以后有哥罩着你俩，不会让你俩去牢房送饭了。”说完递给瘦子一块碎银。
瘦瘦的家伙也笑嘻嘻的，“这年头像你俩这么懂事的年轻人不多了。”
浪子长青听完觉得不妙，我俩就是奔着牢房来的，怎么不让我俩去呢。贤弟也真是的，这次怎么突然自作主张了，也没提前跟我商量。
宁旭一直跟在浪子长青后面，什么事情都听浪哥的，这次他突然想出一份力，没想到一开始就给弄砸了。
“胖哥，去牢房送饭有什么讲究吗？听起来好像这个差事不怎么样啊！”宁旭好奇道，他得把这份差事抢过来。
"岂止是不怎么样，不说别的，就单单是牢房里的味道，就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你想想，牢房里连个茅房都没有，时间长了，那味道谁受得了。”胖子抽了抽鼻子，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牢房在城主府的角落里，由一些废弃的房屋改建而成，原本里面是有茅房的，后来为了多关押一些犯人，改建的时候扩建了许多牢房，这就导致了很多牢房都没有茅房，公共茅房又不够用，因此里面骚气冲天，尤其是在天热的时候，十里之外都能闻到里面的味道。
“那怎么不多建几个公共茅房？”宁旭有点奇怪。
“本来公共茅房是够用的，当初扩建的时候还专门把茅房给扩建了，只是后来有犯人从茅坑里逃走了，少城主一怒之下就把茅坑堵上了，从那之后茅房就不够用了。嘿！从茅坑里逃跑，对自己真狠啊！”瘦瘦的家伙接过话头，话里话外充满了对逃犯敬佩之情。
宁旭憋了半天，“佩服！”千言万语浓缩成两个字。
“瘦哥，你看能不能让我去牢房一次，我想近距离瞻仰一下前辈的丰功伟绩。”宁旭顺势找了个借口。
“同道中人啊！”瘦子拉着宁旭的手，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你放心，哥哥一定满足你这个愿望。”
宁旭强忍着恶心，“瘦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说是犯人，其实都是一些得罪张得山的人，这些人不好关押在衙门里，于是在城主府弄了个牢房，关在里面，毕竟在凌阳城再没有比城主府更安全的地方了。
这些犯人多的时候大概有四五十个人，少的时候有十来个人。
这些人得罪了张得山，杀了可惜，于是就关在这里，没准哪天用得上，反正城主府又不缺这点粮食。
现在关押的犯人有二十多个，每顿只需要一桶米饭，半桶菜就可以了。
宁旭提着半桶菜走在前面，浪子长青提着一桶米饭跟在后面。宁旭觉得这件事越来越刺激，越来越有趣了，他不甘心继续当跟屁虫了，这次他要积极起来，争取找到更多的乐子，不对，是帮到更多的忙。
两人走到牢房门口，宁旭不争气的心跳加速起来，他连忙挺了挺胸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牢房门口的护卫有四个，看到宁旭两个新面孔提着饭菜过来，他们也都无动于衷。宁旭冲他们点了点头，其中一人拿出钥匙，打开门，然后例行公事的吩咐道：“快去快回。”
宁旭强装镇定，“嗯！”
门一打开，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仿佛滔天洪水一般，宁旭和浪子长青差点吐出来，“呕！”两人刚一进去门就被关上，看来门外的人也不好受。
两人捂着鼻子进去，在滔天的臭气中行走，宁旭晕头转向，“浪哥，我头晕。”
“别说话，忍着点，我也头晕。”浪子长青皱着眉头，显然他也很不好受。
宁旭走在前面，浪子长青跟在后面，宁旭一勺菜，浪子长青两勺米饭，一共就二十多个犯人，很快两人就分发完了。
这些犯人浑身上下脏兮兮的，面容憔悴，早就没有了活力，仿佛行尸走肉。看到伙食来了，也只是麻木地端起碗来，然后往嘴里塞。他们还活着，也仅仅只是活着。
宁旭忽然觉得很悲哀，觉得空气里的味道都淡了许多。
不用说，这些犯人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关押了多久。
城主府大厅，城主张迅坐在首座上，高高在上，不怒自威。张得山站在下面，低着头，像是犯了什么错。
张迅扔过来一件血衣，怒道：“你自己看看吧！”
衣服落到张得山脚下，张得山知道这是谁的衣服，也知道是谁送来的，这事情不大，却很麻烦，索性放低姿态，“父亲，孩儿知错了。”
自己手下犯了错，他给扛着，他扛不了，还有他父亲，区区一个马家，他还没放在眼里。
“马家这是在向我讨要一个公道，我身为城主，处事不能不公，丰子杀的人，你就把丰子交给马家吧。”张迅盯着张得山，随意说道。
“不可，父亲，如果把丰子交给马家，势必会让下属寒心，也让外人看笑话，觉得我城主府软弱可欺。”张得山知道父亲在考校自己，便认真回答道。
“马家死了儿子，我身为一城之主，自然要替马家做主，还马家一个公道，丰子杀人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全城的人都在关注这件事情，我身为城主，处在漩涡中心，大家都在看我的反应，我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毁了我多年来的声誉，你可明白？”张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他在凌阳城经营多年，早就把凌阳城当成自己手心里的一道菜，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至于什么马家，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只是他珍惜自己声誉，是以很多事情做起来并不能随心所欲。
“父亲放心，孩儿自会还马家一个公道。”张得山胸有成竹道。
张迅有些好奇，“哦，怎么还？”
“他要丰子，我就给他丰子，如果他要不起，那就跟我没关系了，只能怪他没本事。”张得山得意洋洋道。
张迅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呵呵道：“想不到你还有些小机灵，如此，为父便放心了。”
张得山听完心中一喜，父亲平时可很少夸他，今日能得到父亲的认可，他心中不胜欢喜，便信心十足道“父亲，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嗯，你看着办吧。”张迅点点头，“还有，你御下不严，回头自己面壁思过去。”
“是。”
……
宁旭和浪子长青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厨房，没办法，府内来往的人很多，两人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速度然就慢下来了。
府内戒备森严，多亏了浪子长青经验丰富，这才能有惊无险的找到厨房。路上危机重重，两人好几次差点被人发现，每次都是浪子长青提前发现敌方暗哨信息，进行躲避。
“浪哥，你是怎么知道哪里有暗哨的？”宁旭好奇的问。
浪子长青发现了好几个暗哨，这才能顺利的找到厨房。
“很简单，如果让我盯梢，我也会选择那些地方，视野开阔，隐蔽性又好。”浪子长青淡淡声音里充满了骄傲。
“我们怎么混进厨房里去呢？”宁旭想了想，想不出来。
浪子长青沉思了片刻，“搞两件衣服，冒充护卫混进去。”
好主意，但是去哪里搞两件衣服呢？宁旭和浪子长青同时想到了一个地方。
还是那个地方，还是那个小房间，两人轻车熟路，又回到这里。地上的两个护卫都还没有醒，宁旭两人赶紧把他们的衣服扒下来，套在身上。
许是动作太大了，那个老实的护卫又醒过来了，睁开眼看到这俩货心里咯噔一下，“草，怎么又是这俩人啊！”
“醒了？”浪子长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大哥，我自己来！”老实的护卫心里委屈极了，他特么招谁惹谁了，怎么就碰到这么一个恶魔啊。他抄起一条板凳往头上一砸，心想下次醒来千万别遇到这俩人了，便晕过去了。
宁旭看着这人头上的三个包，“三个包，真可怜！”
浪子长青耸耸肩，为了防止这两个护卫中途醒过来，他在这两个护卫头上又各敲了一下，“四个！”
宁旭：“……”
……
“站住！厨房重地，不许乱闯，你们俩人新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俩？”厨房里一个瘦瘦的家伙叫住宁旭两人。
宁旭两人轻车熟路，换完衣服很快就来到了厨房。两人在旁边阴影里观察了一会，发现厨房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便大着胆子直接走进来。没想到刚一进来就被人叫住了，难不成是被人发现了？
“嗯……对，我俩是新来的。”宁旭对浪子长青使了个眼色，表示情况不对就赶紧撤。
浪子长青有点蒙，“贤弟啥意思？”
“知道规矩么？”厨房里另一个肥头大耳的人板着脸问道。
“呃……规矩？”宁旭有点迟疑，又向浪子长青使了个眼色，表示什么规矩。
浪子长青立刻会意，递上两块碎银，“两位兄弟，我们俩刚来，不懂事，今后还希望两位多多照顾。”
胖子看到银子立刻喜笑颜开，眼睛都眯起来了，“好说，好说。以后有哥罩着你俩，不会让你俩去牢房送饭了。”说完递给瘦子一块碎银。
瘦瘦的家伙也笑嘻嘻的，“这年头像你俩这么懂事的年轻人不多了。”
浪子长青听完觉得不妙，我俩就是奔着牢房来的，怎么不让我俩去呢。贤弟也真是的，这次怎么突然自作主张了，也没提前跟我商量。
宁旭一直跟在浪子长青后面，什么事情都听浪哥的，这次他突然想出一份力，没想到一开始就给弄砸了。
“胖哥，去牢房送饭有什么讲究吗？听起来好像这个差事不怎么样啊！”宁旭好奇道，他得把这份差事抢过来。
"岂止是不怎么样，不说别的，就单单是牢房里的味道，就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你想想，牢房里连个茅房都没有，时间长了，那味道谁受得了。”胖子抽了抽鼻子，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牢房在城主府的角落里，由一些废弃的房屋改建而成，原本里面是有茅房的，后来为了多关押一些犯人，改建的时候扩建了许多牢房，这就导致了很多牢房都没有茅房，公共茅房又不够用，因此里面骚气冲天，尤其是在天热的时候，十里之外都能闻到里面的味道。
“那怎么不多建几个公共茅房？”宁旭有点奇怪。
“本来公共茅房是够用的，当初扩建的时候还专门把茅房给扩建了，只是后来有犯人从茅坑里逃走了，少城主一怒之下就把茅坑堵上了，从那之后茅房就不够用了。嘿！从茅坑里逃跑，对自己真狠啊！”瘦瘦的家伙接过话头，话里话外充满了对逃犯敬佩之情。
宁旭憋了半天，“佩服！”千言万语浓缩成两个字。
“瘦哥，你看能不能让我去牢房一次，我想近距离瞻仰一下前辈的丰功伟绩。”宁旭顺势找了个借口。
“同道中人啊！”瘦子拉着宁旭的手，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你放心，哥哥一定满足你这个愿望。”
宁旭强忍着恶心，“瘦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说是犯人，其实都是一些得罪张得山的人，这些人不好关押在衙门里，于是在城主府弄了个牢房，关在里面，毕竟在凌阳城再没有比城主府更安全的地方了。
这些犯人多的时候大概有四五十个人，少的时候有十来个人。
这些人得罪了张得山，杀了可惜，于是就关在这里，没准哪天用得上，反正城主府又不缺这点粮食。
现在关押的犯人有二十多个，每顿只需要一桶米饭，半桶菜就可以了。
宁旭提着半桶菜走在前面，浪子长青提着一桶米饭跟在后面。宁旭觉得这件事越来越刺激，越来越有趣了，他不甘心继续当跟屁虫了，这次他要积极起来，争取找到更多的乐子，不对，是帮到更多的忙。
两人走到牢房门口，宁旭不争气的心跳加速起来，他连忙挺了挺胸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牢房门口的护卫有四个，看到宁旭两个新面孔提着饭菜过来，他们也都无动于衷。宁旭冲他们点了点头，其中一人拿出钥匙，打开门，然后例行公事的吩咐道：“快去快回。”
宁旭强装镇定，“嗯！”
门一打开，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仿佛滔天洪水一般，宁旭和浪子长青差点吐出来，“呕！”两人刚一进去门就被关上，看来门外的人也不好受。
两人捂着鼻子进去，在滔天的臭气中行走，宁旭晕头转向，“浪哥，我头晕。”
“别说话，忍着点，我也头晕。”浪子长青皱着眉头，显然他也很不好受。
宁旭走在前面，浪子长青跟在后面，宁旭一勺菜，浪子长青两勺米饭，一共就二十多个犯人，很快两人就分发完了。
这些犯人浑身上下脏兮兮的，面容憔悴，早就没有了活力，仿佛行尸走肉。看到伙食来了，也只是麻木地端起碗来，然后往嘴里塞。他们还活着，也仅仅只是活着。
宁旭忽然觉得很悲哀，觉得空气里的味道都淡了许多。
不用说，这些犯人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关押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