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面鬼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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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出了尘封多年的往事：“当年，我和癞子头他们一群人夜里给人家挖坟，路上遇到了这么个鬼东西，癞子头误以为是只猫头鹰，觉得晦气，抡起锄头就砸了过去，没打死反而惹怒了那东西，引来黑压压的一群小鬼蝠……”
林木匠顿了顿，扫视四周片刻，接着说：“成千上万的小鬼蝠扑向癞子头，眨眼间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鬼蝠散去，癞子头就成了一副血淋淋的白骨，肚里的五脏六腑，眼睛舌头什么的，都吃得一干二净。那场面，恐怖至极，看得大伙头皮发麻！”
杨掌柜点了点头，说：“是十几年前在乱坟岗那儿发生的那件事吧？”
林木匠看了杨掌柜一眼，眼睛挤出了泪花，哽咽着说：“当时，鬼蝠群散去又来，追着大伙儿四周乱跑，另外的七人糊里糊涂的就没了，老道士宋驼子见势不妙，念起辟邪咒，泼出灯油，点燃了身边的草丛，驱走了鬼蝠，总算保住了我们二人的小命……”
杨掌柜轻轻拍着林木匠的肩膀，安慰着他说：“木匠，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林木匠站了起来，瞪眼望着四周，半晌才说道：“人嘛，迟早有见阎王的那一天，但我可不想糊里糊涂地成了孤魂野鬼。”
我看林木匠那张恐惧的脸，不由得来了脾气，说道：“汗！不就一些吃人的鬼东西吗？你拿着喷火枪，有事招呼着！就算是一群亡命之徒，还能扛得住这家伙？别他娘的老是想到死，咱的命可大着呢！”
林木匠发呆了许久，沉重的气色才慢慢恢复平静。“也就是因为那件事，所以我就想到要将喷雾器改成喷火枪，这些年来，这老家伙也救了我几次，或许这就是命吧！”
杨掌柜重新弄了火把，看到通道里的煤油烧得差不多了，便说道：“鬼蝠王在里面呢，我们得赶紧回去收拾它！”
林木匠接过新火把，对着第一、第二个洞口又喷出了长长的火舌，将洞口给堵死。我推着小车，走在前面开路，大步流星朝着魔窟入口奔去。
在魔窟入口不远处，那只鬼蝠王就像一只尚未断气的鸡那样，在血泊中挣扎着两只猩红的眼睛，露出一张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的面孔，样子极其瘆人。
我镇定了下来，往前走了两步，伸着火把，示意林木匠喷上煤油，早点一把火将这鬼东西给烧成灰烬。
林木匠拼命地摇着喷雾器打气杆，但迟迟不见喷头有煤油喷出，鬼蝠王突然挣扎起来，靠墙趴着，两眼杀气腾腾地瞪着我。我用眼角余光看到这鬼东西的脖子那里血肉模糊，脊背一凉，暗中骂道：这鬼东西怎么缠上我了？
杨掌柜看见林木匠大半天的都没喷出煤油，一把将他推开，扬起斧头，奋力一甩，斧头飞向鬼蝠王。
斧头的木柄砸到了鬼蝠王的头，哐当一声就落地，被激怒的鬼蝠王张着巨大的翅膀，露出狰狞的面目，朝着杨掌柜扑了过来，吓得杨掌柜脚下一滑，倒在地上。
情急之下，林木匠卸下十几斤重的煤油桶，奋力朝着鬼蝠王砸了过去，为我们争取到了喘气的机会。
我和杨掌柜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内，将火把当成棍棒杀了过去，这鬼东西腾空一跃，避开了火把，掉落在几米开外，发出瘆人的惨叫声。
我过于紧张，没注意地上的喷雾器，被绊了一下，脑门重重地砸在地面，疼得我差点晕厥过去。杨掌柜拽着我的胳膊，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我拉起来。
鬼蝠王来势凶猛，动作非常快，我根本没有时间避开，唯一能做的就是绝望地捂着头，放弃无谓的挣扎，甚至做好了见阎王的准备。
杨掌柜突然一手撑着我的肩膀，抬起右脚，朝着那鬼东西的腹部猛踢，将它踢出两米外。
林木匠抓着推车的手把，怒吼一声，冲着鬼蝠王撞了过去。
鬼蝠王用身躯死死地顶住推车，张开大嘴，发出吱吱声，却如螳臂挡车，被步步紧逼，转眼就被林木匠给挤压到墙壁下，试图将它给挤死。
我看到林木匠无法凭着一人之力收拾鬼蝠王，便扑了过去，两人摆正车头，拼命地顶着小车，借着身后另一面墙的力，挤得这鬼东西绷紧了身躯。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不信打不死你！”杨掌柜趁机冲了过来，捡起地上的斧头，狠狠地砸向鬼蝠王的脑壳，瞬间，脑浆四溅，把它送去了阎王爷那儿。
隔着小车，我发现鬼蝠王的脖子有一道很深很长的伤口，白森森的骨头外露，忽然觉得不对劲。“你们看！这鬼蝠好像是因为这道伤才没那么嚣张，这是谁弄的呢？”
我越是看着鬼蝠王的尸体，越是感到害怕，难道通道里还有一个比鬼蝠王狠的东西存在？我记着刚才鬼蝠王向我发起攻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受到这种致命的伤？
林木匠扫视着通道的两端，摇头说：“鬼才知道是谁弄的，反正，是我们哥仨送它见阎王的。”
“不对！鬼蝠王是受伤在先，问题不是我们打伤的！”我确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说到这里，不由得浑身哆嗦起来。
杨掌柜慢悠悠地摆弄着喷雾器打气杆，说道：“说不定你刚才站不稳的时候，手里的匕首恰好扎伤了它呢？”
“不可能……”我本能地看着刚才拿过的匕首，没发现刀刃上有血迹。
“紧张兮兮的干什么？”杨掌柜白了我一眼，打断我的话，接着说：“不可能的事情多着呢，本来一把火就能烧死这鬼东西，谁知道煤油泡坏了橡胶打气皮碗，喷不出油了。”
林木匠懒洋洋地靠着墙壁坐着，对着我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两口棺材不是有电磁波碰不得吗？蝙蝠不都是用超声波当眼睛使吗？说不定这鬼东西受到电磁波干扰，到处乱窜，撞出了这么一个口子呢？”
杨掌柜附和道：“大蜥蜴，蛇这些都是蝙蝠的天敌，应该是这些东西咬伤了鬼蝠王吧，你别想多了。”
林木匠将我拉开，然后拉走推车，笑道：“黑无常，你要为这鬼东西伸冤不成？你继续想，我得准备一下！”
“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实在找不出有力的证据来反驳他们，只好保持沉默。
片刻，林木匠挥着斧头，将鬼蝠王的利爪给斩了下来，再用镇鬼黄符包起来，递给我一个，说道：“这东西，比黑驴蹄子好用，拿好。”
杨掌柜修好了损坏的喷雾器，对着鬼蝠王的尸体喷出一道雾气，半开玩笑着说：“还是这东西好用，辟邪符你就留着吧！”
(本章完)
林木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出了尘封多年的往事：“当年，我和癞子头他们一群人夜里给人家挖坟，路上遇到了这么个鬼东西，癞子头误以为是只猫头鹰，觉得晦气，抡起锄头就砸了过去，没打死反而惹怒了那东西，引来黑压压的一群小鬼蝠……”
林木匠顿了顿，扫视四周片刻，接着说：“成千上万的小鬼蝠扑向癞子头，眨眼间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鬼蝠散去，癞子头就成了一副血淋淋的白骨，肚里的五脏六腑，眼睛舌头什么的，都吃得一干二净。那场面，恐怖至极，看得大伙头皮发麻！”
杨掌柜点了点头，说：“是十几年前在乱坟岗那儿发生的那件事吧？”
林木匠看了杨掌柜一眼，眼睛挤出了泪花，哽咽着说：“当时，鬼蝠群散去又来，追着大伙儿四周乱跑，另外的七人糊里糊涂的就没了，老道士宋驼子见势不妙，念起辟邪咒，泼出灯油，点燃了身边的草丛，驱走了鬼蝠，总算保住了我们二人的小命……”
杨掌柜轻轻拍着林木匠的肩膀，安慰着他说：“木匠，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林木匠站了起来，瞪眼望着四周，半晌才说道：“人嘛，迟早有见阎王的那一天，但我可不想糊里糊涂地成了孤魂野鬼。”
我看林木匠那张恐惧的脸，不由得来了脾气，说道：“汗！不就一些吃人的鬼东西吗？你拿着喷火枪，有事招呼着！就算是一群亡命之徒，还能扛得住这家伙？别他娘的老是想到死，咱的命可大着呢！”
林木匠发呆了许久，沉重的气色才慢慢恢复平静。“也就是因为那件事，所以我就想到要将喷雾器改成喷火枪，这些年来，这老家伙也救了我几次，或许这就是命吧！”
杨掌柜重新弄了火把，看到通道里的煤油烧得差不多了，便说道：“鬼蝠王在里面呢，我们得赶紧回去收拾它！”
林木匠接过新火把，对着第一、第二个洞口又喷出了长长的火舌，将洞口给堵死。我推着小车，走在前面开路，大步流星朝着魔窟入口奔去。
在魔窟入口不远处，那只鬼蝠王就像一只尚未断气的鸡那样，在血泊中挣扎着两只猩红的眼睛，露出一张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的面孔，样子极其瘆人。
我镇定了下来，往前走了两步，伸着火把，示意林木匠喷上煤油，早点一把火将这鬼东西给烧成灰烬。
林木匠拼命地摇着喷雾器打气杆，但迟迟不见喷头有煤油喷出，鬼蝠王突然挣扎起来，靠墙趴着，两眼杀气腾腾地瞪着我。我用眼角余光看到这鬼东西的脖子那里血肉模糊，脊背一凉，暗中骂道：这鬼东西怎么缠上我了？
杨掌柜看见林木匠大半天的都没喷出煤油，一把将他推开，扬起斧头，奋力一甩，斧头飞向鬼蝠王。
斧头的木柄砸到了鬼蝠王的头，哐当一声就落地，被激怒的鬼蝠王张着巨大的翅膀，露出狰狞的面目，朝着杨掌柜扑了过来，吓得杨掌柜脚下一滑，倒在地上。
情急之下，林木匠卸下十几斤重的煤油桶，奋力朝着鬼蝠王砸了过去，为我们争取到了喘气的机会。
我和杨掌柜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内，将火把当成棍棒杀了过去，这鬼东西腾空一跃，避开了火把，掉落在几米开外，发出瘆人的惨叫声。
我过于紧张，没注意地上的喷雾器，被绊了一下，脑门重重地砸在地面，疼得我差点晕厥过去。杨掌柜拽着我的胳膊，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我拉起来。
鬼蝠王来势凶猛，动作非常快，我根本没有时间避开，唯一能做的就是绝望地捂着头，放弃无谓的挣扎，甚至做好了见阎王的准备。
杨掌柜突然一手撑着我的肩膀，抬起右脚，朝着那鬼东西的腹部猛踢，将它踢出两米外。
林木匠抓着推车的手把，怒吼一声，冲着鬼蝠王撞了过去。
鬼蝠王用身躯死死地顶住推车，张开大嘴，发出吱吱声，却如螳臂挡车，被步步紧逼，转眼就被林木匠给挤压到墙壁下，试图将它给挤死。
我看到林木匠无法凭着一人之力收拾鬼蝠王，便扑了过去，两人摆正车头，拼命地顶着小车，借着身后另一面墙的力，挤得这鬼东西绷紧了身躯。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不信打不死你！”杨掌柜趁机冲了过来，捡起地上的斧头，狠狠地砸向鬼蝠王的脑壳，瞬间，脑浆四溅，把它送去了阎王爷那儿。
隔着小车，我发现鬼蝠王的脖子有一道很深很长的伤口，白森森的骨头外露，忽然觉得不对劲。“你们看！这鬼蝠好像是因为这道伤才没那么嚣张，这是谁弄的呢？”
我越是看着鬼蝠王的尸体，越是感到害怕，难道通道里还有一个比鬼蝠王狠的东西存在？我记着刚才鬼蝠王向我发起攻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受到这种致命的伤？
林木匠扫视着通道的两端，摇头说：“鬼才知道是谁弄的，反正，是我们哥仨送它见阎王的。”
“不对！鬼蝠王是受伤在先，问题不是我们打伤的！”我确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说到这里，不由得浑身哆嗦起来。
杨掌柜慢悠悠地摆弄着喷雾器打气杆，说道：“说不定你刚才站不稳的时候，手里的匕首恰好扎伤了它呢？”
“不可能……”我本能地看着刚才拿过的匕首，没发现刀刃上有血迹。
“紧张兮兮的干什么？”杨掌柜白了我一眼，打断我的话，接着说：“不可能的事情多着呢，本来一把火就能烧死这鬼东西，谁知道煤油泡坏了橡胶打气皮碗，喷不出油了。”
林木匠懒洋洋地靠着墙壁坐着，对着我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两口棺材不是有电磁波碰不得吗？蝙蝠不都是用超声波当眼睛使吗？说不定这鬼东西受到电磁波干扰，到处乱窜，撞出了这么一个口子呢？”
杨掌柜附和道：“大蜥蜴，蛇这些都是蝙蝠的天敌，应该是这些东西咬伤了鬼蝠王吧，你别想多了。”
林木匠将我拉开，然后拉走推车，笑道：“黑无常，你要为这鬼东西伸冤不成？你继续想，我得准备一下！”
“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实在找不出有力的证据来反驳他们，只好保持沉默。
片刻，林木匠挥着斧头，将鬼蝠王的利爪给斩了下来，再用镇鬼黄符包起来，递给我一个，说道：“这东西，比黑驴蹄子好用，拿好。”
杨掌柜修好了损坏的喷雾器，对着鬼蝠王的尸体喷出一道雾气，半开玩笑着说：“还是这东西好用，辟邪符你就留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