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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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赠婚

    袁世凯把段祺瑞叫到公事房,进行见面后第一次交谈。袁世凯惯用这种方法笼络人心,评估部下的能力。他和颜悦色地说:“芝泉哪,早在你上学时,我就对你的才干有所耳闻,知道你深得李中堂大人的厚爱;我还听说你在战争中有勇有谋,口碑不错。因此,对你的到来我很高兴,我有意把重担交给你,你不会让我失望吧?”段祺瑞说:“承蒙大人错爱,瑞实乃三生有幸。瑞虽不才,愿终生追随大人,效犬马之劳……”袁世凯朗笑道:“哈哈,好好。今天,我们推心置腹地交谈,不拘形式,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吗?”段祺瑞说:“愿听大人教诲。”

    袁世凯提出一个热门话题,他说:“战前,西方人都认为中国会打赢这场战争,李中堂也曾信心十足地说,北洋之陆军、舰队和炮台都是良好的,可中国军队为什么一触即溃,败得何其惨?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段祺瑞以战略家的口吻侃侃而谈:“据战前双方兵力统计,我国有正规军5万,而日本只有6。万,包括战时临时动员参战人数,能参战的日军不过6。7万人;仅我鸭绿江、山海关、辽东半岛、山东半岛的清兵总人数为日军倍之多。只是军舰数量和总吨位略逊于他。此外,我守他攻,我主他客,我逸他劳,我得道他失道,按理说中国不该惨败于此……袁世凯表现出极大兴趣,追问:“对呀,这正是我想知道的。”段祺瑞就是想吊起他的胃口,说:“通观这次战争,暴露出我国五大弊端。一,组织不力,敌人打过来的是一只攥紧的拳头,而我们回敬的是一只五指叉开的手掌。其实,这场战争不过局部战争,但由于指挥不当,调度失灵,事权分散,各自为政,形成直、辽两省部分军队与日军的整体对抗,其它军队或隔岸观火,或不关痛痒,或消极自保……”

    袁世凯深有同感,哀叹道:“是啊,各自为政,一盘散沙,各怀异心,岂有不败之理?你接着说。”袁的首肯更增加段的自信。他接着说;“二,抱残守缺。多年来,我国军队囿于不合时宜的老套路,老习惯,绝少变化。军队由单一的步、骑兵组成,缺乏炮、工程、辎重、交通、通讯、医疗等兵种的整体配合,更无行之有效的后勤保障系统。后勤供应由出战军队的省份负责,而不是由国家统一调配,因而大大限制了行动的灵活性和有效性。”袁世凯拍案而起,由衷地说:“太对了,一言中的!说下去。”

    段祺瑞接着说:“三、装备落后。各省军队,热兵器多者仅占百分之六十,其它均是长矛、大刀之类冷兵器。即使这些热兵器也是子不对枪,炮不对弹,武器品牌七杂八凑、炮弹里竟掺沙子、煤渣。地方上虽有兵工厂,但大多形同虚设,照常从洋人手里购买,而这些武器大多价高质劣,或二手货、淘汰货。凡此种种令人发指啊!”

    袁世凯的共鸣进一步鼓舞了段祺瑞,他慷慨激昂地继续说:“四,素质低下。官兵的无知和自负已达无以复加地步。固若金汤的大连一夜失守,具有直布罗陀要塞之称的旅顺,稍事抵抗即行陷落。这些人已愚蠢到听任敌人从容登陆而不去狙击,允许敌人迂回侧击而不去理睬;修的炮台顾前不顾后……真是贻笑大方,成了现代版的宋襄公!”

    袁世凯说:“你说得好,这就是我决意编练新军的初衷,我要练出一支高素质、精装备的现代化军队,把那庸才、蠢才全淘汰掉!不是还有第五吗?接着说。”段祺瑞说:“第五,贪官误军。军队克扣军饷,吃空名子,冒名顶替的现象非常普遍,居然得到朝廷首肯。戴宗骞、刘超佩之流常年不发饷,士兵几度索饷均遭镇压。战斗一打响,士兵弃械而逃,仅余十几人相随。自古有兵为将有之说,此弊不除,难成大业……”

    袁世凯连连颌首:“嗯,精彩,深刻!还有吗?”段祺瑞说:“以上所言皆就事论事,只是战术问题。通观这次战争,也有战略上的失误……”袁世凯兴味盎然地问:“噢,你说说。”段祺瑞直言不讳地说:“敌人兵员不足。其本意是速战速决,而我方却投其所好打起阵地战。这样敌人便形成局部优势。假如换一种打法:不是一味地进攻、死守,而是跟他打持久战、游击战、运动战,造成他兵力分散,后勤补给不足,就能把它拖的七零八落……”

    段祺瑞慷慨陈词,不避锋芒,以他多年充任教习,研习兵法的上乘口才和理论优势,说的头头是道,令人叹服。袁世凯所接触的部下大多唯唯诺诺,闪烁其词,似他这样口快心直、直言不讳的人不多,这更增加对他的好感。袁世凯高兴地说:“好!我要针对这些弊习大刀阔斧地改革,编练一支令人刮目相看的军队。我想任命你当炮兵统带,用外国人的话说,是中国第一任炮兵司令。此外,我还要办随营武备学堂,多多培养军事人才,请你出任总办。年轻人,甩开膀子大干吧,袁某不会亏待你!”段祺瑞乐得心花怒放,他想,终于有了英雄用武之地。他激动地说:“大人的知遇之恩小的莫齿不忘!”说着,想给袁世凯叩头谢恩,被袁世凯拉起来。

    袁世凯为进一步掌控段祺瑞,从得知段祺瑞丧妻之时起,他就有一个设想,他说:“芝泉哪,我有一个干女儿叫张佩蘅,出身官宦之家,将门之后,是我刎颈之交的女儿,我看着长大的,人品出众,深明大义,今年19岁。我想给你保一桩大媒,不知你肯不肯赏脸……”

    段祺瑞又一次深受感动,赶忙说:“哎呀大人,您日理万机,还为小的私事操心,愈发令瑞不安了。”袁世凯说:“哎,你这就见外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一个0多岁的年轻人怎么可以过独身生活?”段祺瑞说:“不过,拙荆新死即谈婚迎娶不妥。”袁世凯说:“哎,你错了,女人不过一件衣裳,信手拈来,随手而去,何必太认真?你看我,只长你6岁,已有1妻4妾,遇到合适的我还要娶。在朝鲜我一次就纳了妾。妻妾多少是品位门第的象征,做大事者岂可从一而终?”段祺瑞说:“好,我听大人的。”段祺瑞想起在第一次见袁世凯时想说而未说的话,“大人日前寄赠的500两银子,卑职想从薪俸中扣还。”袁世凯哈哈一笑道:“哈哈芝泉,你越发见外了,那是我个人馈赠,何必挂齿?今后有用我袁某处尽管开口。”段祺瑞拱手施礼道:“大人,小的越发无地自容了!”袁世凯揽着他的肩说:“古诗云:人生贵知己,何必金与钱?”

    会议室。袁世凯正召开管带以上军官会议。他正抑扬顿挫发表讲话:“……到现在为止,所聘长官、洋员均已到齐,7000名兵弁也已招齐,我们就要投入大规模演练了。窃查湘淮营制颇多流弊,官弁头目互为脱节,平时尚能观饰,临阵则极易溃乱。连日来,本人集思广益,冥思苦想,我决定照泰西之法调整营伍,每营分4队,每队分大排,每排分小排,层层节制,互为策应,每战必胜,败亦不溃。然1军仅步兵就有1。万人,炮、马、工队尚不在内,恐人数众多,不便节制。因此,我拟做如下调整:即每军8营,每营1000;炮队营,每营1000;马队营,每营500;工兵1营,计1000人,总计1。万人。每军分为左右两翼,各设翼长1人。如此,以步队为主,炮队为辅,马队巡护,工程队修桥补路,构筑工事,如此布置可期周密,临阵亦鲜贻误……“至于饷银,过去层层克扣,弊窦丛生,人多怨尤,致使屡生事端。今后每次关饷,我均要派员核实点发,做到上不侵蚀,下无纷争,积习颓风可望力挽。倘有人图谋不轨,贪腐寻私,定当重责绝不姑息!”

    那些湘淮余孽,大凡掌权者,哪个不喝兵血,吃空名子,贪污自肥?因此他们听了袁世凯的指责如坐针毡,心里很不舒服。他们知道袁世凯说到做到,早在朝鲜时,因士兵扰民,竟一次杀7人,把人头悬挂在营门上。官兵一提到袁世凯的名字就不寒而栗。

    接着,袁世凯宣布了任职名单:参谋营务处总办徐世昌,执法营务处总办王英楷,督办营务处总办梁华殿,帮办冯国璋,中军官张勋,炮兵统带段祺瑞,工兵统带王士珍,总文案阮忠枢……此外,随营而设者有粮饷局、军械局、转运局、洋务局、医务局,分别任命了这些部门的长官。并着手筹建德文学堂,总监为德员慕兴礼;炮兵学堂,总监段祺瑞;步兵学堂,总监冯国璋;马队学堂,总监德员曼德;工程学堂,总监王士珍……从任命名单看,段祺瑞、王士珍、冯国璋、梁华殿等武备高材生,分别委以重任。尤其段祺瑞,来后不久就当了炮兵统带,统辖着两支炮队,有大炮百余门,炮兵000多人的大队伍!他心潮澎湃,几乎不能自已。他暗下决心,永远追随袁大人,干出一番大事业。他正想入非非,突然,看到袁世凯高喊:“散会,全体军官到操场集合!”

    大家随袁世凯来到操场。那里已按营队序列站满官兵。队列前各有一列学生桌,桌上放着一堆堆银元,桌下放着一只只木箱。从营队推举出来的监饷官站在桌旁,旁边站着荷枪实弹的士兵。袁世凯喊:“把罪犯带上来!”

    话音刚落,两个五花大绑的军官,在士兵押解下走过来,“卟通”跪在地下。他们是粮饷局一名帮办和一名参事。粮饷局刚刚成立不久,他们就互相勾结,贪污饷银,正好成了杀一儆百的典型。袁世凯简约地介绍他们的罪行后,大声宣布“就地正法!”过来两个刀斧手,手起刀落,砍下他们首级。吓得几千官兵大气儿不敢喘。

    关饷开始了,监饷员有的念名单,有的发饷,官兵按先后次序当场兑现饷银。兵弁当兵多年,很少按月发饷,很少发全饷。今天不同了,不但按月发饷,还比过去高三四倍。军官涨幅更大,以段祺瑞为例,月薪高达150两,还有公费银00两,王士珍、冯国璋月薪100两,公费银00两;连曹锟、雷震春等帮统官,月薪都是80两。

    官兵们群情振奋,竟激动地喊起“袁大人是我们衣食父母,永远追随袁大人”等口号……袁世凯官邸热闹非常。

    袁世凯最是讲排场和威仪的人。他在新农镇征地百余亩,盖了一大片磨砖对缝,起脊挂瓦的四合院,根据官阶大小分给官兵居住。袁世凯的官邸自然是最豪华、最气派的:坐北朝南的光亮大门,高高的汉白玉台阶,巨大的石狮,四根红色柱廊撑起高大门厅,门房住着卫队。第一进院管家、杂役、轿夫、车马夫、仪仗居住。第二进院落是袁世凯的卧室、书房、会客厅、夫人住房;最后的院落是一、二、三、四姨太、小姐、丫头、女佣们居住。东西跨院是厨房、餐厅、库房、花园等。四合院的砖瓦是青灰色,正厅屋顶是绿色琉璃瓦。四合院内外均为方砖,大理石铺地;室内分间是硬木雕花罩,博古架、隔扇,屋顶为天花格,窗户是细微的雕花窗……1896年春,段祺瑞在袁世凯与于夫人撮合下,与张佩蘅女士完婚。这是小站史上最热门的一次婚礼,其奢糜程度足以令人惊羡。一大早,住宅区响起鞭炮,大街小巷贴满大红喜字;大门顶端悬着几只大红纱灯;迎门的照壁上贴着半人高的“喜”字。袁府内人来客往,车水马龙,十分热闹。

    8岁的于夫人像嫁闺女一样激动。相比之下,天前刚从潼关赶来的新娘生母倒退其次了。姨太太、伴娘们,正为佩蘅梳妆打扮。新娘佩蘅长相平平,但十分娴淑聪慧,甚有大家风范。从十几岁就跟随于夫人生活,其母女感情形同已出。由于袁世凯对新郎的器重,新娘对夫君光明前途的期望,所以,佩蘅对义父母充满感激之情,新人出嫁前的惆怅和忐忑,被幸福的憧憬所代替,心里像煨着一块热红薯甜滋滋的,热呼呼的。倒是于夫人,因袁世凯频繁纳妾,自己日渐失宠而愁肠百结,心绪烦乱,竟抱着义女唏嘘起来。

    佩蘅的贴身丫头秋妹,1岁侍候小姐,二人情投意合,形影相随,长相十分标致。这次袁世凯的一句话:“一起嫁过去算了”,成了段祺瑞的小妾,决定了她一生的命运。这个孤独无依的姑娘,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忧烦,她像个牵线木偶,任姐妹们摆布,取笑。倒是佩蘅小姐因丫环地位的改变而心里七上八下……陈管家走进来问于夫人:“夫人,该送嫁妆了……”于夫人说:“那就送吧,还问什么?”管家说:“按成例应该有娘家小男孩护送,请问夫人,谁来当‘小亲家’?”于夫人问:“你看谁合适?”管家说:“大公子合适。”于夫人说:“那就请大公子。”

    不一会儿,大公子袁克定,二公子袁克文跑进来。于夫人跟袁克定一说:“给姐姐送嫁妆”,袁克定趾高气扬地对管家说:“呸,你个老东西,亏你想得出来,我一个堂堂大公子给人送嫁妆?他段祺瑞什么东西,只是老爷一条狗!”于夫人嗔道:“浑帐,不许瞎说,小心你老子抽你!你不看他,也要看姐姐的面子啊。”袁克定嘴一撇说:“什么姐姐,还不是她爹巴结我老子!”说罢,一溜烟地跑了。

    袁克定虽是于夫人所生,但从小娇生惯养,无法无天,跟他爹小时候一样不服管教,更由于于氏失宠,他对生母也很不尊重。袁克文是大姨太所生,还算乖巧听话,他觉得新鲜好玩,还有不菲的偿银,自告奋勇说:“我去。”于夫人抚摸着克文的头说:“好孩子去吧,娘就疼你。”

    陈管家把克文领到前院,顶箱、立柜、大床、梳妆台、衣被首饰摆了半院子,足有百八十抬。按惯例,穷门小户嫁闺女不过几抬、十几抬,中等人家4抬、抬,只有豪门富户才多达80抬,或100抬。这些嫁妆都是袁世凯用公款以个人名义出资操办的。为笼络部下为他卖命,他煞费苦心。陈管家把二少爷扶上车,抬手们鱼贯而行,浩浩荡荡出了袁府。

    这时,袁世凯信步来到于夫人起居室。众人一见赶忙起立,于夫人毕恭毕敬地说:“大人请坐。”袁世凯说:“大家请坐,我随便看看。”张母搭讪道:“小女亲事让大人操心了,俺这心里不知说啥好。”袁世凯笑道:“哈哈老嫂子,你说远了,我跟大哥乃生死之交,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啊。”张母说:“快去叫小姐,给干爹磕头,叩谢义父母多年养育之恩。”不一会儿,张佩蘅在丫环陪同下过来,给干爹、干娘叩头谢恩。袁世凯笑道:“哈哈,免了免了,这闺女既稳重又贤慧,干爹就是待见你。”

    门外,叮叮当当放起鞭炮。陈管家跑来报告:“老爷,太太,接亲的花轿进门了,新郎正在前院候着呢。”袁说:“好,请他进来。”

    说着,袁世凯偕夫人、张母来到客厅落座,等候新郎朝拜。

    段祺瑞身着长袍马褂,头载礼帽,披红挂花正步走到上房,陈总管按成例,请新郎吃“下马点心”,然后引其祭拜“祖先”。真正祖先远在陕西潼关,既然袁世凯嫁闺女,自然是拜袁世凯的祖先,最后才叩拜袁世凯夫妇及张母。

    一见袁世凯,段祺瑞口称“大人、夫人”行跪拜大礼,他缄口不言岳父岳母大人。段祺瑞是个古怪又古板的人,年纪轻轻却像一件老古董。他不修边幅,不苟言笑,生活中的繁文缛节一向反感,对官场的勾心斗角,吹吹拍拍十分厌恶。像婚姻大事他也不愿过分繁琐。不是有从小把他带大,又很严厉的舅父管着;不是恩人袁世凯以“嫁闺女”的名义关着,他才不甘心这样任人摆布呢。袁世凯何其精明,没等他下跪就一把将他拉起来,笑道:“哈哈,一家人何必拘礼,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行过礼后,新娘要吃“腰食”—饺子。腰食要由本家嫂子包。饺子种类繁多:有“子果”,即一只大饺子,包着五只小饺子,叫“五子登科”;有辣饺子,表示生活艰辛;有甜饺子,表示夫妻甜美……吃完腰食既开正席。

    新娘由两位“全科人”梳头、开脸、清眉、搽胭脂抹粉,然后头戴凤冠,身披霞帔,腰系八幅绣花罗裙,脚穿红缎绣花鞋,系上裙铃、裤铃,盖上大红盖头。

    在鼓乐声,鞭炮声中,新娘在伴娘搀扶下来到轿前,拜过轿神,新娘新郎吃过“合婚饼”,才由伴娘搀扶着上轿。然后,鸣礼炮响,鸣锣开道,鼓乐齐鸣,鞭炮脆响,在两名小舅子的监押下起轿……相比之下,对秋妹的程序要简单得多。在等级森严的社会里,其差别无处不在。

    段祺瑞骑马披红在前,两乘花轿一前一后跟进。在人欢马叫,鼓乐齐鸣的气氛里,七拐八绕来到段祺瑞宅弟。其实,两处相距不远,竟围着小镇转悠一两小时。

    段宅为前后两进的四合院,虽然远非袁宅宏大气派,但也精巧别致。新娘下轿后,踩着红地毯,手抱瓷瓶、铜镜,由伴娘搀扶,在新郎的“同心结”索引下缓缓前行,迈过象征“红火”和“平安”的火盆和马鞍后,向后院走去,两名童男童女把碗里的五谷洒向新娘、新郎……拜天地的仪式开始了。新郎、新娘在司仪叫喊下,对“天地君亲师”神位、给舅父母、婶母行跪拜大礼,夫妻行对拜礼。最后,秋妹还要给丈夫和夫人行大礼。这一套繁琐礼仪之后,新郎把新娘引入洞房,秋妹则被别人引入自己的房间……进洞房后,夫妻喝“交杯酒”,之后,新郎挽着新娘的手,绕床左转三圈、右转三圈,称为“踩四角”。踩时,司仪念着:“踩踩,踩四角,四角娘娘保护着,娃儿多,女儿少,夫妻二人常合好……”踩完四角,新娘用称杆揭开新娘的蒙头红,脱去凤冠霞帔,换上红绸便装,怀拥秤、瓷瓶,盘腿卧脚坐在床上,名曰“坐账”。象征着新娘处事公平,周密,守口如瓶。

    “十五圆”大宴在前院摆开。入宴者有袁世凯及其亲友、家人,段祺瑞的亲友家人,袁世凯的部下,段祺瑞的同事、同窗及部下。徐世昌、阮忠枢、王英楷、王士珍、冯国璋、曹锟、梁华殿等。大家猜拳行令,开怀畅饮。段祺瑞偕两位妻子给来宾敬酒。宴会至晚方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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