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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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空调吹出凉丝丝的风，玻璃房门外，可以看到那棵王凯到现在也不知道名字的树。玻璃门挡住了凉气外泄，却没能挡住树上花朵的清香。
王凯看看外面的树，又看向老板。就这么看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良久，王凯忽然笑了。老板也跟着笑了。王凯起身，走到玻璃门边，推开门，感受着一股热浪。呆了呆，王凯回头，看着老板，问，“这树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老板抿着嘴巴，笑意盈盈，却不答话。
王凯叹一口气，走出去，一直来到树下，仰头看着枝繁叶茂、花开似锦的树冠，咂舌，低声呢喃，道，“孩子跟谁姓啊？”说罢，毫无征兆的忽然笑了一声，又苦着脸，径直离开。
老板走出来，看着王凯的背影，一只手轻抚着小腹，沉吟片刻，离开小院儿，看着王凯朝着员工宿舍走去，岔路上转弯，去了科研楼。
午后，还不该是上班的时候，但科研楼里，吕秋医生已经在忙碌了。看到老板过来，吕秋也不理她，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一直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坐下来，休息了一下，看向老板，道，“再过两个小时，培养皿里的病毒，应该会有反应。推测的是否正确，又是否能有些一些收获，我也不能确定。”
“几成把握？”
吕秋苦笑，“你竟然这么问，科学实验这种事，不管几成，都是五五开。”
老板一愣，失声而笑，“好吧。”
吕秋笑笑，看着老板，视线落在老板的小腹上，问，“怎么样？”
“还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老板道，“王凯的反应，剧烈了一些。”
“剧烈？”吕秋想了想，道，“所谓剧烈，是因为要当爸爸很激动呢？还是……”
“他什么也没问，很平静。”
吕秋略一沉吟，点头道，“却是很剧烈啊。”
老板应一声，走到培养皿旁边，看了一阵儿，道，“两个小时……很快。唉……”
“怎么了？”
“没什么。”
“有话就说。”
“有些发愁。”老板道，“有件事情，一直是我的心病，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
吕秋沉吟良久，竟是叹气，“是活体实验的事情吧？”
老板点头，道，“目前为止，病毒只对人类有效，而变身病毒，又只会对男人有效。所以，找小白鼠，还是猿类来实验，都是行不通的。”
吕秋也没什么好办法，脸上多了一分忧色。“你怎么想的？”
老板摇头道，“没什么好主意。只是以理性角度而言，最稳妥的，自然是让工厂里的员工来帮忙做实验。可问题是，有了理性，就失了人性。”看着吕秋，老板又道，“而且，真的那么做了，一定会有人有太多想法。”
吕秋眉头微蹙，又闭上眼，道，“会有人认为，你收留她们，就是为了活体实验。可是……”吕秋拍了拍额头，“不经过活体实验，我们就永远也不可能得到解药。”
老板叹气道，“我在想，要不要发布消息下去，看看有没有人会自愿来当这个小白鼠。嗯……可以给予一些好处。”
吕秋苦笑，“未必有用。”
“不然怎么办？”老板道，“这个问题，从我们落脚至此，我就一直在考虑，但一直都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我有过最坏的打算，就是公布了这个消息之后，员工们会人人自危，然后开始想方设法的逃跑。或许，安保人员也会有唇亡齿寒的想法，也开始逃跑。到时候，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也就功亏一篑了。”
吕秋沉默下来。
……
陈沫来这里不久，工分挣得不算多，所以她的宿舍里的配置，属于“中配”。有一张软软的床垫，还有一台风扇。洗澡和如厕，需要去公用地方。这样的生活，对于一直锦衣玉食的陈沫而言，无疑非常凄惨。
陈沫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抱怨道，“说了去你那里，非要在这里，热的跟狗一样。”
王凯光着身子，躺在床头，嘴里叼着烟，看着陈沫，笑道，“经常吹空调不好。”
“嘁。”
“跟你说个事儿。”王凯道。
“说啊。”
“我……我要当爸爸了。”
陈沫一愣，猛然转身，瞪着王凯，急道，“你疯了！不是跟你说别……”
“嗐。”王凯打断了陈沫的话，“我没说你。嗯……严格说来，我要当爸爸，不等于你要做妈妈。”
陈沫又愣了一下，看着王凯，忽然哼声一笑，道，“好嘛，你可真行！”说罢，转身往外走。
“哎你等会儿。”
“到点儿了，迟到要扣分的。”陈沫丢下一句话，带上门，步履匆匆的走了。
王凯张着嘴巴，一句话没说出来，变作苦笑。抽一口烟，看看窗外刺眼的阳光，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沉沉睡去。
傍晚时分，车间里收了工。陈沫推门进屋，看到呼呼大睡的王凯，不由苦笑。拿了饭盆，也不搭理他，又走了。吃饭的时候，秦晴说了要打牌，陈沫刚要答应，却又拒绝了，“不了，你们玩儿吧。我还有事儿。”
陈沫也没什么事儿，只是想着王凯有没有睡醒。其实王凯有没有睡醒，有没有离开，也不叫个事儿。那么在意做什么？陈沫自己问自己，却又招不到答案。
回来的时候，开门的动静，惊醒了王凯。王凯伸着懒腰，问，“几点了？”
“六点半。”陈沫把门反锁了，放下碗筷，来到床边坐下，换着拖鞋。“你睡了一下午啊？”
“嗯。”王凯摸出一根烟点上，另一只手抓着陈沫的胳膊，把她拉了过来。陈沫急了，“别烧到我了。”说着，在王凯身边躺下，依偎在王凯臂弯里。“热死了。”
王凯笑着低头，在陈沫唇上亲了一口，“还生气啊？”
“嘁，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陈沫说罢，又苦笑起来，“我才发现，以前的我，是真的很无耻，很可恨啊。”
“我跟你不同，我是被迫的。”王凯很委屈。
又仰着脸，看着王凯，道，“得了便宜卖乖，就是你这样的。”
王凯讪笑，掐灭了烟，起身穿衣服，“孩子他妈，是老板。今天下午她跟我说的，我当时都傻了。”
陈沫看了一眼王凯，王凯也看着陈沫，两人的眼神在交汇的那一刹那，又不留痕迹的避开。陈沫道，“啧啧，这下，你的地位算是稳了。老板孩子他爸，地位超然啊。”
“是啊，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王凯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说真的，乍一知道自己要当爸爸了，我竟然……竟然还有点儿开心。”
陈沫忍俊不禁，道，“慢慢就习惯了。”
“习惯……”王凯想了想，道，“好吧。作为厂区唯一的男人，我肩膀上的担子很大啊。”
“你的担子不在肩膀上。”陈沫笑道。
王凯哈哈大笑，“你是在挑逗我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嘿，走！去我那里，先去鸳鸯浴。”
……
浴室里，花洒的水哗啦啦的落下来，砸在地板上。王凯抱着陈沫亲吻，嘴巴错开，靠近陈沫耳朵的时候，王凯低声说道，“有阴谋。”
“嗯。”陈沫一脸陶醉的应了一声，腻声腻气的大声回道，“干嘛啊！”
“不清楚。”王凯低声回了一句，又高声笑道，“你说干嘛？不是挑逗我吗？这个时候装纯了？”
“我哪有。”陈沫回道。
“还不承认了。”王凯知道，陈沫的意思，是她也猜不到老板到底是什么意思，“听吕医生说，解药的进展还行，今天下午应该已经有巨大进展了。”
陈沫转身，背对着王凯，一只手往后面摸索着，在王凯小腹上画了个问号。
“我也不清楚。”王凯贴着陈沫的耳朵低声回应。
……
王凯的房间，跟安保宿舍在一栋楼里。顶楼的一个房间里，一个漂亮女孩儿，神情冷漠的盯着监控画面。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视线没有离开监控。
敲门声响起，女孩儿看了看对着门口的监控画面，按下一个按钮。房门打开，小柳走进来，喊一声，“大队长。”一眼看到大队长面前的画面，愣了一下，笑嘻嘻道，“好嘛，这家伙真是……也不累的？”
“年轻人么。”大队长说了一句，又看向小柳，“有事？”
“噢。”小柳回过神，把视线收回来，又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大队长，“王凯说太无聊，列了个书目，想要我们给他提供这些书。”
大队长接过来，浏览了一下，见都是些小说之类，点点头，交给小柳，想了想，道，“告诉王凯，书太少，不值当跑一趟，让他多报一些。嗯……还有，以后如非必要，我们安保人员，也是要尽量减少外出，避免感染外人的。”
“好。”小柳答应一声，又瞄了一眼监控画面，这才离开。
大队长又看了一会儿，这才起来，对一旁的属下说道，“盯好了，风吹草动都要汇报。”交代完了，大队长离开房间，又下了楼，直接去了老板的小院儿。老板不在，大队长又去了科研楼。
科研楼的一个房间里，老板跟吕秋医生面对面坐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似乎有些压抑。见大队长过来，老板笑了笑，问，“有事？”
“没有，无聊，过来转转。”大队长说着，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吕秋医生，道，“昨天你们科研室的两个研究人员打起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秋苦笑一声，道，“也没啥大事儿，一言不合罢了。唉，在这里憋了那么久，脾气都够呛。”提起这事儿，吕秋就有些烦得慌。如今正事儿焦头烂额，还要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叹一口气，吕秋看着老板，道，“你做主吧。我……我挺你的，一如当年。”说罢，起身离开。
走廊里，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嗒嗒的响。
吕秋的歩速一向很快，她不是个急性子，却从来不愿意在走路上耽误时间。很快就到了楼梯口，吕秋又一愣，忽然想起今天下午的培养皿里的病毒，有一个疑点，自己竟是忘了跟老板说。
拍了拍脑门，吕秋又匆匆返回。直接推开房门，吕秋说道，“差点儿忘了，今天……呃……抱歉，抱歉。”吕秋赶紧又带上了门。隔着房门，吕秋道，“培养皿里的病毒里，活跃度似乎依然很强烈。”
“嗯，我会去看的。”
吕秋又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吕秋叹气。
可以理解吧，毕竟，在这里“困”了这么多年，每一个人，都会有些需求，包括自己。一念及此，吕秋脸色微微一红，自嘲一笑，上了楼。
科研部门的人员，工作和休息，都在这栋楼里。
吕秋本来想回房间，不过到了房间门口，又停下来，犹豫一下，却上了顶楼。
傍晚时分，顶楼有风吹过，很凉快。
几个科研人员铺了一张竹席，正围坐在一起打牌。见吕秋过来，便跟吕秋打招呼。吕秋笑着摆摆手，“你们玩儿吧。”说着，走向楼顶的另一端。
一直来到边缘，凭栏而立，看着偌大的工厂，看着厂区里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不远处篮球场上热闹，吕秋的心情很不好。
不知道老板到底要怎么做。
不管怎样，实验，是一定要做的。
吕秋知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却也难免心中愧疚，良心不安。
忽然有口哨声响起。
吕秋循声看去，看到了王凯，和他身后一直跟着他的两个安保人员。
“吕医生。”王凯站在楼下，张开了双臂，“来！我接着。”
吕秋忍不住笑，喊道，“有病。”
王凯哈哈大笑，“等我啊。”说着，小跑着进了科研楼。
不消多时，王凯来到楼顶，来到了吕秋面前，看着气喘吁吁的王凯，吕秋戏虐道，“年轻人，不行啊，这才几层楼，就喘成这样了。”
“嗐，正常。”王凯道，“刚干了件等同于爬十层楼的体力活。”
吕秋一怔，失声笑道，“那倒是奇怪了，你不在床上好好休息温存，跑来找我干啥？”
“来找你温存啊。”王凯笑着，凑近了吕秋，直到贴在吕秋身上。“我这人吧，一旦开启了贤者模式，比较容易多想。”
“你想什么？”吕秋看着近在咫尺的王凯，脸色微红。
“我在想，如果你搞不出解药，病毒又散播出去了。到时候，全天下的女人都来找我，我不是要累死了。”
吕秋苦笑，“少做梦了。”想起培养皿的成功，吕秋道，“今天下午，收获很大，距离解药的问世，更近了一步。”
“这样啊。”王凯咂舌道，“我是有喜有悲啊。”
“傻样儿。”
王凯笑道，“说起来，前些时候你就说更进一步，今天是更近了一步。到底到了哪一步啊？”
“这个……关键的一步。”吕秋模糊的回应了一句，又岔开话题道，“科研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王凯又往前凑了凑，逼迫的吕医生往后仰着身子，王凯盯着吕医生的眼睛，微微笑道，“我发现，吕医生的皮肤真好啊……”
客厅里的空调吹出凉丝丝的风，玻璃房门外，可以看到那棵王凯到现在也不知道名字的树。玻璃门挡住了凉气外泄，却没能挡住树上花朵的清香。
王凯看看外面的树，又看向老板。就这么看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良久，王凯忽然笑了。老板也跟着笑了。王凯起身，走到玻璃门边，推开门，感受着一股热浪。呆了呆，王凯回头，看着老板，问，“这树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老板抿着嘴巴，笑意盈盈，却不答话。
王凯叹一口气，走出去，一直来到树下，仰头看着枝繁叶茂、花开似锦的树冠，咂舌，低声呢喃，道，“孩子跟谁姓啊？”说罢，毫无征兆的忽然笑了一声，又苦着脸，径直离开。
老板走出来，看着王凯的背影，一只手轻抚着小腹，沉吟片刻，离开小院儿，看着王凯朝着员工宿舍走去，岔路上转弯，去了科研楼。
午后，还不该是上班的时候，但科研楼里，吕秋医生已经在忙碌了。看到老板过来，吕秋也不理她，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一直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坐下来，休息了一下，看向老板，道，“再过两个小时，培养皿里的病毒，应该会有反应。推测的是否正确，又是否能有些一些收获，我也不能确定。”
“几成把握？”
吕秋苦笑，“你竟然这么问，科学实验这种事，不管几成，都是五五开。”
老板一愣，失声而笑，“好吧。”
吕秋笑笑，看着老板，视线落在老板的小腹上，问，“怎么样？”
“还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老板道，“王凯的反应，剧烈了一些。”
“剧烈？”吕秋想了想，道，“所谓剧烈，是因为要当爸爸很激动呢？还是……”
“他什么也没问，很平静。”
吕秋略一沉吟，点头道，“却是很剧烈啊。”
老板应一声，走到培养皿旁边，看了一阵儿，道，“两个小时……很快。唉……”
“怎么了？”
“没什么。”
“有话就说。”
“有些发愁。”老板道，“有件事情，一直是我的心病，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
吕秋沉吟良久，竟是叹气，“是活体实验的事情吧？”
老板点头，道，“目前为止，病毒只对人类有效，而变身病毒，又只会对男人有效。所以，找小白鼠，还是猿类来实验，都是行不通的。”
吕秋也没什么好办法，脸上多了一分忧色。“你怎么想的？”
老板摇头道，“没什么好主意。只是以理性角度而言，最稳妥的，自然是让工厂里的员工来帮忙做实验。可问题是，有了理性，就失了人性。”看着吕秋，老板又道，“而且，真的那么做了，一定会有人有太多想法。”
吕秋眉头微蹙，又闭上眼，道，“会有人认为，你收留她们，就是为了活体实验。可是……”吕秋拍了拍额头，“不经过活体实验，我们就永远也不可能得到解药。”
老板叹气道，“我在想，要不要发布消息下去，看看有没有人会自愿来当这个小白鼠。嗯……可以给予一些好处。”
吕秋苦笑，“未必有用。”
“不然怎么办？”老板道，“这个问题，从我们落脚至此，我就一直在考虑，但一直都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我有过最坏的打算，就是公布了这个消息之后，员工们会人人自危，然后开始想方设法的逃跑。或许，安保人员也会有唇亡齿寒的想法，也开始逃跑。到时候，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也就功亏一篑了。”
吕秋沉默下来。
……
陈沫来这里不久，工分挣得不算多，所以她的宿舍里的配置，属于“中配”。有一张软软的床垫，还有一台风扇。洗澡和如厕，需要去公用地方。这样的生活，对于一直锦衣玉食的陈沫而言，无疑非常凄惨。
陈沫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抱怨道，“说了去你那里，非要在这里，热的跟狗一样。”
王凯光着身子，躺在床头，嘴里叼着烟，看着陈沫，笑道，“经常吹空调不好。”
“嘁。”
“跟你说个事儿。”王凯道。
“说啊。”
“我……我要当爸爸了。”
陈沫一愣，猛然转身，瞪着王凯，急道，“你疯了！不是跟你说别……”
“嗐。”王凯打断了陈沫的话，“我没说你。嗯……严格说来，我要当爸爸，不等于你要做妈妈。”
陈沫又愣了一下，看着王凯，忽然哼声一笑，道，“好嘛，你可真行！”说罢，转身往外走。
“哎你等会儿。”
“到点儿了，迟到要扣分的。”陈沫丢下一句话，带上门，步履匆匆的走了。
王凯张着嘴巴，一句话没说出来，变作苦笑。抽一口烟，看看窗外刺眼的阳光，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沉沉睡去。
傍晚时分，车间里收了工。陈沫推门进屋，看到呼呼大睡的王凯，不由苦笑。拿了饭盆，也不搭理他，又走了。吃饭的时候，秦晴说了要打牌，陈沫刚要答应，却又拒绝了，“不了，你们玩儿吧。我还有事儿。”
陈沫也没什么事儿，只是想着王凯有没有睡醒。其实王凯有没有睡醒，有没有离开，也不叫个事儿。那么在意做什么？陈沫自己问自己，却又招不到答案。
回来的时候，开门的动静，惊醒了王凯。王凯伸着懒腰，问，“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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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凯笑着低头，在陈沫唇上亲了一口，“还生气啊？”
“嘁，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陈沫说罢，又苦笑起来，“我才发现，以前的我，是真的很无耻，很可恨啊。”
“我跟你不同，我是被迫的。”王凯很委屈。
又仰着脸，看着王凯，道，“得了便宜卖乖，就是你这样的。”
王凯讪笑，掐灭了烟，起身穿衣服，“孩子他妈，是老板。今天下午她跟我说的，我当时都傻了。”
陈沫看了一眼王凯，王凯也看着陈沫，两人的眼神在交汇的那一刹那，又不留痕迹的避开。陈沫道，“啧啧，这下，你的地位算是稳了。老板孩子他爸，地位超然啊。”
“是啊，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王凯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说真的，乍一知道自己要当爸爸了，我竟然……竟然还有点儿开心。”
陈沫忍俊不禁，道，“慢慢就习惯了。”
“习惯……”王凯想了想，道，“好吧。作为厂区唯一的男人，我肩膀上的担子很大啊。”
“你的担子不在肩膀上。”陈沫笑道。
王凯哈哈大笑，“你是在挑逗我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嘿，走！去我那里，先去鸳鸯浴。”
……
浴室里，花洒的水哗啦啦的落下来，砸在地板上。王凯抱着陈沫亲吻，嘴巴错开，靠近陈沫耳朵的时候，王凯低声说道，“有阴谋。”
“嗯。”陈沫一脸陶醉的应了一声，腻声腻气的大声回道，“干嘛啊！”
“不清楚。”王凯低声回了一句，又高声笑道，“你说干嘛？不是挑逗我吗？这个时候装纯了？”
“我哪有。”陈沫回道。
“还不承认了。”王凯知道，陈沫的意思，是她也猜不到老板到底是什么意思，“听吕医生说，解药的进展还行，今天下午应该已经有巨大进展了。”
陈沫转身，背对着王凯，一只手往后面摸索着，在王凯小腹上画了个问号。
“我也不清楚。”王凯贴着陈沫的耳朵低声回应。
……
王凯的房间，跟安保宿舍在一栋楼里。顶楼的一个房间里，一个漂亮女孩儿，神情冷漠的盯着监控画面。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视线没有离开监控。
敲门声响起，女孩儿看了看对着门口的监控画面，按下一个按钮。房门打开，小柳走进来，喊一声，“大队长。”一眼看到大队长面前的画面，愣了一下，笑嘻嘻道，“好嘛，这家伙真是……也不累的？”
“年轻人么。”大队长说了一句，又看向小柳，“有事？”
“噢。”小柳回过神，把视线收回来，又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大队长，“王凯说太无聊，列了个书目，想要我们给他提供这些书。”
大队长接过来，浏览了一下，见都是些小说之类，点点头，交给小柳，想了想，道，“告诉王凯，书太少，不值当跑一趟，让他多报一些。嗯……还有，以后如非必要，我们安保人员，也是要尽量减少外出，避免感染外人的。”
“好。”小柳答应一声，又瞄了一眼监控画面，这才离开。
大队长又看了一会儿，这才起来，对一旁的属下说道，“盯好了，风吹草动都要汇报。”交代完了，大队长离开房间，又下了楼，直接去了老板的小院儿。老板不在，大队长又去了科研楼。
科研楼的一个房间里，老板跟吕秋医生面对面坐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似乎有些压抑。见大队长过来，老板笑了笑，问，“有事？”
“没有，无聊，过来转转。”大队长说着，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吕秋医生，道，“昨天你们科研室的两个研究人员打起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秋苦笑一声，道，“也没啥大事儿，一言不合罢了。唉，在这里憋了那么久，脾气都够呛。”提起这事儿，吕秋就有些烦得慌。如今正事儿焦头烂额，还要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叹一口气，吕秋看着老板，道，“你做主吧。我……我挺你的，一如当年。”说罢，起身离开。
走廊里，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嗒嗒的响。
吕秋的歩速一向很快，她不是个急性子，却从来不愿意在走路上耽误时间。很快就到了楼梯口，吕秋又一愣，忽然想起今天下午的培养皿里的病毒，有一个疑点，自己竟是忘了跟老板说。
拍了拍脑门，吕秋又匆匆返回。直接推开房门，吕秋说道，“差点儿忘了，今天……呃……抱歉，抱歉。”吕秋赶紧又带上了门。隔着房门，吕秋道，“培养皿里的病毒里，活跃度似乎依然很强烈。”
“嗯，我会去看的。”
吕秋又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吕秋叹气。
可以理解吧，毕竟，在这里“困”了这么多年，每一个人，都会有些需求，包括自己。一念及此，吕秋脸色微微一红，自嘲一笑，上了楼。
科研部门的人员，工作和休息，都在这栋楼里。
吕秋本来想回房间，不过到了房间门口，又停下来，犹豫一下，却上了顶楼。
傍晚时分，顶楼有风吹过，很凉快。
几个科研人员铺了一张竹席，正围坐在一起打牌。见吕秋过来，便跟吕秋打招呼。吕秋笑着摆摆手，“你们玩儿吧。”说着，走向楼顶的另一端。
一直来到边缘，凭栏而立，看着偌大的工厂，看着厂区里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不远处篮球场上热闹，吕秋的心情很不好。
不知道老板到底要怎么做。
不管怎样，实验，是一定要做的。
吕秋知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却也难免心中愧疚，良心不安。
忽然有口哨声响起。
吕秋循声看去，看到了王凯，和他身后一直跟着他的两个安保人员。
“吕医生。”王凯站在楼下，张开了双臂，“来！我接着。”
吕秋忍不住笑，喊道，“有病。”
王凯哈哈大笑，“等我啊。”说着，小跑着进了科研楼。
不消多时，王凯来到楼顶，来到了吕秋面前，看着气喘吁吁的王凯，吕秋戏虐道，“年轻人，不行啊，这才几层楼，就喘成这样了。”
“嗐，正常。”王凯道，“刚干了件等同于爬十层楼的体力活。”
吕秋一怔，失声笑道，“那倒是奇怪了，你不在床上好好休息温存，跑来找我干啥？”
“来找你温存啊。”王凯笑着，凑近了吕秋，直到贴在吕秋身上。“我这人吧，一旦开启了贤者模式，比较容易多想。”
“你想什么？”吕秋看着近在咫尺的王凯，脸色微红。
“我在想，如果你搞不出解药，病毒又散播出去了。到时候，全天下的女人都来找我，我不是要累死了。”
吕秋苦笑，“少做梦了。”想起培养皿的成功，吕秋道，“今天下午，收获很大，距离解药的问世，更近了一步。”
“这样啊。”王凯咂舌道，“我是有喜有悲啊。”
“傻样儿。”
王凯笑道，“说起来，前些时候你就说更进一步，今天是更近了一步。到底到了哪一步啊？”
“这个……关键的一步。”吕秋模糊的回应了一句，又岔开话题道，“科研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王凯又往前凑了凑，逼迫的吕医生往后仰着身子，王凯盯着吕医生的眼睛，微微笑道，“我发现，吕医生的皮肤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