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物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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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气氛确实很怪异，但是说不上来。这次上访了几个领导人，他们几乎都被繁重的工作弄得面容憔悴，都很明显就能看出来。就像几个负责人说的一样，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但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这里的和谐和有序有些过于的不自然。有时候过度的融洽代表着的就是背地里的不正常。但这部分并不是罗琪的工作，他没有资格去过问，要来也应该是上面的人和专门部门的人负责，虽然他可以去举报。
有意思的地方就在这里，当地的所有记录和备案除了他知道的部分之外，就再没有更多内容了。这说不过去，这片地区的规模不应该记录这么少，单纯按照人口来算概率，也应该发生更多的事情才多。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幸灾乐祸的人，真要查出一些事情，也都不是什么好事。罗琪开着车继续行驶在大路上，两边的景色和远处一样。从这里依然可以看见盘旋在半空中的那团迷雾，只是那团迷雾似乎变化了位置，靠近了山林，显露出了一部分区域。罗琪特别找了一个高一点的地方，想要看看有什么特别的，结果让他大失所望。迷雾过去之后，一切还是如常。
但是迷雾中的失踪案确实是一个有意思的内容，当地的公安局没有详细的记录，罗绮却要来了一份粗略地记录，他打算绕过当地的机构，直接进行调查。这可以交给他的专业的朋友来处理，他一定会做得很好的。那些失踪案件的粗略记录本身就有很多耐人寻味的地方，因为看起来那些失踪的人都是自己走入了迷雾当中之后再也没有回来，但这些人互相之间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另一个流传在工地上的传言也非常的诡异，工人口中提到了什么“会飞”的东西在迷雾里面，有人去看那些东西了。有些人去看了之后就失踪了，而有的人去看了之后什么都没看到，就说这些都是错觉，就这样回来了，但是好像又确实看到了什么却隐瞒不说。因此猜疑和不安就蔓延开来了，直到上面发现这些传言已经开始影响到项目进度的时候，才严令禁止，不许那些人再围绕迷雾继续猜测了，他们使用的方法是延长工作时间，那些工人就累的没有经历被无端的猜想所困扰了。事实证明这挺有效果的，甚至缓解了一部分工人的心理问题。
当地的居民似乎对这个了解得更多，但罗琪觉得这可能没有太多的参考价值。因为老百姓们相对来说可能更加喜欢流传一些夸张的，带有误导性的，出处不明的，甚至很有可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深山老林里的传说是伴随这深山老林的，并不会随着时间而变化，到如今他们也对一些事情深信不疑。
有那么几个在疗养院的老人说起过，他们还提了几个罗琪根本就不认识的当地人的名字。可能是他们记性不好了，或者以为罗琪也许会认识，总之他们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说下去了。在迷雾来到这里之前的山林里实际上就已经存在着一些东西了。有的人进了山林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搜救队也不愿意太过深入。那是早些年的时候，那个时候GPS这种东西大家都还没听说过，有时候拉着一条狗就算是很大的排场了。而且实际上当地人多多少少都听过一些，曾经一整支警察的队伍进过山林里，结果在里面迷失了方向，最后出来的没有几个人。
所以他们相信山林里有什么，或者是野兽，或者是本身的土地。总之人们很容易在里面迷失，于是渐渐的也就不太敢靠近那里了。老人们反复强调那个时候的道路还没有拓宽到这里来，树林的面积也愿比现在大得多。很多现在的市区就是曾经的树林，罗琪问他们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规划？是因为树林的减少吗？老年人对那里总会有些感情。不过他们却三缄其口，似乎有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
于是带着疑问，罗琪去了一趟市政厅，想要了解了解历史。从市政规划开始以来，是不是出现过抗议之类的情况，尤其是关于那片树林的，市政厅的负责人帮他翻阅了资料，负责人说自己实际上来了没有几年，而他的前任退休了。这里似乎遵循一种很奇怪的，不太符合体制的规定。所有的负责人只负责自己任期内的全部档案，而在那之前或者之后的内容不会被保存到档案馆。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罗琪说这是很不好的，严重点，甚至可以说他们是违法违纪。
对于罗琪的严肃职责，负责人却笑了笑，他表示罗琪并不能清楚这里的特殊情况，而这里也确确实实存在很多难以和外人道的情况。但是负责人强调他们并不存在法律法规上的问题，而是要面对一些常理之外特殊情况不得不如此。他对罗琪说，任何人坐到他这个位置都会理解的，并且上面实际上也很清楚这里的情况，他这里的所有程序都透明公开，没有任何问题。
“能跟我说说那些失踪的事情吗？还有后续的保障问题。这个问题现在一直持续着，并且影响越来越大，这是不是应该给一个说法？”罗琪问道。
“这样的情况目前能够维持住就是最好的了，省会曾经派遣过一个和你性质差不多的专门调查组来过我们这里，他们在详细的了解了这里的情况之后，也同意了我们的处理方式……”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理方式吗？”罗琪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负责人的发言，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失礼而感到冒犯，他只是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摊了摊手。罗琪一言不发，等着对方的下文。
“有时候真相很难让人接受的，实话实说了反而说我实在胡言乱语。可是没办法，好吧我可以和你说说，但是作为个人建议，这些事情……尤其是作为一个外乡人，不要太深入比较好，我尽量不闻不问当地的事情，但实际上我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你知道那些迷雾吗？”负责人说道。
“知道，所有的问题都围绕着那些迷雾，但是我觉得很多问题似乎并不能就这么草草的解释，因为听起来很可笑。”
“确实很可笑，因为迷雾不是重点，真正的原因也不是那些迷雾。那些迷雾来自山里，却不是瘴气之类的东西。我上任开始的时候，迷雾刚刚开始从山区里蔓延出来。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发生人员失踪的事情了，而且后续进去救援反而造成了更大的伤亡。当然，事情并没有持续扩大下去，否则早就不可收场了。实际上后来那些人都回来了，他们说自己不过是迷路了。回来之后这些事情也就结束了，虽然从那之后，隔三岔五还有这样的事情出来，但是有了前车之鉴，大家也都慢慢的不会着急了，一般会等上一段时间。确实有一部分人后来就回来了，所以大家也就不想把事情闹大。”
负责人的说法和罗琪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基本符合，看来他没有说谎。不过这并不算答案，迷雾当中还发生了很多其它的事情，罗琪自己亲眼目睹了一次死亡意外。另外这段时间罗琪察觉到的那种被监视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了，夜里经常能听到一些动静，但罗琪不确定那是自己半梦半醒之间的幻觉，还是真实的。门窗外偶尔会出现一些似是而非的痕迹，但之后又一下子消失了——几乎是转眼间就消失了。
“就算如你所说，但这些事情还在不断地发生，并且已经开始影响到了市政建设。这已经不是像你说的那样能维持下去就好的事了。跟何况从头到尾这件事情你都没有说清楚，你打算怎么向上面交代呢？”
“当地的一些民俗传说也许能给你答案，虽然我本人也不太相信。出自之外我也无能为力了。没有资源能够组织一次够大规模的调查，而且也不知道这样的大动作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
“山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不知道，只知道迷雾从那里来的，迷雾里容易出意外，山里就更是了。虽然那一块已经被划入了备选的规划区，但是来这里做过调研的人基本上都……都出过一点事情，最后就放弃了。你不需要去那里搞明白，因为你也搞不明白。我只希望在我任上不论遇到什么事情，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就是最好的了。”
负责人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窗外。罗琪注意到了，当他告辞准备离开的时候也朝着窗外看了一眼，他注意到窗外可以清晰地看见迷雾正盘绕在周围的建筑上，离他们只有一条街的距离。
罗琪出来之后转去观察，但是迷雾已经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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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气氛确实很怪异，但是说不上来。这次上访了几个领导人，他们几乎都被繁重的工作弄得面容憔悴，都很明显就能看出来。就像几个负责人说的一样，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但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这里的和谐和有序有些过于的不自然。有时候过度的融洽代表着的就是背地里的不正常。但这部分并不是罗琪的工作，他没有资格去过问，要来也应该是上面的人和专门部门的人负责，虽然他可以去举报。
有意思的地方就在这里，当地的所有记录和备案除了他知道的部分之外，就再没有更多内容了。这说不过去，这片地区的规模不应该记录这么少，单纯按照人口来算概率，也应该发生更多的事情才多。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幸灾乐祸的人，真要查出一些事情，也都不是什么好事。罗琪开着车继续行驶在大路上，两边的景色和远处一样。从这里依然可以看见盘旋在半空中的那团迷雾，只是那团迷雾似乎变化了位置，靠近了山林，显露出了一部分区域。罗琪特别找了一个高一点的地方，想要看看有什么特别的，结果让他大失所望。迷雾过去之后，一切还是如常。
但是迷雾中的失踪案确实是一个有意思的内容，当地的公安局没有详细的记录，罗绮却要来了一份粗略地记录，他打算绕过当地的机构，直接进行调查。这可以交给他的专业的朋友来处理，他一定会做得很好的。那些失踪案件的粗略记录本身就有很多耐人寻味的地方，因为看起来那些失踪的人都是自己走入了迷雾当中之后再也没有回来，但这些人互相之间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另一个流传在工地上的传言也非常的诡异，工人口中提到了什么“会飞”的东西在迷雾里面，有人去看那些东西了。有些人去看了之后就失踪了，而有的人去看了之后什么都没看到，就说这些都是错觉，就这样回来了，但是好像又确实看到了什么却隐瞒不说。因此猜疑和不安就蔓延开来了，直到上面发现这些传言已经开始影响到项目进度的时候，才严令禁止，不许那些人再围绕迷雾继续猜测了，他们使用的方法是延长工作时间，那些工人就累的没有经历被无端的猜想所困扰了。事实证明这挺有效果的，甚至缓解了一部分工人的心理问题。
当地的居民似乎对这个了解得更多，但罗琪觉得这可能没有太多的参考价值。因为老百姓们相对来说可能更加喜欢流传一些夸张的，带有误导性的，出处不明的，甚至很有可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深山老林里的传说是伴随这深山老林的，并不会随着时间而变化，到如今他们也对一些事情深信不疑。
有那么几个在疗养院的老人说起过，他们还提了几个罗琪根本就不认识的当地人的名字。可能是他们记性不好了，或者以为罗琪也许会认识，总之他们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说下去了。在迷雾来到这里之前的山林里实际上就已经存在着一些东西了。有的人进了山林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搜救队也不愿意太过深入。那是早些年的时候，那个时候GPS这种东西大家都还没听说过，有时候拉着一条狗就算是很大的排场了。而且实际上当地人多多少少都听过一些，曾经一整支警察的队伍进过山林里，结果在里面迷失了方向，最后出来的没有几个人。
所以他们相信山林里有什么，或者是野兽，或者是本身的土地。总之人们很容易在里面迷失，于是渐渐的也就不太敢靠近那里了。老人们反复强调那个时候的道路还没有拓宽到这里来，树林的面积也愿比现在大得多。很多现在的市区就是曾经的树林，罗琪问他们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规划？是因为树林的减少吗？老年人对那里总会有些感情。不过他们却三缄其口，似乎有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
于是带着疑问，罗琪去了一趟市政厅，想要了解了解历史。从市政规划开始以来，是不是出现过抗议之类的情况，尤其是关于那片树林的，市政厅的负责人帮他翻阅了资料，负责人说自己实际上来了没有几年，而他的前任退休了。这里似乎遵循一种很奇怪的，不太符合体制的规定。所有的负责人只负责自己任期内的全部档案，而在那之前或者之后的内容不会被保存到档案馆。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罗琪说这是很不好的，严重点，甚至可以说他们是违法违纪。
对于罗琪的严肃职责，负责人却笑了笑，他表示罗琪并不能清楚这里的特殊情况，而这里也确确实实存在很多难以和外人道的情况。但是负责人强调他们并不存在法律法规上的问题，而是要面对一些常理之外特殊情况不得不如此。他对罗琪说，任何人坐到他这个位置都会理解的，并且上面实际上也很清楚这里的情况，他这里的所有程序都透明公开，没有任何问题。
“能跟我说说那些失踪的事情吗？还有后续的保障问题。这个问题现在一直持续着，并且影响越来越大，这是不是应该给一个说法？”罗琪问道。
“这样的情况目前能够维持住就是最好的了，省会曾经派遣过一个和你性质差不多的专门调查组来过我们这里，他们在详细的了解了这里的情况之后，也同意了我们的处理方式……”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理方式吗？”罗琪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负责人的发言，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失礼而感到冒犯，他只是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摊了摊手。罗琪一言不发，等着对方的下文。
“有时候真相很难让人接受的，实话实说了反而说我实在胡言乱语。可是没办法，好吧我可以和你说说，但是作为个人建议，这些事情……尤其是作为一个外乡人，不要太深入比较好，我尽量不闻不问当地的事情，但实际上我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你知道那些迷雾吗？”负责人说道。
“知道，所有的问题都围绕着那些迷雾，但是我觉得很多问题似乎并不能就这么草草的解释，因为听起来很可笑。”
“确实很可笑，因为迷雾不是重点，真正的原因也不是那些迷雾。那些迷雾来自山里，却不是瘴气之类的东西。我上任开始的时候，迷雾刚刚开始从山区里蔓延出来。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发生人员失踪的事情了，而且后续进去救援反而造成了更大的伤亡。当然，事情并没有持续扩大下去，否则早就不可收场了。实际上后来那些人都回来了，他们说自己不过是迷路了。回来之后这些事情也就结束了，虽然从那之后，隔三岔五还有这样的事情出来，但是有了前车之鉴，大家也都慢慢的不会着急了，一般会等上一段时间。确实有一部分人后来就回来了，所以大家也就不想把事情闹大。”
负责人的说法和罗琪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基本符合，看来他没有说谎。不过这并不算答案，迷雾当中还发生了很多其它的事情，罗琪自己亲眼目睹了一次死亡意外。另外这段时间罗琪察觉到的那种被监视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了，夜里经常能听到一些动静，但罗琪不确定那是自己半梦半醒之间的幻觉，还是真实的。门窗外偶尔会出现一些似是而非的痕迹，但之后又一下子消失了——几乎是转眼间就消失了。
“就算如你所说，但这些事情还在不断地发生，并且已经开始影响到了市政建设。这已经不是像你说的那样能维持下去就好的事了。跟何况从头到尾这件事情你都没有说清楚，你打算怎么向上面交代呢？”
“当地的一些民俗传说也许能给你答案，虽然我本人也不太相信。出自之外我也无能为力了。没有资源能够组织一次够大规模的调查，而且也不知道这样的大动作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
“山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不知道，只知道迷雾从那里来的，迷雾里容易出意外，山里就更是了。虽然那一块已经被划入了备选的规划区，但是来这里做过调研的人基本上都……都出过一点事情，最后就放弃了。你不需要去那里搞明白，因为你也搞不明白。我只希望在我任上不论遇到什么事情，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就是最好的了。”
负责人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窗外。罗琪注意到了，当他告辞准备离开的时候也朝着窗外看了一眼，他注意到窗外可以清晰地看见迷雾正盘绕在周围的建筑上，离他们只有一条街的距离。
罗琪出来之后转去观察，但是迷雾已经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