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选择还是被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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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请围棋社团的报名表迅速被通过，孟留菲学姐找我去面试。
这可能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面试，好在我也不是非进围棋社团不可，倒没什么心理压力。
在门口排队时，发现他们好多人都是两三结队，有很多聊的，我拿出手机。
“你好。”后面的女生怯生生拍了拍我。
我回身，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罗绮，第一印象是个长的瘦瘦小小的女孩，眼睛有点灰灰的。
“你也是报名围棋社团的吧？”她伸出白白小小的手，“我叫罗绮，以后多多关照。”
这也是我第一次和人家行握手礼，有点好笑又有点莫名其妙:“你好，我叫苏白君。”
她说:“你也是一个人吗？”
我点点头。
她又说:“那你一会儿和谁一起吃饭啊？”
我秒懂，她想和我一起吃饭，但我已经答应了何依依去找她。
“和我室友。”我诚实地回答。
她有点失落，好半天没说话，又过了一会儿，像猛地鼓起勇气似的:“那我能和你们一起吗？”
我也不知道我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有点自私的怕麻烦？反正她说完这句话以后我有点讨厌她。
但很显然我又不是个敢于把讨厌直接说出来的人。
我说:“你不和你的朋友一起吗？”
她咬着嘴唇，可怜巴巴地，但又不刻意:“我没有朋友。”
我能怎么办？我只好答应。
还好排到我了，不然我都不知道和这个姑娘继续说些什么。
走进面试的教室，中间一排坐着三个人，中间的中间有个人很眼熟。
圆脸，戴眼镜，看着就很斯文的男生。
他看见我，好像很惊喜似的:“咱们见过！”
我在我的记忆里拼命追溯一圈，想到了那个和我撞到一起，眼镜掉了，然后问我叫什么的男生。
我客气地笑笑。
“你叫苏白君对吧？”男生又看了眼手上的申请表，“我叫沈怀竹，是咱们围棋社团的社长，你有什么问题都来找我就可以。”
沈怀竹。
怀竹怀竹，胸有成竹。
我觉得他的名字很好听，很有文化。
“好的。”我疑惑地又看了看这三尊面试官，“这个面试不问问题的吗？”
旁边两个人都揶揄地冲沈怀竹递了眼神，他依旧是表情稳如泰山。
“当然问啊。”他说，“你对围棋很有兴趣吗？”
“也……还好。”我想着兴趣这种东西不能编瞎话，喜欢干嘛就是喜欢干嘛，硬说喜欢以后就会很煎熬。
旁边两个面试官没控制住笑场了。
沈怀竹也嘴角动了动，好在没笑出大的弧度:“没关系，我们社团除了为了兴趣，更注重给更多人培养对围棋的兴趣。”
这话说的真妙啊，我暗暗想。
他一说起话来，真是特别对得起这个有水平的名字。
“没有别的问题了，你通过了。”左边的面试官笑着对我说。
我傻眼了，就这样？
沈怀竹对我微笑致意，我说了声“谢谢”就往出走，再次碰到了罗绮。
“很难吗很难吗？”罗绮有点紧张地问我。
我拍拍她的肩膀:“大胆去，他们就是给普通人培养兴趣的。”
人的孤独感来的太奇怪了，我刚住学校的时候还没有感到想家，倒是住了一段日子，各方面都稳定了才开始。
就开始每天晚上给爸爸妈妈打电话，他俩都快有些嫌弃我了，白天还好，夜里情绪就会变得十分低落。
有一天何依依出去住了，夏冉忽然爬上我的床，和我挤在一起。
是美女啊，美女在投怀送抱啊。
“你最近心情不好吗？”
我俩躺着，看着天花板，她问我。
“我有点想家。”我说。
她握住我的手:“那很正常啊，国庆假期你就可以回去了。”
她的手真的很温暖又柔软。
我问她:“你想不想家呀？”
“不想。”出乎我的意料，她回答的干脆且否定。
那一定是有原因，我不太想追问。
我更八卦她和江哲的情事。
“你和学生会会长，是已经谈成了吗？”那个英俊的男孩，应该就是江哲了吧。
夏冉沉默了一下，轻轻笑了:“你看见了啊，那个不是他，那个是许柏轩。”
我并没有在她的笑里听出开心。
“啊？为什么？”我还是脱口而出。
她说:“因为一直是我在讨好他啊，我迎合他的所有爱好，是我在选择他，可他没有表现出要选择我的意思。”
我一直以为像夏冉这样的姑娘，永远都是在被选择，可是人们总是想去选择，其实主动选择很容易演变成低头服从，是个辛苦的事情，而被选择的人则很轻松，因为有恃无恐。
“那你喜欢许柏轩吗？”我问完感觉自己蠢，那么一个帅哥，看着又温柔深情，换了谁也都会怜爱吧。
“我其实没什么安全感。”夏冉的嗓音带着些不甘，“我还是怕，我还是想让东西都攥在我手里。”
我瞬间明白了。
许柏轩选择了她，她享受着被选择带来的保障，但又因为江哲而感到挫败。
如果她没有和许柏轩在一起，我有极大的可能性劝她勇敢去追求江哲，但现在不行，我不能鼓励她为了爱去伤害另一个男孩。
我不知道她是否萌生过豁出去了，去选择江哲的想法，也许有吧，那又是为什么而消逝的呢？
林灼的月考成绩出来了，班级名次提升了十名，林妈妈为了感谢我，非要留我在家吃饭。
我的心情就像第一次去男友家做客的女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该说些什么。
林灼和林妈妈坐在我对面，我诚惶诚恐地看着林妈妈给我倒了饮料，赶紧不断“谢谢阿姨”。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这些都是我做的还可以的菜，小苏老师，多吃啊。”林妈妈满脸笑意，“我就不给你夹了，爱吃什么和我说，下次再给你做！”
我忙说:“太麻烦阿姨了，真的好丰盛。”
从小我就很怕这种场合，更怕焦点在我身上，每次一有家庭聚会大人们就爱让小孩发言，我虽然是比较能说的小孩，总被夸赞伶俐，还是挺抵触的，更别提那些本身就嘴笨的小孩子。
林灼对我说:“这都是我妈的拿手菜，小苏老师。”
我客气又疏离地点点头。
即便我俩已经算是熟人，也不能在他妈妈面前展现，于是他就扮演出了一副尊师重道的模样。
“多亏了你呀，小苏老师，班主任都说乐乐这次进步很大，可以算作潜力型学生了呢。”看得出林妈妈确实很高兴，但这“潜力型学生”林灼尚且不至于，多半是她为了鼓励儿子杜撰的，证据就是说这句话时对林灼慈爱又有诱导性的笑。
“林灼本身就是聪明孩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师们都爱夸学生聪明了，因为只有这点无法界定，聪明与否，是门玄学。
如果成绩不好，是聪明但不努力；如果成绩一般，是聪明但差点努力；如果成绩很棒，是聪明又很努力。各有各的聪明。
林灼把饭咽下去，对妈妈说:“这下你信我要考医学院了吧？”
“你不要好高骛远……”林妈妈听了这话，露出了家长们惯有的语重心长表情，“都要高考了，找一个能实现的目标，不要说这假大空话。”
林灼眼里的光一下子就暗淡了，筷子也快放下了。
我很心疼。
“阿姨，林灼说的不是大话，这是我给他预估的。”我认认真真地说，“我刚来的时候就给林灼做过摸底测试，现在我给他好好打牢基础，过两个月再做做提升，考医学院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我是看着林妈妈说的，但我能感觉到林灼的视线落在我脸上。
“看看小苏老师多信任你，好好学啊。”林妈妈用胳膊肘推了林灼一下，他别别扭扭地点了点头。
林妈妈又冲我笑:“小苏老师，吃菜。”
我很迷惑，为什么许多家长们都喜欢用言语刺激孩子，表达对孩子的否定，却以为这样能让孩子更有动力呢？孩子们那么信任家长，别人说的“你不行”可能是反向激励，但家长们说的“你不行”更近似于一种诅咒。
“小苏老师，你在哪里读的高中啊？”吃着吃着，果然还是问到了我头上。
我有些紧张，害怕被戳穿我和林灼是同学的事情，又有些兴奋，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我是变态？
“苗城。”我故作坦荡，假装不知道林灼是来这边借读，“离这里不远，不知道阿姨去没去过。”
林灼看了我一眼，一脸“你真能胡说八道”的表情。
林妈妈惊讶:“苗城呀？我家就在苗城，乐乐之前就在苗城读书！”
我配合地做出震惊的嘴型:“啊？这么巧。”
林灼笑着问:“我二中的，你呢老师？”
他要是不表现出好奇，他妈才会觉得不对劲吧，我真为他的反应速度感到钦佩。
“我是一中的。”我丝毫不脸红的瞎编。
林妈妈夸道:“那就是了，一中孩子学习都更好一些，林乐乐，你可要多和小苏老师好好学习。”
“好。”林灼低头夹菜，嘴角快扬上天了。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林妈妈吩咐林灼送我回学校，我拒绝了几遍，她还是说小姑娘自己走夜路她不放心，于是我只好让林灼跟了出来。
外面已经有了晚秋的凉。
我俩站在公交车站等车。
“你真能编啊，苏白君。”林灼说。
“彼此彼此嘛，林乐乐同学。”我笑着偏过头看他，他眼底的光很好看。
他说:“好久没这个时间出来放松一下了。”
我想也是，一般高考生的晚上都是在不断的学习，应该不会半夜出来等一趟不知道多久一次的公交车。
“会不会耽误你复习？”我有点不好意思。
“别客气。”他停了停顿，“以后我都送你回学校吧，天短了。”
我听了当然是很高兴啊，但我不能同意啊，我怎么能为了我的一点暗恋的小心思去占用他的复习时间呢？
“别别别。”我摆手，“你还是复习……”
“根本不影响啊。”林灼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就当让我出来喘口气。”
我又开始没来由的心疼了。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就是莫名地疼惜他。我反正是。
“好吧。”我想了想，补充道，“那在路上我必须考你单词。”
林灼退后一步:“苏白君，你这不是让我喘气，是要掐死我。”
话虽如此，他还是跟他妈说每次下午上完课都送我回学校。
这些都是我高中时没能想象到的画面，梦境一样。
申请围棋社团的报名表迅速被通过，孟留菲学姐找我去面试。
这可能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面试，好在我也不是非进围棋社团不可，倒没什么心理压力。
在门口排队时，发现他们好多人都是两三结队，有很多聊的，我拿出手机。
“你好。”后面的女生怯生生拍了拍我。
我回身，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罗绮，第一印象是个长的瘦瘦小小的女孩，眼睛有点灰灰的。
“你也是报名围棋社团的吧？”她伸出白白小小的手，“我叫罗绮，以后多多关照。”
这也是我第一次和人家行握手礼，有点好笑又有点莫名其妙:“你好，我叫苏白君。”
她说:“你也是一个人吗？”
我点点头。
她又说:“那你一会儿和谁一起吃饭啊？”
我秒懂，她想和我一起吃饭，但我已经答应了何依依去找她。
“和我室友。”我诚实地回答。
她有点失落，好半天没说话，又过了一会儿，像猛地鼓起勇气似的:“那我能和你们一起吗？”
我也不知道我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有点自私的怕麻烦？反正她说完这句话以后我有点讨厌她。
但很显然我又不是个敢于把讨厌直接说出来的人。
我说:“你不和你的朋友一起吗？”
她咬着嘴唇，可怜巴巴地，但又不刻意:“我没有朋友。”
我能怎么办？我只好答应。
还好排到我了，不然我都不知道和这个姑娘继续说些什么。
走进面试的教室，中间一排坐着三个人，中间的中间有个人很眼熟。
圆脸，戴眼镜，看着就很斯文的男生。
他看见我，好像很惊喜似的:“咱们见过！”
我在我的记忆里拼命追溯一圈，想到了那个和我撞到一起，眼镜掉了，然后问我叫什么的男生。
我客气地笑笑。
“你叫苏白君对吧？”男生又看了眼手上的申请表，“我叫沈怀竹，是咱们围棋社团的社长，你有什么问题都来找我就可以。”
沈怀竹。
怀竹怀竹，胸有成竹。
我觉得他的名字很好听，很有文化。
“好的。”我疑惑地又看了看这三尊面试官，“这个面试不问问题的吗？”
旁边两个人都揶揄地冲沈怀竹递了眼神，他依旧是表情稳如泰山。
“当然问啊。”他说，“你对围棋很有兴趣吗？”
“也……还好。”我想着兴趣这种东西不能编瞎话，喜欢干嘛就是喜欢干嘛，硬说喜欢以后就会很煎熬。
旁边两个面试官没控制住笑场了。
沈怀竹也嘴角动了动，好在没笑出大的弧度:“没关系，我们社团除了为了兴趣，更注重给更多人培养对围棋的兴趣。”
这话说的真妙啊，我暗暗想。
他一说起话来，真是特别对得起这个有水平的名字。
“没有别的问题了，你通过了。”左边的面试官笑着对我说。
我傻眼了，就这样？
沈怀竹对我微笑致意，我说了声“谢谢”就往出走，再次碰到了罗绮。
“很难吗很难吗？”罗绮有点紧张地问我。
我拍拍她的肩膀:“大胆去，他们就是给普通人培养兴趣的。”
人的孤独感来的太奇怪了，我刚住学校的时候还没有感到想家，倒是住了一段日子，各方面都稳定了才开始。
就开始每天晚上给爸爸妈妈打电话，他俩都快有些嫌弃我了，白天还好，夜里情绪就会变得十分低落。
有一天何依依出去住了，夏冉忽然爬上我的床，和我挤在一起。
是美女啊，美女在投怀送抱啊。
“你最近心情不好吗？”
我俩躺着，看着天花板，她问我。
“我有点想家。”我说。
她握住我的手:“那很正常啊，国庆假期你就可以回去了。”
她的手真的很温暖又柔软。
我问她:“你想不想家呀？”
“不想。”出乎我的意料，她回答的干脆且否定。
那一定是有原因，我不太想追问。
我更八卦她和江哲的情事。
“你和学生会会长，是已经谈成了吗？”那个英俊的男孩，应该就是江哲了吧。
夏冉沉默了一下，轻轻笑了:“你看见了啊，那个不是他，那个是许柏轩。”
我并没有在她的笑里听出开心。
“啊？为什么？”我还是脱口而出。
她说:“因为一直是我在讨好他啊，我迎合他的所有爱好，是我在选择他，可他没有表现出要选择我的意思。”
我一直以为像夏冉这样的姑娘，永远都是在被选择，可是人们总是想去选择，其实主动选择很容易演变成低头服从，是个辛苦的事情，而被选择的人则很轻松，因为有恃无恐。
“那你喜欢许柏轩吗？”我问完感觉自己蠢，那么一个帅哥，看着又温柔深情，换了谁也都会怜爱吧。
“我其实没什么安全感。”夏冉的嗓音带着些不甘，“我还是怕，我还是想让东西都攥在我手里。”
我瞬间明白了。
许柏轩选择了她，她享受着被选择带来的保障，但又因为江哲而感到挫败。
如果她没有和许柏轩在一起，我有极大的可能性劝她勇敢去追求江哲，但现在不行，我不能鼓励她为了爱去伤害另一个男孩。
我不知道她是否萌生过豁出去了，去选择江哲的想法，也许有吧，那又是为什么而消逝的呢？
林灼的月考成绩出来了，班级名次提升了十名，林妈妈为了感谢我，非要留我在家吃饭。
我的心情就像第一次去男友家做客的女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该说些什么。
林灼和林妈妈坐在我对面，我诚惶诚恐地看着林妈妈给我倒了饮料，赶紧不断“谢谢阿姨”。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这些都是我做的还可以的菜，小苏老师，多吃啊。”林妈妈满脸笑意，“我就不给你夹了，爱吃什么和我说，下次再给你做！”
我忙说:“太麻烦阿姨了，真的好丰盛。”
从小我就很怕这种场合，更怕焦点在我身上，每次一有家庭聚会大人们就爱让小孩发言，我虽然是比较能说的小孩，总被夸赞伶俐，还是挺抵触的，更别提那些本身就嘴笨的小孩子。
林灼对我说:“这都是我妈的拿手菜，小苏老师。”
我客气又疏离地点点头。
即便我俩已经算是熟人，也不能在他妈妈面前展现，于是他就扮演出了一副尊师重道的模样。
“多亏了你呀，小苏老师，班主任都说乐乐这次进步很大，可以算作潜力型学生了呢。”看得出林妈妈确实很高兴，但这“潜力型学生”林灼尚且不至于，多半是她为了鼓励儿子杜撰的，证据就是说这句话时对林灼慈爱又有诱导性的笑。
“林灼本身就是聪明孩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师们都爱夸学生聪明了，因为只有这点无法界定，聪明与否，是门玄学。
如果成绩不好，是聪明但不努力；如果成绩一般，是聪明但差点努力；如果成绩很棒，是聪明又很努力。各有各的聪明。
林灼把饭咽下去，对妈妈说:“这下你信我要考医学院了吧？”
“你不要好高骛远……”林妈妈听了这话，露出了家长们惯有的语重心长表情，“都要高考了，找一个能实现的目标，不要说这假大空话。”
林灼眼里的光一下子就暗淡了，筷子也快放下了。
我很心疼。
“阿姨，林灼说的不是大话，这是我给他预估的。”我认认真真地说，“我刚来的时候就给林灼做过摸底测试，现在我给他好好打牢基础，过两个月再做做提升，考医学院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我是看着林妈妈说的，但我能感觉到林灼的视线落在我脸上。
“看看小苏老师多信任你，好好学啊。”林妈妈用胳膊肘推了林灼一下，他别别扭扭地点了点头。
林妈妈又冲我笑:“小苏老师，吃菜。”
我很迷惑，为什么许多家长们都喜欢用言语刺激孩子，表达对孩子的否定，却以为这样能让孩子更有动力呢？孩子们那么信任家长，别人说的“你不行”可能是反向激励，但家长们说的“你不行”更近似于一种诅咒。
“小苏老师，你在哪里读的高中啊？”吃着吃着，果然还是问到了我头上。
我有些紧张，害怕被戳穿我和林灼是同学的事情，又有些兴奋，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我是变态？
“苗城。”我故作坦荡，假装不知道林灼是来这边借读，“离这里不远，不知道阿姨去没去过。”
林灼看了我一眼，一脸“你真能胡说八道”的表情。
林妈妈惊讶:“苗城呀？我家就在苗城，乐乐之前就在苗城读书！”
我配合地做出震惊的嘴型:“啊？这么巧。”
林灼笑着问:“我二中的，你呢老师？”
他要是不表现出好奇，他妈才会觉得不对劲吧，我真为他的反应速度感到钦佩。
“我是一中的。”我丝毫不脸红的瞎编。
林妈妈夸道:“那就是了，一中孩子学习都更好一些，林乐乐，你可要多和小苏老师好好学习。”
“好。”林灼低头夹菜，嘴角快扬上天了。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林妈妈吩咐林灼送我回学校，我拒绝了几遍，她还是说小姑娘自己走夜路她不放心，于是我只好让林灼跟了出来。
外面已经有了晚秋的凉。
我俩站在公交车站等车。
“你真能编啊，苏白君。”林灼说。
“彼此彼此嘛，林乐乐同学。”我笑着偏过头看他，他眼底的光很好看。
他说:“好久没这个时间出来放松一下了。”
我想也是，一般高考生的晚上都是在不断的学习，应该不会半夜出来等一趟不知道多久一次的公交车。
“会不会耽误你复习？”我有点不好意思。
“别客气。”他停了停顿，“以后我都送你回学校吧，天短了。”
我听了当然是很高兴啊，但我不能同意啊，我怎么能为了我的一点暗恋的小心思去占用他的复习时间呢？
“别别别。”我摆手，“你还是复习……”
“根本不影响啊。”林灼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就当让我出来喘口气。”
我又开始没来由的心疼了。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就是莫名地疼惜他。我反正是。
“好吧。”我想了想，补充道，“那在路上我必须考你单词。”
林灼退后一步:“苏白君，你这不是让我喘气，是要掐死我。”
话虽如此，他还是跟他妈说每次下午上完课都送我回学校。
这些都是我高中时没能想象到的画面，梦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