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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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一分一秒地走到快八点钟，今天已经是周一了，平时到这个时间点，早上的第一节课都快开始了...
杜预艰难地翻了个身，没能睡着，又无所事事，硬生生是熬了一宿，脑瓜子里嗡嗡的。
等了一整夜的时间，时不时把手机掏出来看一眼时间和信号，手机的电量已经剩下百分之三十出头的电量了。
众所周知，水果牌手机的电池是真的不可靠...
一整夜的时间里，信号一直没有来过。除了游戏弹出的定时清体力提醒，没有任何一则新的消息出现在通知中心...
算着时间太阳已经出来有好一会儿了，杜预打算拉上老曾一起出去看看。
说不定一出去就看到雾气已经散了，然后已经有医护人员过来搭救他们了呢！
虽说完全没听到救护车的警铃声...这么想是有点妄想的味道...
至于曾成禄，他正缩在躺椅里面蜷成一团，他的外套背后裂开了一长条口子，冻得他直哆嗦了一夜。
足疗店里没了电力供应，电暖早就停了。南方的冷是“魔法攻击”，躲在建筑里面并不能缓解分毫...
况且，这个家伙还没能从“自己可能是个真眼”这件事情里受到的惨烈打击中恢复过来：
“平时被女神当成备胎和修电脑、买早餐的工具人，也就算了，怎么碰到这种事情...还是个工具人呢！？”
真眼原本叫真视守卫，后来改了名字，叫控制守卫了。
在游戏英雄联盟里面，控制守卫是给召唤师在战争迷雾中提供视野，并暴露所有的隐身单位和陷阱的一种...消耗性道具...
特点是有四格血量，可以承受四次普通攻击，而且在脱离战斗五秒之后，还会每三秒回复一格生命值。
杜预一看到老曾的样子，就乐了。
“行了你，别消沉了，你看啊，现在你这个能力比我有用多了！怎么说，出去晒晒太阳暖和一下？你饿了没有，我去给你整点橘子吃啊！”
“滚蛋！”老曾跳了起来，熬了一晚上，又是水米未进的，到这个时间点确实已经饿的不行了。
“走吧走吧，咱们出去看看吧，雾实在散不掉的话，我也能带你找到东西吃。这要按照那个电影‘迷雾’里面的经验，咱们还是得去找一家大型超市呆着，等兵哥哥来救我们才行...”
......
两人一早因为打趣而调整好的心情，并没能持续太长时间。
曾成禄走在两人前面带路，越是靠近大厅，他的表情就越是灰败起来。
等到完全进入大厅，看到外面的天色，血淋淋的真相就已经击碎了两人所有的幻想。
天空确实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可是和建筑内的场景一样，厚重的浓雾依旧没有散去。透过雾气照射进来的阳光，带着阴冷的气息，像是给世界蒙上了一层北欧风色调的滤镜。
......
漫长的沉默...
杜预心里突然浮出一种难以言明的孤独和绝望...
在这充满视野，充斥着整个天地间的厚重雾气之中，获得特殊能力这种事情，更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双腿像是被抽空了力气，手脚冰凉，浓浓的无措感萦绕在杜预的心头。
自己这怎么像是...突然一下，就被从人类社会中剥离出去了呢？
直到天亮之前，杜预还可以嬉皮笑脸地和曾成禄胡闹，心里还带着一丝“明天应该一切就恢复正常了吧”这种美好期许。
到希望突然破灭的时候，确确实实是...没能做好心理预设的。
有些事情发生之前...心中对结果的方向可能已经有着了然的预测了...
可是…不管被称作逃避也好，拖延症也罢，到了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才会被迫地，抬起头来，收拾心情，去直面这个不想要的结果...
......灾难就这样发生了吗？人类就这样被团灭了吗？是不是太过儿戏了一点啊！...
“唉......”曾成禄的一声长叹打破了两人沉闷的呆滞，“好在他们都还活着，可能...事情总归应该会有些转机...”
两人转向了大厅接待台对面的沙发，被他们安置在沙发上的迎宾小哥症状愈发明显。以他的右腿膝盖为中心点，结晶化已经蔓延到了腰际。他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像是沉沦在什么噩梦之中。
杜预看得心惊肉跳，以前不是没有见到过住院的病人，可像这种超自然的场景，让人从心底就生出恐惧的心思。
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咋办...杜哥，手机还是没信号。”曾成禄掏出手机，举着四处寻找起信号来。
“而且电量剩的也不多了...他这个样子，如果不能尽快得到治疗的话...”
杜预又伸手去碰触了一下那些晶体，结晶的源头部分已经出现了些许皲裂，不再像一开始那样那么有光泽了，就连从中冒出的雾气也在减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紫晶是在侵蚀他们的身体，并且通过一些我们并不能理解的进程，把人的生物质能转化成了这种飘散在空中的雾气。”
杜预大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搓了搓，失去光泽的晶体所化成的粉末从他的指尖掉了下来。
“我们没有办法逆转这个进程，只能尽快填饱肚子，然后试着到外面看看能不能寻求到他人的帮助了。”
说罢，杜预瞅了一眼曾成禄，“如果我们的猜想正确的话，我是说如果...我们真的因为获取了来自瓦罗兰大陆的馈赠，而得以在灾难中幸免的话，那应该也会有其他的因为同样原因而幸存的人，我们可能能在外面找到个...坩埚？”
米凯尔的坩埚，是英雄联盟里面的另一件装备。辅助装，提供魔法抗性、冷却缩减、法力回复，同时还拥有增加护盾和治疗强度的唯一被动。
最重要的是，这件装备有一个主动技能，它可以移除一名友方英雄身上所有的晕眩、禁锢、嘲讽、恐惧、沉默和减速效果。
基于这种强大的debuff移除效果，杜预怀疑坩埚这件装备甚至能解除这种结晶化。
可是该到哪里去寻求援助呢？
杜预完全信任城市里官府的紧急救护系统，像现在这种情况，来自外界的救援迟迟无法到来的......杜预盯着自己依旧一片空白的手机信号，心情愈发沉重。
看来...这场灾难所波及到的范围，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广了。
回忆起灾难的根源，前一天晚上的漫天流星...那这场灾难的覆盖范围必然要大于整个石宁市，甚至会覆盖了整个南岭行省...
那么，自己要带着曾成禄支撑到官府彻底解决这里的事情，把人救出去以前，必须得先展开自救了。
“走吧，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上去，我们需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杜预叹了口气，挤出一个苦笑，用手肘顶了顶隔壁的曾成禄，“带路吧，恰饭要紧。去千嘉看看，能不能找点东西吃。”
在不确定食物会不会被这种浓雾影响的情况下，食品种类和存量都足够丰富的大型超市，成为了两人最好的选择。
商店街最大的千嘉超市就在这个足疗店的对面，在北栋主楼的最东侧，占据了正对着学校方向的整整三层楼，地理位置很好，是很多清河大学南方学院的学生采买生活用品的地方。
下楼之前，杜预先站在栏杆边上往外看了一眼，能见度极差，浓雾遮蔽了阳光。天空看上去一直就像平时早上六点多，太阳还没出来那会儿的模样。
不过从周围的气温上判断，能感觉到微弱的升温，说明至少太阳还在依旧正常升起...已经冻了一整晚的曾成禄也总算好受了一点。
“杜哥...我这个能力，是真的能穿过这些墙壁看见一些东西...”曾成禄在前边一边走一边说到，还打了个哆嗦...
“好事儿啊，在这种环境里还挺实用的。”两人的情绪都很低落，杜预也开不出什么玩笑来了，赶忙宽慰到。
“不是...这事儿吧，主要是...我能看到那些人...嗯...就是其他的那些人...他们看上去也都睡着了，身上也开始有那种紫色的结晶出现了...”
曾成禄语调低沉，这种看着同类在面前受难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着实令人心塞。
“这样...”杜预一时语塞，“唉...没办法...”
光是迎宾小哥一个人，已经让杜预感觉到了类似的无力感，像老曾这样同时看到这么多受难者...
唉...难受...
穿过满是浓雾的底商，两人来到了千嘉超市的入口。
这个超市的目标定位群体非常清晰，所以卖得也都是些学生们最经常用到的东西。一楼是食品饮料酒水一类的，二楼是日常的生活日用品，三楼就是些小家电和服装的专区。
半道上，两人就想好了路线，先在一楼现吃两口即食食品，填饱肚子，然后直接去三楼，在那里先换上新的完整的衣物。
温饱问题解决了之后，找两个大容量的旅行背包，列一份完整的生存物资清单，在超市里面把生存必需品收集一下，然后再做下一步去哪里的打算......
对于活下来这件事情，杜预还是有点信心的，好歹自己在哔咔哔咔看过那么多人家发布的野外求生视频呢！
只要这迷雾里面没有那些像电影里一样的怪物，靠着周边剩下的食品物资撑上个一两个月，等到救援到达，那不是轻轻松松的。
老话怎么说来着，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时间已经一分一秒地走到快八点钟，今天已经是周一了，平时到这个时间点，早上的第一节课都快开始了...
杜预艰难地翻了个身，没能睡着，又无所事事，硬生生是熬了一宿，脑瓜子里嗡嗡的。
等了一整夜的时间，时不时把手机掏出来看一眼时间和信号，手机的电量已经剩下百分之三十出头的电量了。
众所周知，水果牌手机的电池是真的不可靠...
一整夜的时间里，信号一直没有来过。除了游戏弹出的定时清体力提醒，没有任何一则新的消息出现在通知中心...
算着时间太阳已经出来有好一会儿了，杜预打算拉上老曾一起出去看看。
说不定一出去就看到雾气已经散了，然后已经有医护人员过来搭救他们了呢！
虽说完全没听到救护车的警铃声...这么想是有点妄想的味道...
至于曾成禄，他正缩在躺椅里面蜷成一团，他的外套背后裂开了一长条口子，冻得他直哆嗦了一夜。
足疗店里没了电力供应，电暖早就停了。南方的冷是“魔法攻击”，躲在建筑里面并不能缓解分毫...
况且，这个家伙还没能从“自己可能是个真眼”这件事情里受到的惨烈打击中恢复过来：
“平时被女神当成备胎和修电脑、买早餐的工具人，也就算了，怎么碰到这种事情...还是个工具人呢！？”
真眼原本叫真视守卫，后来改了名字，叫控制守卫了。
在游戏英雄联盟里面，控制守卫是给召唤师在战争迷雾中提供视野，并暴露所有的隐身单位和陷阱的一种...消耗性道具...
特点是有四格血量，可以承受四次普通攻击，而且在脱离战斗五秒之后，还会每三秒回复一格生命值。
杜预一看到老曾的样子，就乐了。
“行了你，别消沉了，你看啊，现在你这个能力比我有用多了！怎么说，出去晒晒太阳暖和一下？你饿了没有，我去给你整点橘子吃啊！”
“滚蛋！”老曾跳了起来，熬了一晚上，又是水米未进的，到这个时间点确实已经饿的不行了。
“走吧走吧，咱们出去看看吧，雾实在散不掉的话，我也能带你找到东西吃。这要按照那个电影‘迷雾’里面的经验，咱们还是得去找一家大型超市呆着，等兵哥哥来救我们才行...”
......
两人一早因为打趣而调整好的心情，并没能持续太长时间。
曾成禄走在两人前面带路，越是靠近大厅，他的表情就越是灰败起来。
等到完全进入大厅，看到外面的天色，血淋淋的真相就已经击碎了两人所有的幻想。
天空确实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可是和建筑内的场景一样，厚重的浓雾依旧没有散去。透过雾气照射进来的阳光，带着阴冷的气息，像是给世界蒙上了一层北欧风色调的滤镜。
......
漫长的沉默...
杜预心里突然浮出一种难以言明的孤独和绝望...
在这充满视野，充斥着整个天地间的厚重雾气之中，获得特殊能力这种事情，更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双腿像是被抽空了力气，手脚冰凉，浓浓的无措感萦绕在杜预的心头。
自己这怎么像是...突然一下，就被从人类社会中剥离出去了呢？
直到天亮之前，杜预还可以嬉皮笑脸地和曾成禄胡闹，心里还带着一丝“明天应该一切就恢复正常了吧”这种美好期许。
到希望突然破灭的时候，确确实实是...没能做好心理预设的。
有些事情发生之前...心中对结果的方向可能已经有着了然的预测了...
可是…不管被称作逃避也好，拖延症也罢，到了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才会被迫地，抬起头来，收拾心情，去直面这个不想要的结果...
......灾难就这样发生了吗？人类就这样被团灭了吗？是不是太过儿戏了一点啊！...
“唉......”曾成禄的一声长叹打破了两人沉闷的呆滞，“好在他们都还活着，可能...事情总归应该会有些转机...”
两人转向了大厅接待台对面的沙发，被他们安置在沙发上的迎宾小哥症状愈发明显。以他的右腿膝盖为中心点，结晶化已经蔓延到了腰际。他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像是沉沦在什么噩梦之中。
杜预看得心惊肉跳，以前不是没有见到过住院的病人，可像这种超自然的场景，让人从心底就生出恐惧的心思。
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咋办...杜哥，手机还是没信号。”曾成禄掏出手机，举着四处寻找起信号来。
“而且电量剩的也不多了...他这个样子，如果不能尽快得到治疗的话...”
杜预又伸手去碰触了一下那些晶体，结晶的源头部分已经出现了些许皲裂，不再像一开始那样那么有光泽了，就连从中冒出的雾气也在减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紫晶是在侵蚀他们的身体，并且通过一些我们并不能理解的进程，把人的生物质能转化成了这种飘散在空中的雾气。”
杜预大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搓了搓，失去光泽的晶体所化成的粉末从他的指尖掉了下来。
“我们没有办法逆转这个进程，只能尽快填饱肚子，然后试着到外面看看能不能寻求到他人的帮助了。”
说罢，杜预瞅了一眼曾成禄，“如果我们的猜想正确的话，我是说如果...我们真的因为获取了来自瓦罗兰大陆的馈赠，而得以在灾难中幸免的话，那应该也会有其他的因为同样原因而幸存的人，我们可能能在外面找到个...坩埚？”
米凯尔的坩埚，是英雄联盟里面的另一件装备。辅助装，提供魔法抗性、冷却缩减、法力回复，同时还拥有增加护盾和治疗强度的唯一被动。
最重要的是，这件装备有一个主动技能，它可以移除一名友方英雄身上所有的晕眩、禁锢、嘲讽、恐惧、沉默和减速效果。
基于这种强大的debuff移除效果，杜预怀疑坩埚这件装备甚至能解除这种结晶化。
可是该到哪里去寻求援助呢？
杜预完全信任城市里官府的紧急救护系统，像现在这种情况，来自外界的救援迟迟无法到来的......杜预盯着自己依旧一片空白的手机信号，心情愈发沉重。
看来...这场灾难所波及到的范围，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广了。
回忆起灾难的根源，前一天晚上的漫天流星...那这场灾难的覆盖范围必然要大于整个石宁市，甚至会覆盖了整个南岭行省...
那么，自己要带着曾成禄支撑到官府彻底解决这里的事情，把人救出去以前，必须得先展开自救了。
“走吧，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上去，我们需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杜预叹了口气，挤出一个苦笑，用手肘顶了顶隔壁的曾成禄，“带路吧，恰饭要紧。去千嘉看看，能不能找点东西吃。”
在不确定食物会不会被这种浓雾影响的情况下，食品种类和存量都足够丰富的大型超市，成为了两人最好的选择。
商店街最大的千嘉超市就在这个足疗店的对面，在北栋主楼的最东侧，占据了正对着学校方向的整整三层楼，地理位置很好，是很多清河大学南方学院的学生采买生活用品的地方。
下楼之前，杜预先站在栏杆边上往外看了一眼，能见度极差，浓雾遮蔽了阳光。天空看上去一直就像平时早上六点多，太阳还没出来那会儿的模样。
不过从周围的气温上判断，能感觉到微弱的升温，说明至少太阳还在依旧正常升起...已经冻了一整晚的曾成禄也总算好受了一点。
“杜哥...我这个能力，是真的能穿过这些墙壁看见一些东西...”曾成禄在前边一边走一边说到，还打了个哆嗦...
“好事儿啊，在这种环境里还挺实用的。”两人的情绪都很低落，杜预也开不出什么玩笑来了，赶忙宽慰到。
“不是...这事儿吧，主要是...我能看到那些人...嗯...就是其他的那些人...他们看上去也都睡着了，身上也开始有那种紫色的结晶出现了...”
曾成禄语调低沉，这种看着同类在面前受难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着实令人心塞。
“这样...”杜预一时语塞，“唉...没办法...”
光是迎宾小哥一个人，已经让杜预感觉到了类似的无力感，像老曾这样同时看到这么多受难者...
唉...难受...
穿过满是浓雾的底商，两人来到了千嘉超市的入口。
这个超市的目标定位群体非常清晰，所以卖得也都是些学生们最经常用到的东西。一楼是食品饮料酒水一类的，二楼是日常的生活日用品，三楼就是些小家电和服装的专区。
半道上，两人就想好了路线，先在一楼现吃两口即食食品，填饱肚子，然后直接去三楼，在那里先换上新的完整的衣物。
温饱问题解决了之后，找两个大容量的旅行背包，列一份完整的生存物资清单，在超市里面把生存必需品收集一下，然后再做下一步去哪里的打算......
对于活下来这件事情，杜预还是有点信心的，好歹自己在哔咔哔咔看过那么多人家发布的野外求生视频呢！
只要这迷雾里面没有那些像电影里一样的怪物，靠着周边剩下的食品物资撑上个一两个月，等到救援到达，那不是轻轻松松的。
老话怎么说来着，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