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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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璃在医院的病床上歪歪地躺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架子上的药液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半晌,眨了下眼睛,觉得眼睛干涩的疼。

      子眸站在阳台上,用子璃的手机和自己的手机一次一次地拨打着周小蝶的电话,她知道子璃是爱着她的,他的眼神骗不了人,可电话的那一端,是久远的盲音。

      子眸低叹着,推门进来,换上一副笑意盎然的面孔,“哥,我来时看到苹果上市了,是那种翠绿的酸苹果,要不要给你买几个,酸掉你的牙齿?”

      酸么?有多酸,有那一杯酸梅汤酸么?

      子璃淡然一笑,“不用了,子眸,你也不用给她打电话了,一切,都结束了。”

      是,一切都结束了,她不信任他,依旧不信任他,甚至于,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曾给过他。

      心里钝钝地疼。

      护士进来查看了点滴,给了子璃一个灿烂的笑容,也估计也没想到,她的病人有着这样一张好看的面容吧,“多注意休息,有什么需要叫我就好,”护士笑着离去,带上门的瞬间关爱地看了子璃一眼。

      “哥,明天就是七夕了,”子眸将子璃的手机放在枕头边上,伸手递给子璃一杯水。

      七夕,一个人的七夕?

      他计划在七夕的时候将她永远地拥有,他计划在七夕的时候给她一个永久地承诺,他计划在七夕的时候亲手为她系上那条裙子的裙结,他计划带着她去参加BMC的年度盛典,整个晚上都坐在他的身边,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再也不松开。

      可他的计划,他的计划,就在瞬间泯灭了,灰飞烟散,不留一点儿的痕迹。

      唐钰派助理送来了鲜花,墨绿色的康乃馨,一圈淡黄色的满天星,花的芬芳瞬间萦绕在病房的上空。

      “段小姐,唐钰正在彩排,吩咐我替他来问候大哥,唐钰提醒二位别忘了明天的演出,”小助理对唐钰一脸的崇拜。

      墨绿色,他喜欢的颜色,她有一个墨绿色的小手包,她有一条这种颜色的长裙。那一天她的长裙在早春的风里无尽的飘摇,那一天他吻了她,他借着酒精赐予的力量将她紧紧地逼退到树杆上,强取豪夺撬开了她的唇齿。

      记忆里,那是唯一的一次那么有欲望的吻着她。

      尽管后来的日子里他数次将她抱起,尽管她数次像受伤的小兽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可他从不曾侵犯过她。他自栩是君子,他期待她全身心地投入。

      那会是两个人之间的爱情游戏。

      可是游戏还不曾拉开序幕。

      华美舞台上的唐钰,和她认识的那个唐钰,仿佛有着天壤之别,聚光灯柔软地聚集在他的身上,他的身旁仿佛笼罩着一圈的光环,他像个忧郁的贵族王子,仅仅捧着话筒淡淡地扫视了全场一眼,便点燃整场的沸腾。

      电视画面上,场下座无虚席,无数的粉丝挥舞着荧光棒,大喊着“唐钰”的名字。

      最后一曲,唐钰轻轻地伸出手指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最后一曲,我要献给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我深爱的女人,一个对我一生影响巨大的女人,这支曲子为她而作,今天这最后一曲,我也为她而唱,不管今后我还能不能继续站在这个舞台上,我依然会继续为她而唱每一首歌,”唐钰将目光投下台下的段子眸,“她就是我一生终爱的人,段子眸小姐!”

      小松在后台狠狠地砸了手中的矿泉水瓶子,狂哮着,“这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就看着这几天不分白天黑夜的练习有着不对劲!”

      电视画面上,导播的镜头切换到了嘉宾席,聚光灯也汇集到了那里,那里,一个女子惊呼得用手掩着嘴,那是段子眸,喜极而泣。

      忧郁王子唐钰用这样一种方式公开了他的恋情,全场哗然。

      周小蝶看到了段子眸身边的段子璃,他的脸上有着淡定的笑容,仅仅那么一瞬间,她看到他仿佛瘦了一大圈,她看到他的眼神落在他旁边的座位上,那个座位,是空的,而他的手,就一直放在那个空空的空位上。

      空的,空荡荡的。

      那个空位,曾经是属于她的。

      镜头再一次切换过来,子眸已站立了起来,向着全场挥手致意,而台上唐钰的歌声响起,“这一曲,我从不曾离去,献给所有天下有情人。”

      如水一般地前奏,曾经熟悉的歌词。

      “我就在这里,我从不曾离去,我在窗下凝望着你,你的窗却从不曾开启。我就在原地,我从不曾离去,我在十字的街头看着你,你却不回头地转身离去……”

      她看到段子璃咧唇微笑着,可他的眼底,却是一闪而过的失落与悲戚。

      他的笑,还是那么的无懈可击。

      她记得那一天,她就要爱上他了,她蜷缩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呼吸,他在耳畔喃喃低语,“跟我在一起,好吗……”

      可她离开了他,在一切还来得及。

      ……

      日子,仿佛一切风淡云清,她在初秋的时候找到了新的工作,广告公司的年轻氛围让她有了新的活力,她退了佳水丽园的房子,她和父母诚诚住在一起,她收起了窗前的驼铃,她取下的脖颈上的石头项链,她摘下了中指的指环,她把它们放进了一个密封的盒子里,永久地尘封在心里。

      永久地尘封。

      那也是生是心间的伤,一旦碰触,便是无可救药的溃疡。

      她在第二年的夏天陪齐家所有人去了丽江,她陪他们爬上了雪山的顶峰,她指着那隐没在云里雾里,昙花一现般出现在眼前的冰川说,他就在那里,在那千年的冰川下,他的灵魂永远在天上看着我们。

      他在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一束阳光穿透浓雾,照在雪山的山顶上,山顶上残留着的皑皑白雪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她听到众人的欢呼声:“那是一米阳光!”

      阳光,怎么会只有一米?

      她送他们登上了回南京的航班,转身进了自己的候机厅,她依旧在昆明转机,她依旧百无聊赖地拖着行李再一次登机。

      靠外的座椅上,已坐着一个穿竖领黑衬衫的男子,低头看着报纸,周小蝶闻到了淡淡似曾相识的香。

      似曾相识,陌生而熟悉。

      “你好,认识一下,我叫段子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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