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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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边境的夏天也是略带些寒气的，只是见阳光的日子多了，让人觉得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梁惠姚几日以来无事时总爱在马场附近转悠，偶尔骑马奔腾一番，倒也颇为自在。
被冻伤的手指经过几个月来的调养，已经都恢复好了。
得亏自己被发现得及时，也还年轻，平日习武身子骨强健，这才缓了过来。
想想那天那种刻骨铭心的寒冷，即使日头照在身上，也不由得让她起了身鸡皮疙瘩。
也是经过那一天的事情，她再也不敢到处乱跑了，若是下次真被漠北人抓了去，她可不认为拿她做人质会让中原王朝有所忌惮。
至于拼命了这么久，却没有找到雪莲，自然是失望的。
她带回来的只是一朵普通的花儿，最后她便将那花儿风干了，准备做个香囊回去送给瞳儿，也算是聊表心意。
这日她正在马场边上独自散着步，突然看见远处一个小黑点朝自己这边快步跑来，停下脚步张望一番，原来是郭旭。
郭旭跑得嘴唇发白，鬓边的发丝都凌乱了，见他面上颇有喜色，梁惠姚不由得问道：“怎么？发生什么好事了吗？你怎么看着这么高兴啊。”
梁惠姚如今也长开了不少，眉眼弯弯，面如皓月。
可能因为出身武将之家的关系，身上还自带一股子英气，跟那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截然不同。
郭旭的心一下子漏跳一拍，好在他本就因为奔跑过来而面色红润，倒看不出有一时的失态。
他稍稍缓了缓，笑道：“刚才他们一块儿商讨事宜，说是在下第一场雪之前二皇子殿下就能回京了，到时你就可以跟着他的大军一块儿回去啦！”
“真的吗？那可太好啦！”梁惠姚马上拍了拍手。
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来了漠北一年，可真是受够了这里的苦日子，她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挂念京城，挂念在京城的父母。
郭旭等她高兴完了才道：“不过，这只是刚刚的一个设想，还未必能成型，你先别跟别人说，我一听完，便迫不及待地跑来找你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了。”
虽然郭旭只是一个小兵，但架不住他是秋遇安的亲戚，也算是个皇亲国戚了，是以商讨一些无关行军机密的事情时总会把他捎上。
梁惠姚还是很高兴地道：“有个念想也是好的，我真的好想回京城啊，本来去年末就该走了，谁知却遇上漠北鞑子起事，说起来军营里一切都好吧？”
郭旭点头应道：“自然是一切都好的，漠北铁骑也是井井有条，不过你的冻伤都好了吗？这边缺衣少药的，可别落了病根。”
“没事没事。”梁惠姚伸出十指在他面前摆了摆，“本来伤得最厉害的就是手指，你看已经全好了，不仅能骑马，还能练武呢！”
说到练武，郭旭不由得想到当时他在比武的台子上被梁惠姚制伏在地的情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梁惠姚怕是也想起了那日的情形，便道：“如今我肯定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哪里，我……”话说了个开头，郭旭又咽了下去。
他只想说，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手下败将，只要她愿意，他一辈子都给她制伏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可是他现在武状元没考上，军功也远远不够，哪里敢求娶梁国公唯一的嫡女呢。
梁惠姚睁着眼睛，等着郭旭后半句话，郭旭却转了个话题道：“既然都来了马场，不如咱俩一块儿骑马吧，今天天气这么好呢。”
“好啊。”梁惠姚一口应下。
这军中本就无人能陪她，大嫂二嫂忙着照顾大哥二哥，其他军士各忙各的事不说，还都是大老粗，她平时都是一个人四处闲晃，这日子别提多无聊了。
二人牵来两匹温顺的母马，骑着在草场慢慢兜了几圈，然后梁惠姚提议道：“不如咱们比赛吧看谁先跑到马场边上再折回如何？”
郭旭的笑声在风中肆意张扬，他大笑着应道：“好啊！”
说着，就毫不留情地夹了夹马肚子，认准方向朝西边跑去。
梁惠姚一边喊着：“你耍诈偷跑！”一边策马跟了过去。
两马一前一后奔腾了好一阵子，眼看着就要跑到马场边上，梁惠姚突然掉转马头，头也不回地往刚才他们开始赛马的那里跑去。
郭旭刚跑到马场边上，想回身看看梁惠姚到了哪，谁知她已经朝相反的方向跑成一个远处的黑点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才还说自己耍诈呢，回过头耍诈的却成了她了。
他急忙握紧缰绳，让马儿掉头去追梁惠姚了。
梁惠姚已经快到地儿了，正准备让马匹减速，谁知却见一个黑影从身边掠过，对方不仅抄到了她前头，而且稍稍一拉缰绳，那马儿就很听话地停了下来，动作可比她干脆利落多了。
跑了这么段时间，梁惠姚面色是健康的红润，就是嘴唇有些发白。
她佩服地道：“没想到你的骑术已经如此精湛了，耍诈还没跑赢你。”
在漠北呆了这么久，郭旭人高了许多，也瘦了黑了，脸颊的轮廓逐渐硬朗了起来。
而这样一个汉子，此刻却不好意思地道：“哪里，跟二皇子殿下还差得远了，我还要多多练习。”
“我不禁想到，等我回了京城，就很少能这样畅快地骑马了吧。”梁惠姚感叹道。
倒也不是梁家不让她舞刀弄枪，只是她的女红和琴棋书画都实在太不像样，加上性子太野，梁夫人肯定会以要压压性子为由将她整日困在府里的。
瞳儿是个能坐得住的，她可坐不住。
她神色一下垮了下去，然后又道：“还有男女大防，若是回了京，就不能这样光明正大地跟你一块儿骑马了吧，这样一提，漠北还是有优点的嘛。”
郭旭斟酌了一会儿，开口道：“我…这次不跟着回去，我要再在这边呆一阵，军中事务要帮二皇子殿下管着，漠北铁骑也还要操练。”
秋遇安之所以能这么快回去，就是因为找了郭旭这个信得过的人替自己呆在这边练兵。
毕竟是自家人，郭旭又颇有才能，还当过小兵历练过，怎么看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啊，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城啊？”梁惠姚有些失望地问道。
郭旭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他只希望能尽快回去，也尽快在漠北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才好回去求娶她。
明明很想说一句“在我回去前你能不能不要嫁人”，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郭旭紧张得双手直冒汗，不停地握紧拳头又松开，如此往复，却是一句话也没说，脸上却越来越烫。
见他脸越来越红，梁惠姚奇道：“你怎么脸这么红呀？是不是刚才跑得太累了？说起来这些马经常跟我在一块儿，却不助我赢你，唉！”
郭旭没接她的话茬，还是愣在原地。
梁惠姚以为他是累到了，当下便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笑眯眯地道：“你看你，在这样凉飕飕的的日子里还能冒汗。”
她的帕子散发出一股好闻的馨香，郭旭连忙退后了几步，接过帕子自己擦着汗，“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见他这么紧张，梁惠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想必郭旭从小到大都是一心一意考武状元吧，也许身边的女子就只有他妹妹郭苑婷一个，瞧他给紧张的。
气氛正有些微妙的时候，远处一个小兵跑来喊道：“郭旭！开饭啦，你怎么还在这，再不过去都要给抢光了！快点！”
喊毕，朝郭旭招了招手。
军营里的那些人抢起饭来跟不要命似的，郭旭刚好找了这么个借口，随意地把帕子往自己怀里一塞，就道：“我先去吃饭了，你…你待会儿多吃点。”
梁惠姚抿着嘴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道：“这帕子都给你擦过汗了，那就送你吧。反正是我来漠北前京城里买的成品，上面没有花样子，大街上随处都可见的，你回去可以让你妹妹给你绣个什么东西。”
郭旭胡乱地点了点头，跟那个小兵跑回去吃晚膳了。
梁惠姚这才发现自己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于是便马上整了整衣冠，走向那些高级军士们专用的小厨房。
漠北边境的夏天也是略带些寒气的，只是见阳光的日子多了，让人觉得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梁惠姚几日以来无事时总爱在马场附近转悠，偶尔骑马奔腾一番，倒也颇为自在。
被冻伤的手指经过几个月来的调养，已经都恢复好了。
得亏自己被发现得及时，也还年轻，平日习武身子骨强健，这才缓了过来。
想想那天那种刻骨铭心的寒冷，即使日头照在身上，也不由得让她起了身鸡皮疙瘩。
也是经过那一天的事情，她再也不敢到处乱跑了，若是下次真被漠北人抓了去，她可不认为拿她做人质会让中原王朝有所忌惮。
至于拼命了这么久，却没有找到雪莲，自然是失望的。
她带回来的只是一朵普通的花儿，最后她便将那花儿风干了，准备做个香囊回去送给瞳儿，也算是聊表心意。
这日她正在马场边上独自散着步，突然看见远处一个小黑点朝自己这边快步跑来，停下脚步张望一番，原来是郭旭。
郭旭跑得嘴唇发白，鬓边的发丝都凌乱了，见他面上颇有喜色，梁惠姚不由得问道：“怎么？发生什么好事了吗？你怎么看着这么高兴啊。”
梁惠姚如今也长开了不少，眉眼弯弯，面如皓月。
可能因为出身武将之家的关系，身上还自带一股子英气，跟那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截然不同。
郭旭的心一下子漏跳一拍，好在他本就因为奔跑过来而面色红润，倒看不出有一时的失态。
他稍稍缓了缓，笑道：“刚才他们一块儿商讨事宜，说是在下第一场雪之前二皇子殿下就能回京了，到时你就可以跟着他的大军一块儿回去啦！”
“真的吗？那可太好啦！”梁惠姚马上拍了拍手。
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来了漠北一年，可真是受够了这里的苦日子，她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挂念京城，挂念在京城的父母。
郭旭等她高兴完了才道：“不过，这只是刚刚的一个设想，还未必能成型，你先别跟别人说，我一听完，便迫不及待地跑来找你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了。”
虽然郭旭只是一个小兵，但架不住他是秋遇安的亲戚，也算是个皇亲国戚了，是以商讨一些无关行军机密的事情时总会把他捎上。
梁惠姚还是很高兴地道：“有个念想也是好的，我真的好想回京城啊，本来去年末就该走了，谁知却遇上漠北鞑子起事，说起来军营里一切都好吧？”
郭旭点头应道：“自然是一切都好的，漠北铁骑也是井井有条，不过你的冻伤都好了吗？这边缺衣少药的，可别落了病根。”
“没事没事。”梁惠姚伸出十指在他面前摆了摆，“本来伤得最厉害的就是手指，你看已经全好了，不仅能骑马，还能练武呢！”
说到练武，郭旭不由得想到当时他在比武的台子上被梁惠姚制伏在地的情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梁惠姚怕是也想起了那日的情形，便道：“如今我肯定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哪里，我……”话说了个开头，郭旭又咽了下去。
他只想说，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手下败将，只要她愿意，他一辈子都给她制伏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可是他现在武状元没考上，军功也远远不够，哪里敢求娶梁国公唯一的嫡女呢。
梁惠姚睁着眼睛，等着郭旭后半句话，郭旭却转了个话题道：“既然都来了马场，不如咱俩一块儿骑马吧，今天天气这么好呢。”
“好啊。”梁惠姚一口应下。
这军中本就无人能陪她，大嫂二嫂忙着照顾大哥二哥，其他军士各忙各的事不说，还都是大老粗，她平时都是一个人四处闲晃，这日子别提多无聊了。
二人牵来两匹温顺的母马，骑着在草场慢慢兜了几圈，然后梁惠姚提议道：“不如咱们比赛吧看谁先跑到马场边上再折回如何？”
郭旭的笑声在风中肆意张扬，他大笑着应道：“好啊！”
说着，就毫不留情地夹了夹马肚子，认准方向朝西边跑去。
梁惠姚一边喊着：“你耍诈偷跑！”一边策马跟了过去。
两马一前一后奔腾了好一阵子，眼看着就要跑到马场边上，梁惠姚突然掉转马头，头也不回地往刚才他们开始赛马的那里跑去。
郭旭刚跑到马场边上，想回身看看梁惠姚到了哪，谁知她已经朝相反的方向跑成一个远处的黑点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才还说自己耍诈呢，回过头耍诈的却成了她了。
他急忙握紧缰绳，让马儿掉头去追梁惠姚了。
梁惠姚已经快到地儿了，正准备让马匹减速，谁知却见一个黑影从身边掠过，对方不仅抄到了她前头，而且稍稍一拉缰绳，那马儿就很听话地停了下来，动作可比她干脆利落多了。
跑了这么段时间，梁惠姚面色是健康的红润，就是嘴唇有些发白。
她佩服地道：“没想到你的骑术已经如此精湛了，耍诈还没跑赢你。”
在漠北呆了这么久，郭旭人高了许多，也瘦了黑了，脸颊的轮廓逐渐硬朗了起来。
而这样一个汉子，此刻却不好意思地道：“哪里，跟二皇子殿下还差得远了，我还要多多练习。”
“我不禁想到，等我回了京城，就很少能这样畅快地骑马了吧。”梁惠姚感叹道。
倒也不是梁家不让她舞刀弄枪，只是她的女红和琴棋书画都实在太不像样，加上性子太野，梁夫人肯定会以要压压性子为由将她整日困在府里的。
瞳儿是个能坐得住的，她可坐不住。
她神色一下垮了下去，然后又道：“还有男女大防，若是回了京，就不能这样光明正大地跟你一块儿骑马了吧，这样一提，漠北还是有优点的嘛。”
郭旭斟酌了一会儿，开口道：“我…这次不跟着回去，我要再在这边呆一阵，军中事务要帮二皇子殿下管着，漠北铁骑也还要操练。”
秋遇安之所以能这么快回去，就是因为找了郭旭这个信得过的人替自己呆在这边练兵。
毕竟是自家人，郭旭又颇有才能，还当过小兵历练过，怎么看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啊，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城啊？”梁惠姚有些失望地问道。
郭旭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他只希望能尽快回去，也尽快在漠北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才好回去求娶她。
明明很想说一句“在我回去前你能不能不要嫁人”，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郭旭紧张得双手直冒汗，不停地握紧拳头又松开，如此往复，却是一句话也没说，脸上却越来越烫。
见他脸越来越红，梁惠姚奇道：“你怎么脸这么红呀？是不是刚才跑得太累了？说起来这些马经常跟我在一块儿，却不助我赢你，唉！”
郭旭没接她的话茬，还是愣在原地。
梁惠姚以为他是累到了，当下便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笑眯眯地道：“你看你，在这样凉飕飕的的日子里还能冒汗。”
她的帕子散发出一股好闻的馨香，郭旭连忙退后了几步，接过帕子自己擦着汗，“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见他这么紧张，梁惠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想必郭旭从小到大都是一心一意考武状元吧，也许身边的女子就只有他妹妹郭苑婷一个，瞧他给紧张的。
气氛正有些微妙的时候，远处一个小兵跑来喊道：“郭旭！开饭啦，你怎么还在这，再不过去都要给抢光了！快点！”
喊毕，朝郭旭招了招手。
军营里的那些人抢起饭来跟不要命似的，郭旭刚好找了这么个借口，随意地把帕子往自己怀里一塞，就道：“我先去吃饭了，你…你待会儿多吃点。”
梁惠姚抿着嘴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道：“这帕子都给你擦过汗了，那就送你吧。反正是我来漠北前京城里买的成品，上面没有花样子，大街上随处都可见的，你回去可以让你妹妹给你绣个什么东西。”
郭旭胡乱地点了点头，跟那个小兵跑回去吃晚膳了。
梁惠姚这才发现自己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于是便马上整了整衣冠，走向那些高级军士们专用的小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