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知己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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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年轻。”秋曦瞳只好道，“以后的日子还长着，这周府又没别人，你迟早会再有孩子的。”
易梦芊舒出了口气，“那便借你吉言吧，不知你的婚礼准备得如何了？算算日子也没剩多少天了吧。”
“都有条不紊呢，”秋曦瞳道，“嫁衣和帕子都送来了，我意思意思绣几针就是了，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觉得…终于到了这一天吧。”
易梦芊看着她并没有特别兴奋的面庞，笑道：“那真是恭喜了，在出嫁那一天，总归是能高兴的吧。不瞒你说，我夫君对我若有苏公子对你一半的用心，我也不至于过得如此步步为营。”
“你很羡慕我吗？”秋曦瞳忍不住问道。
“很羡慕啊。”易梦芊直白地承认了，“当朝唯一嫡公主，兄姐疼着，爹娘宠着，自己也是一骑绝尘的好相貌和好身段，更别提你夫君对你的一往情深，只要拿出一点点你所拥有的分给我，我都心满意足。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把什么好东西都给了你呢。”
她的神色不似作伪，是真的露出了十分向往的眼神。
“可是，”秋曦瞳开了口，“我也有我的烦恼啊，倒也不至于如你想得那般无忧无虑。”
易梦芊浮起了个笑容，“这是自然，不过烦恼也分数量多少，也分轻重缓急。烦恼今日早膳没有一道是爱吃的，和烦恼明日别人就做局把你打入泥地，怎可同日而语。你若是不嫌弃，倒可与我一叙。”
秋曦瞳沉吟了一会儿，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算了，我的所谓烦恼，落在你耳中，只是矫情的无病呻吟。”秋曦瞳笑了一声。
确实，跟易梦芊每日琢磨的那些东西比起来，自己无非是不能跟心爱的人长相思守，眼睁睁地看着他娶了自己的好友。
但这又算得了什么呢？跟自己所拥有的比起来，真的是矫情得有些好笑。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易梦芊颇为不客气地道。
秋曦瞳道：“与你之间，我没什么好伪装的。”
易梦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然后突然笑道：“真不敢相信我居然有朝一日能跟高高在上的三公主殿下攀上交情，咱们这算什么？闺中手帕交吗？”
秋曦瞳想了想，她跟易梦芊的关系真的很复杂，手帕交当然谈不上，可是二人居然能坐在一起敞开了心扉说话，就好像真的是毫无隔阂的姐妹一般。
“大约…是知己吧？”易梦芊见秋曦瞳还在想，主动提议道。
秋曦瞳思索了一番，还真想不出比这更合适的词了。
“这就是你女儿？”秋曦瞳往前探了探身子，看了一眼单独睡在襁褓中的小姑娘。
看了这一眼后才发现原来她已经醒了，正睁着骨碌碌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小姑娘没出生多久，小脸儿还有点皱巴巴的，但那小胳膊小腿，直看得秋曦瞳的心都要跟着一块儿融化了。
“她醒了。”秋曦瞳将她从小床上抱起来，搂在怀里拍了拍。
小姑娘好像特别喜欢她，挥舞着小拳头咯咯笑了几声。
由得她抱了一会儿后，易梦芊伸出手道：“给我抱吧，省得一会儿尿你身上了。”
秋曦瞳点了点头，又哄了几下才把小姑娘递了过去。
果然，易梦芊还没抱多久，小姑娘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易梦芊“心儿”“肝儿”地哄了几声也不见好，一直等到乳娘进来了才发现原来是小姑娘饿了。
仅仅是这么哄了一会儿，易梦芊又是疲惫得不行。
“你女儿，还没来得及取名吗？”秋曦瞳问道。
易梦芊摇了摇头，“根本顾不上，我倒是拟了几个名字，可是近来朝堂事多，夫君整日整日地歇在书房，要么就是在后头那两个姨娘那里，我都没机会见着他跟他商量。”
“那两个姨娘？”秋曦瞳有些疑惑。
她还以为易梦芊是那种占有欲极强的正室夫人，绝对不允许跟人同享夫君呢，没想到这后院居然有这么快就有了姨娘，而且还有两个。
易梦芊无所谓地道：“就是我的两个丫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我可放心得很。”
见秋曦瞳似是不信的模样，她又道：“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是编出来骗自己的。就算夫君真的对我一心一意，我也是要抬姨娘的，不然每年这么生孩子，谁顶得住。”
这个理由真是朴素又实诚，秋曦瞳半是惊讶，半是想笑。
见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提起生孩子这些也丝毫不害羞，易梦芊又补充道：“怀胎十月是真的难受，手脚肿大，模样变丑，胃口也不好，更别提最后还鬼门关走一遭了。若是能有姐妹替我分担这苦楚，我何乐而不为呢。”
这倒新鲜，秋曦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理由，但却比什么礼法啊、七出啊，更能令她接受。
“你的大姐儿叫什么名字呀？”秋曦瞳问道。
易梦芊道：“大姐儿名唤碧***名娇娇，盼望她是个能被娇养着长大，如一块碧玉般的小姑娘。”
秋曦瞳心下一动，“不如，你这个女儿，取名碧池吧。”这个名字，跟她娘倒是很般配。
易梦芊不明白这个名字背后的意义，正在思考着，秋曦瞳又道：“如一汪碧绿清澈的池水般，时时刻刻心平如镜，却又早已看透一切，是个聪明的名字呢，你不觉得吗？”
“多谢殿下赐名。”易梦芊说着，这回是真的要挣扎着坐起来给秋曦瞳行礼了。
秋曦瞳按住了她，笑道：“没有什么赐名不赐名的一说，你既当我是知己，便随意这么一听便是。若是你夫君也喜欢，那是最好不过了。”
“周碧池。”易梦芊反复念叨了几遍，“听倒是蛮好听的，感觉你说的这个寓意也比什么花啊草啊的强。”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我们易家的女儿，都是草头结尾，我是芊，我那个庶妹是茵，大概对于我爹来说，女儿就跟外头的草儿没什么两样吧，反正命贱就对了。”
她提起自己父亲时脸上只有说不尽的嘲讽，秋曦瞳不免问道：“你母亲现在在府上的日子怎样了？你庶妹和姨娘还欺负她吗？”
“她们敢！”易梦芊冷笑了一声，“易琳茵这个贱人终于认清自己是庶出这个事实了，谁也瞧不上眼，便是有意结亲的，也被她刁蛮任性的名声给吓怕了吧。”
易梦芊向来很有耐心，她能在人前故意扮成小白花许多年来败坏徐然的名声，她就能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庶妹易琳茵。
或许短期内看不出易琳茵能得什么不好，反而让自己受尽欺凌，可是时间长了，该传播出去的恶名还是传出去了。
是以易琳茵现在都快满十八了，这亲事还没定下来，她们两母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再也没功夫，也不敢再去找易夫人的麻烦了。
听罢，秋曦瞳由衷地道：“你的日子真是越过越好了，何必羡慕旁人。你说你不想生孩子去鬼门关前走一遭所以抬了姨娘，可我这身子，从小到大几乎让我半只脚都能踏进另外那个世界了。”
她面色苍白，眉宇之间的病气不似作伪，即使上了脂粉极力掩饰，也一眼就能瞧出这人身子不大爽利，是个体弱多病的主儿。
易梦芊看了秋曦瞳好一会，咬了下嘴唇，放缓了声音道：“我刚才对你好像不太客气，其实你说得对，各人总有各人的烦恼，我不该直接说你不食人间烟火。”
她突然拉过秋曦瞳的手道：“如今能这样真挚地说句话的，竟然还真的只有你一个人。这么多年我连一个手帕交也没交到，不得不说…是真的很失败。”
她汲汲营营的，只是为了自己和母亲的前程。
她似乎从未像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少女那般生活，少女们喜爱的活动她从不参与，她一心想着的，只有如何谋一个好前程。
少女们爱玩地投壶套圈儿，她从来没有玩过，少女们爱看的话本子，她也没有看过，就连聚在一起互诉少女心事的茶会，她都不曾参与过。
忽然跟易梦芊这么亲密接触，让秋曦瞳有些不大习惯。
但易梦芊突然闭上了眼睛，眉头皱得很紧，过了一会儿，眼角甚至还流出了一滴清泪。
她眼下的纹路和苍白的面色，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些年她的疲惫，秋曦瞳一时竟有些不忍心抽回自己的手。
易梦芊就这样不发一语，只闭着眼睛静静地靠在那。
她的呼吸均匀绵长，让人怀疑是不是已经睡了过去。
“少夫人，我走了。”一个人坐了一阵后，秋曦瞳轻声道，生怕惊扰了易梦芊。
易梦芊并不睁眼，只静静地点了点头。
她偏过了头，在床上睡下了。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突然特别的不想跟任何人打交道，任何人都不想见，现在哪怕是周岚来了，她都不想起身。
秋曦瞳看着她，想着易梦芊大约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吧。
无论是跟谁比，她都是无比幸运的那一个，她应该感激自己已经拥有的，而不是为了从未得到过的东西而在这里怨天尤人。
今日外头的天空蓝得通透，一如秋遇安大婚那日。
秋曦瞳掀起马车帘子，一直看着京城热闹的街道。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京城都是这副光景。
时间匆匆从指缝中沉默地溜走，时间也永远停滞在这里一动不动。
“你…还年轻。”秋曦瞳只好道，“以后的日子还长着，这周府又没别人，你迟早会再有孩子的。”
易梦芊舒出了口气，“那便借你吉言吧，不知你的婚礼准备得如何了？算算日子也没剩多少天了吧。”
“都有条不紊呢，”秋曦瞳道，“嫁衣和帕子都送来了，我意思意思绣几针就是了，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觉得…终于到了这一天吧。”
易梦芊看着她并没有特别兴奋的面庞，笑道：“那真是恭喜了，在出嫁那一天，总归是能高兴的吧。不瞒你说，我夫君对我若有苏公子对你一半的用心，我也不至于过得如此步步为营。”
“你很羡慕我吗？”秋曦瞳忍不住问道。
“很羡慕啊。”易梦芊直白地承认了，“当朝唯一嫡公主，兄姐疼着，爹娘宠着，自己也是一骑绝尘的好相貌和好身段，更别提你夫君对你的一往情深，只要拿出一点点你所拥有的分给我，我都心满意足。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把什么好东西都给了你呢。”
她的神色不似作伪，是真的露出了十分向往的眼神。
“可是，”秋曦瞳开了口，“我也有我的烦恼啊，倒也不至于如你想得那般无忧无虑。”
易梦芊浮起了个笑容，“这是自然，不过烦恼也分数量多少，也分轻重缓急。烦恼今日早膳没有一道是爱吃的，和烦恼明日别人就做局把你打入泥地，怎可同日而语。你若是不嫌弃，倒可与我一叙。”
秋曦瞳沉吟了一会儿，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算了，我的所谓烦恼，落在你耳中，只是矫情的无病呻吟。”秋曦瞳笑了一声。
确实，跟易梦芊每日琢磨的那些东西比起来，自己无非是不能跟心爱的人长相思守，眼睁睁地看着他娶了自己的好友。
但这又算得了什么呢？跟自己所拥有的比起来，真的是矫情得有些好笑。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易梦芊颇为不客气地道。
秋曦瞳道：“与你之间，我没什么好伪装的。”
易梦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然后突然笑道：“真不敢相信我居然有朝一日能跟高高在上的三公主殿下攀上交情，咱们这算什么？闺中手帕交吗？”
秋曦瞳想了想，她跟易梦芊的关系真的很复杂，手帕交当然谈不上，可是二人居然能坐在一起敞开了心扉说话，就好像真的是毫无隔阂的姐妹一般。
“大约…是知己吧？”易梦芊见秋曦瞳还在想，主动提议道。
秋曦瞳思索了一番，还真想不出比这更合适的词了。
“这就是你女儿？”秋曦瞳往前探了探身子，看了一眼单独睡在襁褓中的小姑娘。
看了这一眼后才发现原来她已经醒了，正睁着骨碌碌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小姑娘没出生多久，小脸儿还有点皱巴巴的，但那小胳膊小腿，直看得秋曦瞳的心都要跟着一块儿融化了。
“她醒了。”秋曦瞳将她从小床上抱起来，搂在怀里拍了拍。
小姑娘好像特别喜欢她，挥舞着小拳头咯咯笑了几声。
由得她抱了一会儿后，易梦芊伸出手道：“给我抱吧，省得一会儿尿你身上了。”
秋曦瞳点了点头，又哄了几下才把小姑娘递了过去。
果然，易梦芊还没抱多久，小姑娘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易梦芊“心儿”“肝儿”地哄了几声也不见好，一直等到乳娘进来了才发现原来是小姑娘饿了。
仅仅是这么哄了一会儿，易梦芊又是疲惫得不行。
“你女儿，还没来得及取名吗？”秋曦瞳问道。
易梦芊摇了摇头，“根本顾不上，我倒是拟了几个名字，可是近来朝堂事多，夫君整日整日地歇在书房，要么就是在后头那两个姨娘那里，我都没机会见着他跟他商量。”
“那两个姨娘？”秋曦瞳有些疑惑。
她还以为易梦芊是那种占有欲极强的正室夫人，绝对不允许跟人同享夫君呢，没想到这后院居然有这么快就有了姨娘，而且还有两个。
易梦芊无所谓地道：“就是我的两个丫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我可放心得很。”
见秋曦瞳似是不信的模样，她又道：“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是编出来骗自己的。就算夫君真的对我一心一意，我也是要抬姨娘的，不然每年这么生孩子，谁顶得住。”
这个理由真是朴素又实诚，秋曦瞳半是惊讶，半是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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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新鲜，秋曦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理由，但却比什么礼法啊、七出啊，更能令她接受。
“你的大姐儿叫什么名字呀？”秋曦瞳问道。
易梦芊道：“大姐儿名唤碧***名娇娇，盼望她是个能被娇养着长大，如一块碧玉般的小姑娘。”
秋曦瞳心下一动，“不如，你这个女儿，取名碧池吧。”这个名字，跟她娘倒是很般配。
易梦芊不明白这个名字背后的意义，正在思考着，秋曦瞳又道：“如一汪碧绿清澈的池水般，时时刻刻心平如镜，却又早已看透一切，是个聪明的名字呢，你不觉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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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曦瞳按住了她，笑道：“没有什么赐名不赐名的一说，你既当我是知己，便随意这么一听便是。若是你夫君也喜欢，那是最好不过了。”
“周碧池。”易梦芊反复念叨了几遍，“听倒是蛮好听的，感觉你说的这个寓意也比什么花啊草啊的强。”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我们易家的女儿，都是草头结尾，我是芊，我那个庶妹是茵，大概对于我爹来说，女儿就跟外头的草儿没什么两样吧，反正命贱就对了。”
她提起自己父亲时脸上只有说不尽的嘲讽，秋曦瞳不免问道：“你母亲现在在府上的日子怎样了？你庶妹和姨娘还欺负她吗？”
“她们敢！”易梦芊冷笑了一声，“易琳茵这个贱人终于认清自己是庶出这个事实了，谁也瞧不上眼，便是有意结亲的，也被她刁蛮任性的名声给吓怕了吧。”
易梦芊向来很有耐心，她能在人前故意扮成小白花许多年来败坏徐然的名声，她就能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庶妹易琳茵。
或许短期内看不出易琳茵能得什么不好，反而让自己受尽欺凌，可是时间长了，该传播出去的恶名还是传出去了。
是以易琳茵现在都快满十八了，这亲事还没定下来，她们两母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再也没功夫，也不敢再去找易夫人的麻烦了。
听罢，秋曦瞳由衷地道：“你的日子真是越过越好了，何必羡慕旁人。你说你不想生孩子去鬼门关前走一遭所以抬了姨娘，可我这身子，从小到大几乎让我半只脚都能踏进另外那个世界了。”
她面色苍白，眉宇之间的病气不似作伪，即使上了脂粉极力掩饰，也一眼就能瞧出这人身子不大爽利，是个体弱多病的主儿。
易梦芊看了秋曦瞳好一会，咬了下嘴唇，放缓了声音道：“我刚才对你好像不太客气，其实你说得对，各人总有各人的烦恼，我不该直接说你不食人间烟火。”
她突然拉过秋曦瞳的手道：“如今能这样真挚地说句话的，竟然还真的只有你一个人。这么多年我连一个手帕交也没交到，不得不说…是真的很失败。”
她汲汲营营的，只是为了自己和母亲的前程。
她似乎从未像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少女那般生活，少女们喜爱的活动她从不参与，她一心想着的，只有如何谋一个好前程。
少女们爱玩地投壶套圈儿，她从来没有玩过，少女们爱看的话本子，她也没有看过，就连聚在一起互诉少女心事的茶会，她都不曾参与过。
忽然跟易梦芊这么亲密接触，让秋曦瞳有些不大习惯。
但易梦芊突然闭上了眼睛，眉头皱得很紧，过了一会儿，眼角甚至还流出了一滴清泪。
她眼下的纹路和苍白的面色，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些年她的疲惫，秋曦瞳一时竟有些不忍心抽回自己的手。
易梦芊就这样不发一语，只闭着眼睛静静地靠在那。
她的呼吸均匀绵长，让人怀疑是不是已经睡了过去。
“少夫人，我走了。”一个人坐了一阵后，秋曦瞳轻声道，生怕惊扰了易梦芊。
易梦芊并不睁眼，只静静地点了点头。
她偏过了头，在床上睡下了。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突然特别的不想跟任何人打交道，任何人都不想见，现在哪怕是周岚来了，她都不想起身。
秋曦瞳看着她，想着易梦芊大约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吧。
无论是跟谁比，她都是无比幸运的那一个，她应该感激自己已经拥有的，而不是为了从未得到过的东西而在这里怨天尤人。
今日外头的天空蓝得通透，一如秋遇安大婚那日。
秋曦瞳掀起马车帘子，一直看着京城热闹的街道。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京城都是这副光景。
时间匆匆从指缝中沉默地溜走，时间也永远停滞在这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