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二十年前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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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牢出来后，两人便径直回了韶华殿，方一进殿，君峷随后便到了，前来回禀翼王的情况。
君峷带着医官，朝凛渊敏拱手道：“医官已经查实，王上的确是中了毒，但不知是什么毒……”
“白喻侯已经招认了，并且交出了解药配方。”凛渊敏打断了他，朝着那医官道：“后面的事，本殿自会安排，你且退下吧。”
待那医官离开后，悯儿带着侍女进殿上茶，凛渊敏随之屏退了众人。
随着殿里空荡荡，没有外人后，赵东平才道：“这种事还是要交给信任的人去做，宫里说不定还有白太后的暗桩。”
凛渊敏深以为然，将白喻侯手写的一份解药配方交给君峷，嘱咐他亲自去办，才放得下心。
赵东平饮了一口茶，淡淡问道：“你就准备等王上醒来亲自处理此事，将自己置身事外了？”
“姨母说得没错，我不宜再掺和这些事。”凛渊敏开口道：“什么都不做便是无能，什么都做了又会惹得父王猜忌，所以还是做一半留一半得好。”
“我只是担心，白太后会鱼死网破，信王府或许难逃一劫。”赵东平的话意有所指。
凛渊敏听出来了其中的意味，眉头紧锁，问道：“你方才说要告诉我的是什么秘闻？”
赵东平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随散模样，若不是熟悉他的为人，凛渊敏还真不会相信，面前这个人说的任何话。
他懒散的开口道：“在二十多年前，也就是先翼王即位后的几年里，后位一直空置，导致翼族一直没有嫡皇子或者嫡公主，引起很多大臣的焦虑，屡屡上书让先翼王立后选妃。”
赵东平讲起了这个久远的故事，凛渊敏也来了兴趣。
“相传，后位空置的原因是因为，当时的先翼王钟情于白太后，眼里再不入其他人，但白太后却与先翼王的嫡亲兄弟先信王，也就是现在信王的父王，两情相悦。”
“白氏一族在白首辅在世时，也算是翼族的大族，白太后的姑母是当时的王上，也就是你的太祖父的少妃。所以她自小就是在宫里长大的，由于当时的她年纪还很小，先信王对她颇为照顾，于是两人很快有了感情。而先翼王因为被寄予了厚望，又与白太后年纪相差了十岁，便没有先信王和她感情那么深厚。”
“在先翼王即位后，他才对白太后表明真心，却被白太后拒绝了。那时翼族多战争，所以先翼王屡屡派先信王出征各族，都得胜归来，白太后与先信王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后来先信王却不幸战死沙场。白太后为了家族荣耀才嫁给了先翼王，成为翼族王后。”
说到这里，凛渊敏愈发的觉得，自己的猜想在逐步的得到证实。
她的手紧紧握拳，心里焦急得手心冒汗。
“刚开始的时候，其实白太后与先翼王有过一个孩子，但不知为何，在孩子七个多月的时候，先翼王在围猎场狩猎之时，白太后却突然无故早产，生下了一个死胎。那时先翼王还曾震怒，因此发落了很多侍女侍卫，相信当时的情景有很多宫中老人还历历在目。”
“自此之后的很多年里，白太后都再没有自己的孩子，声称是因为早产伤了身体。先翼王非常担心她日后没有依仗，故而才将失去生母的翼王，也就是你的父王，当今王上交给她抚养，成为她的孩子，占了嫡出的名分，很快翼王成为太子。而在这时，白太后却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就是如今的裕王。”
听完这桩秘闻，凛渊敏有很多想法，无数的疑惑不知该从何开口，赵东平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说你会感兴趣吗？”
凛渊敏诧异的摇了摇头，赵东平解释道：“因为巧就巧在，先信王本没有娶王妃，只是家中有几个良妾，在得到了先信王战死的消息后。有一个良妾被意外诊出已经有孕两月，居然怀了先信王的遗腹子。”
“紧接着白太后就嫁给了先翼王，很快也有孕了，并且在两个月的时候就已经显怀了，当时便有很多传言说，白太后的孩子是先信王的，但都这些传言都被先翼王制止了下来，甚至出动了万锐令君卫，后面便再没有人敢提及此事。”
“先信王和白太后的过往渐渐被人淡忘，当事情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白太后的孩子却在七个多月的时候早产死掉了，而与此同时，恰好信王出生了，并承袭了先信王的爵位。”
听到这里，凛渊敏的心情已经是非常复杂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到底是什么事，已经很了然了。
而赵东平还在继续：“那个良妾在产子后就离奇死亡了，对外只说是难产血崩。可是……你觉得像不像过河拆桥，杀人灭口？”
闻言，凛渊敏大吃一惊，嘴唇微微张开。
她强压住内心的震撼，低声凑近他道：“在父王遇刺的前一晚，白太后曾经去了一趟信王府后，之后信王府便有了很多异样，难道是……？”
赵东平点了点头，又道：“如果秘闻所言非虚，有可能信王真是白太后与先信王的孩子。白太后早产的孩子也没有死，而是趁着先翼王在外狩猎，偷梁换柱掉了。”
这么说起来，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了。
为什么在白太后去了一次信王府后，会生出如此反常的现象。
为什么白太后会对凛言瑶流露出真心的疼爱，在凛言瑶唤她太奶奶的时候，露出那么怜爱的神情。
为什么白太后会宁愿不顾凛渊敏的意愿，也要成全凛柏冽，撺掇着将凛渊敏赐婚给他。
这一桩桩一件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似乎都随着这桩秘闻，而有了答案。
凛渊敏暗自思量，难道这就是凛言瑶难以启齿的原因吗？
如果真是因为这个，所有的事情就都解释得通了。
“我虽然假设过这个可能，但我却不敢往深处想。”凛渊敏面色凝重，心里更是忐忑：“事关太爷爷，如果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千万不可随意说出口。”
先翼王是翼族的一代明君，是将翼族带上高峰的人，也是凛渊敏心中的榜样。
是她从小最崇拜、最敬佩，一直奉为目标的人。
还是一直以来帮助她、指导她，最疼爱她的人。
如果信王，真是白太后和先信王的孩子，那么这件事就会成为先翼王这一生的耻辱。
一族王上的王后与自己的嫡亲兄弟怀了孩子，而自己却全然不知。
作为一个王、作为一个男人，他将被钉在耻辱柱上，永远被人诟病，凛渊敏从心底里不愿见到这样的情景。
“好就好在，时隔那么多年，已经找不到证据证明信王是白太后的儿子了，但若是王上醒来，知道信王府的毫无作为。”赵东平转而又道：“信王多年来为官正直不阿，本就得罪了很多人，如果再有人借着这件事挑拨离间、添油加醋一把，王上难免起疑。”
赵东平这个话，也是在变相的安抚凛渊敏。
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也没有人会再刻意去找证据了，相信白太后也不会傻到鱼死网破都要拉信王下水。
此番，信王是没有生死之忧的，但肯定逃不过翼王的猜忌，往后还得走一步看一步。
这后面几句，甚至引起了凛渊敏的共鸣。
翼王能坐上这个位置，靠得肯定不是贤德仁善，即便是堂兄弟、亲子女，一旦有可能威胁到他的权力地位，他也会防备忌惮。
但此刻还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这些都是日后才会发生的事了，现在最应该担心的应该是，信王这件事该如何应对。
“我在想，白太后伏诛后，信王会不会顾虑亲情，为白太后求情。”凛渊敏的脸色渐渐严肃了起来。
信王自幼没有父母，没有感受过父母亲情的温暖，如果知道自己生母还在世，却要死在自己面前，无论是谁都会不忍的。
赵东平沉重的道：“你的顾虑也不无可能，但如今我更担心的是，事情不会进行得那么顺利。”
白太后筹备了那么久，怎么会因为凛渊敏的搅局打乱了所有部署？
她肯定还有后手，即便她注定会失败，也会拼尽全力，殊死一搏，这场风波，绝不会那么容易平定下来的。
“所以我才让君岚密切注意白太后的动向，就是担心还会有变故。”凛渊敏摩挲着茶杯道。
白喻侯虽然交代了翼王的毒，以及白太后的计划和部署，但详细的一些东西，他们还没有深挖出来。
凛渊敏总觉得，白喻侯似乎还隐瞒了什么，有更重要的东西，他还没有说出来。
又许是白喻侯还是不信任凛渊敏，认为在翼王醒来后，凛渊敏不一定这个能力保得住的他。
所以他还留着更深的秘密，想跟翼王做交易。
凛渊敏担忧的是，他的这个秘密是否跟信王有关。
他会不会知道信王真正的身世，又会不会将它公之于众，如果这个秘密被人知道了，此后信王府该怎么办？
而凛言瑶、凛柏冽又该怎么办……
从地牢出来后，两人便径直回了韶华殿，方一进殿，君峷随后便到了，前来回禀翼王的情况。
君峷带着医官，朝凛渊敏拱手道：“医官已经查实，王上的确是中了毒，但不知是什么毒……”
“白喻侯已经招认了，并且交出了解药配方。”凛渊敏打断了他，朝着那医官道：“后面的事，本殿自会安排，你且退下吧。”
待那医官离开后，悯儿带着侍女进殿上茶，凛渊敏随之屏退了众人。
随着殿里空荡荡，没有外人后，赵东平才道：“这种事还是要交给信任的人去做，宫里说不定还有白太后的暗桩。”
凛渊敏深以为然，将白喻侯手写的一份解药配方交给君峷，嘱咐他亲自去办，才放得下心。
赵东平饮了一口茶，淡淡问道：“你就准备等王上醒来亲自处理此事，将自己置身事外了？”
“姨母说得没错，我不宜再掺和这些事。”凛渊敏开口道：“什么都不做便是无能，什么都做了又会惹得父王猜忌，所以还是做一半留一半得好。”
“我只是担心，白太后会鱼死网破，信王府或许难逃一劫。”赵东平的话意有所指。
凛渊敏听出来了其中的意味，眉头紧锁，问道：“你方才说要告诉我的是什么秘闻？”
赵东平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随散模样，若不是熟悉他的为人，凛渊敏还真不会相信，面前这个人说的任何话。
他懒散的开口道：“在二十多年前，也就是先翼王即位后的几年里，后位一直空置，导致翼族一直没有嫡皇子或者嫡公主，引起很多大臣的焦虑，屡屡上书让先翼王立后选妃。”
赵东平讲起了这个久远的故事，凛渊敏也来了兴趣。
“相传，后位空置的原因是因为，当时的先翼王钟情于白太后，眼里再不入其他人，但白太后却与先翼王的嫡亲兄弟先信王，也就是现在信王的父王，两情相悦。”
“白氏一族在白首辅在世时，也算是翼族的大族，白太后的姑母是当时的王上，也就是你的太祖父的少妃。所以她自小就是在宫里长大的，由于当时的她年纪还很小，先信王对她颇为照顾，于是两人很快有了感情。而先翼王因为被寄予了厚望，又与白太后年纪相差了十岁，便没有先信王和她感情那么深厚。”
“在先翼王即位后，他才对白太后表明真心，却被白太后拒绝了。那时翼族多战争，所以先翼王屡屡派先信王出征各族，都得胜归来，白太后与先信王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后来先信王却不幸战死沙场。白太后为了家族荣耀才嫁给了先翼王，成为翼族王后。”
说到这里，凛渊敏愈发的觉得，自己的猜想在逐步的得到证实。
她的手紧紧握拳，心里焦急得手心冒汗。
“刚开始的时候，其实白太后与先翼王有过一个孩子，但不知为何，在孩子七个多月的时候，先翼王在围猎场狩猎之时，白太后却突然无故早产，生下了一个死胎。那时先翼王还曾震怒，因此发落了很多侍女侍卫，相信当时的情景有很多宫中老人还历历在目。”
“自此之后的很多年里，白太后都再没有自己的孩子，声称是因为早产伤了身体。先翼王非常担心她日后没有依仗，故而才将失去生母的翼王，也就是你的父王，当今王上交给她抚养，成为她的孩子，占了嫡出的名分，很快翼王成为太子。而在这时，白太后却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就是如今的裕王。”
听完这桩秘闻，凛渊敏有很多想法，无数的疑惑不知该从何开口，赵东平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说你会感兴趣吗？”
凛渊敏诧异的摇了摇头，赵东平解释道：“因为巧就巧在，先信王本没有娶王妃，只是家中有几个良妾，在得到了先信王战死的消息后。有一个良妾被意外诊出已经有孕两月，居然怀了先信王的遗腹子。”
“紧接着白太后就嫁给了先翼王，很快也有孕了，并且在两个月的时候就已经显怀了，当时便有很多传言说，白太后的孩子是先信王的，但都这些传言都被先翼王制止了下来，甚至出动了万锐令君卫，后面便再没有人敢提及此事。”
“先信王和白太后的过往渐渐被人淡忘，当事情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白太后的孩子却在七个多月的时候早产死掉了，而与此同时，恰好信王出生了，并承袭了先信王的爵位。”
听到这里，凛渊敏的心情已经是非常复杂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到底是什么事，已经很了然了。
而赵东平还在继续：“那个良妾在产子后就离奇死亡了，对外只说是难产血崩。可是……你觉得像不像过河拆桥，杀人灭口？”
闻言，凛渊敏大吃一惊，嘴唇微微张开。
她强压住内心的震撼，低声凑近他道：“在父王遇刺的前一晚，白太后曾经去了一趟信王府后，之后信王府便有了很多异样，难道是……？”
赵东平点了点头，又道：“如果秘闻所言非虚，有可能信王真是白太后与先信王的孩子。白太后早产的孩子也没有死，而是趁着先翼王在外狩猎，偷梁换柱掉了。”
这么说起来，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了。
为什么在白太后去了一次信王府后，会生出如此反常的现象。
为什么白太后会对凛言瑶流露出真心的疼爱，在凛言瑶唤她太奶奶的时候，露出那么怜爱的神情。
为什么白太后会宁愿不顾凛渊敏的意愿，也要成全凛柏冽，撺掇着将凛渊敏赐婚给他。
这一桩桩一件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似乎都随着这桩秘闻，而有了答案。
凛渊敏暗自思量，难道这就是凛言瑶难以启齿的原因吗？
如果真是因为这个，所有的事情就都解释得通了。
“我虽然假设过这个可能，但我却不敢往深处想。”凛渊敏面色凝重，心里更是忐忑：“事关太爷爷，如果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千万不可随意说出口。”
先翼王是翼族的一代明君，是将翼族带上高峰的人，也是凛渊敏心中的榜样。
是她从小最崇拜、最敬佩，一直奉为目标的人。
还是一直以来帮助她、指导她，最疼爱她的人。
如果信王，真是白太后和先信王的孩子，那么这件事就会成为先翼王这一生的耻辱。
一族王上的王后与自己的嫡亲兄弟怀了孩子，而自己却全然不知。
作为一个王、作为一个男人，他将被钉在耻辱柱上，永远被人诟病，凛渊敏从心底里不愿见到这样的情景。
“好就好在，时隔那么多年，已经找不到证据证明信王是白太后的儿子了，但若是王上醒来，知道信王府的毫无作为。”赵东平转而又道：“信王多年来为官正直不阿，本就得罪了很多人，如果再有人借着这件事挑拨离间、添油加醋一把，王上难免起疑。”
赵东平这个话，也是在变相的安抚凛渊敏。
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也没有人会再刻意去找证据了，相信白太后也不会傻到鱼死网破都要拉信王下水。
此番，信王是没有生死之忧的，但肯定逃不过翼王的猜忌，往后还得走一步看一步。
这后面几句，甚至引起了凛渊敏的共鸣。
翼王能坐上这个位置，靠得肯定不是贤德仁善，即便是堂兄弟、亲子女，一旦有可能威胁到他的权力地位，他也会防备忌惮。
但此刻还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这些都是日后才会发生的事了，现在最应该担心的应该是，信王这件事该如何应对。
“我在想，白太后伏诛后，信王会不会顾虑亲情，为白太后求情。”凛渊敏的脸色渐渐严肃了起来。
信王自幼没有父母，没有感受过父母亲情的温暖，如果知道自己生母还在世，却要死在自己面前，无论是谁都会不忍的。
赵东平沉重的道：“你的顾虑也不无可能，但如今我更担心的是，事情不会进行得那么顺利。”
白太后筹备了那么久，怎么会因为凛渊敏的搅局打乱了所有部署？
她肯定还有后手，即便她注定会失败，也会拼尽全力，殊死一搏，这场风波，绝不会那么容易平定下来的。
“所以我才让君岚密切注意白太后的动向，就是担心还会有变故。”凛渊敏摩挲着茶杯道。
白喻侯虽然交代了翼王的毒，以及白太后的计划和部署，但详细的一些东西，他们还没有深挖出来。
凛渊敏总觉得，白喻侯似乎还隐瞒了什么，有更重要的东西，他还没有说出来。
又许是白喻侯还是不信任凛渊敏，认为在翼王醒来后，凛渊敏不一定这个能力保得住的他。
所以他还留着更深的秘密，想跟翼王做交易。
凛渊敏担忧的是，他的这个秘密是否跟信王有关。
他会不会知道信王真正的身世，又会不会将它公之于众，如果这个秘密被人知道了，此后信王府该怎么办？
而凛言瑶、凛柏冽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