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论老宅男的倒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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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瀚学带着一只狗和一个行李箱住进秋哲彦的房子。
客卧由秋哲彦亲手大致布置过, 庄瀚学把他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往衣柜里一装, 屋子里和他住进来之前一般无二。
他在与不在, 这里都是一个样。
秋哲彦问他：“只有这么几件衣服吗？”
庄瀚学随意地说：“太难带啦, 剩下的我都捐掉了，就省得带来带去了。到时候不够穿再买新的吧, 你不是给我开八千工资吗, 嘿嘿。而且我也不爱出门, 现在不怎么买新衣服了。”
秋哲彦循循善诱：“没关系，买衣服不算在工资里, 我带你去买。”
庄瀚学慢吞吞地睁圆眼睛，仿似有几分疑惑, 但他又懒得去深想，眯起眼睛笑：“这么好吗？”
才住进老板家的第一天。
庄瀚学半点不见外, 处之安然, 好像他本该在此, 又好像他并不在此处。
庄瀚学双目含笑问他：“是现在就开始陪你吗？小老板。”
什么叫陪……怎么陪……秋哲彦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
秋哲彦觉得自己的内心前所未有的肮脏。
明明庄瀚学什么都没做，穿得也整整齐齐，他穿一件长袖t恤, 动漫印花，领口有些大, 只露出纤瘦的脖子和精致的锁骨。庄瀚学光着脚，裤脚有点长，盖过脚背, 只露出脚趾。再怎么看，都只是个还算干净、但也不修边幅的老宅男。
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好可爱呢？
他真想此刻就把人推倒在地毯上，让他自己咬着t恤的下摆，然后……
秋哲彦深吸一口气，强行驱散诸多不干净的幻想。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又不是男高中生了，为什么最近会像是情窦初开一样啊？
秋哲彦问：“你怎么光脚？”
庄瀚学挠挠头说：“旧拖鞋扔掉了，还没买新的。”
秋哲彦说：“我这有新的，我去给你拿一双。”
庄瀚学：“那谢谢小老板啦。”
庄瀚学不客气地穿上秋哲彦给的拖鞋，走起路来“啪嗒啪嗒”。
庄瀚学把自己的电脑装进秋哲彦的书房，秋哲彦前天特地新买了一张电脑桌，假如玩联网游戏，两人可以坐在一块儿玩。庄瀚学觉得自己最值钱的家当就他的游戏配置电脑了。
先装好，倒不急着玩。
今天是周六，不上班。
秋哲彦说带他去吃饭，顺便买几件衣服送他。
秋哲彦觉得自己应当不是虚荣的人，可就是莫名想在庄瀚学面前夸耀自己的财力。
他捉摸不透眼前这个男人。
假如说庄瀚学贪财，但他带庄瀚学去奢侈品牌子店买衣服，也没见他想要，假如说庄瀚学不贪财，这家伙又怎么会为了八千的工资被哄过来啊？
庄瀚学从善如流，随口夸他人好，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贪得无厌。
真是古怪。
秋哲彦挑剔地给他选衣服。
庄瀚学蔫蔫儿地坐在软凳上，同另个陪老婆来逛街的男人坐在隔壁，两人惺惺相惜，庄瀚学问：“还没选好吗？我脚板都走疼了。肚子也好饿，我们去吃饭吧。”
给他买名牌衣服他兴致缺缺，带他去吃饭，庄瀚学立即高兴起来，捧着饭碗吃三大碗。
这家餐馆秋哲彦来吃过几回，他觉得味道不错，但看庄瀚学吃的这么香，自己胃口也好了许多，比平时吃得更多一些。
秋哲彦看了看庄瀚学，沉思，隐约摸到了一点如何哄庄瀚学的窍门。
回到家。
天才刚黑，时间还早。
两人一起打游戏。
一开始玩，庄瀚学就更快乐了。
整个屋里都是他的笑声。
玩得有些累了。
秋哲彦洗了澡换上睡衣出来，发现庄瀚学坐在他床上打游戏，愣了愣：“你怎么在这？不回你的房间吗？”
庄瀚学只穿着t恤和宽松的大裤衩，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头都没抬，摆弄着手上的手机，说：“陪我打几盘游戏好不好？我发现还有双排任务要做。”
秋哲彦心情又开始熟悉地烦躁起来。
直男真是没有戒备心，他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吗？
话虽如此，但他舍不得赶庄瀚学走。
坐上床陪庄瀚学玩。
他不敢太靠近，依然能闻到庄瀚学身上沐浴露的香气。
庄瀚学连衣服都懒得带，当然没带洗浴用品，就带了一支男士洗面奶。
明明是他闻惯的香气，今天却莫名地格外煽情。
做完手游任务。
庄瀚学又说要一起看电影，于是用床头支架架着手机一道看电影。
秋哲彦心想，这谁才是老板啊？
但还是由着庄瀚学去了。
左右吃亏的不是他，他已经好久没跟别人睡一张床了。
庄瀚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秋哲彦本来今天又是开车奔波两地，帮忙搬家，又是逛商场，然后还打游戏……已经很累很困，现在反而不困了。
谁让庄瀚学睡在他床上呢？
尽管他一早就知道庄瀚学是个二百五，但未免也太不见外了，这就往上他床上躺了？
也太相信他了吧？
秋哲彦是在琢磨怎么把人哄上床，可眼下这情况，这不是逼他坐怀不乱吗？
秋哲彦再去拿一张毯子，各盖一张毯子。
想了想，再离庄瀚学远点。
真是让人抓狂。
庄瀚学睡得四仰八叉，露着肚皮，睡着睡着，不知道是做什么美梦，还嘿嘿笑了两声，砸吧砸吧嘴。
秋哲彦怔了下，情不自禁地跟着笑起来。
工作压力大，他的睡眠其实不是很好。
今天大概是被庄瀚学感染了，他躺下去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定是白天游戏打多了，他连做梦都梦见跟庄瀚学一起打游戏。
梦里，庄瀚学凝望着他问：“小老板，你花那么多钱找我陪你，就只是为了打游戏吗？”
他僵住。
庄瀚学靠近过来，抱住他的脖子，挂上来，黏人地说：“你就不想……做点别的什么吗？”
秋哲彦惊醒过来。
胸口很沉重。
发现自己已经被挤到墙边，庄瀚学跟八爪鱼一样抱住他，把他当成抱枕一样，还在呼呼大睡。
秋哲彦望着天花板发愁地想。
不行，明天不能再由着庄瀚学睡他的床了，他会忍不住把人cao了的。
秋哲彦自己都弄不明白庄瀚学这算是好追还是不好追。
他像一阵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风，扑进你怀里，你想抱住他，却抓不住，一溜儿又飘远了，忽远忽近，漫散自由。
如果庄瀚学和普通男人一样和他保持一定距离还好说，偏偏有时庄瀚学会黏他黏得他脸红，有时候又若无其事，让他整日心情都像是过山车一样一会儿上天一会儿下地。
庄瀚学觉得这日子过得不能更美了。
他自个儿捡了便宜偷着乐，没把这事儿和别的网友说，怕别人跟他抢老板。
他工作这些年，秋哲彦这样人傻钱多好说话的老板他还是第一次见，别人听了肯定要羡慕他的，他打游戏那么菜，难保不会被嫌弃。自知技术不好，庄瀚学只能见天儿地拍小老板马屁。
他觉得秋哲彦好傻。
开八千工资，还给交五险一金，就请他一个菜鸡陪玩游戏。
一般人管这叫什么？
凯子。24纯金凯子。
他得趁着小老板犯傻，快乐一段时间。
不知道能混多久。
混一天是一天。
嘻嘻嘻嘻。
而且真住进秋哲彦家里，庄瀚学才发现秋哲彦工作也挺忙的，时常要加班，有时候周末都得去公司。
其实他需要“上班”的时间并不多，不过庄瀚学秉持着合约精神，秋哲彦不在，他就自己玩单机游戏，没有再去勾搭网友，每天就等着秋哲彦下班回来，带他去吃饭。
庄瀚学觉得这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
转眼过去一个多月。
两人刚打完一盘游戏，他随口说：“小秋我太喜欢你了。”
秋哲彦像是憋了很久，忽然红着脸说：“你别随便说喜欢我。不要说了。”
庄瀚学觉得这时候秋哲彦就不装成熟了，像个愣头青，逗起来特好玩，还巴巴地凑过去，笑嘻嘻说：“为什么吗？为什么不能说喜欢你啊，可我是很喜欢你啊。”
秋哲彦脸更红，显得有点憨，他只要一低头就可以亲到庄瀚学，心里乱糟糟，鬼使神差地想亲下去，但晚了一秒，庄瀚学巧之又巧地逃开了，他有些恼：“两个男人，你整天喜欢、喜欢的……”
“就是喜欢啊。”庄瀚学嬉皮笑脸地说，“我不能说吗？为什么？因为我再这样随口乱说，你要弯了？”
我本来就是弯的。秋哲彦僵了僵，烦躁地想，模棱两可地说：“……不是。”
庄瀚学不知道是明白，还是不明白，拖着音尾，淡淡地“哦”了一声。
庄瀚学这都不能算是撩火。
是不但点了火，还往上疯狂浇油。
也不知道现在算是谁在哄谁？
他还想着要驯服庄瀚学，却在不知不觉之间又被庄瀚学带着节奏走了。
明明就在身边，却感觉抓不住。
庄瀚学拉他手，说：“小老板，后天我请你吃饭吧。”
秋哲彦问：“怎么突然想到请我吃饭？”
庄瀚学说：“后天是我的生日。你陪我过生日吧。好多年没人陪我过生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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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就是弯的。秋哲彦僵了僵，烦躁地想，模棱两可地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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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哲彦问：“怎么突然想到请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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