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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第二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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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神秘学课程被定在查拉图值班前的两小时。教室则是二楼楼梯口,只有一堵墙的位置上,突兀出现的一间小房间。

    查拉图非常确定,在此之前这里绝无房间,这面墙过去应该是邻居家的二楼,而非从属万允屋的空间。

    苏守墨和路易正在里面,等到查拉图和斯黛拉进门,各自抬头打了个招呼,又埋下头研究着手上的报告。苏守墨不时提问,而路易即时应答,两人的语速飞快。

    片刻后,苏守墨点点头,满意地站起身,伸指点了一下路易的额头,璀璨的金光从那一点上流散出去,爬满他的全身。金光褪去,一个金发蓝眸,英气勃勃的年轻贵族出现在他们面前,从皮肤到衣着都油光水亮,焕然一新,仿佛一头阳光下毛发鲜亮的雄狮。

    “康复礼物,路易,这张人皮可别再轻易搞坏了。”苏守墨把报告卷成一个纸筒,握着它推门而出。

    “很慷慨,boss,你就是这一点招人喜欢。”

    路易仔细打量着他立领衬衣上的胸饰,笑得像是一个得到玩具的孩子。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查拉图和斯黛拉还在等着,便招呼他们入座。

    教室不大,只有三排两列共六套桌椅,和一个带黑板的小讲台。斯黛拉本能地朝第二排走去,忽然醒悟这个班只有两个人的事实,和查拉图一起在第一排落座。

    路易伸出手,挠了挠容光焕发的脸:“呵,该从哪说起呢,实不相瞒,我忙了一天boss的报告,备课正要从现在开始——别走!”

    刚刚站起来的查拉图又被路易按回了座位上:“开不起玩笑?你开我的玩笑可是蛮吓人的小子。我们就从这间教室说起吧,二位,你们显然知道,这间教室在昨天尚不存在,而现在从外界也无法观测到这间教室,那么很容易就能得出,万允屋的本质是……?”

    他把考较的目光投放过去,斯黛拉随意地举起了手:“诡域的投影,和那个竞技场一样——但这课堂是为查拉图开的,你该讲些更基础的知识。”

    路易挠了挠蓬松得多的金发:“行吧,那我们从诡域开始说起。”

    他双掌一拍,除了讲台和二人所坐的桌椅,身周的一切都变得虚无。

    走下讲台,踱步于虚空之中,路易背着手,像一个概念中的老教师那样,一板一眼地说着:“所谓诡域,就是一种扎根于第二界——该死,这个也要解释,你就先理解成是另一个世界——由永恒质作为基础——*,这个你也不知道。”

    敲门声忽然响起,路易沮丧地一握拳,虚无褪去,他们仍在那间教室里,不曾偏移半分。

    教室门随即打开,一个精神奕奕,黑发大胡子,学者模样的男人推门而入。

    “看起来您不太擅长基础教学,弗兰肯斯坦先生。啊,我无意冒犯,您的神秘学识之丰富就像奥林匹斯山一样高不可攀,但恐怕正是如此,你很难俯下身段,来教山脚的孩子们踏上第一层阶梯。”

    路易赞同地点点头,比了个“请”的手势,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

    男人便关了门,走上讲台,朝第一排的两位学生点了点头:“鄙人卡尔·亨德利希·麦克西,无须用先生称呼,叫我卡尔就好,因为迄今为止我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查拉图,我从守墨那里了解,你已经进入过诡域,也见过守墨的战争,就你所见,诡域是什么?”

    “呃,一个非常奇怪的空间,能被它的主人操控其中的一切?”

    “浅显而有趣的回答,就是这个,查拉图,这就是诡域的外在表现,能被它的所有者在某种程度上操控的一个空间。”

    话题一转,卡尔把话带远了:“我们都知道,超凡者往往分成两类,干涉系和构造系,正好,在座的两位就各具一端。而掌控着诡域的人,无论他在物质界能否同时使用双方的力量,在诡域中他一定是两者皆能的。而这是为什么呢?”

    他朝后排看了看:“路易?”

    路易抬起头,惊讶地说:“这么快?你讲的不错啊,可以继续的。”

    卡尔拔出了别在胸前的钢笔,从讲桌上拿了瓶墨水,悠然走到第三排坐下:“守墨又没给我开教师津贴,我只是借个地方赶明天发给《北极星报》的社论的,顺便帮你解个围。”

    “那我们继续。”路易拍了拍前面两人的肩膀,“转过来吧,反正我也不用黑板。”

    他打个响指,现在这个空间里只剩四椅三桌了。但很快身周的世界又光怪陆离地亮了起来。

    路易清了清嗓子,说道:“这就是一切超凡力量的来源,第二世界。虽然你们已经站在人类世代开辟出的坦途上,无需筚路蓝缕也能施展超凡能力,但以你们的资质,知识对你们并无害处。”

    在查拉图头顶,一团纯白的流体自下而上地撞上了一个透明的立方体,流体四分五裂地飞溅,每一小团都急速地膨胀。

    而在桌上,一个小巧的彩色球体滚动着,将卷入的一切流体都压扁,变成色彩斑斓的球面上最朴素的图案。

    “事先声明,我调整了这个投影的光源,真实的第二界不一定是这个样子,第一是为了方便你们观测,第二是为了方便卡尔写字。”

    “多谢,弗兰肯斯坦先生。”

    查拉图放眼望去,遥远的空中浮游着巨大的黑色物体,千百只触手纷纷扬扬地缠在一根横贯世界的白色巨柱上,他猛地警醒,这物质不就是【Lord】呼唤的【空无】么?而横过来看,那根巨柱岂不就是斯利古德的【白骨御座】里面那根骨柱?

    “这是一个和我们完全重叠的世界,只是构成它的物质和我们的完全不同,最早的人类,或者说智慧生物吧,可以通过自己的思考、信仰,总之是大脑的思维活动,在某种程度上和第二界的物质建立联系,藉此在我们的世界——第一界中,施展超凡能力。”

    路易用食指和拇指捏成一个圆,正好把那个彩球箍起来:“我们管这种能回应我们的物质,叫做【源质】。”

    他极小心地,把球面上的白斑撕下,两指捏着荡了一荡,又变成了一团不停膨胀的流体:“人类至今还弄不明白自己的世界有多少物质,所以想要穷究源质的种类也是徒劳,但像是把物体分成固液气三态一样,也能把源质分成五类。”

    他点了点正在飞走的流体团,它很快扭曲着形态,变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人形雕像:“弥散态,不停地扩增,易于塑形。构造系的力量来源。”

    路易又用小球碾过雕像,比小球大上几倍的雕像瞬间坍缩成了球上的涂绘:“聚合态,以千奇百怪的方式干涉其他源质,干涉系的力量来源。”

    而后他指向头顶凝聚不动的立方体,以及远方的横柱:“永恒态,构建一个稳定诡域的基石。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层次,就必须依托永恒质来确定坐标,或者干脆掌握一个诡域,藉此和其他源质达成稳定的联系,不然你这次找到丰富的源质呼来冰风暴,下次却只够下场雨,这谁顶得住。像斯利古德,他就在他的诡域里大量地构筑骨骼,供他在现实中使用。”

    “真空态。”路易接着说道,发现查拉图好奇地盯着他的手,笑了:“别找了,这是对并不【存在】的物质的一类统称,虽然看不到,但如果你用被你影响的源质来探索,是能感觉的到的。当然,也有极少,极少的人能直接操作真空质,不过那种人一个时代才出一位,完全不用担心。你在现实中还是把超凡者分成干涉系和构造系就行了。”

    “最后是虚无态。”路易的神情严肃起来,遥指远空中蠕动的巨型黑色物质,“可见,却不可感知,不可解析,极度稀有,非常危险。”

    “因为虚无质是用来构筑【神】的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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