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父女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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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婳儿，是爹爹。”初云航看着紧闭的房门，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悲伤，随即对着屋内轻轻开口。
“吱呀。”听到初云航的声音，房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初浅婳依旧穿着昨日的那身衣服，看上去有些憔悴，脸上依稀还能看见泪痕，两只眼睛也是一片红肿。
“爹爹，你……”看到初云航的瞬间，初浅婳忍不住睁大了双眼，眼前这个一头白发，看上去风烛残年般的男子，真的还是她印象里那个看淡一切却睥睨天下的逍遥掌门吗？
“爹爹没事。”初云航完全不在意自身的变化，他爱怜的摸了摸初浅婳的头，“不请爹爹进去坐坐吗？”
“爹爹。”初浅婳双眼泛红，她侧开身体，让初云航进来，只是看着初云航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难过。
初云航径自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丝毫不在乎那茶水已经凉透了，喝了一杯又一杯。
初浅婳静静坐在他旁边，没有阻止初云航的行为，半晌之后，初云航才放下茶杯，看向初浅婳缓缓开口，他的语气满是悲伤，“婳儿，你知道吗？爹爹一直觉得，三个孩子里面，其实爹爹最愧疚的就是你哥哥了。”
闻言，初浅婳微微一愣，她一直以为，初云航最愧疚的，应该是叶依依。
初云航没有在乎初浅婳的惊讶，径自说下去，“他刚出生不到百天，我和你娘亲就把他送去炎宗，我和你娘当时年轻，没有想太多，只以为即使他在岳父那里也会过得好，没什么区别。刚开始的时候，的确也如此，我和你娘还经常会去陪着他，照顾他，关心他，牵挂他。”
初浅婳沉默，她没有插嘴，只是静静听着，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初云航只是想有个人听他说出压抑在心中的话。
“直到你出生那一天，你娘亲也去世了，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世界完全崩溃，如果不是手中刚刚出生的你，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下去。从那以后，我整日里除了忙着处理逍遥门的事情外，就是一心照顾你，那些日子，我再也没有去顾及他，即使岳父大人带着年幼的他来，我也只是关心他习武的进度，只告诉他要好好照顾mèi mèi，可是我却从没想过，那个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失去母亲，渴望父亲疼爱的孩子。”说到这，初云航忍不住痛苦的闭上双目。
而一旁的初浅婳，已经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了，因为年龄的差异，很多事情，其实初浅婳不知道，也没有经历过，她只知道，从小到大，从她记事起，星辰就一直是哥哥的形象，他会宠着她，陪着她玩闹，被人欺负的时候星辰会帮她欺负回去，遇见危险的时候他会站在她面前，可是这一刻，初浅婳却发现，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哥哥，她眼中顶天立地的哥哥，却也是个需要人关爱的人，她一直只知道玩闹，只知道享受星辰带来的疼爱，却从没想过，星辰，也是个渴望被人疼爱的人。
初云航没有注意初浅婳，只是继续说着，“我忽略了他的成长，忽略了每一次他眼中对父爱的那种渴望与期待，我是个不合格的父亲。我只知道让他保护mèi mèi，却从来没有告诉他，要保护好自己，却……却从来没有告诉他，他也是需要人保护的，”初云航语气凝噎，他的眼中流出两行清泪，“他的成长，我一次都没有参与，他明明有着父亲，却活得像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没有享受到一丝父爱，我愧对于他，每一次他受伤流血，我都不知道，也从没问过他，疼不疼？”
“爹爹。”初浅婳忍不住哭出声，她上前，抱住初云航大声哭泣，“爹爹。”
“我对依依怀着愧疚，其实我一直关注着她。她遇见危险的时候，只要我能赶过去，我都会偷偷过去，可是我却从没有关心过星辰，他遇见危险的时候，从来都是一个人扛，我只告诉他责任，却没有夸奖过他，没有陪伴过他。”初云航伸手抱住初浅婳，在这一刻，他不再是一个掌门，仅仅只是一个失去孩子而愧疚痛苦的父亲。
“不是的，都是婳儿不好，如果不是我实力不够，哥哥也不会选择去炎罗天，也不会……”初浅婳在初云航怀中不断摇头，“是婳儿不好，不是爹爹的错。”
“傻婳儿，无论是爹爹还是你哥哥，我们都不会怪你的。”初云航摸摸她的头，眼中充满怜爱，他看着窗外，轻轻道：“婳儿，直到今日，我依旧不后悔让他去炎罗天，因为这是身处这个乱世的无可奈何。可是我后悔啊，我为什么没有陪他去，婳儿，我应该陪他去的。”
初浅婳心中一震，她泪眼朦胧的抬头看向初云航，听他轻轻的说着，“直到他走了，我才发现，这些年，我一直欠他的，是一份父爱。”
初云航痴痴的看着窗外，没有再开口了，屋内，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初云航才缓缓收回目光，他收敛了悲伤，拍了拍初浅婳的后背，道：“婳儿，跟爹爹一起去见见你外公吧，我、我很担心你外公他。”
初浅婳猛地心中一震，身子也忍不住微微一颤，她这才想起，比起他们，外公星毅只怕要更难受十倍百倍。因为星辰从小都是星毅一手带大的，两人几乎可以说是相依为命了。
想到星毅，初浅婳就忍不住想哭，这位老人太可怜了，从小养大的义子早逝，亲生女儿也是早早没了，他经历了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如今，就连一直相依为命的外孙，也生死不知，这一切，不知道对这个老人来说是怎样的悲痛。
凌霄殿。
“你说什么，夜掌门一个人去了炎罗天？”任清风看着无痕又惊又怒，他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个关头，夜逝羽居然不顾一切，一个人前往炎罗天。
“是。我已经尽力劝阻了，可是掌门执意要去，我也没有办法。”无痕看着任清风快要shā rén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道。
“胡闹！”任清风终于忍不住了，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瞬间他旁边坚硬无比的桌子直接四分五裂开来。“简直是胡闹！”
任清风那叫一个气啊，这一个两个的，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啊，夜逝羽是什么人，如今的绝鸣谷掌门，史上最年轻的问道强者，还是神兵无相绝鸣的主人，这三个身份一个比一个重要，如果他出事了，十大门派这边一定会大乱，失去一个星辰就已经让十大门派伤筋动骨了，就连初云航、星毅这两大掌门都受到巨大的影响，就在这紧急的关头，身为绝鸣谷掌门的夜逝羽，居然不顾危险一个人前往炎罗天，任清风只觉得自己头大无比，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无痕僵硬着身体站在下面，什么话也不敢说，笑话，如今的任清风简直就是个快要爆炸的炸弹，他还不想去挑战任清风的怒火。
不止是任清风，就连好脾气的云青青听到这个消息都忍不住脸色剧变，更别提其他掌门了，只是他们虽然生气，但是都明白，在这个时候，生气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把夜逝羽找回来。
任清风深呼了好几口气，这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着无痕道：“夜掌门什么时候走的？”
听到任清风的问话，无痕瞬间一个激灵，连忙道：“回任掌门，掌门刚走不久，这个时候最多也就是刚出洛阳。”
闻言，任清风心情总算好了一点，对着云青青等人道：“云师妹，君师弟，你们和我一起去找云航，其他诸位，麻烦你们从四个城门去找一遍，看看能不能碰见夜掌门，能的话赶紧把他拦下。”
“好。”在这个时候，其他掌门皆是脸色严肃的点头，没有人表现出什么意见。
星毅屋内，初云航和初浅婳两人看着星毅，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星毅看见初云航的那瞬间，也是震惊了，一直以来星毅看初云航不爽的原因，有一个就是因为初云航对这个儿子简直太不用心了，就好像不是亲生的，星辰越是懂事，星毅就越是心疼，但凡初云航对这个儿子多关心一分，星辰何至于会如此懂事，也是那个时候，星毅就越来越看初云航不顺眼。直到今日，星毅看见初云航这一头白发，他突然明白，有些东西，不是表现得不在乎，就真的不在乎的。再怎么说，星辰也是初云航和星月的第一个孩子，初云航又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星毅看着初云航和初浅婳两人，微微叹了口气，道：“你们不用担心我这糟老头子了，老了，还有什么事情没看淡？我没事。”
闻言，初云航和初浅婳两人更是心中不好受，他们知道，星毅也只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岳父，我想……”初云航深呼了口气，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可是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初云航微微皱眉，就听到任清风的声音传了进来。“星前辈，云航，我有急事！”
屋内，星毅和初云航两人猛地站了起来，相视一眼，脸色都忍不住严肃起来。
“婳儿，是爹爹。”初云航看着紧闭的房门，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悲伤，随即对着屋内轻轻开口。
“吱呀。”听到初云航的声音，房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初浅婳依旧穿着昨日的那身衣服，看上去有些憔悴，脸上依稀还能看见泪痕，两只眼睛也是一片红肿。
“爹爹，你……”看到初云航的瞬间，初浅婳忍不住睁大了双眼，眼前这个一头白发，看上去风烛残年般的男子，真的还是她印象里那个看淡一切却睥睨天下的逍遥掌门吗？
“爹爹没事。”初云航完全不在意自身的变化，他爱怜的摸了摸初浅婳的头，“不请爹爹进去坐坐吗？”
“爹爹。”初浅婳双眼泛红，她侧开身体，让初云航进来，只是看着初云航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难过。
初云航径自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丝毫不在乎那茶水已经凉透了，喝了一杯又一杯。
初浅婳静静坐在他旁边，没有阻止初云航的行为，半晌之后，初云航才放下茶杯，看向初浅婳缓缓开口，他的语气满是悲伤，“婳儿，你知道吗？爹爹一直觉得，三个孩子里面，其实爹爹最愧疚的就是你哥哥了。”
闻言，初浅婳微微一愣，她一直以为，初云航最愧疚的，应该是叶依依。
初云航没有在乎初浅婳的惊讶，径自说下去，“他刚出生不到百天，我和你娘亲就把他送去炎宗，我和你娘当时年轻，没有想太多，只以为即使他在岳父那里也会过得好，没什么区别。刚开始的时候，的确也如此，我和你娘还经常会去陪着他，照顾他，关心他，牵挂他。”
初浅婳沉默，她没有插嘴，只是静静听着，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初云航只是想有个人听他说出压抑在心中的话。
“直到你出生那一天，你娘亲也去世了，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世界完全崩溃，如果不是手中刚刚出生的你，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下去。从那以后，我整日里除了忙着处理逍遥门的事情外，就是一心照顾你，那些日子，我再也没有去顾及他，即使岳父大人带着年幼的他来，我也只是关心他习武的进度，只告诉他要好好照顾mèi mèi，可是我却从没想过，那个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失去母亲，渴望父亲疼爱的孩子。”说到这，初云航忍不住痛苦的闭上双目。
而一旁的初浅婳，已经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了，因为年龄的差异，很多事情，其实初浅婳不知道，也没有经历过，她只知道，从小到大，从她记事起，星辰就一直是哥哥的形象，他会宠着她，陪着她玩闹，被人欺负的时候星辰会帮她欺负回去，遇见危险的时候他会站在她面前，可是这一刻，初浅婳却发现，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哥哥，她眼中顶天立地的哥哥，却也是个需要人关爱的人，她一直只知道玩闹，只知道享受星辰带来的疼爱，却从没想过，星辰，也是个渴望被人疼爱的人。
初云航没有注意初浅婳，只是继续说着，“我忽略了他的成长，忽略了每一次他眼中对父爱的那种渴望与期待，我是个不合格的父亲。我只知道让他保护mèi mèi，却从来没有告诉他，要保护好自己，却……却从来没有告诉他，他也是需要人保护的，”初云航语气凝噎，他的眼中流出两行清泪，“他的成长，我一次都没有参与，他明明有着父亲，却活得像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没有享受到一丝父爱，我愧对于他，每一次他受伤流血，我都不知道，也从没问过他，疼不疼？”
“爹爹。”初浅婳忍不住哭出声，她上前，抱住初云航大声哭泣，“爹爹。”
“我对依依怀着愧疚，其实我一直关注着她。她遇见危险的时候，只要我能赶过去，我都会偷偷过去，可是我却从没有关心过星辰，他遇见危险的时候，从来都是一个人扛，我只告诉他责任，却没有夸奖过他，没有陪伴过他。”初云航伸手抱住初浅婳，在这一刻，他不再是一个掌门，仅仅只是一个失去孩子而愧疚痛苦的父亲。
“不是的，都是婳儿不好，如果不是我实力不够，哥哥也不会选择去炎罗天，也不会……”初浅婳在初云航怀中不断摇头，“是婳儿不好，不是爹爹的错。”
“傻婳儿，无论是爹爹还是你哥哥，我们都不会怪你的。”初云航摸摸她的头，眼中充满怜爱，他看着窗外，轻轻道：“婳儿，直到今日，我依旧不后悔让他去炎罗天，因为这是身处这个乱世的无可奈何。可是我后悔啊，我为什么没有陪他去，婳儿，我应该陪他去的。”
初浅婳心中一震，她泪眼朦胧的抬头看向初云航，听他轻轻的说着，“直到他走了，我才发现，这些年，我一直欠他的，是一份父爱。”
初云航痴痴的看着窗外，没有再开口了，屋内，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初云航才缓缓收回目光，他收敛了悲伤，拍了拍初浅婳的后背，道：“婳儿，跟爹爹一起去见见你外公吧，我、我很担心你外公他。”
初浅婳猛地心中一震，身子也忍不住微微一颤，她这才想起，比起他们，外公星毅只怕要更难受十倍百倍。因为星辰从小都是星毅一手带大的，两人几乎可以说是相依为命了。
想到星毅，初浅婳就忍不住想哭，这位老人太可怜了，从小养大的义子早逝，亲生女儿也是早早没了，他经历了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如今，就连一直相依为命的外孙，也生死不知，这一切，不知道对这个老人来说是怎样的悲痛。
凌霄殿。
“你说什么，夜掌门一个人去了炎罗天？”任清风看着无痕又惊又怒，他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个关头，夜逝羽居然不顾一切，一个人前往炎罗天。
“是。我已经尽力劝阻了，可是掌门执意要去，我也没有办法。”无痕看着任清风快要shā rén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道。
“胡闹！”任清风终于忍不住了，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瞬间他旁边坚硬无比的桌子直接四分五裂开来。“简直是胡闹！”
任清风那叫一个气啊，这一个两个的，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啊，夜逝羽是什么人，如今的绝鸣谷掌门，史上最年轻的问道强者，还是神兵无相绝鸣的主人，这三个身份一个比一个重要，如果他出事了，十大门派这边一定会大乱，失去一个星辰就已经让十大门派伤筋动骨了，就连初云航、星毅这两大掌门都受到巨大的影响，就在这紧急的关头，身为绝鸣谷掌门的夜逝羽，居然不顾危险一个人前往炎罗天，任清风只觉得自己头大无比，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无痕僵硬着身体站在下面，什么话也不敢说，笑话，如今的任清风简直就是个快要爆炸的炸弹，他还不想去挑战任清风的怒火。
不止是任清风，就连好脾气的云青青听到这个消息都忍不住脸色剧变，更别提其他掌门了，只是他们虽然生气，但是都明白，在这个时候，生气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把夜逝羽找回来。
任清风深呼了好几口气，这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着无痕道：“夜掌门什么时候走的？”
听到任清风的问话，无痕瞬间一个激灵，连忙道：“回任掌门，掌门刚走不久，这个时候最多也就是刚出洛阳。”
闻言，任清风心情总算好了一点，对着云青青等人道：“云师妹，君师弟，你们和我一起去找云航，其他诸位，麻烦你们从四个城门去找一遍，看看能不能碰见夜掌门，能的话赶紧把他拦下。”
“好。”在这个时候，其他掌门皆是脸色严肃的点头，没有人表现出什么意见。
星毅屋内，初云航和初浅婳两人看着星毅，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星毅看见初云航的那瞬间，也是震惊了，一直以来星毅看初云航不爽的原因，有一个就是因为初云航对这个儿子简直太不用心了，就好像不是亲生的，星辰越是懂事，星毅就越是心疼，但凡初云航对这个儿子多关心一分，星辰何至于会如此懂事，也是那个时候，星毅就越来越看初云航不顺眼。直到今日，星毅看见初云航这一头白发，他突然明白，有些东西，不是表现得不在乎，就真的不在乎的。再怎么说，星辰也是初云航和星月的第一个孩子，初云航又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星毅看着初云航和初浅婳两人，微微叹了口气，道：“你们不用担心我这糟老头子了，老了，还有什么事情没看淡？我没事。”
闻言，初云航和初浅婳两人更是心中不好受，他们知道，星毅也只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岳父，我想……”初云航深呼了口气，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可是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初云航微微皱眉，就听到任清风的声音传了进来。“星前辈，云航，我有急事！”
屋内，星毅和初云航两人猛地站了起来，相视一眼，脸色都忍不住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