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八岁的智商和八百万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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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麒诺百般无聊地跟着那三个同学走，那三个同班同学本来就感情深厚又久别重逢，大侃大吹，说到激动处还开怀大笑，没有理他，把他晾在一边。
一个是不喜欢他、一个是提防他、一个是没空理他。
这条街（gai）最靓的仔，变得最落寞凄凉，只得自己看着自己的脚尖走。
突然韦俏丽接到一个电话：“哦，孙指导，兰婧来宁城了，我和尹斌在一起散步。”
孙指导曾是兰婧这个年级的指导员，最跟韦俏丽谈得拢，所以韦俏丽就算毕业了，因为同在宁城，俩人常联系。
容麒诺见韦俏丽没有提到自己，故意到韦俏丽面前晃了晃，人高腿长，韦俏丽却仍然对他视而不见，继续打电话，“孙指导，您在茶馆？有空，我们都有有空，那我们等会一起去看您，陪你说说话。那好，呆会见。”
放了电话，韦俏丽说：“我们一起去看孙指导吧，她最近心情不怎么好，是很糟糕那种不好。”
兰婧不解：“为什么？她不是过得好好的吗？老公和朋友合伙开公司很有钱，买了一套超级豪华的宅子来住，自己当指导员也是清闲无责。儿子也上重点高中了，达到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高度了，活成很多人的榜样。”兰婧问，她自己很少来宁城，孙指导的事也不在同学圈里提及，所以不太清楚。
“她呀，她的生活真应证那句话‘明天和意外真不知道那一个来得早！’”。平日活得没心没肺很少伤悲的韦俏丽长叹了一口气。
“是呀。‘明天和意外真不知道那一个来得早！’”尹武重复。
“发生什么意外了吗？”兰婧问。
“听讲她老公前段时间遭遇车祸意外，送到京都请专家治疗，现在这人身体倒时没什么，就是智力回到八岁左右，是吧，韦俏然？”尹武问。
韦俏丽说：“是的，后来我们见过她老公，智力真的回到八岁，说的话真的很幼稚，还健忘，刚刚才介绍的人给他，他转过背就忘记了，又问孙指导‘这个人是谁？’这个样子生活自理都困难，肯定做不了生意了。所以，合伙人就将公司转让了，也没坑孙指导的老公，分了八百万给孙指导的老公。
孙指导的婆家婆是外地人，是个很精明能干算盘打得最好的魔都人，担心儿子变成副模样后，媳妇会再婚以后不管儿子的治疗，所以强硬地要把那八百万拿回，说是给儿子留着冶病。老公智力倒回到八岁，什么都不记得，生活和工作已经受到了影响，孙指导本来对老公就很有意见，家婆又要拿走一半钱，她也是来气了。跟她婆婆撕破脸皮大吵了一架。并告诉她婆婆，如果她婆婆要拿走一半钱，要她婆婆就连这个八岁智商的老公也一起带走，所以闹离婚，所以本来一个让人羡慕的家庭一下子就乱了。”
尹武感叹：“从天堂到地狱，这距离真的不远。对某些人来说，或许只是咫尺之间。”
世事难料、风险难挡、人心难测。
虽然时代已经更迭此消彼长，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句古话还真没过时。
兰婧感怀：“这人生命运多舛，能找到一个无论何时无论何事都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人真难呀！”
尹武听完立即站在兰婧面前，大声嚷嚷：“有什么难找的？我呀，我就是那个无论何时无论何事都对你不离不弃的人呀。”
容麒诺冷眼看着尹武。
兰婧一把推开尹武，说：“走开、走开，我不是说我。”
尹武不开以噘嘴，韦俏然偷笑。
兰婧问：“我们说正经的，那孙指导的儿子怎么对待这件事呢，他毕竟也有十八岁了，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了。”
韦俏然却摇了摇头，“现在的小孩都是父母含在嘴里长大，哪里有什么主见？有些人结婚了都没有主见，何况那孩子才刚上高中。”
兰婧说：“至少他要选择支持父母哪一方？如果父母分开了，他跟哪一方吧？”
韦俏然说：“孙老师的儿子有点像女孩的性格，从小总是喜欢粘着妈妈，当然是站在妈妈这一边了。”
兰婧感叹：“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以前孙指导的家庭是我们多少女孩向往的生活，老公做生意有钱，自己做个指导员空闲时间多，儿子读书又用功，考好的大学没有问题，记得有次和她上超市呀，她可是扫了一大堆货，让我们拿得手都酸。可现在来一场意外全变了，真是世事无常呀。”
尹武说：“其实这件事看起来是孙指导和她家婆互相不信任造成的，都怕对方把钱吞了，所以把钱拿在自己的心里才安心一样。”
兰婧说：“孙指导的老公我是见过的，一个很有才能的人，大学出来自己创业，帮家里买了市里地段最好的房子，一家人看起来生活得很富裕幸福的，遇到这种意外老妈和老婆争家产，他挺可怜的。”
韦俏丽说：“孙指导的老公根本感受不到难过，他现在的智力才八岁，很容易忘事的。孙指导前几天经常打电话抱怨呢，刚交待的事转过背都忘记了，很累，都不知道往后的日子怎么过下去了。”
尹武也说：“这个孙指导舒服惯了，一向是老公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家里连米都没买过一回，上回打电话来，我和韦俏丽还去她家帮她买米买面呢。”
韦俏丽点了点头说：“是呀，我到她家，一打开她家的储米箱，剩下的米，都不够煮一顿饭。家里乱糟糟的，东西乱扔，一大堆脏衣服没洗，我帮收拾很久。累得我腰酸背疼的。这回老公病了，回到八岁的智力，连照顾自己都难，更谈不上照顾家庭了。”
兰婧问：“她家那么有钱，不会请人家政来搞卫生吗？”
韦俏然说：“她们家是请了一个家政，每个星期来搞一次卫生，但家政前脚一走，她们家立即就乱了。”
尹武说：“现在重点是那八百万，听话孙指导员要打官司了，说不能把八百万交给那八十岁的家婆，要是老人家不在，那就是小叔子的了，要不回了。”
韦俏丽说：“那为会什么平分？各要四百万。”
尹武说：“各要四百万，孙指导不干，说自己就一个指导员，工资低，要养儿子，供儿子读书，如果只得四百万，要家婆把那个智商只有八岁的儿子领走，但听说她家婆不干了，说自己年纪很大的，没精力去照顾都差不多五十多岁的儿子了。自己一辈都没有得享过大儿子的福，现在大儿子病了，更不想这个大儿子以后没钱治病。她领儿子走就必须要走那八百万，所以，双方就争执起来了。”
“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还是离不开那八百万，每个人都想要那八百万。”兰婧感叹。
“其实那八百万也不是纯粹剩下的钱，还有一些账还没结清，指导员是跟别人合作开的，只是对方出得很少，但也是有股份的，还要等这些事搞完再说。”尹武说。
“我也是说，等全部搞清楚再分不行吗？干嘛那么急？”兰婧说。
“不行，孙指导的家婆说时间拖得久怕孙指导偷偷转移家产。”韦俏丽说。
兰婧感叹：“这个孙指导家已经是很钱的人家了，有豪宅、有八百万，就算老公回来八岁的智商，那也是老公呀！两个好好过，还要搞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尹武说兰婧：“这人心的欲望比喜马拉雅山还高，人心的贪婪比马里来纳海沟还深。你不是看个一个报道，说H国的第一大豪门过得比任何豪门电视剧还狗血呢，这父子成仇、兄弟落井下石、姐妹背叛，杀人、坐牢、背后捅刀子，在他们家里，什么狗血事都来了。”
兰婧说：“这豪门其实只生一个人好，亿万家产都是他的，谁也不来抢，最安全。”
容麒诺的幽幽眼光望着兰婧。
一直不出声的容麒诺说话了：“其实那钱还好办，谁也不能独吞，全部存在银行专款专用，清完账，剩下的专给你们孙指导的老公治病用，反正也是他挣的。”
韦俏然原本想讥讽容麒诺不是有钱人怎么能理解有钱人的苦恼，但刚见识他活生生地拒绝当一个当有钱人赘婿的机会，吞了要喷出的话。
“对的，这招高!”兰婧发现这个容麒诺也没有那么中看不中用。
“但或许是不光是钱的问题，而是谁来照顾家的问题。”容麒诺补充了一句。这句大实话提醒了在场的人，也把在场的人都带进了沉思，这个孙老师已经被老公照顾了二十多年，两手不沾阳春水不干一丁点家务事，突然要照顾这个变故的家照顾一个八岁智商的老公，她能不能改变才是根本的事。
一个电话打来，容麒诺接完电话，对兰婧说：“你们去看你们的老师，我就不去了。我有点事先走了。”容麒诺主动提出，兰婧也很开心，省得黑脸轰人。
容麒诺转过头对兰婧说：“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兰婧笑了笑，说：“我有两个同学在这里，没什么事。”
容麒诺看了看尹武，又看了看韦俏然，走开了。
三人打车去看孙老师了，容麒诺打了另一辆车朝着相关的方向驶去。
兰婧在一个装修非常古色古典的茶楼见到了孙老师，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了，无论是脸上的皮肤还是手上的皮肤依然如同少女般白嫩细腻，这一看就是原本底子很好又保养很好的人。
“小韦、小尹、小兰，我在这。”孙老师朝这三个人挥了挥手。
这个来自魔都女人，受过高等教育，年轻时肤白貌美，现在中年了除了皮肤还有些松弛外还依然是肤白貌美，而现在她要跟三个小辈商量着怎么处理她家那八百万、八岁智商的老公、八十岁的家婆。
这年代的巨婴真的不分年龄，那些二十岁的巨婴有，这四十多内岁的巨婴也不少。
幼儿的心智、成人的皮囊。总是一味向他人、社会索取，永远以自我为中心，丝毫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他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有人照顾就活不下去。他们浑浑噩噩地混着。啃老、啃伴侣、啃晚辈，把啃另人当作理所当然，心安理得地拒绝长大。
这四个人喝完茶，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把战场转移到了靠边小吃摊。
街边小吃摊，炒螺、烤鱼、甜品，应有尽有。人群拥挤人声鼎沸，都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烤鱼是条街最有名的美食，烤鱼选择新鲜的草鱼或罗菲鱼。客人选择好以后，老板现杀现烤，将用网络夹板将鱼放在炭火上烤得外皮焦黄，再放于大盘中，配上豆芽、鱼腥草、红辣椒，上面撒着一层葱花。盘上燃着炭火。红彤彤的汤汁还“呼哧呼哧”地冒着泡，香气弥漫在大街里，散发出浓郁的人间烟火的味道。
这四个人就吃着烤鱼喝着茉莉花茶在商量着怎么处置孙指导那八百万。
整整一大盘烤鱼被吃得精光，但三个同班同学都没跟孙指导员商量出什么结果来，对件事对于一个养尊处优近半生的女人来说，这真的不仅是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商量无果，兰婧和韦俏丽、尹武又去到孙指导家去帮她收拾那个装修豪华却杂乱的家了。
一个花园围绕有喷泉的高档小区，但一进门那让直接让兰婧崩溃呀。十几双鞋子铺满通道，衣服乱搭乱放，零食、空盒子到处都能找得到，厨房的杯子碗筷更是没有清理，
邋遢脏乱的家跟孙指导光鲜亮丽的形象真的一点不搭。
三个年轻人看着那个孙指导，她却是一副无辜的表情。
她除了年纪是个成年人外，没有一点成年人的样子。从来不做事所以不会做任何事，从来不学使用电子产品，所以有钱也不会网上购物、网上点餐。
依靠的人垮了，她只能只会找下一个人依靠。
曾经相亲相爱的两个人不一定会相扶相携，更不一定相濡以沫。
三个晚辈在忙里忙外，那个孙指导员在边啃苹果边指手画脚。
此时，兰婧的脑海里浮现里小时候走进森林见到的藤蔓，那些藤蔓吸附在大树干身上，长得非常粗壮，枝叶繁茂。有些藤蔓身下的大树枯死了，它们的触角立即伸向另一棵藤蔓。
这些藤蔓从来不低头看供养它们的大树也不管这些大树死活，只顾着自己过得有滋有味。
三个年轻人一一清点家里的余粮，用笔记下来明天具体要添置什么物品。
确实，这个孙指导的生活自理能力极差，原来兰婧还想劝孙指导容忍智力倒退的老公，一家人还是在一起的好，但现在也只得打退堂鼓。
这两个自理能力如此差的两人在一起，肯定不是穷死，而是饿死。
这个女人不是需要一个照顾他的丈夫就是需要一个保姆。
花了一个小时整理好孙指导员的家，兰婧先和韦俏丽跟尹武挥手告别，虽然可以清晰地看到尹武眼中的流恋和不舍，兰婧还是狠心地挥手跟尹武说再见。
然后兰婧再找一个借口和韦俏丽告别，韦俏丽出门大半天，家里已经打了几次电话追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家里那个一岁的娃娃哭喊着要找妈妈，已经把爷爷奶奶折磨累坏了，她也没心思管兰婧要去哪，自己匆匆搭乘地铁回家了。
而现在的兰婧，独自一个人的兰婧，只想见那个桑梓！那从前不属于自己的人，以后更没有机会属于自己的男人。
白天压抑在心中的念想，如同一股岩浆，在心里翻江倒海，随时要喷发而出！
容麒诺百般无聊地跟着那三个同学走，那三个同班同学本来就感情深厚又久别重逢，大侃大吹，说到激动处还开怀大笑，没有理他，把他晾在一边。
一个是不喜欢他、一个是提防他、一个是没空理他。
这条街（gai）最靓的仔，变得最落寞凄凉，只得自己看着自己的脚尖走。
突然韦俏丽接到一个电话：“哦，孙指导，兰婧来宁城了，我和尹斌在一起散步。”
孙指导曾是兰婧这个年级的指导员，最跟韦俏丽谈得拢，所以韦俏丽就算毕业了，因为同在宁城，俩人常联系。
容麒诺见韦俏丽没有提到自己，故意到韦俏丽面前晃了晃，人高腿长，韦俏丽却仍然对他视而不见，继续打电话，“孙指导，您在茶馆？有空，我们都有有空，那我们等会一起去看您，陪你说说话。那好，呆会见。”
放了电话，韦俏丽说：“我们一起去看孙指导吧，她最近心情不怎么好，是很糟糕那种不好。”
兰婧不解：“为什么？她不是过得好好的吗？老公和朋友合伙开公司很有钱，买了一套超级豪华的宅子来住，自己当指导员也是清闲无责。儿子也上重点高中了，达到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高度了，活成很多人的榜样。”兰婧问，她自己很少来宁城，孙指导的事也不在同学圈里提及，所以不太清楚。
“她呀，她的生活真应证那句话‘明天和意外真不知道那一个来得早！’”。平日活得没心没肺很少伤悲的韦俏丽长叹了一口气。
“是呀。‘明天和意外真不知道那一个来得早！’”尹武重复。
“发生什么意外了吗？”兰婧问。
“听讲她老公前段时间遭遇车祸意外，送到京都请专家治疗，现在这人身体倒时没什么，就是智力回到八岁左右，是吧，韦俏然？”尹武问。
韦俏丽说：“是的，后来我们见过她老公，智力真的回到八岁，说的话真的很幼稚，还健忘，刚刚才介绍的人给他，他转过背就忘记了，又问孙指导‘这个人是谁？’这个样子生活自理都困难，肯定做不了生意了。所以，合伙人就将公司转让了，也没坑孙指导的老公，分了八百万给孙指导的老公。
孙指导的婆家婆是外地人，是个很精明能干算盘打得最好的魔都人，担心儿子变成副模样后，媳妇会再婚以后不管儿子的治疗，所以强硬地要把那八百万拿回，说是给儿子留着冶病。老公智力倒回到八岁，什么都不记得，生活和工作已经受到了影响，孙指导本来对老公就很有意见，家婆又要拿走一半钱，她也是来气了。跟她婆婆撕破脸皮大吵了一架。并告诉她婆婆，如果她婆婆要拿走一半钱，要她婆婆就连这个八岁智商的老公也一起带走，所以闹离婚，所以本来一个让人羡慕的家庭一下子就乱了。”
尹武感叹：“从天堂到地狱，这距离真的不远。对某些人来说，或许只是咫尺之间。”
世事难料、风险难挡、人心难测。
虽然时代已经更迭此消彼长，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句古话还真没过时。
兰婧感怀：“这人生命运多舛，能找到一个无论何时无论何事都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人真难呀！”
尹武听完立即站在兰婧面前，大声嚷嚷：“有什么难找的？我呀，我就是那个无论何时无论何事都对你不离不弃的人呀。”
容麒诺冷眼看着尹武。
兰婧一把推开尹武，说：“走开、走开，我不是说我。”
尹武不开以噘嘴，韦俏然偷笑。
兰婧问：“我们说正经的，那孙指导的儿子怎么对待这件事呢，他毕竟也有十八岁了，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了。”
韦俏然却摇了摇头，“现在的小孩都是父母含在嘴里长大，哪里有什么主见？有些人结婚了都没有主见，何况那孩子才刚上高中。”
兰婧说：“至少他要选择支持父母哪一方？如果父母分开了，他跟哪一方吧？”
韦俏然说：“孙老师的儿子有点像女孩的性格，从小总是喜欢粘着妈妈，当然是站在妈妈这一边了。”
兰婧感叹：“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以前孙指导的家庭是我们多少女孩向往的生活，老公做生意有钱，自己做个指导员空闲时间多，儿子读书又用功，考好的大学没有问题，记得有次和她上超市呀，她可是扫了一大堆货，让我们拿得手都酸。可现在来一场意外全变了，真是世事无常呀。”
尹武说：“其实这件事看起来是孙指导和她家婆互相不信任造成的，都怕对方把钱吞了，所以把钱拿在自己的心里才安心一样。”
兰婧说：“孙指导的老公我是见过的，一个很有才能的人，大学出来自己创业，帮家里买了市里地段最好的房子，一家人看起来生活得很富裕幸福的，遇到这种意外老妈和老婆争家产，他挺可怜的。”
韦俏丽说：“孙指导的老公根本感受不到难过，他现在的智力才八岁，很容易忘事的。孙指导前几天经常打电话抱怨呢，刚交待的事转过背都忘记了，很累，都不知道往后的日子怎么过下去了。”
尹武也说：“这个孙指导舒服惯了，一向是老公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家里连米都没买过一回，上回打电话来，我和韦俏丽还去她家帮她买米买面呢。”
韦俏丽点了点头说：“是呀，我到她家，一打开她家的储米箱，剩下的米，都不够煮一顿饭。家里乱糟糟的，东西乱扔，一大堆脏衣服没洗，我帮收拾很久。累得我腰酸背疼的。这回老公病了，回到八岁的智力，连照顾自己都难，更谈不上照顾家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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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俏然说：“她们家是请了一个家政，每个星期来搞一次卫生，但家政前脚一走，她们家立即就乱了。”
尹武说：“现在重点是那八百万，听话孙指导员要打官司了，说不能把八百万交给那八十岁的家婆，要是老人家不在，那就是小叔子的了，要不回了。”
韦俏丽说：“那为会什么平分？各要四百万。”
尹武说：“各要四百万，孙指导不干，说自己就一个指导员，工资低，要养儿子，供儿子读书，如果只得四百万，要家婆把那个智商只有八岁的儿子领走，但听说她家婆不干了，说自己年纪很大的，没精力去照顾都差不多五十多岁的儿子了。自己一辈都没有得享过大儿子的福，现在大儿子病了，更不想这个大儿子以后没钱治病。她领儿子走就必须要走那八百万，所以，双方就争执起来了。”
“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还是离不开那八百万，每个人都想要那八百万。”兰婧感叹。
“其实那八百万也不是纯粹剩下的钱，还有一些账还没结清，指导员是跟别人合作开的，只是对方出得很少，但也是有股份的，还要等这些事搞完再说。”尹武说。
“我也是说，等全部搞清楚再分不行吗？干嘛那么急？”兰婧说。
“不行，孙指导的家婆说时间拖得久怕孙指导偷偷转移家产。”韦俏丽说。
兰婧感叹：“这个孙指导家已经是很钱的人家了，有豪宅、有八百万，就算老公回来八岁的智商，那也是老公呀！两个好好过，还要搞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尹武说兰婧：“这人心的欲望比喜马拉雅山还高，人心的贪婪比马里来纳海沟还深。你不是看个一个报道，说H国的第一大豪门过得比任何豪门电视剧还狗血呢，这父子成仇、兄弟落井下石、姐妹背叛，杀人、坐牢、背后捅刀子，在他们家里，什么狗血事都来了。”
兰婧说：“这豪门其实只生一个人好，亿万家产都是他的，谁也不来抢，最安全。”
容麒诺的幽幽眼光望着兰婧。
一直不出声的容麒诺说话了：“其实那钱还好办，谁也不能独吞，全部存在银行专款专用，清完账，剩下的专给你们孙指导的老公治病用，反正也是他挣的。”
韦俏然原本想讥讽容麒诺不是有钱人怎么能理解有钱人的苦恼，但刚见识他活生生地拒绝当一个当有钱人赘婿的机会，吞了要喷出的话。
“对的，这招高!”兰婧发现这个容麒诺也没有那么中看不中用。
“但或许是不光是钱的问题，而是谁来照顾家的问题。”容麒诺补充了一句。这句大实话提醒了在场的人，也把在场的人都带进了沉思，这个孙老师已经被老公照顾了二十多年，两手不沾阳春水不干一丁点家务事，突然要照顾这个变故的家照顾一个八岁智商的老公，她能不能改变才是根本的事。
一个电话打来，容麒诺接完电话，对兰婧说：“你们去看你们的老师，我就不去了。我有点事先走了。”容麒诺主动提出，兰婧也很开心，省得黑脸轰人。
容麒诺转过头对兰婧说：“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兰婧笑了笑，说：“我有两个同学在这里，没什么事。”
容麒诺看了看尹武，又看了看韦俏然，走开了。
三人打车去看孙老师了，容麒诺打了另一辆车朝着相关的方向驶去。
兰婧在一个装修非常古色古典的茶楼见到了孙老师，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了，无论是脸上的皮肤还是手上的皮肤依然如同少女般白嫩细腻，这一看就是原本底子很好又保养很好的人。
“小韦、小尹、小兰，我在这。”孙老师朝这三个人挥了挥手。
这个来自魔都女人，受过高等教育，年轻时肤白貌美，现在中年了除了皮肤还有些松弛外还依然是肤白貌美，而现在她要跟三个小辈商量着怎么处理她家那八百万、八岁智商的老公、八十岁的家婆。
这年代的巨婴真的不分年龄，那些二十岁的巨婴有，这四十多内岁的巨婴也不少。
幼儿的心智、成人的皮囊。总是一味向他人、社会索取，永远以自我为中心，丝毫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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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鱼是条街最有名的美食，烤鱼选择新鲜的草鱼或罗菲鱼。客人选择好以后，老板现杀现烤，将用网络夹板将鱼放在炭火上烤得外皮焦黄，再放于大盘中，配上豆芽、鱼腥草、红辣椒，上面撒着一层葱花。盘上燃着炭火。红彤彤的汤汁还“呼哧呼哧”地冒着泡，香气弥漫在大街里，散发出浓郁的人间烟火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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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晚辈在忙里忙外，那个孙指导员在边啃苹果边指手画脚。
此时，兰婧的脑海里浮现里小时候走进森林见到的藤蔓，那些藤蔓吸附在大树干身上，长得非常粗壮，枝叶繁茂。有些藤蔓身下的大树枯死了，它们的触角立即伸向另一棵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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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年轻人一一清点家里的余粮，用笔记下来明天具体要添置什么物品。
确实，这个孙指导的生活自理能力极差，原来兰婧还想劝孙指导容忍智力倒退的老公，一家人还是在一起的好，但现在也只得打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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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兰婧再找一个借口和韦俏丽告别，韦俏丽出门大半天，家里已经打了几次电话追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家里那个一岁的娃娃哭喊着要找妈妈，已经把爷爷奶奶折磨累坏了，她也没心思管兰婧要去哪，自己匆匆搭乘地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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