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被收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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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缨在煎熬中度过了一个上午，李长安没有再找过她搭话。
好不容易到了午饭时分，国子监有专门的食堂，省了学生中午奔波。
陆长缨坐在陆载元对面，低着头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话。
“哥哥，李长安早已知道我是女儿身了。”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陆载元夹菜的手顿住了，抬头一脸震惊的看着陆长缨，嘴巴微张，夹住的青菜也慢慢滑落回盘中。
所以，今日李长安是故意的，两家交好，他拿他做君子之交，他却明知妹妹是女儿身的情况下，当着他的面，调戏了他嫡亲的妹妹，自己还愚蠢的以为他是为了自己着想，让他坐在妹妹身边，把妹妹送入虎口。
陆载元张着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欺辱你了？！”陆载元双拳紧握，筷子直接掰断了。
陆长缨依旧没有抬头，摇了摇低着的头“没有，他甚至没有直接点出来。”
她用尽量简短的话把今日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应该是上次在府里的时候他发现了，只是离得那样远，他是怎么看到我的？他今日这样做有什么目的？我们都还不知道，暂且忍一忍，现在大事才刚刚开始，不能出任何差错。”
陆载元听了妹妹这样说，纵使不甘心也只能先且忍下，慢慢松开了拳头，重新拿了双筷子慢慢吃着饭。
心里却是打定主意下了学要将李长安约到小树林里狠狠打一顿。
李长安和樊梓钰坐在角落里，樊梓钰此时惊得合不拢嘴。
“你疯了！你要做什么，你明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你还这样做，你这样不是把陆家的脸踩在地上吗？
长平侯有多疼爱这个女儿你不是不知道，你之前那样陆世子怒气都压不住了，你还要明晃晃的告诉人家，你到底想干什么！”
樊梓钰尽力压低声音，此时的他恨不得撬开李长安的脑子，好好看看他在想什么，这真是疯了！
“我想娶她。”李长安语气平静，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樊梓钰快要暴走的情绪。
樊梓钰傻了，这哪里是要娶人家该有的态度！他现在这样做，谁会把女儿嫁给他！
这边李长安放下碗筷，“我吃饱了，你继续吃吧，我要去一趟书室。”
樊梓钰还未反应过来，李长安便飘飘然的走了。
午歇过后，陆载元将位置搬回了后面，其他人见了只是以为陆载元内心过意不去，毕竟下午是董大家的课，李长安可是董大家的得意弟子。
李长安回来后见自己的位子又回到了前面，也不多说什么，只沉默的坐了回去。
樊梓钰见他去了书室这样久，便问他去做了什么。李长安只说是有些课业上的疑问，去找先生解惑。
樊梓钰对于他的这番说辞，半分也不信，他李长安会有课业上的疑问？连理由都不找些好的，尽找这些一眼就能看破的话来敷衍他，他既是不愿说，自己也不追问就是了。
下了学，陆载元与陆长缨如樊梓钰所说被请去了书室。陆长缨自觉并未有什么特殊表现，为何连自己也被请去，若是拿他给长平侯府做脸面，那便纯属无稽之谈，几位大家甚少给人脸面是出了名的，一个在旧都呆了十年的长平侯府，大可不必了。
进了书室，杜，董两位大家并排坐着，这二位是学问顶出名的了。
二人行了礼，立在二人面前。
却听董大家厉声喝问：“陆长缨，陆载元，女扮男装出入国子监，亵渎圣人，你们二人可知错？”
二人吓了一跳，慌忙跪下。
“此事乃是载元一人之错，载元愿一力承担，望先生手下留情，切莫将此事传扬出去。”陆载元慌了，此事断不能传出去，不然，妹妹就毁了。
董大家轻呵一声“你一力承担？你拿什么承担，将你逐出国子监？陆家子弟是奉了皇帝的旨意进的国子监，你这是要让老夫违抗圣旨不成？”
说完也不看陆载元，盯着陆长缨道：“陆长缨，身为女子，女扮男装出入国子监，女子三从四德，你可有学过半分？今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句三从四德，陆长缨直直跪好，不卑不亢道：“女扮男装是长缨之错，长缨甘愿受罚，此事与兄长无关。只是长缨以为，女子三从四德不过是伪君子自觉不如女子，却又不敢承认，便用三从四德约束女子，也借此打压女子的手段罢了，想不到，先生也是这样以为的。”
董大家听了这番话，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死死盯着陆长缨，周身散发出压人的气势来。
陆长缨直直的与他对视，眼神中不带丝毫畏惧。
半晌，董大家轻笑起来。“看来长安说的不错，是个有主意的，不过，说了这样的话，就要担得起，你自诩胜过男子，那总要拿出点东西来，让我们看看。”
杜大家接过话头，“你哥哥的文章我看过几篇，很是不错，今日既是你女扮男装，那就由你来答了这入门的题，若是答得不好，你哥哥日后在国子监便只有一个庸才的名声，答得好了，你们二人我们便都收了，你看如何啊？”
陆长缨明白了，今日这场事是李长安做下的。按照原来的计划，明日哥哥便会称自己家中有急事，自己连夜走了，这事便过了。
如今出了这场变故，自己只能选择尽全力答好题，留下来，李长安是要做什么，自己留下来对他有什么好处？
“请先生出题吧。”陆长缨面色平静，掌心却满是冷汗。
董大家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杜大家笑吟吟的说“那便说说朱子的‘存天理，灭人欲’吧。”
Ps（以下内容，实属无聊，建议跳过长缨回答的内容。）
陆长缨定了定心神，“朱子以为“存天理、灭人欲”是儒学的精髓所在，朱子所指的“人欲”是“私欲”，与正当的欲望并非同一概念。
朱子言“若是饥而欲食，渴而欲饮，则此欲亦岂能无?”“如视听言动，人所同也。非礼勿视听言动，便是天理；非礼而视听言动，便是人欲。”
朱子所说的“人欲”是指那些超出了正当要求以及违反了社会规范的欲望。因此，朱子并不是一概反对人的欲望，而是要人们正确区分天理与人欲。
至于如何实现“存理灭欲”，“天理人欲，其间甚微。于其发处，仔细认取那个是天理，那个是人欲。知其为天理，便知其为人欲。既知其为人欲，则人欲便不行。”
只有通过明理，才能灭去私欲，所以朱子多言“明天理、灭人欲”。
“存理灭欲”是复归于人的本心的必要环节。朱子《大学章句》认为人的本心“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万事”，“但为气禀所拘，人欲所蔽，则有时而昏”，“故学者当因其所发而遂明之，以复其初也”。
即所谓“明明德”，在朱子看来“存理灭欲”就是要通过明辨天理人欲的不同，才能恢复“人之初性本善“的境地。
“存理灭欲”是一个循序渐进、自然而然的过程。朱子也道“须是格物精熟，方到此”。
朱子“存天理、灭人欲”是以把天理与人欲对立起来。所谓“天理存则人欲亡，人欲胜则天理灭”，未免太过绝对。“
董、杜二人半晌无言，好一会儿董大家才出声“好了，奉茶吧，陆长缨，以后就跟着我吧。“
拜了师二人便出了书室，身上早已冷汗淋漓，今日，真是惊险。
二人本打算慢慢走回去，好理一理今日的事，却不想南书回禀，李长安现正在侯府中。
陆载元与陆长缨夺过身后小厮牵着的马，抄了近路回去。
陆长缨在煎熬中度过了一个上午，李长安没有再找过她搭话。
好不容易到了午饭时分，国子监有专门的食堂，省了学生中午奔波。
陆长缨坐在陆载元对面，低着头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话。
“哥哥，李长安早已知道我是女儿身了。”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陆载元夹菜的手顿住了，抬头一脸震惊的看着陆长缨，嘴巴微张，夹住的青菜也慢慢滑落回盘中。
所以，今日李长安是故意的，两家交好，他拿他做君子之交，他却明知妹妹是女儿身的情况下，当着他的面，调戏了他嫡亲的妹妹，自己还愚蠢的以为他是为了自己着想，让他坐在妹妹身边，把妹妹送入虎口。
陆载元张着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欺辱你了？！”陆载元双拳紧握，筷子直接掰断了。
陆长缨依旧没有抬头，摇了摇低着的头“没有，他甚至没有直接点出来。”
她用尽量简短的话把今日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应该是上次在府里的时候他发现了，只是离得那样远，他是怎么看到我的？他今日这样做有什么目的？我们都还不知道，暂且忍一忍，现在大事才刚刚开始，不能出任何差错。”
陆载元听了妹妹这样说，纵使不甘心也只能先且忍下，慢慢松开了拳头，重新拿了双筷子慢慢吃着饭。
心里却是打定主意下了学要将李长安约到小树林里狠狠打一顿。
李长安和樊梓钰坐在角落里，樊梓钰此时惊得合不拢嘴。
“你疯了！你要做什么，你明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你还这样做，你这样不是把陆家的脸踩在地上吗？
长平侯有多疼爱这个女儿你不是不知道，你之前那样陆世子怒气都压不住了，你还要明晃晃的告诉人家，你到底想干什么！”
樊梓钰尽力压低声音，此时的他恨不得撬开李长安的脑子，好好看看他在想什么，这真是疯了！
“我想娶她。”李长安语气平静，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樊梓钰快要暴走的情绪。
樊梓钰傻了，这哪里是要娶人家该有的态度！他现在这样做，谁会把女儿嫁给他！
这边李长安放下碗筷，“我吃饱了，你继续吃吧，我要去一趟书室。”
樊梓钰还未反应过来，李长安便飘飘然的走了。
午歇过后，陆载元将位置搬回了后面，其他人见了只是以为陆载元内心过意不去，毕竟下午是董大家的课，李长安可是董大家的得意弟子。
李长安回来后见自己的位子又回到了前面，也不多说什么，只沉默的坐了回去。
樊梓钰见他去了书室这样久，便问他去做了什么。李长安只说是有些课业上的疑问，去找先生解惑。
樊梓钰对于他的这番说辞，半分也不信，他李长安会有课业上的疑问？连理由都不找些好的，尽找这些一眼就能看破的话来敷衍他，他既是不愿说，自己也不追问就是了。
下了学，陆载元与陆长缨如樊梓钰所说被请去了书室。陆长缨自觉并未有什么特殊表现，为何连自己也被请去，若是拿他给长平侯府做脸面，那便纯属无稽之谈，几位大家甚少给人脸面是出了名的，一个在旧都呆了十年的长平侯府，大可不必了。
进了书室，杜，董两位大家并排坐着，这二位是学问顶出名的了。
二人行了礼，立在二人面前。
却听董大家厉声喝问：“陆长缨，陆载元，女扮男装出入国子监，亵渎圣人，你们二人可知错？”
二人吓了一跳，慌忙跪下。
“此事乃是载元一人之错，载元愿一力承担，望先生手下留情，切莫将此事传扬出去。”陆载元慌了，此事断不能传出去，不然，妹妹就毁了。
董大家轻呵一声“你一力承担？你拿什么承担，将你逐出国子监？陆家子弟是奉了皇帝的旨意进的国子监，你这是要让老夫违抗圣旨不成？”
说完也不看陆载元，盯着陆长缨道：“陆长缨，身为女子，女扮男装出入国子监，女子三从四德，你可有学过半分？今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句三从四德，陆长缨直直跪好，不卑不亢道：“女扮男装是长缨之错，长缨甘愿受罚，此事与兄长无关。只是长缨以为，女子三从四德不过是伪君子自觉不如女子，却又不敢承认，便用三从四德约束女子，也借此打压女子的手段罢了，想不到，先生也是这样以为的。”
董大家听了这番话，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死死盯着陆长缨，周身散发出压人的气势来。
陆长缨直直的与他对视，眼神中不带丝毫畏惧。
半晌，董大家轻笑起来。“看来长安说的不错，是个有主意的，不过，说了这样的话，就要担得起，你自诩胜过男子，那总要拿出点东西来，让我们看看。”
杜大家接过话头，“你哥哥的文章我看过几篇，很是不错，今日既是你女扮男装，那就由你来答了这入门的题，若是答得不好，你哥哥日后在国子监便只有一个庸才的名声，答得好了，你们二人我们便都收了，你看如何啊？”
陆长缨明白了，今日这场事是李长安做下的。按照原来的计划，明日哥哥便会称自己家中有急事，自己连夜走了，这事便过了。
如今出了这场变故，自己只能选择尽全力答好题，留下来，李长安是要做什么，自己留下来对他有什么好处？
“请先生出题吧。”陆长缨面色平静，掌心却满是冷汗。
董大家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杜大家笑吟吟的说“那便说说朱子的‘存天理，灭人欲’吧。”
Ps（以下内容，实属无聊，建议跳过长缨回答的内容。）
陆长缨定了定心神，“朱子以为“存天理、灭人欲”是儒学的精髓所在，朱子所指的“人欲”是“私欲”，与正当的欲望并非同一概念。
朱子言“若是饥而欲食，渴而欲饮，则此欲亦岂能无?”“如视听言动，人所同也。非礼勿视听言动，便是天理；非礼而视听言动，便是人欲。”
朱子所说的“人欲”是指那些超出了正当要求以及违反了社会规范的欲望。因此，朱子并不是一概反对人的欲望，而是要人们正确区分天理与人欲。
至于如何实现“存理灭欲”，“天理人欲，其间甚微。于其发处，仔细认取那个是天理，那个是人欲。知其为天理，便知其为人欲。既知其为人欲，则人欲便不行。”
只有通过明理，才能灭去私欲，所以朱子多言“明天理、灭人欲”。
“存理灭欲”是复归于人的本心的必要环节。朱子《大学章句》认为人的本心“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万事”，“但为气禀所拘，人欲所蔽，则有时而昏”，“故学者当因其所发而遂明之，以复其初也”。
即所谓“明明德”，在朱子看来“存理灭欲”就是要通过明辨天理人欲的不同，才能恢复“人之初性本善“的境地。
“存理灭欲”是一个循序渐进、自然而然的过程。朱子也道“须是格物精熟，方到此”。
朱子“存天理、灭人欲”是以把天理与人欲对立起来。所谓“天理存则人欲亡，人欲胜则天理灭”，未免太过绝对。“
董、杜二人半晌无言，好一会儿董大家才出声“好了，奉茶吧，陆长缨，以后就跟着我吧。“
拜了师二人便出了书室，身上早已冷汗淋漓，今日，真是惊险。
二人本打算慢慢走回去，好理一理今日的事，却不想南书回禀，李长安现正在侯府中。
陆载元与陆长缨夺过身后小厮牵着的马，抄了近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