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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初到姜渔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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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迟默到达姜渔县的时候是个晚上，夜晚的寒气吹散了不少星星的光辉，褚桡按照苏迟默说的，将马车停在了一家看起来颇为朴实无华的酒家前，“公子，我们到了。”
苏迟默应声后下车，京兆尹与朝虞也随后而下。小二见了四人热情的小跑而来，“四位客观，打尖还是住店？”说话间已然有人走出来接过褚桡手上的缰绳，褚桡摸着马嘱咐了几句便将马车交给了那人。
褚桡上前一步隔开小二与自家公子并说道：“先上些酒菜，再安排四间上房。”
“是，小的这就去。”小二瞧着这一身豪气的模样，一时笑得有些合不拢嘴，走到酒柜之前，小二与掌柜说了几句后便快速拿出了酒水、花生豆等下酒小菜，苏迟默的杯子一瞬间便冒起了白色的烟。
“四位请用，这是温透了的酒，可暖胃，酒菜已然吩咐，还请稍后。”
这小二说话间将四人细细大量了一番，经过眼球一骨碌的转动已然知道了谁是主子谁是下人。他看着苏迟默与京兆尹，纠结一二后选择了看起来斯文好说话的苏迟默说：“贵客何处来啊？见四位都有少许疲乏，想来是赶了不少路吧。”
苏迟默抿了一口酒，淡淡地抬起头来与这小二对视了一二方是说道：“都城而来。”
朱大人睁大了眼睛看着苏迟默，但是看苏迟默这般淡然，也不好直截了当的说什么，便只得生闷的喝了一大口酒，辣辣的味道直直穿过肠子，他不禁龇牙一番，吃了好几粒花生豆才算好些。再抬头，才瞧见这苏迟默与小二已然聊得十分熟络。
“都城啊，那可是大地方，我有个表舅就住在那里，那里的路可真能容下四辆马车吗？”
苏迟默笑了笑道：“最宽的可以有八辆之多，若是有机会便去瞧瞧，我家便住在城内，若是喜欢，便到我家住上几日，一应花销皆算在账上。”说罢，将身上一块玉佩递给了小二，“全权当是信物了。”
小二瞪大了眼睛，接过玉佩，光是看成色都是上好的物件，他不由得激动地点着头道：“那是自然，自然是要去的，多谢客官。啊，客官次来为何，或许有小的可以帮上的定然不要客气。”
苏迟默瞧着小伙子一脸赤红的模样，笑容越发的友善可亲了，“不急不急，若是有什么可问的，我们绝不会与你客气，眼下且先去上菜吧。”
小二被这么一说，猛的拍了一下脑门，欢脱的便跑进了厨房，随即一道道热腾腾的菜便出现在了四人的眼前，四人虽是饿了，但到底是斯文人，吃得也算是斯文，待到半饱之时，京兆尹总算是忍不住了。
“苏兄方才怎的就把来处说出来了？我们来时不是不准备打扰官员吗？”
苏迟默侧头看着这个吃的已然嘴角油光程亮的人小声说道：“朱兄稍等，自有计较。”
京兆尹虽仍是不懂苏迟默要做什么，但是出自多日的信任，他选择了闭口继续吃喝。待到酒足饭饱，那小二又颇是和气的走到苏迟默这一桌来道：“四位客房已然准备好，四位可要现下上去或是再稍带一会儿？”
“现在便上去吧。”
“是，这边请。”
一行四人随着小二走到了各自的房间，这四个房间是两两相对的，褚桡毫不迟疑地选择了住在苏迟默的旁边，京兆尹在苏迟默的对面，而朝虞则住在了京兆尹的左侧。小二正要退下之时，苏迟默叫住他道：“明早可否引我们去走走，我们想在这县里置办个商铺。”
“二位要在此做生意？”
“嗯，想在此办个粮油分号，还请老烦了。”
“不烦不烦，乐得很。今日请先歇息，明日小的定带您找到满意的点。”
苏迟默点点头，再与朱大人也礼貌一二后便率先进了自己的屋子，小二站在走廊上看着四人纷纷进了屋子，还流连在苏迟默的屋子前，“当真是个风度之人啊。”
苏迟默侧耳听着屋子外全没声响方才去了对面的屋子，褚桡与朝虞听了响动也立刻跟了出来。
“大家坐。”京兆尹也不分尊卑，四人团坐在一张桌子周围，“苏兄方才……”
苏迟默知道他要问便想也没想地开始答道：“昨日我们说要收刮这一地的钱财的事情还记得吗？”
“当然，之时搜刮这个词……”
“要想掏空了这一带大小官员的腰包只有一个法子。”
“让他们主动叫出来，也就是我们受贿？”朝虞看着苏迟默有些谨慎地说着自己的想法，此话一说，朱大人本是想要笑的，却因这话不自觉在肠子里饶了一圈后明白了，他大拍一下脑门道：“当真是了，这样不仅能把他们的钱财搜刮一空，还能把这一应层级的人都记录下来，一并罚之。”
苏迟默点点头颇是认同京兆尹的看法，京兆尹被这想法深深地折服了，苏迟默在他钦佩的眼神中继续说：“怕是今晚一过，或者说我们方是走进县城之时，上下官员便已然得到了消息。但我们出门之前是打着不与官府联系，不扰民的旗帜出来的，所以，眼下我们只要不在明面上与官员接触，便也不算违背了承诺。”
“那苏兄方才为我们编造的身份不是刚刚好吗？既然是商人，便少不了应酬，应酬便少不了接触，那接触了——一切搜刮就都变得好说了。”
“正是此话。”
“苏兄当真是智慧了得。”
苏迟默鲜少被人这般直白的夸奖，往日里就算是有的，也是萧乐然在暗地里讽刺他说的。所以，被京兆尹这么一夸，苏迟默反而有了少有的不好意思，他低头喝了一口酒，算是掩饰一二了。待到苏迟默再一次平静下来之时，方才继续说起来。
“只是，这受贿之事，还需在明面上简单些，不叫人抓着把柄。所以，若是有会面，我们一应吃素食，也绝不要些子什么人伺候着。”
“朱某不是不愿如此，而是若是当真这么做了，我们拿什么样的理由呢？”
苏迟默笑笑道：“朱大人大约不知道，苏某年少的时候一直在寺院长大，常年吃素，所以这样的幌子是很好编的，而且也很符合苏某的经历。朱大人只需说些迁就的语言便可。”
“好好好。”京兆尹这次答得有些心里发虚了，没想到这苏迟默说起自己身世来还可这般平静，当年他回到苏家之时，苏家大夫人闹得全城皆知，可算是颇为热闹了，所以，关于他的身世，京兆尹自然也是知道的。
话题商榷完了，苏迟默便也就与京兆尹告辞了，朝虞、褚桡二人一道跟着走了出来，三人到了苏迟默的房里，褚桡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公子，那玉佩怎的可以随便送人？”
“给他们核对一番身份罢了，那玉佩在他们手上，怕是比在我们手上还要精贵许多。放心吧，不出三日，还会回来的。家里有消息吗？”
“宜喧似乎发现了豊见，所以苏童换了人交替着去。夫人一切安好。”
“好。这家店挑的不错，消息传递的速度应该会很快。”
“那是自然，这是朝虞提前打听过的，县官夫人的表弟开的，自然是符合您的要求的。”
“明日起，但凡有人来送银子，我与朱大人都是不会收的。他们见我们如此，便会想着法子从你们身上下手，你们起初还需半推半就，然后再把价钱抬高一些，这算是搜他们的第一层。拿了银子以后你们便可假装被他们收买了，答应他们牵线相见即可。但是，有一点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暴露我们朝廷命官的身份。”
褚桡听到这里的时候又纠结了，“那若是他们非要说我们是朝廷命官怎么办？那称呼什么的，我怎么能管的了。”
苏迟默轻轻吸了一口气，每每与褚桡讲话都需如此，如此才能有更多的耐心来应付这个傻大个子，“你便说你不是，若他们强行要你承认，你便生气，转身就走。”
朝虞在一旁看着褚桡认真的样子，不觉抿着嘴笑了出来，“还当真是褚桡会做的事情。”
褚桡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变得有些发窘，“我怎么了？你这丫头真是——”
“真是什么？你说呀，你说呀。”
褚桡被这么一问，瞬间面红耳赤吱吱唔唔半晌也说不出什么来。苏迟默见这二人逗趣的样子，看了一会方是才说：“此次的事情我们要速战速决，因为夫人大约是在下月要生了，我想回去陪着他，所以，还辛苦你们了。”
二人听了这话，脸色也变得严肃了不少，“公子哪里的话，我二人跟随您，生死同在，何来的辛苦。”
苏迟默点点头笑道：“今夜且去与寺里的兄弟也接上头，盯住这个店里的每一个人。此次的事情做完了，萧家这棵大树便也算是烂了根了。”
苏迟默到达姜渔县的时候是个晚上，夜晚的寒气吹散了不少星星的光辉，褚桡按照苏迟默说的，将马车停在了一家看起来颇为朴实无华的酒家前，“公子，我们到了。”
苏迟默应声后下车，京兆尹与朝虞也随后而下。小二见了四人热情的小跑而来，“四位客观，打尖还是住店？”说话间已然有人走出来接过褚桡手上的缰绳，褚桡摸着马嘱咐了几句便将马车交给了那人。
褚桡上前一步隔开小二与自家公子并说道：“先上些酒菜，再安排四间上房。”
“是，小的这就去。”小二瞧着这一身豪气的模样，一时笑得有些合不拢嘴，走到酒柜之前，小二与掌柜说了几句后便快速拿出了酒水、花生豆等下酒小菜，苏迟默的杯子一瞬间便冒起了白色的烟。
“四位请用，这是温透了的酒，可暖胃，酒菜已然吩咐，还请稍后。”
这小二说话间将四人细细大量了一番，经过眼球一骨碌的转动已然知道了谁是主子谁是下人。他看着苏迟默与京兆尹，纠结一二后选择了看起来斯文好说话的苏迟默说：“贵客何处来啊？见四位都有少许疲乏，想来是赶了不少路吧。”
苏迟默抿了一口酒，淡淡地抬起头来与这小二对视了一二方是说道：“都城而来。”
朱大人睁大了眼睛看着苏迟默，但是看苏迟默这般淡然，也不好直截了当的说什么，便只得生闷的喝了一大口酒，辣辣的味道直直穿过肠子，他不禁龇牙一番，吃了好几粒花生豆才算好些。再抬头，才瞧见这苏迟默与小二已然聊得十分熟络。
“都城啊，那可是大地方，我有个表舅就住在那里，那里的路可真能容下四辆马车吗？”
苏迟默笑了笑道：“最宽的可以有八辆之多，若是有机会便去瞧瞧，我家便住在城内，若是喜欢，便到我家住上几日，一应花销皆算在账上。”说罢，将身上一块玉佩递给了小二，“全权当是信物了。”
小二瞪大了眼睛，接过玉佩，光是看成色都是上好的物件，他不由得激动地点着头道：“那是自然，自然是要去的，多谢客官。啊，客官次来为何，或许有小的可以帮上的定然不要客气。”
苏迟默瞧着小伙子一脸赤红的模样，笑容越发的友善可亲了，“不急不急，若是有什么可问的，我们绝不会与你客气，眼下且先去上菜吧。”
小二被这么一说，猛的拍了一下脑门，欢脱的便跑进了厨房，随即一道道热腾腾的菜便出现在了四人的眼前，四人虽是饿了，但到底是斯文人，吃得也算是斯文，待到半饱之时，京兆尹总算是忍不住了。
“苏兄方才怎的就把来处说出来了？我们来时不是不准备打扰官员吗？”
苏迟默侧头看着这个吃的已然嘴角油光程亮的人小声说道：“朱兄稍等，自有计较。”
京兆尹虽仍是不懂苏迟默要做什么，但是出自多日的信任，他选择了闭口继续吃喝。待到酒足饭饱，那小二又颇是和气的走到苏迟默这一桌来道：“四位客房已然准备好，四位可要现下上去或是再稍带一会儿？”
“现在便上去吧。”
“是，这边请。”
一行四人随着小二走到了各自的房间，这四个房间是两两相对的，褚桡毫不迟疑地选择了住在苏迟默的旁边，京兆尹在苏迟默的对面，而朝虞则住在了京兆尹的左侧。小二正要退下之时，苏迟默叫住他道：“明早可否引我们去走走，我们想在这县里置办个商铺。”
“二位要在此做生意？”
“嗯，想在此办个粮油分号，还请老烦了。”
“不烦不烦，乐得很。今日请先歇息，明日小的定带您找到满意的点。”
苏迟默点点头，再与朱大人也礼貌一二后便率先进了自己的屋子，小二站在走廊上看着四人纷纷进了屋子，还流连在苏迟默的屋子前，“当真是个风度之人啊。”
苏迟默侧耳听着屋子外全没声响方才去了对面的屋子，褚桡与朝虞听了响动也立刻跟了出来。
“大家坐。”京兆尹也不分尊卑，四人团坐在一张桌子周围，“苏兄方才……”
苏迟默知道他要问便想也没想地开始答道：“昨日我们说要收刮这一地的钱财的事情还记得吗？”
“当然，之时搜刮这个词……”
“要想掏空了这一带大小官员的腰包只有一个法子。”
“让他们主动叫出来，也就是我们受贿？”朝虞看着苏迟默有些谨慎地说着自己的想法，此话一说，朱大人本是想要笑的，却因这话不自觉在肠子里饶了一圈后明白了，他大拍一下脑门道：“当真是了，这样不仅能把他们的钱财搜刮一空，还能把这一应层级的人都记录下来，一并罚之。”
苏迟默点点头颇是认同京兆尹的看法，京兆尹被这想法深深地折服了，苏迟默在他钦佩的眼神中继续说：“怕是今晚一过，或者说我们方是走进县城之时，上下官员便已然得到了消息。但我们出门之前是打着不与官府联系，不扰民的旗帜出来的，所以，眼下我们只要不在明面上与官员接触，便也不算违背了承诺。”
“那苏兄方才为我们编造的身份不是刚刚好吗？既然是商人，便少不了应酬，应酬便少不了接触，那接触了——一切搜刮就都变得好说了。”
“正是此话。”
“苏兄当真是智慧了得。”
苏迟默鲜少被人这般直白的夸奖，往日里就算是有的，也是萧乐然在暗地里讽刺他说的。所以，被京兆尹这么一夸，苏迟默反而有了少有的不好意思，他低头喝了一口酒，算是掩饰一二了。待到苏迟默再一次平静下来之时，方才继续说起来。
“只是，这受贿之事，还需在明面上简单些，不叫人抓着把柄。所以，若是有会面，我们一应吃素食，也绝不要些子什么人伺候着。”
“朱某不是不愿如此，而是若是当真这么做了，我们拿什么样的理由呢？”
苏迟默笑笑道：“朱大人大约不知道，苏某年少的时候一直在寺院长大，常年吃素，所以这样的幌子是很好编的，而且也很符合苏某的经历。朱大人只需说些迁就的语言便可。”
“好好好。”京兆尹这次答得有些心里发虚了，没想到这苏迟默说起自己身世来还可这般平静，当年他回到苏家之时，苏家大夫人闹得全城皆知，可算是颇为热闹了，所以，关于他的身世，京兆尹自然也是知道的。
话题商榷完了，苏迟默便也就与京兆尹告辞了，朝虞、褚桡二人一道跟着走了出来，三人到了苏迟默的房里，褚桡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公子，那玉佩怎的可以随便送人？”
“给他们核对一番身份罢了，那玉佩在他们手上，怕是比在我们手上还要精贵许多。放心吧，不出三日，还会回来的。家里有消息吗？”
“宜喧似乎发现了豊见，所以苏童换了人交替着去。夫人一切安好。”
“好。这家店挑的不错，消息传递的速度应该会很快。”
“那是自然，这是朝虞提前打听过的，县官夫人的表弟开的，自然是符合您的要求的。”
“明日起，但凡有人来送银子，我与朱大人都是不会收的。他们见我们如此，便会想着法子从你们身上下手，你们起初还需半推半就，然后再把价钱抬高一些，这算是搜他们的第一层。拿了银子以后你们便可假装被他们收买了，答应他们牵线相见即可。但是，有一点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暴露我们朝廷命官的身份。”
褚桡听到这里的时候又纠结了，“那若是他们非要说我们是朝廷命官怎么办？那称呼什么的，我怎么能管的了。”
苏迟默轻轻吸了一口气，每每与褚桡讲话都需如此，如此才能有更多的耐心来应付这个傻大个子，“你便说你不是，若他们强行要你承认，你便生气，转身就走。”
朝虞在一旁看着褚桡认真的样子，不觉抿着嘴笑了出来，“还当真是褚桡会做的事情。”
褚桡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变得有些发窘，“我怎么了？你这丫头真是——”
“真是什么？你说呀，你说呀。”
褚桡被这么一问，瞬间面红耳赤吱吱唔唔半晌也说不出什么来。苏迟默见这二人逗趣的样子，看了一会方是才说：“此次的事情我们要速战速决，因为夫人大约是在下月要生了，我想回去陪着他，所以，还辛苦你们了。”
二人听了这话，脸色也变得严肃了不少，“公子哪里的话，我二人跟随您，生死同在，何来的辛苦。”
苏迟默点点头笑道：“今夜且去与寺里的兄弟也接上头，盯住这个店里的每一个人。此次的事情做完了，萧家这棵大树便也算是烂了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