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三年后即将重回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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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人高马大粗壮有力，韩维那一脚未伤他分毫，他站起身来，抓起墙上一条狼牙棒，挥舞着跳过来，直震的茅屋颤巍巍。这人像头饿熊扑了过来，韩维左躲右闪，突然卧下身从这头熊腋下滚过，翻身至他背后。韩维原想用剑抵住他的后背唬住他，又料定此人仗着高大威猛小看他手中的剑，必会挥舞狼牙棒杀过来，所以他干脆利落的一剑割了此人的右脚筋，这头熊扑通一声掼倒在地。
另一边金河抱怨道：“动手也不先招呼下，让我猝不及防。”
韩维道：“趁其不备！屋中无人，他们只是看门的，我们捆了他，在屋内候着他们同伙回来。”
这茅屋并无特别的地方，锅碗灶倒是齐全，墙根堆着一堆酒坛，确实是个长期住人的地方。脚筋被挑断的壮汉央求韩维道：“小哥，帮我把伤口绑上吧，我们是假绿林好汉，你们倒是真的，你们到底要作甚么？见屋中有什么可拿的尽可拿去。”韩维四处搜查、敲打，并无可疑地方。
韩维问：“你们这一伙营生干了多久？有几人？”
壮汉装作不知其所云，道：“我们二人只在此处消暑，哪里什么营生？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打伤我俩，不怕我们报官。”韩维冷笑道：“借你们十个胆子，你们也不敢自投罗网。”金河道：“小老大，你要跟他废话多久，我可忍耐不住了，剁了他扔在山上喂狼吧。”两人一听急了，不停的哀告求饶，始终不肯说实话。韩维二人守着两个拐子，并不去逼供他们，只在屋内安静的守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中的热浪变成了凉风，还是不见有人来。韩维忍耐着性子，又怕那伙人真个三五日才来一趟，那要守到何时。约戌时，韩维耳尖，听见林中马匹的喘息声，知道有人来，对金河轻声耳语一番，将地上两个壮汉打晕塞到床底后，吹了屋内的灯。
四个男子一路抱怨走了进来，骂道：“他们二人不知又去了哪里，灯也不掌上。”为首的叫梁左，他刚点上灯，赫然见面前坐着一个人，吓的离了三分神，正欲后退，韩维一把将他掳过来，一把短刀架到他脖子，又听身后关门的声音，金河笑看这四人。另外三人见老大被绑、门也闭上，慌了手脚，无处可躲，愣愣的站着。再细看，进来的并非四人，中间还夹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
梁左小心的问：“你们是何人？”韩维道：“跟你们抢生意的人！”“什么生意？”“你不肯说出的生意。”“你找错人了。”韩维用匕首在他脖子上捋了捋吓唬道：“是吗？”梁左见这人在刀上用了劲，忙道：“等一下，这丫头归你了，你们带走。”韩维道：“听说你们手中的货不少，我们老大觉得你们抢了他的饭碗，怎么办？”梁左道：“你们老大是谁，报上名来，或许都是同道中人，我们几个也不靠拐人谋生，只是偶尔拐上一两个赚点小钱，你饶过我们这一次。”梁左见韩维不吭声，眼睛一转，道：“我在地窖中还藏了一个，一起给你。”好家伙，果然有藏身的地方。
那梁左要求主动引路：“天色暗，我带你去……”正说着，胳膊肘在下方猛的击中韩维腹部，从他的匕首下挣脱开来。这一下的力道不轻，韩维捂着腹部皱着眉缓缓直起身体。梁左等四人背靠背挤到一起，道：“弟兄们，他们只两人，我们四个，怕他们不成。”金河笑道：“你们这样的，再来两个老子也不怕。”韩维、金河二人缓缓抽出剑，清脆的金属声带着几分冷意。韩维道：“束手就擒，跟我们去官府，还有活命的机会。”梁左“呸”了一声：“休想。”韩维道：“既然不去官府，那也省事，你们做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官府也不会饶你，那就拿命来吧。”
韩维执剑上前就刺，梁左等人分做两组，分别对付一个。屋内地方狭小，根本不够韩维、金河大展拳脚，噼里啪啦刀剑相撞声在屋内狰狞的响着，韩维行动敏捷，一下跃至房梁上，以一个猴子捞月之势倒挂下来，一剑刺中其中一个拐子，那人当场毙命。金河也不逊色，像旋风一样执剑杀来，也一剑毙命了一个拐子。屋内只剩下梁左和另外一人。梁左已胆寒颤抖，他自认身手一向不赖，所以作威作福至今，怎么今日一下来了两个索命的，他汗如雨下，一眼瞄到了站在墙角的姑娘，迅速冲过去掐住她的脖颈，捏在手中做人质威胁韩、金二人。
韩维怕梁左伤了那小姑娘的性命，立刻住了手，道：“你敢伤她，你也活不了。”梁左冷笑道：“你给我活命的机会了？”梁左挟持着小姑娘往门边挪动：“快打开门。”抵住小姑娘脖子的那把匕首尖上出了点血迹，韩维知道这人此时狗急跳墙，绝对会伤到那姑娘。他示意金河打开门。
梁左一步步挪至屋外的黑夜中，韩维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巾将眼睛蒙上。梁左离了小屋几丈远处，一脚踢开那小姑娘，张开腿没命的往林中逃去，夜色昏暗，他逃的踉踉跄跄，几欲摔倒。韩维听见姑娘离了梁左的手这才追上去，凭着提早适应黑暗的感觉和灵敏的听觉，只须臾便追上梁左。梁左听到背后急促的步伐，回首挥刀胡乱地砍过去，突然，他停下动作，艰难的低下头看着从胸口刺穿的剑，睁着眼睛倒了下去。
韩维捂着被梁左砍中的左臂走回小屋，金河已绑了最后那名拐子。金河紧张的问：“你受伤了？”韩维道：“值了，杀了个魔头。”剩下最后的那名拐子见老大已死，跪地连连磕头，道：“我知道地窖在哪里，我带你们去。”
地窖在茅屋几丈外处，上面掩盖了枯枝败叶，厚重的门打开后，韩维拿着火把走了下去。地窖闷热而潮湿，放着一张破床，床上绑着一个奄奄一息衣衫不整的女子。他把火把插进泥中，脱下外氅裹住那女子抱出了地窖。那拐子主动招认道：“这女人十分倔强不从，几次寻死，我们梁老大为了治她，就把她赏给了我们几个……”
韩维平静的看着那将死的女子，心中却似翻江倒海，天地神灵，为何世间要养这么多恶人，这些恶人又何时才能除尽？他望着手中的剑和躺在地上的尸体，想：“凭着我自己心中的正义，成了屠夫又如何。”
韩维、金河带走了两个女子，将活着的三个拐子紧实的绑在茅屋中，他们向县衙射了支箭，将那林中罪恶之地告知。
在海棠的精心照料下，那个将死的女子才死里逃生，又将养月余，韩维才全程护那女子回到本乡。自那次之后，韩维手中的剑不再软弱。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国君到了七十寿辰，卢侯府的花圃从七八年前就为国君的寿辰提早制了八盆盆景花卉：“松柏万年日月长明”，这几盆花卉的外形大而奇特，皆是按字形轮廓捆扎。卢侯爷委派仲昆护送盆景及珍品进都。
十七八岁的韩维已是英气少年，虽面目青涩，但目中有光，性子沉稳老练。这次出发，韩维心情不同往日，离开故土樊玑城已经快十三年了，过去在樊玑城生活的记忆大部分还留在脑中，恍如昨日，他想回去再看一眼韩府，却又说不出的怕。
出发前一天，海棠来见韩维。韩维和海棠从小一块长大，只要得了空，海棠就往花圃寻韩维，帮他浇个水，挖几处浅坑，种上几株花木。海棠种下的花木，韩维会格外的呵护，花开之时就约她一起观赏。两人一起种下杏子树，三年后结了七八个酸涩的果子，酸的二人滚在地上笑成一团。海棠常藏在花圃中突然钻出来，把韩维逗笑，她会说些烦恼，韩维则讲些途中的趣事。二人也会争吵，海棠就赌气三五天不见韩维，让他站在窗外的大树下静静的守着。海棠成了韩维这十几年来心底的一抹温柔，一个让他心安而踏实的挚友。
以往每一次见韩维，海棠总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又不知自己想听什么，何况他又是个不善言语的人，时常自己急的抓耳挠腮。这次听说他要离开舒窑城去往郢都，她跟母亲耍赖使性子，也没能征得母亲同意一同前去。韩维看着她红红的眼睛，便坐在她身旁不声不响地磨着剑，心里却多少有一点隐隐的无措，他解释道：“去的都是男人，你一个女孩子跟一堆男人同行诸多不便，少夫人考虑周全，换我也不会同意。”海棠看着他磨着剑的身影，这个人与身边别的男子不同，不卑不亢，从不为一件事争的面红耳赤，说话亦不粗鲁，一向轻声温柔，而他不疾不徐的性子她也着急过多次，海棠道说：“每回你和仲都尉出去办事，常常一走就是十天半月，我总是盼着你回来，这次你还未出发，我心里就很舍不得！”
对方人高马大粗壮有力，韩维那一脚未伤他分毫，他站起身来，抓起墙上一条狼牙棒，挥舞着跳过来，直震的茅屋颤巍巍。这人像头饿熊扑了过来，韩维左躲右闪，突然卧下身从这头熊腋下滚过，翻身至他背后。韩维原想用剑抵住他的后背唬住他，又料定此人仗着高大威猛小看他手中的剑，必会挥舞狼牙棒杀过来，所以他干脆利落的一剑割了此人的右脚筋，这头熊扑通一声掼倒在地。
另一边金河抱怨道：“动手也不先招呼下，让我猝不及防。”
韩维道：“趁其不备！屋中无人，他们只是看门的，我们捆了他，在屋内候着他们同伙回来。”
这茅屋并无特别的地方，锅碗灶倒是齐全，墙根堆着一堆酒坛，确实是个长期住人的地方。脚筋被挑断的壮汉央求韩维道：“小哥，帮我把伤口绑上吧，我们是假绿林好汉，你们倒是真的，你们到底要作甚么？见屋中有什么可拿的尽可拿去。”韩维四处搜查、敲打，并无可疑地方。
韩维问：“你们这一伙营生干了多久？有几人？”
壮汉装作不知其所云，道：“我们二人只在此处消暑，哪里什么营生？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打伤我俩，不怕我们报官。”韩维冷笑道：“借你们十个胆子，你们也不敢自投罗网。”金河道：“小老大，你要跟他废话多久，我可忍耐不住了，剁了他扔在山上喂狼吧。”两人一听急了，不停的哀告求饶，始终不肯说实话。韩维二人守着两个拐子，并不去逼供他们，只在屋内安静的守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中的热浪变成了凉风，还是不见有人来。韩维忍耐着性子，又怕那伙人真个三五日才来一趟，那要守到何时。约戌时，韩维耳尖，听见林中马匹的喘息声，知道有人来，对金河轻声耳语一番，将地上两个壮汉打晕塞到床底后，吹了屋内的灯。
四个男子一路抱怨走了进来，骂道：“他们二人不知又去了哪里，灯也不掌上。”为首的叫梁左，他刚点上灯，赫然见面前坐着一个人，吓的离了三分神，正欲后退，韩维一把将他掳过来，一把短刀架到他脖子，又听身后关门的声音，金河笑看这四人。另外三人见老大被绑、门也闭上，慌了手脚，无处可躲，愣愣的站着。再细看，进来的并非四人，中间还夹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
梁左小心的问：“你们是何人？”韩维道：“跟你们抢生意的人！”“什么生意？”“你不肯说出的生意。”“你找错人了。”韩维用匕首在他脖子上捋了捋吓唬道：“是吗？”梁左见这人在刀上用了劲，忙道：“等一下，这丫头归你了，你们带走。”韩维道：“听说你们手中的货不少，我们老大觉得你们抢了他的饭碗，怎么办？”梁左道：“你们老大是谁，报上名来，或许都是同道中人，我们几个也不靠拐人谋生，只是偶尔拐上一两个赚点小钱，你饶过我们这一次。”梁左见韩维不吭声，眼睛一转，道：“我在地窖中还藏了一个，一起给你。”好家伙，果然有藏身的地方。
那梁左要求主动引路：“天色暗，我带你去……”正说着，胳膊肘在下方猛的击中韩维腹部，从他的匕首下挣脱开来。这一下的力道不轻，韩维捂着腹部皱着眉缓缓直起身体。梁左等四人背靠背挤到一起，道：“弟兄们，他们只两人，我们四个，怕他们不成。”金河笑道：“你们这样的，再来两个老子也不怕。”韩维、金河二人缓缓抽出剑，清脆的金属声带着几分冷意。韩维道：“束手就擒，跟我们去官府，还有活命的机会。”梁左“呸”了一声：“休想。”韩维道：“既然不去官府，那也省事，你们做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官府也不会饶你，那就拿命来吧。”
韩维执剑上前就刺，梁左等人分做两组，分别对付一个。屋内地方狭小，根本不够韩维、金河大展拳脚，噼里啪啦刀剑相撞声在屋内狰狞的响着，韩维行动敏捷，一下跃至房梁上，以一个猴子捞月之势倒挂下来，一剑刺中其中一个拐子，那人当场毙命。金河也不逊色，像旋风一样执剑杀来，也一剑毙命了一个拐子。屋内只剩下梁左和另外一人。梁左已胆寒颤抖，他自认身手一向不赖，所以作威作福至今，怎么今日一下来了两个索命的，他汗如雨下，一眼瞄到了站在墙角的姑娘，迅速冲过去掐住她的脖颈，捏在手中做人质威胁韩、金二人。
韩维怕梁左伤了那小姑娘的性命，立刻住了手，道：“你敢伤她，你也活不了。”梁左冷笑道：“你给我活命的机会了？”梁左挟持着小姑娘往门边挪动：“快打开门。”抵住小姑娘脖子的那把匕首尖上出了点血迹，韩维知道这人此时狗急跳墙，绝对会伤到那姑娘。他示意金河打开门。
梁左一步步挪至屋外的黑夜中，韩维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巾将眼睛蒙上。梁左离了小屋几丈远处，一脚踢开那小姑娘，张开腿没命的往林中逃去，夜色昏暗，他逃的踉踉跄跄，几欲摔倒。韩维听见姑娘离了梁左的手这才追上去，凭着提早适应黑暗的感觉和灵敏的听觉，只须臾便追上梁左。梁左听到背后急促的步伐，回首挥刀胡乱地砍过去，突然，他停下动作，艰难的低下头看着从胸口刺穿的剑，睁着眼睛倒了下去。
韩维捂着被梁左砍中的左臂走回小屋，金河已绑了最后那名拐子。金河紧张的问：“你受伤了？”韩维道：“值了，杀了个魔头。”剩下最后的那名拐子见老大已死，跪地连连磕头，道：“我知道地窖在哪里，我带你们去。”
地窖在茅屋几丈外处，上面掩盖了枯枝败叶，厚重的门打开后，韩维拿着火把走了下去。地窖闷热而潮湿，放着一张破床，床上绑着一个奄奄一息衣衫不整的女子。他把火把插进泥中，脱下外氅裹住那女子抱出了地窖。那拐子主动招认道：“这女人十分倔强不从，几次寻死，我们梁老大为了治她，就把她赏给了我们几个……”
韩维平静的看着那将死的女子，心中却似翻江倒海，天地神灵，为何世间要养这么多恶人，这些恶人又何时才能除尽？他望着手中的剑和躺在地上的尸体，想：“凭着我自己心中的正义，成了屠夫又如何。”
韩维、金河带走了两个女子，将活着的三个拐子紧实的绑在茅屋中，他们向县衙射了支箭，将那林中罪恶之地告知。
在海棠的精心照料下，那个将死的女子才死里逃生，又将养月余，韩维才全程护那女子回到本乡。自那次之后，韩维手中的剑不再软弱。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国君到了七十寿辰，卢侯府的花圃从七八年前就为国君的寿辰提早制了八盆盆景花卉：“松柏万年日月长明”，这几盆花卉的外形大而奇特，皆是按字形轮廓捆扎。卢侯爷委派仲昆护送盆景及珍品进都。
十七八岁的韩维已是英气少年，虽面目青涩，但目中有光，性子沉稳老练。这次出发，韩维心情不同往日，离开故土樊玑城已经快十三年了，过去在樊玑城生活的记忆大部分还留在脑中，恍如昨日，他想回去再看一眼韩府，却又说不出的怕。
出发前一天，海棠来见韩维。韩维和海棠从小一块长大，只要得了空，海棠就往花圃寻韩维，帮他浇个水，挖几处浅坑，种上几株花木。海棠种下的花木，韩维会格外的呵护，花开之时就约她一起观赏。两人一起种下杏子树，三年后结了七八个酸涩的果子，酸的二人滚在地上笑成一团。海棠常藏在花圃中突然钻出来，把韩维逗笑，她会说些烦恼，韩维则讲些途中的趣事。二人也会争吵，海棠就赌气三五天不见韩维，让他站在窗外的大树下静静的守着。海棠成了韩维这十几年来心底的一抹温柔，一个让他心安而踏实的挚友。
以往每一次见韩维，海棠总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又不知自己想听什么，何况他又是个不善言语的人，时常自己急的抓耳挠腮。这次听说他要离开舒窑城去往郢都，她跟母亲耍赖使性子，也没能征得母亲同意一同前去。韩维看着她红红的眼睛，便坐在她身旁不声不响地磨着剑，心里却多少有一点隐隐的无措，他解释道：“去的都是男人，你一个女孩子跟一堆男人同行诸多不便，少夫人考虑周全，换我也不会同意。”海棠看着他磨着剑的身影，这个人与身边别的男子不同，不卑不亢，从不为一件事争的面红耳赤，说话亦不粗鲁，一向轻声温柔，而他不疾不徐的性子她也着急过多次，海棠道说：“每回你和仲都尉出去办事，常常一走就是十天半月，我总是盼着你回来，这次你还未出发，我心里就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