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处无私，专司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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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祥符元年、九月十八日、丑时末。
天降五彩神雷，正中皇城城隍庙，片瓦不存，化土归尘，主神昭贶侯化为过往云烟，随风而逝。
程伟遁入冥地，直奔章莪山。
想要日行千里，须有座骑辅助，‘狰’是首选，外形似虎豹，不至于太过惊扰人间。
章莪山顿时乱成一团，群兽四窜，他挑了头体形最大的狰坐了上去。
此狰百般挣扎无用之后，不言不语，宁可装死，也不愿为奴。
想起狰拔萃视鬃毛为命，程伟直接以净身相威胁。
未料到，狰忽然开口，却是铿锵有力的女声，“不要脸，连异类都不放过！”
程伟尴尬之余，打着哈哈，“听闻狰乃百兽之尊，这才想请你去人间匡扶大道，事成之后可封神，既是女身就算了。”
“不要瞧不起女人！”狰勃然大怒，画风突地一转，“真去人间？”
一人一狰随即达成共识，狰只出苦力不苦战，人间天子泰山封禅之后，狰为章莪山之主。
程伟再三思量，还是放弃了赴九幽一行的想法，没有万应塔加持，最多只能出口恶气，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更何况，还有钟馗这个变数，若是前世突然顿悟，后果不堪设想。
有了狰的助力，程伟连挑云丘山二十七座道观、寺庙，道士和僧人不论好坏，统统送往东京灵护寺待审。彭尚义口中的妖道，则在他见到衣衫不整的彭妻呼延氏时，灰飞烟灭，纵然无丝毫淫糜痕迹。然后，他马不停蹄的顺沧浪江南下，相柳已在五行绝地等了三千年。
还是那张萌蠢单纯的脸，自从生下来就相偎相依的八姐妹早已不知去向，只剩八条长颈漫无目的的伸展着，第五颈历经岁月风霜，多出一分沉稳。
还是那段似曾相识的话语，也不知是排练了多少遍，才能说的如此顺畅，“请客人向前，无须惊恐，此地只有你我二人，我身有不便，受困于此，没有恶意。”
当程伟泪流满面的时候，相柳已经明白过来了，这就是自己一生都在等待的人，“我……把八个妹妹弄丢了，不能一起嫁给你了！”
“她们好好的，正在西王母家做客，再等一千年，我们会生好多好多的孩子！”程伟紧拥巨形人脸，不停地诉说思念。
“我是不是很笨？明明知道大禹在骗我，还是不敢离开……”相柳哽咽道。
“傻瓜，就因为这样，我才会喜欢相柳，还是那种时时刻刻都会想念的那种喜欢。”程伟笑着流泪，“不管禹以什么理由这样做，仇！我已经报了！”
与五行绝地的恩爱缠绵不同，此时的东京城人心惶惶。
本是日出一线方才早朝的文武百官，不顾夜禁，踩着星光，守在东华门外。
皇宫被雷劈了！也不知道天子怎么样，无论是表忠心，还是另立新皇，早到比晚到好，晚到比不到好！
就连以体弱多病为由、拒绝早朝的一众老臣勋贵，也不辞辛苦的赶到待漏院，强占‘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
平章事’王旦的坐席，另一宰相‘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张齐贤则自觉的站在路边喝秋风。
王旦表面不露形色，心底却掀起了滔天巨浪，若是上天启示，文武百官和皇帝都没错，他这个宰相却必须自辞，以谢天下！
东华门外早已乱成一锅粥，‘御史中丞、权判吏部铨’王嗣宗喊破了喉咙都没人搭理他，文武百官依旧各行其是，交换着彼此的猜想，时不时的还有人提起楚王、广陵郡王等名号。
不是冬至大朝会，也不是正旦大朝会，早朝的文武百官却比平日多了一倍。
小商小贩高兴的合不拢嘴，吃食汤水供不应求，平日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官员们，个个伸长脖子打听小道消息。
“那雷啊！真是彩色的！比东华门还要粗！”某商贩绘声绘色的比划着，“诸位官人不要以为我在胡说八道，卖羊肉汤的江小娘子，当场就晕了过去，好一会才醒来！”
“具体是哪个方位？”钱能通神，某位官员抓了一把铜钱递过去。
“在北角楼那边，估摸着是城隍庙。”商贩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接过铜钱，神神秘秘地道，“不知道城隍爷做了什么事，要挨雷劈。”
福宁殿，寝宫。
赵恒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沿上，喃喃自语，“朕到底是哪里错了？上天以雷警示！”
妃嫔刘美人在一旁宽慰道，“明明是城隍庙招灾，陛下怎么能扯到自己身上？那地方，陛下管不到。”
赵恒摇头叹气，“即将东巡之际，宫里却出了这等事，关不关朕的事并不重要，关键的是天下人会怎么想？人心如刀，伤人不见血。”
刘美人劝道，“陛下多心了，就连资圣阁都被雷劈过，何况只是城隍庙？妾身倒是觉得城隍进宫不伦不类，真要是没了，反而顺眼许多！”
“你啊你！为了逗朕开心，什么话都敢说！”赵恒抓住刘美人的手，苦笑道，“待会听听蓝继宗和周怀政怎么说，若是伤亡惨重，泰山不去也罢！”
“陛下不可心存此念，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岂能因异象而毁期？”刘美人心急火燎般道，“这样会引起天下非议，好似陛下真的做错了什么！”
“家宅不宁，又有何面目封天？”赵恒说。
“陛下治国有方，天日可鉴。”年近四十的刘美人忽然柔情似水，伏在赵恒肩上，细语呢喃道，“百姓安居乐业，系于陛下一身，怎能妄自菲薄？”
殿外传来通传声，“启禀陛下，蓝继宗、周怀政觐见！”
赵恒刚想说什么，临时改口，“准！”
他起身拍拍衣袖，返回前殿，重新坐在御座上，再次成为无喜无忧的帝王。
周怀政越过蓝继宗，飞奔上前，一脸庆幸的拜倒在地，“陛下洪福齐天，城隍庙无人受伤，只是……”
“没人受伤就好。”赵恒松了一口气，“只是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
“城隍庙已遭焚毁，九幽拔罪天尊法相无影无踪……似乎化成了水。”周怀政忐忑不安地道。
“拔罪天尊法相不是铜铸的吗？”赵恒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是……是化成了铜水。”周怀政满头大汗。
“继宗？”赵恒又问。
“启禀陛下，拔罪天尊法像确实已化为铜水。”蓝继宗面无表情地道，“奴婢另有要事上奏，还请周押班先行回避。”
“怀政先出去。”赵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周怀政躬身倒退出殿，暗骂自己得意忘形、蓝继宗太过小肚鸡肠，报复居然来得这般快。
“还请陛下恕罪，此事过于诡异，不适合周押班旁听。”蓝继宗告罪之后，方才娓娓道来，“河东路晋州举子彭尚义开封府投状不果，昨夜偷入资圣阁，扬言欲在楼中自焚……”
“等等！投状不果？他告的是谁？”赵恒震怒。
“彭尚义状告晋州知州齐化基勾结云丘山妖道逼死其父、祸害其妻女，开封府李大人觉得很不合常理，就将此案推给了御史台。”蓝继宗说。
“属实？”赵恒皱眉道。
“应该属实，听闻晋州通判准备在陛下东巡之后上疏弹劾齐化基。”蓝继宗低头道。
“是朕的错，封禅一事竟令百官投鼠忌器，导致彭尚义无处申冤，他才会以死相逼。”赵恒叹道。
“彭尚义不是想倒逼开封府查案，据他所说、有名为玄始帝君的人借住在资圣阁。”蓝继宗缓缓拜倒，“请陛下恕奴婢妄言之罪。”
“既是妄言，何必要说！”刘美人横眉怒目的走了出来。
“请娘娘恕罪。”蓝继宗贴地认错。
“继宗一向持重，绝不会捕风捉影，娥娘听他说完。”赵恒来回踱步，略显急躁，“起来吧，跪的朕心烦。”
“相国寺同时上报开封府和皇城司，事关资圣阁，李大人和奴婢都亲自到场，奴婢提议开阁，李大人又请来了向相公。”蓝继宗沉声道，“彭尚义是自己走出来的，似乎得到什么人的保证，神色很是镇定，奴婢想要上楼查看，向相公不许。”
“你们两人都没错，朕更欣赏向敏中的做法。”赵恒苦笑，“东华门外都有卖菜的，就算真有人在阁内借住，朕还能杀了他？”
“所以奴婢退了回来，不过在彭尚义离开后，向相公独自步入二楼，呆了近两刻钟。”蓝继宗任由额头的汗水滴落在青砖上，不敢伸手去擦，“向相公出阁后，痛斥李大人尸位素餐，要求开封府行文河东路，梳理云丘山僧道，有不守戒律清规者、为非作歹者，立刻递解进京。”
蓝继宗吞了吞口水，又道，“观向相公言行，很是受了些惊吓，应该见过什么人。”
“向敏中应该是见到了什么，否则不会失了分寸。”赵恒微微颔首，“会是谁呢？玄始帝君？怎么从来没听过？”
“奴婢昨夜特意翻看了一些涉及先秦的古籍，稍有所得，皆为虚无缥缈的传说，玄始帝君曾助秦武王嬴荡灭周，逐神道佛于华夏界外，并广置城隍庙治理阴间，谚语有云‘我处无私、专司鬼事’，北角楼的城隍庙恐是犯了其忌讳才有此劫！”蓝继宗状着胆子说完，已是汗如雨下。
大中祥符元年、九月十八日、丑时末。
天降五彩神雷，正中皇城城隍庙，片瓦不存，化土归尘，主神昭贶侯化为过往云烟，随风而逝。
程伟遁入冥地，直奔章莪山。
想要日行千里，须有座骑辅助，‘狰’是首选，外形似虎豹，不至于太过惊扰人间。
章莪山顿时乱成一团，群兽四窜，他挑了头体形最大的狰坐了上去。
此狰百般挣扎无用之后，不言不语，宁可装死，也不愿为奴。
想起狰拔萃视鬃毛为命，程伟直接以净身相威胁。
未料到，狰忽然开口，却是铿锵有力的女声，“不要脸，连异类都不放过！”
程伟尴尬之余，打着哈哈，“听闻狰乃百兽之尊，这才想请你去人间匡扶大道，事成之后可封神，既是女身就算了。”
“不要瞧不起女人！”狰勃然大怒，画风突地一转，“真去人间？”
一人一狰随即达成共识，狰只出苦力不苦战，人间天子泰山封禅之后，狰为章莪山之主。
程伟再三思量，还是放弃了赴九幽一行的想法，没有万应塔加持，最多只能出口恶气，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更何况，还有钟馗这个变数，若是前世突然顿悟，后果不堪设想。
有了狰的助力，程伟连挑云丘山二十七座道观、寺庙，道士和僧人不论好坏，统统送往东京灵护寺待审。彭尚义口中的妖道，则在他见到衣衫不整的彭妻呼延氏时，灰飞烟灭，纵然无丝毫淫糜痕迹。然后，他马不停蹄的顺沧浪江南下，相柳已在五行绝地等了三千年。
还是那张萌蠢单纯的脸，自从生下来就相偎相依的八姐妹早已不知去向，只剩八条长颈漫无目的的伸展着，第五颈历经岁月风霜，多出一分沉稳。
还是那段似曾相识的话语，也不知是排练了多少遍，才能说的如此顺畅，“请客人向前，无须惊恐，此地只有你我二人，我身有不便，受困于此，没有恶意。”
当程伟泪流满面的时候，相柳已经明白过来了，这就是自己一生都在等待的人，“我……把八个妹妹弄丢了，不能一起嫁给你了！”
“她们好好的，正在西王母家做客，再等一千年，我们会生好多好多的孩子！”程伟紧拥巨形人脸，不停地诉说思念。
“我是不是很笨？明明知道大禹在骗我，还是不敢离开……”相柳哽咽道。
“傻瓜，就因为这样，我才会喜欢相柳，还是那种时时刻刻都会想念的那种喜欢。”程伟笑着流泪，“不管禹以什么理由这样做，仇！我已经报了！”
与五行绝地的恩爱缠绵不同，此时的东京城人心惶惶。
本是日出一线方才早朝的文武百官，不顾夜禁，踩着星光，守在东华门外。
皇宫被雷劈了！也不知道天子怎么样，无论是表忠心，还是另立新皇，早到比晚到好，晚到比不到好！
就连以体弱多病为由、拒绝早朝的一众老臣勋贵，也不辞辛苦的赶到待漏院，强占‘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
平章事’王旦的坐席，另一宰相‘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张齐贤则自觉的站在路边喝秋风。
王旦表面不露形色，心底却掀起了滔天巨浪，若是上天启示，文武百官和皇帝都没错，他这个宰相却必须自辞，以谢天下！
东华门外早已乱成一锅粥，‘御史中丞、权判吏部铨’王嗣宗喊破了喉咙都没人搭理他，文武百官依旧各行其是，交换着彼此的猜想，时不时的还有人提起楚王、广陵郡王等名号。
不是冬至大朝会，也不是正旦大朝会，早朝的文武百官却比平日多了一倍。
小商小贩高兴的合不拢嘴，吃食汤水供不应求，平日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官员们，个个伸长脖子打听小道消息。
“那雷啊！真是彩色的！比东华门还要粗！”某商贩绘声绘色的比划着，“诸位官人不要以为我在胡说八道，卖羊肉汤的江小娘子，当场就晕了过去，好一会才醒来！”
“具体是哪个方位？”钱能通神，某位官员抓了一把铜钱递过去。
“在北角楼那边，估摸着是城隍庙。”商贩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接过铜钱，神神秘秘地道，“不知道城隍爷做了什么事，要挨雷劈。”
福宁殿，寝宫。
赵恒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沿上，喃喃自语，“朕到底是哪里错了？上天以雷警示！”
妃嫔刘美人在一旁宽慰道，“明明是城隍庙招灾，陛下怎么能扯到自己身上？那地方，陛下管不到。”
赵恒摇头叹气，“即将东巡之际，宫里却出了这等事，关不关朕的事并不重要，关键的是天下人会怎么想？人心如刀，伤人不见血。”
刘美人劝道，“陛下多心了，就连资圣阁都被雷劈过，何况只是城隍庙？妾身倒是觉得城隍进宫不伦不类，真要是没了，反而顺眼许多！”
“你啊你！为了逗朕开心，什么话都敢说！”赵恒抓住刘美人的手，苦笑道，“待会听听蓝继宗和周怀政怎么说，若是伤亡惨重，泰山不去也罢！”
“陛下不可心存此念，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岂能因异象而毁期？”刘美人心急火燎般道，“这样会引起天下非议，好似陛下真的做错了什么！”
“家宅不宁，又有何面目封天？”赵恒说。
“陛下治国有方，天日可鉴。”年近四十的刘美人忽然柔情似水，伏在赵恒肩上，细语呢喃道，“百姓安居乐业，系于陛下一身，怎能妄自菲薄？”
殿外传来通传声，“启禀陛下，蓝继宗、周怀政觐见！”
赵恒刚想说什么，临时改口，“准！”
他起身拍拍衣袖，返回前殿，重新坐在御座上，再次成为无喜无忧的帝王。
周怀政越过蓝继宗，飞奔上前，一脸庆幸的拜倒在地，“陛下洪福齐天，城隍庙无人受伤，只是……”
“没人受伤就好。”赵恒松了一口气，“只是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
“城隍庙已遭焚毁，九幽拔罪天尊法相无影无踪……似乎化成了水。”周怀政忐忑不安地道。
“拔罪天尊法相不是铜铸的吗？”赵恒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是……是化成了铜水。”周怀政满头大汗。
“继宗？”赵恒又问。
“启禀陛下，拔罪天尊法像确实已化为铜水。”蓝继宗面无表情地道，“奴婢另有要事上奏，还请周押班先行回避。”
“怀政先出去。”赵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周怀政躬身倒退出殿，暗骂自己得意忘形、蓝继宗太过小肚鸡肠，报复居然来得这般快。
“还请陛下恕罪，此事过于诡异，不适合周押班旁听。”蓝继宗告罪之后，方才娓娓道来，“河东路晋州举子彭尚义开封府投状不果，昨夜偷入资圣阁，扬言欲在楼中自焚……”
“等等！投状不果？他告的是谁？”赵恒震怒。
“彭尚义状告晋州知州齐化基勾结云丘山妖道逼死其父、祸害其妻女，开封府李大人觉得很不合常理，就将此案推给了御史台。”蓝继宗说。
“属实？”赵恒皱眉道。
“应该属实，听闻晋州通判准备在陛下东巡之后上疏弹劾齐化基。”蓝继宗低头道。
“是朕的错，封禅一事竟令百官投鼠忌器，导致彭尚义无处申冤，他才会以死相逼。”赵恒叹道。
“彭尚义不是想倒逼开封府查案，据他所说、有名为玄始帝君的人借住在资圣阁。”蓝继宗缓缓拜倒，“请陛下恕奴婢妄言之罪。”
“既是妄言，何必要说！”刘美人横眉怒目的走了出来。
“请娘娘恕罪。”蓝继宗贴地认错。
“继宗一向持重，绝不会捕风捉影，娥娘听他说完。”赵恒来回踱步，略显急躁，“起来吧，跪的朕心烦。”
“相国寺同时上报开封府和皇城司，事关资圣阁，李大人和奴婢都亲自到场，奴婢提议开阁，李大人又请来了向相公。”蓝继宗沉声道，“彭尚义是自己走出来的，似乎得到什么人的保证，神色很是镇定，奴婢想要上楼查看，向相公不许。”
“你们两人都没错，朕更欣赏向敏中的做法。”赵恒苦笑，“东华门外都有卖菜的，就算真有人在阁内借住，朕还能杀了他？”
“所以奴婢退了回来，不过在彭尚义离开后，向相公独自步入二楼，呆了近两刻钟。”蓝继宗任由额头的汗水滴落在青砖上，不敢伸手去擦，“向相公出阁后，痛斥李大人尸位素餐，要求开封府行文河东路，梳理云丘山僧道，有不守戒律清规者、为非作歹者，立刻递解进京。”
蓝继宗吞了吞口水，又道，“观向相公言行，很是受了些惊吓，应该见过什么人。”
“向敏中应该是见到了什么，否则不会失了分寸。”赵恒微微颔首，“会是谁呢？玄始帝君？怎么从来没听过？”
“奴婢昨夜特意翻看了一些涉及先秦的古籍，稍有所得，皆为虚无缥缈的传说，玄始帝君曾助秦武王嬴荡灭周，逐神道佛于华夏界外，并广置城隍庙治理阴间，谚语有云‘我处无私、专司鬼事’，北角楼的城隍庙恐是犯了其忌讳才有此劫！”蓝继宗状着胆子说完，已是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