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沈家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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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末。
此时早朝已经结束，李晚尘拿早早的拿着奏折在御书殿前等着皇帝下朝批阅奏折。
他手中拿着的，便是七月时皇帝派他去云岚城考察的结果，这一趟，原本是可有可无的，但皇帝终日看着自己这几个儿子中，成家立业的也就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但他们都各自守着自己的封地，三皇子一心研究机关术法，对于朝堂的事情是一点儿也不上心。
四皇子更是不得了，对于读书习字他是一点也不懂，整日只知道习武，呆在军营中，与那些将士一起训练。
这五皇子李晚尘，原本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所生，但他出生没多久，他母亲就离世，他虽有冶国之才，只是天性贪玩，缺少历练，接触朝堂之事较少。
因此，外人只知道他只是一位资质平庸的皇子，与储君之位基本上是没有多少关系的。
所以，朝中的人都觉得，这储君怎么也是在大皇子或者二皇子中出现。
但皇帝作为他们的父亲，几个儿子中，还是希望各自都有些傍身的本事。
不一会儿，皇帝已经过来，身后跟着穿着朝服的官员，皇帝看了看李晚尘，道：“进去吧。”
而后，几人进屋后，皇帝坐在那批阅的椅子上。
官员看了看李晚尘，道：“陛下，今年来我朝，朝拜的附属小国，使者近日已经快到京都了。但，自从前两年，云国的老皇帝走后，小皇帝继位，已经有两年没来朝拜，今年貌似也没有要来的意思。”
皇帝看向李晚尘，问道：“尘儿，这件事，你怎么看？”
李晚尘抿了抿嘴，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支支吾吾道：“父皇，儿臣对与朝堂之事知之甚少，也不善于这方面，若是说错了什么，您别怪罪。”
皇帝点点头：“你说，父皇不会怪你什么。”
李晚尘看向那位紫色朝服的礼部官员，礼貌的露出微笑，道：“云国，曾经也是泱泱大国，只是多年前与我们战败之后，就开始衰败，新皇帝上位之后，就没来过，儿臣觉得，或许是云国有了什么别的动作。既然他们不来，那我们过去，又有何不可。”
皇帝有些不懂自己儿子的这一番言论，看向那位官员：“王大人，这件事，你怎么看？”
王大人作揖道：“皇上，这有些不符合礼法，向来都是小国向我们朝拜，怎得现在还要我们去见他们了。”
李晚尘又道：“李大人，我们可以在过完年的三四月去都可以，就以商议两国的贸易来往的由头过去，商谈。顺便派一支人马悄悄潜入云国，查看他们如今的军队实力。”
皇帝看着李晚尘，目光中似乎是满意他的这一观点，而一旁的王大人，也看向李晚尘，似乎是对他这一变化而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如今虽然是太平盛世，但还是要提防这别的国家突袭，而如今的李晚尘可以想到和方面，已经与从前的他有着巨大的改变了。
皇帝道：“王大人，你先回去吧！尘儿留下。”
王大人听命，行礼之后，离开书房。
李晚尘拿着手中的奏折递上去。
“父皇，这是儿臣这几个月在云岚城探访的一些记录，父皇过目。若无别的事情，儿臣想先去吃个午饭。”
皇帝拿着他递过来的奏折，不可思议的目光落在李晚尘身上。
“尘儿出门一趟，变化颇多啊，这样吧，等会儿一起用膳，然后去宗祠见见你母妃。”
“好。”
其实，李晚尘也并非如外界传闻的那般废柴，只是，如今的他，天赋一般，在诸位哥哥的眼中，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皇子，对于别人不会造成什么威胁，再加上，他母亲早亡，朝中也没有什么势力，一直以来，虽然皇帝待他都不错，可诸位哥哥们始终没有将他放在眼。
吃过午饭后，李晚尘一路跟在皇帝后面，前往宗祠。
李晚尘出生皇家，原本，他母亲的名字是没有资格出现在宗祠的，但皇帝偏爱与他母亲，又因为生下了李晚尘，她的名字，才会进入宗祠中。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来到宗祠，一路上，父子二人，没有过多的话，只有一片寂静。
正对着的是历代皇帝的牌位，两侧则是各个已逝的皇后妃子，奕朝建立有两百年，其中出现了七位皇帝，现在是第八位。
上香叩拜过后，李晚尘已经准备要离开。
皇帝道：“尘儿，听着，昨日你回来的时候，带了几个朋友回来。”
顿时，心中有些慌张，若是让皇帝知道他带回来的还是女子，若是被皇帝发现他在云岚城中，做的那些事情，还不知道会给自己招来多大的祸患。
“父皇，儿臣，确实是带了人回来，望父皇莫要怪罪。”
皇帝不自觉的抚弄自己下巴的小胡子，道：“尘儿带朋友来，父皇不会说些什么。只是，别让她们到处乱走，打扰到别人。”
“是。”
等到李晚尘回到千定苑的时候，时间已经是申时，而如今是十一月，过年也就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第二天，柳落柒将牧舟和姚儿离开宫里，去宫外住的消息告诉了李晚尘，李晚尘同意后，几人又一起出宫，不过两天的时间，就找到了一处废弃的宅子，宅子比较老旧，但布局挺大，想到日后自己也住在这里一段时间，房子大些，也没有什么不妥。
宅子在东城门的侧面，出门走两步就可以到街上，但在家里也不会觉得有多嘈杂，反而有些静谧。
但这座院子里，看守的老人却怎么也不愿意卖出去，只愿意租出去，老人说这宅子曾经住着状元，只是后来他们搬走后，这宅子就被别人买下，他只是负责看守，但可以租给别人住。
商定之后，几人来到东城街的饭馆里吃些东西。
姚儿一直与柳落柒站在一起，就连坐在四方桌前，都离她很近。
姚儿道：“小柒，你当真不与我们住在一起？宫里尔虞我诈较多，你还是别......”
姚儿想让柳落柒同自己住在这宅子里，只是，小柒比较执拗，她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可姚儿知道那些勾心斗角，柳落柒向来做什么事情都是直来直去的，根本就不适合在宫里生活。
“姚姐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还是会住在宫里，放心，等过年的时候，我一定会来陪着你们，一起过年，毕竟，宫里我认识的人，就只有晚尘，可这里，是你们，我的朋友。”
这番话，没有多么优美的词句，但让人感觉到，那里边的真情实感。
姚儿道“那好吧，小柒，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们，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
柳落柒点点头，笑了笑，内心不禁感慨，遇到这帮人真好。
隔壁厢房中。
沈宁安正与慕远之同坐一桌。
慕远之自从救下柳落柒，坠湖之后，在下游被沈宁安给救回京都，这脑袋也不知道是摔傻了还是进水了，这脑袋就是不记事，关于自己从哪里来，师父是谁都给忘了，那沈宁安说什么就是什么，还给他换姓氏，告诉他，他原本姓叶，名远之，就那么一直被沈宁安当作弟弟来养一样。
沈宁安如今也有二十八的年纪，可慕远之也才二十四，就那么被一个大自己四岁的男人，当成布娃娃一样，宠着，这几个月下来，官场中，那些沈宁安的属下，见到慕远之都得声称一句，叶公子。
今日，那沈家小姐沈羽约慕远之出来见一面，但消息被沈宁安截胡，于是沈宁安便说，要与慕远之去看看，自己的这个妹妹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
这不，一早就来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沈宁安将慕远之救回去，被沈羽知道后，便时常来他府上，说是想哥哥，来看哥哥，可每次来，却总是盯着那慕远之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和自己的哥哥干些什么事情。
一度让沈宁安以为，自己的妹妹沈羽喜欢的人，是慕远之。
慕远之看着窗外，饭馆前停下了一辆马车，马车上走下来的人，一身梅红色的衣裳，白色的斗篷，色调调和，在冬日增添一抹色彩。
那人，便是沈羽，沈宁安的妹妹。
慕远之道：“哥，沈羽来了，你要不先躲起来。”
沈宁安点点头。而后，从位子上起来，走到另一个隔间去，桌下有炭火，他选了一处靠近慕远之的位子坐下，仅仅一墙之隔。
沈羽一进来，就走到柜台处，看了看四周被屏风帘布遮挡，写着编号的隔间。
“掌柜，可有见过一位模样俊秀的男子，莫约有二十四左右的年纪，他坐在哪里？”
掌柜停下手中正在波动的算牌，想了想，这会儿来的也就那么几桌客人，可她所描述的人，明明是两个人一起来的，接着又想到那一身黑色衣服，模样虽然有所遮挡，但也算符合沈羽所说的模样。
“还真有，在那边。”掌柜伸出手，指着侧面的排在一起的隔间。
“多谢。”
说完，沈羽便走近那里，看着面前，明明就有四个包间，原本的好心情都被掌柜的消去大半。
她看了看，最终，走进第一间，打开帘子的一瞬间，尴尬的气息扑面而来。
隔间中，便是柳落柒等人，李晚尘第一时间看过去，以为是自己点的那些饭菜上来了，没想到，面前竟然是丞相沈万的女儿，沈羽。
沈羽一眼就看到了那还一脸疑惑的李晚尘，抿了抿嘴。
这李晚尘不就是当朝五皇子吗？怎么在这样的地方还能遇见：“殿下恕罪，臣女误入，这就告辞。”
沈羽说完，立马从那里出来，嘴里喃喃道：“我的天哪，好尴尬。”
众人纷纷看向李晚尘，姚儿最先问道：“殿下，刚刚那位姑娘是？”
李晚尘的嘴角扯出半点微笑道：“其实，她是丞相的女儿，是奕朝圣女所以见过的，想来这次是约了什么人在这里见面，误打误撞的就走错了。”
“圣女，怎么我从没听说我们还有一个圣女，是我生长的地方太偏远，所以不知道吗？”
姚儿看向柳落柒，对于她这番话，有些稀奇，这奕朝在十六年前，就宣布沈家之女为圣女，当时消息都传遍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还是说，时间太长，无人提起。
柳落柒又言：“所以，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众人纷纷点头，李晚尘道：“小柒既然不知道，那我和你好好说说吧。”
“嗯。”
十七年前，宫中的星官就观天象，发现鸾凤星有所异动，当时为首的星官，柳玉贺，经过一个月的推算，查看后来，天现异象，那鸾凤星坠落，那夜流星向南方坠落，便说那有鸾凤之命的人会诞生，还说，诞生时，天空中还会出现异象，而且会在京都境内。
之后不久，那柳玉贺便辞官回乡，而他走后，在三四月的时候，又是一夜流星，只不过比柳大人说的异象再现，提前了几个月，就是那时候，沈家女出生，身上带有形状与鸟相似的胎记，就被封为圣女。
后来星官之首便换成别人，然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传出，得此女可得天下的奇闻。
柳落柒听完，那个名字，柳玉贺，那不就是自己父亲的名字吗？
难怪父亲的书房中，会有那么多有关占星的书籍，还时不时就拿着罗盘走来走去，原来，他竟然曾是官员，南玄魄果然没有欺骗自己。
柳落柒不禁从嘴角露出微笑，到现在，还有人，称自己的父亲一句大人，想来，当时的造诣一定很高吧，可，那时候，父亲的官路平顺，而且还有很好的前景，可为什么，突然就辞官了？
“晚尘，你说的柳大人，是何时辞官的？”
“这，我就不太清楚，听我老师说，好像是她妻子怀孕的时候吧。大概是十六年前的年初这个样子。”
所以，李晚尘的老师。或许知道当年的情况，或许，自己的父亲是触犯了什么人的利益，又或者是为了保护什么？难道是娘亲！
巳时末。
此时早朝已经结束，李晚尘拿早早的拿着奏折在御书殿前等着皇帝下朝批阅奏折。
他手中拿着的，便是七月时皇帝派他去云岚城考察的结果，这一趟，原本是可有可无的，但皇帝终日看着自己这几个儿子中，成家立业的也就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但他们都各自守着自己的封地，三皇子一心研究机关术法，对于朝堂的事情是一点儿也不上心。
四皇子更是不得了，对于读书习字他是一点也不懂，整日只知道习武，呆在军营中，与那些将士一起训练。
这五皇子李晚尘，原本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所生，但他出生没多久，他母亲就离世，他虽有冶国之才，只是天性贪玩，缺少历练，接触朝堂之事较少。
因此，外人只知道他只是一位资质平庸的皇子，与储君之位基本上是没有多少关系的。
所以，朝中的人都觉得，这储君怎么也是在大皇子或者二皇子中出现。
但皇帝作为他们的父亲，几个儿子中，还是希望各自都有些傍身的本事。
不一会儿，皇帝已经过来，身后跟着穿着朝服的官员，皇帝看了看李晚尘，道：“进去吧。”
而后，几人进屋后，皇帝坐在那批阅的椅子上。
官员看了看李晚尘，道：“陛下，今年来我朝，朝拜的附属小国，使者近日已经快到京都了。但，自从前两年，云国的老皇帝走后，小皇帝继位，已经有两年没来朝拜，今年貌似也没有要来的意思。”
皇帝看向李晚尘，问道：“尘儿，这件事，你怎么看？”
李晚尘抿了抿嘴，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支支吾吾道：“父皇，儿臣对与朝堂之事知之甚少，也不善于这方面，若是说错了什么，您别怪罪。”
皇帝点点头：“你说，父皇不会怪你什么。”
李晚尘看向那位紫色朝服的礼部官员，礼貌的露出微笑，道：“云国，曾经也是泱泱大国，只是多年前与我们战败之后，就开始衰败，新皇帝上位之后，就没来过，儿臣觉得，或许是云国有了什么别的动作。既然他们不来，那我们过去，又有何不可。”
皇帝有些不懂自己儿子的这一番言论，看向那位官员：“王大人，这件事，你怎么看？”
王大人作揖道：“皇上，这有些不符合礼法，向来都是小国向我们朝拜，怎得现在还要我们去见他们了。”
李晚尘又道：“李大人，我们可以在过完年的三四月去都可以，就以商议两国的贸易来往的由头过去，商谈。顺便派一支人马悄悄潜入云国，查看他们如今的军队实力。”
皇帝看着李晚尘，目光中似乎是满意他的这一观点，而一旁的王大人，也看向李晚尘，似乎是对他这一变化而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如今虽然是太平盛世，但还是要提防这别的国家突袭，而如今的李晚尘可以想到和方面，已经与从前的他有着巨大的改变了。
皇帝道：“王大人，你先回去吧！尘儿留下。”
王大人听命，行礼之后，离开书房。
李晚尘拿着手中的奏折递上去。
“父皇，这是儿臣这几个月在云岚城探访的一些记录，父皇过目。若无别的事情，儿臣想先去吃个午饭。”
皇帝拿着他递过来的奏折，不可思议的目光落在李晚尘身上。
“尘儿出门一趟，变化颇多啊，这样吧，等会儿一起用膳，然后去宗祠见见你母妃。”
“好。”
其实，李晚尘也并非如外界传闻的那般废柴，只是，如今的他，天赋一般，在诸位哥哥的眼中，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皇子，对于别人不会造成什么威胁，再加上，他母亲早亡，朝中也没有什么势力，一直以来，虽然皇帝待他都不错，可诸位哥哥们始终没有将他放在眼。
吃过午饭后，李晚尘一路跟在皇帝后面，前往宗祠。
李晚尘出生皇家，原本，他母亲的名字是没有资格出现在宗祠的，但皇帝偏爱与他母亲，又因为生下了李晚尘，她的名字，才会进入宗祠中。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来到宗祠，一路上，父子二人，没有过多的话，只有一片寂静。
正对着的是历代皇帝的牌位，两侧则是各个已逝的皇后妃子，奕朝建立有两百年，其中出现了七位皇帝，现在是第八位。
上香叩拜过后，李晚尘已经准备要离开。
皇帝道：“尘儿，听着，昨日你回来的时候，带了几个朋友回来。”
顿时，心中有些慌张，若是让皇帝知道他带回来的还是女子，若是被皇帝发现他在云岚城中，做的那些事情，还不知道会给自己招来多大的祸患。
“父皇，儿臣，确实是带了人回来，望父皇莫要怪罪。”
皇帝不自觉的抚弄自己下巴的小胡子，道：“尘儿带朋友来，父皇不会说些什么。只是，别让她们到处乱走，打扰到别人。”
“是。”
等到李晚尘回到千定苑的时候，时间已经是申时，而如今是十一月，过年也就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第二天，柳落柒将牧舟和姚儿离开宫里，去宫外住的消息告诉了李晚尘，李晚尘同意后，几人又一起出宫，不过两天的时间，就找到了一处废弃的宅子，宅子比较老旧，但布局挺大，想到日后自己也住在这里一段时间，房子大些，也没有什么不妥。
宅子在东城门的侧面，出门走两步就可以到街上，但在家里也不会觉得有多嘈杂，反而有些静谧。
但这座院子里，看守的老人却怎么也不愿意卖出去，只愿意租出去，老人说这宅子曾经住着状元，只是后来他们搬走后，这宅子就被别人买下，他只是负责看守，但可以租给别人住。
商定之后，几人来到东城街的饭馆里吃些东西。
姚儿一直与柳落柒站在一起，就连坐在四方桌前，都离她很近。
姚儿道：“小柒，你当真不与我们住在一起？宫里尔虞我诈较多，你还是别......”
姚儿想让柳落柒同自己住在这宅子里，只是，小柒比较执拗，她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可姚儿知道那些勾心斗角，柳落柒向来做什么事情都是直来直去的，根本就不适合在宫里生活。
“姚姐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还是会住在宫里，放心，等过年的时候，我一定会来陪着你们，一起过年，毕竟，宫里我认识的人，就只有晚尘，可这里，是你们，我的朋友。”
这番话，没有多么优美的词句，但让人感觉到，那里边的真情实感。
姚儿道“那好吧，小柒，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们，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
柳落柒点点头，笑了笑，内心不禁感慨，遇到这帮人真好。
隔壁厢房中。
沈宁安正与慕远之同坐一桌。
慕远之自从救下柳落柒，坠湖之后，在下游被沈宁安给救回京都，这脑袋也不知道是摔傻了还是进水了，这脑袋就是不记事，关于自己从哪里来，师父是谁都给忘了，那沈宁安说什么就是什么，还给他换姓氏，告诉他，他原本姓叶，名远之，就那么一直被沈宁安当作弟弟来养一样。
沈宁安如今也有二十八的年纪，可慕远之也才二十四，就那么被一个大自己四岁的男人，当成布娃娃一样，宠着，这几个月下来，官场中，那些沈宁安的属下，见到慕远之都得声称一句，叶公子。
今日，那沈家小姐沈羽约慕远之出来见一面，但消息被沈宁安截胡，于是沈宁安便说，要与慕远之去看看，自己的这个妹妹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
这不，一早就来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沈宁安将慕远之救回去，被沈羽知道后，便时常来他府上，说是想哥哥，来看哥哥，可每次来，却总是盯着那慕远之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和自己的哥哥干些什么事情。
一度让沈宁安以为，自己的妹妹沈羽喜欢的人，是慕远之。
慕远之看着窗外，饭馆前停下了一辆马车，马车上走下来的人，一身梅红色的衣裳，白色的斗篷，色调调和，在冬日增添一抹色彩。
那人，便是沈羽，沈宁安的妹妹。
慕远之道：“哥，沈羽来了，你要不先躲起来。”
沈宁安点点头。而后，从位子上起来，走到另一个隔间去，桌下有炭火，他选了一处靠近慕远之的位子坐下，仅仅一墙之隔。
沈羽一进来，就走到柜台处，看了看四周被屏风帘布遮挡，写着编号的隔间。
“掌柜，可有见过一位模样俊秀的男子，莫约有二十四左右的年纪，他坐在哪里？”
掌柜停下手中正在波动的算牌，想了想，这会儿来的也就那么几桌客人，可她所描述的人，明明是两个人一起来的，接着又想到那一身黑色衣服，模样虽然有所遮挡，但也算符合沈羽所说的模样。
“还真有，在那边。”掌柜伸出手，指着侧面的排在一起的隔间。
“多谢。”
说完，沈羽便走近那里，看着面前，明明就有四个包间，原本的好心情都被掌柜的消去大半。
她看了看，最终，走进第一间，打开帘子的一瞬间，尴尬的气息扑面而来。
隔间中，便是柳落柒等人，李晚尘第一时间看过去，以为是自己点的那些饭菜上来了，没想到，面前竟然是丞相沈万的女儿，沈羽。
沈羽一眼就看到了那还一脸疑惑的李晚尘，抿了抿嘴。
这李晚尘不就是当朝五皇子吗？怎么在这样的地方还能遇见：“殿下恕罪，臣女误入，这就告辞。”
沈羽说完，立马从那里出来，嘴里喃喃道：“我的天哪，好尴尬。”
众人纷纷看向李晚尘，姚儿最先问道：“殿下，刚刚那位姑娘是？”
李晚尘的嘴角扯出半点微笑道：“其实，她是丞相的女儿，是奕朝圣女所以见过的，想来这次是约了什么人在这里见面，误打误撞的就走错了。”
“圣女，怎么我从没听说我们还有一个圣女，是我生长的地方太偏远，所以不知道吗？”
姚儿看向柳落柒，对于她这番话，有些稀奇，这奕朝在十六年前，就宣布沈家之女为圣女，当时消息都传遍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还是说，时间太长，无人提起。
柳落柒又言：“所以，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众人纷纷点头，李晚尘道：“小柒既然不知道，那我和你好好说说吧。”
“嗯。”
十七年前，宫中的星官就观天象，发现鸾凤星有所异动，当时为首的星官，柳玉贺，经过一个月的推算，查看后来，天现异象，那鸾凤星坠落，那夜流星向南方坠落，便说那有鸾凤之命的人会诞生，还说，诞生时，天空中还会出现异象，而且会在京都境内。
之后不久，那柳玉贺便辞官回乡，而他走后，在三四月的时候，又是一夜流星，只不过比柳大人说的异象再现，提前了几个月，就是那时候，沈家女出生，身上带有形状与鸟相似的胎记，就被封为圣女。
后来星官之首便换成别人，然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传出，得此女可得天下的奇闻。
柳落柒听完，那个名字，柳玉贺，那不就是自己父亲的名字吗？
难怪父亲的书房中，会有那么多有关占星的书籍，还时不时就拿着罗盘走来走去，原来，他竟然曾是官员，南玄魄果然没有欺骗自己。
柳落柒不禁从嘴角露出微笑，到现在，还有人，称自己的父亲一句大人，想来，当时的造诣一定很高吧，可，那时候，父亲的官路平顺，而且还有很好的前景，可为什么，突然就辞官了？
“晚尘，你说的柳大人，是何时辞官的？”
“这，我就不太清楚，听我老师说，好像是她妻子怀孕的时候吧。大概是十六年前的年初这个样子。”
所以，李晚尘的老师。或许知道当年的情况，或许，自己的父亲是触犯了什么人的利益，又或者是为了保护什么？难道是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