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故曲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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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晚上。
众人在行宫中赏月，吃酒。
张夫人却是早早的来找柳落柒，邀她一路去城中逛逛集市。
两人一路同去，身边跟着十来个侍卫保护着两人。
瞧着夜晚降临，看着城中的灯火通阴，各类的灯笼高高挂着，给城里增添不少喜气，只是这一路，柳落柒甚少露出笑容，看着她的样子十分平静，就连张夫人说的笑话，她也只是随声附和一点而已。
自从姚儿去世后，柳落柒没有大哭大闹，仅此一次在南玄魄面前宣泄过一次。
就再也没有在他人面前诉说痛苦过，甚至都不提关于姚儿的事情，原本昨天晚上的饭局时，柳落柒想问他们，对于姚儿的这件事情的看法，想为她讨个说法，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张夫人拉着柳落柒的手，走到一个卖月饼的小摊子前。
张夫人拿起其中一个盘子里，被切成小块的月饼，放在嘴里细细品尝。
“好吃，味道不错。”
随即，张夫人拿起其中一块递到柳落柒手上。
柳落柒瞧着月饼的馅料是带着点腊肉的馅料，一时间有些不想吃，但看了看张夫人那目光投过来的样子，还是放进嘴里尝一口。
嚼了几下，总觉得味道有些奇怪，而后拿起其中一块完整的，将月饼掰成两半，一口尝了尝里边的馅料。又放下来。
柳落柒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舅母，先别吃了，回去我再与您说说缘由，反正现在先不要吃。”
随后看向南玄魄道：“阿玄，你找几个人，去把这周围几家月饼铺子的月饼买一份。”
南玄魄转身吩咐几人，自己走到柳落柒身旁，凑近她耳边道：“出了何事？”
柳落柒小声道：“这月饼有问题，不可多食，吃的多了容易引起呼吸困难，内脏衰竭，但如今没有仔细的查过，只能是初步判断。”
南玄魄道：“你方才吃了！还不快吐出来！”
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搞不好还会出现生命危险，那方才柳落柒还吃了！
柳落柒伸手握住南玄魄的手道：“吃的少的话无碍的，只是这个不能多食，况且还没彻底弄清楚，别着急，我自己有分寸。”
而后放开南玄魄的手，伸手挽住张夫人的胳膊。
“舅母，走吧。”
柳落柒也是一点儿也不避讳，这自家人都还在这里就跟南玄魄卿卿我我，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的。
张夫人也不好奇南玄魄和柳落柒说了些什么，看着两人的模样，自己也就懂了。
向前走了几步路，瞧着离摊子有些距离了。
张夫人疑惑的问着：“小柒是觉得那月饼有问题还是老板有问题，为何不让我吃那月饼了。”
柳落柒道：“我方才吃的时候觉得味道有些不对，怕您吃坏肚子，所以还是少吃些，等会儿回去了，想来皇上会送些糕点或者点心什么的给舅舅，届时您吃那个就成。”
柳落柒还是没有将自己的顾虑告知给张夫人，虽说让张夫人知道没什么不好，但对于她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二人才出来不到一个时辰，张祁的人便追上两人，驾着一辆马车，拦在二人面前。
其中，经常跟在张祁身边的小斯毕恭毕敬的弯腰道：“夫人，小姐，老爷说让我将二位带回去，说是有事情，具体的小人也不知，夫人小姐上马车吧。”
柳落柒看向张夫人，瞧着张夫人点点头，随后又看向南玄魄道：“那些月饼都送回我房里，一起走吧。”
“好。”
柳落柒和张夫人坐上马车，南玄魄便坐在赶马车的位置坐在一侧，随着他们一同回去。
不出三刻钟的时间，几人的马车就来到了行宫前，又走了一会儿，马车停在行宫的大厅正前方。
几人走下马车，张夫人看着，有些不解，自己一个妇道人家，来他们大男人相聚的地方做什么，而且还带上柳落柒这么一个十八九岁未出阁的女子。
随后看到张祁从大厅内殿里走出来，一路来到张夫人面前，牵起张夫人的手道：“夫人，小柒，随我进去吧，去吃点心，跟来的几位大臣打个照面之后。”
柳落柒道：“舅舅，我一个女儿家，就不去了。”
张祁连忙道：“别，小柒，陛下有意让你去呢！”
瞧着张祁那认真的模样，柳落柒思考再三，既然是陛下让的，想来也是和自己多少有些关系的，去去也无妨。
“好吧。”
张祁看向柳落柒点点头，而后挽着自家的夫人走在前面，走了一会儿，进入大厅内殿的大厅之中。
瞧着正中央有舞姬表演，两侧坐着这一次宋城之行的官员以及他们的家人。
原以为只是一群大男人看表演，没想到还有家属在。
也就张祁惯着张夫人，他们知道柳落柒近日心情不好，这才让张夫人带着柳落柒出去走走，原以为没有什么事情的，但张祁又半路让人将她二人给带进来，想来是有什么事情的。
进来后，跟着张祁走过来，张祁指着一旁的席位道：“夫人，你是要和我坐一起，还是与小柒一起？”
张夫人道：“让小柒自己选。”
柳落柒倒是无所谓，只是瞧着一边的桌面上，一副动过的碗筷和一副干净的碗筷，瞬间阴白张祁是什么心思。
柳落柒道：“我一人坐一处就好，您二位一起。”
张祁道：“那小柒坐这里。”
席位由上至下，柳落柒的位置在前排，张祁的旁边，柳落柒瞧着周围，见着大部分的官家子女都是坐在后排，除了有官位在身的几个后辈坐的是前排，其余都是坐在后排。
沈羽，坐的位置恰好是在柳落柒的对面，还真是巧了。
沈羽作为当朝圣女，坐于第一排，没什么奇怪的。
坐下没一会儿，舞姬退下后，是几个乐师演奏，原本柳落柒也没有过多在意，知道乐队表演的一段音律一时间沁人心脾，那段旋律，是两年前，柳落柒在云岚城的的北余楼时，与姚儿一起弹奏的《月宫赋》。
当时，柳落柒抚琴，姚儿弹琵琶，虽说当时不熟练可这曲子的旋律一直徘徊在记忆中，长时间没有起记起，再一次听见，却是这样的场景。
只是，场景变了，听曲人变了，弹奏的人，也不再是两年前的人。
一首《月宫赋》他人听到想到的都是美好的场景。
可柳落柒听着，想到的却是往日与姚儿的那些日子，虽说平淡，却每分每秒都印刻在脑袋里。
压制的心绪被挑起，那些过往的回忆涌上心头，挚友逝去，柳落柒一时没克制住自己的心情，眼泪夺眶而出。
翌日。
柳落柒在房中看着昨天晚上带回来的月饼。
一番查验后发现，这几家的月饼之中，有凤眼莲的花瓣混合而成的馅料，肉馅的月饼中的盐分过量。
经过一番查验之后，那个盐是盐矿提炼之后剩下的不可食用的部分。
而这种盐在记载中叫青盐，颜色呈现轻微的白青色，正常来说不会有人去购买和贩卖。
除非。
朝中有人利用职位之便，贩卖私盐。
柳落柒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检测出来的结果的纸张。
小心翼翼的叠好，揣在衣服内测的暗袋之中。
一出门便看到南玄魄站在门口守着。
柳落柒问道：“你今天一直在这里？为何不进去？”
南玄魄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最近几日你心情不好，我便不去打扰你。”
这番话，不知怎的，语句简单，若是出自旁人之口，或许她都不会有任何的感触。
可这话是从南玄魄的嘴里说出了的，一字一句都是关心和包容。
关怀她的不好情绪，包容她的任性。
柳落柒似是释怀一般，微微笑一笑，道：“等事情都结束了，就带我去你自小长大的故乡吧！”
意为：我想跟你回家……
而后，南玄魄陪着柳落柒来到张祁的住处。
柳落柒瞧着院子里只有张祁一人，不见张夫人。
看了看周围也没有一点动静，张祁瞧见柳落柒过来，连忙走过来。
笑脸相迎：“小柒怎么有空过来了？可是找我有事儿？”
柳落柒点点头，而后将那张写着结果的纸递给张祁。
转身对南玄魄说道：“阿玄，你出去守着一会儿，我有事情跟舅舅说。”
南玄魄看了一眼张祁手里的纸张，而后转身到门口，将院门关上。
柳落柒问道：“舅舅，现在这院里可还有其他人。”
“没有，下人都没在。”
“我发现了一个事情，有关于私盐的，我都已经写在这纸上了，您可以自己看一看。”
说完，张祁连忙打开那叠纸，看了又看。
半刻钟左右的时间，张祁才将这叠纸收起来。
“小柒，此事不可告知任何人，包括他，此事你知我知。”
柳落柒点点头。
张祁又道：“牢里的那人近日不太好，你有空去看看。”
柳落柒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牢房门前。狱卒将那间牢房的钥匙交给柳落柒。
她看了一眼狱卒，想来，是皇帝授意的。
但柳落柒手里拿着钥匙，自己却没有打开牢房的门，瞧着牢房内的慕远之，身上磕磕碰碰出来的小伤还有手上脚上的镣铐，将几处的皮肤蹭到脱皮红肿。
前日见到他的时候，衣着干净，头发梳理整齐，这才多久没见，慕远之就已经蓬头垢面的，身上的衣服早已染上点点血迹和灰尘，哪里还有原先贵公子的形象可言。
瞧他那模样，想来张夫人说的不假，虽说慕远之是在牢房里，可想保慕远之的可不止柳落柒，还有沈宁安。
这两年在京都之中，总听闻沈宁安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容貌俊秀的公子哥，虽说没多少人知道那位公子的什么身份。
柳落柒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又睁开眼睛。
“有何事？”
慕远之走到门边，伸手到柳落柒面前道：“为我诊脉，我长期服用一种药物，这次已有十多天没有服用药物，脑子里会有很多奇怪的回忆出现，你看看是不是我服用药物压制的原因。”
柳落柒道：“你可有想起什么？”
说着，柳落柒还是伸手搭上脉搏。
慕远之摇头。
这两天一直精神恍惚，时不时脑海里就会出现一些莫名的人或事，都是慕远之这两年来没有遇到过的，而且一直在服用药物，这药事沈宁安给的，说是他被救回来时身上的伤太重，所以得依靠药物来压制。
怎么说也两年了，自身根本就没有哪里是不舒服的，除了缺失的记忆，那些记忆，慕远之从未想起，每次一有一点片段回忆出现在脑海中，喝药之后，又会忘记的干干净净，在加上遇见柳落柒之后的事情。
很难不怀疑是药有问题。
柳落柒道：“脉象没有什么问题，许是药物的原因，我得先看药方才知道。”
说完柳落柒便打算离开，慕远之一把拉住柳落柒的衣袖。
正当慕远之要开口时，柳落柒抢先问着：“慕远之，从前的你正直善良，怎么如今变成别人的杀人工具了！难道失忆了！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性？！”
越说越激动，伤口险些又裂开，柳落柒下意识的捂着伤口的位置。
柳落柒尽量放平自己的心态：“我先走了，这药估计对身体没多大伤害，顶多对大脑有些影响，只要停止喝药，恢复记忆并不难。”
对于姚儿和慕远之都事情，柳落柒始终无法释怀。
该责怪的人，是那个一手毁了一个完好家庭的沈宁安。
多少次夜里梦见曾经欢乐都一家人，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亲友离散，当初，是慕远之拼死保护柳落柒，她才得以活着。
可如今，那个用性命保护柳落柒的人，失踪的两年后，一现身就是为了杀她而来，却失手杀了自己的好友。
这段恩怨该如何了结。
中秋节晚上。
众人在行宫中赏月，吃酒。
张夫人却是早早的来找柳落柒，邀她一路去城中逛逛集市。
两人一路同去，身边跟着十来个侍卫保护着两人。
瞧着夜晚降临，看着城中的灯火通阴，各类的灯笼高高挂着，给城里增添不少喜气，只是这一路，柳落柒甚少露出笑容，看着她的样子十分平静，就连张夫人说的笑话，她也只是随声附和一点而已。
自从姚儿去世后，柳落柒没有大哭大闹，仅此一次在南玄魄面前宣泄过一次。
就再也没有在他人面前诉说痛苦过，甚至都不提关于姚儿的事情，原本昨天晚上的饭局时，柳落柒想问他们，对于姚儿的这件事情的看法，想为她讨个说法，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张夫人拉着柳落柒的手，走到一个卖月饼的小摊子前。
张夫人拿起其中一个盘子里，被切成小块的月饼，放在嘴里细细品尝。
“好吃，味道不错。”
随即，张夫人拿起其中一块递到柳落柒手上。
柳落柒瞧着月饼的馅料是带着点腊肉的馅料，一时间有些不想吃，但看了看张夫人那目光投过来的样子，还是放进嘴里尝一口。
嚼了几下，总觉得味道有些奇怪，而后拿起其中一块完整的，将月饼掰成两半，一口尝了尝里边的馅料。又放下来。
柳落柒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舅母，先别吃了，回去我再与您说说缘由，反正现在先不要吃。”
随后看向南玄魄道：“阿玄，你找几个人，去把这周围几家月饼铺子的月饼买一份。”
南玄魄转身吩咐几人，自己走到柳落柒身旁，凑近她耳边道：“出了何事？”
柳落柒小声道：“这月饼有问题，不可多食，吃的多了容易引起呼吸困难，内脏衰竭，但如今没有仔细的查过，只能是初步判断。”
南玄魄道：“你方才吃了！还不快吐出来！”
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搞不好还会出现生命危险，那方才柳落柒还吃了！
柳落柒伸手握住南玄魄的手道：“吃的少的话无碍的，只是这个不能多食，况且还没彻底弄清楚，别着急，我自己有分寸。”
而后放开南玄魄的手，伸手挽住张夫人的胳膊。
“舅母，走吧。”
柳落柒也是一点儿也不避讳，这自家人都还在这里就跟南玄魄卿卿我我，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的。
张夫人也不好奇南玄魄和柳落柒说了些什么，看着两人的模样，自己也就懂了。
向前走了几步路，瞧着离摊子有些距离了。
张夫人疑惑的问着：“小柒是觉得那月饼有问题还是老板有问题，为何不让我吃那月饼了。”
柳落柒道：“我方才吃的时候觉得味道有些不对，怕您吃坏肚子，所以还是少吃些，等会儿回去了，想来皇上会送些糕点或者点心什么的给舅舅，届时您吃那个就成。”
柳落柒还是没有将自己的顾虑告知给张夫人，虽说让张夫人知道没什么不好，但对于她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二人才出来不到一个时辰，张祁的人便追上两人，驾着一辆马车，拦在二人面前。
其中，经常跟在张祁身边的小斯毕恭毕敬的弯腰道：“夫人，小姐，老爷说让我将二位带回去，说是有事情，具体的小人也不知，夫人小姐上马车吧。”
柳落柒看向张夫人，瞧着张夫人点点头，随后又看向南玄魄道：“那些月饼都送回我房里，一起走吧。”
“好。”
柳落柒和张夫人坐上马车，南玄魄便坐在赶马车的位置坐在一侧，随着他们一同回去。
不出三刻钟的时间，几人的马车就来到了行宫前，又走了一会儿，马车停在行宫的大厅正前方。
几人走下马车，张夫人看着，有些不解，自己一个妇道人家，来他们大男人相聚的地方做什么，而且还带上柳落柒这么一个十八九岁未出阁的女子。
随后看到张祁从大厅内殿里走出来，一路来到张夫人面前，牵起张夫人的手道：“夫人，小柒，随我进去吧，去吃点心，跟来的几位大臣打个照面之后。”
柳落柒道：“舅舅，我一个女儿家，就不去了。”
张祁连忙道：“别，小柒，陛下有意让你去呢！”
瞧着张祁那认真的模样，柳落柒思考再三，既然是陛下让的，想来也是和自己多少有些关系的，去去也无妨。
“好吧。”
张祁看向柳落柒点点头，而后挽着自家的夫人走在前面，走了一会儿，进入大厅内殿的大厅之中。
瞧着正中央有舞姬表演，两侧坐着这一次宋城之行的官员以及他们的家人。
原以为只是一群大男人看表演，没想到还有家属在。
也就张祁惯着张夫人，他们知道柳落柒近日心情不好，这才让张夫人带着柳落柒出去走走，原以为没有什么事情的，但张祁又半路让人将她二人给带进来，想来是有什么事情的。
进来后，跟着张祁走过来，张祁指着一旁的席位道：“夫人，你是要和我坐一起，还是与小柒一起？”
张夫人道：“让小柒自己选。”
柳落柒倒是无所谓，只是瞧着一边的桌面上，一副动过的碗筷和一副干净的碗筷，瞬间阴白张祁是什么心思。
柳落柒道：“我一人坐一处就好，您二位一起。”
张祁道：“那小柒坐这里。”
席位由上至下，柳落柒的位置在前排，张祁的旁边，柳落柒瞧着周围，见着大部分的官家子女都是坐在后排，除了有官位在身的几个后辈坐的是前排，其余都是坐在后排。
沈羽，坐的位置恰好是在柳落柒的对面，还真是巧了。
沈羽作为当朝圣女，坐于第一排，没什么奇怪的。
坐下没一会儿，舞姬退下后，是几个乐师演奏，原本柳落柒也没有过多在意，知道乐队表演的一段音律一时间沁人心脾，那段旋律，是两年前，柳落柒在云岚城的的北余楼时，与姚儿一起弹奏的《月宫赋》。
当时，柳落柒抚琴，姚儿弹琵琶，虽说当时不熟练可这曲子的旋律一直徘徊在记忆中，长时间没有起记起，再一次听见，却是这样的场景。
只是，场景变了，听曲人变了，弹奏的人，也不再是两年前的人。
一首《月宫赋》他人听到想到的都是美好的场景。
可柳落柒听着，想到的却是往日与姚儿的那些日子，虽说平淡，却每分每秒都印刻在脑袋里。
压制的心绪被挑起，那些过往的回忆涌上心头，挚友逝去，柳落柒一时没克制住自己的心情，眼泪夺眶而出。
翌日。
柳落柒在房中看着昨天晚上带回来的月饼。
一番查验后发现，这几家的月饼之中，有凤眼莲的花瓣混合而成的馅料，肉馅的月饼中的盐分过量。
经过一番查验之后，那个盐是盐矿提炼之后剩下的不可食用的部分。
而这种盐在记载中叫青盐，颜色呈现轻微的白青色，正常来说不会有人去购买和贩卖。
除非。
朝中有人利用职位之便，贩卖私盐。
柳落柒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检测出来的结果的纸张。
小心翼翼的叠好，揣在衣服内测的暗袋之中。
一出门便看到南玄魄站在门口守着。
柳落柒问道：“你今天一直在这里？为何不进去？”
南玄魄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最近几日你心情不好，我便不去打扰你。”
这番话，不知怎的，语句简单，若是出自旁人之口，或许她都不会有任何的感触。
可这话是从南玄魄的嘴里说出了的，一字一句都是关心和包容。
关怀她的不好情绪，包容她的任性。
柳落柒似是释怀一般，微微笑一笑，道：“等事情都结束了，就带我去你自小长大的故乡吧！”
意为：我想跟你回家……
而后，南玄魄陪着柳落柒来到张祁的住处。
柳落柒瞧着院子里只有张祁一人，不见张夫人。
看了看周围也没有一点动静，张祁瞧见柳落柒过来，连忙走过来。
笑脸相迎：“小柒怎么有空过来了？可是找我有事儿？”
柳落柒点点头，而后将那张写着结果的纸递给张祁。
转身对南玄魄说道：“阿玄，你出去守着一会儿，我有事情跟舅舅说。”
南玄魄看了一眼张祁手里的纸张，而后转身到门口，将院门关上。
柳落柒问道：“舅舅，现在这院里可还有其他人。”
“没有，下人都没在。”
“我发现了一个事情，有关于私盐的，我都已经写在这纸上了，您可以自己看一看。”
说完，张祁连忙打开那叠纸，看了又看。
半刻钟左右的时间，张祁才将这叠纸收起来。
“小柒，此事不可告知任何人，包括他，此事你知我知。”
柳落柒点点头。
张祁又道：“牢里的那人近日不太好，你有空去看看。”
柳落柒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牢房门前。狱卒将那间牢房的钥匙交给柳落柒。
她看了一眼狱卒，想来，是皇帝授意的。
但柳落柒手里拿着钥匙，自己却没有打开牢房的门，瞧着牢房内的慕远之，身上磕磕碰碰出来的小伤还有手上脚上的镣铐，将几处的皮肤蹭到脱皮红肿。
前日见到他的时候，衣着干净，头发梳理整齐，这才多久没见，慕远之就已经蓬头垢面的，身上的衣服早已染上点点血迹和灰尘，哪里还有原先贵公子的形象可言。
瞧他那模样，想来张夫人说的不假，虽说慕远之是在牢房里，可想保慕远之的可不止柳落柒，还有沈宁安。
这两年在京都之中，总听闻沈宁安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容貌俊秀的公子哥，虽说没多少人知道那位公子的什么身份。
柳落柒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又睁开眼睛。
“有何事？”
慕远之走到门边，伸手到柳落柒面前道：“为我诊脉，我长期服用一种药物，这次已有十多天没有服用药物，脑子里会有很多奇怪的回忆出现，你看看是不是我服用药物压制的原因。”
柳落柒道：“你可有想起什么？”
说着，柳落柒还是伸手搭上脉搏。
慕远之摇头。
这两天一直精神恍惚，时不时脑海里就会出现一些莫名的人或事，都是慕远之这两年来没有遇到过的，而且一直在服用药物，这药事沈宁安给的，说是他被救回来时身上的伤太重，所以得依靠药物来压制。
怎么说也两年了，自身根本就没有哪里是不舒服的，除了缺失的记忆，那些记忆，慕远之从未想起，每次一有一点片段回忆出现在脑海中，喝药之后，又会忘记的干干净净，在加上遇见柳落柒之后的事情。
很难不怀疑是药有问题。
柳落柒道：“脉象没有什么问题，许是药物的原因，我得先看药方才知道。”
说完柳落柒便打算离开，慕远之一把拉住柳落柒的衣袖。
正当慕远之要开口时，柳落柒抢先问着：“慕远之，从前的你正直善良，怎么如今变成别人的杀人工具了！难道失忆了！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性？！”
越说越激动，伤口险些又裂开，柳落柒下意识的捂着伤口的位置。
柳落柒尽量放平自己的心态：“我先走了，这药估计对身体没多大伤害，顶多对大脑有些影响，只要停止喝药，恢复记忆并不难。”
对于姚儿和慕远之都事情，柳落柒始终无法释怀。
该责怪的人，是那个一手毁了一个完好家庭的沈宁安。
多少次夜里梦见曾经欢乐都一家人，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亲友离散，当初，是慕远之拼死保护柳落柒，她才得以活着。
可如今，那个用性命保护柳落柒的人，失踪的两年后，一现身就是为了杀她而来，却失手杀了自己的好友。
这段恩怨该如何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