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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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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叶瑀见林天琳已经猜到了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他点点头直言相告道:“是有关于你们公司的马舒悦。”

    “马舒悦?”林天琳乍一听这名字有些耳熟,但总想不起来是谁,倏地一直站在她身边沉默不语的秘书轻声开口提醒。

    “林总,人力资源部的负责培训的主管安妮中文名就叫马舒悦。”

    经秘书这么一提醒林天琳倒是有点印象,伸出手指在空中虚点:“哦对对对,上个月安排的新人培训的会议上我还见过她。”

    转念一想警察为了马舒悦找上公司一定不是小事,林天琳忙抬眼看了看叶瑀三人问道:“她怎么了。”

    姚梦蕾此时回答道:“今天上午我们接到报警,在御江盛世小区发生命案,被害人在自己家中被人杀害,而被害人经证实就是你们公司的马舒悦。”

    “什么?!被人杀了。”林天琳听到姚梦蕾的话,忽感背后一阵凉风吹过震惊道,一旁的秘书也是一脸的惊骇之色,难以置信自己的公司职员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林女士,我们来这里就是想查一下马舒悦近期的情况,看看从中能不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姚梦蕾继续说道。

    “好的,没问题,需要我怎么协助你们。”林天琳很是配合的说道。

    叶瑀和姚梦蕾对视一眼,稍作沉思便开口道:“把你们公司凡是和马舒悦关系好的人依次叫来吧,挨个询问。”

    林天琳很爽快的答应道:“那没问题。”

    “谢谢林女士这么配合我们工作”姚梦蕾见林天琳如此配合,微微一笑道。

    “你们也不容易,再者说了毕竟是我们公司的人出了事,理应支持和协助你们调查办案的。”林天琳客套了一句后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秘书,张口问姚梦蕾:“你们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对苏珊说,她会执行安排的。”

    “要求倒是没有,那就不耽误时间了。”姚梦蕾停顿片刻后说道:“先从她工作的人力资源部开始吧,那就请你的秘书让马舒悦的同事来进行询问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叶瑀、姚梦蕾、郭毅阳三人分别对马舒悦的同事进行了询问,整个讯问过程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问及二十多人,东拼西凑的从这些人的口中了解到马舒悦平时的为人作风。

    美琳有限公司于2013年年底创建,马舒悦是2014年跳槽来到这家公司的,算是公司资历最久的员工之一,对下属很是照顾,是大家口头称赞的好大姐,从来不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摆架子,经常组织聚会饭局,刚入职的新人要是平日工作中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她都会尽心尽力的教导帮助;上司对其也是印象不错,工作能力尤为突出,凡是到她手里的任务基本上都是十拿九稳,口碑也不错,有她在团队里起到的作用就好像粘合剂,大家都听她的话工作效率也很显著,在听到马舒悦遭受不幸的消息后,下属和上司纷纷表示惋惜,有几个关系亲近的女下属甚至伤心难过到流泪,而管理人力资源部的副总经理更是感到痛失了左膀右臂,他原本计划今年提拔马舒悦当部门副经理。

    “马舒悦四月十一号加班到七点,然后下班回家,这点和她一起加班的同事可以证明,还有大厦里的监控。”叶瑀坐在后排,左手拿着姚梦蕾的询问笔记,右手拿着郭毅阳的询问笔记,腿上还放着自己的询问笔记,他通过查看其中几个马舒悦人力资源部的下属和同事的笔录,拼凑出马舒悦最后一次在公司的情况:“下楼后,因为顺路马舒悦还特意开车送一名同事回家,途径一家面馆的时候,二人顺便吃了一碗面才回的家,根据马舒悦家距离林茂大厦的距离来看,开车最多也就二十分钟,中途吃碗面再加上送人回家,满打满算晚上八点左右就能到家,马舒悦的老公是今天上午十点十四分给报警中心打的电话报的警,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又是夜间作案,杀害的马舒悦。”

    想到这里叶瑀掏出笔在笔记本上记录下这个案发时间。

    “

    又是夜间杀人。”一同坐在后排的姚梦蕾,侧过头斜眼看见了叶瑀在笔记本上的猜想不经意的说道。

    “对,接连两起案件,凶手都是晚上动手,被害人都是独身居住的女性。”叶瑀点点头说:“不过马舒悦与杨雪瑶不同的是,马舒悦的老公毛家亮出差,她一个人住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凶手犯案的时间恰好是毛家亮不在家的时间段,这一定不是巧合,凶手极有可能是专门打听过或者调查研究过马舒悦的近期生活情况。”

    一直开车的郭毅阳听见后面叶瑀的分析忍不住插话说出自己的想法:“叶老师,那凶手会不会在被害人人际圈里,是她熟悉的人。”

    说完话后,郭毅阳还特意瞅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叶瑀,之间叶瑀轻轻摇头道:“从杨雪瑶的案子来看,凶手是被害人熟人的可能性不太大,而且我怀疑凶手不一定非要接触马舒悦才能了解到她是否独居。”

    姚梦蕾顺着叶瑀的思路细细琢磨,她很快就想到叶瑀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马舒悦的丈夫出差这个信息,凶手也可以从毛家亮那里了解到。”

    “没错,我的猜想是:之所以在杨雪瑶的案子后,间隔七天作案,是他在这七天内寻找下一个作案目标,正好偶然间遇到了马舒悦,觉得她具备他猎物的一些特性,就暗中观察跟踪了解她的生活习惯,知道了她有老公后,凶手蛰伏等待马舒悦独自一人在家的机会,他可能从某些渠道得知毛家亮出差,然后在案发当晚等马舒悦回家后,制造机会进入她家杀害她。”

    “既然不是熟人,那排查范围可就大了。”郭毅阳眉头一皱感到头疼道。

    姚梦蕾倒是面如深水无波无澜道:“回头请马舒悦的老公来局里,问问他都跟谁说起过他出差,在哪说的也很重要。”

    “就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隔墙尚且有耳,更何况出差这种事,一般人不会当做秘密,倘若马舒悦或者毛家亮在公共场合谈过此事,那旁边的人很容易听到,这其中很有可能就有凶手,不得不说这次凶手很会把握时机。”叶瑀眼神闪烁他莫名的感到兴奋,他没想到这次曼陀罗组织选中的犯案人居然如此棘手,这是一个耐心极好、心理素质过硬、杀人手法和犯案过程都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的家伙,他越来越期待抓住这个凶手了,这是一种挑战,又像是另一种捕猎,螳螂伺机捕捉蝉,而黄雀在寻找着善于隐蔽的螳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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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刑侦局,白川穹和刘法医早已做好了验尸报告。

    马舒悦的尸体检验结果与杨雪瑶的如出一辙,都是先被凶手扼住颈部,造成颈动脉压迫,大脑供血不足昏迷,然后从左至右拧断脖颈,导致颈椎内的神经断裂,呼吸和心跳停止而死。

    白川穹给死者做了胃内容物的检验,死者的胃内充满了食物,都是呈现的原始的食糜状态尚未消化,以此推测马舒悦应该是进食一两个小时后死亡,这些食糜通过观察有面条、牛肉、香菜还有些许饭店小菜的碎渣,叶瑀看到白川穹的胃内容物报告时,当即脑海里闪过那个马舒悦顺路送回家的同事的询问笔录,她提到过回家途中二人在面馆吃完饭才回的家,由此可见马舒悦是回到家没多久就遇害了,时间可以锁定在四月十一号晚上八点到十点。

    马舒悦头部的头皮也是死后剥掉的,整个头皮一丝不剩,当然了在马舒悦的上衣、耳廓后面的部位以及浴室里还找到了残留的菊花散药渍。

    这些足以证明杀害马舒悦的下手与杨雪瑶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办公室里正当叶瑀和姚梦蕾在看验尸报告时,老吴铁青着一张脸从门外走了进来,一拳砸在桌子上口中气恼不已的破口骂道。

    “玛德,又让老王和市局的领导四个人当面数落了一顿,外面人心惶惶,社会恐慌我又不是不着急,我特么也想早点抓到犯罪嫌疑人让市民安

    心啊,可一点抓手也没有,这案子真是把我害苦了,这杀人的王八羔子不抓他我不足以消我一肚子的火!”

    叶瑀看着桌面上被老吴重拳震的跳了起来的水瓶等物品,又看了看横眉倒竖的老吴安慰道:“这次的案子的确难度很大,凶手太狡猾了更何况还有曼陀罗组织暗中帮助。”

    “就是啊师父,消消气。”郭毅阳递上前一瓶水附和道。

    “曼陀罗组织!”老吴手上使劲拧开水瓶瓶盖,面目可憎咬牙切齿道:“那个死毒魇回来干啥,这个杀千刀都不解恨的家伙,我当年要是有冲锋枪我就突突死这死玩应儿。”

    说完举起水瓶猛灌了几口水,继而闭上眼睛情绪稍作缓,睁眼看着叶瑀和姚梦蕾:“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下午你们走后我去了一趟御江盛世小区,询问了马舒悦楼上楼下的左邻右舍。”

    姚梦蕾看着老吴问道:“吴叔,有什么结果没。”

    老吴颇为沮丧地撇嘴摇摇头道:“没啥有用的,马舒悦住的是一户一梯的高档住宅楼,她那个楼层就两户人家,另外一户人家当天在外面有聚会,晚上十二点才回的家,他们说昨天半夜也没发现隔壁有什么异常,至于马舒悦楼上楼下的邻居也问过了,案发时间没有听到马舒悦家有任何的争斗求救的声音。”

    话刚说完,老吴猛然想起什么,他立马改口地说:“不对,好像楼下的那对中年夫妇在询问过程中丈夫嘟囔了一句什么‘她昨天晚上没有放钢琴曲’。”

    “钢琴曲?”叶瑀眉头微蹙有些疑惑的目光注视着老吴。

    “没错,他当时是说了这么一句。”老吴又回想了一下,很是笃定的对叶瑀点着头。

    “假设听钢琴曲是马舒悦每天的生活习惯的话,那十一号晚上没有钢琴曲就很蹊跷了值得怀疑。”叶瑀摩挲着下巴,眼珠子画了一个圈,随即一定看了看老吴和姚梦蕾淡笑道:“既然要确定是不是生活习惯,那我们去问一个人不就知道了。”

    “三位警官不去查案,来找我干什么。”

    毛家亮双眼无神的扫过面前的三人,斜靠在沙发上面色冷漠道,他因丧妻之痛向公司请假,又因为妻子是死在家中,家里变成了凶案现场被警方封锁无法居住,就算没有警察封锁,屋子里死了人,毛家亮多多少少还是不敢一个人住在那里,只能短期住在酒店公寓里。

    姚梦蕾说道:“想向毛先生了解一些事情,可能对案子的调查有所帮助。”

    “什么事?”毛家亮的表情没变,但说话的口吻稍显柔和:“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好,请问毛先生是几号出的差,去的哪里。”叶瑀第一个提出问题。

    毛家亮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沉吟片刻后说道:“这个月八号,清明节一结束,我就去了南省香市,有一个老客户要谈下一季度的合作问题。”

    叶瑀接着又问道:“毛先生出差这件事,除了你太太之外,还有什么人知道。”

    “基本上我公司的人都知道,清明节前公司给我下达的出差任务,说让我八号早班飞机去香市。”毛家亮回答道。

    。“那你有没有在什么公共场合跟人说起过你出差的事情。”

    “公共场合?”毛家亮听到叶瑀这么问,眉毛一紧在脑海里回忆着几天前的过往,搜找着出差前有没有叶瑀说的这种事情发生。

    默想了半分钟左右,毛家亮面朝叶瑀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好想在七号和朋友在外面吃饭的时候说起过工作的事儿,可能提到了第二天出差。”

    “那你还记得是什么饭店吗?”老吴忙问道。

    毛家亮不假思索的说道:“老北京涮羊肉,就在朝阳路那边,我和我朋友经常在那里吃饭。”

    话音刚落,叶瑀和姚梦蕾互相交换了眼神,估摸着毛家亮在吃吃喝喝跟朋友把酒言欢之际,岂会想到邻桌的某位食客很可能会偷听他们的谈话,并且从只言片语的酒话中捕捉那耐心等待才出现的杀人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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