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姜氏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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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邻居卢长春卢大叔又过来好心地帮着把装着酸梅汤的木桶搬到租来的牛车上，苏雪晴有些不好意思的连连道谢。自从搬到帽儿胡同以来，卢婶子一家就对自己很是照顾，起初还让苏雪晴这个从来没有享受过邻里之情的人有些难以接受。
上辈子生活在钢筋水泥的城市森林，大家屋门一关就成就了自己的一方不可侵犯的净土。“远亲不如近邻”已经是很久之前的老黄历了，苏雪晴在公寓里住了三年，连对门住户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所以猛地一遇到这么乐于助人的邻居，还真的不是一时间能适应过来的。好在，卢大叔一家都是个性格开朗的，对苏雪晴刚开始的小别扭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觉得这孩子谦虚有礼的很。
“卢大叔，来，拿着。”等到两大桶酸梅汤跟一些零碎的小东西都装上了车，苏雪晴看着卢长春一脑门的汗，递过去一个大号的竹筒“专门没加那么多糖，知道卢大叔喜欢酸一点的。”
“晴儿姐，你这是干嘛？快拿回去。”卢长春解下绑在腰上的汗巾，飞快地擦了一把脸“又不费啥功夫，你个小娃娃做这么个小生意，赚几个小钱刚够买糖吃吧。快拿回去。”
“卢大叔，你就拿着吧。”苏雪晴不由分说地把竹筒塞到卢长春怀里“做都做好了，你不喝就只有倒掉了。就当帮我个忙，都回收到你肚子里吧。”
苏雪晴说完，不等卢长春再推辞。就转身跑了几步，一个小跳跳上了牛车。坐稳了之后远远地朝着卢长春挥了挥手，脸上带着计谋得逞的笑意。
“这孩子，真是个鬼精灵。”卢长春也举起手来朝苏雪晴挥舞了几下，语气中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纵容。
“孩儿他爹。你说我啥时候去问好呢？”卢婶子等卢长春进了门，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以前也没有这事儿啊。再说了，那少年郎昨天傍晚来的，我要这么去问了，不是就暴露了么？”
“你随便扯个理由呗~”卢长春不当回事地随便说着，手下一扭，打开竹筒美美地喝了一口还带着凉气的酸梅汤。“这翻闲话的事，你还要来问我，我又不是婆姨，怎么知道这个？”
“你这话说的轻巧，还不是你要我去问的？”卢婶子对卢长春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有些恼火“整天盯着人家，跟做贼似的。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你就不能直接跟晴儿姐说是老爷跟夫人让你照顾她的么？”
“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卢长春把竹筒递给卢婶子。自己边说边往外走“想不清楚的事情就别去想了。我去上工了，你尽快把话出来。注意点。别反而让人套了话去，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唉。”卢婶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卢长春这才最后整理了下衣服，出门去了。等卢长春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卢婶子这才嘟嘟囔囔地进了屋。“真搞不明白老爷夫人这是在干嘛，光明正大的事，非搞得偷偷摸摸的。”
苏雪晴坐在牛车上优哉游哉地晃荡着双腿，虽然被热得小脸有些发红，可一想木桶里的酸梅汤，马上就能变成一个又一个黄澄澄的铜钱，苏雪晴脸上的笑容就又灿烂了一些。
“姑娘，你看，咱的地方被占了。”竹青手搭凉棚第一个发现了情况，连忙拉着苏雪晴只给她看“是谁啊这是？这么无赖，不知道这地方是咱们先占的么？”
“你先别急呢，我看着倒不像是来抢地方的。”苏雪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反过来拉着竹青让她稍安勿躁“你仔细看看，人家两个人都说空手，周围也没东西。”
“苏小妹果然准时，在下等候多时了。”等离得近了，众人才看清楚原来是吕轻扬主仆二人“来，先让乐山帮你们卸车吧。”
“吕小哥怎么不在学堂里念书，反而跑到这里来等我了？”又在这里看到吕轻扬，苏雪晴一点也不惊讶，作为一个商人，从来没有被拒绝一次就退缩的道理，如果今天没在这里看到他，才是怪事一桩“莫非是逃课了？小心姜夫子一会儿出来抓你打手板。被抽十下手掌可是会肿起来的呦~”
“没想到苏小妹对私塾里的规矩这么了解啊。”吕轻扬浓浓的双眉一提，有些玩味地看了苏雪晴一眼“难道苏小妹也想读书？所以提前做了功课？可惜姜夫子不收女弟子唉。”
“你的同窗卢向明住我隔壁，上次挨了板子，被卢婶子罚在院子里大声地背私塾的条律，整整二十遍，我不小心听了几耳朵。”苏雪晴有些幸灾乐祸地耸耸肩“至于读书嘛，想是想，却没计划着要去跟你们做同窗。你们这一群书呆子，无趣的很。”
“苏小妹这话说的未免片面了些，起码在下觉得自己离书呆子还是有些距离的。”吕轻扬想起姜夫子带出来的那些所谓的“好苗子”可不都是书呆子么，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
“我倒是觉得这小妹妹说的挺对的。爹爹教出来的那些师兄师弟们，一个个的，可不都是只知道背书的书呆子么？”话音未落，一个俏丽的身影就闯进了苏雪晴的视线。少女明媚的笑颜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雅弦师妹，你怎么来了？”吕轻扬有些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少女，说话间的功夫少女就已经围着装酸梅汤的木桶转了一圈。
“你们能来买碗糖水喝，我就不能来么？”姜雅弦忙着研究苏雪晴发明的双层木桶，头也不抬的反驳道。
“能，能，当然能。”吕轻扬不敢再说什么，抬起袖子偷偷地擦了下脑门上的汗。
作为姜夫子的老来子，虽然不是男孩子，可已经有了两个儿子的姜夫子对这个最小的女儿反而溺爱的更加厉害。姜雅弦闲的时候可没少作弄吕轻扬他们，姜夫子每次都说要好好惩治姜雅弦，可每次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小妹妹，你这糖水现在就开始卖了么？”姜雅弦对木桶失去兴趣之后，就直接开始进入正题了“昨天你送去的太少，我刚喝了几口就没了，今天我可要喝个过瘾。”
“这位小姐，我卖的这个酸梅汤，女生还是不要喝太多的好，或者等不那么凉了再喝。否则对身体不好的。”苏雪晴被姜雅弦那种好奇宝宝的语气逗笑了。
“唉，你这小妹妹，怎么跟我娘亲说一样的话。昨天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不让我多喝。”姜雅弦没想到苏雪晴会这样说，在她看来，商家都是巴不得多卖一些出去，哪有劝顾客少买的道理。“可不等凉了，就被我哥哥们抢光了。哼。所以今天我要自己买，买了一滴都不给他们喝。”
“噗嗤。”苏雪晴看着姜雅弦那副赌气的小女儿，一个没留神就笑出了声“咳咳，好的。我让柳绿帮你装在竹筒里带回去。你自己可要藏好了，不要给你贪嘴的哥哥们抢了去。”
“这个方法不错，小妹妹你挺聪明的嘛。”姜雅弦扭头看了一眼自己贴身丫鬟翡翠手里拎着的食盒，觉得竹筒还是比汤碗要方便的多，当下对苏雪晴的好感就上升了一个档次“我叫姜雅弦，家就住在善为私塾，你叫什么？”
“苏雪晴。住在前面的帽儿胡同。”苏雪晴笑盈盈地也通报了自己的名字。对这个姜雅弦，也稍微有了点印象，某次八卦的时候，妙音好像提过一些关于她的传闻。
“你这糖水，叫什么，酸梅汤？可是用梅子熬的？”姜雅弦跟苏雪晴差不多大，平日里又被宠得没边儿，说话有些直来直去地不过脑子“可喝起来味道又不像啊。你怎么做的啊？”
“这个。是秘密。”苏雪晴有点囧，人家吕轻扬出五十两银子都没买到的方子，这个大小姐一张口就要问个清楚，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她好了。
“哦，那算了。反正你以后每天都会来卖的吧，我让翡翠日日来买就是了。”虽然没得到准确的回答，可姜雅弦一点都不在意地就略过了话头“这样还省事了呢，要是每天都让杨二家的帮我熬，她肯定该不耐烦了。”
“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每天大概这个点儿就会来的。”短短的几句话，就让苏雪晴对这个不拘小节的姜雅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不知道老学究的姜夫子是怎么养出这么一个活宝一样的闺女的“要是嫌麻烦的话，我以后每日让柳绿给你送到府里去，省得你再跑一趟了。”
“不用，不用。你们摆个摊子也挺不容易的。你看翡翠都快吃成个球了，让她跑一趟就当是锻炼身体了。”姜雅弦抬手一挥就下了决定，完全无视自己身后一脸郁卒的翡翠。
看着邻居卢长春卢大叔又过来好心地帮着把装着酸梅汤的木桶搬到租来的牛车上，苏雪晴有些不好意思的连连道谢。自从搬到帽儿胡同以来，卢婶子一家就对自己很是照顾，起初还让苏雪晴这个从来没有享受过邻里之情的人有些难以接受。
上辈子生活在钢筋水泥的城市森林，大家屋门一关就成就了自己的一方不可侵犯的净土。“远亲不如近邻”已经是很久之前的老黄历了，苏雪晴在公寓里住了三年，连对门住户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所以猛地一遇到这么乐于助人的邻居，还真的不是一时间能适应过来的。好在，卢大叔一家都是个性格开朗的，对苏雪晴刚开始的小别扭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觉得这孩子谦虚有礼的很。
“卢大叔，来，拿着。”等到两大桶酸梅汤跟一些零碎的小东西都装上了车，苏雪晴看着卢长春一脑门的汗，递过去一个大号的竹筒“专门没加那么多糖，知道卢大叔喜欢酸一点的。”
“晴儿姐，你这是干嘛？快拿回去。”卢长春解下绑在腰上的汗巾，飞快地擦了一把脸“又不费啥功夫，你个小娃娃做这么个小生意，赚几个小钱刚够买糖吃吧。快拿回去。”
“卢大叔，你就拿着吧。”苏雪晴不由分说地把竹筒塞到卢长春怀里“做都做好了，你不喝就只有倒掉了。就当帮我个忙，都回收到你肚子里吧。”
苏雪晴说完，不等卢长春再推辞。就转身跑了几步，一个小跳跳上了牛车。坐稳了之后远远地朝着卢长春挥了挥手，脸上带着计谋得逞的笑意。
“这孩子，真是个鬼精灵。”卢长春也举起手来朝苏雪晴挥舞了几下，语气中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纵容。
“孩儿他爹。你说我啥时候去问好呢？”卢婶子等卢长春进了门，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以前也没有这事儿啊。再说了，那少年郎昨天傍晚来的，我要这么去问了，不是就暴露了么？”
“你随便扯个理由呗~”卢长春不当回事地随便说着，手下一扭，打开竹筒美美地喝了一口还带着凉气的酸梅汤。“这翻闲话的事，你还要来问我，我又不是婆姨，怎么知道这个？”
“你这话说的轻巧，还不是你要我去问的？”卢婶子对卢长春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有些恼火“整天盯着人家，跟做贼似的。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你就不能直接跟晴儿姐说是老爷跟夫人让你照顾她的么？”
“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卢长春把竹筒递给卢婶子。自己边说边往外走“想不清楚的事情就别去想了。我去上工了，你尽快把话出来。注意点。别反而让人套了话去，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唉。”卢婶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卢长春这才最后整理了下衣服，出门去了。等卢长春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卢婶子这才嘟嘟囔囔地进了屋。“真搞不明白老爷夫人这是在干嘛，光明正大的事，非搞得偷偷摸摸的。”
苏雪晴坐在牛车上优哉游哉地晃荡着双腿，虽然被热得小脸有些发红，可一想木桶里的酸梅汤，马上就能变成一个又一个黄澄澄的铜钱，苏雪晴脸上的笑容就又灿烂了一些。
“姑娘，你看，咱的地方被占了。”竹青手搭凉棚第一个发现了情况，连忙拉着苏雪晴只给她看“是谁啊这是？这么无赖，不知道这地方是咱们先占的么？”
“你先别急呢，我看着倒不像是来抢地方的。”苏雪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反过来拉着竹青让她稍安勿躁“你仔细看看，人家两个人都说空手，周围也没东西。”
“苏小妹果然准时，在下等候多时了。”等离得近了，众人才看清楚原来是吕轻扬主仆二人“来，先让乐山帮你们卸车吧。”
“吕小哥怎么不在学堂里念书，反而跑到这里来等我了？”又在这里看到吕轻扬，苏雪晴一点也不惊讶，作为一个商人，从来没有被拒绝一次就退缩的道理，如果今天没在这里看到他，才是怪事一桩“莫非是逃课了？小心姜夫子一会儿出来抓你打手板。被抽十下手掌可是会肿起来的呦~”
“没想到苏小妹对私塾里的规矩这么了解啊。”吕轻扬浓浓的双眉一提，有些玩味地看了苏雪晴一眼“难道苏小妹也想读书？所以提前做了功课？可惜姜夫子不收女弟子唉。”
“你的同窗卢向明住我隔壁，上次挨了板子，被卢婶子罚在院子里大声地背私塾的条律，整整二十遍，我不小心听了几耳朵。”苏雪晴有些幸灾乐祸地耸耸肩“至于读书嘛，想是想，却没计划着要去跟你们做同窗。你们这一群书呆子，无趣的很。”
“苏小妹这话说的未免片面了些，起码在下觉得自己离书呆子还是有些距离的。”吕轻扬想起姜夫子带出来的那些所谓的“好苗子”可不都是书呆子么，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
“我倒是觉得这小妹妹说的挺对的。爹爹教出来的那些师兄师弟们，一个个的，可不都是只知道背书的书呆子么？”话音未落，一个俏丽的身影就闯进了苏雪晴的视线。少女明媚的笑颜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雅弦师妹，你怎么来了？”吕轻扬有些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少女，说话间的功夫少女就已经围着装酸梅汤的木桶转了一圈。
“你们能来买碗糖水喝，我就不能来么？”姜雅弦忙着研究苏雪晴发明的双层木桶，头也不抬的反驳道。
“能，能，当然能。”吕轻扬不敢再说什么，抬起袖子偷偷地擦了下脑门上的汗。
作为姜夫子的老来子，虽然不是男孩子，可已经有了两个儿子的姜夫子对这个最小的女儿反而溺爱的更加厉害。姜雅弦闲的时候可没少作弄吕轻扬他们，姜夫子每次都说要好好惩治姜雅弦，可每次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小妹妹，你这糖水现在就开始卖了么？”姜雅弦对木桶失去兴趣之后，就直接开始进入正题了“昨天你送去的太少，我刚喝了几口就没了，今天我可要喝个过瘾。”
“这位小姐，我卖的这个酸梅汤，女生还是不要喝太多的好，或者等不那么凉了再喝。否则对身体不好的。”苏雪晴被姜雅弦那种好奇宝宝的语气逗笑了。
“唉，你这小妹妹，怎么跟我娘亲说一样的话。昨天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不让我多喝。”姜雅弦没想到苏雪晴会这样说，在她看来，商家都是巴不得多卖一些出去，哪有劝顾客少买的道理。“可不等凉了，就被我哥哥们抢光了。哼。所以今天我要自己买，买了一滴都不给他们喝。”
“噗嗤。”苏雪晴看着姜雅弦那副赌气的小女儿，一个没留神就笑出了声“咳咳，好的。我让柳绿帮你装在竹筒里带回去。你自己可要藏好了，不要给你贪嘴的哥哥们抢了去。”
“这个方法不错，小妹妹你挺聪明的嘛。”姜雅弦扭头看了一眼自己贴身丫鬟翡翠手里拎着的食盒，觉得竹筒还是比汤碗要方便的多，当下对苏雪晴的好感就上升了一个档次“我叫姜雅弦，家就住在善为私塾，你叫什么？”
“苏雪晴。住在前面的帽儿胡同。”苏雪晴笑盈盈地也通报了自己的名字。对这个姜雅弦，也稍微有了点印象，某次八卦的时候，妙音好像提过一些关于她的传闻。
“你这糖水，叫什么，酸梅汤？可是用梅子熬的？”姜雅弦跟苏雪晴差不多大，平日里又被宠得没边儿，说话有些直来直去地不过脑子“可喝起来味道又不像啊。你怎么做的啊？”
“这个。是秘密。”苏雪晴有点囧，人家吕轻扬出五十两银子都没买到的方子，这个大小姐一张口就要问个清楚，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她好了。
“哦，那算了。反正你以后每天都会来卖的吧，我让翡翠日日来买就是了。”虽然没得到准确的回答，可姜雅弦一点都不在意地就略过了话头“这样还省事了呢，要是每天都让杨二家的帮我熬，她肯定该不耐烦了。”
“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每天大概这个点儿就会来的。”短短的几句话，就让苏雪晴对这个不拘小节的姜雅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不知道老学究的姜夫子是怎么养出这么一个活宝一样的闺女的“要是嫌麻烦的话，我以后每日让柳绿给你送到府里去，省得你再跑一趟了。”
“不用，不用。你们摆个摊子也挺不容易的。你看翡翠都快吃成个球了，让她跑一趟就当是锻炼身体了。”姜雅弦抬手一挥就下了决定，完全无视自己身后一脸郁卒的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