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敲山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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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天半的假期，康明没打算回兴南，而是回到沧阳自己家里。魏太安被关进了市第一看守所，这在文沧市投下了一颗炸弹，让文沧的官场议论纷纷。而兴南，更是乱成了一锅糑，根粗叶大的魏太安都被关了起来，康明这一刀砍得很有力度，不知道道下一刀会砍在哪里，所以弄得人人自危，有些人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这个时候将兴南的事撂在那里，让一部分人忧心忡忡，一部分人狐疑猜度，一部分人等看大戏，有着不可言状的妙处。康明暗自心喜，他准备隔岸观火，坐享其成。
所以说，坏事有时候可能变成好事，韩庭玉对康明的考察，原本是针对康明来的，尽管他不完全相信康明是如此坏的一个人，但所谓无风不起浪，总有个别罪状是有一定依据的，比如说风流成性，*色无度，游手好闲，不理正事，不尊重历史，对前任领导的工作全盘否定，对下属的工作无理地横加指责；这些韩庭玉是有耳闻的，也看到了一些现象，似乎并不是别人无中生有。因而，一旦某些罪状被查实，他就要让康明这个代县长代到底了，就算唐宁想说什么，在事实面前，唐宁也不能没原则，再说唐宁也不是没原则的人。
大溪之行，他又看到了康明的一意孤行，超越法律法规和政策办事，建立起一个不伦不类的收费站，这使韩庭玉感到，那些告状的人掌握的证据有一定的真实性，只等其它几项核实，就要将康明拉下马，让自己的得意“门生”将志贤取而代之。
这些，从平时韩庭玉的言行举止和将志贤对康明的脸色上看得出来，所以，康明才不得已采取了自我保护行动，让史玉香请了专家组，准备揭开某些矿产公司的肉幕，让那些躲在阴暗处放冷箭的人暴露到阳光底下来，也就顾不得唐宁的平稳过度政策了。
直到发生了“矿难”后，韩庭玉才发现自己被人利用了，对康的临危不乱、遇难不惧的精神大加赞赏，并对康明在那样的形势下，还能保持始终如一地贯彻市委、市政府方针政策，感到钦佩，态度一下子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现在，年纪轻轻的康明已经获得了文沧市两大巨头的肯定和征用，成为了文沧的风云人物，这些，从平时来往密切的几个朋友和同事来的电话中能够得到证实。
而在兴南人的眼里，康明就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尖刀，以前装疯卖傻，掩其锋芒，现在终于露出了它锐利的刀刃，只一刀，就将兴南的风流人物魏太安刺进了斑房，而举证的事实，让魏太安根本没办法从看守所平安走出来，而康明的下一刀，不知道它会刺向谁，所以，兴南县又是黑云压城、风声鹤唳。
康明出行市委、市政府，还有着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兴南人知道，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理事了，该来找他的人，应该可以来了，他要找的人，也可以到沧阳来谈工作了。
康明先见了唐宁，再见韩庭玉，然后就直回沧阳，这无疑在兴南这个本来就滚滚沸腾的油锅里投下了一瓢水，让兴南炸开了锅，纷纷扬扬地猜度康明此行的目的，四处托人打探着消息。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康明与文沧这两巨头的见面，没有深入涉及兴南的局势问题，只是谈及了兴南后一段的工作，而且都是“绝密”内容，相信那些人什么消息也打探不出来。而打探不出消息，就更会使他们心乱如麻，就会花更多的精力去打探。
更为让人不放心的是，康明回沧阳后，马上造访了纪委书记——“文沧之鹰”方知林。
与方知林的谈话，完全是叙旧式的，没涉及到兴南的问题，但其实两人心里都知道，他俩这次见面具有敲山震虎的作用，看样子象是要对兴南大动手术了。所以，他们只谈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正事嘛？还不到时候！
但是，在外人看来，康明请方知林不是对付魏太安，因为魏太安的审理已经明确了人选，那么，“文沧之鹰”的出马一定就是对付第二人了，而这个第二人到底是谁，却无法得到可靠消息，也不知道康明他们到底掌握了谁的证据，要让方知林来主审了。于是乎，兴南官场应该是忙得奔走相告、不亦乐乎。
于是，黄国庆就有事做了。
康明没有打黄国庆，也没有给他打电话，他相信黄能从自己的行动中领会到此行的目的，他们之间的配合是不需要说什么的，有着不需要用语言交流的默契。
其后的三天，康明足不出户，召见了分管农业的副县长潘新友、分管工业的副县长姜又进、莫莹和兴南几位科级局长，其中包括县农业局局长文昌元、县林业局局长张仁怀。这让人摸不清头绪，看样子这个代县长是要在兴南对农业大动手脚了，可康明是搞开发出身的，这又不怎么象。
由于都是个别谈话，相互之间谁都不知道谈的是什么，但，潘新友、文昌元、张仁怀等人回到兴南后，交往就密切起来，时常忙到深夜。
兴南的农业？这有什么搞头吗？或者是另有什么玄机？
唉！谁能搞得清这个代县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可是，这三天里，没有人主动来找康明，难道自己的估计是错误的，还是他们太精明，太承得住气？不管怎么样，总不能坐等兔子撞树，要主动出击，扰混兴南那一塘水再说，混水里才好摸鱼。
三天后，康明没有去见翘首期朌着他的孙丽，而是丢下这个美女回了兴南。
他想到了陆涵那次在沧阳进行人事大调动的妙用，当时他没有理解陆涵的这一招有什么用途，现在想起来，沧阳有马先得在那里兴风作浪，而目前形势能稳定在现在这个水平上，那次人事大调动是功不可没的。
回到兴南，第一件事，就是鼓动黎卫邦召开了县委常委会议，讨论乡镇人员安排问题。
在这次会议上，康明一改过去吊儿郎当的性格，坐在那里衣冠楚楚，神态安祥，成熟老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所有党委委员刮目相看，仿佛眼前这个人不是康明，而是换了一个人，换了一个陌生人，与以前的康明判若两人。
乡镇干部交流的理由也很充分，两届时期很快就到了，过了春节，乡镇人员就要流动一下，该提拔的提拔，该调动的调动，该交流的交流。虽然康明现在没有人事安排权，但他知道，在这种形势下，黎卫邦顾虑重重，为求自保，他不敢不听自己的提议，更何况自己也只是调动几个乡镇干部，这也是县长份内的事，没超越权限。
这时候讨论人事安排问题，大大出乎常委们的意料之外，尽管他们心中早就各有各的打算，并正在努力为自己奠基基层组织，走访交流的人不在少数，许多人已经磨破了嘴皮路断了腿，为求一个自己认为能满意，能合心的位子。
只是，康明的行动太快，太突然，也打破了几个常委们的部署和筹划。这事，本来难度很大，但现在……
黎卫邦有万般不愿意，可是，却摸不清康明是什么来头，不知道是不是在市里两巨头口中得了什么特别指示。好在康明只是动了几个乡镇干部，而且泔水的胡子归、文源的黎晃没动，对自己没多大影响，所以也投了赞成票。
东、西几个乡人书记乡长对调问题就这样被定了下来。
常务副县长高明策在会上自如至终都没展开他那张清秀的脸，他明明知道康明这是针对自己来的，对自己在基层的部署来了个釜底抽薪，可是在县委两巨头的异口同声下，他保持了沉默。
他想反击，可是他不敢反击，现在是敏感时期，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带来不利影响。看来继魏太安以后，康明的下一个就是自己了。他的脸色万般难看，可纵然难看也得看，黎卫邦都驾驭不了局势，正副书记都异口同声，他一个常委委员又能怎么样？
扳不回局势，他是不会跳出来的，只怪自己当初没有想到康明会用这一招，让康明抢了先机。
高明策回到家里，看妻子的脸都象极了康明，脸又是一沉：“搞的什么名堂，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嗯？！”
妻子季湘丽吓得脸都白了，高明策这火发得莫名其妙。她反省了一下自己近日以来的行为举止，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底气也足了些：“你发的什么火？我服侍你爷俩还不尽心吗？难道还要我脆迎你回家？”
高明策知道自己发火找错了对象，横了一眼季湘丽，进了自己的书房。
刘新慈是在半小时后进高是策的书房的，一看高明策清秀的脸上挂满了忧愁和怒火，就知道是给今天下午的党委会议气的到这时候还没熄，习惯性地坐在高明策对面，脸也沉了下来：“明策，这事怎么办？”
高明策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还能怎么办？告诉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卧薪尝胆，度过难关再说。”
“黎怎么一反常态，也成了他的帮撑？”刘新慈不解地问。
高明策冷哼一声，高深莫测地说：“这还看不出来？他现在是自身难保，如果让省里找上他进行第三次谈话，他这个书记就当到头了。所以，他只不过是想有个积极的态度配合康明的行动，立功赎罪，讨好卖乖！”
刘新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姓康的真看不出来，还能玩这一手，原来以为是头猪，现在才露出虎牙来。”
高明策气呼呼地说：“我早就对你们说过了，要小心他的大智若愚，装疯卖傻，你们就是不听！”
刘新慈也是常委，比高明策低不了多少，可是，在高明策面前，他就是提不起那个官样来，委屈地说：“听了，怎么没听？我们已经够小心的了，以为就凭他一人之力，在兴南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事情越来越糟糕。”
“一个人？你们知道个屁！那个黄国庆在做什么你们知道吗？看他在宏兴矿井那些天的表现，哪里象个只陪婆娘看病的陪郎？他才是老虎，不！是头专门咬人疼脚的狼！还有那个莫莹，别看她是女流之辈，我看，工作起来比她父亲还精明。”
刘新慈感慨地说：“真是没有想到，黄国庆象幽灵一样，暗中做了不少的工作，树大根深的魏太安都让他揪了出来。原以为他只不过是沧阳一个不起眼的边缘化干警，谁知道他有这么大的能量，魏太安的家他都敢抄。”
高明策心里一怔，想起了什么：“对了，让所有一人将一切资料都妥善保管好，就是丢了命，也不能丢了资料，没什么要紧的东西，都给我毁了，别再弄出什么麻烦来。”
“那本账册……”刘新慈担心地问。
“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就算是把我家拆了，也找不到。”
“史玉香是个什么人，你知道吗？”刘新慈问，他还在想康明身边的人，怎么会一个比一个厉害。
高明策摇头：“还没查到什么，看来也不是个吃素的主，弄不好她才是幽灵。不过，据我所知，她的根在清源，我们要多派人到清源查查，看她是什么来路。”
刘新慈恨恨地说：“好，我去安排，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的老底挖出来。”
见高明策眼光涣散，在想着什么心事，不敢打扰他。等了一会儿，见高明策收回了目光，才问：“摩岭、暮云铺那两个人怎么办？他们好象有点承不住气了，已经打电话给我，问要不要抗旨？”
高明策摆手道：“不！不能搞抗旨！那是会出大麻烦的，人家等的就是我们乱，越乱越有机可乘。告诉他们，不管调到哪里，都要高高兴兴地去，不出三年，兴南还会是我们的天下。这个信心一定要树立，包括你在内，不能乱了阵脚。现在，我们要以不变应万变！”
刘新慈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个看法，舍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马，康明在兴南无根无底，象漂荡的浮苹，最多两三年，就得给我滚蛋！我想，你的工作重点应该放到清源去，他不是也有痛脚被我们踩着吗？那就给他来个声东击西，搞得他自顾不暇，说不定会给我们创造好的机会。”
听刘新慈这么一说，高明策也想到了季昌礼，他感到是时候去拜访一下他了……（未完待续）
还有三天半的假期，康明没打算回兴南，而是回到沧阳自己家里。魏太安被关进了市第一看守所，这在文沧市投下了一颗炸弹，让文沧的官场议论纷纷。而兴南，更是乱成了一锅糑，根粗叶大的魏太安都被关了起来，康明这一刀砍得很有力度，不知道道下一刀会砍在哪里，所以弄得人人自危，有些人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这个时候将兴南的事撂在那里，让一部分人忧心忡忡，一部分人狐疑猜度，一部分人等看大戏，有着不可言状的妙处。康明暗自心喜，他准备隔岸观火，坐享其成。
所以说，坏事有时候可能变成好事，韩庭玉对康明的考察，原本是针对康明来的，尽管他不完全相信康明是如此坏的一个人，但所谓无风不起浪，总有个别罪状是有一定依据的，比如说风流成性，*色无度，游手好闲，不理正事，不尊重历史，对前任领导的工作全盘否定，对下属的工作无理地横加指责；这些韩庭玉是有耳闻的，也看到了一些现象，似乎并不是别人无中生有。因而，一旦某些罪状被查实，他就要让康明这个代县长代到底了，就算唐宁想说什么，在事实面前，唐宁也不能没原则，再说唐宁也不是没原则的人。
大溪之行，他又看到了康明的一意孤行，超越法律法规和政策办事，建立起一个不伦不类的收费站，这使韩庭玉感到，那些告状的人掌握的证据有一定的真实性，只等其它几项核实，就要将康明拉下马，让自己的得意“门生”将志贤取而代之。
这些，从平时韩庭玉的言行举止和将志贤对康明的脸色上看得出来，所以，康明才不得已采取了自我保护行动，让史玉香请了专家组，准备揭开某些矿产公司的肉幕，让那些躲在阴暗处放冷箭的人暴露到阳光底下来，也就顾不得唐宁的平稳过度政策了。
直到发生了“矿难”后，韩庭玉才发现自己被人利用了，对康的临危不乱、遇难不惧的精神大加赞赏，并对康明在那样的形势下，还能保持始终如一地贯彻市委、市政府方针政策，感到钦佩，态度一下子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现在，年纪轻轻的康明已经获得了文沧市两大巨头的肯定和征用，成为了文沧的风云人物，这些，从平时来往密切的几个朋友和同事来的电话中能够得到证实。
而在兴南人的眼里，康明就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尖刀，以前装疯卖傻，掩其锋芒，现在终于露出了它锐利的刀刃，只一刀，就将兴南的风流人物魏太安刺进了斑房，而举证的事实，让魏太安根本没办法从看守所平安走出来，而康明的下一刀，不知道它会刺向谁，所以，兴南县又是黑云压城、风声鹤唳。
康明出行市委、市政府，还有着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兴南人知道，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理事了，该来找他的人，应该可以来了，他要找的人，也可以到沧阳来谈工作了。
康明先见了唐宁，再见韩庭玉，然后就直回沧阳，这无疑在兴南这个本来就滚滚沸腾的油锅里投下了一瓢水，让兴南炸开了锅，纷纷扬扬地猜度康明此行的目的，四处托人打探着消息。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康明与文沧这两巨头的见面，没有深入涉及兴南的局势问题，只是谈及了兴南后一段的工作，而且都是“绝密”内容，相信那些人什么消息也打探不出来。而打探不出消息，就更会使他们心乱如麻，就会花更多的精力去打探。
更为让人不放心的是，康明回沧阳后，马上造访了纪委书记——“文沧之鹰”方知林。
与方知林的谈话，完全是叙旧式的，没涉及到兴南的问题，但其实两人心里都知道，他俩这次见面具有敲山震虎的作用，看样子象是要对兴南大动手术了。所以，他们只谈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正事嘛？还不到时候！
但是，在外人看来，康明请方知林不是对付魏太安，因为魏太安的审理已经明确了人选，那么，“文沧之鹰”的出马一定就是对付第二人了，而这个第二人到底是谁，却无法得到可靠消息，也不知道康明他们到底掌握了谁的证据，要让方知林来主审了。于是乎，兴南官场应该是忙得奔走相告、不亦乐乎。
于是，黄国庆就有事做了。
康明没有打黄国庆，也没有给他打电话，他相信黄能从自己的行动中领会到此行的目的，他们之间的配合是不需要说什么的，有着不需要用语言交流的默契。
其后的三天，康明足不出户，召见了分管农业的副县长潘新友、分管工业的副县长姜又进、莫莹和兴南几位科级局长，其中包括县农业局局长文昌元、县林业局局长张仁怀。这让人摸不清头绪，看样子这个代县长是要在兴南对农业大动手脚了，可康明是搞开发出身的，这又不怎么象。
由于都是个别谈话，相互之间谁都不知道谈的是什么，但，潘新友、文昌元、张仁怀等人回到兴南后，交往就密切起来，时常忙到深夜。
兴南的农业？这有什么搞头吗？或者是另有什么玄机？
唉！谁能搞得清这个代县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可是，这三天里，没有人主动来找康明，难道自己的估计是错误的，还是他们太精明，太承得住气？不管怎么样，总不能坐等兔子撞树，要主动出击，扰混兴南那一塘水再说，混水里才好摸鱼。
三天后，康明没有去见翘首期朌着他的孙丽，而是丢下这个美女回了兴南。
他想到了陆涵那次在沧阳进行人事大调动的妙用，当时他没有理解陆涵的这一招有什么用途，现在想起来，沧阳有马先得在那里兴风作浪，而目前形势能稳定在现在这个水平上，那次人事大调动是功不可没的。
回到兴南，第一件事，就是鼓动黎卫邦召开了县委常委会议，讨论乡镇人员安排问题。
在这次会议上，康明一改过去吊儿郎当的性格，坐在那里衣冠楚楚，神态安祥，成熟老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所有党委委员刮目相看，仿佛眼前这个人不是康明，而是换了一个人，换了一个陌生人，与以前的康明判若两人。
乡镇干部交流的理由也很充分，两届时期很快就到了，过了春节，乡镇人员就要流动一下，该提拔的提拔，该调动的调动，该交流的交流。虽然康明现在没有人事安排权，但他知道，在这种形势下，黎卫邦顾虑重重，为求自保，他不敢不听自己的提议，更何况自己也只是调动几个乡镇干部，这也是县长份内的事，没超越权限。
这时候讨论人事安排问题，大大出乎常委们的意料之外，尽管他们心中早就各有各的打算，并正在努力为自己奠基基层组织，走访交流的人不在少数，许多人已经磨破了嘴皮路断了腿，为求一个自己认为能满意，能合心的位子。
只是，康明的行动太快，太突然，也打破了几个常委们的部署和筹划。这事，本来难度很大，但现在……
黎卫邦有万般不愿意，可是，却摸不清康明是什么来头，不知道是不是在市里两巨头口中得了什么特别指示。好在康明只是动了几个乡镇干部，而且泔水的胡子归、文源的黎晃没动，对自己没多大影响，所以也投了赞成票。
东、西几个乡人书记乡长对调问题就这样被定了下来。
常务副县长高明策在会上自如至终都没展开他那张清秀的脸，他明明知道康明这是针对自己来的，对自己在基层的部署来了个釜底抽薪，可是在县委两巨头的异口同声下，他保持了沉默。
他想反击，可是他不敢反击，现在是敏感时期，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带来不利影响。看来继魏太安以后，康明的下一个就是自己了。他的脸色万般难看，可纵然难看也得看，黎卫邦都驾驭不了局势，正副书记都异口同声，他一个常委委员又能怎么样？
扳不回局势，他是不会跳出来的，只怪自己当初没有想到康明会用这一招，让康明抢了先机。
高明策回到家里，看妻子的脸都象极了康明，脸又是一沉：“搞的什么名堂，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嗯？！”
妻子季湘丽吓得脸都白了，高明策这火发得莫名其妙。她反省了一下自己近日以来的行为举止，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底气也足了些：“你发的什么火？我服侍你爷俩还不尽心吗？难道还要我脆迎你回家？”
高明策知道自己发火找错了对象，横了一眼季湘丽，进了自己的书房。
刘新慈是在半小时后进高是策的书房的，一看高明策清秀的脸上挂满了忧愁和怒火，就知道是给今天下午的党委会议气的到这时候还没熄，习惯性地坐在高明策对面，脸也沉了下来：“明策，这事怎么办？”
高明策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还能怎么办？告诉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卧薪尝胆，度过难关再说。”
“黎怎么一反常态，也成了他的帮撑？”刘新慈不解地问。
高明策冷哼一声，高深莫测地说：“这还看不出来？他现在是自身难保，如果让省里找上他进行第三次谈话，他这个书记就当到头了。所以，他只不过是想有个积极的态度配合康明的行动，立功赎罪，讨好卖乖！”
刘新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姓康的真看不出来，还能玩这一手，原来以为是头猪，现在才露出虎牙来。”
高明策气呼呼地说：“我早就对你们说过了，要小心他的大智若愚，装疯卖傻，你们就是不听！”
刘新慈也是常委，比高明策低不了多少，可是，在高明策面前，他就是提不起那个官样来，委屈地说：“听了，怎么没听？我们已经够小心的了，以为就凭他一人之力，在兴南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事情越来越糟糕。”
“一个人？你们知道个屁！那个黄国庆在做什么你们知道吗？看他在宏兴矿井那些天的表现，哪里象个只陪婆娘看病的陪郎？他才是老虎，不！是头专门咬人疼脚的狼！还有那个莫莹，别看她是女流之辈，我看，工作起来比她父亲还精明。”
刘新慈感慨地说：“真是没有想到，黄国庆象幽灵一样，暗中做了不少的工作，树大根深的魏太安都让他揪了出来。原以为他只不过是沧阳一个不起眼的边缘化干警，谁知道他有这么大的能量，魏太安的家他都敢抄。”
高明策心里一怔，想起了什么：“对了，让所有一人将一切资料都妥善保管好，就是丢了命，也不能丢了资料，没什么要紧的东西，都给我毁了，别再弄出什么麻烦来。”
“那本账册……”刘新慈担心地问。
“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就算是把我家拆了，也找不到。”
“史玉香是个什么人，你知道吗？”刘新慈问，他还在想康明身边的人，怎么会一个比一个厉害。
高明策摇头：“还没查到什么，看来也不是个吃素的主，弄不好她才是幽灵。不过，据我所知，她的根在清源，我们要多派人到清源查查，看她是什么来路。”
刘新慈恨恨地说：“好，我去安排，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的老底挖出来。”
见高明策眼光涣散，在想着什么心事，不敢打扰他。等了一会儿，见高明策收回了目光，才问：“摩岭、暮云铺那两个人怎么办？他们好象有点承不住气了，已经打电话给我，问要不要抗旨？”
高明策摆手道：“不！不能搞抗旨！那是会出大麻烦的，人家等的就是我们乱，越乱越有机可乘。告诉他们，不管调到哪里，都要高高兴兴地去，不出三年，兴南还会是我们的天下。这个信心一定要树立，包括你在内，不能乱了阵脚。现在，我们要以不变应万变！”
刘新慈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个看法，舍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马，康明在兴南无根无底，象漂荡的浮苹，最多两三年，就得给我滚蛋！我想，你的工作重点应该放到清源去，他不是也有痛脚被我们踩着吗？那就给他来个声东击西，搞得他自顾不暇，说不定会给我们创造好的机会。”
听刘新慈这么一说，高明策也想到了季昌礼，他感到是时候去拜访一下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