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了结大房恩怨(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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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关三龙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窗户玻璃透过来银色的月光,夜风习习,树木都轻微的晃动这身姿!
“睡不着了?孩子们也没说不许你去看看老爷子。医药费不也是子玉给付的?当家的,我知道你夹在中间为难,可是,老爷子这一次做的真是,真的是……”方氏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我真的是无法形容,我也实在不理解老爷子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呢。”方氏心底一直腻味张氏和关老爷子的做法,好多时候不能开口说,不敢开口说。这一次关老爷子自作聪明,舍弃了三房的做法,方氏心底那股子长年累月积压下来的怒火是再也忍不住了!
关三龙一声长长的叹息,眼底的苦涩比不上他心里的苦!
“睡吧。我这不是没做什么吗?我爹他……他娘,我就在琢磨着,我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任由老宅那边的人捏圆捏扁,他们是不是才会觉得满意?”关三龙不准备多说的,可是这一开口,关三龙不自觉的就想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方氏惊讶极了,关三龙这意思是在怀念之前的那种生活?方氏还没说什么,关三龙就继续说道!
“可是我不想那般的活着,就算是我爹娘,奴役我这么多年也已经够了,我还有孩子们,还有你,我不能自私的因为爹娘的原因就一直委屈着你们!这一次我爹做事太不讲究,伤了你们的心,却是狠狠的在我心里刺了一刀子!我疼,你们也受罪,我爹呢?只怕现在心里还无所谓呢!”关三龙从没有在方氏面前评论过自己的爹娘,今天好似话匣子打开之后,关三龙多年积压的委屈也爆发了!
方氏无言以对,有些时候,她可以在关三龙面前说说自己的公婆委屈她了,可是却不能在关三龙自己埋怨爹娘的时候,她也跟着附和!
方氏安慰性的窝在了关三龙的怀里,表达了自己需要关三龙,增加关三龙在三房的重要性,也委婉的告诉关三龙,她明白关三龙心中的苦!
关三龙自说自话,到了最后还泣不成声的呜呜哭着!方氏突然间发觉,自己的丈夫其实也有孩子气的一面,让她心里发紧发疼,怜爱万分!
关子荣没有被今天的事情扰了心神,一时气愤有之,但是只要有关子玉在,她就觉得那些都不是问题!这会儿关子荣还就着油灯在看书!
关子健和关子豪睡的呼呼的,兄弟俩也和关子荣一样,家里只要有关子玉在,他们就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苏清玄和关子玉说了好一会儿话,睡着了,梦语中还一声声的叫着“阿姐”怎么听着都让关子玉觉得窝心。这是她的弟弟,孩子一般疼爱的弟弟,也是她的丈夫,让她羞涩,让她期待的丈夫!
二天一早,关三龙起了个大早,去了一趟镇上,看了看镇里施粥的窝棚,那些官兵们一个个满面严肃的组织难民排队领粥!
镇上的其他大户们还是没有施粥的行为,每个难民只靠那每天一碗的米粥能吃饱肚子?关三龙不明白那些大户们为什么把自己的利益,以及和官家的关系看的那般重要。难道为了不抢走官家那些贵人们的风头就要眼睁睁的看着难民们吃不饱穿不暖吗?
关三龙回去的路上想着,还好他不是那些商贾名流,不需要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可是,他却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去做善事!人活着就要有顾忌,有许多不得不在乎的顾忌!
三房的门口,大房一家四口,一个个穿的人模狗样的,关大龙顶着一张猪头脸更是阴沉的看着三房新建起来的朱红大门!
“老三发达了,瞧瞧这门户,耕读之家,可比我们之前县城的门户要大的多。在这个破地方老三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不容易了!”关大龙语气里的嫉妒很浓,眼底的算计更是溢了出来!
方氏娘家的大门和自家的大门是相对的,方大奎这时候从自家大门里出来看到关家大房四口人,脸色发沉。关老爷子的事情一夜之间十里八寸都传遍了,一个个的都觉得关老爷子的脑子是被猪啃了,否则怎么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方大奎知道关家大房是来者不善,故此也没客气直接开口问道!
“这不是关家大龙哥吗?怎么?家里揭不开锅了?这是来我妹子家要口吃的?些许粮食我妹子还是有的,但是大龙哥张口要一千两银子,说句不好听的话,大龙哥以为我妹子家是开银庄的?”方大奎这架势,可是赤裸裸的在挑衅关大龙!
也是告诉这个时间往来在这条街道上的村民们一个事实。
“原来,昨天夜里关家大房问三房要银子的事情是真的?哎呦我的娘咧,这大房的人心思可真狼啊,自家被查抄了家产和三房有啥关系?这不是明显的耍无赖吗?关大龙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啊,看来在县城里没学到好的,尽学会下九流的东西了!”说话的是关五龙的老婆,潘氏的娘。
潘家可是沾了三房的光,以前是穷的叮当响,现在日子一天天的好过了,商铺他们家虽然没有,可是家里的地度建造好了仓库,都快租完了,一下子把明年春天给两个儿子盖新房的银子都赚回来了!潘家是真心感激和维护三房的!
关大龙顿时脸色难看起来,这才一夜的功夫,这流言蜚语的怎么就这么厉害了?到底是农村,人都爱搬弄是非,这要是在县城里——
关大龙皱眉,好似县城里的大街小巷也是传出来不少的流言蜚语。说是非好似不管在哪里都是人的本性一般抹杀不了!
王氏脸色发红,以前王氏就不大看得起村子里的人,以为自己嫁了个账房先生,所以一直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这一刻,关大龙都被人毫不客气的折辱,更何况是她?想当初她们一家搬离古陶村的时候,张氏那一出她可没有忘记,她王氏可是在村民们指指点点中离开古陶村的!
关子玉正准备送苏清玄去镇上的学馆,打开大门看到的就是一群大叔大娘们围住了大房一家人指指点点的,临了她大舅还在人群后面抱着胸看热闹,那一脸的嘚瑟啊!
关子玉看了几眼就明白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可是堵在自家门口这像什么事情?
“大叔大娘们,都散了吧,过几天等下雪了,我爹和我四叔肯定去山上猎野味儿去,倒是请大叔大娘们来家里吃暖锅子!”关子玉讨巧的先替大房解了围!
一群大叔大娘们自然不会不给关子玉面子,毕竟三房的人,无论是谁都是厚道的人,这乡里乡亲的,谁还没个难处的时候?有难处去找三房的人,肯定是能帮到自己的,所以和三房结个善缘,是谁都乐意做的事情!
人群散了,关大龙理了理自己并没有凌乱的发鬓,这才趾高气昂的说道!
“子玉啊,大伯家里没粮食,这还饿着呢,你奶也不在,你四叔就把你爷给接过去了,你看……”关大龙这话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关子玉闪了闪双目,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毕竟昨天该说的她都说了,这关系又没老死不相往来的,所以犯不着因为自己不喜欢就把人给拒之门外!
再说大房的人肯定不会罢休,这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什么事情也能先处理,所以关子玉不觉得把大房的人放进自家是引狼入室,相反的是请君入瓮!
“瞧大伯这话说的!您又没和我爹断了关系,我爹管您一顿饭还不是应该的?”关子玉的话表面上是没问题,可是谁都知道两家的关系并不亲近,所以这话听在有心人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大房的人首先想到的是三房的人小气,就只管他们一顿饭,这张氏啥时候回来还不一定呢,再说了,张氏在吃食上向来小气,除了张氏自己、老爷子、姑奶奶们,谁都别想再张氏手里讨了好!大房的目的是要让三房养着他们的!
现在看来,三房也不是白痴啊,已经明白他们的用意了?
关大龙没接话,只是埋头往三房院子里走,心里琢磨着“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
关三龙这时候也回来了,远远的躲着没过来,大房的人都进了院子,关三龙这才晃晃悠悠的回来了!
“爹,大伯他们来了,说是从昨晚开始一直没吃饭呢!爹,您先送苏清玄去先生家里,先生可是专门腾出来一天时间要单独教导清玄的,可不能给耽搁了!我先去招呼大伯他们!”关子玉有心让关三龙和大房的人避开,关三龙自己也觉得这样好,所以关三龙忙不迭的就去送苏清玄了!
方大奎眯着眼笑!
“我外甥女就是厉害,家里家外一把抓,苏清玄那臭小子可是有福气喽!”方大奎说着就迈步走了过来!
“丫头,舅舅今天也去吃顿饭咋样?你大伯那不要脸的样子我还真相亲眼见见!”方大奎昨天没发去老宅,今天去三房可是没问题的!
关子玉抿着嘴笑!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舅舅就是天天住我家,我都没二话!”关子玉打趣方大奎,转身和方大奎一起进了院子!
上房的火炕上,王氏鸠占鹊巢,一来就让大房四口坐在了炕头的位子上,要不是方氏关子荣在后院收拾库房,大房想这般丢人现眼都没机会!
方大奎、关子玉和方氏、关子荣是一起进的上房,看到大房把自己当成了这院子主人的架势,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心中腻味,而面上却是不显的!
现在辽东府都是水灾,三房不缺吃喝,但是饭菜上却没以前那么丰盛了!
饭菜始一上桌,大房的人就开始皱眉了,关子菊更是咬牙说道!
“三婶,我们一家人也是头次上门来吃饭的,怎么就做了这些猪食上来了?都说三婶家多么富裕,这请客的饭菜怎么就这个样子?三婶是看不起大房呢?还是富裕都是装出来的?”关子菊尖酸刻薄的话把所有人都唬了一跳!
关子玉这才细细的打量关子菊,大房没搬走前,关子菊是和王氏一样的圆脸,人微微发胖的,现在关子玉倒是瘦了不少,整个人看着苗条了,下巴也尖了,但是面相却尖酸刻薄的很!这去了一趟县城,关子菊是好的没学到,攀比和矫情倒是学了个十成十,这要是关子菊真是个大家小姐也就罢了,有娘家护着呢,可是现在的关子菊呢?有点儿东施效颦的感觉,以后的日子只怕是别想过好了!
关子杰脸色发红,对于饿了两天的他来说,有的吃就不错了,搬走之前在张氏手里讨生活,可没有现在三房的饭菜好,自己的姐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脑子进水了?三房是好得罪的?
关子荣冷笑一声,直接收走了关子菊面前的碗筷,顺便还把关子菊面前的几个盛菜的盘子海碗挪了个地方,这才施施然的说道!
“子菊姐既然看不上,那就别吃了,我们乡下人家可不都是吃的这样的猪食?这东西,子菊姐那么金贵的人可不敢吃,这要是吃坏了肚子,我们家可赔不起!”关子荣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用关子菊自己的话反击了一把,把关子菊气的当场落泪,那娇滴滴的小摸样还真有三分林妹妹的感觉,可惜了,这屋子里可没有怜香惜玉的主,就是王氏和关大龙都觉得自家闺女太能作了!
都好几顿没吃了,哪里来的这个能耐挑挑拣拣的?
关大龙狠狠的瞪了眼王氏,自己招呼儿子吃饭,不理会关子菊这个闺女了,对于关大龙来说,儿子才是他以后的依靠,女儿终究是别人家的人,好吃好喝的养着,到时候多给点儿嫁妆出嫁也就是了!
而王氏疼女儿的心和张氏不差上下的,所以这一刻舔着脸笑说道!
“子荣丫头,你子菊姐这是饿糊涂了,你可别计较啊!”王氏说着就要从关子荣的面前把关子菊的碗筷给拿过来,可是这刚拿起来,关子荣还没反应过来,关子玉倒是一把捏住了碗筷的另一边!
一副碗筷顿时在王氏和关子玉的手中,成了两方相争的宝物了!
王氏傻眼了,关子玉虽然平日了看着渗人,可是却不会特别的去为为难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关子玉怒了,这饭菜可是她们母女认真准备的,不管多么看不上眼大房的人,对于吃食上,不管是给谁准备的,方氏母女三人从来都是虔诚的对待。粮食可是人活下去的最根本的东西,关子菊一张口就是猪食,这不是在贬低三房,这是贬低生命!
关子玉有时候很轴,就像是现在,对于大房本没有好感,而关子菊还偏偏要惹关子玉不痛快,那么关子玉这执拗的性子一上来,可不会再看谁的面子把事情给圆过去了!
“大娘,我家的猪食怎么能给我子菊姐吃?等着,我一会儿给我子菊姐做几道精致点儿的饭菜!”关子玉一开口就忽悠起来,这不说诳语的人猛的说起了诳语,谁能招架的住?王氏直接愣神了,这一愣神,手劲儿就没了,这手劲儿没了,碗筷自然被关子玉给拿走了!
关子玉还二话不说把碗筷给拿到了堂屋!
一桌子的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关子玉,难道关子玉不是忽悠,还真要给关子菊做几道好吃的?
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关子玉挑起了上房的帘子又进来了!
“忘记了,我家现在除了这些东西还真没其他吃的了,子菊姐啊,对不住啊,以后给您补上,今天您既然看不上我家的猪食,那我们家就不招待你了!”关子玉一席话,关子菊的哭声都停止了,报复,关子玉这是在报复她刚才说的话?
昨天三房是怎么对待他们大房的?关子菊刚才的话也只是气话罢了,三房的人就这么的对待她?
“你……”关子菊还想说什么,被关子玉冷冷的一眼看过去,剩下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她害怕了,真心的害怕了!
关子玉那清清冷冷的双目好似冰窖一般的,让她灵魂都能冻住一般!
王氏还想说什么,却被关子玉抢了先!
“大伯娘难道也不想吃我家的猪食?”关子玉说完不看王氏涨红的脸,冷冷的看着关大龙说道!
“大伯您说这一桌子的饭菜,它真的是猪食吗?”关子玉这一招够狠,借着关子菊的那番话,送还给大房,让大房的人一个个的心里难受的要死要活!
没吃到饭的关子菊是又气又饿,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更是让她丢尽了脸面,再也坐不住,转身下了炕跑了!
王氏被关子玉这连翻的质问,再加上闺女跑了,哪里还有胃口吃饭?自然是追着去找自家闺女了!
关大龙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嗓子眼儿的那口鸡肉怎么也咽不下去,心里的火马上就要从嗓子眼儿里冒上来,他想说话,想呵斥关子玉,嗓子眼儿还偏偏有这么一口不上不下的鸡肉堵着,那叫一个难受,这饭是没法再吃下去了!
关子杰到底还是半大的小子,三观还没有被家人,被奢华的县城给带歪了,闻言只是深深的低下了自己的头,一口饭也别想吃下去了!
三房的人、方大奎不管大房的人,自顾自的吃的很香甜,就是关三龙都觉得心里的那股子邪火好似也因为关子玉刚才的作为消散了不少,心里痛快的很!
关大龙狠命的瞪着关三龙,而关三龙一副浑然未觉的模样,好似没听到关子玉说的话,没发觉关子玉的所作所为一般!
这一刻,关大龙才深深的发觉,之前的他太盲目了,三房早已和他印象中的三房不同,早已变的面目前非,而他却还把三房当成是之前的三房,所以昨天他的威逼没有成功,自己还惹了一身骚,所以今天他们一家人吃顿三房的饭菜都要这般的艰难,这般的没脸面,甚至被关子玉一席话说的吃不下去!
三房变了,三房不是他现在能惹的起的!
关大龙狠狠的咽下嗓子眼儿里的鸡肉,然后板着脸说道!
“老三,我们吃饱了就先走了,等大哥一家安顿下来,你来家里喝酒!”关大龙沉稳的给自己遮羞圆场面,虽然无济于事,但是到底不在张狂,到底明白了三房的风向,这就足够了!
关子玉转身出去了!
把锅灶上没端上桌子的饭菜装在了食盒里,关三龙送关大龙一出来,关子玉就把石盒递了过去!
“大伯,这些饭菜是多做出来的,大伯娘刚回来,家里要收拾一定很累,大伯带回去,晚上大伯娘也能轻松些!”关子玉满脸真诚的笑意,笑的越甜,关大龙的心就越抽的疼。
关子玉这个丫头,不只是那死里逃生让他不舒坦,这待人接物的手段更是老辣无比,关大龙仿佛觉得自己面对的是哪一个大家族的谋士一般的,不像是面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关大龙没有拿食盒,只是看着关子玉,神游太虚,而关子玉也没打算真的就饿着大房的人,给教训是给教训的事情,关子菊和关子杰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关子玉自问自己是成年人的灵魂,教训孩子可以,真赌气把孩子饿坏了她心里的底线过不去!
所以关子玉把食盒塞进了关子杰的手里!
“堂哥带回去,给大娘,你们晚上吃,堂哥还在念书吗?晚上可以来家里和我兄弟,和清玄一起做学问,只要堂哥愿意来就成!”关子玉伸出了橄榄枝,一个还没定性的孩子,又是三房的至亲,关子玉觉得自己能拉一把的时候不该放弃,只要这橄榄枝,这孩子能抓得住!
这到不是关子玉圣母,而是一个好汉三个帮,苏清玄以后的路可不会那么平坦,能帮衬苏清玄的人要是打小就被她施以恩惠,以后出门在外,她关子玉才更加的放心一些!人才当然是自己培养的更忠心!
关大龙脑子一闪,顿时眼前一亮,他是废了,三房又不敢得罪,大房以后还能靠谁?本打算是自己的闺女关子菊,可是看看关子菊的气度,也不是个能成大事的人,没想到他一直觉得“懦弱”的儿子到了得了关子玉的眼缘了?
关大龙还没发觉,他这一刻已然在心里把关子玉提升到了一个高度了,好似关子玉能看上他的儿子,是他儿子的荣幸一般!
“来,当然来,不过这小子对考科举不是很感兴趣,倒是喜欢经商来着,就是这性子懦弱的很,不知道能走到哪一步!”关大龙这一刻倒是个成熟的父亲!
关子玉心里叹息,再坏的人,心里也有一处圣洁之地,关大龙这人也不是全没有优点的!关子杰倒是个幸福的孩子,至少他爹再坏,在无赖,在不靠谱,对于他这个儿子是真上心!
关子杰觉得有些丢人,他爹昨天还闹的三房不安宁,他自己也满心埋怨三房害了自己家。今天他们一家更是抱着要赖在三房不走的目的来的,临了,关子玉气跑了他姐,急跑了他娘,羞辱了他们一家,现在却又关心他的学业?
关子杰脑子不是那般的灵巧,对于人情往来到底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这一刻看不透关子玉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却觉得他爹前后两个样子让他抬不起头!
关子杰在意什么,心里想着什么,那张稚嫩的脸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所以关子玉对于这个孩子却更加有好感了,一个还知道羞耻为何物的孩子,可塑性还是很强的!
“大伯,要不,您先回去吧,让我堂哥近期先住在我家里吧,您那边还没收拾利索,以后的生计也没着落呢,等您那边安顿好了,我堂哥再回去?”关子玉火上加了一把油!既然决定要改造关子杰,那就不需要在拖泥带水的,关大龙就是个小人,小人的习性很严重,要是这一刻让关子杰跟着回去了,还指不定要怎么灌输关子杰一些“小人思想”呢,所以关子玉想要在关子杰现在心神不宁的时候,把关子杰和关大龙给隔离开,她相信自家的生活氛围,能让关子杰明白,什么样子的人生才是正常的人生,关子杰到底是十四岁的年纪,分辨能力,判断能力总是有的,这一段时间也算是彼此双方的双向考核期!
关大龙起先一脸为难,可是看看三房那青砖红瓦房,也就坦然了,自家那一栋房子虽好,可是哪里有这边的好?儿子能住在这里也好,再说的实际点儿,家里也少了一口人吃饭,压力也少一些!
关大龙突然间觉得关三龙的脸怎么就那么的和蔼呢?关子玉能如此也是看着关三龙的脸面!虽然关三龙办事还是很让他看不上眼,这一刻的关大龙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喜欢自己的三弟,要是能给他一千两银子弥补了他的损失就更好了,可惜了……
不知道脸皮为何物的关大龙哼着曲子,提着食盒离开了三房,把手足无措的关子杰扔给了三房!
洗碗的时候方氏皱眉问关子玉是怎么想的!
关子玉不打算多说什么,家里的条件还过得去,不是养不起一口人,而大房的人再不济也是关三龙内心深处无法割舍的,既然这样那就让关三龙从大房众人中挑出来一个无法割舍,这样才能不被大房那几个极品时常给气死!
可是这话她该怎么说才能让方氏理解?最后,关子玉索性不多说了,等以后看实际结果为好,她总不是乱出主意的人!
但是还是要找个能说得过去的借口才行!
“娘,子杰堂哥其实并不像大伯和大伯娘一般,我就觉得子杰堂哥的双眼很清澈,来吃饭时还满眼带着对我们一家人的愧疚,可是大房的事情事出突然,大房无法接受,也总喜欢把原因归结到我们家人身上,这一点儿我们烦恼,子杰堂哥的烦恼也不比我们少,或者会更加的痛苦也不一定,我不想子杰堂哥因为家里的一些变化就放弃了自己的本性和人生!我们家能拉扯一把的时候总不好袖手旁观吧!要真是不管不顾,那娘你和我爹以后还不后悔死?”关子玉这个理由是左思右想最能让方氏和关家三房众人接受!
关子玉的目的绝不只是这一个,但是结局是好的就行,其他的,有她烦恼操心,家人还是不要参合进来了!
而这一番话却被门口的关子杰给听了个正着,关子杰激动的面颊通红,心里一阵阵的呐喊,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能懂他的心,关子杰本来对于留在这里还有压力,这无意间听到的话,倒是安慰了关子杰的心,安抚了关子杰的情绪,更是让关子杰下定决心要做个好人,一个像他三叔一样处处被众人称赞的人!
关三龙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不管生活艰难还是生活富裕,一直都被古陶村的人很看得起,这份看得起不是一个人的身价换来的,是一个人的本性换来的!
苏清玄一回来就被告知关子杰的事情,苏清玄和关子玉的默契很深,脑子一转就知道关子玉的目的绝对不是那般的简单!
苏清玄心里更加的佩服自己的阿姐了,一件问题如何解决,他的阿姐总是能面面俱到,做到所有人都欣喜接受,还真心接受的地步,而最大的赢家确是他阿姐!
他和自己的阿姐比,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只是一个农户之家的关家,她阿姐本来有更快捷的方式处理干净这些麻烦,但是却不可能为三房争取到什么更深远的利益,而现在呢?难缠的大房被阿姐给圆满解决了,最大的赢家还是三房,这御事御人的手段,他看的都心情激动,一定要努力学习才行!
张氏和关水秀回来了,一回来就闹腾上了,本来照张氏的意思,这一次一定要借着大房和二房的劫难把分家的关家再次给聚起来,没想到第一个打破她算计的就是老爷子!
“你就消停一些,大房不破产你能拿捏的住?二房的人心思一个比一个深沉,你就不害怕?这两房要想还拿捏在你手里,这一次的灾难对我们老两口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你也别在惦记着不分家之前的好处了,这家分的对,否则,现在连三房都保不住!三房不是我们俩能拿捏的住的,你瞧瞧子玉那丫头的手段,只是留住了子杰这孩子,就把大房死死的攥在了自己的手心里,大房是不可能在和三房对着干了!我们还是得过且过,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就行!你也别太担心,三房的人连大房都能原谅,还能帮一把,拉扯子杰那孩子,三房的人还是以前那般的实在,我们就这么过吧!”关老爷子这话也是有感而发,心里更是佩服关子玉的手笔!
这一手实在是太漂亮了了!他自问自己都没这个魄力,毕竟这孩子,不是那么好养的,尤其还是别人的孩子!
张氏也不只是非要闹腾不可,但是老爷子要是不止住她,她还是会闹腾的!
张氏不太理解老爷子所说三房不好惹的意思,只是听懂了三房还是会孝顺她的意思,有这个就够了,张氏这一次去了一趟辽东府,看了看外界的大世界,这心境也稍微的发生点儿变化!对于以前的一些心态,好似也松动了不少!
“那二房呢?怎么不把二房的两个孙子也接过去?”张氏心里怕关二龙,可是却还很喜欢关二龙的两个孙子,这两个小子很讨巧,嘴巴甜,心思多,却罪能理解她的脾性,和她对眼合拍!
关老爷子眼神闪了闪,有些不乐意说了!
张氏和老爷子做了一辈子的夫妻,怎么能看不出来老爷子这是有话不好说?
“咋了?三房的这是要明目张胆的手心是肉,手背不是肉?”张氏心头怒了,三房既然能给大房的子杰机会,为什么就不给二房的子君、子辰兄弟俩机会呢?
关老爷子叹息了一口气!
“不是,你别乱说,老二他,老二他这一次回来,一家人除了陈氏和两个孙女,老二父子三人是天天的窝在屋子里看书做学问,比以前刻苦多了,只怕老二是想要亲自把两个儿子给培养成才来弥补自己的遗憾!老婆子,是我的错,是我糊涂了,我害了老二那个孩子啊!”关老爷子心里也后悔,只是多少的问题,关老二是他一辈子的希望,这会儿儿子科考的希望没了,心里也是疼痛的难受!
“这死孩子,这作死呢?老三不差养他两个儿子,他这是作死给我看呢?”张氏咋呼起来,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不再言语了!
好半晌,张氏抬起头来说道!
“他爹,我这几天搞明白了咱秀儿的心思了,秀儿心里有人了,这事情能不能成还要看三房的能耐,不是都说子玉那丫头还有她那个死鬼男人和魔王很对脾气,我就琢磨着……”
“你说啥?你是说咱秀儿看上的是……是……魔王?”关老头顿时一个惊吓,坐直了身子瞪着张氏!
张氏被吓了一大跳,随后翻了个白眼儿说道!
“你做啥吓人?我话都没说完呢!看上那魔王咋滴?咱家秀儿咋了?那也是十里八寸出了名的美人儿,魔王还看不上咋滴?”张氏一说起自己老闺女,这自信都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
关老爷子冷哼了一声!
“你得了吧!咱秀儿在这村儿里是一朵花不假,可是顶天也就是嫁到一户富去,魔王?那可是辽东府板上钉钉的太子爷,你们俩也敢想?魔王的洗脚丫鬟只怕都比咱秀儿好看的多!”关老爷子头脑还算清楚,到底以前也是干过账房,接触过上流社会的人物!
张氏皱眉!
“那不做正妻,那样的人家不都是有姨娘的吗?咱秀儿做个姨娘还是可行的吧?”张氏一出口,就被关老爷子狠狠的一巴掌给扇过去了!
“我好好的闺女你敢往歪路上领?再敢说这个话我就打断你的腿!”关老爷子强势的要掐断张氏不合理的想法,只是——
张氏不哭不闹,也没有流泪,好似和一巴掌打的不是她一般!
“知道了,秀儿也就是有这么个想法,我明天就去找媒婆给咱秀儿说户好人家!”张氏借坡下驴很快捷,在关老爷子看不见的背面,张氏一脸的扭曲,怎么就不行了?秀儿都那样了,还能嫁给谁?
张氏嘴上敷衍老爷子,心里却是打定了注意一定要满足自己老闺女的心愿!
没几天,古陶村关于关家的种种热闹都淡了下去,新的一则新闻出世了!
明年开春儿,朝廷将会派专员大官儿来古陶镇,目的是要发展商道,新皇已经颁布了新的政令,鼓励各个关口边境上的对外贸易。
这一条消息,顿时把关子玉和苏清玄给推到了耀眼的明火上,不知道会让人温暖,还是会让人煎熬!
关子玉和苏清玄的名气更加响亮了,因为这商道关注的人不少,但是真正敢在那块儿买地皮,关子玉和苏清玄是第一个!
这个信息,好多人都琢磨了,是不是关子玉和苏清玄早就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了?
世人猜测不断,关子玉却是忧心起来,可能苏家要回来了,毕竟苏家是商户,商道要发展,最开心的莫过于商人。苏家可是古陶镇的老商户了,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
苏清玄也想到了这点儿,每天都兴奋的努力读书做学问。这种兴奋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怨气,苏清玄心底是期待苏家回来的,苏清玄等不及想要知道苏家人知道他没死的反应了!
可是这样的苏清玄是危险的!就像是之前一直因为三房的人和老宅的人,让自己左右为难,把自己逼的走在悬崖边上的关三龙一样。
现在的苏清玄就是这般,甚至比左右为难的关三龙更加让关子玉忧心!
苏清玄在苏家的状况,关子玉其实也只了解个大概,有些事情关子玉只去了一个月了解的不多,苏清玄又不说,所以关子玉这一刻迫切的要做一件事情,要把苏清玄心底的秘密都挖掘出来,否则,她不知道要怎么制止被仇恨蒙蔽,疯狂起来的苏清玄——
深夜,关三龙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窗户玻璃透过来银色的月光,夜风习习,树木都轻微的晃动这身姿!
“睡不着了?孩子们也没说不许你去看看老爷子。医药费不也是子玉给付的?当家的,我知道你夹在中间为难,可是,老爷子这一次做的真是,真的是……”方氏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我真的是无法形容,我也实在不理解老爷子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呢。”方氏心底一直腻味张氏和关老爷子的做法,好多时候不能开口说,不敢开口说。这一次关老爷子自作聪明,舍弃了三房的做法,方氏心底那股子长年累月积压下来的怒火是再也忍不住了!
关三龙一声长长的叹息,眼底的苦涩比不上他心里的苦!
“睡吧。我这不是没做什么吗?我爹他……他娘,我就在琢磨着,我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任由老宅那边的人捏圆捏扁,他们是不是才会觉得满意?”关三龙不准备多说的,可是这一开口,关三龙不自觉的就想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方氏惊讶极了,关三龙这意思是在怀念之前的那种生活?方氏还没说什么,关三龙就继续说道!
“可是我不想那般的活着,就算是我爹娘,奴役我这么多年也已经够了,我还有孩子们,还有你,我不能自私的因为爹娘的原因就一直委屈着你们!这一次我爹做事太不讲究,伤了你们的心,却是狠狠的在我心里刺了一刀子!我疼,你们也受罪,我爹呢?只怕现在心里还无所谓呢!”关三龙从没有在方氏面前评论过自己的爹娘,今天好似话匣子打开之后,关三龙多年积压的委屈也爆发了!
方氏无言以对,有些时候,她可以在关三龙面前说说自己的公婆委屈她了,可是却不能在关三龙自己埋怨爹娘的时候,她也跟着附和!
方氏安慰性的窝在了关三龙的怀里,表达了自己需要关三龙,增加关三龙在三房的重要性,也委婉的告诉关三龙,她明白关三龙心中的苦!
关三龙自说自话,到了最后还泣不成声的呜呜哭着!方氏突然间发觉,自己的丈夫其实也有孩子气的一面,让她心里发紧发疼,怜爱万分!
关子荣没有被今天的事情扰了心神,一时气愤有之,但是只要有关子玉在,她就觉得那些都不是问题!这会儿关子荣还就着油灯在看书!
关子健和关子豪睡的呼呼的,兄弟俩也和关子荣一样,家里只要有关子玉在,他们就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苏清玄和关子玉说了好一会儿话,睡着了,梦语中还一声声的叫着“阿姐”怎么听着都让关子玉觉得窝心。这是她的弟弟,孩子一般疼爱的弟弟,也是她的丈夫,让她羞涩,让她期待的丈夫!
二天一早,关三龙起了个大早,去了一趟镇上,看了看镇里施粥的窝棚,那些官兵们一个个满面严肃的组织难民排队领粥!
镇上的其他大户们还是没有施粥的行为,每个难民只靠那每天一碗的米粥能吃饱肚子?关三龙不明白那些大户们为什么把自己的利益,以及和官家的关系看的那般重要。难道为了不抢走官家那些贵人们的风头就要眼睁睁的看着难民们吃不饱穿不暖吗?
关三龙回去的路上想着,还好他不是那些商贾名流,不需要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可是,他却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去做善事!人活着就要有顾忌,有许多不得不在乎的顾忌!
三房的门口,大房一家四口,一个个穿的人模狗样的,关大龙顶着一张猪头脸更是阴沉的看着三房新建起来的朱红大门!
“老三发达了,瞧瞧这门户,耕读之家,可比我们之前县城的门户要大的多。在这个破地方老三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不容易了!”关大龙语气里的嫉妒很浓,眼底的算计更是溢了出来!
方氏娘家的大门和自家的大门是相对的,方大奎这时候从自家大门里出来看到关家大房四口人,脸色发沉。关老爷子的事情一夜之间十里八寸都传遍了,一个个的都觉得关老爷子的脑子是被猪啃了,否则怎么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方大奎知道关家大房是来者不善,故此也没客气直接开口问道!
“这不是关家大龙哥吗?怎么?家里揭不开锅了?这是来我妹子家要口吃的?些许粮食我妹子还是有的,但是大龙哥张口要一千两银子,说句不好听的话,大龙哥以为我妹子家是开银庄的?”方大奎这架势,可是赤裸裸的在挑衅关大龙!
也是告诉这个时间往来在这条街道上的村民们一个事实。
“原来,昨天夜里关家大房问三房要银子的事情是真的?哎呦我的娘咧,这大房的人心思可真狼啊,自家被查抄了家产和三房有啥关系?这不是明显的耍无赖吗?关大龙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啊,看来在县城里没学到好的,尽学会下九流的东西了!”说话的是关五龙的老婆,潘氏的娘。
潘家可是沾了三房的光,以前是穷的叮当响,现在日子一天天的好过了,商铺他们家虽然没有,可是家里的地度建造好了仓库,都快租完了,一下子把明年春天给两个儿子盖新房的银子都赚回来了!潘家是真心感激和维护三房的!
关大龙顿时脸色难看起来,这才一夜的功夫,这流言蜚语的怎么就这么厉害了?到底是农村,人都爱搬弄是非,这要是在县城里——
关大龙皱眉,好似县城里的大街小巷也是传出来不少的流言蜚语。说是非好似不管在哪里都是人的本性一般抹杀不了!
王氏脸色发红,以前王氏就不大看得起村子里的人,以为自己嫁了个账房先生,所以一直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这一刻,关大龙都被人毫不客气的折辱,更何况是她?想当初她们一家搬离古陶村的时候,张氏那一出她可没有忘记,她王氏可是在村民们指指点点中离开古陶村的!
关子玉正准备送苏清玄去镇上的学馆,打开大门看到的就是一群大叔大娘们围住了大房一家人指指点点的,临了她大舅还在人群后面抱着胸看热闹,那一脸的嘚瑟啊!
关子玉看了几眼就明白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可是堵在自家门口这像什么事情?
“大叔大娘们,都散了吧,过几天等下雪了,我爹和我四叔肯定去山上猎野味儿去,倒是请大叔大娘们来家里吃暖锅子!”关子玉讨巧的先替大房解了围!
一群大叔大娘们自然不会不给关子玉面子,毕竟三房的人,无论是谁都是厚道的人,这乡里乡亲的,谁还没个难处的时候?有难处去找三房的人,肯定是能帮到自己的,所以和三房结个善缘,是谁都乐意做的事情!
人群散了,关大龙理了理自己并没有凌乱的发鬓,这才趾高气昂的说道!
“子玉啊,大伯家里没粮食,这还饿着呢,你奶也不在,你四叔就把你爷给接过去了,你看……”关大龙这话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关子玉闪了闪双目,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毕竟昨天该说的她都说了,这关系又没老死不相往来的,所以犯不着因为自己不喜欢就把人给拒之门外!
再说大房的人肯定不会罢休,这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什么事情也能先处理,所以关子玉不觉得把大房的人放进自家是引狼入室,相反的是请君入瓮!
“瞧大伯这话说的!您又没和我爹断了关系,我爹管您一顿饭还不是应该的?”关子玉的话表面上是没问题,可是谁都知道两家的关系并不亲近,所以这话听在有心人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大房的人首先想到的是三房的人小气,就只管他们一顿饭,这张氏啥时候回来还不一定呢,再说了,张氏在吃食上向来小气,除了张氏自己、老爷子、姑奶奶们,谁都别想再张氏手里讨了好!大房的目的是要让三房养着他们的!
现在看来,三房也不是白痴啊,已经明白他们的用意了?
关大龙没接话,只是埋头往三房院子里走,心里琢磨着“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
关三龙这时候也回来了,远远的躲着没过来,大房的人都进了院子,关三龙这才晃晃悠悠的回来了!
“爹,大伯他们来了,说是从昨晚开始一直没吃饭呢!爹,您先送苏清玄去先生家里,先生可是专门腾出来一天时间要单独教导清玄的,可不能给耽搁了!我先去招呼大伯他们!”关子玉有心让关三龙和大房的人避开,关三龙自己也觉得这样好,所以关三龙忙不迭的就去送苏清玄了!
方大奎眯着眼笑!
“我外甥女就是厉害,家里家外一把抓,苏清玄那臭小子可是有福气喽!”方大奎说着就迈步走了过来!
“丫头,舅舅今天也去吃顿饭咋样?你大伯那不要脸的样子我还真相亲眼见见!”方大奎昨天没发去老宅,今天去三房可是没问题的!
关子玉抿着嘴笑!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舅舅就是天天住我家,我都没二话!”关子玉打趣方大奎,转身和方大奎一起进了院子!
上房的火炕上,王氏鸠占鹊巢,一来就让大房四口坐在了炕头的位子上,要不是方氏关子荣在后院收拾库房,大房想这般丢人现眼都没机会!
方大奎、关子玉和方氏、关子荣是一起进的上房,看到大房把自己当成了这院子主人的架势,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心中腻味,而面上却是不显的!
现在辽东府都是水灾,三房不缺吃喝,但是饭菜上却没以前那么丰盛了!
饭菜始一上桌,大房的人就开始皱眉了,关子菊更是咬牙说道!
“三婶,我们一家人也是头次上门来吃饭的,怎么就做了这些猪食上来了?都说三婶家多么富裕,这请客的饭菜怎么就这个样子?三婶是看不起大房呢?还是富裕都是装出来的?”关子菊尖酸刻薄的话把所有人都唬了一跳!
关子玉这才细细的打量关子菊,大房没搬走前,关子菊是和王氏一样的圆脸,人微微发胖的,现在关子玉倒是瘦了不少,整个人看着苗条了,下巴也尖了,但是面相却尖酸刻薄的很!这去了一趟县城,关子菊是好的没学到,攀比和矫情倒是学了个十成十,这要是关子菊真是个大家小姐也就罢了,有娘家护着呢,可是现在的关子菊呢?有点儿东施效颦的感觉,以后的日子只怕是别想过好了!
关子杰脸色发红,对于饿了两天的他来说,有的吃就不错了,搬走之前在张氏手里讨生活,可没有现在三房的饭菜好,自己的姐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脑子进水了?三房是好得罪的?
关子荣冷笑一声,直接收走了关子菊面前的碗筷,顺便还把关子菊面前的几个盛菜的盘子海碗挪了个地方,这才施施然的说道!
“子菊姐既然看不上,那就别吃了,我们乡下人家可不都是吃的这样的猪食?这东西,子菊姐那么金贵的人可不敢吃,这要是吃坏了肚子,我们家可赔不起!”关子荣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用关子菊自己的话反击了一把,把关子菊气的当场落泪,那娇滴滴的小摸样还真有三分林妹妹的感觉,可惜了,这屋子里可没有怜香惜玉的主,就是王氏和关大龙都觉得自家闺女太能作了!
都好几顿没吃了,哪里来的这个能耐挑挑拣拣的?
关大龙狠狠的瞪了眼王氏,自己招呼儿子吃饭,不理会关子菊这个闺女了,对于关大龙来说,儿子才是他以后的依靠,女儿终究是别人家的人,好吃好喝的养着,到时候多给点儿嫁妆出嫁也就是了!
而王氏疼女儿的心和张氏不差上下的,所以这一刻舔着脸笑说道!
“子荣丫头,你子菊姐这是饿糊涂了,你可别计较啊!”王氏说着就要从关子荣的面前把关子菊的碗筷给拿过来,可是这刚拿起来,关子荣还没反应过来,关子玉倒是一把捏住了碗筷的另一边!
一副碗筷顿时在王氏和关子玉的手中,成了两方相争的宝物了!
王氏傻眼了,关子玉虽然平日了看着渗人,可是却不会特别的去为为难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关子玉怒了,这饭菜可是她们母女认真准备的,不管多么看不上眼大房的人,对于吃食上,不管是给谁准备的,方氏母女三人从来都是虔诚的对待。粮食可是人活下去的最根本的东西,关子菊一张口就是猪食,这不是在贬低三房,这是贬低生命!
关子玉有时候很轴,就像是现在,对于大房本没有好感,而关子菊还偏偏要惹关子玉不痛快,那么关子玉这执拗的性子一上来,可不会再看谁的面子把事情给圆过去了!
“大娘,我家的猪食怎么能给我子菊姐吃?等着,我一会儿给我子菊姐做几道精致点儿的饭菜!”关子玉一开口就忽悠起来,这不说诳语的人猛的说起了诳语,谁能招架的住?王氏直接愣神了,这一愣神,手劲儿就没了,这手劲儿没了,碗筷自然被关子玉给拿走了!
关子玉还二话不说把碗筷给拿到了堂屋!
一桌子的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关子玉,难道关子玉不是忽悠,还真要给关子菊做几道好吃的?
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关子玉挑起了上房的帘子又进来了!
“忘记了,我家现在除了这些东西还真没其他吃的了,子菊姐啊,对不住啊,以后给您补上,今天您既然看不上我家的猪食,那我们家就不招待你了!”关子玉一席话,关子菊的哭声都停止了,报复,关子玉这是在报复她刚才说的话?
昨天三房是怎么对待他们大房的?关子菊刚才的话也只是气话罢了,三房的人就这么的对待她?
“你……”关子菊还想说什么,被关子玉冷冷的一眼看过去,剩下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她害怕了,真心的害怕了!
关子玉那清清冷冷的双目好似冰窖一般的,让她灵魂都能冻住一般!
王氏还想说什么,却被关子玉抢了先!
“大伯娘难道也不想吃我家的猪食?”关子玉说完不看王氏涨红的脸,冷冷的看着关大龙说道!
“大伯您说这一桌子的饭菜,它真的是猪食吗?”关子玉这一招够狠,借着关子菊的那番话,送还给大房,让大房的人一个个的心里难受的要死要活!
没吃到饭的关子菊是又气又饿,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更是让她丢尽了脸面,再也坐不住,转身下了炕跑了!
王氏被关子玉这连翻的质问,再加上闺女跑了,哪里还有胃口吃饭?自然是追着去找自家闺女了!
关大龙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嗓子眼儿的那口鸡肉怎么也咽不下去,心里的火马上就要从嗓子眼儿里冒上来,他想说话,想呵斥关子玉,嗓子眼儿还偏偏有这么一口不上不下的鸡肉堵着,那叫一个难受,这饭是没法再吃下去了!
关子杰到底还是半大的小子,三观还没有被家人,被奢华的县城给带歪了,闻言只是深深的低下了自己的头,一口饭也别想吃下去了!
三房的人、方大奎不管大房的人,自顾自的吃的很香甜,就是关三龙都觉得心里的那股子邪火好似也因为关子玉刚才的作为消散了不少,心里痛快的很!
关大龙狠命的瞪着关三龙,而关三龙一副浑然未觉的模样,好似没听到关子玉说的话,没发觉关子玉的所作所为一般!
这一刻,关大龙才深深的发觉,之前的他太盲目了,三房早已和他印象中的三房不同,早已变的面目前非,而他却还把三房当成是之前的三房,所以昨天他的威逼没有成功,自己还惹了一身骚,所以今天他们一家人吃顿三房的饭菜都要这般的艰难,这般的没脸面,甚至被关子玉一席话说的吃不下去!
三房变了,三房不是他现在能惹的起的!
关大龙狠狠的咽下嗓子眼儿里的鸡肉,然后板着脸说道!
“老三,我们吃饱了就先走了,等大哥一家安顿下来,你来家里喝酒!”关大龙沉稳的给自己遮羞圆场面,虽然无济于事,但是到底不在张狂,到底明白了三房的风向,这就足够了!
关子玉转身出去了!
把锅灶上没端上桌子的饭菜装在了食盒里,关三龙送关大龙一出来,关子玉就把石盒递了过去!
“大伯,这些饭菜是多做出来的,大伯娘刚回来,家里要收拾一定很累,大伯带回去,晚上大伯娘也能轻松些!”关子玉满脸真诚的笑意,笑的越甜,关大龙的心就越抽的疼。
关子玉这个丫头,不只是那死里逃生让他不舒坦,这待人接物的手段更是老辣无比,关大龙仿佛觉得自己面对的是哪一个大家族的谋士一般的,不像是面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关大龙没有拿食盒,只是看着关子玉,神游太虚,而关子玉也没打算真的就饿着大房的人,给教训是给教训的事情,关子菊和关子杰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关子玉自问自己是成年人的灵魂,教训孩子可以,真赌气把孩子饿坏了她心里的底线过不去!
所以关子玉把食盒塞进了关子杰的手里!
“堂哥带回去,给大娘,你们晚上吃,堂哥还在念书吗?晚上可以来家里和我兄弟,和清玄一起做学问,只要堂哥愿意来就成!”关子玉伸出了橄榄枝,一个还没定性的孩子,又是三房的至亲,关子玉觉得自己能拉一把的时候不该放弃,只要这橄榄枝,这孩子能抓得住!
这到不是关子玉圣母,而是一个好汉三个帮,苏清玄以后的路可不会那么平坦,能帮衬苏清玄的人要是打小就被她施以恩惠,以后出门在外,她关子玉才更加的放心一些!人才当然是自己培养的更忠心!
关大龙脑子一闪,顿时眼前一亮,他是废了,三房又不敢得罪,大房以后还能靠谁?本打算是自己的闺女关子菊,可是看看关子菊的气度,也不是个能成大事的人,没想到他一直觉得“懦弱”的儿子到了得了关子玉的眼缘了?
关大龙还没发觉,他这一刻已然在心里把关子玉提升到了一个高度了,好似关子玉能看上他的儿子,是他儿子的荣幸一般!
“来,当然来,不过这小子对考科举不是很感兴趣,倒是喜欢经商来着,就是这性子懦弱的很,不知道能走到哪一步!”关大龙这一刻倒是个成熟的父亲!
关子玉心里叹息,再坏的人,心里也有一处圣洁之地,关大龙这人也不是全没有优点的!关子杰倒是个幸福的孩子,至少他爹再坏,在无赖,在不靠谱,对于他这个儿子是真上心!
关子杰觉得有些丢人,他爹昨天还闹的三房不安宁,他自己也满心埋怨三房害了自己家。今天他们一家更是抱着要赖在三房不走的目的来的,临了,关子玉气跑了他姐,急跑了他娘,羞辱了他们一家,现在却又关心他的学业?
关子杰脑子不是那般的灵巧,对于人情往来到底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这一刻看不透关子玉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却觉得他爹前后两个样子让他抬不起头!
关子杰在意什么,心里想着什么,那张稚嫩的脸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所以关子玉对于这个孩子却更加有好感了,一个还知道羞耻为何物的孩子,可塑性还是很强的!
“大伯,要不,您先回去吧,让我堂哥近期先住在我家里吧,您那边还没收拾利索,以后的生计也没着落呢,等您那边安顿好了,我堂哥再回去?”关子玉火上加了一把油!既然决定要改造关子杰,那就不需要在拖泥带水的,关大龙就是个小人,小人的习性很严重,要是这一刻让关子杰跟着回去了,还指不定要怎么灌输关子杰一些“小人思想”呢,所以关子玉想要在关子杰现在心神不宁的时候,把关子杰和关大龙给隔离开,她相信自家的生活氛围,能让关子杰明白,什么样子的人生才是正常的人生,关子杰到底是十四岁的年纪,分辨能力,判断能力总是有的,这一段时间也算是彼此双方的双向考核期!
关大龙起先一脸为难,可是看看三房那青砖红瓦房,也就坦然了,自家那一栋房子虽好,可是哪里有这边的好?儿子能住在这里也好,再说的实际点儿,家里也少了一口人吃饭,压力也少一些!
关大龙突然间觉得关三龙的脸怎么就那么的和蔼呢?关子玉能如此也是看着关三龙的脸面!虽然关三龙办事还是很让他看不上眼,这一刻的关大龙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喜欢自己的三弟,要是能给他一千两银子弥补了他的损失就更好了,可惜了……
不知道脸皮为何物的关大龙哼着曲子,提着食盒离开了三房,把手足无措的关子杰扔给了三房!
洗碗的时候方氏皱眉问关子玉是怎么想的!
关子玉不打算多说什么,家里的条件还过得去,不是养不起一口人,而大房的人再不济也是关三龙内心深处无法割舍的,既然这样那就让关三龙从大房众人中挑出来一个无法割舍,这样才能不被大房那几个极品时常给气死!
可是这话她该怎么说才能让方氏理解?最后,关子玉索性不多说了,等以后看实际结果为好,她总不是乱出主意的人!
但是还是要找个能说得过去的借口才行!
“娘,子杰堂哥其实并不像大伯和大伯娘一般,我就觉得子杰堂哥的双眼很清澈,来吃饭时还满眼带着对我们一家人的愧疚,可是大房的事情事出突然,大房无法接受,也总喜欢把原因归结到我们家人身上,这一点儿我们烦恼,子杰堂哥的烦恼也不比我们少,或者会更加的痛苦也不一定,我不想子杰堂哥因为家里的一些变化就放弃了自己的本性和人生!我们家能拉扯一把的时候总不好袖手旁观吧!要真是不管不顾,那娘你和我爹以后还不后悔死?”关子玉这个理由是左思右想最能让方氏和关家三房众人接受!
关子玉的目的绝不只是这一个,但是结局是好的就行,其他的,有她烦恼操心,家人还是不要参合进来了!
而这一番话却被门口的关子杰给听了个正着,关子杰激动的面颊通红,心里一阵阵的呐喊,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能懂他的心,关子杰本来对于留在这里还有压力,这无意间听到的话,倒是安慰了关子杰的心,安抚了关子杰的情绪,更是让关子杰下定决心要做个好人,一个像他三叔一样处处被众人称赞的人!
关三龙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不管生活艰难还是生活富裕,一直都被古陶村的人很看得起,这份看得起不是一个人的身价换来的,是一个人的本性换来的!
苏清玄一回来就被告知关子杰的事情,苏清玄和关子玉的默契很深,脑子一转就知道关子玉的目的绝对不是那般的简单!
苏清玄心里更加的佩服自己的阿姐了,一件问题如何解决,他的阿姐总是能面面俱到,做到所有人都欣喜接受,还真心接受的地步,而最大的赢家确是他阿姐!
他和自己的阿姐比,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只是一个农户之家的关家,她阿姐本来有更快捷的方式处理干净这些麻烦,但是却不可能为三房争取到什么更深远的利益,而现在呢?难缠的大房被阿姐给圆满解决了,最大的赢家还是三房,这御事御人的手段,他看的都心情激动,一定要努力学习才行!
张氏和关水秀回来了,一回来就闹腾上了,本来照张氏的意思,这一次一定要借着大房和二房的劫难把分家的关家再次给聚起来,没想到第一个打破她算计的就是老爷子!
“你就消停一些,大房不破产你能拿捏的住?二房的人心思一个比一个深沉,你就不害怕?这两房要想还拿捏在你手里,这一次的灾难对我们老两口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你也别在惦记着不分家之前的好处了,这家分的对,否则,现在连三房都保不住!三房不是我们俩能拿捏的住的,你瞧瞧子玉那丫头的手段,只是留住了子杰这孩子,就把大房死死的攥在了自己的手心里,大房是不可能在和三房对着干了!我们还是得过且过,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就行!你也别太担心,三房的人连大房都能原谅,还能帮一把,拉扯子杰那孩子,三房的人还是以前那般的实在,我们就这么过吧!”关老爷子这话也是有感而发,心里更是佩服关子玉的手笔!
这一手实在是太漂亮了了!他自问自己都没这个魄力,毕竟这孩子,不是那么好养的,尤其还是别人的孩子!
张氏也不只是非要闹腾不可,但是老爷子要是不止住她,她还是会闹腾的!
张氏不太理解老爷子所说三房不好惹的意思,只是听懂了三房还是会孝顺她的意思,有这个就够了,张氏这一次去了一趟辽东府,看了看外界的大世界,这心境也稍微的发生点儿变化!对于以前的一些心态,好似也松动了不少!
“那二房呢?怎么不把二房的两个孙子也接过去?”张氏心里怕关二龙,可是却还很喜欢关二龙的两个孙子,这两个小子很讨巧,嘴巴甜,心思多,却罪能理解她的脾性,和她对眼合拍!
关老爷子眼神闪了闪,有些不乐意说了!
张氏和老爷子做了一辈子的夫妻,怎么能看不出来老爷子这是有话不好说?
“咋了?三房的这是要明目张胆的手心是肉,手背不是肉?”张氏心头怒了,三房既然能给大房的子杰机会,为什么就不给二房的子君、子辰兄弟俩机会呢?
关老爷子叹息了一口气!
“不是,你别乱说,老二他,老二他这一次回来,一家人除了陈氏和两个孙女,老二父子三人是天天的窝在屋子里看书做学问,比以前刻苦多了,只怕老二是想要亲自把两个儿子给培养成才来弥补自己的遗憾!老婆子,是我的错,是我糊涂了,我害了老二那个孩子啊!”关老爷子心里也后悔,只是多少的问题,关老二是他一辈子的希望,这会儿儿子科考的希望没了,心里也是疼痛的难受!
“这死孩子,这作死呢?老三不差养他两个儿子,他这是作死给我看呢?”张氏咋呼起来,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不再言语了!
好半晌,张氏抬起头来说道!
“他爹,我这几天搞明白了咱秀儿的心思了,秀儿心里有人了,这事情能不能成还要看三房的能耐,不是都说子玉那丫头还有她那个死鬼男人和魔王很对脾气,我就琢磨着……”
“你说啥?你是说咱秀儿看上的是……是……魔王?”关老头顿时一个惊吓,坐直了身子瞪着张氏!
张氏被吓了一大跳,随后翻了个白眼儿说道!
“你做啥吓人?我话都没说完呢!看上那魔王咋滴?咱家秀儿咋了?那也是十里八寸出了名的美人儿,魔王还看不上咋滴?”张氏一说起自己老闺女,这自信都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
关老爷子冷哼了一声!
“你得了吧!咱秀儿在这村儿里是一朵花不假,可是顶天也就是嫁到一户富去,魔王?那可是辽东府板上钉钉的太子爷,你们俩也敢想?魔王的洗脚丫鬟只怕都比咱秀儿好看的多!”关老爷子头脑还算清楚,到底以前也是干过账房,接触过上流社会的人物!
张氏皱眉!
“那不做正妻,那样的人家不都是有姨娘的吗?咱秀儿做个姨娘还是可行的吧?”张氏一出口,就被关老爷子狠狠的一巴掌给扇过去了!
“我好好的闺女你敢往歪路上领?再敢说这个话我就打断你的腿!”关老爷子强势的要掐断张氏不合理的想法,只是——
张氏不哭不闹,也没有流泪,好似和一巴掌打的不是她一般!
“知道了,秀儿也就是有这么个想法,我明天就去找媒婆给咱秀儿说户好人家!”张氏借坡下驴很快捷,在关老爷子看不见的背面,张氏一脸的扭曲,怎么就不行了?秀儿都那样了,还能嫁给谁?
张氏嘴上敷衍老爷子,心里却是打定了注意一定要满足自己老闺女的心愿!
没几天,古陶村关于关家的种种热闹都淡了下去,新的一则新闻出世了!
明年开春儿,朝廷将会派专员大官儿来古陶镇,目的是要发展商道,新皇已经颁布了新的政令,鼓励各个关口边境上的对外贸易。
这一条消息,顿时把关子玉和苏清玄给推到了耀眼的明火上,不知道会让人温暖,还是会让人煎熬!
关子玉和苏清玄的名气更加响亮了,因为这商道关注的人不少,但是真正敢在那块儿买地皮,关子玉和苏清玄是第一个!
这个信息,好多人都琢磨了,是不是关子玉和苏清玄早就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了?
世人猜测不断,关子玉却是忧心起来,可能苏家要回来了,毕竟苏家是商户,商道要发展,最开心的莫过于商人。苏家可是古陶镇的老商户了,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
苏清玄也想到了这点儿,每天都兴奋的努力读书做学问。这种兴奋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怨气,苏清玄心底是期待苏家回来的,苏清玄等不及想要知道苏家人知道他没死的反应了!
可是这样的苏清玄是危险的!就像是之前一直因为三房的人和老宅的人,让自己左右为难,把自己逼的走在悬崖边上的关三龙一样。
现在的苏清玄就是这般,甚至比左右为难的关三龙更加让关子玉忧心!
苏清玄在苏家的状况,关子玉其实也只了解个大概,有些事情关子玉只去了一个月了解的不多,苏清玄又不说,所以关子玉这一刻迫切的要做一件事情,要把苏清玄心底的秘密都挖掘出来,否则,她不知道要怎么制止被仇恨蒙蔽,疯狂起来的苏清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