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乔迁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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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一正是入伙的良辰吉日。
孙少恩不讲究日子和风水，虽不迷信，然入厝总是件大事，稍微注意点亦求安心，便听信梅蕊，请来李老爷子帮忙择定跨火盆进屋的吉时，划定了各种家具摆放的位置和方向。
李忠民又找来梯子，亲自在新房的正门上端贴上红纸黑字的‘进伙大吉’。
大伙早已等候大门前，吉时一到，便跨过火盆鱼贯而入。
当然，进门的顺序也是有讲究的。
孙少恩第一。
梅蕊第二。
较亲近的李忠民一家第三。
最后，才轮到其他村民。
李老爷子站门口尽责的盯着，口里念着，“双脚踏入来，富贵带进来”，也不允许大伙空手进入，叮嘱拿些扫帚、米缸、碗筷、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
作为‘男主人家’的孙少恩还拿了一根甘蔗入屋，说是寓意节节高升。
进屋后，大伙在三屋之间的地塘站定。
李吴氏端着一装有盐水的瓦碗，率先牵着梅蕊进了卧室，“蕊娘拿十文钱来与伯娘”。
梅蕊不知何故，还是从袖子里掏了十枚铜钱递与李吴氏。
李吴氏将接过的铜钱丢进碗里泡着，充分侵过盐水后再取出擦干。
梅蕊立一旁看着，忍不住问道，“伯娘这有何用？”
“这是安床用的，床应该安在合命之吉方、合宅之吉方……”，李吴氏详细解释后，又手把手的教她等会将要做的。
梅蕊照她的说法将十个铜钱握在手中，双手合十，口中念著，“床母请保佑奴家”，见李吴氏不太注意又道，“今逢新屋入伙，奉请本宅床母娘娘驾临，享用供品，庇佑大圆脸平安无惊无讶，日间好精神夜间好觉睡”，说完再将两手摊开，将十个铜钱平均分配在左右手，即一边五个，口中念著十全十美，并将铜钱撒到床底下。
李吴氏见她完成安床的步骤后道，“这床要靠墙，不可靠窗，以后亦不可随便移动”。
门外的李老爷站在众人之首，将一串铜钱撒向地下，口念，“满地黄金，财源广进，钱财丰盈”。
一全身邋遢，脸上挂着两条鼻涕的小孩见地上有钱，弯腰要捡，却招来李王氏的呵斥，“这小儿好生不懂规矩，是无爹无娘罢，还是他爹娘亦无教养……”
孩子的爹被骂，脸上无光，怒指自己媳妇额头斥道，“都是你这娘们惯的，生个不争气的赔钱货，不省心还带出来丢老子的脸……”
孩子的娘肚子亦是憋了火，不敢还嘴，只有扭着那小孩手臂上的鲜肉，还不解气的拍打她的屁股。
那孩子受痛，鼓着双颊，眼里含泪，却不敢哭，她娘打的狠，抿着嘴，忍不住才哇哇大哭出来。
孙少恩看着不忍，踏出一步想要阻止，回想李王氏的骂功，又犹豫着缩回脚。
众人纷纷摇头，似是埋怨做娘的狠心，又似道孩子的不懂事。那李王氏觉得不够热闹似的，还骂骂咧咧。
屋里的李吴氏听到吵闹声打开房门，本不想理会，怕事情闹得不好收拾，忙出来阻止，把李王氏拉一边，“今日是好日子，弟媳你少说两句”，见李吴氏闭了嘴，又护着那孩子在身后，挡了孩子他娘下狠手，“这多大点事，吴嫂你亦莫打了，孩子小打坏了如何是好？”
李老爷子早习惯了他儿媳妇好生事的性子，却也不管，将柴、米、油、盐、酱、醋、茶等物，分成三份，在各房舍各放一份。然后，点起二十一支小香，先是面向正门，接着从左手边起，绕着屋子用香熏一次，口中说着一些家宅安康、家庭和睦之类的祈福语。之后，将未燃尽的香烛，分别插放主房正中四角。
众人见吵架已平熄，又追随着李老爷子的身影。
“这叫拜四角和拜土地，是祈望日后家人健康平安的”，李吴氏忍不住出声解释。
自那天重阳节被梅蕊教训后，孙少恩不再乱说话，站在角落里，当看热闹。
接下来，李老爷子又开始在各屋子焚烧衣纸。
这会孙少恩看不下去了，这屋弄得乌烟瘴气的，还如何住人，便要开口阻止。
看出她意图的梅蕊拉着她的手劝说道，“少恩不可乱来，这可以烧旺家宅，听话哈”。
孙少恩还没来得及挣开阻止，那衣纸便烧完了，只见李老爷子又拿出新的扫帚，打扫现场，由各屋子每个角位扫起，将垃圾扫到三房之间，再扫出大门口，说是把不洁的东西都赶走。
仪式的最后需要用到男主人。
“蕊娘，大郎哪去了？”李吴氏问道。
“刚才还见的，现今不知去那了？我去找找”，这大圆脸肯定是闹脾气了。
另一边孙少恩看那老头胡乱的搞来搞去的，应该没有更糟糕了，便也不管，气得回到小茅屋。
“小黑，你知道那死老头多可恶”。
“汪汪汪……”，因怕大黑狗伤到人，特意被梅蕊关在院子，这会见到孙少恩来了，便汪汪大叫，试图让孙少恩放它出去。
“你也觉得他可恶吧，那屋子明明是我们家的，就他在指手画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家呢”
“把我们家弄得像祠堂一样，说什么祈福，我觉得会把恶鬼引来吧”
“小黑，你怕不怕啊，听说狗能看见鬼”
“哎，听人家说鬼怕狗血，小黑你到时候可要救我，随便吐点血给我就好，我都舍不得杀你，看我多好人”
“梅子姐你就不要救了，谁叫她是帮凶，唉，小黑你去那？”
……
大黑狗见她自言自语的，当不会放自己出去，干脆回狗窝卧着。
梅蕊进到院子，看见孙少恩大喊着小黑，而小黑扭着狗屁股回到杂物房，也不理她，梅蕊看得又好笑又好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玩。
“少恩，在干啥？”，梅蕊虽然有点生气，但还是细声细语的哄着，谁叫大圆脸吃软不吃硬的。
“哼……”，孙少恩把头扭一边，也不看梅蕊一眼。
“还在生气？老先生也是为我们好，你是否看不惯？”，这死孩子敢不理人，今晚让你一个人呆茅房，梅蕊心里狠狠的但嘴上还是温柔。
“过了今日便好，今晚可以住新房了，你开心点嘛”，梅蕊用双手掐着孙少恩嘴角两边的肉拉开。
孙少恩在梅蕊进来找她时气便消了，只是想梅蕊哄她便故意摆着黑脸，现在见梅蕊对她很是温柔便坚持不住了，噗呲的笑出声。
“开心了罢，这就随我出去吧，老先生找呢，需要男主人点火”
听说是死老头找她，孙少恩颇不愿意出去，但是被梅蕊说是这家的男主人又开开心心的跟着出去了。
大黑狗很鄙视孙少恩，这就被哄好了，刚才是谁在它耳边发牢骚的。
孙少恩在厨房点了火，烧来一锅开水，被大伙抬着放在地塘中央。
李忠民又找来几个大汉，令他们拿着葵扇对着开水来回狂扇。
整个屋子里热气腾腾，于是村里的老人家又大呼：“哈哈！风生水起”。
孙少恩瘪瘪嘴，这就风生水起，我得天天烧水的了。
李老爷子退场后，大伙都不分你我，像一家人一样的忙开了。
来人大多是那天帮忙盖房子的人，和那些人的媳妇孩子。
自家养的那头猪孙少恩舍不得宰，那些鸡肉鸭肉猪肉的都是前一天到镇上去购买的，李吴氏千叮嘱万叮嘱孙少恩不要大手脚，腊月成亲还需要一大笔花费，银子要省点用，至于蔬菜却是林家便宜卖的。
今日孙少恩亲自掌勺，听李吴氏的话，肉食买的不多，食料并不很丰富，只能在菜色上下功夫，左一铲右一勺的，把刚才的不快也忘得七七八八，忙得大汗淋漓。
梅蕊跟着一些年轻妇人在一边洗菜，眼睛笑意盈盈的看着孙少恩，她的心里从来没那么满足过，现在能吃饱，不怕饿；能穿暖，不怕冷；有新房住，不怕风吹雨晒的；还有知冷知热的大圆脸在身边陪伴，她还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要求了。
“蕊娘，看不出你家大郎还会烧饭”，蓝希岚见梅蕊老盯着一个方向看，也忍不住顺着那方向看过去，这一看，不得了了，蕊娘口中的那小屁孩还会炒菜，她家男人就从不下厨。
“大郎跟奴家二叔走的近，还不知道他会烧饭呢，那熟练劲平常也是常烧罢”，陈欣也忍不住答话，那大男孩子又温柔好看又是疼媳妇的，蕊娘跟了他也是命好，不像自家男人，要是有天饭烧的不对他口味，还会对自己又打又骂的，要不是公公婆婆人好，自己又是软弱，别人还真呆不下去了。
“是呀，你家大郎是否经常烧饭与你吃”。
“哎呦，这不得了了，也不知道到底好吃不”
……
蓝希岚与陈欣你一句我一句的。
“你们也别夸她了，到时候两位嫂子多尝尝便是”，大圆脸是不经夸的，夸多了会上天的，梅蕊口上谦虚，语气还是很自豪，心里却嘀咕着你们家的男人怎么跟大圆脸比。
蓝希岚陈欣俩人见梅蕊身上散发着喜气洋洋的气息，大概也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今日有机会尝尝大郎做的菜算是沾了蕊娘的光罢”。
“是啊，等会奴家好好尝尝”
……
菜不多，但是很有特色，村民都是没见过的，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尝试，吃过后都纷纷的举起了大拇指。
看大家爱吃，孙少恩也松了一口气，真怕自己搞砸了。
因为俩人是分开坐的，孙少恩又把目光投向了梅蕊，那样子就像要讨赏一样。
梅蕊也很不巧的看向孙少恩，然后给了个很肯定的眼神。
孙少恩这会放下了心，便放开肚皮大吃了。
村民吃的热闹而流俗，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喜宴最后，竟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老人家大叹：“这是个好兆头啊，这日子选的真好”。
“大郎，今日沾了你俩的福气，明年定是个大丰收”，林有才喝得醉兮兮的。
孙少恩得到梅蕊的允许也多喝了两杯，这会也是头脑发胀，大声嚷嚷的，“不客气不客气……”，那样子就好像那雪是她降似的。
下雪了，气温也是骤降，村民吃完喝够便早早回去了。留下孙少恩梅蕊收拾这残羹冷炙，能留下吃的不多，干脆全倒给小黑跟那头猪吃了。
十月初一正是入伙的良辰吉日。
孙少恩不讲究日子和风水，虽不迷信，然入厝总是件大事，稍微注意点亦求安心，便听信梅蕊，请来李老爷子帮忙择定跨火盆进屋的吉时，划定了各种家具摆放的位置和方向。
李忠民又找来梯子，亲自在新房的正门上端贴上红纸黑字的‘进伙大吉’。
大伙早已等候大门前，吉时一到，便跨过火盆鱼贯而入。
当然，进门的顺序也是有讲究的。
孙少恩第一。
梅蕊第二。
较亲近的李忠民一家第三。
最后，才轮到其他村民。
李老爷子站门口尽责的盯着，口里念着，“双脚踏入来，富贵带进来”，也不允许大伙空手进入，叮嘱拿些扫帚、米缸、碗筷、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
作为‘男主人家’的孙少恩还拿了一根甘蔗入屋，说是寓意节节高升。
进屋后，大伙在三屋之间的地塘站定。
李吴氏端着一装有盐水的瓦碗，率先牵着梅蕊进了卧室，“蕊娘拿十文钱来与伯娘”。
梅蕊不知何故，还是从袖子里掏了十枚铜钱递与李吴氏。
李吴氏将接过的铜钱丢进碗里泡着，充分侵过盐水后再取出擦干。
梅蕊立一旁看着，忍不住问道，“伯娘这有何用？”
“这是安床用的，床应该安在合命之吉方、合宅之吉方……”，李吴氏详细解释后，又手把手的教她等会将要做的。
梅蕊照她的说法将十个铜钱握在手中，双手合十，口中念著，“床母请保佑奴家”，见李吴氏不太注意又道，“今逢新屋入伙，奉请本宅床母娘娘驾临，享用供品，庇佑大圆脸平安无惊无讶，日间好精神夜间好觉睡”，说完再将两手摊开，将十个铜钱平均分配在左右手，即一边五个，口中念著十全十美，并将铜钱撒到床底下。
李吴氏见她完成安床的步骤后道，“这床要靠墙，不可靠窗，以后亦不可随便移动”。
门外的李老爷站在众人之首，将一串铜钱撒向地下，口念，“满地黄金，财源广进，钱财丰盈”。
一全身邋遢，脸上挂着两条鼻涕的小孩见地上有钱，弯腰要捡，却招来李王氏的呵斥，“这小儿好生不懂规矩，是无爹无娘罢，还是他爹娘亦无教养……”
孩子的爹被骂，脸上无光，怒指自己媳妇额头斥道，“都是你这娘们惯的，生个不争气的赔钱货，不省心还带出来丢老子的脸……”
孩子的娘肚子亦是憋了火，不敢还嘴，只有扭着那小孩手臂上的鲜肉，还不解气的拍打她的屁股。
那孩子受痛，鼓着双颊，眼里含泪，却不敢哭，她娘打的狠，抿着嘴，忍不住才哇哇大哭出来。
孙少恩看着不忍，踏出一步想要阻止，回想李王氏的骂功，又犹豫着缩回脚。
众人纷纷摇头，似是埋怨做娘的狠心，又似道孩子的不懂事。那李王氏觉得不够热闹似的，还骂骂咧咧。
屋里的李吴氏听到吵闹声打开房门，本不想理会，怕事情闹得不好收拾，忙出来阻止，把李王氏拉一边，“今日是好日子，弟媳你少说两句”，见李吴氏闭了嘴，又护着那孩子在身后，挡了孩子他娘下狠手，“这多大点事，吴嫂你亦莫打了，孩子小打坏了如何是好？”
李老爷子早习惯了他儿媳妇好生事的性子，却也不管，将柴、米、油、盐、酱、醋、茶等物，分成三份，在各房舍各放一份。然后，点起二十一支小香，先是面向正门，接着从左手边起，绕着屋子用香熏一次，口中说着一些家宅安康、家庭和睦之类的祈福语。之后，将未燃尽的香烛，分别插放主房正中四角。
众人见吵架已平熄，又追随着李老爷子的身影。
“这叫拜四角和拜土地，是祈望日后家人健康平安的”，李吴氏忍不住出声解释。
自那天重阳节被梅蕊教训后，孙少恩不再乱说话，站在角落里，当看热闹。
接下来，李老爷子又开始在各屋子焚烧衣纸。
这会孙少恩看不下去了，这屋弄得乌烟瘴气的，还如何住人，便要开口阻止。
看出她意图的梅蕊拉着她的手劝说道，“少恩不可乱来，这可以烧旺家宅，听话哈”。
孙少恩还没来得及挣开阻止，那衣纸便烧完了，只见李老爷子又拿出新的扫帚，打扫现场，由各屋子每个角位扫起，将垃圾扫到三房之间，再扫出大门口，说是把不洁的东西都赶走。
仪式的最后需要用到男主人。
“蕊娘，大郎哪去了？”李吴氏问道。
“刚才还见的，现今不知去那了？我去找找”，这大圆脸肯定是闹脾气了。
另一边孙少恩看那老头胡乱的搞来搞去的，应该没有更糟糕了，便也不管，气得回到小茅屋。
“小黑，你知道那死老头多可恶”。
“汪汪汪……”，因怕大黑狗伤到人，特意被梅蕊关在院子，这会见到孙少恩来了，便汪汪大叫，试图让孙少恩放它出去。
“你也觉得他可恶吧，那屋子明明是我们家的，就他在指手画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家呢”
“把我们家弄得像祠堂一样，说什么祈福，我觉得会把恶鬼引来吧”
“小黑，你怕不怕啊，听说狗能看见鬼”
“哎，听人家说鬼怕狗血，小黑你到时候可要救我，随便吐点血给我就好，我都舍不得杀你，看我多好人”
“梅子姐你就不要救了，谁叫她是帮凶，唉，小黑你去那？”
……
大黑狗见她自言自语的，当不会放自己出去，干脆回狗窝卧着。
梅蕊进到院子，看见孙少恩大喊着小黑，而小黑扭着狗屁股回到杂物房，也不理她，梅蕊看得又好笑又好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玩。
“少恩，在干啥？”，梅蕊虽然有点生气，但还是细声细语的哄着，谁叫大圆脸吃软不吃硬的。
“哼……”，孙少恩把头扭一边，也不看梅蕊一眼。
“还在生气？老先生也是为我们好，你是否看不惯？”，这死孩子敢不理人，今晚让你一个人呆茅房，梅蕊心里狠狠的但嘴上还是温柔。
“过了今日便好，今晚可以住新房了，你开心点嘛”，梅蕊用双手掐着孙少恩嘴角两边的肉拉开。
孙少恩在梅蕊进来找她时气便消了，只是想梅蕊哄她便故意摆着黑脸，现在见梅蕊对她很是温柔便坚持不住了，噗呲的笑出声。
“开心了罢，这就随我出去吧，老先生找呢，需要男主人点火”
听说是死老头找她，孙少恩颇不愿意出去，但是被梅蕊说是这家的男主人又开开心心的跟着出去了。
大黑狗很鄙视孙少恩，这就被哄好了，刚才是谁在它耳边发牢骚的。
孙少恩在厨房点了火，烧来一锅开水，被大伙抬着放在地塘中央。
李忠民又找来几个大汉，令他们拿着葵扇对着开水来回狂扇。
整个屋子里热气腾腾，于是村里的老人家又大呼：“哈哈！风生水起”。
孙少恩瘪瘪嘴，这就风生水起，我得天天烧水的了。
李老爷子退场后，大伙都不分你我，像一家人一样的忙开了。
来人大多是那天帮忙盖房子的人，和那些人的媳妇孩子。
自家养的那头猪孙少恩舍不得宰，那些鸡肉鸭肉猪肉的都是前一天到镇上去购买的，李吴氏千叮嘱万叮嘱孙少恩不要大手脚，腊月成亲还需要一大笔花费，银子要省点用，至于蔬菜却是林家便宜卖的。
今日孙少恩亲自掌勺，听李吴氏的话，肉食买的不多，食料并不很丰富，只能在菜色上下功夫，左一铲右一勺的，把刚才的不快也忘得七七八八，忙得大汗淋漓。
梅蕊跟着一些年轻妇人在一边洗菜，眼睛笑意盈盈的看着孙少恩，她的心里从来没那么满足过，现在能吃饱，不怕饿；能穿暖，不怕冷；有新房住，不怕风吹雨晒的；还有知冷知热的大圆脸在身边陪伴，她还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要求了。
“蕊娘，看不出你家大郎还会烧饭”，蓝希岚见梅蕊老盯着一个方向看，也忍不住顺着那方向看过去，这一看，不得了了，蕊娘口中的那小屁孩还会炒菜，她家男人就从不下厨。
“大郎跟奴家二叔走的近，还不知道他会烧饭呢，那熟练劲平常也是常烧罢”，陈欣也忍不住答话，那大男孩子又温柔好看又是疼媳妇的，蕊娘跟了他也是命好，不像自家男人，要是有天饭烧的不对他口味，还会对自己又打又骂的，要不是公公婆婆人好，自己又是软弱，别人还真呆不下去了。
“是呀，你家大郎是否经常烧饭与你吃”。
“哎呦，这不得了了，也不知道到底好吃不”
……
蓝希岚与陈欣你一句我一句的。
“你们也别夸她了，到时候两位嫂子多尝尝便是”，大圆脸是不经夸的，夸多了会上天的，梅蕊口上谦虚，语气还是很自豪，心里却嘀咕着你们家的男人怎么跟大圆脸比。
蓝希岚陈欣俩人见梅蕊身上散发着喜气洋洋的气息，大概也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今日有机会尝尝大郎做的菜算是沾了蕊娘的光罢”。
“是啊，等会奴家好好尝尝”
……
菜不多，但是很有特色，村民都是没见过的，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尝试，吃过后都纷纷的举起了大拇指。
看大家爱吃，孙少恩也松了一口气，真怕自己搞砸了。
因为俩人是分开坐的，孙少恩又把目光投向了梅蕊，那样子就像要讨赏一样。
梅蕊也很不巧的看向孙少恩，然后给了个很肯定的眼神。
孙少恩这会放下了心，便放开肚皮大吃了。
村民吃的热闹而流俗，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喜宴最后，竟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老人家大叹：“这是个好兆头啊，这日子选的真好”。
“大郎，今日沾了你俩的福气，明年定是个大丰收”，林有才喝得醉兮兮的。
孙少恩得到梅蕊的允许也多喝了两杯，这会也是头脑发胀，大声嚷嚷的，“不客气不客气……”，那样子就好像那雪是她降似的。
下雪了，气温也是骤降，村民吃完喝够便早早回去了。留下孙少恩梅蕊收拾这残羹冷炙，能留下吃的不多，干脆全倒给小黑跟那头猪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