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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府上美人如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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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沈非墨的府上还是一片静谧,府外的怀州城里却是炸开了锅。一条惊天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大街小巷,人人自危。

    沈非墨早早的得到消息,赶去了流芳阁。此时的流芳阁大殿里,已经聚满了怀州城里大小文官武将,以及大陆香脉长老,殿外则是近乎所有的大会参赛人士。而正阁殿内,沉沉地笼着一片压抑的氛围,让人连呼吸都不免觉得有些沉重。

    云初摇着小辫,惺惺忪忪地跟在沈非墨身后。到了流芳阁,见到如此盛大而压抑的场面后,半眯的眼睛不禁瞪得老圆。我的乖乖!这是什么情况,皇帝老子三堂会审只怕也没有如此壮观。再看在座众人的表情,均是一脸沉重,很有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在里边。

    沈非墨大步行至殿内,殿内高座空置,旁侧下首一左一右则端坐了一红一黑二位老者,仪态威严。

    “非墨见过红渊、黑棋二位尊者!”沈非墨走到高座之下,对着端坐的二位施身行礼,语态谦恭。

    坐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梦萝报名时所见到的两位形态怪异的老者,也是香尊坐下红黑二位尊者,名红渊、黑棋。

    香尊一位已空置多年,而当年统治香界的梦魇宫又隐退无踪,所以现在香脉大事皆由二老代为打理,直到下一个有能力胜任香尊之位的人出现。

    二老虽贵为尊者,却经常特立独行,不按规矩办事。因此那日报名本该是底下人做的事,二老却是一时兴起,接了过来。

    沈非墨三年前夺魁,虽然受帝加封为香圣“非墨公子”,任这一届大赛主审,但在二老面前却是晚辈,这一礼当行。

    红渊胡子一吹,并不看沈非墨,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算是应了。沈非墨却是毫不在意的温和一笑,端的是大方自在,一身红衣让他温润的气质添了几分张扬。

    黑棋摸着胡子笑道,“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三年不见,非墨小儿风采卓卓直逼人眼啊!”

    “尊者过奖了,非墨看来二位尊者三年不见,却是宝刀未老风采依旧,实乃大陆香脉之幸。”沈非墨颔首抱拳,一番话说的稳妥得当,惹得黑棋开怀大笑,红渊冷硬的脸色也稍见缓和。

    沈非墨的出现,给大殿上沉闷的气氛缓和了稍许,像是所有人都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将期盼的目光投向殿中那一身红衣风华绝代的人儿。

    就连红渊、黑棋二位尊者虽端了长辈的架子,但明眼人也都能看出,沈非墨才是最后拿决定的人。

    客套完毕,沈非墨直奔主题,正了神色,严肃道,“非墨听到传言便赶了过来,看这境况,那传言竟是真的?”

    说到今日传言,殿上本就压抑的气氛又沉了一分。红渊一扫方才清慠神色,沉了声音开口,“想来是假不了,消息自昨晚便从风月阁传出,据说目击者甚多。而那作乱之人,确实报上了梦魇宫的名号!”

    “据说当时成王殿下也在当场,歹人犯案之时却未加以阻止,这才最是让人头痛!”黑棋也是一叹,不复方才谈笑神色,长眉紧皱。

    “殿下也在?”沈非墨听说凤无泪也在当场,显得有些意外。

    前天晚上才得知凤无泪竟然躲在风月阁,因为长安和大赛的事情,还未来得及见上一面,不想才一晚功夫,他竟牵涉其中。

    “哼!身为皇子,连自己底下子民也无法护其周全,还有何颜面庇佑我北梁千年香脉!”声音里除了斥责,还满是不敬之意。

    众人皆将目光投了过去,却是一身富态,留着八字胡须年过半百的中年人。想来是香脉大家其中之一。沈非墨挑眉,湛蓝的眸子沉了目光,这人若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江南香脉陈家当家的。

    陈家曾为香贾中,江南首富。年前却因为凤无泪提出香脉整改,所有香贾纳入北梁商会,实行统一定价的经商方式,地处江南的陈家首当其冲。

    陈家地处江南,虽然富庶,但是香贾甚少,因此陈家香坊价格会比其他地方高出许多。现在,凤无泪整改计划一提出,陈家盈利越来越少,还源源不断有京城来的香贾入驻江南,分一杯羹。陈家的生意每况愈下,更是将这成王记恨上了。有此机会,不免一番恶言相向。

    “放肆!成王殿下也是你我这等草民能妄自言论的?”黑棋一声怒斥,一掌拍下,身侧茶几上的茶杯竟然掀翻在地,茶水和着碎片四溅。

    那人被黑棋一声呵斥,更加不满,怒目反问,“成王尚是个尚未立储的王爷,尊者何以惧怕至此?想我等香脉若是联手,定能如梦魇宫一般与之平起平坐,为何要偏偏依附皇室苟活?”

    “陈当家,你若再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休怪我红渊翻脸不认人了!”红渊性子本就古怪,方才不发言已是看在陈家祖辈对香脉还算有些贡献,才耐住性子忍了。不想这人却是不止收敛,越说越不像话,也不免红渊动了怒。

    香脉众人皆知这二尊的脾气,素来红渊脾气古怪,黑棋性子较为温顺一些。方才,黑棋都开了口训斥,不见红渊表态,却是隐忍着不发。这陈当家的,不识人脸色也就罢了,却连成王也敢诋毁,当真嫌命太长。

    众人之中尚有对凤无泪的行为颇有微词者,亦不敢这样堂而皇之的讲出来。陈当家这一出,众人也只能暗自为他捏了把汗。不知他当真胆大至此,还是愚蠢过了头。

    京城传闻这赛香大会的主审,沈非墨在京时便与这位成王交好,此番不少人都在偷偷打量着殿中一脸清冷不见情绪的红衣男子。

    只见沈非墨对陈当家的话,像是没有听到,也不管殿中如何争锋相对,只是在一旁坐了,静静听着,端着茶杯思索一番,才淡淡开口道,“成王行事如何不妥也该由皇上定罪才是,不是你我能妄自言论的。”

    众人一听,忙凛了神色,附和道,“公子说的是,此事当由皇上定夺!”只有那陈当家从鼻子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沈非墨见众人还算卖他面子,才缓和神色,对着暗自赞许的红、黑二尊缓缓问道,“昨日之事,由那吴香史引发,不知他人现在何处?”

    昨日在报名现场发生的争执,他是知道的。但是,后来他的人来报,梦萝与长安将女子救走,随后回了沈府,不曾离开半步。那么,吴香史那里到底是何人所为?

    现在所有线索的关键,便是那吴香史与凤无泪二人。

    但是,经过今日陈当家这番话,成王在大家心里的可信度大大降低,那么就算凤无泪有心包庇梦萝也会叫人诟病。所以,吴香史才是此事的关键所在。

    红、黑二尊对视一眼,知道沈非墨看似年轻,但也算有些手段和谋略的,听得他的询问,暗自嘉许的同时,红尊难得地开了金口,“我与黑尊听得消息,便派人去请了,不多时便会回来!听说,伤得不清,左手整整两根手指被割,削掉了半个手掌,手段实在残忍!唉!”

    “事实如何,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不足以取信。众位不妨与我等上一等,待见到吴香史,我想真相顷刻便知。”沈非墨湛蓝的眸光,深沉一扫在坐众人,又派了人去告知殿外等候的参赛人士,随后在云初耳边耳语一番,云初才领命退出。

    云初自随沈非墨进殿以来,便知失态严重,竟关乎成王,忙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现在沈非墨吩咐,更是脚下生风地去了。

    众人不明白沈非墨交待云初什么事,只当许是调派人手之类,也不敢多加阻拦。却是那陈当家又是开口冷嘲热讽,道,“我说主审大人,这么关键的时候,你这是派人去哪儿啊,莫不是成王与您私交甚密,通风报信去了?”

    沈非墨吩咐云初的事情中,有一件是通风报信不假,但他更能信得过成王的为人。这番不过是对他提个醒,看来对方的计划已经开始行动了。

    听陈当家的冷嘲热讽,沈非墨也不见动怒,淡淡笑了,似真似假开口道,“昨日府上新进了个美人,有些细琐忘了交待,这不是怕下人不知其喜好,惹恼了美人嘛?”

    “当真如此最好,不要再出了什么幺蛾子将主审大人都累进去,那就不好了!”

    “我想陈当家是多虑了,非墨府上美人猛如虎,怎还敢在外造次?”面对陈当家的意有所指,沈非墨一笑置之,顾左右而言他。

    沈非墨所言其实也不是什么秘事,不过是这位陈当家的家有悍妻,却不知收敛,在外花天酒地让陈夫人携了府衙捕快在青楼逮了个正着。

    众人也听出沈非墨话中的揶揄之意,通通忍俊不禁,这事当时还成为了香界的一段笑柄。

    陈当家嘲讽不成,反吃一憋,老脸红得没处放,只能闷闷地住了口。有与沈家交好商友打趣道,“传言沈家公子不近美色,却不想是在这怀州金屋藏娇啊!”

    沈非墨面上含笑,如沐春风,任谁见了都以为他佳人在怀才有此好的心情,寒暄道,“哪里哪里,非墨也是随波逐流一番罢了。”

    众人又是一笑,放收了神色,专心等着派去请吴香史的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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