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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大兔子病了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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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老虎已经过去,仿佛一夜间,风里开始透着凉意。

    树林里众人迅速地布下机关后,金折桂惦记金蟾宫,便跟玉无二、玉无痕两人告辞:“我们还有些私事要做,要急赶着去楼家村。”瞥了眼蒙战,心想带着蒙战去也好,虽说不大可能,但万一曾公子痊愈了,还要靠蒙战降服曾公子。

    玉无痕是知道瞽目老人、金折桂这次能跟他们成为一路人,是为了楼家村事,于是道:“两位是要给楼家村送信叫他们安心吗?不如我叫个腿脚利索小子去。”

    “不必了,我们留了人质楼家村,要带了其他人去,村民们已经草木皆兵,难免会以为我们要去抢人。如此又平添了祸事,伤了村民还是伤了玉家军都不好。”金折桂又冲众人拱拱手,“我们有蒙战保护,不会有事。诸位也请撤回原来藏身之处吧。”

    “告辞。”蒙战抢着说,他比谁都急着要离开这里,这里有两百多人不喜欢他,傻子才愿意留下!

    “后会有期!我们人多,未必个个都认识老前辈,还请老前辈留下一句话,日后若有人拿着那句话找来,刀山火海,我们人也会替两位前辈办了。”玉无二搀扶着瞽目老人。

    瞽目老人想了想,问金折桂:“丫头,留下什么话好?”

    金折桂略一思量,就道:“花气薰人欲破禅。”里头藏着玉家破八名字,还有他们姓,这句好。

    “花气薰人欲破禅,心情其实过中年?花小前辈是说自己虽年老,却……老树逢春?”蒙战眼角抽了又抽,忽地想,莫非曾公子猜错了,这位当真不是金家千金?

    金折桂其实只知道“花气薰人欲破禅”一句,并不知道整首诗。此时听蒙战脱口带出下头一句,又想莫非自己心理年龄当真已经过了中年?也不会呀,两辈子加起来才三十五!

    瞽目老人心里也跟蒙战一般想法,感慨道:“原来蒙小哥儿也是饱读诗书。”

    蒙战咕哝道:“跟公子学。”

    玉无二、玉无痕二人也被蒙战那句“老树逢春”逗笑了。

    瞽目老人道:“就用这句吧,倘若日后有人用这句话来找我们,我们定也会鼎力相助。”说罢,便不再停留,将手搭蒙战肩膀,三人沿着树林,向楼家村去。

    “哎,小前辈就这么走了?认干儿子事呢?”几个后知后觉玉家家兵慌忙去问玉无二。

    玉无二道:“来日方长,急个什么,些撤吧。也不知道梁壮士他们怎样了。”

    提起梁松他们,众人脸色又凝重起来。

    树林外,两里多地南城门外,虽秋老虎过了,但一路白花花日头下走,兼要窘迫地提着裤子,二十二人身上冒出了一层油汗。

    梁松、武护院、庞护院跟梁松身后,低声问:“我们要如何接近耿成儒?”

    梁松道:“假装是英王人。”

    “万一咱们露陷了,公子怎么办?”武护院赶紧问。

    梁松摇了摇头,“顾不得了,我意思是,让公子死了西北起事心思吧。西北那边原就不稳妥,关外异族虎视眈眈,再起乱子,万一叫异族人趁虚而入,进了中原,他们手段比宁王还要狠绝。到时候万民遭殃,咱们就万死难辞其咎了。两位兄弟,你们速速设法回西北去,到了西北,叫人按兵不动,好生看守住西北,别叫关外异族趁乱进关。”

    武护院道:“梁大哥叫我们走?梁大哥去见耿成儒,又要对他投蜘蛛,只怕凶多吉少。我们……”

    梁松郑重地看向两人,揽着两人肩膀,“公子下落不明,只怕留西北兄弟们会做傻事。你们去支会他们一声,皇上毕竟是公子祖父,太子又过世那么多久了,等皇上看见公子护关有功,又听说公子体弱,未必不会将公子召回京城。”

    武护院、庞护院听梁松说理,况且他们这些时日奔波不停,早厌倦了这种不知还有没有明日日子,于是纷纷叮嘱梁松此去千万小心,便跟梁松并玉家家兵告辞。

    家兵们虽不知道梁松三人嘀咕什么,但既然梁松依旧要去乐水县城,他们就也不多问。

    武护院、庞护院走后,梁松一群三十人又继续向县城去。

    因昨晚农舍外发生事,此时南城门护卫要比昔日森严许多,只见十几个官兵握着大刀城门外来回走动。

    守城官兵看七个官兵赶着二十几人来,旁边还跟着三个,就问:“你们是谁手下弟兄?”看二十几人窘迫地拉着裤子,就有意嘻嘻哈哈地过去扯腰带,腰带撑直,被绑住人想伸手拉住裤子也不能,未免出丑,越发要夹紧腿。

    守城官兵看着有趣,又用刀背一人身上捅去,“不许扯裤子,都站直了。站直了。”

    玉家家兵们脸上青筋跳起,稍稍站直,裤子就滑下来,赶紧又夹紧腿。

    官兵们笑个不停,穿着官兵衣裳玉家家兵等他们笑够了,才说:“我们是袁大将军人,这几个人胆小如鼠,叫他们去当兵跟要了他们命似,追了半座山,总算叫我们抓住他们了。”说着话,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请几位替我们通传一下,叫我们先吃了饭,再洗一洗伤口。”

    “既然是袁将军人,就赶紧去瓜州,别赖乐水。”守城官兵一听是袁将军人,就变了脸色,连饭都不肯给。

    “哎,兄弟——”玉家家兵伸手要搭守城官兵肩膀。

    “走走。”官兵嫌弃道,忽地来了个小头目,那小头目过来便怒道:“嘻嘻哈哈笑什么,北城门、西城门外昨晚上有人来捣乱,东城门外人也不少,就差咱们南城门了!这来是什么人?”

    守城官兵不敢再嬉笑,凑到小头目耳边说:“是袁将军人,想咱们这疗伤吃饭。”

    “军粮都是上头领下来,袁将军领粮食可比耿将军多。将人留下,其他撵走。”小头目发话道。

    穿着官兵衣裳玉家家兵们一懵,先想北城门、西城门兄弟不知道死伤多少,随后又想,都是宁王官兵,怎地姓耿领着人跟姓袁领着兵仿佛是势同水火?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只见守城官兵已经开始抢人,被腰带系着二十几人并梁松就这么被强拉进城门内。

    “你们蛮不讲理!看以后你们怎么跟袁将军交代!”穿着官兵衣裳玉家家兵气恼道。

    “呸!袁将军宰相肚里能撑船,他能记着这点小事?”小头目阴阳怪气地说,不怪他们不待见袁将军,一是袁将军也看不起他们,二是袁将军被惊雷吓得魂飞魄散,大意丢了瓜州。原本该叫耿将军领着他们去瓜州建功立业,谁知宁王爷竟然出人意料地又用了袁将军那丧家之犬。

    穿着官兵衣裳玉家家兵们骂骂咧咧,却不敢硬来。

    被绑着家兵有两个因为推搡,裤子掉了下来,露出了白花花大腿。

    宁王官兵们捧腹大笑,又一脸坏笑地去猜家兵们裤子。

    忽地小头目看见梁松佩剑,又看他衣裳上血迹斑斑,便警惕地问:“你是……”

    梁松瞧见乐水县城里还有人走动,但走动人里并没有男丁,心想男丁定是被耿成儒全抓去充军了,这城里有人走动,就是玉破禅昨晚上没“自行发挥”?拱手对小头目道:“请这位差爷替我们跟耿将军通传,就说,滁州来人了。”

    小头目瞅向梁松,一双细小鱼泡尿微微斜着,“就这一句。”

    “就这一句。”梁松不卑不亢地看小头目。

    小头目一凛,看梁松气度不凡,又看他颇有些看不起方才他们抢壮丁举动,心里呸了一声,却笃定这人要紧很,赶紧堆笑地拱手,“敢问您高姓大名?”

    “姓梁名松。”

    “梁官人,请随着我去县衙外等着。”说罢,就领着梁松三人慢慢地向县衙去。

    梁松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看玉家家兵被推搡着不知向哪里去,就问:“那些人是袁将军人辛苦抓来……”

    “哎,大敌当前,还分什么你我。袁将军要知道了,也乐意把人给我们。”小头目故意唏嘘。

    梁松问:“方才你说西城门、北城门,那是怎么回事?我只当瓜州、滁州有军情,你们这乐水前有瓜州后有滁州,是块享清福福地。”

    小头目听梁松语气轻蔑,越发认定他不是寻常人,堆笑道:“前头清闲得很,昨晚上不知怎地南边炸了两声雷,后头西城门、北城门、东城门陆续有人闹事。大晚上,城门没开,只城门上放了几箭,将人赶走就算了。”

    梁松听闻玉家人并未死伤多少,轻轻吁了一口气,忽地听见一阵嘚嘚马蹄声,随着小头目赶紧站街边,瞅见是一队两百多人提着大刀长枪纵马向城外奔去。

    “这是做什么?”梁松脸色微变,唯恐朱统领叫人去楼家村闹事。

    小头目摇了摇头,梁松悬着心,努力冷静下来,随着小头目一路走到县衙外,只见县衙外守卫森严,小头目进去寻人传话,半日后,出来问梁松:“一时糊涂,忘了问梁官人要凭证。”

    梁松伸手向怀里去掏摸,摸出一封用牛皮纸包裹住曾公子卖马给英王契约书。

    小头目又进了县衙,半天出来,领着梁松进去。

    梁松将手剑柄上搭了搭,见果然如玉破禅所说,耿成儒书房外守卫十分森严,随着人进到书房里,又看耿成儒十分地警觉,只叫他站八步之外说话。

    “你是滁州来?”耿成儒四十一二,脸色黝黑,虽因屡立军功得以跟袁珏龙平起平坐,但他出身微末,心里存了三分怎么都抹不掉自卑,就远比旁人意“身份”。

    比如他识字不多,但此时面前却摆着书卷,一旁条案上,墨玉龙纹鼎里焚烧着昂贵金凤香,游龙戏凤粉彩花瓶里,插满了怒放翦霞绡紫菊。至于他本人,是打扮得像个儒雅富家老爷。

    梁松赶紧道:“是。”

    耿成儒道:“拿了这买马契约来,是为了什么?”一双如鹰眸子紧紧地盯着梁松看,这契约是英王,寻常人绝对拿不到。

    梁松道:“这是西北那边人送来,他们人说……”瞥了眼此时站耿成儒身边朱统领,暗想朱统领还,楼家村应当平安无事吧。

    耿成儒道:“但说无妨。”

    梁松赶紧道:“他们人说,皇长孙人瓜州失踪,如今下落不明。”

    “皇长孙来了瓜州?”耿成儒讶异道。

    梁松道:“正是,西北那边愿意用三匹汗血宝马请耿将军、袁将军将皇长孙找回来。”

    朱统领不屑道:“才三匹!”

    “是三匹真正汗血宝马,据说那马流汗时,汗如血水殷红。”

    耿成儒动了心,手指按史书上“国士无双”、“功高无二,略不世出”等字眼上,朱统领说《推背图》上冤死人是他,又说昨晚有人唱“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莫非他真要做那冤死韩信?眉头紧皱,转而问:“皇长孙可是瓜州打雷那天丢?”

    梁松道:“正是。”

    “那你怎不去瓜州直接找袁珏龙,又来找我做什么?”

    耿成儒对袁珏龙十分不屑,就连守城官兵也知道这点,因此那些人做出与袁珏龙人不屑模样,大多是为了迎合耿成儒。

    梁松讶异道:“小从滁州过来,半路遇上几个贼子。就直接来了乐水。”面上镇定,心里琢磨着怎么将蜘蛛放出来。

    耿成儒瞥了眼那张粘着泥土《推背图》,想到自己对宁王忠心耿耿,后竟然会落到“狡兔死,走狗烹”下场,不由地脸色越发黑了。那汗血宝马,他心痒得很,但皇长孙人袁珏龙那边丢,要找又要跟袁珏龙打交道……

    正想着,只听轰隆一声,不远处打起旱天雷。

    “将军,打雷了!听声音,就城里响。”朱统领苍白了脸,又强撑着做出无畏模样。

    “哼,我倒要看看,这雷到底是老天爷打,还是有人装神弄鬼!”耿成儒冷笑,人大步流星地向外走,朱统领忙跟上。

    梁松心里想着好机会,便喊着:“耿将军,这雷不会像瓜州一样……”

    “就算像,本将军也不会像袁珏龙一样弃城逃跑!”耿成儒睥睨着梁松,气势万钧地跨出书房。

    梁松迅速地将手探到腰带上,将钱袋口绳索钩开,速地出门一霎抖动钱袋,却见蜘蛛牢牢地趴钱袋里,竟然抖不出去。

    又听“轰隆——”一声,耿成儒、朱统领并院子里官兵抬头向天上看去。

    梁松顾不得纳闷炸弹怎响天上,耳朵里听人喊“大鸟”,豁出去将钱袋翻转,掏出蜘蛛轻轻地向耿成儒身上一抛,看见黑黑一团蜘蛛速地黏耿成儒衣服上,不禁长出一口气,却觉手指上一疼,悄悄地拿起手指看,只能看见一个细微红点,装作咳嗽赶紧将解药吃了,转向耿成儒跟前,忧心忡忡地道:“耿将军,皇长孙……”

    “禀将军,”忽地一个官兵气喘吁吁地过来,跪下抱拳道,“将军不好了,天上大鸟过来打雷,百姓们乱成一团……”

    “谁敢乱,杀一儆百!”耿成儒满脸杀气地发话。

    “可是,北城门也炸响了一下……”

    “关城门,没我话,谁都不得进出。”耿成儒傲然地仰头看天,“什么大鸟,那明明是个大风筝!这是有人装神弄鬼!哼,竟敢跑到我跟前装神弄鬼,找死!”

    朱统领忙附和道:“将军说是,我也瞧见刚才飞过大鸟其实是只风筝。”

    朱统领话音才落,就听耿成儒忽地大叫一声,然后开始慌张地脱衣裳。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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