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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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叶刚回到屋里，这雨便陡地大了，像是要一下子洗掉什么污渍一样“哗”地扑下来，直到傍晚才不情不愿地收了尾。白莲花已书桌前看了好一会子书，西窗外天边悠悠浮着几朵彩霞，小果子扶着圆滚小肚子踏着漫漫霞光推门进来。
白莲花听见开门声，从书里抬起头来道：“书都听完啦？莲花姐姐讲得好吗？”
果子先是低头揉了揉肚子，又拧了拧小眉毛，再转了转小眼珠，方才支支吾吾地回道：“讲是讲挺好，可是我不大能理解。”
白莲叶了然地叹了口气：“你不明白那是自然，我估摸着那大抵是篇极难理解文章，否则我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
果子捂着肚子，把刚想打出嗝憋了回去，然后煞有介事地瞪圆眼睛恍然道：“喔！所以连路过留仙师傅也过来请教了一番！”
“师傅也来了？”白莲叶问道，顺手把桌子上放着一杯凉茶递给果子。
果子用两只小手接过，捧着杯子喝了一口：“唔，那会子留仙师傅刚巧来亭子里避雨，瞧见我们背书就问了问，我同他说时，见他笑吟吟地望向莲花姐姐，说是这篇文章他自己亦尚有些难解之处，希望莲花姐姐能为他排解排……”果子后一个“解”字闷一声嗝里，白莲叶见状起手帮他顺顺气，口中却好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师傅他……很高兴吗？”
果子一口气卡喉咙里，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
白莲叶记忆里留仙虽然时常笑着，却极少他笑意中看到高兴二字，唯一那么一次还是她阴差阳错地答对了他一道古怪题目时候，留仙是笑了，且笑得撼天动地，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师傅真正高兴时候是这副模样。那么今日白莲花是该有多出色地排解了他疑问，才能得到他撼天动地一次“很高兴”呢？白莲叶又默默想起侧屋里那盆向日葵，半晌没吱一声。
小果子借着白莲叶摸他肚子手劲顺利地打出了个响嗝，两个小脸蛋粉扑扑，甚是可人，他捧着杯子大大地咕噜了一口茶，幼声问道：“叶子，你这是个什么茶，怎么喝起来同我房里不大一样？我房里那些茶总是苦得瘆人。”
白莲叶头上正罩着一团黑云，她幽幽答道：“也没什么，你每次泡了茶都让庆生先喝个三两开去去味儿，到时候你再喝便成了。”
“哦。”果子认真地点点头，又拿眼瞧了瞧手里捧着茶杯，想了想问道：“那这个能给我么？我一会儿叫庆生把杯子送回来。”
白莲叶无意识地点点头，又指指桌子上那一盘茶具道：“那里面还有，你都拿去罢。”
果子把手里杯子放到茶盘上，随后“嘿咻”端起茶盘腆着小肚皮就左晃右晃地往屋外走，走到门口又顿了顿，艰难地回头道：“对了叶子，莲花姐姐说她今天不来看你了，方才留仙师傅来时候，她想是太激动了，圆扇不小心落到了池子里，这会子估计还找呢。”说罢，他又抬起两条小短腿向前晃了两步，嘴里喃喃着，“宫里头赏好扇子，可惜了，我原还想借来使使，唉，果真是激动了……”
书桌前白莲叶耳旁飘过果子嘟囔，却只呆呆地望着窗外，直至夜幕渐临。
白莲叶这种不见天日心情断断续续地流连了好些日子，为了陶冶心性，白莲叶决定出去走一走。
那日炎炎烈日当空，天上不时游过几片团云，白莲叶带着一肚子郁闷溜出了白府，头上顶着片刚从后院摘下来大碧荷叶，日光照下来就见地上投了个孤零零黑漆漆圆影。她玲珑小巧小身子踱着无比沉重小步子，那副仓惶委屈小模样着实我见犹怜，引得不少路人垂目唏嘘。
范家煎饼铺子里大娘望着白莲叶一片荷叶下被衬得瘦小身子叹道：“多好娃呀，倍儿俊一张小脸蛋，这么可怜样子，莫不是迷了方向罢？”
一旁立刻有个布裙老妪捋捋袖摆接道：“唉，大抵是犯了错，被爹娘训了罢，也不晓得是什么样爹娘，这么水灵囡囡也舍得往外赶……”
她俩人就这么一叹一合地聊起来：“哟，你不知道，这爹娘多着呐。昨儿东大街老王还喝声喝气地把他家闺女撵出门去，酒气冲得老高，鼻子里都冒白烟呐！”
“唉，世道啊……我家那口子也成天抱着个酒坛子，亏着我早早把闺女嫁了出去，不然指不定哪天被她爹卖了抵酒钱我也不知道哇……”
范家大娘用灰油油手抹了抹鼻子：“现下闺女命都苦着呐，又不天生是个金玉命，哪里个个都能像白家小姐那样福气呢。”
布裙老妪闻言哑着嗓子问道：“都说白家莲花小姐是世凤凰，那白家不是还有位二小姐吗？怎么从来没有听到过什么传闻呀？莫不也是个苦命闺女罢？”
范家大娘摇头道：“诶，话不能这么讲，这白家二小姐虽然不曾听见什么消息，到底也是白家女儿，将来若是她姐姐真成了凤凰，她也是个皇家亲戚，身份地位自然是不一样。况且白家女儿再怎么不举，她总归是生长白家，也不可能落得跟这个娃一样地步呀。”她用嘴朝着白莲叶孤零零背影努了努。
那老妪一脸恍然，随后亦朝着白莲叶方向再叹了声：“只怪你不是白家女儿啊。”言罢，她二人皆是一阵唏嘘。
白家二小姐白莲叶压了压头上荷叶，低头默默走着，她呆呆地看着脚下路面缓缓退向她身后，木讷地感受到脚跟与脚尖分别和地面相触着。她走得极为专注，仿若四下无人。
随着前方一阵喧嚷，她咚地被一个不明物体撞得翻倒地。
不明物体见撞着了人，愣了愣，抬头望了眼身后追他人，又低头看了看这个被她撞翻地小姑娘，叹了口气，随后，白莲花就觉得自己被人扯着衣袖、握着手腕地狂奔了一条不知所向路上。
“我叶子！”白莲叶头上荷叶被丢了方才她被人撞倒地方，现下正值晌午，没了荷叶遮阳白莲叶被刺目日光眯得眼睛都睁不开，隐隐约约瞧见拉着自己手是一个圆圆滚滚小身影。
那圆圆滚滚小身影似乎听到了她话，头也不回道：“不就是片破叶子，回头我给你摘朵花儿来。”小身影跑了这么久，说起话来居然连个气儿都不喘一下。
白莲叶却是已经被拉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愤愤道：“我……我才……不要……花……”
只是那狂奔之中小身影哪里听得到白莲叶这么一声既憋屈又怒意喘气，小身影回头瞥了眼几丈开外紧追不放几个人影，心中暗叹一声，对着白莲叶一声喝道：“抓紧我！”
白莲叶刚要心啐：明明是你抓我！下一刻她便“啊”地伸手抱住了小身影一条藕臂似小圆胳膊，看着离她越来越远地面惊叫：“你干什么！”
这圆圆滚滚小身影方才纵身一跃上了屋顶，此刻正砖瓦屋砾之上点旋穿行，他脸不红心不跳道：“下面人太多，缝隙太小，我挤不过去。”白莲叶此刻正充分感受着她抱着那条胳膊上肉肉触感，所以对于小身影这句解释她一声没吭，默许了。
这会子他二人正行少昊国大酒楼禾黍香瓦檐上，禾黍香既为全少昊大酒楼，占地自然辽阔，故连带着它楼顶也辽阔起来。因着他们不必东跳西跳地从一个屋顶换到另一个屋顶，白莲叶这段路走得还算舒坦。
白莲叶舒坦了，才有空打量起她怀里正紧紧抱着这条小圆胳膊主人来。这个圆圆滚滚小身影长得倒没有看起来那么滚圆，白莲叶晓得一个人，似她爹爹关系处得极好某个朋友，若真长得滚圆了，连着他鼻子眼睛都是圆圆且全都滚到脸部中央一处去。而白莲叶眼前这个小滚圆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地长脸上，并没有像她爹爹那个朋友一样五官挤曲地扭一起，白莲叶暗地里琢磨着：若他以后长成了个大滚圆，那也一定是所有大滚圆里长得俊那一个吧？
这位将来有可能变成史上俊大滚圆小滚圆虽然不晓得白莲叶心里想些什么，但白莲叶两道跐溜溜盯着他转目光着实让他有些烦躁，他小眉头一拧，道：“你看什么？”
白莲叶被他问得有些心虚，下意识将小滚圆那只小胳膊攥得紧了，她打着哈哈道：“没什么……没什么……”
小滚圆感受到胳膊上传来力道，心下了然，沉声安抚道：“不用怕，他们追不上。”此刻禾黍香广阔屋顶已然奔到头，小滚圆回首见身后几人依旧紧追不舍，面色郑重道：“这里地势宽广，不易隐藏，你这回要再抓得紧一些，我们直接去北边林子里。”
“什么？”白莲叶一声惊语还未道出，就见眼前一阵天昏地转，小滚圆反攥起她胳膊乘着一阵风似跃了出去。
白莲叶刚回到屋里，这雨便陡地大了，像是要一下子洗掉什么污渍一样“哗”地扑下来，直到傍晚才不情不愿地收了尾。白莲花已书桌前看了好一会子书，西窗外天边悠悠浮着几朵彩霞，小果子扶着圆滚小肚子踏着漫漫霞光推门进来。
白莲花听见开门声，从书里抬起头来道：“书都听完啦？莲花姐姐讲得好吗？”
果子先是低头揉了揉肚子，又拧了拧小眉毛，再转了转小眼珠，方才支支吾吾地回道：“讲是讲挺好，可是我不大能理解。”
白莲叶了然地叹了口气：“你不明白那是自然，我估摸着那大抵是篇极难理解文章，否则我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
果子捂着肚子，把刚想打出嗝憋了回去，然后煞有介事地瞪圆眼睛恍然道：“喔！所以连路过留仙师傅也过来请教了一番！”
“师傅也来了？”白莲叶问道，顺手把桌子上放着一杯凉茶递给果子。
果子用两只小手接过，捧着杯子喝了一口：“唔，那会子留仙师傅刚巧来亭子里避雨，瞧见我们背书就问了问，我同他说时，见他笑吟吟地望向莲花姐姐，说是这篇文章他自己亦尚有些难解之处，希望莲花姐姐能为他排解排……”果子后一个“解”字闷一声嗝里，白莲叶见状起手帮他顺顺气，口中却好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师傅他……很高兴吗？”
果子一口气卡喉咙里，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
白莲叶记忆里留仙虽然时常笑着，却极少他笑意中看到高兴二字，唯一那么一次还是她阴差阳错地答对了他一道古怪题目时候，留仙是笑了，且笑得撼天动地，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师傅真正高兴时候是这副模样。那么今日白莲花是该有多出色地排解了他疑问，才能得到他撼天动地一次“很高兴”呢？白莲叶又默默想起侧屋里那盆向日葵，半晌没吱一声。
小果子借着白莲叶摸他肚子手劲顺利地打出了个响嗝，两个小脸蛋粉扑扑，甚是可人，他捧着杯子大大地咕噜了一口茶，幼声问道：“叶子，你这是个什么茶，怎么喝起来同我房里不大一样？我房里那些茶总是苦得瘆人。”
白莲叶头上正罩着一团黑云，她幽幽答道：“也没什么，你每次泡了茶都让庆生先喝个三两开去去味儿，到时候你再喝便成了。”
“哦。”果子认真地点点头，又拿眼瞧了瞧手里捧着茶杯，想了想问道：“那这个能给我么？我一会儿叫庆生把杯子送回来。”
白莲叶无意识地点点头，又指指桌子上那一盘茶具道：“那里面还有，你都拿去罢。”
果子把手里杯子放到茶盘上，随后“嘿咻”端起茶盘腆着小肚皮就左晃右晃地往屋外走，走到门口又顿了顿，艰难地回头道：“对了叶子，莲花姐姐说她今天不来看你了，方才留仙师傅来时候，她想是太激动了，圆扇不小心落到了池子里，这会子估计还找呢。”说罢，他又抬起两条小短腿向前晃了两步，嘴里喃喃着，“宫里头赏好扇子，可惜了，我原还想借来使使，唉，果真是激动了……”
书桌前白莲叶耳旁飘过果子嘟囔，却只呆呆地望着窗外，直至夜幕渐临。
白莲叶这种不见天日心情断断续续地流连了好些日子，为了陶冶心性，白莲叶决定出去走一走。
那日炎炎烈日当空，天上不时游过几片团云，白莲叶带着一肚子郁闷溜出了白府，头上顶着片刚从后院摘下来大碧荷叶，日光照下来就见地上投了个孤零零黑漆漆圆影。她玲珑小巧小身子踱着无比沉重小步子，那副仓惶委屈小模样着实我见犹怜，引得不少路人垂目唏嘘。
范家煎饼铺子里大娘望着白莲叶一片荷叶下被衬得瘦小身子叹道：“多好娃呀，倍儿俊一张小脸蛋，这么可怜样子，莫不是迷了方向罢？”
一旁立刻有个布裙老妪捋捋袖摆接道：“唉，大抵是犯了错，被爹娘训了罢，也不晓得是什么样爹娘，这么水灵囡囡也舍得往外赶……”
她俩人就这么一叹一合地聊起来：“哟，你不知道，这爹娘多着呐。昨儿东大街老王还喝声喝气地把他家闺女撵出门去，酒气冲得老高，鼻子里都冒白烟呐！”
“唉，世道啊……我家那口子也成天抱着个酒坛子，亏着我早早把闺女嫁了出去，不然指不定哪天被她爹卖了抵酒钱我也不知道哇……”
范家大娘用灰油油手抹了抹鼻子：“现下闺女命都苦着呐，又不天生是个金玉命，哪里个个都能像白家小姐那样福气呢。”
布裙老妪闻言哑着嗓子问道：“都说白家莲花小姐是世凤凰，那白家不是还有位二小姐吗？怎么从来没有听到过什么传闻呀？莫不也是个苦命闺女罢？”
范家大娘摇头道：“诶，话不能这么讲，这白家二小姐虽然不曾听见什么消息，到底也是白家女儿，将来若是她姐姐真成了凤凰，她也是个皇家亲戚，身份地位自然是不一样。况且白家女儿再怎么不举，她总归是生长白家，也不可能落得跟这个娃一样地步呀。”她用嘴朝着白莲叶孤零零背影努了努。
那老妪一脸恍然，随后亦朝着白莲叶方向再叹了声：“只怪你不是白家女儿啊。”言罢，她二人皆是一阵唏嘘。
白家二小姐白莲叶压了压头上荷叶，低头默默走着，她呆呆地看着脚下路面缓缓退向她身后，木讷地感受到脚跟与脚尖分别和地面相触着。她走得极为专注，仿若四下无人。
随着前方一阵喧嚷，她咚地被一个不明物体撞得翻倒地。
不明物体见撞着了人，愣了愣，抬头望了眼身后追他人，又低头看了看这个被她撞翻地小姑娘，叹了口气，随后，白莲花就觉得自己被人扯着衣袖、握着手腕地狂奔了一条不知所向路上。
“我叶子！”白莲叶头上荷叶被丢了方才她被人撞倒地方，现下正值晌午，没了荷叶遮阳白莲叶被刺目日光眯得眼睛都睁不开，隐隐约约瞧见拉着自己手是一个圆圆滚滚小身影。
那圆圆滚滚小身影似乎听到了她话，头也不回道：“不就是片破叶子，回头我给你摘朵花儿来。”小身影跑了这么久，说起话来居然连个气儿都不喘一下。
白莲叶却是已经被拉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愤愤道：“我……我才……不要……花……”
只是那狂奔之中小身影哪里听得到白莲叶这么一声既憋屈又怒意喘气，小身影回头瞥了眼几丈开外紧追不放几个人影，心中暗叹一声，对着白莲叶一声喝道：“抓紧我！”
白莲叶刚要心啐：明明是你抓我！下一刻她便“啊”地伸手抱住了小身影一条藕臂似小圆胳膊，看着离她越来越远地面惊叫：“你干什么！”
这圆圆滚滚小身影方才纵身一跃上了屋顶，此刻正砖瓦屋砾之上点旋穿行，他脸不红心不跳道：“下面人太多，缝隙太小，我挤不过去。”白莲叶此刻正充分感受着她抱着那条胳膊上肉肉触感，所以对于小身影这句解释她一声没吭，默许了。
这会子他二人正行少昊国大酒楼禾黍香瓦檐上，禾黍香既为全少昊大酒楼，占地自然辽阔，故连带着它楼顶也辽阔起来。因着他们不必东跳西跳地从一个屋顶换到另一个屋顶，白莲叶这段路走得还算舒坦。
白莲叶舒坦了，才有空打量起她怀里正紧紧抱着这条小圆胳膊主人来。这个圆圆滚滚小身影长得倒没有看起来那么滚圆，白莲叶晓得一个人，似她爹爹关系处得极好某个朋友，若真长得滚圆了，连着他鼻子眼睛都是圆圆且全都滚到脸部中央一处去。而白莲叶眼前这个小滚圆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地长脸上，并没有像她爹爹那个朋友一样五官挤曲地扭一起，白莲叶暗地里琢磨着：若他以后长成了个大滚圆，那也一定是所有大滚圆里长得俊那一个吧？
这位将来有可能变成史上俊大滚圆小滚圆虽然不晓得白莲叶心里想些什么，但白莲叶两道跐溜溜盯着他转目光着实让他有些烦躁，他小眉头一拧，道：“你看什么？”
白莲叶被他问得有些心虚，下意识将小滚圆那只小胳膊攥得紧了，她打着哈哈道：“没什么……没什么……”
小滚圆感受到胳膊上传来力道，心下了然，沉声安抚道：“不用怕，他们追不上。”此刻禾黍香广阔屋顶已然奔到头，小滚圆回首见身后几人依旧紧追不舍，面色郑重道：“这里地势宽广，不易隐藏，你这回要再抓得紧一些，我们直接去北边林子里。”
“什么？”白莲叶一声惊语还未道出，就见眼前一阵天昏地转，小滚圆反攥起她胳膊乘着一阵风似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