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大起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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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钰把目光移走后觉得舱室里安静得有些怪异，又忍不住稍微转过头来偷瞄严子青。
严子青还保持着刚才的样子，甚至连目光都没有收回去。看到乔钰转过头来，他朝乔钰微微一笑：“不会有事的。”
乔钰看来他这微笑比平时纯粹了许多，没了那种似有若无戏谑和捉弄，就是一种单纯的笑。
乔钰也微笑了一下，尴尬一秒尽去，心里却什么想法都有。不知该为免除尴尬而庆幸，还是为了严子青单纯的笑容而失落……
乔钰淡淡地回应了一声：“嗯。”
晕船的反应又开始强烈，睡觉是唯一摆脱这种痛苦的方法，舱室里的几人都不再说话，大家渐渐地都沉沉睡去。
乔钰头疼得厉害，没有睡着，舱室里浑浊的空气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觉得自己已经忍受不住了。于是摸索着起身，想到甲板上去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隔壁床的严子青正拿着手机玩游戏，听见他这边的响动，抬头问：“你去哪里？”
乔钰难受地说：“我去甲板上呼吸点新鲜空气。”
严子青起身把手机揣兜里：“走吧，我陪你。”
乔钰想起严子青刚才纯粹的笑容，有点赌气地说：“不用了，我自己去。”
严子青可能没想到乔钰会拒绝，毕竟之前乔钰做什么都会让他帮忙的，有点惊讶地看着他。看了一会表情就变得玩味起来。
乔钰被他看得炸毛，无奈精神又不好，只能有气无力的瞪他一眼然后往外走。
严子青笑了一下：“你现在走路都打晃，就甭跟我客气了。”
然后紧走两步跟上，“你好像不太高兴？”
乔钰闷闷地说：“没有。”
严子青怀疑地问：“真没有？我总觉得你这几天情绪不太对啊。”
乔钰坚持道：“没有。”
说话间他们已经出了舱室，外面的太阳虽然很烈，但是空气也好了许多，乔钰感觉似乎好受了那么一点。
不过他很没有力气，又无法接受躺在甲板上，环视一圈甲板上并没有可以落坐的东西，整个人顿时就烦躁起来，人也就更难受了。
严子青看了看乔钰苍白的脸颊：“你这样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回去躺着吧？”
乔钰想到舱室里浑浊的空气，摇了摇头，身子往船岛上阴影的地方靠上去：“我靠一下就好。”
严子青顿了一下，转身朝舱内走去。
乔钰看着严子青消失在舱内的身影不由低低地笑了笑：“还是不耐烦了。”
然后又自言自语：“其实我根本没有资格这样要求你。你没有义务要对我耐烦，之前你帮我已经够多了。人总是贪心的，得到了一点就想要更多。”
乔钰靠着船岛站了一会，最终还是无力支撑，顺着墙壁滑下去。无法接受坐在甲板上的他只好蹲着。
严子青抱着自己的垫子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乔钰靠着船岛蹲在甲板上，头靠在膝盖上蜷作一团，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这个情景莫名地让严子青的心跳漏了一拍。
严子青摇了摇头，朝乔钰走去，在旁边的阴影下放下垫子铺开，然后摇了摇乔钰：“乔分队，躺一会吧。”
乔钰晕乎乎地抬起头，看到面前严子青的那张帅气脸庞，不由得愣住了，下意识地说：“你，你不是走了吗？”
“你这个样子，我走哪里去？我回去给你拿垫子，你躺一会吧。”
乔钰这才看到旁边的垫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严子青。
严子青笑道：“这是我的，放心，没拿你的。知道你这点小洁癖。”
乔钰心思复杂地看着严子青：“可是，这，这……”
严子青坐在垫子边缘：“躺着吧，我又没你那毛病，就算这垫子在泥坑里滚两圈，我照睡。”
这时船上响起了午饭号声，乔钰想起舱内的空气，秀气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严子青起身，双手插兜里，居高临下地说：“我给你拿点东西出来，你就在这里呆着。”
乔钰也连忙起身：“怎么能老是麻烦你，我还是自己去。”
严子青一把按住乔钰的肩膀，将人按回垫子上坐下：“你麻烦我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回。”
转而又笑了：“等下雨了，你帮我把衣服洗洗就得了。哎呀，现在都攒了两套了，老天再不下雨，都要没衣服换咯。”
说着严子青又往舱室内走去。
乔钰的关注点却是，都出来10多天了，严子青竟然只换两套衣服？简直不忍！
中午吃过饭，乔钰一直都躺在甲板上，太阳又斜了一点，船岛下唯一剩下的阴影也没有了。尽管被烈日暴晒，乔钰还是不想进去。
严子青也不放心，就在一旁的甲板上躺着闭目养神。乔钰觉得很过意不去，自己占着别人的垫子，却让人陪自己睡在甲板上。如果不是自己，他又不晕船，现在可以睡在空调的舱室，别提多舒服了。
乔钰感觉好点，正睡得舒服的时候，值班员找到甲板上来让他去值班。看到他们俩在甲板上睡着，乔钰还把床垫搬了过来，就笑了：“乔分队好讲究，还搬垫子过来——子青不是不晕船的吗，怎么也跑甲板上来躺着了？”
严子青晃悠悠地起身：“没说甲板是晕船人的专利吧？”
值班员哈哈大笑：“当然不是。我话传到了，走啦。”
乔钰晃悠悠地往值班室走去，严子青在身后把自己的垫子卷起来抱回舱室，然后又去值班室。
乔钰没想到严子青还会过来，整个人显得精神多了。
严子青在一旁的一直上坐下。一直朝乔钰看。
乔钰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把头偏向一边。严子青依旧保持那个动作，端祥了好一会儿：“你瘦了。眼圈也明显了，眼眶也下陷了，脸上也没光泽了。”
乔钰开始还挺感动的，都能观察到自己瘦了，然后听到后面那两句，嘴一撇：“你直接说我变丑了得了。“
严子青实诚地点了点头：”是丑了。“
乔钰气结。
为了打破这会奇怪的气氛，乔钰指着显示屏对严子青说：“你看，我们早已经出国了。”
严子青看了看仪表盘：“是啊，早出国了。”
乔钰也看着显示屏：“这趟走的可真够远的。”
严子青朝前走近几步看着显示屏：“是挺远的，这样的经历真不多。人的一生或许就这么一次机会。”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自豪。
乔钰看着他：“你怕不怕？”
严子青轻笑一声：“怕什么？”说着将手放在显示屏上，一只骨节分明，显得很有力量的手在显示屏了描摹，“自古以来开疆拓土总有人，何况我们不过探探路而已。”
严子青的手指最后在曾母暗沙停住：“这里，才是我们海洋国土的边界。”
乔钰抬头看着站在显示屏旁的严子青，后者年轻的脸上有些与他年龄不符的冷峻。这份冷峻——乔钰想起来，跟他们支队的老大脸上的神情一个模子拓出来的。
果然是父子！
船就这样又在大海上航行了两天，大家的状态就更不好了，很多人都眼眶下陷，脸色苍白得吓人。当然也有的习惯了一些，反而没前几天那么难受了。
这天乔钰又轮到值班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嚣。他和严子青对视一眼，连忙往外跑。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发生任何异动都足以令人心惊胆颤，毕竟是在别人管辖的海洋范围。难道是遭遇敌船了？还是被所在国发现了？
他们跑出去的时候，发现几个海员正抱住一个人，把他从船舷边拖下来。
乔钰询问一下周围的人才知道，原来是有人晕船难受得受不了，想要跳海。这人乔钰认识，跟他同一批，也是今年刚毕业的年轻干部，叫常青。
大家都很庆幸，幸好被人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一旦跳下去，是没有人能去救他的。波涛诡谲的大海，跳海救人无疑是自寻死路。
常青被人从船舷上拖下来，整个人都瘫软在地，嘴里却还念叨着：“让我跳下去，我好难受，让我跳下去！我受不了了！”
对于常青的表现，没有人觉得他怂，有的只是感同身受。
拖住的人稍微松动一点，常青又挣扎着往船舷爬去，竟然还想去死。看来他真是难受到了极致。
这时船长他们也来了，见到这个场景，吩咐几个不怎么晕船的海员把他扶到一个单独的舱室。怕他受不住撞墙，让人给绑在床上。屋里传来常青痛苦不迭的□□，外面的人听得很揪心，但是也只能把门落锁。
虽然难受，只要熬过去了，回去后还能一家团聚。
乔钰看着眼前的一切，特别地感同身受；特别地庆幸这趟出海严子青也有来。不是他那么照顾自己，真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跟常青一样……
在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常青身上时，乔钰看到旁边一个小黑影从船舷的空格处一跃而下，不用说，肯定是船上的老鼠受不住跳海了。目光移动一点，乔钰看到旁边还有一只小老鼠因为晕船，在旁边转着圈地跑，跌跌撞撞的，想必也是生不如死。乔钰想了想，鼓起勇气，一脚把那只晕船的可怜老鼠踹到了大海里。这样是不是解脱了？
严子青扯了一下乔钰的衣服，让他跟自己回去。但是在过道分路的地方，严子青让乔钰去值班室，自己往舱室走去。
经历了刚才那一幕，乔钰很想叫住严子青，让他不要走。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发出声音。严子青也有自己的事，自己总不能一直把他绑在身边吧。
乔钰失落地回道值班室，没多久就看到严子青的身影出现在值班室，手里还拿着些东西。
严子青把手里的柠檬茶和钥匙递给乔钰：“你去刚才那个舱室，把这茶给常分队喝下。柠檬醒神的，喝了会好些。这是晕车药，虽然对晕船作用不太大，好歹也能控制一下。”
乔钰看着他，原来是去拿东西了，自己还以为他不回来了。严子青这人不熟悉的时候觉得他挺难以接近的，接触多了就会发现，他这人挺好相处的，对人也挺好的。
乔钰看着手里的柠檬茶：“你哪里来的？”
严子青笑道：“你忘了我的百宝包？这本来是留给你的，就还剩下这瓶。不过现在只好奉献出去了。”
严子青看着乔钰：“你要坚持住啊，你要是再倒下，就没有了。”
乔钰心里甜甜的，捏着钥匙说：“我拿过去，值班室你看着点。”
说完朝常青待着的舱室走去，脚步都带着一种欢快的情绪，走远点还哼起了一段小曲儿。
这几天来，他的情绪真是大起大落。
都怪严子青！
乔钰把目光移走后觉得舱室里安静得有些怪异，又忍不住稍微转过头来偷瞄严子青。
严子青还保持着刚才的样子，甚至连目光都没有收回去。看到乔钰转过头来，他朝乔钰微微一笑：“不会有事的。”
乔钰看来他这微笑比平时纯粹了许多，没了那种似有若无戏谑和捉弄，就是一种单纯的笑。
乔钰也微笑了一下，尴尬一秒尽去，心里却什么想法都有。不知该为免除尴尬而庆幸，还是为了严子青单纯的笑容而失落……
乔钰淡淡地回应了一声：“嗯。”
晕船的反应又开始强烈，睡觉是唯一摆脱这种痛苦的方法，舱室里的几人都不再说话，大家渐渐地都沉沉睡去。
乔钰头疼得厉害，没有睡着，舱室里浑浊的空气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觉得自己已经忍受不住了。于是摸索着起身，想到甲板上去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隔壁床的严子青正拿着手机玩游戏，听见他这边的响动，抬头问：“你去哪里？”
乔钰难受地说：“我去甲板上呼吸点新鲜空气。”
严子青起身把手机揣兜里：“走吧，我陪你。”
乔钰想起严子青刚才纯粹的笑容，有点赌气地说：“不用了，我自己去。”
严子青可能没想到乔钰会拒绝，毕竟之前乔钰做什么都会让他帮忙的，有点惊讶地看着他。看了一会表情就变得玩味起来。
乔钰被他看得炸毛，无奈精神又不好，只能有气无力的瞪他一眼然后往外走。
严子青笑了一下：“你现在走路都打晃，就甭跟我客气了。”
然后紧走两步跟上，“你好像不太高兴？”
乔钰闷闷地说：“没有。”
严子青怀疑地问：“真没有？我总觉得你这几天情绪不太对啊。”
乔钰坚持道：“没有。”
说话间他们已经出了舱室，外面的太阳虽然很烈，但是空气也好了许多，乔钰感觉似乎好受了那么一点。
不过他很没有力气，又无法接受躺在甲板上，环视一圈甲板上并没有可以落坐的东西，整个人顿时就烦躁起来，人也就更难受了。
严子青看了看乔钰苍白的脸颊：“你这样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回去躺着吧？”
乔钰想到舱室里浑浊的空气，摇了摇头，身子往船岛上阴影的地方靠上去：“我靠一下就好。”
严子青顿了一下，转身朝舱内走去。
乔钰看着严子青消失在舱内的身影不由低低地笑了笑：“还是不耐烦了。”
然后又自言自语：“其实我根本没有资格这样要求你。你没有义务要对我耐烦，之前你帮我已经够多了。人总是贪心的，得到了一点就想要更多。”
乔钰靠着船岛站了一会，最终还是无力支撑，顺着墙壁滑下去。无法接受坐在甲板上的他只好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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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子青摇了摇头，朝乔钰走去，在旁边的阴影下放下垫子铺开，然后摇了摇乔钰：“乔分队，躺一会吧。”
乔钰晕乎乎地抬起头，看到面前严子青的那张帅气脸庞，不由得愣住了，下意识地说：“你，你不是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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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钰这才看到旁边的垫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严子青。
严子青笑道：“这是我的，放心，没拿你的。知道你这点小洁癖。”
乔钰心思复杂地看着严子青：“可是，这，这……”
严子青坐在垫子边缘：“躺着吧，我又没你那毛病，就算这垫子在泥坑里滚两圈，我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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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子青实诚地点了点头：”是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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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子青看了看仪表盘：“是啊，早出国了。”
乔钰也看着显示屏：“这趟走的可真够远的。”
严子青朝前走近几步看着显示屏：“是挺远的，这样的经历真不多。人的一生或许就这么一次机会。”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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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钰抬头看着站在显示屏旁的严子青，后者年轻的脸上有些与他年龄不符的冷峻。这份冷峻——乔钰想起来，跟他们支队的老大脸上的神情一个模子拓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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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很庆幸，幸好被人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一旦跳下去，是没有人能去救他的。波涛诡谲的大海，跳海救人无疑是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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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钰看着眼前的一切，特别地感同身受；特别地庆幸这趟出海严子青也有来。不是他那么照顾自己，真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跟常青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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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子青扯了一下乔钰的衣服，让他跟自己回去。但是在过道分路的地方，严子青让乔钰去值班室，自己往舱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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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钰失落地回道值班室，没多久就看到严子青的身影出现在值班室，手里还拿着些东西。
严子青把手里的柠檬茶和钥匙递给乔钰：“你去刚才那个舱室，把这茶给常分队喝下。柠檬醒神的，喝了会好些。这是晕车药，虽然对晕船作用不太大，好歹也能控制一下。”
乔钰看着他，原来是去拿东西了，自己还以为他不回来了。严子青这人不熟悉的时候觉得他挺难以接近的，接触多了就会发现，他这人挺好相处的，对人也挺好的。
乔钰看着手里的柠檬茶：“你哪里来的？”
严子青笑道：“你忘了我的百宝包？这本来是留给你的，就还剩下这瓶。不过现在只好奉献出去了。”
严子青看着乔钰：“你要坚持住啊，你要是再倒下，就没有了。”
乔钰心里甜甜的，捏着钥匙说：“我拿过去，值班室你看着点。”
说完朝常青待着的舱室走去，脚步都带着一种欢快的情绪，走远点还哼起了一段小曲儿。
这几天来，他的情绪真是大起大落。
都怪严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