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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小心!

    清石身子虽然抖得厉害,可是他嘴里却断断续续的说道:

    “小的……小的所言句句属实。舒悫鹉琻”

    吴县令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缺口马上就可以打开了。

    于是吴寿冷笑着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本官问你,在你们饭庄厨房的橱柜里,收出来的馊饭馊菜,又是怎么一回事呀?钿”

    看着清石在听到他这句话后,身子又明显的抖了几下,吴寿眼中的得意和狠绝之色溢于言表。

    “看样子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本官呀,那本官就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来人呀,将这个藐视本官的奸诈之徒,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匝”

    他这话一出,清石的身体就像深秋最后一片挂在树枝未梢上的黄叶一样,瑟瑟发抖起来。

    马上就有两名差役从旁边冲了出来。

    他们耳朵好似根本听不到清石不住的哀求一样,面无半点表情的将清石拖着出去了。

    不一会,就听到木板打在身体上发出的沉闷的声音,和清石不断的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不用看都知道,那些常年在衙门从事这种体力运动的人,下手是极重的。

    两三棍就能将一个成年男子打的皮开肉绽。

    所以,才三四板下去,清石就因抵不住而招认了。

    那两名差役又像是拖一条死狗一般的,将清石从外面拖了进来。

    躺在地上的清石浑身是血,勉强的从嘴里说出来一句话: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我只是……听掌柜的意思……办事的。

    春季多雨,食物容易霉变,大掌柜觉得……觉得扔了太可惜,所以就……要我……参着用……还,还答应我……每月多半吊工钱。”

    李拓和李谓两人在听到清石后面的供述后,都感觉到无比的愤怒。

    可是一瞧见吴县令那得意又故作威严的表情后,身上的汗顿时不停的往外冒,脑子里现在也是一团浆糊。

    伙计清石的这一口结巴的话说出来,立马堂内堂外一片沸腾起来。

    舒心不由的皱起眉头,转头看向那个清石。

    再转头看向三舅李拓和二掌柜李谓。

    他们对上舒心探寻的目光,都是一脸无辜加不知所措的样子,连连摇了摇头。

    不待她们有进一步的交流,上面的吴寿连忙追问道:“是哪个掌柜指使你这么做的?”

    清石看了一眼李拓和李谓后,抬起手指虚弱的指向李拓。

    李拓大惊失色急呼道:“请县太爷明监,他是在含血喷人。

    草民从未指使他去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我们饭庄也从未让伙计做过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这从店里搜出来的馊食是怎么一回事。”

    “哦,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赃嫁祸咯?哪是何人要害你们呀?”吴寿眉毛一挑道。

    “这……”李拓被问得一时间哑口无言。

    吴县令面目狰狞的拿起惊堂木一敲,道:“既然说不出有何人要陷害你,那就是你砌词狡辩,实则根本没有人。

    李拓你身为运来饭庄的大掌柜,居然指使店内伙计干出这档伤天害理之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拓又急又委屈,他感觉到今日之事怕是躲不过了。

    他怕的不是牢狱之灾或者罚银什么的,而是自己的名声,李家的名声!

    他们李家世代书香,祖上还曾出过几个进士,在县里可谓是声名赫赫。

    可若是他被定了罪,李家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

    尤其是大哥现在正在京城进学,很可能成为李家第一个踏入仕途之人。

    自己若入了罪,极有可能连大哥的仕途都毁了!

    思及这些,突然,眼泪像绝堤的河水一般涌了出来。

    不一会鼻涕泪水就糊了一脸都是,嘴里呜咽了半天,却也没说个什么道道来。

    “尔等做出这样有违天理的事来,还死不承认。

    来人呀,将运来饭庄大掌柜李某和二掌柜李谓都拖下去,各杖责五十大板。”

    吴寿冰冷的面色透出诡异的神色。

    边说着吴县令阴冷的眼眸从舒心身上划过。

    舒心心中大急,这样挨五十板子,三舅他们当场不死也会挺不了多久呀。

    看样子吴寿是直接定了她们的罪了。

    舒心急切的呼道:“请县太爷手下留情。

    这运来饭店原是我一人出资建立的,他们都是听从我的安排。请县太爷高抬贵手放了他们。”

    舒心一句话将责任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

    吴县令见状眼中深处划过一抹不意察觉的笑意,对着差役慢悠悠的说道:“慢着。”

    差役听话的将李拓和李谓两人拖到了一边放下。

    见吴寿没有继续命人对三舅他们用刑,舒心暗暗呼了一口气。

    吴县令不急不慢的转头看着舒心问道:

    “舒姑娘,那运来饭店是你一人出资办的?而饭庄的人全都是你听你的安排?”

    “回县太爷,是的。”舒心干净利落的回答道。

    吴县令眼中精光一闪,道:“那好,既然你已认罪,本官就唯你是问了……”

    不等吴寿说完,舒心就说道:

    “回禀县太爷,我们运来饭庄一直以来讲究诚信经营,精益求精。

    从来不会做欺骗顾客,短斤少两的缺德之事,更不会去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我相信我们饭庄的人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所以这罪我不会认。”

    吴县令眯起双眼,过了一会才说道:

    “哼,明明人证物证俱在,居然还想否认!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本官面前放肆。”

    正当舒心思绪飞转的时候。

    “啪”又是一声更加清脆的惊堂木敲击之音。

    那声音仿佛催命音符般,震的人脑子嗡嗡直响,更是耳痛,心寒。

    见下面的舒心仍然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县太爷不免心中暗道,

    好从容的气势呀,这哪里是一般农户家里生养的孩子呀。

    只怕若是换作是自己也不一定有这般从容,有这个定力呀。

    但是一想到那位对自己的交待,如果这件的事情还办不好的话,

    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更加不用谈什么时候能升官了。

    于是县太爷从鼻腔中重重地冷哼一声,道:

    “现在,这人证物证俱在,范氏的母亲是吃了你们饭庄的饭菜才中毒身亡的,由不得你再强言狡辩。

    既然你是这家饭店的东家,那本官唯有抓你入罪,为她母亲申冤了。”

    舒心在听着县太爷这番话时,心里已经认定,

    如此草率的就将她定了罪,不是他吴县令办案能力有限,就是他吴县令故意而为。

    舒心马上想到,三年多前,吴县令也将自己抓来,安了个给蒋巡抚的女儿下泻药的罪名,要打自己的板子。

    上次的事情是吴县令受蒋巡抚的指使而为的,那这次多半也是如此。

    这般判断之后,舒心的背脊更是挺的直直的。

    舒心面色平静的问道:

    “在两方都各执一词的情况下,而县大老爷又未经相验,如何能轻易定夺?

    就算是吃了腐坏之物,也不会这么快就要了人性命,

    而且事后还能从橱柜中搜出腐坏的食品,可见用量不会小。

    那么多人都吃了我们饭庄的饭菜,为何没有其他人来告我们?

    明明他们一家人都用过我们的饭菜,可为何范氏她们只是肚子痛,连腹泻都没有?

    县太爷对这些没有一丝疑虑吗?”

    吴县令听了心头一震,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到了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如此清醒的头脑,

    看样子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她是不会服软的。

    这般想着,吴县就厉声喝道:

    “大胆刁民,本官如何办案,岂是尔等能说三道四的,。

    来人呀,给我掌嘴,看看谁还敢在本官面前目无王法。”

    说着,将令签往堂下一扔,便有两个差役走到舒心的面前。

    一个控制住她,一个就拿着令签啪啪啪连扇她好几个嘴巴。

    只打得舒心满眼金星直冒,耳边嗡嗡直响,两颊速度红肿起来,嘴角也淌出了鲜血。

    吴县令尖着嗓子指着舒心问道:“哼,现在你可认罪了?”

    舒心依然强忍着面颊的疼痛,倔强的答道:“县太爷这般草率的定案,我不服。”

    吴县令大怒,厉声低吼一声:“看样子不用刑,你是断断不会认罪的。

    来人呀,给这个犯人行拶指之刑。”

    在衙门外面看热门的人们一听要进行拶指,顿时发出一片唏嘘之声。

    已经有人开始议论,并提出抗议:

    “县太爷是不是想屈打成招啊?”

    “对啊,舒姑娘明明是刚从京城回来的,怎么想都知道这不关她的事呀。”

    “我也在运来饭庄吃过饭,觉得那里的饭菜不错啊,从来没有什么肚子疼的事儿发生过啊。”

    “就是啊,昨天我也在省城,也去运来饭庄吃饭了,菜挺新鲜的啊……”

    舒心这几年香脂生意慢慢做大,惠及了舒家村的所有村民。

    在舒家村,几乎人人都从舒心家领活干,或是开垦、种植、养护花田,或是帮忙清洗、晾晒鲜花等。

    舒心给的工钱很优厚,村民们也就跟着富裕了不少。

    绝大多数的村民心地纯朴善良,亲眼看着舒心被当众押至县衙,都放下手中的活计,跟到了县城来听审。

    站在堂外的群众,有近乎一半是舒家村的村民。

    这会儿听到县令大人说要给舒心用刑,自然出言帮腔。

    而一旁的共同被告李拓一听就急了,忙大喊道:

    “大人,运来饭庄是我在经营,与我的外甥女无关,她只是股东而已。”

    按大齐朝的律法,这类的案子,定罪的时候,没有直接经营的股东只要罚点银子就行了。

    他是心儿的长辈,不但不能保护外甥女,反而要外甥女替自己受罪,这可怎么行!

    可惜李拓的一片爱护之心,并不被吴县令支持。

    就算是舒心不承认这饱读的经营与她有关,他都要想办法栽到舒心的头上的。

    方才舒心自己认了,正合他的心意,他怎么还会再理会李拓?

    当然,堂下百姓的议论声,也吴寿也听到了,可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一帮无知蠢民,除了嘴上痛快几句之外,还能帮到舒心什么?

    他暗藏得意的眼睛盯着舒心看。

    舒心很清楚拶指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种酷行,就是将人的手指穿插在木根之中,然后行刑之人根据命令,使劲挤压受刑之人的手指。

    这种酷刑最残忍的一点,就是通过这种慢慢的挤压,将受刑人的手指生生的挤断。

    舒心眸中一暗,忽得抬扬起头毫不畏惧的怒视着吴县令,道:

    “难道县太爷一直是如此定案的?

    被告一有疑虑,就若干酷刑连番上阵,直到将被告屈打成招为止?”

    这些话,舒心是一字一字说出来的。

    因为她的口腔内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每说一个字,都会有鲜血渗出,疼痛难忍。

    可是舒心仍然一字一字清晰地说完。

    现今的皇帝十分英明,政治清明,使得官员们也不敢随意妄行,并且规定所有案件必须公开审理。

    因此,她知道堂外有不少看热门的百姓,这时代的百姓基本不识字,就算心地善良,也没有很强的分辨是非的能力。

    只有清晰地告诉大家,她受了冤枉,才能得到堂外百姓的支持。

    若是百姓的言论她对有利,那么吴县令也别想一手遮天。

    吴县令被舒心眼底的寒流,看得浑身一哆嗦,便快速移开了目光。

    要镇定,要镇定,只要用了刑,她一定会认罪的,到时自己再去大人那表功,就可以在家,坐等着升官了。

    大人这次回京述职,已经攀上了京里的大靠山,自己只要跟着大人,日后必能官运亨通。

    这般想着,吴县令又急急的催道:“快点用刑。”

    本来两个差役在看到舒心细白滑嫩的玉手时,有那么一阵恍惚,心里多少有些不忍。

    但在听到县太爷的再次命令后,不得不将刑具套在了舒心细白的玉手上。

    两人一用力,舒心只感觉到从双手手指处传来巨痛,痛得她脸色惨白,额头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着。

    “你认罪还是不认罪?”

    “吴县令有失偏颇,舒心不服,更不会认罪。”舒心咬着嘴说道。

    吴县令气得两别胡子都竖了起来,道:“给我使劲拉,拉到她认罪为止。”

    两名役差得令,继续用起劲来。

    舒心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可是身子却是不自觉的拼命颤抖着。

    使得在门外看热门的人们,都不由的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舒心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也躲不过这一劫了,便似下了最后的赌道:

    “吴县令不怕今日之事传到圣上耳中,如果当今圣上知道了吴县令是如此办案的,不知他会怎么想,怎么做?”

    虽然现在舒心痛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但是她看向吴县令的眼神确是坚定无比的。

    就好像明天圣上就会知道此事一般。

    经舒心这般一说,吴县令立刻联想到上次要办舒心的时候,确实是惊动了京城中的一位世子爷和宫大人来着。

    吴县令想到这,又看到舒心此时坚定的神情,心中不免有些害怕起来。

    难道这个丫头真的还跟那位世子爷交好?

    可是如果这件的事情还办不好,那自己就别想在这县令的位子上继续坐下去了。

    此时的吴县令是两头为难。

    又怕舒心那边会有人撑腰,那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

    又怕如果现在不把舒心办了,那位怕是会当场吃了自己。

    远水解不了近渴。

    吴县令想到县官不如现管呀,不管她舒心有何能耐,自己现在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到时候万一事情真的败露了,也会有上面替自己挡着。

    这般想了之后,吴县令稳了稳心神,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多费口舌了,今日这罪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继续用刑,直到运来饭庄的东家认罪为止。”

    还没等两个差役用劲,就听到舒心一阵大笑。

    只是那笑声听起来让人感觉背脊骨发毛。

    “大胆刁民,居然敢在我大堂之上如此放肆,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县令?”

    舒心收了笑,红着眼直直的盯着吴县令,道:“民女正是心中有县令,才会如此。一想到明日京城之中的那位会来看望民女,民女就有了信心。”

    “谁……谁会从京城来看你?”吴县令有些心虚的问道。

    “等他来了,县太爷不就知道了。希望明天县太爷也能如现在一般的理直气壮。”

    吴县令听了,猛得一吸气。

    难道是那位世子爷或是官大人?

    两位哪个来了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惹得起的。

    想起上次的那次遭遇吴寿就下意识的摸了摸他那两颗安上去的假牙。

    而且这件事本就是他们故意栽赃给舒心的,一般的人是查不出什么的,但是官大人和那位世子爷就一定能查出来。

    明日真的会有贵人到访?还是这小丫头故意使诈骗自己的?

    吴县令的眼珠子左右一扫再咕噜噜一转,计上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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