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令人绝望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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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重重地在冰凉的地上躺了许久，感受着暖洋洋的阳光和惬意的风，木子反而有些放松下来了。倒是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她把怀里偷偷藏着的木人拿出来，亲近地贴着小人的脸，喃喃：“哥哥……母亲……”不知道哥哥的病有没有好些。说来也奇怪，她口袋的半串铜钱和藏在袖子夹层里的药柜钥匙都被搜走了，抱着的木人却没有丢。她亲了木人一下，又视若珍宝地把它藏进怀里，轻拍几下。
木子翻了几个身，又翻了几个身，终于忍不住一咕噜爬起来，指着懒洋洋躺在地上的两个不明生物，有些烦躁道：“喂喂你们两个！你们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吗？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躺一天？”
林访旋缓缓把眼睛睁开瞟了她一眼，又闭回去：“我们还能做什么？这样不是更舒服吗？”
徐寄行也插一句：“就是！脚被铐着，你想翻什么浪？”
“……那个仙人什么时候回来？”
异口同声：“不知道。”
“……你们！你们真是！”
徐寄行无辜道：“反正知道他要害我们了，跑也跑不了。我告诉你，虽然他确实是骗我们来的，但他还真是个仙人。要是没见到点真本事，我徐少爷也不可能这么瞎是吧。”
林访旋嫌弃地看他一眼：“就你？恐怕别人刚拿出点好东西就跟着跑了吧？”
“你……！”徐寄行气急，“你能不能别跟我杠！”
“我是怕你被自己吹上天下不来了。”
木子扶额，问这两个活宝还不如自己看看下一步如何是好。
这个山洞不大，他们三个人也只是刚好睡得下。山洞外是山林和一条小溪，山林后面好像是一条长长的峡谷。小溪的话，他们刚好可以用一根长瓢够着勺些水来喝。食物是上次孙仙人留下的。他还给他们喂了一种吃了就可以几天不如厕的丹药。林访旋为此快恶心死了，她觉得自己开始慢慢发酵。
木子低下头，脚动了动，叮玲叮铃的声音从脚上蔓延向岩石中。铁链的尽头藏在不可见的深处。能用别的尖锐石头砸开吗？毕竟这里有不少乱石。
“别费劲了，要是可以你此刻就见不到我们了。”安静下来的徐寄行突然冒出一句。
“可能已经累死了？”林访旋笑。
徐寄行无奈：“是已经逃走了。”
木子想想也是，他们两人并不是那种懦弱无能的人，想必已经将所有能检查的东西清点过了，确定没有逃生的可能，才如此悠闲且绝望地以地为床，以天为被的。
木子又朝外看去。不对，他们的行为并没有表现出绝望，仿佛胸有成竹一般。不过虽然他们表面仿佛亲切友好，也可以从一些细节得出他们其实在互相提防的事实。徐寄行始终不肯说出的经历，林访旋无时无刻不在试探的语句。
不过这也不算她聪慧过人，细致入微或是提防心重。毕竟她也只有十岁，而且看起来会小一点。这是因为她本身直觉自幼过人，在不对劲的环境中总是感到不舒服。
想到这一点，木子又有些欲哭无泪，为什么她明明比别人有一点优势，运气还是从小到大那么糟糕啊……不过幸好，目前这两位都没有表现出对她的恶意，现在局面还是安全的。
她完全不想掺入他们之间的战争。毕竟她的目的只是想回家而已。
不过也不怕他们动手，毕竟从小作为野孩子的她“猴子王”的称号可不是随便得来的！她相信自己的实力……这明显是自暴自弃了吧。
没办法。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底牌或是手段，对这个世界的阴暗面她还没有见过多少……除了父亲和哥哥……
想到此事木子又有些黯然，她向远方眺目，远处的那个光点仿佛就是未来的希望，在不断向她接近！
加油，木子！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后，就一定能见到哥哥母亲了！
……等等。
不断接近？的光点？
“啊啊啊——”木子惊叫起来，“你们你们快看！那边有个光点在向我们飞来！”
“哦。恭喜你啊，孙老……仙人要回来了。”林访旋懒洋洋地爬起来。
木子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见到仙人的激动将所有对陌生环境的恐惧摧枯拉朽般击碎了，她甚至要跳起来了！
仙人！那是仙人啊！传说中长生不老法力高强飞来飞去的仙人啊！
木子瞪大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那道光芒越来越近，其中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楚。因为太过于全神贯注，一向细心的她竟没有注意到林访旋看着她的举动微微眯了眯眼，嘴角挑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来。
与此同时，那道光芒也越来越近，木子也终于看清楚了，裹在里边的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穿着正统的道服，腰间挂了一个看起来灰尘仆仆的小布袋子，已然耄耋之年。虽然孙仙人鹤发童颜，容光焕发，但木子还是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颓废？或是……死气？
木子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惊，也不禁压了压终于见到仙人的喜悦激动。
只见那仙人挥一挥衣袖，将一件散着光芒的什么东西收了起来，飘飘然落在地上。木子早已看得有点呆，就差没跪下大呼仙人万岁了。但理智还是及时把她拉了回来。木子有些紧张地看着仙人，不知他会对自己的出现有什么解释。
孙仙人先越过她看了看后面的两人，沉吟一声，这才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哦，你醒了。”
木子不知该如何作答，难道应他“对呀我刚刚就醒了”……还是直接问吧。
于是她略带些害怕紧张地问道：“敢、敢问仙人，小女为何会在此地？”
孙仙人明显也怔了怔，突然意识到她还什么都不知道，抚了抚胡子：“哦对，你当时正睡着。是这样的，你母亲将你以三两银子的价钱卖给我了。”
……什、什么？她没听错吧？
怎么可能？再怎么样母亲也不会……
不可能！
“仙、仙人您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小女家境虽然……”木子急匆匆地道，脸色苍白。
“你的哥哥半夜的时候病发了，必须要马上医治才能钓回来一条命，你母亲在街上四处跪着求人借钱，心灰意冷时遇到了本仙，本仙于心不忍，就答应她开的条件了。”孙仙人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对了，你身上的钥匙你母亲拿走了，铜钱我就收下了，算是你的路费吧。”
……
“她没事吧？”徐寄行碰碰昏昏欲睡的林访旋。
“能有什么事？我娘卖我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呢。”林访旋毫不在乎地答。
“……明天要出发了。”徐寄行顿了顿，“典籍已经给我们了，但结局应该不会变吧。”
“当然。那孙老……仙人的目的不就是它吗？”林访旋笑，“没事的，见招拆招吧。不早了，你就消停会吧。”
徐寄行嘟哝：“你倒是镇定自若，不知道到时吓得怎么样呢！”
而林访旋早已转过身去不再搭话。徐寄行见此也就噤了声躺下睡了。
山洞中万籁俱寂，只有浅浅规律的呼吸声传来。山中的鸟也终于歇下了。山风过岗，却只有一人久久无法入眠。
木子瞪大着眼睛，里面没有泪水，好像已经干涸了一样。她死死盯着手中的那个木人。
母亲……母亲……娘！
就这么、这么抛弃我了吗？
这么轻易地……
木子紧握着木人。
哥哥，你知道这件事吗？你也同意了吗？
……你怎么样了？
泪水仿佛已经被囚禁在木子心里，她现在迫切地想找个人大哭一场，却心慌到无法抑制。
木子轻轻站起身来，走到离洞口最近的地方，跪坐下来，朝着皎洁的明月，朝着灯火，朝着直觉是家的方向，狠狠地磕了一个头。
她低语道：“娘，这一跪跪您，谢您十年来的养育之恩，谢您给我的这个世界。”
她再次磕了一个头。
“哥哥，我不知道如何偿还来自你的亲情和温暖。谢你对我的所有支持鼓励。”
磕下第三个头。
“父亲。谢您给我读的那些故事。我虽然已经不大记得您的模样，但依然非常爱您。”
最后磕下一个头。
“这一跪跪我。从此世上不存木子，只求你们，留一个名字给我。”
“人生苦短，往事如烟，愿共勉。”
“游过木，誓。”
心事重重地在冰凉的地上躺了许久，感受着暖洋洋的阳光和惬意的风，木子反而有些放松下来了。倒是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她把怀里偷偷藏着的木人拿出来，亲近地贴着小人的脸，喃喃：“哥哥……母亲……”不知道哥哥的病有没有好些。说来也奇怪，她口袋的半串铜钱和藏在袖子夹层里的药柜钥匙都被搜走了，抱着的木人却没有丢。她亲了木人一下，又视若珍宝地把它藏进怀里，轻拍几下。
木子翻了几个身，又翻了几个身，终于忍不住一咕噜爬起来，指着懒洋洋躺在地上的两个不明生物，有些烦躁道：“喂喂你们两个！你们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吗？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躺一天？”
林访旋缓缓把眼睛睁开瞟了她一眼，又闭回去：“我们还能做什么？这样不是更舒服吗？”
徐寄行也插一句：“就是！脚被铐着，你想翻什么浪？”
“……那个仙人什么时候回来？”
异口同声：“不知道。”
“……你们！你们真是！”
徐寄行无辜道：“反正知道他要害我们了，跑也跑不了。我告诉你，虽然他确实是骗我们来的，但他还真是个仙人。要是没见到点真本事，我徐少爷也不可能这么瞎是吧。”
林访旋嫌弃地看他一眼：“就你？恐怕别人刚拿出点好东西就跟着跑了吧？”
“你……！”徐寄行气急，“你能不能别跟我杠！”
“我是怕你被自己吹上天下不来了。”
木子扶额，问这两个活宝还不如自己看看下一步如何是好。
这个山洞不大，他们三个人也只是刚好睡得下。山洞外是山林和一条小溪，山林后面好像是一条长长的峡谷。小溪的话，他们刚好可以用一根长瓢够着勺些水来喝。食物是上次孙仙人留下的。他还给他们喂了一种吃了就可以几天不如厕的丹药。林访旋为此快恶心死了，她觉得自己开始慢慢发酵。
木子低下头，脚动了动，叮玲叮铃的声音从脚上蔓延向岩石中。铁链的尽头藏在不可见的深处。能用别的尖锐石头砸开吗？毕竟这里有不少乱石。
“别费劲了，要是可以你此刻就见不到我们了。”安静下来的徐寄行突然冒出一句。
“可能已经累死了？”林访旋笑。
徐寄行无奈：“是已经逃走了。”
木子想想也是，他们两人并不是那种懦弱无能的人，想必已经将所有能检查的东西清点过了，确定没有逃生的可能，才如此悠闲且绝望地以地为床，以天为被的。
木子又朝外看去。不对，他们的行为并没有表现出绝望，仿佛胸有成竹一般。不过虽然他们表面仿佛亲切友好，也可以从一些细节得出他们其实在互相提防的事实。徐寄行始终不肯说出的经历，林访旋无时无刻不在试探的语句。
不过这也不算她聪慧过人，细致入微或是提防心重。毕竟她也只有十岁，而且看起来会小一点。这是因为她本身直觉自幼过人，在不对劲的环境中总是感到不舒服。
想到这一点，木子又有些欲哭无泪，为什么她明明比别人有一点优势，运气还是从小到大那么糟糕啊……不过幸好，目前这两位都没有表现出对她的恶意，现在局面还是安全的。
她完全不想掺入他们之间的战争。毕竟她的目的只是想回家而已。
不过也不怕他们动手，毕竟从小作为野孩子的她“猴子王”的称号可不是随便得来的！她相信自己的实力……这明显是自暴自弃了吧。
没办法。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底牌或是手段，对这个世界的阴暗面她还没有见过多少……除了父亲和哥哥……
想到此事木子又有些黯然，她向远方眺目，远处的那个光点仿佛就是未来的希望，在不断向她接近！
加油，木子！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后，就一定能见到哥哥母亲了！
……等等。
不断接近？的光点？
“啊啊啊——”木子惊叫起来，“你们你们快看！那边有个光点在向我们飞来！”
“哦。恭喜你啊，孙老……仙人要回来了。”林访旋懒洋洋地爬起来。
木子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见到仙人的激动将所有对陌生环境的恐惧摧枯拉朽般击碎了，她甚至要跳起来了！
仙人！那是仙人啊！传说中长生不老法力高强飞来飞去的仙人啊！
木子瞪大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那道光芒越来越近，其中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楚。因为太过于全神贯注，一向细心的她竟没有注意到林访旋看着她的举动微微眯了眯眼，嘴角挑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来。
与此同时，那道光芒也越来越近，木子也终于看清楚了，裹在里边的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穿着正统的道服，腰间挂了一个看起来灰尘仆仆的小布袋子，已然耄耋之年。虽然孙仙人鹤发童颜，容光焕发，但木子还是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颓废？或是……死气？
木子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惊，也不禁压了压终于见到仙人的喜悦激动。
只见那仙人挥一挥衣袖，将一件散着光芒的什么东西收了起来，飘飘然落在地上。木子早已看得有点呆，就差没跪下大呼仙人万岁了。但理智还是及时把她拉了回来。木子有些紧张地看着仙人，不知他会对自己的出现有什么解释。
孙仙人先越过她看了看后面的两人，沉吟一声，这才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哦，你醒了。”
木子不知该如何作答，难道应他“对呀我刚刚就醒了”……还是直接问吧。
于是她略带些害怕紧张地问道：“敢、敢问仙人，小女为何会在此地？”
孙仙人明显也怔了怔，突然意识到她还什么都不知道，抚了抚胡子：“哦对，你当时正睡着。是这样的，你母亲将你以三两银子的价钱卖给我了。”
……什、什么？她没听错吧？
怎么可能？再怎么样母亲也不会……
不可能！
“仙、仙人您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小女家境虽然……”木子急匆匆地道，脸色苍白。
“你的哥哥半夜的时候病发了，必须要马上医治才能钓回来一条命，你母亲在街上四处跪着求人借钱，心灰意冷时遇到了本仙，本仙于心不忍，就答应她开的条件了。”孙仙人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对了，你身上的钥匙你母亲拿走了，铜钱我就收下了，算是你的路费吧。”
……
“她没事吧？”徐寄行碰碰昏昏欲睡的林访旋。
“能有什么事？我娘卖我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呢。”林访旋毫不在乎地答。
“……明天要出发了。”徐寄行顿了顿，“典籍已经给我们了，但结局应该不会变吧。”
“当然。那孙老……仙人的目的不就是它吗？”林访旋笑，“没事的，见招拆招吧。不早了，你就消停会吧。”
徐寄行嘟哝：“你倒是镇定自若，不知道到时吓得怎么样呢！”
而林访旋早已转过身去不再搭话。徐寄行见此也就噤了声躺下睡了。
山洞中万籁俱寂，只有浅浅规律的呼吸声传来。山中的鸟也终于歇下了。山风过岗，却只有一人久久无法入眠。
木子瞪大着眼睛，里面没有泪水，好像已经干涸了一样。她死死盯着手中的那个木人。
母亲……母亲……娘！
就这么、这么抛弃我了吗？
这么轻易地……
木子紧握着木人。
哥哥，你知道这件事吗？你也同意了吗？
……你怎么样了？
泪水仿佛已经被囚禁在木子心里，她现在迫切地想找个人大哭一场，却心慌到无法抑制。
木子轻轻站起身来，走到离洞口最近的地方，跪坐下来，朝着皎洁的明月，朝着灯火，朝着直觉是家的方向，狠狠地磕了一个头。
她低语道：“娘，这一跪跪您，谢您十年来的养育之恩，谢您给我的这个世界。”
她再次磕了一个头。
“哥哥，我不知道如何偿还来自你的亲情和温暖。谢你对我的所有支持鼓励。”
磕下第三个头。
“父亲。谢您给我读的那些故事。我虽然已经不大记得您的模样，但依然非常爱您。”
最后磕下一个头。
“这一跪跪我。从此世上不存木子，只求你们，留一个名字给我。”
“人生苦短，往事如烟，愿共勉。”
“游过木，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