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十节 阴影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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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下午敏轩放学回家，进屋把书包往沙发上一甩走进厨房说：“妈：饭好了没？”
“你这孩子一进屋就喊吃饭，你中午没吃饭呐？洗洗手，一会就好。”素梅在厨房说。
敏轩走进厨房说：“妈：肚子造反了，还是快点平息内乱吧。”
“就好，就好。你洗碗筷盛饭吧。”
敏轩洗好碗筷盛上饭放在餐桌上，然后把炒好的菜端过去嘟嘟哝哝说：“每天都是这菜，我都吃厌了，你能不能改善改善伙食，换个口味弄点好吃的好不好？妈，你看我瘦成这样都快成菊花瓣了，可怜可怜你儿子吧。”
“有吃的，不饿着就行呗，有什么可挑的？成菊花瓣有啥不好？菊花清肝明目，眼睛明亮可以穿透未来，不是更好吗？少吃肉体内脂肪少人活得有精神，也免得增加心脏负荷，有啥不好？”
敏轩故意勾起背显得无力地说：“妈：你看我缺乏营养都快成佝偻了，您也不可伶可怜儿子。妈：行行好吧，买点肉改善改善生活吧？不然，我会比黄花还惨啊。”
素梅看着儿子心想：自从张建新离开后，确实伙食差了许多。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有充足的营养，即使再苦也不能苦孩子耽误长身体啊。
“你成了佝偻那不是大煞风景吗？快吃吧，人比黄花还瘦还惨，又加上内乱难以平复，可怜的孩子内外交困你这日子可怎么熬啊？我还是给你煎个蛋来斡旋一下吧。”她幽默地说完起身给他煎蛋。
敏轩端起饭碗边吃边说：“世上只有妈妈好，我就知道只有妈才是最疼我的，斡旋的最好办法最好再来点肉。”
“蛋好了，吃吧。敏轩：我知道你喜欢吃肉每顿都离不开肉，我也想每天给你做上你喜欢吃的鱼和肉，但现在的经济条件不允许我们这样花费，你是知道的。”
“爸爸刚离开我们，不至于我们的生活因为他的离开就马上下降吧？妈，你看你现在瘦成啥样？你还不补充营养，身体会垮的。你身体要是垮了我可成了赵氏孤儿了，那可惨咯。”
“你知道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劫难，精神上的严重打击比肉体上的伤害更难愈合，经济上也是如此啊。你想，原来你爸和我的工资放在一起生活也就是一般，好不容易存点钱准备好好培养你读书的又被你爸捋走了。现在家里已经没有余钱剩米了，如果我们不从口里省点，你以后读书，学特长我会无法支付。儿子，请你理解妈妈的难处。”
“爸爸不是说他给我出抚养费和学特长的费吗？那你还担心什么？”
“你爸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同意支付这些费用，但到目前为止也只是一纸空文。儿子：尹香兰没有工作，又刚生完孩子，需要一大笔开销，靠你爸那点工资养活他们就够紧的，他哪会有钱支付给你啊？别指望了，我们还是勒紧裤腰带过吧。”
敏轩撅着嘴说：“爸自找苦吃还要连累我们，真是绊了脑壳。既然如此，那只有勒紧裤带艰难度日咯。妈：我在其它方面省省，省下的钱你给我买点肉吃好不好？”
“好，我儿子真懂事。”
吃完晚饭敏轩回到自己的房间做作业，素梅收拾完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忽然，急促地电话铃声把她从电视连续剧里拉回，素梅赶紧拿起电话：“喂，有事吗？”
只听见电话那头着急地说：“刚才来了个危重病人，我们对他的病情诊断没把握，麻烦你来一趟。”
素梅放下电话，披了一件衣疾步走了出去。
敏轩听见妈妈走了，他出来把电视关好回到房里继续做作业。作业做完了，但一个奥数题给难住了，他拿出所有的参考书左琢磨右琢磨但怎么也做不出。平日里这些难题都是爸爸给他讲解辅导，离开了他我就做不出？向困难低头，这也太没骨气了吧？他回忆爸爸对这样难题所采用的方式打开解题思路，但左比划右比划还是一筹莫展。敏轩想起爸爸临别时说过虽离婚一样要关心他的学习和生活。爸爸就是爸爸，即使他走到天涯也不会不顾儿子的。他拿着纸和笔出了门，一路想着我去找爸爸尹香兰会高兴吗？要是妈妈知道了该怎么责罚我？算了，还是别去吧，免得刺伤妈妈，也免得别人拉着脸难看。等妈妈回家了再问我相信一定会做出来的。他回到家，看着墙上的时钟，妈抢救病人要等病人脱离危险肯怕一时半会回不来。怎么办？还是问爸爸吧。他迟疑地拿起话筒，拨通了张建新家的电话，没人接。这时，尹香兰专横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在脑瓜里浮现，我何必找没趣？这题我妈不是做不出，算了，等我妈回来再说，还是继续看书吧。
过了一阵，电话铃响了，敏轩过去接电话，只听见对方说：“敏轩：你打电话有什么事？”
敏轩犹豫了一下说：“没事，我只是一个奥数题做不出想请教。”
“哦，那你过来吧。”
“我怕老虎吃了我，我不敢来。”
张建新轻轻地叹口气说：“那你去我的办公室吧。我到办公室等你。”
张建新见儿子来了很高兴，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说：“喝水。你把题拿出来给我看看。”
敏轩拿出题说：“你看我做的，我做了半天也没做出，到底是哪个地方要利用什么公式解才能解开？”
张建新看了他做的题说：“一个题目拿到手，不是急着做，而是要认真审题，看它是属于什么类型的题，把它的已知条件和要求证的未知项列出来，需要利用哪几个公式，哪些定理定律与定义，第一步怎么解，第二步、第三步怎么解。这样就会有一条明确的思路，按这条思路解题题就会迎刃而解。敏轩看着爸爸一边给他讲解一边做，几下就做出来了。还是爸爸讲得好，只有几下就使我豁然明白。要是爸爸能经常辅导，我的成绩一定是最棒的。他高兴地用商量客气说：“爸爸：你真棒！你能不能每周星期六和星期天给我辅导辅导功课啊？”
张建新犹豫地说：“儿子，爸爸家里有个小妹妹，你尹阿姨一个人带她忙不过来需要帮手，不是爸爸不想辅导你，确实爸爸没有时间啊。”
“晚上抽点时间都这样困难那你也太忙了。那你上班是不是把家里的事都带到单位做啊？你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模范丈夫，工资分文交给狐狸精，还要卑躬屈膝地孝敬她。自己儿子得不到分文抚养费不说，连叫你辅导功课都遭到拒绝。我就弄不懂，你跟狐狸精在一起怎么会变得六亲不认，是不是她的魔力太了不得啊？唉，脑壳进水搅成一团混沌。十几年的亲情全泡汤了重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心放在养小杂种狐狸精的身上吧，只有他们才是你的欢乐，好好享受吧。不要顾及糟糠之妻和儿子咽糠吞野菜的惨景，好好过你的幸福日子吧，被你抛弃地儿子是不会屈膝下跪求你恩赐，再也不会藕断丝连来麻烦你。好了，一刀两断，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别忘了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再恨我再怨我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我的血缘。儿子，尽管爸爸有千错万错不求你原谅，但我会尽力帮你的。每周要辅导你的学习我确实很难做到，请你理解。”
“嫁出去的男人泼出去的水，水蒸发得真够快的，一下升华没影了。你说没影的事谁还会放在心上，会跟谁有关联？你配做父亲吗？我跟你没任何瓜葛联系，请你自重！”
“你妈对你学的内容又不是不懂，叫你妈辅导不是很好吗，干嘛故意找我的茬？”
“茬？你跟尹香兰卷走了我的一切，现在要你施舍点时间给我补补课你却要带你的小妹妹还说我找茬，亏得你说得出口！不愿意好啊，反正你脑壳进水了，我也不愿找一个不清白的病人给我辅导，你去带你的小妹妹吧。这节课多少钱？我这点钱够不够？”敏轩说完把口袋里的钱全部掏了出来板在办公桌上。
张建新把桌上的钱收起来塞给敏轩说：“别耍小孩子气了。我知道你爱学习，我不应该泼你的冷水，但爸爸做不到的事也不能让你指望啊。把钱收好。”
“嫌少啊？你说要多少，说个数，我不会欠你的。”
张建新恼火地瞪着眼睛举起手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说不清呢？我是你爸，不是别人！欠揍！”
敏轩挺起胸昂起头站在他跟前说：“你揍，你揍，只要你揍我我马上报警！”
张建新无可奈何地放下手说：“孩子，请你体谅爸爸的难处，不是爸爸不愿帮你，爸爸确实是为难啊。”
“你对我软硬兼施不就是想跟我一刀两断吗？好，我成全你。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你好好伺候狐狸精和小杂种吧，做条好狗，她们不会怠慢会给你扔骨头的。我知道你骨头不够啃，人是不会跟狗抢骨头的，这点钱你拿去买骨头吧。”敏轩说完把钱丢在桌上，把刚才做的题撕得粉碎丢在张建新的身上拿起笔跑了。
张建新很懊恼，却也无可奈何看着敏轩消失在夜幕里。
敏轩气喘吁吁跑回家见妈妈已经回来，他憋着气佯装没事一样轻轻地走进屋说：“妈，你回来了？那个病人没事吧？”
“暂时脱离了危险，但还要继续观察。你刚才跑哪去了？不好好在家学习。”
敏轩看着妈妈，眼泪一下涌了出来说：“我刚才找张建新告诉我做题去了。”
“什么题，做出来了没有？让我看看。”
“我撕了。”
“为什么撕了？弄懂呐？你会做呐？”
“会做不会做都无所谓，反正我以后再也不会找他了，我也不会叫他爸爸了。”
“怎么？他说你不该呐？”
“他说他要带孩子没时间，要你辅导我学习，不要我去给他找麻烦。”
素梅叹口气说：“敏轩：我没时间辅导你的学习，是这样吧，我到学校跟你们数学老师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到他那里让他给你辅导，至于多少钱我来解决。你以后别再去找你爸了。”
“好啊，既然张建新说过给我钱学特长那就狠狠地敲他一竹竿，让他好好痛痛。妈，你别再发善心不要啊。”
素梅见儿子不理解张建新的难处心存报复劝他说：“孩子，在别人有难处的时候，不要站在自己的立场去权衡他所做的一切，要学会换位思考。”
“好，知道了。”
两年过去，敏轩已经到了初中最后冲刺阶段。学校为了使学生能考上重点中学组织了补课和模拟考试。因此要求每个学生都要交补课费和资料费。敏轩回到家妈妈不在，他背着书包直接到局里去找张建新。
张建新把他带到他家里，给他倒了一杯水，要他坐下。敏轩坐在沙发上看到全新的家具，不觉自己原来和睦的家，不禁叹了一口气。
尹香兰见敏轩来了，圆瞪着眼睛拉长脸说：“臭崽子，是什么好事找你爸？不会是问你爸要钱吧？”
敏轩厌恶地说：“学校要钱交补课费，我不问他要问你要啊？”
张建新进屋打开抽屉拿钱，尹香兰站在门口用蔑视地眼睛看着他说：“老公：你把钱给了他，女儿买奶粉到哪去搞钱？”
“你不是手里还有钱吗？”张建新温和地说。
“我的钱是准备自己买衣服的。”尹香兰横着眼睛说。
“你穿的衣服不是没有，要买等下月发工资再买也不晚。孩子学习的事是大事，先给孩子拿去吧。”张建新没注意她的表情还是温和地说。
尹香兰听了很不耐烦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放你的狗屁！拔走一个萝卜留下一个坑，是那么好补地吗？你不知道他补课费什么的问那个臭货要！”
张建新听了无名火一下子窜了起来：“我给他钱怎么啦？还要你干涉？儿子是王素梅的，也是我的！你害得我还不够还想剥夺我儿子权益不成？没教养地东西！老子告诉你：王素梅不仅是个素质品位非常高的优秀女人，而且永远是我心中永不忘怀的高尚女神，轮不到卑鄙、龌龊的贱人来侮辱她！你懂吗？我再警告你：我的儿姓张不是姓王！孩子问自己父亲要钱读书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想要多少，我给多少，你无权过问！请你自重不要横加干涉！”
尹香兰听了张建新对前妻评价这么高对她却这般侮辱，心里很不平衡，然后把心里的气撒在敏轩的身上。用食指指着敏轩的鼻子骂道：“都是你这个臭崽子把老子的家搅得不得安宁！”
敏轩从来没受到过这种侮辱，气不打一处来。说：“就是也这个狐狸精毁了老子的家，搞得老子要个钱还要受你狐狸精的窝囊气！不要脸的贱货，你给老子滚！滚！还老子一个完整的家！你滚！滚！”
尹香兰更加火上浇油骂道：“哟哟呦，臭崽子，人形还没长成，敢在老娘头上耍威风怕是吃了豹子胆！张建新的钱就是老子的钱，老子不想给你休想拿走分文！滚不滚？你不滚老子打死你！”说完举起手就要去打他。
敏轩瞪着大眼睛骂道：“不要脸的贱货，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我爸的钱也有我的一份由不得你！吸人血的寄生虫！”
张建新听了尹香兰这样刁蛮，气得把她往边上一拖说：“老子的钱是老子挣的，老子想怎么花只由得老子，你无权干涉！你除会施毒计还有什么能耐在老子面前逞威风？敏轩：你要的钱，爸爸分文不少，拿去！以后不管你要多少钱你都来找我，我丝毫不少你的！”
敏轩从爸爸手里接过钱，尹香兰立马伸过手去抢，敏轩侧身一挡，钱没抢到，敏轩快速地把钱放进衣兜里。
尹香兰气急败坏地抓住放钱的兜去掏，声嘶力竭地喊道：“臭崽子！把钱拿来！拿来！拿来！”
敏轩用劲地掰开她的手，然后推开她。尹香兰狗急跳墙地跑过来伸出拳头对敏轩就是一顿乱捶，敏轩也毫不示弱对打。
张建新忍无可忍，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尹香兰的脸上。骂道：“贱货，连孩子的补课费还要抢，还要打人，你是不是人？畜生都不如！”
尹香兰见张建新护着敏轩还打她，发疯似地跟他对打起来。骂道：“张建新你这个畜生！老子跟你拼了！”
张建新骂道：“泼妇，老子受你的气老子忍了，是不是看老子软弱可欺连我的儿子你都可以虐待？没良心的东西！得寸进尺没完，来吧，拼呀！”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扇在尹香兰的脸上。
尹香兰捂着脸喊道：“张建新，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落在了你的魔掌天天忍气吞声地活着这就是报应！贱货：你以为你是天皇老子可以横行天下？好，老子今天就要你好好享受天皇老子的待遇，看你还敢不敢再嚣张！”说完又是一个巴掌扇了下去。
尹香兰被张建新打了几下，更加肆无忌惮地发起狂来在张建新的身上乱打。嘴里大骂：“臭崽子，你给老子滚！你不滚老子打死你！”
张建新见她不依不饶，气得他把几年积压地怒火一起迸发出来，把她按在地上拿起门旁的一只皮鞋一顿乱抽。
尹香兰被按在地上不屈服地骂道：“张建新你这个畜生，竟敢打我？畜生！畜生！”
“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刁蛮成性的畜生，老子打的就是你！”张建新一边说一边打。
敏轩第一次看见爸爸打人这么凶，心里好害怕。对爸爸喊：“爸爸，别打啦！别打啦！”
张建新住手站起来气喘吁吁地对敏轩说：“孩子，爸爸无能，让你受气啦，爸爸对不起你！”
说完看着坐在地上的尹香兰说：“你这个贱货欺人太甚，平日老子对你百依百顺没有想到你竟贪婪自私刁蛮到这步田地，连老子的儿你都不放过！尝到挨打地滋味舒服了吧？下次再这样，再请你过一回足瘾！”
尹香兰坐在地上用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张建新，那种专横跋扈地神态已经大打折扣，无言以对地坐在地上摸着痛处抽泣。
敏轩回到家气得伤心大哭一场，他恨尹香兰那个刁婆霸占了爸爸，拆撒了自己的家，连自己问爸爸要点补课费钱都要遭到她横蛮干涉，越想越气愤，他恨不得再狠狠地揍她一顿！
他来到奶奶家，见到奶奶委屈地放声痛哭诉说了自己要钱的经过。奶奶安慰说：“敏轩：你的爸爸还是你的爸爸，他是爱你痛你的。以后问你爸爸要钱，别让那个没良心的贱人知道。今后尽量避开她，别让你爸爸为你伤心跟她扯皮。你要为你爸爸争气，好好搞好学习，争取考上重点高中。”
一个星期天的中午，敏轩和几个同学补课一起回家从公园门口经过。敏轩看见爸爸抱着尹香兰生的两岁多的女孩和尹香兰一起从公园里嘻嘻哈哈地走出来。出来后，那孩子抱着他的爸爸亲昵地使劲亲，张建新开心地抱着她逗得笑个不停。敏轩站在一旁眼睛不眨地看着爸爸，多想走近爸爸的身边跟他亲热地说说话，口里含上一支雪糕跟爸爸交谈自己在学校的趣事是会多么亲切甜蜜，多么温馨。他看到爸爸身边的尹香兰就想起那天刁蛮的样子，心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涌了出来，他擦了一下眼泪，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跟他一起回家的一个同学见他特然止步，看他神情说：“敏轩：你怎么啦？”
敏轩心酸地说：“没什么？”
同学再看公园门口敏轩的爸爸抱着一个女孩那个高兴劲，心里明白敏轩为什么流泪。同学同情地劝他说：“敏轩：他已经不是你的爸爸，是一个你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别为一个陌生人吃醋。好了，别难过。”
敏轩回到家里，拿出他十一岁生日在公园里照的相片，浮现了那天照相的情景。
他拿着相机活像一个摄影师，搜寻着美的景点，不时举起相机抓拍最佳镜头。两边垂柳悬挂在空中形成了下面一条林荫道，清风送爽，拱桥下面流水潺潺，桥上游人悠闲地走着，有的手挽着手说着悄悄话。有的拿着相机高兴地拍照。好一幅人与自然的和谐美！他陶醉了，举起相机对准桥上的游人咔嚓咔嚓地悄悄拍了下来。人站在拱桥上捏着一根翠柳照相，下面是潺潺流水，上面是翠柳悬空，真是别具一格的美，惬意。要是我们家三个站在上面都能拍下来该多好啊，他站在一旁认真地看着一个男青年给女朋友拍照。等他们拍完他走过去笑着说：“真美！叔叔：你能帮我们也照一张吗？”
那男青年看着他笑着说：“可以啊，你一个人照？”
“不，我和我的爸爸妈妈一起照。行吗？”
“好。”男青年说完把手中的相机递给了女朋友。
他高兴地把相机递给男青年，嘴里喊着：“爸爸、妈妈、你们快过来！”
坐在凉亭歇气的张建新和素梅听到喊声起身走了过来笑着对男青年说：“辛苦你了。”
男青年说：“不客气。”
他把爸爸妈妈拉到拱桥上，一棵柳树的树枝正垂着桥的上方。他左手抓了一根柳枝，右手抱着爸爸的腰，张建新一只手握着敏轩抱着的手，素梅站着敏轩的身后，一只手搭在了敏轩的肩上。敏轩对照相的人说：“叔叔，就这样来一张。”
男青年对好镜头说：“都看这里，好呐。”他们三都看着相机，只听咔嚓一声。
敏轩望着爸爸英俊的脸上露出甜美地笑容，手握着自己的手是多么亲切，这里面蕴藏着父亲对儿子的多少关爱！他多想爸爸能回到自己的身边，辅导自己的学习。他拿着相片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亲着，亲着亲着不觉眼泪就像泉水一样不断地涌了出来。
他擦了一下眼睛，接着把几张相片摆在一起认真地看着。他看到爸爸妈妈背靠背坐在石制的浮萍上，心想，爸爸妈妈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真是路途各异。
又看了一张在石制的浮萍上拍的照片，他看到妈妈和他站在上面，旁边溅起地浪花快到自己的腿了。旁边的石桌像一片片浮萍被水淹没了泛起一道道波纹。
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爸爸、爸爸：你给我和妈妈照的这张相，里面内涵是什么？是不是你知道我们会像浮萍一样受到外力冲击飘浮在水中，使我们的活在动荡中承受各种风险，随时都会有淹没地可能？
爸爸，为什么我还没有长大你就撒手不管？难道你要我的生活真像水中的浮萍一样，随时受到风吹浪打和雨淋地侵袭？爸爸啊爸爸，你知道此时儿子在想什么吗？你是一把巨伞，春天你能给我遮挡风雨，夏秋你能给我遮挡烈日，冬天你给我遮挡风雪御严寒，使我在你的佑护下茁壮成长。没想到，在我刚刚花蕾初绽的时候，这把巨伞突然被强盗抢走了，我只好顶着烈日暴晒，冒着风雪交加的严寒艰难地在大自然里自生自灭。如果我们还是父子的话，你是否还有心灵上的感应？一个脆弱幼小的心灵能承受得起这个打击吗？你看我在风车上的照片，只能在那个被禁锢的椅子上任他人旋转没有自己拓展空间的自由啊。
爸爸，你不在的日子你知道儿子心里有多空虚多郁闷吗？在课堂上课，我经常走神，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我想发泄，发泄又能怎么样呢？你只顾你现在的小家，哪还会想到你心爱过的儿子？今天你跟那狐狸精和她生的孩子在公园里玩得是多么地开心，不知道你是否联想到你曾经带我去公园玩地情景？如果想到了的话，会重新燃起对我的爱吗？爸爸！我心爱的爸爸！你如果有一点怜悯之心，给点爱给你过去心爱过的儿子好吗？哪怕是一丁点怜悯！爸爸！我知道你身边的孩子已经取代了我的位置，我在你的心中只不过是桌上的灰尘，每天你都在用抹布不停地抹掉我在你心中的记忆。我知道你在抹去我的时候心里再也不愿见到我，因为我是你的累赘，厌恶地垃圾！没有我你心里才会感到干净，才会踏实，你的日子才会过得舒适！无情的爸爸：既然要这样待我当初为什么要生我啊？你这不是作践我吗？悲哀的爸爸！”敏轩喊着喊着伤心地大声痛哭起来。
素梅听到哭声，走进房间，看见桌上摆满了相片，敏轩哭得像泪人一样，她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
素梅含着泪对敏轩亲切地说：“想爸爸了？爸爸不在你还有妈妈，有什么事跟妈妈说，妈妈会帮你的。”
敏轩哭着抱住妈妈，把今天看见爸爸的事和问他要钱他们扯皮的事都说了出来。
然后对妈妈说：“妈妈，爸爸跟尹香兰的日子不好过，我要爸爸回到这个家，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回到这个家！”
素梅抚摸着敏轩的头，给他擦干眼泪说：“飞出去的鸟是不会再飞回来的。即使日子再不好过，再艰难，他也会全心身投入到他的新生活里，何况他现在有了一个新家还有孩子！”
“妈妈，为什么爸爸不回家看我，也不到学校看我，每天只带着那个妹子玩，真的我就不是他的孩子了吗？”
“你爸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是爱你的。你有这么大了，那个孩子还小，她比你更需要大人呵护，所以他的心思放在那个孩子身上多些。”
“那我也是他的孩子啊，应该一碗水端平才是。”敏轩愤愤不平地说。
“敏轩：你是一个男孩子，对人要有宽容心，做人做事不要斤斤计较，要拿得起放得下。思考问题要缜密，做事要慎重。就拿你的爸爸来说，他致命地弱点就是考虑问题不缜密，使他人有可乘之机造成了悲剧上演，造成了家庭解体，造成你我心灵上的重创。同时他的心灵也不一定会得到安宁。因此，你要有大海纳百川的肚量，原谅你的爸爸对你的伤害。”
“妈妈：你真原谅了爸爸吗？”
“木已成舟，不原谅他还会挽回我们的家庭吗？会对我们施舍怜悯来到我们的身边吗？他已经对我们死心了，不会再回来的。事已如此，还是面对现实吧。”
“你心里还有爸爸。实际上对他是无奈地宽容。”
素梅用手抚摸着敏轩的脸说：“孩子：你爸爸带给你的痛苦与悲伤对你来说是非常残酷的。孩子啊，人生的道路上到处长满荆棘，不知在何处恶魔又悄悄地靠近你，你一定要有阳刚之气去战胜它，不然你会被它所吞噬。你爸爸走了，他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人了，他对谁好坏与我们无关。因此，你不要对无关的人抱有任何施爱地幻想。目前最重要的是点燃我们心中的明灯，拿起钢刀宝剑驱散黑暗，斩断缠绕你身上的缕缕情丝，轻装上阵搞好学习。听妈妈的话，想开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学会宽容待人，哪怕是自己的敌人！”
“妈妈：我可以对我的爸爸宽容，但对尹香兰那个狐狸精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这一辈子是不会原谅她的。”
“敏轩：你还小，有些问题还看不透，这就需要好好学习来提高你的思维分析能力和理解水平。所以，你不能只看到爸爸给你带来的痛苦，也要看到爸爸是怎么样爱你的。比喻说，尹香兰不准你爸爸给钱给你，但你爸爸为了你，冲破了他的忍耐极限打了尹香兰。从这点上说，在你爸爸心里，你的重量远比尹香兰重。实际上，尹香兰也是一个悲哀的人，因为她得不到一个男人的真爱。”
“我能得到他的真爱，却一个月难见一次！尹香兰得不到他的真爱，却每天同枕入眠。一个未成年的亲生儿子需要钱读书却要忍受一个横刀夺爱的人的干涉挨打，他枉费了做人！辱没了做父亲的尊严！好？潜移默化的心却悄悄转移，充其量我也只是一片桑叶慢慢地被蚕食掉，这就是爸爸对我的爱！”
“孩子，你在爸爸的心中是永恒的，他不会由于自己的过错或其他因素来降低对你的爱的。”素梅劝道。
“但愿如此。听天由命吧！”敏轩失望地说。
星期六下午敏轩放学回家，进屋把书包往沙发上一甩走进厨房说：“妈：饭好了没？”
“你这孩子一进屋就喊吃饭，你中午没吃饭呐？洗洗手，一会就好。”素梅在厨房说。
敏轩走进厨房说：“妈：肚子造反了，还是快点平息内乱吧。”
“就好，就好。你洗碗筷盛饭吧。”
敏轩洗好碗筷盛上饭放在餐桌上，然后把炒好的菜端过去嘟嘟哝哝说：“每天都是这菜，我都吃厌了，你能不能改善改善伙食，换个口味弄点好吃的好不好？妈，你看我瘦成这样都快成菊花瓣了，可怜可怜你儿子吧。”
“有吃的，不饿着就行呗，有什么可挑的？成菊花瓣有啥不好？菊花清肝明目，眼睛明亮可以穿透未来，不是更好吗？少吃肉体内脂肪少人活得有精神，也免得增加心脏负荷，有啥不好？”
敏轩故意勾起背显得无力地说：“妈：你看我缺乏营养都快成佝偻了，您也不可伶可怜儿子。妈：行行好吧，买点肉改善改善生活吧？不然，我会比黄花还惨啊。”
素梅看着儿子心想：自从张建新离开后，确实伙食差了许多。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有充足的营养，即使再苦也不能苦孩子耽误长身体啊。
“你成了佝偻那不是大煞风景吗？快吃吧，人比黄花还瘦还惨，又加上内乱难以平复，可怜的孩子内外交困你这日子可怎么熬啊？我还是给你煎个蛋来斡旋一下吧。”她幽默地说完起身给他煎蛋。
敏轩端起饭碗边吃边说：“世上只有妈妈好，我就知道只有妈才是最疼我的，斡旋的最好办法最好再来点肉。”
“蛋好了，吃吧。敏轩：我知道你喜欢吃肉每顿都离不开肉，我也想每天给你做上你喜欢吃的鱼和肉，但现在的经济条件不允许我们这样花费，你是知道的。”
“爸爸刚离开我们，不至于我们的生活因为他的离开就马上下降吧？妈，你看你现在瘦成啥样？你还不补充营养，身体会垮的。你身体要是垮了我可成了赵氏孤儿了，那可惨咯。”
“你知道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劫难，精神上的严重打击比肉体上的伤害更难愈合，经济上也是如此啊。你想，原来你爸和我的工资放在一起生活也就是一般，好不容易存点钱准备好好培养你读书的又被你爸捋走了。现在家里已经没有余钱剩米了，如果我们不从口里省点，你以后读书，学特长我会无法支付。儿子，请你理解妈妈的难处。”
“爸爸不是说他给我出抚养费和学特长的费吗？那你还担心什么？”
“你爸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同意支付这些费用，但到目前为止也只是一纸空文。儿子：尹香兰没有工作，又刚生完孩子，需要一大笔开销，靠你爸那点工资养活他们就够紧的，他哪会有钱支付给你啊？别指望了，我们还是勒紧裤腰带过吧。”
敏轩撅着嘴说：“爸自找苦吃还要连累我们，真是绊了脑壳。既然如此，那只有勒紧裤带艰难度日咯。妈：我在其它方面省省，省下的钱你给我买点肉吃好不好？”
“好，我儿子真懂事。”
吃完晚饭敏轩回到自己的房间做作业，素梅收拾完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忽然，急促地电话铃声把她从电视连续剧里拉回，素梅赶紧拿起电话：“喂，有事吗？”
只听见电话那头着急地说：“刚才来了个危重病人，我们对他的病情诊断没把握，麻烦你来一趟。”
素梅放下电话，披了一件衣疾步走了出去。
敏轩听见妈妈走了，他出来把电视关好回到房里继续做作业。作业做完了，但一个奥数题给难住了，他拿出所有的参考书左琢磨右琢磨但怎么也做不出。平日里这些难题都是爸爸给他讲解辅导，离开了他我就做不出？向困难低头，这也太没骨气了吧？他回忆爸爸对这样难题所采用的方式打开解题思路，但左比划右比划还是一筹莫展。敏轩想起爸爸临别时说过虽离婚一样要关心他的学习和生活。爸爸就是爸爸，即使他走到天涯也不会不顾儿子的。他拿着纸和笔出了门，一路想着我去找爸爸尹香兰会高兴吗？要是妈妈知道了该怎么责罚我？算了，还是别去吧，免得刺伤妈妈，也免得别人拉着脸难看。等妈妈回家了再问我相信一定会做出来的。他回到家，看着墙上的时钟，妈抢救病人要等病人脱离危险肯怕一时半会回不来。怎么办？还是问爸爸吧。他迟疑地拿起话筒，拨通了张建新家的电话，没人接。这时，尹香兰专横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在脑瓜里浮现，我何必找没趣？这题我妈不是做不出，算了，等我妈回来再说，还是继续看书吧。
过了一阵，电话铃响了，敏轩过去接电话，只听见对方说：“敏轩：你打电话有什么事？”
敏轩犹豫了一下说：“没事，我只是一个奥数题做不出想请教。”
“哦，那你过来吧。”
“我怕老虎吃了我，我不敢来。”
张建新轻轻地叹口气说：“那你去我的办公室吧。我到办公室等你。”
张建新见儿子来了很高兴，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说：“喝水。你把题拿出来给我看看。”
敏轩拿出题说：“你看我做的，我做了半天也没做出，到底是哪个地方要利用什么公式解才能解开？”
张建新看了他做的题说：“一个题目拿到手，不是急着做，而是要认真审题，看它是属于什么类型的题，把它的已知条件和要求证的未知项列出来，需要利用哪几个公式，哪些定理定律与定义，第一步怎么解，第二步、第三步怎么解。这样就会有一条明确的思路，按这条思路解题题就会迎刃而解。敏轩看着爸爸一边给他讲解一边做，几下就做出来了。还是爸爸讲得好，只有几下就使我豁然明白。要是爸爸能经常辅导，我的成绩一定是最棒的。他高兴地用商量客气说：“爸爸：你真棒！你能不能每周星期六和星期天给我辅导辅导功课啊？”
张建新犹豫地说：“儿子，爸爸家里有个小妹妹，你尹阿姨一个人带她忙不过来需要帮手，不是爸爸不想辅导你，确实爸爸没有时间啊。”
“晚上抽点时间都这样困难那你也太忙了。那你上班是不是把家里的事都带到单位做啊？你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模范丈夫，工资分文交给狐狸精，还要卑躬屈膝地孝敬她。自己儿子得不到分文抚养费不说，连叫你辅导功课都遭到拒绝。我就弄不懂，你跟狐狸精在一起怎么会变得六亲不认，是不是她的魔力太了不得啊？唉，脑壳进水搅成一团混沌。十几年的亲情全泡汤了重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心放在养小杂种狐狸精的身上吧，只有他们才是你的欢乐，好好享受吧。不要顾及糟糠之妻和儿子咽糠吞野菜的惨景，好好过你的幸福日子吧，被你抛弃地儿子是不会屈膝下跪求你恩赐，再也不会藕断丝连来麻烦你。好了，一刀两断，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别忘了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再恨我再怨我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我的血缘。儿子，尽管爸爸有千错万错不求你原谅，但我会尽力帮你的。每周要辅导你的学习我确实很难做到，请你理解。”
“嫁出去的男人泼出去的水，水蒸发得真够快的，一下升华没影了。你说没影的事谁还会放在心上，会跟谁有关联？你配做父亲吗？我跟你没任何瓜葛联系，请你自重！”
“你妈对你学的内容又不是不懂，叫你妈辅导不是很好吗，干嘛故意找我的茬？”
“茬？你跟尹香兰卷走了我的一切，现在要你施舍点时间给我补补课你却要带你的小妹妹还说我找茬，亏得你说得出口！不愿意好啊，反正你脑壳进水了，我也不愿找一个不清白的病人给我辅导，你去带你的小妹妹吧。这节课多少钱？我这点钱够不够？”敏轩说完把口袋里的钱全部掏了出来板在办公桌上。
张建新把桌上的钱收起来塞给敏轩说：“别耍小孩子气了。我知道你爱学习，我不应该泼你的冷水，但爸爸做不到的事也不能让你指望啊。把钱收好。”
“嫌少啊？你说要多少，说个数，我不会欠你的。”
张建新恼火地瞪着眼睛举起手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说不清呢？我是你爸，不是别人！欠揍！”
敏轩挺起胸昂起头站在他跟前说：“你揍，你揍，只要你揍我我马上报警！”
张建新无可奈何地放下手说：“孩子，请你体谅爸爸的难处，不是爸爸不愿帮你，爸爸确实是为难啊。”
“你对我软硬兼施不就是想跟我一刀两断吗？好，我成全你。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你好好伺候狐狸精和小杂种吧，做条好狗，她们不会怠慢会给你扔骨头的。我知道你骨头不够啃，人是不会跟狗抢骨头的，这点钱你拿去买骨头吧。”敏轩说完把钱丢在桌上，把刚才做的题撕得粉碎丢在张建新的身上拿起笔跑了。
张建新很懊恼，却也无可奈何看着敏轩消失在夜幕里。
敏轩气喘吁吁跑回家见妈妈已经回来，他憋着气佯装没事一样轻轻地走进屋说：“妈，你回来了？那个病人没事吧？”
“暂时脱离了危险，但还要继续观察。你刚才跑哪去了？不好好在家学习。”
敏轩看着妈妈，眼泪一下涌了出来说：“我刚才找张建新告诉我做题去了。”
“什么题，做出来了没有？让我看看。”
“我撕了。”
“为什么撕了？弄懂呐？你会做呐？”
“会做不会做都无所谓，反正我以后再也不会找他了，我也不会叫他爸爸了。”
“怎么？他说你不该呐？”
“他说他要带孩子没时间，要你辅导我学习，不要我去给他找麻烦。”
素梅叹口气说：“敏轩：我没时间辅导你的学习，是这样吧，我到学校跟你们数学老师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到他那里让他给你辅导，至于多少钱我来解决。你以后别再去找你爸了。”
“好啊，既然张建新说过给我钱学特长那就狠狠地敲他一竹竿，让他好好痛痛。妈，你别再发善心不要啊。”
素梅见儿子不理解张建新的难处心存报复劝他说：“孩子，在别人有难处的时候，不要站在自己的立场去权衡他所做的一切，要学会换位思考。”
“好，知道了。”
两年过去，敏轩已经到了初中最后冲刺阶段。学校为了使学生能考上重点中学组织了补课和模拟考试。因此要求每个学生都要交补课费和资料费。敏轩回到家妈妈不在，他背着书包直接到局里去找张建新。
张建新把他带到他家里，给他倒了一杯水，要他坐下。敏轩坐在沙发上看到全新的家具，不觉自己原来和睦的家，不禁叹了一口气。
尹香兰见敏轩来了，圆瞪着眼睛拉长脸说：“臭崽子，是什么好事找你爸？不会是问你爸要钱吧？”
敏轩厌恶地说：“学校要钱交补课费，我不问他要问你要啊？”
张建新进屋打开抽屉拿钱，尹香兰站在门口用蔑视地眼睛看着他说：“老公：你把钱给了他，女儿买奶粉到哪去搞钱？”
“你不是手里还有钱吗？”张建新温和地说。
“我的钱是准备自己买衣服的。”尹香兰横着眼睛说。
“你穿的衣服不是没有，要买等下月发工资再买也不晚。孩子学习的事是大事，先给孩子拿去吧。”张建新没注意她的表情还是温和地说。
尹香兰听了很不耐烦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放你的狗屁！拔走一个萝卜留下一个坑，是那么好补地吗？你不知道他补课费什么的问那个臭货要！”
张建新听了无名火一下子窜了起来：“我给他钱怎么啦？还要你干涉？儿子是王素梅的，也是我的！你害得我还不够还想剥夺我儿子权益不成？没教养地东西！老子告诉你：王素梅不仅是个素质品位非常高的优秀女人，而且永远是我心中永不忘怀的高尚女神，轮不到卑鄙、龌龊的贱人来侮辱她！你懂吗？我再警告你：我的儿姓张不是姓王！孩子问自己父亲要钱读书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想要多少，我给多少，你无权过问！请你自重不要横加干涉！”
尹香兰听了张建新对前妻评价这么高对她却这般侮辱，心里很不平衡，然后把心里的气撒在敏轩的身上。用食指指着敏轩的鼻子骂道：“都是你这个臭崽子把老子的家搅得不得安宁！”
敏轩从来没受到过这种侮辱，气不打一处来。说：“就是也这个狐狸精毁了老子的家，搞得老子要个钱还要受你狐狸精的窝囊气！不要脸的贱货，你给老子滚！滚！还老子一个完整的家！你滚！滚！”
尹香兰更加火上浇油骂道：“哟哟呦，臭崽子，人形还没长成，敢在老娘头上耍威风怕是吃了豹子胆！张建新的钱就是老子的钱，老子不想给你休想拿走分文！滚不滚？你不滚老子打死你！”说完举起手就要去打他。
敏轩瞪着大眼睛骂道：“不要脸的贱货，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我爸的钱也有我的一份由不得你！吸人血的寄生虫！”
张建新听了尹香兰这样刁蛮，气得把她往边上一拖说：“老子的钱是老子挣的，老子想怎么花只由得老子，你无权干涉！你除会施毒计还有什么能耐在老子面前逞威风？敏轩：你要的钱，爸爸分文不少，拿去！以后不管你要多少钱你都来找我，我丝毫不少你的！”
敏轩从爸爸手里接过钱，尹香兰立马伸过手去抢，敏轩侧身一挡，钱没抢到，敏轩快速地把钱放进衣兜里。
尹香兰气急败坏地抓住放钱的兜去掏，声嘶力竭地喊道：“臭崽子！把钱拿来！拿来！拿来！”
敏轩用劲地掰开她的手，然后推开她。尹香兰狗急跳墙地跑过来伸出拳头对敏轩就是一顿乱捶，敏轩也毫不示弱对打。
张建新忍无可忍，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尹香兰的脸上。骂道：“贱货，连孩子的补课费还要抢，还要打人，你是不是人？畜生都不如！”
尹香兰见张建新护着敏轩还打她，发疯似地跟他对打起来。骂道：“张建新你这个畜生！老子跟你拼了！”
张建新骂道：“泼妇，老子受你的气老子忍了，是不是看老子软弱可欺连我的儿子你都可以虐待？没良心的东西！得寸进尺没完，来吧，拼呀！”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扇在尹香兰的脸上。
尹香兰捂着脸喊道：“张建新，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落在了你的魔掌天天忍气吞声地活着这就是报应！贱货：你以为你是天皇老子可以横行天下？好，老子今天就要你好好享受天皇老子的待遇，看你还敢不敢再嚣张！”说完又是一个巴掌扇了下去。
尹香兰被张建新打了几下，更加肆无忌惮地发起狂来在张建新的身上乱打。嘴里大骂：“臭崽子，你给老子滚！你不滚老子打死你！”
张建新见她不依不饶，气得他把几年积压地怒火一起迸发出来，把她按在地上拿起门旁的一只皮鞋一顿乱抽。
尹香兰被按在地上不屈服地骂道：“张建新你这个畜生，竟敢打我？畜生！畜生！”
“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刁蛮成性的畜生，老子打的就是你！”张建新一边说一边打。
敏轩第一次看见爸爸打人这么凶，心里好害怕。对爸爸喊：“爸爸，别打啦！别打啦！”
张建新住手站起来气喘吁吁地对敏轩说：“孩子，爸爸无能，让你受气啦，爸爸对不起你！”
说完看着坐在地上的尹香兰说：“你这个贱货欺人太甚，平日老子对你百依百顺没有想到你竟贪婪自私刁蛮到这步田地，连老子的儿你都不放过！尝到挨打地滋味舒服了吧？下次再这样，再请你过一回足瘾！”
尹香兰坐在地上用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张建新，那种专横跋扈地神态已经大打折扣，无言以对地坐在地上摸着痛处抽泣。
敏轩回到家气得伤心大哭一场，他恨尹香兰那个刁婆霸占了爸爸，拆撒了自己的家，连自己问爸爸要点补课费钱都要遭到她横蛮干涉，越想越气愤，他恨不得再狠狠地揍她一顿！
他来到奶奶家，见到奶奶委屈地放声痛哭诉说了自己要钱的经过。奶奶安慰说：“敏轩：你的爸爸还是你的爸爸，他是爱你痛你的。以后问你爸爸要钱，别让那个没良心的贱人知道。今后尽量避开她，别让你爸爸为你伤心跟她扯皮。你要为你爸爸争气，好好搞好学习，争取考上重点高中。”
一个星期天的中午，敏轩和几个同学补课一起回家从公园门口经过。敏轩看见爸爸抱着尹香兰生的两岁多的女孩和尹香兰一起从公园里嘻嘻哈哈地走出来。出来后，那孩子抱着他的爸爸亲昵地使劲亲，张建新开心地抱着她逗得笑个不停。敏轩站在一旁眼睛不眨地看着爸爸，多想走近爸爸的身边跟他亲热地说说话，口里含上一支雪糕跟爸爸交谈自己在学校的趣事是会多么亲切甜蜜，多么温馨。他看到爸爸身边的尹香兰就想起那天刁蛮的样子，心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涌了出来，他擦了一下眼泪，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跟他一起回家的一个同学见他特然止步，看他神情说：“敏轩：你怎么啦？”
敏轩心酸地说：“没什么？”
同学再看公园门口敏轩的爸爸抱着一个女孩那个高兴劲，心里明白敏轩为什么流泪。同学同情地劝他说：“敏轩：他已经不是你的爸爸，是一个你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别为一个陌生人吃醋。好了，别难过。”
敏轩回到家里，拿出他十一岁生日在公园里照的相片，浮现了那天照相的情景。
他拿着相机活像一个摄影师，搜寻着美的景点，不时举起相机抓拍最佳镜头。两边垂柳悬挂在空中形成了下面一条林荫道，清风送爽，拱桥下面流水潺潺，桥上游人悠闲地走着，有的手挽着手说着悄悄话。有的拿着相机高兴地拍照。好一幅人与自然的和谐美！他陶醉了，举起相机对准桥上的游人咔嚓咔嚓地悄悄拍了下来。人站在拱桥上捏着一根翠柳照相，下面是潺潺流水，上面是翠柳悬空，真是别具一格的美，惬意。要是我们家三个站在上面都能拍下来该多好啊，他站在一旁认真地看着一个男青年给女朋友拍照。等他们拍完他走过去笑着说：“真美！叔叔：你能帮我们也照一张吗？”
那男青年看着他笑着说：“可以啊，你一个人照？”
“不，我和我的爸爸妈妈一起照。行吗？”
“好。”男青年说完把手中的相机递给了女朋友。
他高兴地把相机递给男青年，嘴里喊着：“爸爸、妈妈、你们快过来！”
坐在凉亭歇气的张建新和素梅听到喊声起身走了过来笑着对男青年说：“辛苦你了。”
男青年说：“不客气。”
他把爸爸妈妈拉到拱桥上，一棵柳树的树枝正垂着桥的上方。他左手抓了一根柳枝，右手抱着爸爸的腰，张建新一只手握着敏轩抱着的手，素梅站着敏轩的身后，一只手搭在了敏轩的肩上。敏轩对照相的人说：“叔叔，就这样来一张。”
男青年对好镜头说：“都看这里，好呐。”他们三都看着相机，只听咔嚓一声。
敏轩望着爸爸英俊的脸上露出甜美地笑容，手握着自己的手是多么亲切，这里面蕴藏着父亲对儿子的多少关爱！他多想爸爸能回到自己的身边，辅导自己的学习。他拿着相片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亲着，亲着亲着不觉眼泪就像泉水一样不断地涌了出来。
他擦了一下眼睛，接着把几张相片摆在一起认真地看着。他看到爸爸妈妈背靠背坐在石制的浮萍上，心想，爸爸妈妈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真是路途各异。
又看了一张在石制的浮萍上拍的照片，他看到妈妈和他站在上面，旁边溅起地浪花快到自己的腿了。旁边的石桌像一片片浮萍被水淹没了泛起一道道波纹。
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爸爸、爸爸：你给我和妈妈照的这张相，里面内涵是什么？是不是你知道我们会像浮萍一样受到外力冲击飘浮在水中，使我们的活在动荡中承受各种风险，随时都会有淹没地可能？
爸爸，为什么我还没有长大你就撒手不管？难道你要我的生活真像水中的浮萍一样，随时受到风吹浪打和雨淋地侵袭？爸爸啊爸爸，你知道此时儿子在想什么吗？你是一把巨伞，春天你能给我遮挡风雨，夏秋你能给我遮挡烈日，冬天你给我遮挡风雪御严寒，使我在你的佑护下茁壮成长。没想到，在我刚刚花蕾初绽的时候，这把巨伞突然被强盗抢走了，我只好顶着烈日暴晒，冒着风雪交加的严寒艰难地在大自然里自生自灭。如果我们还是父子的话，你是否还有心灵上的感应？一个脆弱幼小的心灵能承受得起这个打击吗？你看我在风车上的照片，只能在那个被禁锢的椅子上任他人旋转没有自己拓展空间的自由啊。
爸爸，你不在的日子你知道儿子心里有多空虚多郁闷吗？在课堂上课，我经常走神，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我想发泄，发泄又能怎么样呢？你只顾你现在的小家，哪还会想到你心爱过的儿子？今天你跟那狐狸精和她生的孩子在公园里玩得是多么地开心，不知道你是否联想到你曾经带我去公园玩地情景？如果想到了的话，会重新燃起对我的爱吗？爸爸！我心爱的爸爸！你如果有一点怜悯之心，给点爱给你过去心爱过的儿子好吗？哪怕是一丁点怜悯！爸爸！我知道你身边的孩子已经取代了我的位置，我在你的心中只不过是桌上的灰尘，每天你都在用抹布不停地抹掉我在你心中的记忆。我知道你在抹去我的时候心里再也不愿见到我，因为我是你的累赘，厌恶地垃圾！没有我你心里才会感到干净，才会踏实，你的日子才会过得舒适！无情的爸爸：既然要这样待我当初为什么要生我啊？你这不是作践我吗？悲哀的爸爸！”敏轩喊着喊着伤心地大声痛哭起来。
素梅听到哭声，走进房间，看见桌上摆满了相片，敏轩哭得像泪人一样，她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
素梅含着泪对敏轩亲切地说：“想爸爸了？爸爸不在你还有妈妈，有什么事跟妈妈说，妈妈会帮你的。”
敏轩哭着抱住妈妈，把今天看见爸爸的事和问他要钱他们扯皮的事都说了出来。
然后对妈妈说：“妈妈，爸爸跟尹香兰的日子不好过，我要爸爸回到这个家，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回到这个家！”
素梅抚摸着敏轩的头，给他擦干眼泪说：“飞出去的鸟是不会再飞回来的。即使日子再不好过，再艰难，他也会全心身投入到他的新生活里，何况他现在有了一个新家还有孩子！”
“妈妈，为什么爸爸不回家看我，也不到学校看我，每天只带着那个妹子玩，真的我就不是他的孩子了吗？”
“你爸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是爱你的。你有这么大了，那个孩子还小，她比你更需要大人呵护，所以他的心思放在那个孩子身上多些。”
“那我也是他的孩子啊，应该一碗水端平才是。”敏轩愤愤不平地说。
“敏轩：你是一个男孩子，对人要有宽容心，做人做事不要斤斤计较，要拿得起放得下。思考问题要缜密，做事要慎重。就拿你的爸爸来说，他致命地弱点就是考虑问题不缜密，使他人有可乘之机造成了悲剧上演，造成了家庭解体，造成你我心灵上的重创。同时他的心灵也不一定会得到安宁。因此，你要有大海纳百川的肚量，原谅你的爸爸对你的伤害。”
“妈妈：你真原谅了爸爸吗？”
“木已成舟，不原谅他还会挽回我们的家庭吗？会对我们施舍怜悯来到我们的身边吗？他已经对我们死心了，不会再回来的。事已如此，还是面对现实吧。”
“你心里还有爸爸。实际上对他是无奈地宽容。”
素梅用手抚摸着敏轩的脸说：“孩子：你爸爸带给你的痛苦与悲伤对你来说是非常残酷的。孩子啊，人生的道路上到处长满荆棘，不知在何处恶魔又悄悄地靠近你，你一定要有阳刚之气去战胜它，不然你会被它所吞噬。你爸爸走了，他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人了，他对谁好坏与我们无关。因此，你不要对无关的人抱有任何施爱地幻想。目前最重要的是点燃我们心中的明灯，拿起钢刀宝剑驱散黑暗，斩断缠绕你身上的缕缕情丝，轻装上阵搞好学习。听妈妈的话，想开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学会宽容待人，哪怕是自己的敌人！”
“妈妈：我可以对我的爸爸宽容，但对尹香兰那个狐狸精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这一辈子是不会原谅她的。”
“敏轩：你还小，有些问题还看不透，这就需要好好学习来提高你的思维分析能力和理解水平。所以，你不能只看到爸爸给你带来的痛苦，也要看到爸爸是怎么样爱你的。比喻说，尹香兰不准你爸爸给钱给你，但你爸爸为了你，冲破了他的忍耐极限打了尹香兰。从这点上说，在你爸爸心里，你的重量远比尹香兰重。实际上，尹香兰也是一个悲哀的人，因为她得不到一个男人的真爱。”
“我能得到他的真爱，却一个月难见一次！尹香兰得不到他的真爱，却每天同枕入眠。一个未成年的亲生儿子需要钱读书却要忍受一个横刀夺爱的人的干涉挨打，他枉费了做人！辱没了做父亲的尊严！好？潜移默化的心却悄悄转移，充其量我也只是一片桑叶慢慢地被蚕食掉，这就是爸爸对我的爱！”
“孩子，你在爸爸的心中是永恒的，他不会由于自己的过错或其他因素来降低对你的爱的。”素梅劝道。
“但愿如此。听天由命吧！”敏轩失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