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兵锋 第八十六章 流落塞外的汉人秦飞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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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业诩在将战报及自己关于对这片土地处置建议的奏报急送长安的同时，也派出大军搜寻、剿杀那些不愿来归降的薛延陀溃军，或者威逼那些还有摇摆的零散族人到嗢昆水边集中。
十余万大唐的军队，及一些回纥等其他部落的仆从军，在这一片地方纵横驰骋，来归附的各部族人越来越多。
嗢昆水到独乐河这一带，聚集了数十万来归降及被俘的各部族人，幸好这些部落都是驱赶着牛羊等牲畜来的，那些被俘的薛延陀部落也有大量的牲畜被缴获，十余万大军也就食于当地。
从肃州带来的物资除了一部分手雷及药物、酒精外，其他的都差不多已经用尽，再得到朝廷送来的物资已是不太可能了，毕竟这里离中原太远了，而且朝廷也暂时还不知道他们行进到了何处，李业诩了将缴获的物资充作军用，并向各部落征集粮草等物。
将士们又只能每天啃着那些已经没什么味道的牛羊肉过日子了，只有李业诩等高级将领还有少量的调味品及其他咸制的食物，还有面食，但李业诩考虑的是，将士们经过连续的长途行进及征战，许多将士身心都已经很疲劳，而且朝廷接到胜利的消息后，有可能大部人马就班师回朝，那又是长途的行军，将士们必须有一定的休整，食物方面也需要一些改善。但大米、蔬菜类基本没有可能征集到，这里都是牧民，没有种植作物的农民，唯一让李业诩可以想的，那就是附近嗢昆水与独乐河中的鱼。
这时放牧的各族人都没有吃鱼的习惯，使的这两条最终交汇到一起的大河中各种鱼类非常丰富，常成群结队地在河边游，鱼儿肥的让人流口水，李业诩也动用了各族人及近卫师的一部分将士，下水捕鱼，几天下来，竟然捕获了数万千的鱼，数量让李业诩吃惊，也使的军队里面的伙食可以稍稍的有些改善口味。
各族人老老实实在呆在附近，头人们不断地到李业诩的帐中，除了敬献礼物表示愿意将他们的部落及部落所居之地附唐，成为大唐治下的州县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那就是问李业诩，大唐将如何处置他们这些部落，如何划分各部落所居的范围。
只是对这些问询的人员，李业诩也没有任何的口风漏出，他在给朝廷的奏报中，根据这时的实际情况，提了一些建议，但李世民会如何决定，李业诩还不知晓。
在朝廷诏命未下达之间，李业诩是有权力处置各部落的，只是李业诩并不想表示任何意见，他要看看各部落头人们如何表现，利用他们间的一些矛盾及利益冲突，将这些部落头人们全部控制起来。
各部落头人间相互串访的情况也是非常多，李业诩都派出特战队员监视这些头们的动向。
吐迷度到李业诩的帐中来的最多，但再也没有提有关曼苏的事，都是问如何处置薛延陀及他们回纥的事，还一再地向李业诩提这片地方及再北一些的仙娥河一带，是他们回纥人原先的地盘，希望李业诩能让回纥人回归故地。
而另一位在回纥部落中还有势力的乌纥，也数次到李业诩帐中，套近乎，希望李业诩能让他领一部回纥族人，为大唐镇守这块地方。婆闰被李业诩派出去执行清剿的任务，李业诩对乌纥背着吐迷度多次来找自己也多了份心思。
只是让李业诩奇怪的是，曼苏只有刚到时候与吐迷度一道来过两次后，就没到他的帐中来了。
对于接待这些部落头人李业诩也很是心烦，但又不能公然拒绝，且契苾何力及执失思力这两位副大总管也未回来，有关这些部落的事必须要自己解决，接下来到这片地方的部落及部落头人会更多，若整天接见部落头人们，李业诩都不要处置其他事了，这样与操着半生不熟的一些头人们说话，也烦不胜烦。在接下来几天，李业诩规定只有一定时间接见这些部落头人，其他时间处理军务，这样也使得大半时间清静了。
李业诩还有一项重大的军务让部下们去完成，那就是命令部下诸将，仔细考究这一大片地方，选定一个或者数个地方以作以后筑城之用。
嗢昆水和独乐河相交汇的这块地方，当然是非常适合筑城，但因为地势并不太高，没有可以依附的山势，并不太适合筑很大的城，李业诩不知道后世那个乌兰巴托在什么地方，但知道那个地方肯定是适合建筑大城。
这时河流众多，有河流可以耕种放牧的地方，是最适合筑城了，李业诩在给朝廷的奏报中，甚至连漠北最大城的名字都想好了，漠北治所所在的最大城可以称为北州，这块地方可以称为安北，安西已经有西州，此地弄个北州不是正好，以后其他几个方向攻占的地方还可以有东州、南州，都护府或者道名可以称为安东和安南。
李业诩知道，李世民冠以他们行军道以“安北”名称，安北大都护府的设立肯定是水到渠成的事，安北、安东、安南都护府在历史上都存在过，他不过是借鉴历史知识卖弄一下而已。
苏定芳和郑仁泰等诸将都领命出去后，李业诩准备休息一下，这些日子操心的事太多，脑袋有些使不过来，养养神理理思路会更好，刚刚和衣躺下，外面亲卫却来报，说是曼苏和一位汉人未见。
李业诩下意识地想拒绝，但想着前些日子婆闰所说的他们族中有一位汉人名唤秦飞羽的，想必与曼苏一道来的，应该是这位神秘人物，也就令亲卫放他们起来。
曼苏在前，那名汉人在后，进了李业诩帐中。
“报告大帅，曼苏带着师父秦飞羽，有事向大帅禀报!”曼苏行礼后，即对李业诩说道。
只是曼苏虽然如此说，眼神躲着李业诩，不敢看李业诩的眼睛，但在李业诩看往秦飞羽时，又快速瞄了过来，随即又躲过去，并装出一副自然的神色，让察觉的李业诩心里大乐。
“在下前朝塞外流民秦飞羽，见过大帅!”秦飞羽跟着曼苏行了个大礼，恭恭敬敬地说道。
李业诩仔细地看着面前这位婆闰和曼苏口中的师父，几眼之下，李业诩已经大概看清了秦飞羽的样子，这是一个三十几岁的汉子，长得眉目还比较清秀，一身穿着也是汉装，乍一看，与长安城内的文人仕子也没太多区别，只是这人眉宇间，似有一股不凡的气质，那是久经风霜才有的，与年龄不是太相称。
李业诩吩咐两人在一旁坐下后，即看着秦飞羽说道：“听婆闰和曼苏姑娘说到过你，本帅早些日子就想见见你了，只是这些日子一直忙于作战和军务，都没得闲，今日正好，我们可以聊一些话儿…”
“大帅言重了，在下只是一个流落到塞外的前朝遗民，如何敢担大帅记挂!”秦飞羽再施一礼道，并挪了一下坐着姿势，在李业诩咄咄逼人的眼光注视下，有些不太自然，但说话间还是不卑不亢。
“先生可否一述你的经历？”李业诩也看出了秦飞羽的不自然，当下收回眼光说道。
秦飞羽感觉到李业诩眼神已经挪到其他地方，也稍稍地侧过脸来，两眼平视地说道，“大帅不问，在下也会说!”又转头对曼苏说道：“曼苏，你先到帐外去…”
曼苏很听话也站起身，看了李业诩一眼，走了出去，秦飞羽接着讲述他的经历。
原来秦飞羽是隋末胜州一名官员的后代，在隋末大乱时候，胜州遭到突厥人的攻击，结果城破，秦飞羽的父亲战死，许多汉人被俘，刚刚十七岁的秦飞羽也成了突厥人的俘虏，后来侥幸逃拖，但当时突厥势大，秦飞羽不敢南归，在塞外流浪了几年，游落至郁督军山一带，又被回纥部抓获，所幸当时的回纥酋长菩萨及其儿子吐迷度都是酷爱中原文化之士，对汉学很是有兴趣的，对秦飞羽这个汉人很是有兴趣，也就没有为难秦飞羽，还希望他留在回纥部落中，帮着出谋划策。
此时的回纥已经起兵反抗突厥了，而正是因为回纥与突厥交战时，秦飞羽在一次战役中帮当时还任药罗葛部头人的回纥头人菩萨之子吐迷度出主意，打了一场胜战，得到吐迷度的赏识，并得知秦飞羽饱习汉学后，也就被吐迷度留在身边，并让秦飞羽教习他的两个子女婆闰和曼苏以汉学，也娶了回纥女子为妻，并生有子女。
但秦飞羽知道吐迷度还是个有野心的人后，除了以自己所学教婆闰和曼苏外，并没帮吐迷度出其他的主意，但秦飞羽已经影响了婆闰和曼苏，使的吐迷度的这两个女子，都成了汉学的狂热崇拜者，他们做梦都希望能到长安去，成为强大汉人中的一员。
秦飞羽最后说道：“大帅，吐迷度的这对子女，婆闰和曼苏，在在下的影响下，是一心想着归唐的，大帅可以对他们多多关注，但回纥部落中另一人，吐迷度的侄儿乌纥，此人野心很重，阴险狠毒，一心想取吐迷度和婆闰代之，您要多加防备…”
李业诩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又用犀利的眼神注视了秦飞羽片刻，却没有任何感情地说道，“多谢先生提醒，本帅知道了…”
秦飞羽听了一愣，脸上似有失望的神情，但一想又明白过来，似有所悟地说道：“想必大帅已经有所提防，在下多言了…”
“先生误会了，”李业诩淡淡地说道，却没解释什么。
“大帅，此地本为回纥所居，在下也在此多年，知道此地西南方向横岭附近有不少的温泉，”秦飞羽看李业诩的神情，似有些犹豫，但还是接着说，“在下知道我汉人的大军经过长途的行进，还有连续的征战，一定很是疲劳，一些将士可能还有病症，大帅可以让将士们泡泡温泉，对将士们身体很有好处…”
“哦？!温泉在哪儿？”李业诩听了秦飞羽的话，一下子眼睛发亮，这一路行来，他没发现有温泉，也没听吐迷度和曼苏说过这事，想不到秦飞羽知道这样的事。
“在郁督军山之横岭北侧，”秦飞羽见李业诩有兴趣，心下也是大喜，“以往回纥人有病症，得风寒或者伤残，在温泉里泡一段时间，病症会得到改善甚至痊愈…”
“如此甚好，那就请先生什么时候带本帅去看一下，”李业诩当然知道泡温泉的好处，他自己也觉得这么长时间骑行在马上，两跨间都有一些痂痕，身子也有些酸痛，非常不舒服。
如今刚刚七月，长安还是初秋的时节，但漠北已经进入深秋，天气有些寒冷了，特别是早晚间，让许多将士们都不适应，若能在温泉里泡上一阵，那该是多么爽的事。
“大帅有令，在下随时听候召唤!”秦飞羽站起身应道。
“此战后，薛延陀及其他诸部都已经归唐，先生有何打算？”李业诩稍稍的lu出一些笑容说道。
“在下在外流浪了十几年，想回我汉人的地方去，这些年做梦都想着回到长安，只是不知长安还有没有我的亲人…”听了李业诩的话，秦飞羽显得很伤感，但又是一副向往的样子，“听说如今的长安比前朝时候更加的繁华了…”
李业诩看着情绪流lu的秦飞羽，也没说话，若秦飞羽所讲的是真的，那这样感情的流lu是最自然不过了。
看到曼苏在帐外lu了一下脸，李业诩也即吩咐亲卫让曼苏也进帐来。
“大帅，此番能否让在下随大军一道回长安？”秦飞羽脸上lu出乞求的神色。
“大帅，曼苏答应过师父，陪他回长安，”曼苏听秦飞羽如此讲，lu出一副雀跃的样子，眼巴巴看着李业诩，充满期望地说道，“曼苏很想去看看长安之究竟是如何的繁华的，我大哥他也想去，大帅，你能让我们去吗？”
“秦先生我能答应，但曼苏姑娘的要求，本帅还要考虑一下…”李业诩分别对秦飞羽和曼苏lu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
曼苏充满喜悦和向往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灰暗了…
李业诩在将战报及自己关于对这片土地处置建议的奏报急送长安的同时，也派出大军搜寻、剿杀那些不愿来归降的薛延陀溃军，或者威逼那些还有摇摆的零散族人到嗢昆水边集中。
十余万大唐的军队，及一些回纥等其他部落的仆从军，在这一片地方纵横驰骋，来归附的各部族人越来越多。
嗢昆水到独乐河这一带，聚集了数十万来归降及被俘的各部族人，幸好这些部落都是驱赶着牛羊等牲畜来的，那些被俘的薛延陀部落也有大量的牲畜被缴获，十余万大军也就食于当地。
从肃州带来的物资除了一部分手雷及药物、酒精外，其他的都差不多已经用尽，再得到朝廷送来的物资已是不太可能了，毕竟这里离中原太远了，而且朝廷也暂时还不知道他们行进到了何处，李业诩了将缴获的物资充作军用，并向各部落征集粮草等物。
将士们又只能每天啃着那些已经没什么味道的牛羊肉过日子了，只有李业诩等高级将领还有少量的调味品及其他咸制的食物，还有面食，但李业诩考虑的是，将士们经过连续的长途行进及征战，许多将士身心都已经很疲劳，而且朝廷接到胜利的消息后，有可能大部人马就班师回朝，那又是长途的行军，将士们必须有一定的休整，食物方面也需要一些改善。但大米、蔬菜类基本没有可能征集到，这里都是牧民，没有种植作物的农民，唯一让李业诩可以想的，那就是附近嗢昆水与独乐河中的鱼。
这时放牧的各族人都没有吃鱼的习惯，使的这两条最终交汇到一起的大河中各种鱼类非常丰富，常成群结队地在河边游，鱼儿肥的让人流口水，李业诩也动用了各族人及近卫师的一部分将士，下水捕鱼，几天下来，竟然捕获了数万千的鱼，数量让李业诩吃惊，也使的军队里面的伙食可以稍稍的有些改善口味。
各族人老老实实在呆在附近，头人们不断地到李业诩的帐中，除了敬献礼物表示愿意将他们的部落及部落所居之地附唐，成为大唐治下的州县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那就是问李业诩，大唐将如何处置他们这些部落，如何划分各部落所居的范围。
只是对这些问询的人员，李业诩也没有任何的口风漏出，他在给朝廷的奏报中，根据这时的实际情况，提了一些建议，但李世民会如何决定，李业诩还不知晓。
在朝廷诏命未下达之间，李业诩是有权力处置各部落的，只是李业诩并不想表示任何意见，他要看看各部落头人们如何表现，利用他们间的一些矛盾及利益冲突，将这些部落头人们全部控制起来。
各部落头人间相互串访的情况也是非常多，李业诩都派出特战队员监视这些头们的动向。
吐迷度到李业诩的帐中来的最多，但再也没有提有关曼苏的事，都是问如何处置薛延陀及他们回纥的事，还一再地向李业诩提这片地方及再北一些的仙娥河一带，是他们回纥人原先的地盘，希望李业诩能让回纥人回归故地。
而另一位在回纥部落中还有势力的乌纥，也数次到李业诩帐中，套近乎，希望李业诩能让他领一部回纥族人，为大唐镇守这块地方。婆闰被李业诩派出去执行清剿的任务，李业诩对乌纥背着吐迷度多次来找自己也多了份心思。
只是让李业诩奇怪的是，曼苏只有刚到时候与吐迷度一道来过两次后，就没到他的帐中来了。
对于接待这些部落头人李业诩也很是心烦，但又不能公然拒绝，且契苾何力及执失思力这两位副大总管也未回来，有关这些部落的事必须要自己解决，接下来到这片地方的部落及部落头人会更多，若整天接见部落头人们，李业诩都不要处置其他事了，这样与操着半生不熟的一些头人们说话，也烦不胜烦。在接下来几天，李业诩规定只有一定时间接见这些部落头人，其他时间处理军务，这样也使得大半时间清静了。
李业诩还有一项重大的军务让部下们去完成，那就是命令部下诸将，仔细考究这一大片地方，选定一个或者数个地方以作以后筑城之用。
嗢昆水和独乐河相交汇的这块地方，当然是非常适合筑城，但因为地势并不太高，没有可以依附的山势，并不太适合筑很大的城，李业诩不知道后世那个乌兰巴托在什么地方，但知道那个地方肯定是适合建筑大城。
这时河流众多，有河流可以耕种放牧的地方，是最适合筑城了，李业诩在给朝廷的奏报中，甚至连漠北最大城的名字都想好了，漠北治所所在的最大城可以称为北州，这块地方可以称为安北，安西已经有西州，此地弄个北州不是正好，以后其他几个方向攻占的地方还可以有东州、南州，都护府或者道名可以称为安东和安南。
李业诩知道，李世民冠以他们行军道以“安北”名称，安北大都护府的设立肯定是水到渠成的事，安北、安东、安南都护府在历史上都存在过，他不过是借鉴历史知识卖弄一下而已。
苏定芳和郑仁泰等诸将都领命出去后，李业诩准备休息一下，这些日子操心的事太多，脑袋有些使不过来，养养神理理思路会更好，刚刚和衣躺下，外面亲卫却来报，说是曼苏和一位汉人未见。
李业诩下意识地想拒绝，但想着前些日子婆闰所说的他们族中有一位汉人名唤秦飞羽的，想必与曼苏一道来的，应该是这位神秘人物，也就令亲卫放他们起来。
曼苏在前，那名汉人在后，进了李业诩帐中。
“报告大帅，曼苏带着师父秦飞羽，有事向大帅禀报!”曼苏行礼后，即对李业诩说道。
只是曼苏虽然如此说，眼神躲着李业诩，不敢看李业诩的眼睛，但在李业诩看往秦飞羽时，又快速瞄了过来，随即又躲过去，并装出一副自然的神色，让察觉的李业诩心里大乐。
“在下前朝塞外流民秦飞羽，见过大帅!”秦飞羽跟着曼苏行了个大礼，恭恭敬敬地说道。
李业诩仔细地看着面前这位婆闰和曼苏口中的师父，几眼之下，李业诩已经大概看清了秦飞羽的样子，这是一个三十几岁的汉子，长得眉目还比较清秀，一身穿着也是汉装，乍一看，与长安城内的文人仕子也没太多区别，只是这人眉宇间，似有一股不凡的气质，那是久经风霜才有的，与年龄不是太相称。
李业诩吩咐两人在一旁坐下后，即看着秦飞羽说道：“听婆闰和曼苏姑娘说到过你，本帅早些日子就想见见你了，只是这些日子一直忙于作战和军务，都没得闲，今日正好，我们可以聊一些话儿…”
“大帅言重了，在下只是一个流落到塞外的前朝遗民，如何敢担大帅记挂!”秦飞羽再施一礼道，并挪了一下坐着姿势，在李业诩咄咄逼人的眼光注视下，有些不太自然，但说话间还是不卑不亢。
“先生可否一述你的经历？”李业诩也看出了秦飞羽的不自然，当下收回眼光说道。
秦飞羽感觉到李业诩眼神已经挪到其他地方，也稍稍地侧过脸来，两眼平视地说道，“大帅不问，在下也会说!”又转头对曼苏说道：“曼苏，你先到帐外去…”
曼苏很听话也站起身，看了李业诩一眼，走了出去，秦飞羽接着讲述他的经历。
原来秦飞羽是隋末胜州一名官员的后代，在隋末大乱时候，胜州遭到突厥人的攻击，结果城破，秦飞羽的父亲战死，许多汉人被俘，刚刚十七岁的秦飞羽也成了突厥人的俘虏，后来侥幸逃拖，但当时突厥势大，秦飞羽不敢南归，在塞外流浪了几年，游落至郁督军山一带，又被回纥部抓获，所幸当时的回纥酋长菩萨及其儿子吐迷度都是酷爱中原文化之士，对汉学很是有兴趣的，对秦飞羽这个汉人很是有兴趣，也就没有为难秦飞羽，还希望他留在回纥部落中，帮着出谋划策。
此时的回纥已经起兵反抗突厥了，而正是因为回纥与突厥交战时，秦飞羽在一次战役中帮当时还任药罗葛部头人的回纥头人菩萨之子吐迷度出主意，打了一场胜战，得到吐迷度的赏识，并得知秦飞羽饱习汉学后，也就被吐迷度留在身边，并让秦飞羽教习他的两个子女婆闰和曼苏以汉学，也娶了回纥女子为妻，并生有子女。
但秦飞羽知道吐迷度还是个有野心的人后，除了以自己所学教婆闰和曼苏外，并没帮吐迷度出其他的主意，但秦飞羽已经影响了婆闰和曼苏，使的吐迷度的这两个女子，都成了汉学的狂热崇拜者，他们做梦都希望能到长安去，成为强大汉人中的一员。
秦飞羽最后说道：“大帅，吐迷度的这对子女，婆闰和曼苏，在在下的影响下，是一心想着归唐的，大帅可以对他们多多关注，但回纥部落中另一人，吐迷度的侄儿乌纥，此人野心很重，阴险狠毒，一心想取吐迷度和婆闰代之，您要多加防备…”
李业诩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又用犀利的眼神注视了秦飞羽片刻，却没有任何感情地说道，“多谢先生提醒，本帅知道了…”
秦飞羽听了一愣，脸上似有失望的神情，但一想又明白过来，似有所悟地说道：“想必大帅已经有所提防，在下多言了…”
“先生误会了，”李业诩淡淡地说道，却没解释什么。
“大帅，此地本为回纥所居，在下也在此多年，知道此地西南方向横岭附近有不少的温泉，”秦飞羽看李业诩的神情，似有些犹豫，但还是接着说，“在下知道我汉人的大军经过长途的行进，还有连续的征战，一定很是疲劳，一些将士可能还有病症，大帅可以让将士们泡泡温泉，对将士们身体很有好处…”
“哦？!温泉在哪儿？”李业诩听了秦飞羽的话，一下子眼睛发亮，这一路行来，他没发现有温泉，也没听吐迷度和曼苏说过这事，想不到秦飞羽知道这样的事。
“在郁督军山之横岭北侧，”秦飞羽见李业诩有兴趣，心下也是大喜，“以往回纥人有病症，得风寒或者伤残，在温泉里泡一段时间，病症会得到改善甚至痊愈…”
“如此甚好，那就请先生什么时候带本帅去看一下，”李业诩当然知道泡温泉的好处，他自己也觉得这么长时间骑行在马上，两跨间都有一些痂痕，身子也有些酸痛，非常不舒服。
如今刚刚七月，长安还是初秋的时节，但漠北已经进入深秋，天气有些寒冷了，特别是早晚间，让许多将士们都不适应，若能在温泉里泡上一阵，那该是多么爽的事。
“大帅有令，在下随时听候召唤!”秦飞羽站起身应道。
“此战后，薛延陀及其他诸部都已经归唐，先生有何打算？”李业诩稍稍的lu出一些笑容说道。
“在下在外流浪了十几年，想回我汉人的地方去，这些年做梦都想着回到长安，只是不知长安还有没有我的亲人…”听了李业诩的话，秦飞羽显得很伤感，但又是一副向往的样子，“听说如今的长安比前朝时候更加的繁华了…”
李业诩看着情绪流lu的秦飞羽，也没说话，若秦飞羽所讲的是真的，那这样感情的流lu是最自然不过了。
看到曼苏在帐外lu了一下脸，李业诩也即吩咐亲卫让曼苏也进帐来。
“大帅，此番能否让在下随大军一道回长安？”秦飞羽脸上lu出乞求的神色。
“大帅，曼苏答应过师父，陪他回长安，”曼苏听秦飞羽如此讲，lu出一副雀跃的样子，眼巴巴看着李业诩，充满期望地说道，“曼苏很想去看看长安之究竟是如何的繁华的，我大哥他也想去，大帅，你能让我们去吗？”
“秦先生我能答应，但曼苏姑娘的要求，本帅还要考虑一下…”李业诩分别对秦飞羽和曼苏lu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
曼苏充满喜悦和向往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灰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