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调教丹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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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篮在复活的当日就告诉过玄冰之她只要呆在九玄殿里就能不老不死，但是不老的原因她却想不起来。玄冰之在好奇之下也曾翻阅了许多关于高级法宝的典籍，希望可以找到九玄殿让人长生的秘密，可惜一直没有得到什么线索。
“咳咳，这个嘛 ……
”丹悦故意咳了两声，语气十分自得，却又倚老卖老按捺不说，卖起了关子。
玄冰之狠狠瞪他一眼，知道这流氓又想自己摸摸它了，当即将这破刀抓在掌心用尽全力狠狠拍了一记，厉斥道“臭流氓，你想死啊，赶紧说！”
“我说，我说！”丹悦大惊失色，知道自己再卖乖主子就要赏他神识威压让他短命了，急慌慌道“在我那个时代，曾有一位耳将寿元将尽，就快坐化的炼虚期大能说过，有些从天界流传下来的高级仙器中充盈着仙界独有的长生之气，此气对仙人并无稗益，对凡俗修士却是大补，可以让人闻之长生不死，几乎能与飞升成仙相媲美！”
玄冰之道“你的意思是，九玄殿中也有长生之气？”
丹悦道“如果没有其化特殊原因，那么应该就是长生之气无疑了。”
玄冰之眼珠转转，忽然想起九蓝复活的那天，在说起她只要呆在九玄殿中便可以不老不死的时候，有个下意识的，伸手在空中撩拨的动作。
莫非那就是在感受长生之气么？
“九蓝？”玄冰之向九蓝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后者蹙眉想了一阵，摇头道“我不清楚，不过，好像确实与九玄殿中的气流有关。”
“长生之气可以炼制长生道丹，为修士增添寿元，是修道界一等一的顶级仙丹！”丹悦听到九蓝的话，似乎更确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测。
玄冰之意识到这又是个发财的大好机会，急急追问“那丹要如何炼制，你可知道？”
“这个小的却不知道，玄武洲里好像只有〖道〗德宗才有长生道丹的炼制方法。”丹悦有些意兴阑珊“不过就算是〖道〗德宗，好像也只有丹方的消息，不见有丹药流传出来，此丹肯定极难炼制，多半还需得配合许多其他的稀有灵药。”
玄冰之白他一眼“那不是说了等于没说。”
“这儿哪叫等于没说呢？”丹悦高声抗议“小主子，你想过没有，你长期在这法宝之中进进出出，肉身成长的速度远远慢于其他修士，如果有人对你的实际年龄十分清楚，而又懂得相骨之术，那么你身怀至宝的秘密，就会立刻暴露人前！”
“…”玄冰之顿时无言，心中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
其实不用丹悦提醒，她自己就早考虑过这个问题，也深深为之感到担忧，只是她在琼华派似乎并未听说哪位修士善于相骨，可以准确侦测他人年龄，她才能够心安理得的将这个忧患抛到一边，专注修炼。
此时丹悦旧事重提，又勾起了埋藏在玄冰之心底的深沉恐惧，因为她并不确定琼华到底有没有这种懂得侦测骨龄的修士，更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某天就撞到这样一个人。
虽然说世上还有许多方法可以瞒天过海，骗过骨龄的侦测之术，但她却没有绝对自信可以找到这些方法，让自己的秘密可以一直保存下去。
“小主子，要不然，你就脱离琼华，做一个散修吧！”丹悦见玄冰之沉吟不定，把自己认为最好的解决办法说了出来。“主子你有九玄殿这样的至宝，要想顺利修炼到筑基金丹甚至元婴化神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只不过huā费的时间可能比依托宗门要多一些罢了。另外，小的还知道几处远古宗门的遗迹所在，只要主子你晋级金丹就可以进去探险，倘若成功找到一处未被开发的遗迹，那就可能是数之不尽的法宝灵丹，我们取兽宗那个分舵与之相比，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啊。
“不行，我不能抛弃师门！”玄冰之坚决的摇头“我本是乡间小族里长大的一个破落丫头，即使身怀九玄殿，也没有足够的修炼资源可以让我走上求仙之路，我甚至连逃跑的资本都没有，是师父把我带了出来，给了我新生，就算冒着被人识破秘密的危险，我也不会抛弃琼华，抛弃师父！”
“可是，小主子，你有没有想过，弱肉强食本就是天道规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丹悦苦口婆心，循循善诱“虽说世上空间类法宝并不算特别稀缺，九玄殿乃是时空类法宝，主子你的秘密一旦暴露，立刻就会身死道消啊！“我当然知道九玄殿暴露之后会怎样！”玄冰之的口气忽然严厉起来“但是，丹悦你在这时候跟我说这个，恐怕也不单纯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吧？！”
“我对小主子的忠心天地可鉴！”丹悦把自己的小身板摇的框框铛铛的响，仿佛一个一个人在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吐露心声一般。
“你胡说！”玄冰之厉斥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世上有许多丹药是可以加速衰老的，我只要找到一粒此种丹药服下便可高枕无忧了。”
“这类丹药只有高阶魔修才会炼制，与之交易，等于与虎谋皮！”
丹悦痛心疾首道“忠言逆耳，丹悦恳请小主子慎重行事。”
“呵呵……
”玄冰之不以为然的轻笑一声“丹悦，你让我做散修，看起来是为我的安全考虑，其实是想控制我的将来发展吧？”
丹悦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糟糕。但他面上却一点儿不敢暴露〖真〗实本意，犹自强辩道“丹悦一片好心，却被主子说成是驴肝肺，好吧，我不说了。主子想怎样就怎样好了。”
玄冰之觉得这样交流火药味太重了，继续下去很容易谈崩，甚至翻脸，她虽然有很大把握确定丹悦心怀不轨，却也不是十成十的确定他打的是这个主意，万一冤枉了他，反而坏事。便笑眯眯的把丹悦捧起来，柔声说道“丹悦，我知道你被我诓骗签下元神血契，心里很不服气，你觉得自己身为金丹期高手，却被一个炼气期的小人儿奴役，这对你来说是一种侮辱，对么？”
丹悦正想开口，却蓦地卡住了，他下意识觉得自己应鼻立刻否认，以表忠心，但他又感觉到，自己的遭遇确实委屈，若真的矢口否认，又显得很虚伪。
可是，若要承认自己心有不甘，岂不也等于承认了玄冰之的指控，这么一来，自己就算有千张嘴恐怕也说不清了。
一时之间，丹悦陷入进退两难。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回答？他急慌慌一顿乱想，却蓦然醒悟一一完蛋了！
玄冰之提出的问题其实再简单不过，只需凭着本心回答自己确实不甘就可以了。如果他真的忠心不二，必然是脱口而出，不假迟疑。因为不甘心才是正常的，而不甘心也不等于不接受，不等于有逆反之心。
可他心里有鬼在先，投鼠忌器，进退失据，白白错失证明自己的大好良机，现在再解释什么也是迟了。
玄冰之心中通明透亮，知道自己猜得准了，无奈的摇摇头，接着道“所以你想反抗，至少，也该为自己的前程谋一条最好的路子。
倘若我做了散修，再没有宗门庇估，等我晋级筑基之后，就必须重新选择引导之人。断哥哥夫妇久居深山，见识有限，活了两万多年的你，就是我最好的领路人，我即使不想依靠你也没得选择了，对不对？”丹悦沉默不语，心中只有懊恼。
玄冰之叹息道“丹悦，你的想法不好，但我不怪你，我自小就受人奴役，很能理解被人奴役的不甘。但眼下我是主，你是仆，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你只能接受，只能认命。
而且，我既然答应过你在晋级化神之后替你凝型，我就一定会做到，至于凝型之后，如果你愿意继续跟随我，我当然乐意，如果不愿，我琼华有一门可以抹去他人记忆的法术，以我化神修为施展此法，定然可以保你无忧，只是让你不再记得九玄殿，不再记得我而已。”
丹悦闻言心头又是一跳，他其实最害怕的就是玄冰之言而无信，既要他忠心侍奉，又不肯达成他的愿望，因为元神血契乃是不公平的契约，他这个做仆人的完全没有一点儿主动权。想要让玄冰之言而有信，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的未来方向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
只要玄冰之对他足够依赖，他就可以化被动为主动，让自己的计划一步步达成，为自己谋求到最多好处。
可是现在意图被识破，后悔已是来不及了。可要让他乖乖认错，他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咦？”忽然，丹悦又有了新的想法。他只是一介器灵，没身体没表情的，玄冰之何以能如此准确的洞察他的意图？
他自付没有露出任何马脚，所有想说的话，所有说话应该表现的口气，都是在脑海中经过无数次演练而来，玄冰之怎么可能洞悉真相。
莫不是，她又在诓骗自己？这丫头看起来纯良无害，其实暗地里鬼心思一套又一套的，说不定这又是她导演的另一出戏码。
心思急转间，丹悦认定了自己的判断，心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便立刻摆出一副痛心疾首，伤心欲绝的口气，悲戚道“小主子，丹悦再说一遍，丹悦并无算计主子之心，请小主子别再说下去了！”
然而玄冰之全不上当，依旧笑眯眯道“丹悦，我们相处时日还短，彼此都不够了解，我其实也没指望你能够对我倾心相待，忠贞不二，但是，你这种弯弯绕绕的huāhuā心思，我劝你还是早些收起来。下次再被我发现，我会立刻毁了你，就算你知道再多远古遗迹，我也不会有一丝犹豫。”
这番话玄冰之是笑着说的，轻松又写意，但在丹悦耳中，却比厉声呵斥更叫他害怕，但他已经决意一条路走到黑了，心中再没半分迟疑，当即惨声高叫道“那就请小主子立刻毁了我吧！”
玄冰之见丹悦这样倔强，心里也来了真火，冷声道“丹悦，你还不死心是不是？好，我就让你死个心服口服。不过我有言在先，在我告诉你我为何能洞悉你的想法之后，我会立刻毁了你。如果你现在选择不听，那我们的契约还能继续下去。你自己选吧，听，还是不听！”良久的沉默，良久的纠结，终于丹悦疲惫而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九玄殿中重新响起“不听了1、“呵”玄冰之轻笑“你的选择非常明智。”她之所以能够洞悉丹悦的想法，其实还要归功于九玄殿。
九玄殿是她的本命法宝，与她的性命息息相关，在九玄殿里的时候，她与九蓝心意相通，建立着某种奇妙的联系。
她们双方并不能洞悉对方的心思，却能感觉到彼此的情绪波动。
玄冰之伤心时，九蓝能感觉到，玄冰之高兴时，九蓝也能感觉到，反之亦然。只不过，九蓝天责冷漠，情绪波动很少很少。
而作为签下元神血契的丹悦，也与玄冰之建立有类似的联系，只不过元神血契乃完完全全的奴役契约，玄冰之可以感觉到丹悦的情绪波动，丹悦却不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这种主仆之间的联系玄之又玄，一般修士纵然发现自己与法宝间有此种联系，也不会将之吐露出口，更不会将之记载在经文之中，以防器灵得知真相后有所提防。
而丹悦在生前也从未与任何拥有器灵的法宝签订过此种契约，故而，他纵有千般妙计，万般深谋，在撤谎的时候，他只会尽力控制自己说话的语气，却不会压抑些紧张犯难，或者是〖兴〗奋期待的心情。
玄冰之察觉到了他情绪中的异样，心里大感疑惑。以己度人，玄冰之觉得自己若是丹悦，肯定心有不甘，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控制自己，因而顺着这个思路出言试探，果然一击中地。
现在确认了丹悦的想法，玄冰之对他的好感大大降低，对他的信任降低至冰点，最后深深看了掌中的小刀一眼，玄冰之将其抛给九蓝，疏远之意再是明显不过。
而九蓝也不罗嗦，屈指一弹，将小刀远远的投射出去，也不知丢到哪个旮旯角落里去了。
在九蓝的陪伴下，玄冰之一步步向大殿内深入，不时左右环顾，查看这里发生的变化。
九篮在复活的当日就告诉过玄冰之她只要呆在九玄殿里就能不老不死，但是不老的原因她却想不起来。玄冰之在好奇之下也曾翻阅了许多关于高级法宝的典籍，希望可以找到九玄殿让人长生的秘密，可惜一直没有得到什么线索。
“咳咳，这个嘛 ……
”丹悦故意咳了两声，语气十分自得，却又倚老卖老按捺不说，卖起了关子。
玄冰之狠狠瞪他一眼，知道这流氓又想自己摸摸它了，当即将这破刀抓在掌心用尽全力狠狠拍了一记，厉斥道“臭流氓，你想死啊，赶紧说！”
“我说，我说！”丹悦大惊失色，知道自己再卖乖主子就要赏他神识威压让他短命了，急慌慌道“在我那个时代，曾有一位耳将寿元将尽，就快坐化的炼虚期大能说过，有些从天界流传下来的高级仙器中充盈着仙界独有的长生之气，此气对仙人并无稗益，对凡俗修士却是大补，可以让人闻之长生不死，几乎能与飞升成仙相媲美！”
玄冰之道“你的意思是，九玄殿中也有长生之气？”
丹悦道“如果没有其化特殊原因，那么应该就是长生之气无疑了。”
玄冰之眼珠转转，忽然想起九蓝复活的那天，在说起她只要呆在九玄殿中便可以不老不死的时候，有个下意识的，伸手在空中撩拨的动作。
莫非那就是在感受长生之气么？
“九蓝？”玄冰之向九蓝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后者蹙眉想了一阵，摇头道“我不清楚，不过，好像确实与九玄殿中的气流有关。”
“长生之气可以炼制长生道丹，为修士增添寿元，是修道界一等一的顶级仙丹！”丹悦听到九蓝的话，似乎更确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测。
玄冰之意识到这又是个发财的大好机会，急急追问“那丹要如何炼制，你可知道？”
“这个小的却不知道，玄武洲里好像只有〖道〗德宗才有长生道丹的炼制方法。”丹悦有些意兴阑珊“不过就算是〖道〗德宗，好像也只有丹方的消息，不见有丹药流传出来，此丹肯定极难炼制，多半还需得配合许多其他的稀有灵药。”
玄冰之白他一眼“那不是说了等于没说。”
“这儿哪叫等于没说呢？”丹悦高声抗议“小主子，你想过没有，你长期在这法宝之中进进出出，肉身成长的速度远远慢于其他修士，如果有人对你的实际年龄十分清楚，而又懂得相骨之术，那么你身怀至宝的秘密，就会立刻暴露人前！”
“…”玄冰之顿时无言，心中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
其实不用丹悦提醒，她自己就早考虑过这个问题，也深深为之感到担忧，只是她在琼华派似乎并未听说哪位修士善于相骨，可以准确侦测他人年龄，她才能够心安理得的将这个忧患抛到一边，专注修炼。
此时丹悦旧事重提，又勾起了埋藏在玄冰之心底的深沉恐惧，因为她并不确定琼华到底有没有这种懂得侦测骨龄的修士，更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某天就撞到这样一个人。
虽然说世上还有许多方法可以瞒天过海，骗过骨龄的侦测之术，但她却没有绝对自信可以找到这些方法，让自己的秘密可以一直保存下去。
“小主子，要不然，你就脱离琼华，做一个散修吧！”丹悦见玄冰之沉吟不定，把自己认为最好的解决办法说了出来。“主子你有九玄殿这样的至宝，要想顺利修炼到筑基金丹甚至元婴化神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只不过huā费的时间可能比依托宗门要多一些罢了。另外，小的还知道几处远古宗门的遗迹所在，只要主子你晋级金丹就可以进去探险，倘若成功找到一处未被开发的遗迹，那就可能是数之不尽的法宝灵丹，我们取兽宗那个分舵与之相比，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啊。
“不行，我不能抛弃师门！”玄冰之坚决的摇头“我本是乡间小族里长大的一个破落丫头，即使身怀九玄殿，也没有足够的修炼资源可以让我走上求仙之路，我甚至连逃跑的资本都没有，是师父把我带了出来，给了我新生，就算冒着被人识破秘密的危险，我也不会抛弃琼华，抛弃师父！”
“可是，小主子，你有没有想过，弱肉强食本就是天道规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丹悦苦口婆心，循循善诱“虽说世上空间类法宝并不算特别稀缺，九玄殿乃是时空类法宝，主子你的秘密一旦暴露，立刻就会身死道消啊！“我当然知道九玄殿暴露之后会怎样！”玄冰之的口气忽然严厉起来“但是，丹悦你在这时候跟我说这个，恐怕也不单纯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吧？！”
“我对小主子的忠心天地可鉴！”丹悦把自己的小身板摇的框框铛铛的响，仿佛一个一个人在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吐露心声一般。
“你胡说！”玄冰之厉斥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世上有许多丹药是可以加速衰老的，我只要找到一粒此种丹药服下便可高枕无忧了。”
“这类丹药只有高阶魔修才会炼制，与之交易，等于与虎谋皮！”
丹悦痛心疾首道“忠言逆耳，丹悦恳请小主子慎重行事。”
“呵呵……
”玄冰之不以为然的轻笑一声“丹悦，你让我做散修，看起来是为我的安全考虑，其实是想控制我的将来发展吧？”
丹悦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糟糕。但他面上却一点儿不敢暴露〖真〗实本意，犹自强辩道“丹悦一片好心，却被主子说成是驴肝肺，好吧，我不说了。主子想怎样就怎样好了。”
玄冰之觉得这样交流火药味太重了，继续下去很容易谈崩，甚至翻脸，她虽然有很大把握确定丹悦心怀不轨，却也不是十成十的确定他打的是这个主意，万一冤枉了他，反而坏事。便笑眯眯的把丹悦捧起来，柔声说道“丹悦，我知道你被我诓骗签下元神血契，心里很不服气，你觉得自己身为金丹期高手，却被一个炼气期的小人儿奴役，这对你来说是一种侮辱，对么？”
丹悦正想开口，却蓦地卡住了，他下意识觉得自己应鼻立刻否认，以表忠心，但他又感觉到，自己的遭遇确实委屈，若真的矢口否认，又显得很虚伪。
可是，若要承认自己心有不甘，岂不也等于承认了玄冰之的指控，这么一来，自己就算有千张嘴恐怕也说不清了。
一时之间，丹悦陷入进退两难。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回答？他急慌慌一顿乱想，却蓦然醒悟一一完蛋了！
玄冰之提出的问题其实再简单不过，只需凭着本心回答自己确实不甘就可以了。如果他真的忠心不二，必然是脱口而出，不假迟疑。因为不甘心才是正常的，而不甘心也不等于不接受，不等于有逆反之心。
可他心里有鬼在先，投鼠忌器，进退失据，白白错失证明自己的大好良机，现在再解释什么也是迟了。
玄冰之心中通明透亮，知道自己猜得准了，无奈的摇摇头，接着道“所以你想反抗，至少，也该为自己的前程谋一条最好的路子。
倘若我做了散修，再没有宗门庇估，等我晋级筑基之后，就必须重新选择引导之人。断哥哥夫妇久居深山，见识有限，活了两万多年的你，就是我最好的领路人，我即使不想依靠你也没得选择了，对不对？”丹悦沉默不语，心中只有懊恼。
玄冰之叹息道“丹悦，你的想法不好，但我不怪你，我自小就受人奴役，很能理解被人奴役的不甘。但眼下我是主，你是仆，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你只能接受，只能认命。
而且，我既然答应过你在晋级化神之后替你凝型，我就一定会做到，至于凝型之后，如果你愿意继续跟随我，我当然乐意，如果不愿，我琼华有一门可以抹去他人记忆的法术，以我化神修为施展此法，定然可以保你无忧，只是让你不再记得九玄殿，不再记得我而已。”
丹悦闻言心头又是一跳，他其实最害怕的就是玄冰之言而无信，既要他忠心侍奉，又不肯达成他的愿望，因为元神血契乃是不公平的契约，他这个做仆人的完全没有一点儿主动权。想要让玄冰之言而有信，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的未来方向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
只要玄冰之对他足够依赖，他就可以化被动为主动，让自己的计划一步步达成，为自己谋求到最多好处。
可是现在意图被识破，后悔已是来不及了。可要让他乖乖认错，他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咦？”忽然，丹悦又有了新的想法。他只是一介器灵，没身体没表情的，玄冰之何以能如此准确的洞察他的意图？
他自付没有露出任何马脚，所有想说的话，所有说话应该表现的口气，都是在脑海中经过无数次演练而来，玄冰之怎么可能洞悉真相。
莫不是，她又在诓骗自己？这丫头看起来纯良无害，其实暗地里鬼心思一套又一套的，说不定这又是她导演的另一出戏码。
心思急转间，丹悦认定了自己的判断，心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便立刻摆出一副痛心疾首，伤心欲绝的口气，悲戚道“小主子，丹悦再说一遍，丹悦并无算计主子之心，请小主子别再说下去了！”
然而玄冰之全不上当，依旧笑眯眯道“丹悦，我们相处时日还短，彼此都不够了解，我其实也没指望你能够对我倾心相待，忠贞不二，但是，你这种弯弯绕绕的huāhuā心思，我劝你还是早些收起来。下次再被我发现，我会立刻毁了你，就算你知道再多远古遗迹，我也不会有一丝犹豫。”
这番话玄冰之是笑着说的，轻松又写意，但在丹悦耳中，却比厉声呵斥更叫他害怕，但他已经决意一条路走到黑了，心中再没半分迟疑，当即惨声高叫道“那就请小主子立刻毁了我吧！”
玄冰之见丹悦这样倔强，心里也来了真火，冷声道“丹悦，你还不死心是不是？好，我就让你死个心服口服。不过我有言在先，在我告诉你我为何能洞悉你的想法之后，我会立刻毁了你。如果你现在选择不听，那我们的契约还能继续下去。你自己选吧，听，还是不听！”良久的沉默，良久的纠结，终于丹悦疲惫而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九玄殿中重新响起“不听了1、“呵”玄冰之轻笑“你的选择非常明智。”她之所以能够洞悉丹悦的想法，其实还要归功于九玄殿。
九玄殿是她的本命法宝，与她的性命息息相关，在九玄殿里的时候，她与九蓝心意相通，建立着某种奇妙的联系。
她们双方并不能洞悉对方的心思，却能感觉到彼此的情绪波动。
玄冰之伤心时，九蓝能感觉到，玄冰之高兴时，九蓝也能感觉到，反之亦然。只不过，九蓝天责冷漠，情绪波动很少很少。
而作为签下元神血契的丹悦，也与玄冰之建立有类似的联系，只不过元神血契乃完完全全的奴役契约，玄冰之可以感觉到丹悦的情绪波动，丹悦却不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这种主仆之间的联系玄之又玄，一般修士纵然发现自己与法宝间有此种联系，也不会将之吐露出口，更不会将之记载在经文之中，以防器灵得知真相后有所提防。
而丹悦在生前也从未与任何拥有器灵的法宝签订过此种契约，故而，他纵有千般妙计，万般深谋，在撤谎的时候，他只会尽力控制自己说话的语气，却不会压抑些紧张犯难，或者是〖兴〗奋期待的心情。
玄冰之察觉到了他情绪中的异样，心里大感疑惑。以己度人，玄冰之觉得自己若是丹悦，肯定心有不甘，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控制自己，因而顺着这个思路出言试探，果然一击中地。
现在确认了丹悦的想法，玄冰之对他的好感大大降低，对他的信任降低至冰点，最后深深看了掌中的小刀一眼，玄冰之将其抛给九蓝，疏远之意再是明显不过。
而九蓝也不罗嗦，屈指一弹，将小刀远远的投射出去，也不知丢到哪个旮旯角落里去了。
在九蓝的陪伴下，玄冰之一步步向大殿内深入，不时左右环顾，查看这里发生的变化。